季安宁和季洁悦冲进来时,季老太太瞧着她们的模样。她那种感怀心思立时消散出去。她关心的瞧着孙女和曾孙女,说:“后面有人追你们吗?”季安宁笑着摇头说:“祖母。我和悦儿想你了,就跑进来瞧一瞧你。”

季洁悦直接挨进季老太太的怀里钻了两下,把季老太太钻得心里塞住的地方都松开了,她笑着伸手抱住曾孙女,说:“唉哟喂,原来两个小忙人现在想我了。”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了,她们就是要闹得季老太太的心思全在她们的身上。

季安宁挨着季老太太坐下来,略有些抱怨的跟她说:“祖母,两个姑姑来了之后,你就没有空搭理我们。我们来了好几趟,你都关在房里和姑姑说话。”季老太太的心里现在是特别的舒坦,两个女儿来看她,日日陪着她说话,孙子们孙女们也如从前一样爱赶趟来跟她亲近。

季老太太连忙安抚孙女起来,笑着说:“宁儿,你两个姑姑在家待的日子浅,我自是要多陪一陪她们,等到她们走后,那时就能多陪你们说话。”管事妇人在一边瞧见季老太太绽开的笑容,她一样笑着守在门边上。

季安宁和季洁悦缠着季老太太说起家里小人儿们的可爱,季老太太连连惋惜的跟她们说:“刚刚他们一块来时,几个小人儿挨着叫我,一个个还要往我怀里扑,可是都被你大哥给拦住。”季安宁笑眯眼瞧着季老太太说:“祖母,下一次你单独见大哥时,一定要悄悄跟他说,别让我们每天要写这么多的字,害得我们都不能多陪祖母说说话。”

季老太太立时不答应,她一脸正色跟季安宁劝说:“宁儿,祖母这一辈子最大的亏,就是吃在不识字的亏上,你可要听你大哥的话,一定要把字写得可以给家里写春联。”季洁悦在一旁笑起来,提醒季老太太说:“老祖,宁姑姑是女子,家里春联可不能由着她来写。”

季老太太笑眯眼,说:“大门上的春联不用宁姑姑写,我这边后院子的杂物门上的春联,可以由着你宁姑姑来写。”季安宁哭笑不得由着她们两人商量着,她要在那一处写春联,她不得不提醒她们两人说:“祖母,悦儿,大哥说我现在的字,写的还不能见人。你们要商量我能写那一处的春联,还可以缓缓再来。”

季老太太笑瞧着季安宁说:“宁儿,你可不能慢慢来练习写字,祖母的年纪大了,后院杂物门上的春联,等着你写来贴上去。”季洁悦在一旁跟着说:“宁姑姑,我内室两个衣柜子上面的’福‘字,也可以交给你写。”

季安宁没有好气的瞧着她,说:“多谢你的好意,你把字练一练,一样可以自已写。”她转头笑着跟季老太太说:“祖母,我的字就是练习得可以见人,祖母这一处的春联,我也抢不过哥哥们的手脚,他们肯定是会争着给祖母写春联。”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大

季安宁和季洁悦联手把季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老人家兴趣来了,说:“走,我们去后院摘菜,晚上你们在我这里用餐。”季安宁和季洁悦欢欢喜喜的陪着老人家去摘菜,老园里现在用餐人多,自然菜也要摘得多。

等到她们三人在后院摘好一筐菜回来,两个姑姑已经走进院子门里,两人面上都有些明显愤然神情,只是见到她们三人后,两个姑姑立时笑起来招呼说:“母亲,有宁儿和悦儿陪着你,你都不等我们一块去后院摘菜。”

季安宁和季洁悦笑着给两位姑姑问好,两人都瞧得出她们装出来的笑脸。季安宁和季洁悦交换一下眼神,借着要寻季树梢和季和轩的事,两人离了老园。季洁悦悄悄跟季安宁说:“宁姑姑,祖姑姑们的眼圈都是红的,脸上瞧着不象是哭过的样子。”

季安宁淡淡开口说:“大约是气的吧。”有父亲如此,只怕是个女儿都会气红眼。季安宁此时非常庆幸季守家总算比季老太太多几分亲情,他虽说是多情一些,可是在有些方面还是掂量得出来轻重,他识得清楚恩义。

季老太太人老已成精,她知道孙女和曾孙女大约是听到消息来哄她高兴,小辈有这份心意,她自是乐意成全她们两人。如今瞧着两个女儿的神色,见两位姑爷没有跟在身后,又听季银花说:“母亲,姐夫和我家爷给哥哥和弟弟们拉去院子里说话,他们还说等到用了中餐,新姑爷走后,他们要一道上街转悠。”

季老太太听了这话后,瞧着两个女儿摇头说:“那你们两人心里又有什么地方过不去的?这么多年,你们还识不得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心的人么?你们的祖父祖母在时,他还做得象一个人,可两位老人家走后,他就慢慢变成我们都不认识的人。”

过了这么些年,季老太太总算是放下季老太爷。她也放过她自已,不再纠结着是不是自已错得太多,以至于季老太爷会变成那样一个连儿女都不认的人。她也知道两个女儿比她们的兄弟更加放不下季老太爷这个父亲,他曾经待她们尽过父亲的责任。

季金花季银花两人听着季老太太的话。两人在外面一直忍着的泪水,进到屋里后就落了下来。季老太太瞧着两个女儿哭得这般的伤心,她在一旁递帕子过去,叹息着劝解说:“你们想念他,日后他生辰时。就回来看一看他,也算尽了你们的孝道。”

季银花哭着抬眼望向季老太太说:“娘亲,你不恨他了?”季老太太没有好气的瞧着她说:“我几时跟你们说过我恨他,我只是很失望而已。从前失望是因为自个成亲后,没有用心去学认字,明知道他喜欢婉约的女子,可我却在他面前怎么也做不到那一种的程度。

后来的失望,是我从来没有分辨过他那时对我和你们有没有用过真心思。我现在已经想得通透,我和他就是错牵的一场姻缘,他没有遇到合适他心意的人。而我也一样没有遇到肯认可我付出的人。”

季金花哭过之后,心里舒畅许多,她正擦拭着面上泪痕,听见季老太太的话,再瞧见季老太太那已过千山万水风淡云轻的神色,她的手停顿下来,她仔细的回想起来。季老太爷最初和季老太太闹翻时,季老太爷跟她们说了许多季老太太的不是,而季老太太一直沉默不语。

后来,后来。季老太爷把一个家都快要折腾得散掉时,而她们两个做女儿的人,实在是帮不上他的忙时,季老太爷待她们姐妹两人冷淡起来。后来甚至于是她们主动去寻人,季老太爷都能一再做出来避而不见的事情。

季金花现在面对季老太太,只觉得她非常的了不起。她是经了事的人,知道自已母亲的不容易,哪怕兄嫂和两个弟弟弟妹都很体贴人,可是这样的事情。还是需要自已去趟过人生的苦河。

季银花伸手抹一把面上泪,又用帕子用力擦拭了脸,她很是生气的说:“我只是不服气,那样一个小庶女,就让父亲把她放在心尖子上疼着。他当年对我和姐姐从来没有如此过,他这般的护着疼着的人,我瞧着也不过是生了一张妖精脸。”

季老太太轻轻摇头说:“银花,你用得着去跟那样的一个人去计较?那也是一个可怜人,将来还不知会落到什么样的地方去。你大嫂跟我说了,那是一个心高命薄的人。你父亲那样的宠着她,她的姨娘又跑了,长久下去,这小女子的命不用去算,我都知道她出嫁后,是过不了几年好日子。”

季金花很是惊讶的抬眼望向季老太太说:“大嫂很是不喜欢她?”季老太太轻轻点头说:“这个家里面,只有你父亲喜欢挑拨是非的人。别的人,还是喜欢清静过日子的人。”季金花季银花交换一下眼神,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季老太太好笑的瞧着她们两人说:“你们就是不放心,又能做些什么事情?你们两人都是有孙子的人,难道还有心思去跟一个七岁大小的小女子争宠爱吗?”季银花笑了起来,说:“我就远远的瞅过她,原本心里还有些可怜她,觉得父亲年纪这样大了,待这个庶女再亲近,也有照顾不周全的时候。

我心里是想着,她要是靠近过来,我待她还是要友善一些。”季金花瞧着她,很是没有好气的说:“你倒是一个心大的人,都没有瞧清楚,那小女子恨不得离我们越远越好。”季老太太听着两个女儿的话,笑着说:“你们两人跟我一样不太认字,她是小才女,她不会瞧上你们两个不识字的人。”

季安宁和季洁悦在路上慢慢的走着,季洁悦走几步路跳蹦几下,季安宁也是左走几步又右走几步,两人都没有按直线行走。季安玉和季洁清远远的行了过来,瞧见她们两人这样的举止,齐齐的变了脸色。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笨鸟

季安宁和季洁悦远远的瞧见她们两人,立时赶紧变成规矩的行路。她们两人都知道随着这两人的年纪增长,对她们约束得更加严厉。田氏和邵氏都放手出去,由着两位当姐姐的人,去管束两位不听话的妹子。

季安宁觉得她很能够理解田氏的心意,女儿这般的懂事可人体贴,她如何舍得严厉去管教规矩。只是田氏担不起不管教的责任,她直接授权给季安玉。现在可好,季安玉管教季安宁很是用心,顺带她自已也不象从前那样松散,而是一样的遵守规矩行事。

布氏见到季安玉如今用不着她跟在后面提醒,就能事事做得妥当,还能顺带管一管季安宁这个妹妹的言行。她是越更觉得田氏这一招实在用得好用得妙,私下里还特意寻了好东西去感谢田氏。妯娌两人真正的亲近起来,也能交心相谈许多的事情。

季安玉过来直接用指尖戳了戳季安宁,低声说:“你能不能有一点做小女子的样子?你这样歪歪扭扭的走着,就活象是坏小子动坏心眼时走路一模一样。”“你瞧一瞧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还能跟轩儿一样吗?一路跳啊跳,就跟我们昨天做菜吃的小兔子一样。”

得了,季安宁心里安慰许多,相对季洁悦来说,她至少是与人相比较,而季洁悦就可怜了,直接和吃食去做比较。季安宁很是乖巧的跟季安玉保证说:“玉姐姐,以后我不会在这样的道上这样的乱走路。”

“姐姐,我是看了又看,见到附近没有人,这才跳了跳活动身子。老祖说。我们不能总是久坐不动,要时常走一走动一动。”季安宁一听季洁悦的话,就知她要悲惨了。果然季洁清自有道理教导妹妹走正路,什么坐如钟立如松行如风。

季安宁扯着季安玉往前面走,低声跟她说:“玉姐姐,清儿要训导悦儿,为了悦儿的面子着想。我们也不能留下来看热闹。”季安玉好笑的用手指点了点她。说:“就你乖巧,你明明是怕清儿念得头痛起来,这才扯着我往前面走。”

季安宁用一种相当佩服的眼神瞧着季安玉。瞧得她都有一些面红起来。季安宁感叹的说:“玉姐姐,为何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瞒不过玉姐姐的火眼晶晶亮啊?”季安玉原本板着的脸,跟着松缓下来。她低声说:“宁儿,我从来不要求你做一个木头人。可是至少你当着大家的面,你给我装也要装得象一些啊。”

季安宁立时亲亲热热的挨近季安玉,笑眯眼的瞧着她,说:“玉姐姐。我知道你待我好。”季安玉瞧着季安宁这般恨不得粘着她不放手的样子,她的心里还是很受用,不过面上伸手推了推之后。就由着季安宁如同没有骨头一样的靠着她走路。

季安宁也是很有眼色,听见远远的传来说话声音。她立时挺直身子。季安玉低声跟季安宁说:“我们要去二园看一看珍姐姐,表达我们做妹妹的关心。”季安宁轻轻懂事,她低声说:“玉姐姐,我看到新姐夫偷看珍姐姐时,珍姐姐的脸红了。”

季安玉笑瞧着她说:“乱说话,什么新姐夫,我们珍姐姐只有这一个姐夫。”季安宁低声笑了起来,季安玉想了想也跟着笑起来,说:“我给你闹得话都说得不明白起来。”“玉姑姑,宁姑姑,你们等一等我们。”季洁悦在后面叫唤起来,季安玉季安宁放缓脚步。

她们去了二园,宁氏陪着季安珍在里面房里说话,季安月带着儿子坐在外面的房里。她笑着招呼人,季安玉季安宁和季洁清姐妹跟她打过招呼之后,四人齐齐的转着小人儿逗起来。季安月的儿子明显胆子小,他是直接缩在季安月的怀里,怎么都不肯把脸露出来给大家瞧一瞧,越逗他越把小身子往季安月怀里躲去。

季安月冲着围过来的人,使一下眼色,让她们稍稍退开去,她低声哄着:“乖啊,在家里,母亲不是跟你说好了吗?带你来外祖家里面,有叔叔姨姨陪你玩,还有哥哥姐姐跟你玩。来,你让大家瞧一瞧,你的胆子可不小。”

小小的人儿,慢慢的抬起头来,那扇子一样的眼睫毛张开之后,他用一种怯生生的神情瞧着不认识的人。季安宁只觉得这孩子大约生得跟他父亲想像,可是她记不起季安月夫婿的模样,她的印象里,那人的长相并不太出众。

季安宁很是感叹的跟季安月,说:“月姐姐,小外甥生得象姐夫吗?他的眼睛生得好好看。”季安月季洁清也是一脸赞同的神情,季洁悦直接跟季安月说:“月姑姑,你以后再生一个跟弟弟一样漂亮的女儿出来,我叫宁姑姑给她做漂亮的衣裳。”

季安宁就立在一边,季洁悦竟然这么快就给她安排事情。不过,她瞅着季安月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她赶紧说:“月姐姐,你再生一个男儿,然后再生女儿。这样的话,我慢慢做,有悦儿帮忙,我们一定能给她做成几套衣裳出来。”

季安月瞧着季安宁笑着说:“宁儿,你可不能这么的偏心,外甥女有,外甥没有。”季安宁想一想,笑着说:“都有,只要玉姐姐,清儿和悦儿帮忙,明年夏天时,大家都有我们做的护肚小衣服。”

季安玉听她的话,笑起来应承下来。她笑着说:“月姐姐,宁儿是最会偷懒的人,她只喜欢画衣样,就是绣花,也只会绣小朵的花。她说安师傅说了,她是没有天分,只能勤补拙,可是她年纪又小,想要勤快,家里的长辈们心疼,她只能听长辈们的话,笨鸟也不用急在这一时飞起来。”

大家都没有去注意小人儿,他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他伸出手指悄悄的勾了勾季安宁的手指,在她看过来,又赶紧的缩了回去,见到季安宁望着他笑,便冲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把季安宁欢喜得意的炫耀起来:“瞧一瞧,看一看,我这是多么好的人品。他不理你们,就理我一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寻问

中餐过后,一对新人欢欢喜喜的告别娘家人,季守成和宁氏目送他们离去,夫妻两人难得的在此时心有同感。季守成瞧着宁氏说:“父亲那边的事情,过几天,由着我去跟他好好的说一说。”

宁氏轻轻的点头,她一个儿媳妇就是再不懂事,也犯不着在有男人的情况下,抢着冲出去跟公公计较长短。何况季老太爷这么一个只会在正事上混不吝的长辈,他没有在季安珍婚礼当日出什么大的状况,她已经足够心满意足。

季守成自是跟兄弟们去说话,男人们约好午餐后就出发,也不去远处转,就在近处四下里瞧一瞧。宁氏去一园跟布氏和邵氏三个侄子媳妇说感谢的话,在季安珍的亲事方面,大家都是出了力的周全。

宁氏又转去二园里跟田氏说话,两个人的长子相差岁数不大,而两个人的男人都是有些花心的人。区别就是季守成在家里花心,而季守家在外面多情。宁氏来时,田氏正在为小儿子季树梢缝制新衣裳。

田氏笑着招待了宁氏,两人在一处说着话。宁氏颇有些羡慕的跟田氏说:“弟妹,你要珍惜三弟愿意回头的这个机会,不要如我一样,把一个家弄成这般模样。我把那几个庶女的早早打发出去,是出了一口心里的恶气。

可是夫妻两人从此离心,现在就是我有心待他好,可又能挽救回什么?”田氏听出宁氏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希望夫妻能够合好。田氏其实也盼着这个家里面,不要再出现如同季老太爷夫妻那样的事情,这对老夫妻之间的情况,有时候很是让小辈为难。

她想一想对宁氏。说:“二嫂,日久见人心,二哥那人重情,你待他好,只要寻对方式,他的心,一定能慢慢的回转过来。也许他不会如大哥待大嫂那般的好。可是你们还是有机会做回寻常的夫妻。”

宁氏叹息着说:“我原本是想借着机会跟他冷一冷拧一拧。想着他要是重视我们的夫妻之情,也许两人能拧得关系紧密一些。只是后来那些贱人,做下的事情。太让我生气冲动,我实在容忍不了那一口气,直接用粗暴方式相待。结果他气极不肯理我,而我气极不肯理他。

近几月。我瞧着你待三弟的方式,只觉得当初要如你这般的处理夫妻关系。也许我和他就不会闹成现在这般的僵硬,我和他,是面和心不和。”田氏听宁氏的意思,她要不给她一个真实明确的答案。她肯定是会追究到底。

田氏轻轻笑起来瞧着宁氏,说:“二嫂,我和三爷之间的事情。你也瞧在眼里,我一向是由着他来去。他在外面的那些事情。我那可能不知晓。这样的事情上面,要论丢脸,在人前,我比你要丢脸许多。只是我想到我的儿女,想到我们女人实在活得太不容易。

我便想着这样的事情,避不开去又躲不开同样也无法去面对。我想我要是越在意,那个结就会越解不开去,日后为难的就是关心我的人。我想得明白,这世上的人,都抵不过我父母和儿女的重要,我要是一直活在心情纠结里面,他们跟着我一样没有好日子过。

我这样想,一天想不通,可是日子加起来,我慢慢的想得通起来。男人他要对谁好,我拦不住挡不了,可我可以保证我能对谁好,又能学着把谁放在心上。”宁氏只觉得她听见的真相,太让人诧异不已。她一直以为田氏待季守家那是真爱无比,不管季守家如何在外面风流,她都接受那个人。

田氏瞧着宁氏面上的神情,想着从前她怨她不争气时,当着她的面说的话。“三弟妹,你是嫡妻,你那可能不去管三弟在外面的行事。你出面说一句话,胜过两个哥哥劝他百句话。你、你这样闭着双眼和他过日子有意思吗?”

宁氏捂着脸,好一会她松开手去,她的眼神平淡,面上也瞧不出有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她突然涩然的笑起来说:“我母亲在我出嫁时,她跟我说,男人就是我的天。我把他当天一般的看待,我只盼着天天晴。就是有些日子阴雨连绵,我也能安慰自已,有晴有阴正常情况。

我为何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我就是这样的笨,天这样的大,如何看得到小小的我,他更加不会有心思来关注我的喜悲。而我忽略了我的儿女,我不高兴,他们如何高兴得起来。难怪我的孩子们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而你的孩子,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是笑靥如花开放。

三弟妹,幸亏我今日过来跟你说话,你一语解我千百心结。要不,我还要多久才能明白,我也是一个做母亲和女儿的人,那能只想着自已的高兴与不快乐。”田氏却怕误导了宁氏,她连忙说:“二嫂,你可别走了偏门,二哥要是有心和你好好过日子,你就和他继续过下去。

你千万不能纠结下去,瞧不见二哥待你的诚心。只要是关心你的人,都希望你们夫妻能真正的合好团团圆圆的过日子。”“你别怕,我年纪也一大把了,夫妻情意,也没有从前那么的看重。你二哥愿意收心回来,我们可以做一对老来伴。”

宁氏风一般的又走了,田氏反而心神不宁起来,这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劝都有些不对之处。她想了想,还是去一园寻布氏说话,低声跟她说了和宁氏之间的谈话,她有些担心说:“大嫂,二嫂一再寻问,我就跟她说我心里当时的想法。

我是那样的想法,我知道三爷的性情,他那种人,我要顺着他来,一家人的日子才能过得下去。我要是反着他来,只怕早已经闹得家宅不宁。二哥和三爷不是一样性情的人,我怕二嫂听偏了我的话,和二哥相处反而没有那么的好。”

布氏听了她的话,她反而没有田氏这么重的担心,她笑着说:“我原以为她这一辈子都要硬挺着,她要是能听进去你说的话,他们夫妻也许还能相处下去。三弟妹,你别担心,她年纪这么大了,也是一个能分得出好歹的人。至于他们夫妻能走到那一步,我们外人是有心也帮不上忙。”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改不了的人

季金花季银花两家人在熟州城,也只是小住了几日,两家人就结伴归去。季老太太很是舍不下两个女儿,可是她心里明白,两个女儿各有那么一大家人,她们能出来松散的日子有限,她们能在娘家小住这么几日,已经算是两位女婿的体谅之情。

布氏见到两位姑娘走后,季老太太脸上那种伤怀的神情,她担心老人家这一时心里不舒坦,会伤了身子,便私下里吩咐季安玉几个小的常去老园里闹一闹。季安宁和季树梢自然是要同去的人。

一群小孩子,一个个都是刚刚知事的年纪,她们有大人的话作底,便起劲的在老园里闹翻了天,闹得季老太太有时实在是受不了时,要躲进屋里去清静一会。季老太太的性子好,老人家即守得住清静的日子,一般情况下,她也能熬得住孙辈们的热闹折腾劲。

日子一晃,就进入冬季,熟州城里细雨夹雪落下来,人们添加了厚重的衣裳。季安宁和季树梢姐弟两人常在三园里,两人看书识字,说不上谁陪着谁,姐弟两人年纪相隔五年,可是难得的两人竟然能够说得上话。

季安宁欢喜季树梢的可爱伶俐,而季树梢大约喜欢季安宁待他的亲近。田氏乐见身边一对小儿女如此的亲近,季守家近来又有些故态复萌的趋势,田氏瞧在眼里,叹息在心里。只是这一回,季守家把他在外面遇见的那个人,很是仔细的说给田氏听。

田氏听后是相当的无语和无奈,她不知为何季守家有机会一次又一次都能遇见那般纯良无辜的人,她和那样的人,相比之下。她显得太过世故有心机。田氏只能苦笑着说:“三爷,你要是实在喜欢那个女子,你又不想她进来,受我们家里的规矩逼迫限制,你在外面想法子安置她吧。”

季守家一样是哑口无言的瞧着田氏,他心里有着一些打算,可是面对田氏那炯炯的眼神。他不管如何都说不出口来。他低声说:“我每月给家用之后。我的身上就没有太多余的银子。”田氏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很有些好笑的神情瞧着他。

季守家给的家用,那里够一家人的开支。她现在每月里暗地里还是要贴补着家用。田氏没有想过季守家会体谅她当家的不易,她是一心在为儿女着想,想着在吃用上面,绝对不能让还在长身体的他们亏损了健康。

田氏瞧出季守家的想法后。她很是无奈叹息着跟季守家说:“我的嫁妆是养得起我自已和我所生的三个孩子,我就是有心不想跟你拿家用。可你到底是孩子们的父亲,你有义务抚养孩子长大。这世上那有不漏风的墙,我不能做在儿女面前毁你在他们心里高大形象的事情。”

季守家听着田氏的话,他失望之余。心里也明白田氏的性子,她不是那种无原则的贤妻。季守家在田氏面前,再一次说了那女子的种种可怜之处。换得田氏跟着他叹息了好几回。田氏很是感叹的跟季守家说:“这样的女子,男人要以妾室相待她。对她都是一种亏待污蔑。

我听你说来又说去,总觉得她这般高洁不染尘埃的品行,是值得男人对她许以正妻之位相待。”季守家立时沉默下来,他心里太明白了,那样的女子,如何持得下一个家。田氏把季守家的后路堵了之后,她也不是那种一定要乘胜追击的人,她笑着把话题往别处拉扯过去,夫妻两人闲话两句,终是以季守家起身寻季守业说话告终。

季安宁会知道这事情,是布氏寻上门来与田氏说话时,她与季树梢正好在内室躲迷藏。布氏是从季守业那里打听到消息,她赶紧过来与田氏说话,她听田氏说了一些话后,她跟着叹息着说:“三弟妹,你说三弟是什么命,他为何总是能一碰再碰这样的人?”

田氏纠结复杂难受的心情,在布氏听到消息赶到来之前,已经平复下来。她此时还能好心情的宽慰布氏说:“大嫂,我有时想一想,反而觉得我们家三爷这样的有怜悯心肠,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布氏反而被她的话惊了一惊,她怕田氏心软酿成祸,她赶紧跟田氏说:“三弟妹,你现在可不能被他的话哄一哄,你的心就软活下来了。你有心成全别人,可也要想一想,外面的那个女人,她可不会有那好心眼来成全你。你就为了儿女着想,这事情都不能由着老三胡来。”

布氏一再跟田氏申明,他们夫妻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绝对是不会许那人进家门。田氏很是感激的跟布氏低声说:“大嫂,早几年我对三爷就有些心冷,后来想着婆母的慈爱心肠,你们做兄嫂的人,对我和儿女的护持之心,我觉得我和三爷还是能在季家过得下去。”

布氏瞧着田氏的淡淡的神呢,她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不已。田氏不管模样品性样样不比季守家在外面遇见的人差,如果一定要说有差的地方,那大约就是田氏和她一样是良家妇女,她们一样不擅长在男人面前去演那些矫情哄男人的把戏。

布氏轻轻叹息着说:“不知我们家的三爷,什么时候瞧女人时,他的眼光能够明锐起来。”田氏轻轻的笑了起来,想一想,她说:“大嫂,三爷要是如现在这般待那些女人,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地方。他以情相待,只是那样的女人,有几人值得他以情相待?”

布氏还是有些不放心田氏,她总觉得田家的环境让田氏的品性太过端正,她提醒说:“三弟妹,三弟手里的银子,你可要卡紧一些。立儿和梢儿兄弟两人瞧着都是能读书的人,他们两人将来在这方面的用度大,你一定不要让三弟把银子胡乱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田氏嘲讽的笑了笑后,低声说:“大嫂,我跟三爷说了,儿女应该是由他来抚养。我田家给的嫁妆,我将来要用做给儿女婚嫁大事做脸面。我就是想做那种一心为夫付出的贤良妻子,可我也不能舍弃那一心为我着想的娘家人。

我要是在三爷面前事事软弱迁就无能,我丢了自已的面子尊严,一样会丢我娘家人的面子尊严,那样也会让我娘家孩子们的婚嫁不顺。我家里人从来不曾亏久过我,我不能冷了父母和兄弟家人的心。大嫂,这事情上面你只管放心,我绝对不会由着他胡来。

三爷如果执意为了外面的女人,不管我们娘四个的生死,那我最后也只能跟婆婆一样选择那条路走。”

第一百三十六章 狗啃过的样子

布氏听出田氏语气里的认真,她心里先是惊了一惊,这一辈子,她不想第二次面对那样的事情。然而季守家的心思会移给外面的人,以田氏的性情,她是绝对会选择对她和儿女最为有利的一条路。

布氏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缓下声音劝和说:“三弟妹,你和三弟两人是不会走到那样的绝地。三弟不是公公那种性情,他待家人和你还有三个孩子都有情有义。而你也不是母亲那样的性情,你不会被老了还要给现实逼着为了儿女走那条路。

你们夫妻是不可能会分开的人,你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田氏轻轻淡淡的吐了一口气,低声说:“也许吧。天下这么多面和心不和的夫妻都能白头到老,也不差我和三爷这对夫妻。”季安宁在内室里恰巧听见她这一句话,她想着田氏正是貌美如花的大好年纪,可是心里却早早的学会面对冰冷的现实。

内室里面,季安宁这些日子瞧下去,她心里认为父母感情渐渐向好的方向,纵然是做不了一对交心恩爱如一的夫妻,至少他们两人能相敬如宾般的融洽相处下去。可谁知这当头上季守家再遇到他梦想里的知心人,听两位长辈的语气,这一回他再一次动了真心。

季安宁暗暗叹息不已,有一对关系危机重重的父母,如何不让做儿女的人担心不已。季守家大约是天生自带吸引烂桃花气质的属性,他就是有心安稳下来,可也免不了春风吹得烂桃花飘落到身上来。

田氏就算是有心想和他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她一次又一次要面对这样伤她心的现实,次数多了。她也会抵不了他太能惹烂桃花的本事。时日一长,她如何会再信他轻易许下的诺言。更何况季守家是那种犯了错,事后,他是极其懂得后悔的人,却也是那种下次再遇上时,还是改不了的人。

季树梢轻轻的扯了扯季安宁的手,她笑着低头安抚性的摸了摸弟弟的头。季安宁听着外面两位长辈轻轻的叹息声音,她伸手牵住季树梢的小手。直接从后门悄然离开。姐弟两人行出院子门。季树梢直接开口要求:“姐姐,我们寻轩儿玩耍。”

季安宁自是顺了他的意思,她也想去看一看季安玉和季洁清两人。她们两人如今跟着绣娘学习针线活,听说那位绣娘的本事不比安绣娘差。季安宁现在依旧会做些针线活计,只是每天花在上面的功夫很少,只是练练手法而已。用以防止将来到合适的年纪,反而不记得从前学过的本事。

这一年来。田百珍已经在田家管家理事,她也没有多的空闲来关心季安宁这个表妹。田氏私下里问过,她要不要去田家跟在田百珍的身边,顺带着学一学管家的本事。季安宁是动过心思。可是转而想一想她的年纪,她就歇了那心思。

而田氏想来也只是那么灵机一动的想法,过后她也没有跟季安宁再说什么事情。季树立年纪大后。一心用在学业上面,待妹妹和弟弟依旧关心。有田氏在家,他的心思自然不会放在家里。

季安宁和季树梢两人依旧与舅家来往亲近,两人时常会借着机会去田家玩耍一天两天。田氏有时会作陪,有时就由着他们姐弟自行前往。季安宁旁观着身边人的生活,对未来的日子,她一再做出修改来。

季老太爷近来常夜宿在外面,听说是跟修道同行在一处讨论道法的高深。季宝花的才女名号,在叶家和季家的干涉下,终是只在小范围里传扬开去。外面的人,都当是小女孩子玩耍出来的花样,没有太多的人去在意。

季宝花随着年纪大了起来,在季家的行事,不再跟从前那样的张扬开去。她悄悄的和季守成庶子有来往起来,却被宁氏无意中逮住现行。宁氏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她并没有阻止他们之间的这种交往,反而悄悄的跟庶子交待,一定要尊重季宝花这位姑奶奶,别负她年纪小。

田氏知道消息之后,沉默过后又嘲讽的笑了起来,跟季安宁说:“宁儿,你日后少去二园里寻姐妹玩耍,你要是闲得发慌,娘亲现在就加给你一些功课。”季安宁立时摇头表明出来:“娘亲,我从来不爱去二园玩耍,二伯母瞧人的眼神,从来是面上笑眼神冷。”

田氏一直认为女儿是一个遇事只会傻笑着的小女儿家家,眼下听她的话,她那小心眼里还是分得清轻重好歹出来。田氏自然不会跟女儿分说太多,她低声提醒说:“宁儿,这样的话,你可不能在外面胡说出来。”

季安宁笑着伸手捂住嘴,闷着声音说:“娘亲,你放心,我只跟你和哥哥说心里话。”田氏伸手轻轻摸一摸女儿的头,想一想说:“宁儿,娘亲就再顺着你的心意,由着你再散漫两年下去。再过两年,你就要沉下心思,跟我好好学一学理家处事之道。”

季安宁虽然觉得有些的杂事用不着去学,可她依然觉得学得多,就是用不上去,总比不学来得强。季安玉和季洁清跟着女夫子学习识花修花时,她和季洁悦跟着一块凑了趣,听来听去都觉得这样的课非常的有趣,只是在修剪枝条上面,她们两人一样的无天分,把好好的树样,修成狗啃过一般的模样。

田氏听说过这事情后,她很是不以为的笑了起来,说:“宁儿只要懂得识花,懂得品鉴好坏就行,这些动手的本事,有兴趣就学一学,没有兴趣,就放在一边。”然而季安宁在这一方面是非常有兴趣的人,她直接在三园里动起手来。近来,三园里只要是有低矮的树丛,一个个都被她修剪成狗啃过的样子。

季安宁敢在三园里这般的乱动手,一来,她是凭仗着她现在年纪小,就是做了什么事情,大人们也能为她寻借口放她一码。二来,季守家和田氏是她的亲爹娘,她就是胡闹什么事情,两人还是会在明面上为她挡上一挡。

季守家虽说不是一个太尽责任的父亲,可也不是一个不愿意担责任的父亲,他还是很喜欢在儿女面前刷他的存在感。季安宁悄悄的跟他说一说自个做的事,他便笑着担下来,说:“宁儿,三园以外的树,不许你乱动手,在三园里的树木,都可以由着你去修剪。”季安宁笑眯一双眼,依赖的伸手摇一摇他的胳膊,摇得季守家完全忘记原本他是来警告女儿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七章 挑事

季安宁的日子,就是这么悠闲的过着,外面的风声,与一个大宅院里的小女子没有多大的干系。冬天到时,一夜之间,熟州城里的人们都知晓一个大大的消息,秋天时,邻国突然入侵过来,已经侵占两座城池。

一时之间,熟州城里的气氛紧张起来,男人们关心前线的情况,四下里打听朝廷的决策。而女人们关心家里的粮油,赶紧吩咐人去外面购买足够用的粮食日用品回来。季家的男人们也变得忧国忧民起来,他们在家里日日板着一张脸。

季安宁跟着紧张起来,她很有些担心的盘算起来,可是等到她还没有算得太清楚时,又有消息传了过来,前线情况好转,邻国在侵略第二座城池时,少部分的人进了城后,又给官兵把他们灭杀掉,余下的人,全部给挡在城门外。

而这座城池的大将军,在险情发生时,已经派人加急往都城传信,他一边也给临近城池将军们发出紧急求援的要求。熟州城里先前听到消息时,几座城池的将军们已经联手夺回本国的城池,而且在朝廷还没有发来明确的指示时,以一种高姿态侵占了邻国的三座城池。

季安宁听着这神一般的转变局势,她跟着众人一块欢笑起来。季守业很是兴奋的越过布氏,直接吩咐下去要举行家宴庆祝一番。季家的家宴上,季老太爷修道回来,他墨色的道袍端正的坐在主位上,一张脸严肃得显得越发的高深起来。

他瞧着儿孙们的眼神,依旧是平平淡淡,众人上前给他请安时,他的眼神也只是从他们的面上轻扫而过。季老太爷端坐在主位上。他严肃着一张老脸,时不时一脸慎重神色跟季守业兄弟三人说说话,大多数时候,他是面无表情瞧着众人。

季宝花立在他的身后服侍着他,在端茶递水当中,父女两人会时不时凑着说两句话,做父亲的一脸慈爱的笑瞧着女儿。小女儿一脸仰慕神情望着父亲。季安宁远远的瞧着这对年纪相差极大的父女相亲模样。她只觉得牙齿的缝隙里都发着酸。

季守业兄弟淡淡看着这对父女的亲近,他们兄弟凑在一处说着前方的事情。渐渐的,季老太爷感觉到三个儿子的冷淡。他黑着脸直接关心起季树正的日常生活,他很是直接的跟长孙说:“正儿,你的子嗣太过薄弱了一些,你和你妻子快些商量决定。过几天,就纳一位会生养的女子入房去。”

邵氏的脸色苍白起来。季树正一脸愣怔神情瞧着他,好半会他反应过来,他木着声音说:“祖父,我和邵氏的年纪都不大。我们还有机会再生儿女。再说如今我们已经儿女成双,就是在子嗣方面,我们也对得住季家的祖宗们。”

季老太爷大怒起来。他直接连连用手重重的拍打着桌子,冲着季守业直接发作说:“老大。这就是你教导下的长子,如此的不孝顺。”季守业冲着季树正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开口说话,他笑着说:“父亲,正儿夫妻情深同心努力向上进取,他们儿女成双,家宅清平安宁,正是发家守家必备条件。

父亲,我成亲时,祖父他就是如此的叮嘱我和布氏。在正儿和邵氏成亲时,我也是如此叮嘱他们夫妻。这些年下来,正儿身为长兄,他待弟妹们尽了最大的心力。邵氏在持家方面,也表现得非常不错,最重要他们两人生育的两子非常的聪敏好学。

父亲,能干的儿子,不需要太多,有一两个足够。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和布氏不会去干涉。父亲,你身为祖父,他们会懂得你的关心,他们还年轻,如果命中注定正儿还会有孩子,那这几年,他们还有机会给你再添曾孙子孙女。”

季老太爷如何听不出季守业在说他太过多事,他黑着脸说:“这样的大事情,原本应该你母亲来关心,可是她一直只想在你们面前做好人,从来不去关心季家的子嗣大问题。你们兄弟三人,老二在这方面做得极好,老三子嗣方面一样太少了一些,他在外面有人,你做长兄的人,也应该做主让他迎进门来。”

田氏的头轻轻的低下去,季守家的眼光往田氏这方面望了过来,只瞧见她微微低垂的头。他一下子心里突然生起一种感觉,他要是这一次不能处理好季老太爷的提议,他们夫妻大约只会止步在此时。

季守家记起田氏的种种好,想起三个儿女的笑脸,再想想外面的那个小女子的温顺,他的心里终究是分得出高低。他笑了起来,瞧着季老太爷伸手说:“父亲,我现在每月的月用都不太够用。父亲,如果你愿意每月给我一定的花用,我现在愿意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在外面是不是有没有父亲所说的那个女人。”

季老太爷瞧着季守家的神色,他冷声说:“老三,你就是这么没有胆的人吗?你宁愿把人养在外面,也不敢带回来吗?”他转头冲着田氏发作起来:“田氏,你纵然妒忌成性,也不能把我季家的孙儿挡在季家门外。”

田氏缓缓的抬头望着季老太爷,她的神色相当的平和,她很是恭敬的给季老太爷行礼后,说:“老太爷,我一向以夫为天,三爷在外面如果遇见合适的女子,他要迎进门来,我一定会遵从执行。”

季老太爷瞧着田氏,他瞧来瞧去,只觉得田氏这个田家人的心眼太多,她明明是不愿意的事情,也能在众人面前说得这般的冠冕堂皇,仿佛行与不行都是季守家的事情一样。季老太爷是想为季守家拍板定下来,可是他想一想手里的银子,那样的大话他如何说得出来。

他转头望向季守业,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老大,你每月给老三一些银子,他将来的子孙一定会念着你的好,他的儿女大后,一样会孝顺你。”季守业用一脸瞧不明白神情瞧着季老太爷好一会后,他转头冲着下人吩咐说:“天色不早了,赶紧上饭菜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奇怪

有季守业这么打岔开去,前面的话题不好重新接回来。季老太爷是黑着一张老脸吃完这一餐饭,饭后,茶毕,他临离桌前冷笑瞧着季守业说:“老大,我现在是没有用的糟老头子,你瞧我不顺眼,才敢在众人面前这般的忽悠我。”

大家都屏气凝神下来,季守业神色难得冷漠的瞧着季老太爷,布氏听见季老太爷的话,她一脸震惊神色瞧着季老太爷说:“太爷,这些年下来,我们家大爷对季家对太爷你就是没有功劳,也应该有着多年的操心辛劳。

你当着一众小辈的面,如此说我们大爷,天地良心,做父亲的人,如何能说得出口。今天儿媳妇拼着不孝一次,也要为我们大爷说一说公道话。不说前事如何,就说近几年太爷你用在修道上面的花用,大部分是由我们大爷支出。

我们大爷自个舍不得穿用,却从来不在衣食方面对太爷和姑奶奶小气过。太爷…”季守业拉住布氏轻摇头,说:“你不用多说下去,这世上毕竟是明眼人多,父亲就是说我一句两句话,也遮掩不了我这些年对他是尽了孝道的事实。”

季老太爷忍不住直接冷笑两声,季守成在一旁皱眉头瞧着他说:“父亲,你可是已经不愿意瞧我们兄弟三人顺畅过日子,你要是实在不乐意住在此处,你想要跟那位弟弟去住,你直接开口说,明日,我就亲自送你过去小住一些日子。”

季老太爷被季守成的话噎住,他的那几个庶子,无一人比季守业仕途发达。都不过是做着勉强能糊住一家人的活计。他要是过他们那边过日子,那有由着季守业供着过日子舒服。他瞪眼瞧着季守业说:“你休想甩掉我,我和那个女人都是生养你的人,你应该一样的孝顺我。”

季守业无心多跟他说下去,他简单一句话:“父亲,我们一家人想安生过日子,我们兄弟三人房里的事情。母亲从来不搭话。你一个做父亲的人,更加不能插手进儿媳妇和孙媳妇内宅的事务。你的那些话传出去,季家人的脸面。都会被闲言丢尽。”

季老太爷的老脸曝红起来,他有心想要说什么,却抵不住季宝花娇娇开口说:“父亲,我有些累。你陪我一道回去吧。”父女两人出了房门后,季老太爷气愤的冲着季宝花说:“你怎么不让我好好的跟他们理论一番?”

季宝花一双大眼睛含着雾水一般瞧着季老太爷。说:“父亲,你一向是君子风范的人,他们如何理解你高洁的志向。你一心为兄长们和侄子着想,可他们现在年纪轻。还不能体会你慈爱心思。女儿是舍不得继续委屈了父亲,只能寻着借口求着父亲不去管他们的闲事。”

季老太爷顿时觉得所有的人不理解他,可他还是有一个女儿明白他的长远心思。他很是宽慰的跟季宝花说:“宝花。你要是男儿多好,父亲一定会用心培养你。你的成就一定会胜过你的长兄。”

季宝花低头淡淡的笑了起来,她要是男儿,有长兄如此的有本事,只怕也会如别的庶兄一样,被季老太爷早早的忘怀在脑后,只能由着季守业这个长兄随意摆布。季宝花已经知事起来,知道嫡庶之间的区别。她现在只想静候佳期到来,在那个时期未来临前,她一定要让自个平平安安的长大。

季宝花是不相信季老太爷的为人许诺,她那个姨娘走之前,一再跟她说,要她宁愿去相信布氏的眼光好心肠好,也不要太过去相信季老太爷。她从前是不懂那些事情,可这两年瞧得明白起来,季老太爷的心思全用在修道上面,对她根本是不曾用心。

季宝花正因为想得太明白,她在季家哪怕是瞧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特别不顺眼,她也懂得避开她们两人,再也不跟她们起明面上的冲突。季老太爷跟季宝花叨叨一路的不平之事,言外之意要季宝花坚决站在他这一边来。

而饭厅这一边,季老太爷一走,季守业就让人散开去。季守业兄弟凑在一处说话,家里的女人们都围着田氏和邵氏说话,而孩子们自然是各有各的去处。季安宁不是不想多陪一陪田氏,可她的身边没有她站着的余地。

季安宁只有手牵着小弟和季和轩,跟着季安玉和季洁清姐妹往老园去。这一次的家宴,季老太太照旧是没有出老园的门,季守业吩咐人送了一桌饭菜去老园。季树定的妻子叶氏再一次有了身孕,这一次,她主动要求带着长子季和顺去陪季老太太一块用餐。

季守业夫妻都感念叶氏的孝顺,自然是应承她的要求。季安玉一行人赶到老园时,季老太太和叶氏母子已经前往后院去,大家紧跟着转往后院去。后院里,季老太太指点着菜地跟叶氏说话,季和顺欢喜的蹲在地上在玩泥巴。

季树梢和季和轩两人立时挣开季安宁的手,两人欢喜的奔跑过去,一块蹲在地上要求玩泥巴。季老太太后院里原本是没有泥巴和沙子,可近年来,因为孙子和曾孙们的特别爱好,她让人去城外挖了泥沙过来,同时也让人挑来一担新鲜的泥巴,由着小男孩子们自在的玩耍。

季安宁瞧一眼季树梢欢喜的神情,她跟着季洁悦的身边,听着她悄悄说:“宁姑姑,那位姑奶奶背着人,有没有寻你的事情?”季安宁轻轻的摇头,说:“不曾。”季洁悦很有些奇怪的跟季安宁说:“上一次,我单独遇见她,她还跟我笑,只是她笑得模样,让我瞧着她觉得好生奇怪。”

现在的季宝花性情有些让人难以捉摸,她从人前扮小白花变成人前扮端淑女子,从前是随时都能哭成小白花,现在是随时都能笑成迎春花,这两种极端的风格,她演绎得非常完美,让季安宁瞧着她,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妖孽成性的女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季安宁轻轻提醒季洁悦说:“日后,遇见那位姑奶奶,不管她说任何话,我们只听不说,绝对不能随口应承下去。”季洁悦点头之后,凑近季安宁的耳边,轻声说:“我娘亲也是这样跟我说,她还要我悄悄的提醒你。”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明白

申时快过去时,季安宁牵着季树梢的手从老园出来,季老太太在她走之前,悄悄跟她说:“宁儿,你也不是小女孩子了,你爹娘要是吵闹起来,你就悄悄派人往你大伯处送信过去。”季安宁轻轻的点头,她的心里一样担忧着季守家田氏这对夫妻的关系。

季安宁和季树梢一进三园的院子门,就瞧见季树立立在院子里,姐弟两人欢喜的冲上前去。季树立低声跟他们两人说:“父亲和母亲在房里说话,我们去后院转一转吧。”季安宁很是用心的倾听一会,都不曾听见什么说话声音。

季树立瞧着季安宁的神色,他有些好笑的瞧着她,说:“父亲和母亲两人好好的在说着话,你在院子里,如何能听得到他们两人的声音?”季安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瞧出兄长的轻松神色,便特意挨近他笑着问:“哥哥,我们这一次打仗赢了?”

季树立轻轻点头之后,笑着说:“是啊,官府通文公布出来了,我们把仇敌赶了出去。”季安宁很有些不解的低声说:“我怎么听大人们说,我们这边的将军们还打下他们的四座城池?”季树立笑而不语的瞧着她,见到她一脸执着的神色,低声说:“官府公文没有说那事。”

季安宁听后微微笑了起来,她瞧着季树立低声说:“我们这是有来有往,我们是正义一方。”季树立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然后转头跟季树梢说起话。季安宁最初想着战争,那是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不曾经历过战争,可是却在前世。一再听说过处在战争岁月里百姓的悲苦。

眼下,朝廷赢了,还把战场直接扯到侵略发起国的地盘,季安宁心里有一种舒心感外,也盼着此事能早日有一个完满的结果。季树立回头瞧着立在原处的季安宁,笑着说:“你还不跟上来吗?那些大事情,自有大人们做主。你一个小人家家。那来的这么的闲心。”

三园的后院里,果树上已叶子凋零,反而是这个季节开放的冬季花朵。分外的争艳夺目。季树梢伸手指着那一朵朵的花,笑着跟季树立开口说:“哥哥,画花。”季树立抬眼瞧着渐渐暗起来的天色,笑着说:“今天晚了。明日,天明时。梢儿喜欢那朵花,哥哥就给你画那一朵花。”

季树梢是一个通理的孩子,他笑着点头答应下来,转而又提出来:“哥哥。姐姐,找娘亲吃饭。”季树立季安宁兄妹只有笑着伸手牵着他的手,他们这在后院还不曾站上一会。三人又要转身往前院走去。

三园主人房里,田氏满脸无奈神情瞧着季守家说:“三爷。你在房里陪我坐了好一会,我们是夫妻,你有话就直接说吧。我能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寻借口拒绝。可是三爷,我不能答应你的事情,也请你体谅我的不容易。”

季守家瞧着田氏的神情,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后空白处,低声说:“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很是失望?”田氏满脸惊诧神情瞧着他,季守家回来之后,她先是忙着手里事情,两人就这般的静默坐了这么久,她知道季守家有话要说,可也没有想到等了半天,等来他这样的一句话。

田氏冲着季守家轻轻摇头说:“三爷,我现在对你反而是略抱有一些希望。这一次,你至少没有借着太爷的话,就顺势把外面的那人招进家门来。当然你现在要是改了意思,还是想顺着太爷和你的心意,把人迎进门来。

我还是老话一句,你只要能照顾好你的妾室及将来所生的庶子女,而不会麻烦到我和两个儿子的身上来,我一样是由着你去。”田氏自从在生育季树立的前后,她经历了季守家在情感上的系列变化后,她对季守家这个夫婿心淡了许多。

而后季守家所做的事情,一而再让她对这个男人失望。她眼下的心思,太多数用在儿女的身上,至少季守家这个夫婿,他愿意回来平静过日子,她就当是意外之喜。而他的心思在别的女人身上,她也不会再花心思去挽回。

因为这些年下来,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她只是越到后面越瞧得清楚,男人变了心,就是变了心。男女情意的起起伏伏历来不由人,她也不知在几时起,对季守家也没有那份浓厚的情意。或许她现在待季守家只有一份相伴的情意,她瞧着季守家的眼神暖了暖。

季守家那般聪明的人,大约早就发现她对他的情淡,只是他不说出来,她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季守家被田氏后来的眼神惊了一惊,他赶紧摇手说:“我先前跟你说话时,我心里还是同情那女子。可是这些日子下来,我瞧得明白,她并不需要我这一份同情。”

田氏惊讶的瞪眼瞧着他,明明他前一次说时还是情深似海深,怎么转眼之间情淡如水薄?季守家苦笑的瞧着她,涩然开口说:“这几年下来,我也不是白白的过了几年,自然不会如从前那般的听信人言。

我放了人手在一边瞧着她,瞧得多,她做得很是仔细,可是依旧瞧出了一些事情,她的身边不只我这么一个傻瓜。”田氏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可瞧着季守家的神色,她不说话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只能惴惴的安慰他,胡乱的说:“三爷,你别伤心,你生得这般俊郎有为,将来一定会遇见不会哄骗你的可怜女子。”

这一次轮到季守家瞪眼瞧着田氏,他没有好气的说:“这是做妻子的人,会对自家夫君说的话吗?我听你的话,你这是盼着我再被人骗上几次一样。”田氏也知道自个失言,她立时弥补说:“三爷,都怨我,我一想到你被人这般的哄骗了,我的心里一时气急起来,就有些口不择言。”

季守家也懒得跟田氏计较起来,他和田氏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毕竟是他错得多。如季守业所言,他纵然是有机会再做一次选择,他能遇得见比田氏还要好的女人,可是却不会拥有如季树立兄弟这般聪明的儿子。

季守家瞧得明白,他从季老太爷的身上,瞧出来母亲对儿子教导的重要性。季老太爷没有季守业这么一个可以依靠的长子,只怕等到晚年只有落魄的境遇,那能象现在这般过着悠闲日子,时不时心气不顺时,还能出言为难一下儿孙们。

第一百四十章 和平相处

季树立带着弟妹进到主室来,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季守家和田氏的神色都有些不太自然,季守家瞧着晚到的儿女,他略有些语气不好的说:“你们三人的玩心也太重了一些,这要用餐的时候,你们还要父母等着你们回来。”

田氏轻淡淡的抬眼扫过去,季守家肃着脸瞧过来。田氏指一指位置,说:“坐下来,用餐吧。”一家人整齐的坐下来,静默的用着餐。餐后,季守家不发话,田氏一心照顾着季树梢喝水,季树立和季安宁兄妹只得安稳的坐在桌子边喝茶。

季守家瞧一眼神情安静的长子,再瞧一眼神色平淡的女儿,还有那半依偎在妻子怀里的小儿子。他的心里突然来气了,他的妻子田氏行事一向进退有矩,在教导儿女的事情上面,也用不着他太去操心。可是他嫡亲的三个儿女面上都非常的尊重他,却一个个跟他不太亲近。

“立儿,东西顾家的男子的事情,你听说了多少?”季守家沉声问着季树立,见到长子果然一脸了解的神情,他微微皱眉头警告说:“那样冲动的行事,你可不能有样学样,你还是安分的用心在学业上面,听到没有?”

季安宁端正的坐直身子,她还没有听说过东西顾家的事情。季树立很快的斜一眼季安宁,见到她两眼亮晶晶的望着他,他在心里轻轻的笑了起来。他面上一脸正色的跟季守家说:“父亲,东西顾家都是热血好儿郎,我不觉得他们是冲动行事。

父亲,我没有东西顾家儿郎的本事,我会安分的继续用心在学业上面。尽忠报国也不只是一条从军的路可以走。我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哇”季安宁在心里呼了一声,这可是大消息,东西顾家那群爷们竟然从军去了。

田氏同样是守在内宅,消息不通的人,她一脸惊讶神情问:“三爷,东西顾两家的长辈许他们家的孩子就这般去从军,我记得他们当中够年龄的人。都已过童生考试。只等着再过两关考取举子。”

季守家的眼眸淡淡扫了扫田氏,说:“你对他们两家男子倒是很有信心,相信他们一个个都能考过秀才。再考过去成为举子。”田氏听他的话,很是没有好气的说:“这样的大道消息,三爷是在外面行走的人,那可能会不知晓。

三爷。我记得前次,还是你跟我说的消息。你说他们要是再不着考试,他们当中会有人和立儿同一考次,那时就不知谁的名次能高一些。”田氏没有说季守家那时是非常得意的跟她说:“先生说立儿的功课非常好,童生试轻松过关。将来秀才考试也会顺利通过,就是举人应该对他也不难。

嘻嘻,东西顾两家的男子多。外面说他们的容貌是黑俊,读书历来不错。可是他们家的人,一个个不着急,将来总有人和我们立儿对上去。先生私下跟我说,立儿只要发挥正常,他的名次一定会高过东西顾家的人。”

田氏如何不明白季守家心里的小九九,她在娘家时,那时与季守家未曾定亲,东西顾两家曾有人通过旁人打听过她的消息。田家的长辈们觉得东西顾两家的人多事多,而田氏性情单纯,怕她处不来复杂的人际关系,便不动声色的婉拒。

那一年,季守家在外面的花心事发,田氏的心里烦燥,她就抱着孩子回娘家,有一次,她偶然听见家里长辈们背着她提了提话头。田氏听过之后,她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头。反而是后来季守家不知从那里听说过,直接跟田氏打听消息,换得田氏一顿发作之后,夫妻不再提旧事。

季守家被田氏的眼风一扫,又瞧见女儿好奇的眼神,他一脸正色道:“立儿,你身为长兄,要做弟妹们的榜样,行事说话的确要严谨。”季树立一脸恭敬神色点了点头,说:“孩儿会遵从父亲的教导,绝对不会行差偏路。”

季安宁听着这一对父子的对白,只觉得后面的对话,越发象是在做官面文章 。父亲端着父亲的架子,儿子一脸恭敬孝子的模样,季安宁瞧得心累不已。田氏瞧一眼季安宁的神色,警告的看了看她,见到她重新摆正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