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闷着声音,“我又不是喜欢你的钱。”

这句话简直说得他身心通畅,心旷神怡。

卓琰吻住她的嘴唇,一面把人往床上带,他知道她是在借撒娇跟他谈判,但是她忘记一件事,每次严央一撒娇他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就会妥协,可是阮湘南撒娇难得一见,他更加不可能轻易答应,恨不能多看她表演一会儿。

阮湘南毫不客气地拉开他的衬衫领口,在颈部偏下的地方咬了一口:“总之我不会接受你的条件,你不把工资卡还我也没什么,我去银行挂失了就行。”

卓琰向着对面的梳妆台检查了下颈上的痕迹,只要扣上衬衫的风纪扣就看不出来了,她就算泄愤也是很有分寸:“这样吧,你的卡留在我这边,就算你入股,我按照股利百分之三十的分红给你。其实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他想了想,又跟她解释:“但凡百分之十以上的收益,至少也得承担信托类产品的风险。百分之三十的红利在任何行业都是十分可观,更何况没有一点风险。”

阮湘南沉默:他为了拿到她的经济大权做的这生意只赔不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卓琰继续道:“你要跟同事聚餐用我的卡请全场,我也绝不会阻止,只要不玩得太过分,遵守住你昨晚的承诺,我不会干涉你的正常社交。”

“我们聚餐一般都是AA。”阮湘南只觉得心里两股势力互相斗争,抉择不下。卓琰提出的分红固然有吸引力,可那毕竟是经济自由换来的。

“那很好,只要你不违背昨晚对我的诺言。如果做了坏事,你还是有两个选择,第一,立刻收拾干净残局,毁尸灭迹,不要让我发现;不然,就做好认错的低姿态,等我回来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你懂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来个小科普,方秘书是谢氏的人,跳槽到蛋蛋那里,为何蛋蛋会考虑接收?原因:1、方秘书是董秘,董秘一般都会跟券商和证监会有交集,但凡做过上市,也是猎头公司争抢的对象。2、商场上没有永恒的竞争对手,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谢少跟蛋蛋斗了好多年还没撕破脸,也是因为需要对方。3、只要不是发生过重大问题(比如出卖东家资料又被别人知道),人员流通是很正常的、4、方秘书进不了谢氏高层,因为庞大的集团体系,是容纳不了圈外人(方秘书的衣着品味,之前被蛋蛋提点过,可见她不是世家出身),所以她抓住机会去扶更需要肃清内部屏障的蛋蛋,而蛋蛋用她也是因为她没有利益纠葛。当然这文不是主要讲这个,小科普下就算了。

ps,晚上我会把前面的番外位置填上的,番外是安雅的故事,她是很甜的妹子。

第32章 第034

搬入新居的第一天,又还是周日,正好先熟悉一下周边环境。

两人去附近的大型超市逛了一圈,添置了些日用品,经过生鲜货架时,卓琰道:“晚餐我想吃松鼠桂鱼。”说完就从货架上扫了一堆食材进推车。

阮湘南拿起一盒芝士蛋糕和一盒提拉米苏:“你吃这个吗?”她恍然觉得,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就跟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

卓琰皱了皱眉:“甜食是女人才吃的。”

阮湘南道:“是啊,我也发现了,有几次套餐里多出来的蛋挞男医生都不吃,最后都被我吃掉了。”

卓琰盯了她一眼:“以后不要吃别人给你的东西。”

“……为什么?”

“无事献殷勤。”

阮湘南反应过来,低头笑了笑,抬手挽住他的手臂:“我们护士长做饭可好吃,我算是她已经出师的徒弟,你可以点单啊,只要不是太难的,我都会做。”

卓琰朝她微微一笑:“你做什么我都吃。”

他今天倒是很直接。阮湘南猜测这大半原因还是因为他夺到了财政大权,正春风得意,就特别宽宏大量不跟她计较。

他们买好了各种食材和调料,经过收银台前面的货架,卓琰忽然伸手拿了好几盒Durex扔进推车,几乎把货架拿空。周围人来人往,阮湘南还是放不下这张脸跟他讨论根本不用买这么多。收银员见怪不怪地拿起盒子扫条形码。

待到了地下停车场,阮湘南终于忍不住:“你买这么多Durex根本用不完好吗?”

卓琰语气平静地回答:“用这个的人是我,再说你怎么知道用不完?”

“……算了,当我没说过。”

他开车回到新居,又从后备箱拿出木盒装的红酒。阮湘南见势不妙,立刻申明:“我酒量不怎么样,典型的三杯就倒。”

卓琰拎起各种大包小包:“我倒觉得你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

她继续危言耸听:“我喝醉了还会发酒疯。”

“太好了,我还没见过你发酒疯的样子。”

坐电梯到了新居,卓琰立刻拉开窗帘,又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挽起袖子道:“做饭,要我帮你吗?”

阮湘南断然拒绝:“不用,我更怕你添乱。”

买的桂鱼早就剖好,她再仔细处理了一下漏网的鳞片,在鱼身上割出漂亮的刀痕,又用调料腌制着,转头去处理豆鼓汁蒸排骨。她正准备到一半,忽然被卓琰从身后搂住,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问:“可以吃饭了没有?”

“哪有这么快的,”阮湘南笑道,“你去边上等。”

“可是我饿了,午饭那家店味道太重,都没怎么吃。”

阮湘南拿起边上的一个橙子切开来剥皮,递过去:“吃点水果?”

他直接就着她的手把橙子咬走:“元旦假这几天你不用值班吧?”

“现在还不知道,排班要下周出。”

“嗯,我是打算带你回外婆家里,还要给我妈扫墓。”

阮湘南突然甩开他,扑过去把焖排骨的锅盖掀开,再往里倒拌好的豆鼓汁,因为是第二次勾色,锅里的排骨颜色已经很是好看了:“差点就焦了——要是到时候排班出来不方便,我也会找人调换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卓琰笑着嗯了一声,刚好他的手机也响了,就直接接起来,说不到两句话,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阮湘南背对着他,在流理台上忙碌,听见他越来越冷的语气,就回过身看了他一眼。他朝她示意了一下,走到阳台上去说电话了。

阮湘南做晚饭,把盘子端上桌,只见卓琰正对着笔记本电脑,脸色凝重。她走过去,一手按在他的肩上:“怎么了,有事情严重到比吃饭还重要?”

卓琰揉了揉脸:“其实不太严重,跟我原来预想得也差不多。”他站起身来,揽着她的肩膀走到餐桌边,笑了笑:“看上去味道就很好。”

卓琰坐下来,吃了两口鱼,又放下筷子:“其实是公司里的事,我早就知道我们里面有内鬼——”

阮湘南立刻打断他的话头:“别说,我不想知道。”

卓琰一下子被打断了,皱了皱眉:“别人想听我都不愿意说,你怎么这样不知好歹?”

“我才不要当你的情绪垃圾桶。”

“我说了你就听着。我知道我们内部有人跟谢氏勾结,吃里扒外,我之前还没有通过董事会的一个商业地产决议,谢氏很快就会知道。然后我查到公司底下一个全资子公司,那是一个董事负责的,翻出这几年真实的财务数据,发觉那个董事在私下贩卖新研发出来的药物数据,大部分都是贩卖给谢氏控股的一个药品厂。”

阮湘南又再次打断他:“还好你这几年行事谨慎,把研发这块握在自己手里,所以对方拿不到完整的配方,这样对手公司才没有办法降低自己的药物研发成本。”

卓琰看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有点耐心,等我把话说完?”

“我都说不当你的垃圾桶,再说以我对你的了解,我刚才有说错吗?”

卓琰在心里承认,她对他的确挺了解,虽不完全正确,也差得不远,但是嘴上是一定不能认的:“当一下垃圾桶怎么了?你要是有烦心事,也可以说出来让我分忧一下。”

她其实不太会有烦心事。不管是多严重的问题都能解决,终归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干脆不去多想。

不过说到最近让她烦心又无法解决的事倒有一件。

“这次年会,我们科室演《铡美案》。”

卓琰细微地挑眉:“哦?那你演什么?”

“陈世美吧,据说。”

卓琰立刻笑道:“简直不能再适合你。”

“……哪里适合我?”

“从行为到内心,不管哪里都适合,谁挑的,很有眼光啊。”

阮湘南轻哼道:“你真无聊,无聊且怨妇。”

这次卓琰被骂成怨妇也完全不在意,又道:“年会的表演视频记得带回来让我看看。”

晚饭之后,卓琰又开了一瓶红酒,说是让她品一下味。阮湘南对红酒一窍不通,喝下去都是那种葡萄酒特有的酸涩和酒精味道,就算是那种拍卖到天价的红酒对她来说,跟普通的品种也没有太大分别。

卓琰倒是跟她温习酒经,把基础的那部分都过了一遍,信息量太大塞得她头昏,最后又倒了第二杯给她。

阮湘南想推又推不过,只得继续陪他喝。等到第三杯上,她就开始晕眩,这情况比她上次跟卓琰参加酒会那次要糟糕得多,至少那次只是有点上脸,并不妨碍她的清醒程度。阮湘南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不要了,我真的会喝醉的。”

卓琰倾下-身,在她脸上轻柔啄吻,隔了片刻,又忍不住把她抱起来。屋子里有地暖,跟室外的寒冷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阮湘南衣衫半解,露在外面的半边肩膀白皙中透着粉色,刺得人眼睛发疼。

最后一刻,卓琰提醒她:“你知道我是谁吧?”

阮湘南睁开眼,眼角微微泛着水光,直截了当地回答他:“卓琰。”

其实他也有点怀疑她到底真醉假醉。不过不计较这个结论的话,那倒是一个很好的夜晚。卓琰一早便醒过来,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她的额头。阮湘南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弄得不堪受其扰,直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开,又往被窝里沉了沉。

卓琰只得放开她,起床洗澡,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见她已经坐起身来,有点迟钝地拿起边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时间定格五秒钟,她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在自己家里,猛然掀开被子找衣服。卓琰倚着门边道:“等下我送你去医院,不用这么着急。”

阮湘南飞快地冲进洗手间,刷牙洗脸,简单地冲了个热水澡,一边走一边套毛衣:“我今天真的要迟到了。”

卓琰把西装外套搁在臂弯,拿起车钥匙:“现在还来得及。”

也确实如他所说,虽然周一的早高峰比较恐怖,但是她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离上班时间还差了五分钟,她狂奔进办公室还会有富余。

阮湘南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却又被卓琰拉住。卓琰道:“晚上要是值班晚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忙过黑色星期一大早的兵荒马乱,阮湘南抽空跟卓琰发短信:“你没迟到吧?”她的医院跟卓琰的公司根本是两个方向,又正碰上早高峰,什么都很难说。

隔了一会儿,他就回复过来:“迟到了,被我爸抓了个正着。”

“我在精神上表示对你的同情。”

“有补偿吗?”

“昨天你拿到的补偿还不够?”

她虽然有点晕眩,但是毕竟也没有失去意识,后面发生的事她都还记得。幸好冬天的衣物领子都不低,不用带着一片痕迹去上班。

阮湘南还没悠闲过两分钟,叶徵那边的电话过来:“现在来抢救室,腹腔积气积液,有血气胸,肝脏有破损。”

她一边往抢救室赶,一边在心里思忖着这台病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听叶徵所说的症状倒像是杀人案。走廊上人来人往,还有几个护士推着手推车,上面的病人正躺在那里吊输液瓶,一时之间她根本挤不过去,只能停下来跟着人流慢慢通过,等到了空旷一点的位置立刻又大步跑起来。

她跑到急救室外的走廊,连呼吸都没平定,就接过手术服去换。匆匆一瞥之间,的确是看见外面等着两个警察,难道还真是凶杀案?

换完手术服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手术服是v领的,吻痕是肯定遮不住了,现在处理也来不及。她只能这么上阵。

谁知她刚开始待命,就有人直接冲进来,那人气息急促,脸色铁青,后面两个实习医生来拉也拉不住,直接被他拖开了好几步:“一定要保证我弟弟没事,不然我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是谢氏的执行官谢允绍。

阮湘南有点意外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西装起皱,脸色晦暗,的确是关心则乱的样子。也就是说这台手术的病人是他的弟弟?果然手术台边,还有主任坐镇。

叶徵给护士做了个手势:“叫保安。”

阮湘南看着他:你真狠,连自己前姐夫也不偏私。

作者有话要说:《魔鬼》还在出版校对中,本来被晋江和谐掉的h居然可以放上去。简直太神奇,难道晋江现在的审核比出版还严格了么?另外,此文出版的话,估计不太露骨的h都可以有……风中凌乱ing

第33章 第035

抢救室的门关上,一切都变得安静,只剩下背景里监控器的声音。手术结束后,病人送ICU,他们关灯走人,只留下两三个人收拾。

叶徵有点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把口罩取下来,忽然转头看了阮湘南一眼,停住,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笑着揶揄:“挺激烈的?”

阮湘南僵硬在原地。

护士长念叨着:“阮世美喜新厌旧又找新人,叶公主你就别惦记人家了。”

阮湘南经她这么一点拨,开始琢磨:“秦香莲到底是哪位?”

“就是你们外科的周医生,周胖子。”

她心里顿时只剩下一片残念:这样体型的香莲姑娘,任何人都会选公主吧……

她走到走廊上,忽然被人从身后攥住手腕,那力道根本不知轻重,就像有仇一样要把她手腕捏碎似的。她转过头,只见捏着她不放的人是谢允绍,他的脸上阴云密布,对着叶徵发难:“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让这个实习生上手术台?就算我跟你姐姐有些合不来的地方不得不离婚,也不必要报复到我弟弟身上!”

叶徵耸耸肩:“你弄错了,我没这个心情报复你。”

护士长直接一把推开他:“让让,人家阮医生是医科博士毕业的正经医生,跟实习生有什么关系?”

谢允绍看也不看她,直接抬手一档,险些把对方推倒在地。阮湘南看了看走廊,这个点是中午午饭时间,空荡荡的连人影也不见,而监控摄像头似乎也拍不到这个死角位置。她直接抬膝顶到对方的要害部位,总算还有点良心,在下黑手的同时还收了点力道。

谢允绍立刻吃痛地弯腰松手。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路上被谢允绍堵上了。

他虽然还是脸色难看,但跟叶徵道了歉:“之前我误会你了,是我失误,很抱歉。”他在ICU外面看过自己亲弟弟的情况,听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是主任主刀的,抢救也及时,应该很快就会没问题。

叶徵满不在意:“举手之劳而已。”

谢允绍转向阮湘南,用一种看到了蚂蚁的眼神看她:“你等着收我的律师函。”

这句话一听就是在唬人的。

阮湘南微微一笑:“是吗,请便。顺便多说一句,要记得去验伤保留证据。”她才不信谢允绍这种人真的会去验这种地方的伤。

叶徵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地、愉快地爆笑出来。

年会节目《铡美案》,工会还专门找了退休教师来指导他们。

阮湘南选了中午时间,准点到会议室的时候,跟她对戏的肥胖型男版秦香莲居然还没到。那两个退休的老师立刻就抓住她,打开音响,教一句,让她跟着唱一句,还指导她的动作:“你反串男人,就要有阳刚之气,器宇轩昂,腰板要硬。”

阮湘南在心里嘀咕,她本来就不是男人,怎么可能真跟男人一样。

“你不会像男人一样走路,就迈大步走外八字吧,”老教师看着她不断摇头,“昂首挺胸,把自己想象成驸马爷。”

正在阮湘南饱受煎熬之时,她的胖香莲来了。

她直接转过头来打招呼:“周医生!”

周胖子手里还提着热水壶,狗腿地给两位老师倒了枸杞菊花茶:“两位老师请喝口水休息一下,我们家阮世美肯定让大家很为难吧,嗨,她就这死德行。”

阮湘南没想到还有这招,只能默默地服了,嘴里跟他抬杠:“你说德行就行了,还死德行,什么意思。”

周胖子拍拍胸脯,又从头到脚理了理白大褂:“等下就给你看我周湘莲的风采。”

其中一位老教师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自吹自擂:“作孽呦,秦香莲长你这样,难怪人家要变心。”

阮湘南坐在一边的会议桌上,笑得停不下来。

结果周医生比她更惨,一路不断被数落:“你这什么眼神,照过镜子没有?你要用女人的娇羞的眼神去看你的丈夫,明不明白?”“别挺肚子,步子要小,要娇柔,谁让你迈大步了?”“小伙子你要减肥了,你这样得有三高了吧?”

终于到了中途休息时间,周医生趴在桌边特忧愁地问:“夫君,叶公主去哪里了?”

“娘子,他跟包大人去开会了,他戏份少,别去惦记人家了。”

“你说怎么好端端地要演个颠覆版的?”

男女反串版本的效果自然好,估计一开场就会全场爆笑。阮湘南正经地回答:“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外科女人太少,不够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