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她一个巴掌甩过去,甚至是他的行为下了个结论,“丢人现眼——”

他没躲,就是退一步也没有,硬生生地挨上一记,那脸就印着个凶残的手印,他到是不觉得疼的样子,还用手轻轻地抹过,“大姐,你用得着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给我留点面子,我好歹也是老于家的独苗苗了吧?”

这独苗苗个形容,就能叫人想起在旷野里独立竖着的稚嫩苗苗,他于震这么大的块头儿,说是“独苗苗”,还真叫这在场的人都不太给面子地笑出声。

这军人嘛,头一个就是爽朗,这笑声,惊天震地般,要是有路过的人,还真会觉得这是什么胜利大会师来的。

于胜男可不耐烦了,瞪着他,颇不给面子地吐槽,“你省省吧,真是个不中用的,叫人还给拦住!做事也不知道做的干净利落,真是让人不省心。”

她这个话要是叫已经走远的小七听见,准是一脸震惊,这老于家合着都是老土匪出身的不成,话那说的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叫跟着她一起来的人都是笑得没个正形的。

“嫂子威武——”

起哄,这就是他们,爽朗的一群人,被称为最可爱的人。

于胜男跳上于震的悍马,自个儿启动,“送你们的于团长回去报到——”

瞅着自个儿的车子叫人给征用了,于震还真是没一点儿办法,人海战术总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这么多人,他到是想豁出去,去追人,可真的,他等于是白花力气,还是算了。

坐上军用吉普,他那个脸色可是不太好看,说不太好看还是给他留点面子,等着他回到部队驻地,叫他惊讶的是上头首长来了,来的还不是一般人,如今已经是省军区司令的廉谦。

“这是怎么呢,于团长这脸色不太好?”

廉谦那是站在众人中间,陪同着的都是高级别军衔人物,似乎是要走,看见从驻地大门走进来的于震,话说的颇有点调侃的意味。

于震可不太待见这个人,年少时那么点事、那么点人与廉谦那是联系太深,他没穿军装,当着众首长的面,这一个个的,军衔真比他高,立正站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他是个军人,是个最好的军人,站在那里,迎着阳光,整个人似镀上一层金光般神圣,骨子那么点玩世不恭的意味儿瞬间叫庄严的军礼给清洗完毕。

“这小子,真是叫人头疼——”说话的是于震的顶头首长陆中杰旅长,人挺壮,是于震那一类型,典型的北方汉子,说起话来那声音跟打雷一样,叫人的耳朵都听得快要耳鸣,“最近也结婚了,那性子叫他老婆给好好磨磨——”

“什么?结婚了?”

出声的是与于震同驻地的人,那个吃惊表情,嘴大大地张着,仿佛就能吞下整个鸡蛋。

这叫人还真是大吃一惊,不止是这驻地的人,就是连廉谦也有些微微的吃惊,不过他到是没表露出来,斯文的脸看上去着实不太像个省军区司令,站在众人中间,又是不得不信服他就是适合那个位置的人。

“结婚了?好事呀——”他这么说,瞅着个陆中杰,似乎是在关心部下,“是哪家的,还是郑家的女儿?”

谁都知道于震先头是跟郑家女儿有过婚约,就快结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反正是女方先提的取消婚约。

陆中杰摇摇头,一脸遗憾,“是伍家的女儿,就是伍红旗那个浑球的女儿,伍红旗那个做了事不敢认的孬种儿——”

要说起来,陆中杰与伍红旗早年还是战友,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省长,他到底还是在部队里不上不下,没有人家官运亨通,结果是他现在还好好的,那伍红旗早就是成黄土一堆了,都找不到骨头了。

廉谦不置可否,这次下来就是看看基层,还有别个行程安排,自然就是走了。

于震心理郁闷,等于是叫家人让他没脸,偏就是家人,叫他还真是无处去找人算账,索性地打个电话给武烈,叫他把自个儿老婆给接走,别三番两次地在他面前瞎晃悠。

武烈理也没有理他,更叫他郁闷。

这一个个地都跟他作对来的,没一件事顺心的,想着小七小鸟依人般地冲入那人怀里,而不是他的怀里,他的心就跟着在火上烧烤一样,很难受,难受的叫他恨不得把房里的东西全毁了。

他不痛快,也叫别人跟着不能痛快,他们团的人真是叫苦连天,这都结婚的人了还要操劳他们,也不见个嫂子的身影——

他们哪里知道于震这婚结的,那叫走的不叫一个寻常路,要是寻常的结婚,还不定能成,说不定他也不乐意结了,就跟小孩子吃饭一样,一个人叫他吃、哄着他吃,也不见得能吃多少,这小孩子聚在一块儿,就都来劲儿了。

他这边郁闷,小七那边到是心情好,什么事都敌不过柳成寄的到来,年少时她要是没有一点儿埋怨柳成寄的话,那就是自己在哄自个儿,哄得自己说她对柳成寄一点儿成见也没有。

可真不是,她心里头是有过埋怨,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在叶秉泽身下痛苦哀哭时,她曾经希望他像个英雄一样来救她——

她经历的是凶残的现实片,而她想象中的英雄那则是科幻英雄片,两个完全不搭界,捞过界什么的,是世上最蛋疼的事,她不是路易丝。莱恩,他也不是克拉克。肯特,总之,她叫自己看开,世上不存在什么英雄。

但是在今天——

她想她是得相信一回,学着做一回梦,这梦真实的叫她觉得不用再醒来最好。

坐在柳成寄的车里,她侧歪着脑袋,就那么看着他,眼里满满的笑意,就一直瞅着他,他回看她一眼,她则用手支着下巴,冲着他傻笑。

“笑成这么个样子?”柳成寄都是想不起来有多少没有见过她这样子笑,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一个人,笑的个样子,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他腾出一只手来,亲昵地点向她的鼻尖,“叫人真想咬你——”

她则把自个儿往后退一点,调皮地张嘴把他的手指含住,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亮亮的跟个夜空里璀璨的星子一般,微微从嘴里吐出来,又是再度地张开小嘴儿,把那根手指给含入嘴里。

他不由得发出闷哼声,那种感觉叫他整个人都快坐不住,“别闹了,乖一点,等会我叫你快乐,乖一点儿——”

那声调就是哄着她,把她哄乖了,他才好开车。

她仰起脑袋,也很听话,赶紧地放开他,正襟危坐,两手老实地放在膝盖上面,眼睛看着前方,像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

惯会装,装的样子也极像,就是她,简直是要人命!

哎哟喂——

他真想叫她一声“小妖精”,又觉得这话太普通了,显不出她来,“坏女孩——”他这么称她,眼里满含着情意,浓烈的要将一切都吞没的情意,“就这么舍得折腾人,坏透了,是不是?”

她不理,也不打算承认,自个儿瞅着前方,嘴里还喊着:“朝前——朝前——向左——向左——向右——向右——”

还真叫她给说着了,柳成寄那车子真开的歪歪扭扭,差点儿叫她给晃点过去,跟个蛇形一样,幸得他脑袋还算是清醒,没真叫她给忽悠过去,“是不是骨头痒痒了,得收拾了?”

他把方向校准了,才漾着个笑脸问她。

她不敢了,把声儿止住,这路上车贼多,要是真出事,她还真是要命的,还是把自个儿那点小乐趣给收起来,免得真来个车毁人亡,那就不好了!

与于震是法律上的夫妻,与他到是事实的夫妻,法律上不承认什么叫做事实婚姻,可她承认就成了,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

“于震那边怎么办?”

她消停下来了,还是得面对现实,做梦还是得醒的,要是打算一辈子,就得把所有的事都给解决了,总不能叫她半夜醒来身边的男人连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活一辈子就为了非法同居不成?

058你给的我还不起

柳成寄一点都不担心,自个儿跟破坏军婚扯不上关系,半点都不能够,他非常之笃定,“于老爷子会弄妥的,你一点都不需要担心。”

小七算是安下心,难得安心,人靠着他,扳弄着自个儿的手指头,“今天没事?”

他摇摇头,“我在前头下车,你自个儿开车回去,成不?”

小七点点头,前头就是市里最有名的工业区,到是不意外他的行程。

待得柳成寄跟他的那一套班子会合后,小七果断地开车离开,远离工业区回到市区,心情还不错,至少她是这样子觉得。

手机一开机,全是柳成寄的手机号,让她摇摇头,满脸的笑意,把车子停好,她拿着手提包与车钥匙,人刚转身,就与人差点碰个正着,叫她有些惊,更叫她惊的是对面的男人。

她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收敛,瞪着面前的男人,“徐副厅长,真难得呀,还能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

态度说不上好,甚至是有些厌恶,一种叫生理性的厌恶,大抵就是她想说的,对这位省公安厅的徐剑笙,她看到时就想远远地避开。

徐剑笙算是年轻有为,跟柳成寄应该算是差不多年岁,已经坐到省公安厅副厅长的职位,站在那里,一身警服,衬得他颇有气势,叫人却是远远地想离他远一点。

他似乎对她的怒意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做出个“请”的动作来,“有空吗,请你喝咖啡。”

喝咖啡,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小七喝过不少咖啡,所有的咖啡最难喝的记忆是来自于警局,各种各样的面孔,先前是关切的,后来是严肃的,到最后甚至是威胁了,她见的太多,甚至都不愿意再想起一点儿。

她想忘记的,可是,伍红旗同志贪污的巨款中还有大部分款子至今没有下落,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而她这个伍红旗的女儿,就成他们眼里的目标,他们认为她知道钱的下落。

她真不知道——

小七确信自己不知道,她是给养在蜜罐里的女儿,伍红旗同志就是事做的再多再过分再没有法律的界线,却是半点也不会叫她知道,看着旁边的警车,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挺荣幸的,至少警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坐上去的。

“好呀,换个好喝点的咖啡吧,我想我会很乐意。”她坐上车子,发了个短信给柳成寄,免得到时他回家去,没见到她,“不介意我跟人说一下吧?”

她自顾自地发着短信,嘴里还是象征性地问着徐剑笙,没有什么多少诚意在里头。

徐剑笙同她一起坐在后头,看着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面弄来弄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她的事,最近很轰动,他不是没听说过,如果说这世上谁能真正掌握着她的行踪,那么就是他了。

“这生活过的很刺激呀,小七?”他说的漫不经心,“一边是柳大书记,又有个于大团长,还有个叶少的,有没有迷了你的眼睛?”

这话儿,说的很轻巧,到是叫小七听在耳朵里,像是给针扎了一样疼,努力地想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可是——

真是不太可能,她在乎,她在乎极了,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会保护她人身安全的人,最后也没叫她有丝毫得到那些所谓的人身安全保护,“多谢你关心——”

她说的很淡,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想叫自己别让他轻易地挑起怒意来,谁先动怒,谁就先落的下风。

公检法的人最是操蛋,这种伍红旗同志说的话,那还是他年轻时说的话,今儿个跟你“称兄道弟”,转过身就是面不红心不跳地把你给咬,咬的还重,轻易不松口。

“关心是应该的。”他收下话,面上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还很有架式地点点头,领导派头十足,“我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这话叫她听的忍不住从喉咙底跳出一记“噗”的讥笑声,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人往后一仰,靠在那里,腿交叠在一起,“要是我让于震带入驻地,你恐怕是不太好找我了吧?”

什么人身安全的鬼话,她才不会相信,他甚至都任由她被伍建设送到叶秉泽那里,都是冷眼旁观,还期待着叶秉泽折磨她,或许她受不住可以将伍红旗的钱取出来自个儿逃了。

他是那么想的,他不否认,一直就这么期待着,期待着从她的死硬小嘴里吐出伍红旗卷走的那些钱,那不是几万块钱,那是几千万钱,“你说的很对,一点也没错。”

他承认的很大方,话接着说下去,“说真的呀,小七,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长进,真叫人失望,我以为你还能跟着温兰兰,好好地合计一下到底是谁当初在幕后做了推手,想不到你什么都没做,真叫我失望。”

话说的很遗憾,而且是那种恨铁不成钢般的遗憾,叫小七听了真是给狠狠地恶心了一把,眉毛上挑,她做出个诧异的表情,“难不成你还能告诉我,我家的伍红旗同志是给人陷害的?”

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她瞅着他,眼里全是笑意,那笑意全是嘲讽。

“那到不是。”他否认,没有那样的事,抖出一个叫小七始终不能释怀的问题来,轻巧地问她,“你爸为什么自杀,你知道吗?”

自杀,是个叫小七一直不能接受的事,即使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她还是不能接受伍红旗同志明明答应她要好好地交待事实,最后却自杀了的事,还留下一大笔不知去向的巨款,她真心不能原谅伍红旗同志的行为。

她的表情微变,严厉地质问他,“你想说什么?”

徐剑笙到是不说了,双臂环在胸前,气定神闲的模样。

小七最恨有些人说话说半句,把人的好奇心吊起来,却又是不说了,简直是叫人难以忍受,“你要是不想叫我知道,就别在我面前说,这么个手段想引我的好奇心,徐剑笙,你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叫人讨厌——”

他不置可否,拿起身边的档案袋,从里头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她的面前,“这是你父亲最后见的人,你还认得的吧,前几天你们应该还见过面。”

她没有接过照片,仅一眼,就认出照片上头的人,尽管那个人戴着墨镜,遮挡住她大半张脸,几乎叫人看不出她的脸,可是她认得这张脸,那种感觉,她一直不能忘记。

温兰兰,伍红旗同志最年轻的情人,最近据说她还有个女儿,据说还是伍红旗同志的。

“你当初没告诉我。”她眼神微冷,从他不寻常的态度来看,她甚至是猜测到可能是温兰兰说了话或是给了伍红旗同志什么讯息,他才自杀的吗?“你现在告诉我,又有什么用?难道叫我去质问她,是不是她做了什么,才叫我家的伍红旗同志自杀了?”

她满脸嘲讽,甚至是不屑,这种怀疑伍红旗自杀另有内情的事,不是他们警察才做的事情吗,叫她一个小老百姓能有什么用,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温兰兰不是一个人,她知道的很清楚,追究着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后果,她更清楚,所以,她从不做糊涂的事,也不乐意叫人别人一个挑弄就跟着火冒三丈,就“勇往直前”了,现实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凡事都得先用脑子,万不得已时才能用“勇气”这两字。

徐剑笙做了个手势,让她把话打住,也别激动,他到是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自由了,真的,以后不会再盯着你了——”

“你是说你们已经确定钱我是不知道下落了吗?”她还是那种态度,嘲讽的姿态,可能是觉得就是嘴皮子的架,没有什么意思,她索性说了句,“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别的事,还是把我送回原地吧,我还得把车子开回去。”

徐剑笙摇头,有些个怜悯的意味,“真是可怜见的。”

她用不着他可怜,一点都不需要,“最近复婚了没,你老婆还好吧?”

这话可算是戳着徐剑笙的痛处了,谁都知道他老婆跟他闹得很僵,谁都更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想挽回老婆的,可那老婆脾气领导倔得很,不是个轻易能屈服的,还是小七的同学,关系挺好的那种。

徐剑笙的脸色可不好看了,阴沉沉地瞪着她。

小七更加往他身上丢话,“要不要我找简颖说说,顺便聊聊你?”

“停车——”徐剑笙叫车子停下来,指着车子外头,“下车吧,自个儿回去。”

小七耸耸肩,总不能一直是她被动,总也要叫他尝尝被动的滋味,反正她高兴了,下车就下车,这块儿她挺熟,坐公车两站就能回到原处去,两块钱的事儿。

059你给的我还不起

真是晦气。

这是小七的想法,所有的事儿碰到徐剑笙那种人,确实是挺晦气,她坐在公车里,此时正是中午,太阳晒得很,街面上也没有多少路人,就是车子也少得很,公车里的冷气还是挺足的,可能是人不多的缘故,车里比较凉爽。

她的手机响了,是短信提示音,是柳成寄百忙中发给她的,反正是大抵就一个意思,叫她对徐剑笙别说太多的话,至少不能说太多,有些事不说最好。

不过看到最后,她到是乐了,这柳成寄的口气跟她家的伍红旗同志还是有点相像的,就是那个意思,叫她别太随性了,话还是小心点着说。

她到是没说什么,有什么事早在伍红旗同志去的那一年,所有能说的话都说清楚了,所有知道的事也都说了,现在,她真没有什么能跟徐剑笙“交待”的。

阖起手机,她把手机放入手提包里,再度启动着宝马车,往着市中心开去,再也不想在这里耽搁了,这里曾经是她家的所在,就在旁边,她到是想到旁边走走,却是碰到有意在这里的徐剑笙,这叫她心情好不起来。

现在不想回去,一个人面对着满室寂静,实在是受不得,她把车子停好,看着前面的咖啡厅,走入里面,冲着柜台前的人笑了笑,“简颖,好久不见——”

那女人到是长得清秀,头上包着粉色的头巾,身上的制服也是粉色,一身粉色,手指到是灵活地动着,把饮料弄好,交给柜台前的服务员,忽然听见有人叫她,她手指一滞,抬起头,那眼里高兴的样子。

“伍卫国——”她惊呼出声,那眼里的惊喜怎么也掩饰不住,她也不想掩饰,叫来身边的人接手她的工作,自己刚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你这个家伙都不来找我,真是坏透了。”

小七到是笑笑,由着简颖带她到角落里坐下,冲着她好心情地挤挤眼睛,“怎么着,有惊喜了不?”她把手提包放在桌面,话才讲一点儿,手机就响起来,她把手机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看手机屏幕,居然是郇乃锐的电话。

她的手指比她脑袋的反应还快,一下子就把电话直接给掐了,把手机丢在桌面,没有要接电话,更没有要回过去的意思。

简颖跟着眨眨眼,那样子透着几分狡黠,“伍卫国,我还以为是假的呢,想不到你真回来了,现在住哪,不是真跟那些新闻一样,跟柳成寄一起?”

她问的是很直白,在小七的面前没有什么顾忌,两手支着下巴,很好奇的样子。

小七的反应是送她一记白眼,到是不生气,两个人那是老交情了,“我收容我不?”

“我还能不收容你的。”简颖那回答的叫一个爽的,连个犹豫也没有,“要不要来杯蓝山,我知道你爱喝。”说到这里,她替小七要了杯蓝山咖啡。

小七点头,也不拒绝,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还是郇乃锐的电话,她这会到是没有犹豫,直接把电话接起,“你找我做什么,有话快说,我没有时间给你浪费的。”

这话说的够简洁,够叫简颖听的津津有味,她支着下巴,瞅着小七讲电话。

“你们真凶残——”小七听见那头郇乃锐叫她去处理“凤凰传媒”的事,脸色有些不好看,就把通话给掐断了,跟简颖要了个手机号,自个儿拿着手提包就走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你可得给我留门呀,不然我找你算账的。”

简颖笑趴在桌面,几乎是坐不住,“你要是不来,我给你排头吃——”

小七的车子一到“凤凰传媒”的总部,就有人殷勤地上来替她开车门,她到是不拒绝,直接下车,把车钥匙丢给那泊车小弟,自个儿挺直背脊走入大门。

从一楼到四楼,全是“凤凰传媒”所有,电梯中间都没有停,直接地上达四楼,郇乃锐就在四楼等她,满眼的笑意,试图引着她往会议室过去。

小七到是不乐意,她最讨厌给人摆布,即使她身不由己时,还是觉得这事儿太叫她不爽,她冷着张脸,那张精致的脸,岂时显的很冷淡,甚至是生人勿近。

“郇乃锐,你想干嘛?”她压低着声音,质问他。

郇乃锐很轻松,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觉得有任何的不悦,他曲起手臂,对着她,那姿势就是叫她挽着他的手臂,“有事我们可以谈,至少在进会议室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她还是挺满意这样的结果,手搭入他的臂间,跟着他走入一间办公室,所谓的大老板办公室,桌面上的牌子就是她的名字,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一切。

微皱起头,她的脸色可称不上好看,一走入办公室,她自个儿缩回自己的手,把厚实的办公室门关上,当着一些看过来的目光重重地关上,“这公司与我无关,郇乃锐,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

郇乃锐烛的很镇定,比她镇定多了,那样子显的极为老道,“这是叶少的意思,‘凤凰’是你的,我只是执行者,所有的事都得你来做决定,等会还开会,金雅已经在等你了。”

金雅这个人是小七坚决要找出来的,是她的主意,她到是没有怎么在意,当时不过是存着取信于伍建设的举动,现在伍建设没得回国,她自个儿又叫叶秉泽给算计,反正不管是谁,都与她无关了。

“你们开会就是了,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往着沙发里一坐,那样子,显的极为轻松,仿佛把所有的事都抛到脑后,“我说过了,这公司我不要了,我一点儿都不想要。”

郇乃锐在泡茶,端到她的面前,大赤赤地坐在她的身边,靠在那里,理所当然地问道,“你现在这么有底气,一点儿身家都没有的就跟着柳成寄了?”

小七现在是可以说的上身无长物,甚至还担着个不太叫人喜欢的名头,那巨贪伍某某的女儿,甚至是名声都不太清白,被郇乃锐这么一说,她要说自己没有心动,那就是在骗自己玩。

“这里我作不了主,我要来做什么?”她眉眼间一绽,显出一个笑脸,瞅着他,就看着他怎么回答,“要不你说来给我听听?”

郇乃锐一笑,知道她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也不卖关子,“你是第二大股东,作不作得了主有这么重要吗?年底分红就成了,费那么多事干嘛?”

他话说的很好听,叫人有揍他的冲/动,她就是有这个冲/动,甚至想打暴他的脑袋,“第二大股东是我,法人代表也是我,作主的却是你,你觉得我能坐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