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不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冷笑一声,将雨晴摞倒在床上,早料到她会反抗,扣住她的手腕提过她的头顶,眼中尽是不屑:“你一定在怪朕太守君子之礼吧?”他对她呵护备至,只要她不愿意,自己从不勉强于她,甚至每晚孤枕自眠,不去找其他嫔妃泄欲,只想换得她心甘情愿。她却与人私通,让他情何以堪?被骗的屈辱侵蚀着他每一寸肌肤,最终成为了熊熊烈火。

“走开。”雨晴冷冷地说道。恐惧再一次袭上心头,她从来没看过这样正轩,让她害怕。比刚才还更害怕,发怒的正轩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还装?你一直不让朕碰你,是怕朕发觉吧?哼,扮高贵、扮纯情是不是很累啊,很想找男人解脱是不是?否则不会把人带到宫里面来,早说嘛,虽是破鞋,朕也可以勉为其难满足一下你。骨子里根本就是贱!”她一定在背后偷偷地笑他吧?

雨晴扬起一只手想狠狠地煽给他一个耳光。正轩的毒舌像一把把利剑刺穿了她的胸膛,生不如死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

正轩把她另外一手也给扣住。雨晴根本毫无反击之力,现在她才知道,以前一直是正轩在让着她。

皇帝勾着肆虐的笑痕,扯碎雨晴身上的衣服,扔在一旁。眼底的阴黠透着他的愤怒。

雨晴大惊失色,脸已变得惨白,拼尽自己全力喊叫:“放开我啊,你这个恶魔,放开我…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此时已容不得她的傲气,只能希望正轩能听她的解释。

正轩鄙夷地冷笑道:“有与没有,让朕一试不就知道了。”他很清楚,这一试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失去雨晴。若是证明她真的与人私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和那个奸夫的,帝王的尊严也不允许。若是证明自己误会了雨晴,依她狂傲的个性是不可能会原谅他的,只要她认定的事,别人想改变很难,她有时候真的很冷血,但仇恨已蒙蔽了他的双眼,此时他只想狠狠地伤她,正如她伤他一样。

“放开我…走开啊,欧阳正轩,我恨你,恨你…你走开啊…”

“你说你恨我?哼,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朕见多了。你还嫩了一点。”正轩不由分说沿着雪白的脖子一直吻下去,然后又反身吻她的眼睛、鼻子,滚烫的唇紧贴着她的耳垂。最后锁定在她诱人的红唇上。

雨晴的身体越来越热,好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正轩对她一点都不温柔,近乎残酷。她能怎么样?打也打不过他,发怒的狮子她更不懂得如此防御。不行,她一定要反抗,清白可以毁,骨气不可丢。

狠狠的咬破正轩的薄唇,血腥味充满两人的口中,无奈正轩依旧不肯放过于她,一味地攫取她的甜美。

她突然觉得好委曲,正轩为什么会这么对她?她一个孤身来到龙轩皇朝,没有半个亲人在身边。好不容易找了个真心所爱之人,却是这样对她。她从来没受过个屈辱,从小到大谁敢让她受半点气?爸、妈、君、小柔,你们在哪里,雪好想你们,快点来救救雪啊。

正轩突然停住他的动作,因为他看到雨晴的眼泪。该死的,她这副无辜的样子仍然叫他心疼。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却依然想为她拭干眼泪。他对她还是没办法狠心,他舍不得她流泪。

“贱人!”正轩咒骂道,起身。

雨晴回过神来,无力地扯着被单盖在自己的身上,啜泣着。在这一刻,她感到无助。现在的她在皇帝伟岸的身躯下,她是那么渺小、卑微。

“即日起,萧妃贬为宫女。不得违旨!”他疯了,他竟还舍不得杀她。

雨晴一脸坚决:“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苟且地活,不如轰烈地死。

“杀你?哼,没这么容易,折磨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让她死,而让她生不如死。朕要让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朕要让你痛不欲生。哈,你最好不要反抗,否则死的将会是你爱的,你在乎的人。”包括那个奸夫,南宫君。从此君臣之情恩断义绝!南宫家任何一人不再录用!

“欧阳正轩…”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恨他。

“大胆,朕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直呼的?你最好乖乖做好你宫女的本份,不要妄想有人会来救你。”

的确,没有人会来救她。疼她的太后出京避暑去了,谨轩被她伤得远赴边疆。无夜杀了魅影后不知所踪。这天下间还会有谁来救她?谁会不怕皇上,冒死来救她呢?

枉她自命潇洒,以为可以游戏人间,没想到却也会为情所困!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正轩甩袖而去!留下雨晴一人,她的眼泪似无底的深渊,似乎永远都流不尽!她该认命吗?她可以不认命吗?

  第五十五章 被迫为婢

“给我进去!你还以为你是当初的萧妃娘娘。”势利的嬷嬷见雨晴失势,便毫不客气地将她推进柴房。按说一个宫女也不至于住这种地方,但是这是皇上亲口吩咐下来,可见皇上对她有多么地厌恶、她自然是要迎回上头的意思了。

天啊,不会让我住在这里吧?欧阳正轩,你也太狠了,我是杀你全家还是抢你老婆了?居然这么对我,连张床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细软之类。这里好阴森、好阴冷哦,不会有鬼吧?我萧雨晴行得正、坐得稳,怕什么鬼,千万不要有老鼠和蟑螂这些就好了。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一只老鼠快速从她眼前闪过去,雨晴吓得尖叫一声。她从小就是千金大小姐,平生最怕的就是老鼠,家里也不可能出现老鼠,因为二十四小时都有工人清洁,哪像这里这么肮脏?老鼠似乎看她胆小,先是悄悄地探出头,见雨晴害怕蜷缩在一旁,便大起胆子,耀武扬威地站在她面前。人善被鼠欺啊,雨晴明明很害怕,却不得和它大眼瞪小眼。 

“老鼠大哥,我都已经这么可怜了,被狗皇帝误会,比打入冷宫还惨呢。你还欺负我啊?你没有爱心,至少也有同情心吧。你快点走好不好?不然…不然我打死你的,你快走啦。”雨晴随手拿起一根木柴往老鼠扔去。

老鼠灵敏地闪过了,挪了一下位置继续看着她。

“老鼠大哥,不也许是大姐。我管你是大哥还是大姐,拜托你快走好不好?”雨晴看到它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仿佛老鼠会爬上她的身体啃咬她一样。她看过电视中,真的有人被老鼠咬死的。

老鼠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一步步靠近她。

“喂,你走过来干什么?快走开啊,走开啊你…”我是招谁惹谁了,连老鼠都要来欺负我。

雨晴拿起身旁的小石头,就往老鼠砸去。这一砸不要紧,老鼠却一动不动了,身体上不断有血流出来。不会是死吧?天啊,她杀死它了!雨晴看看自己的手,看到的似乎是满手的血腥。抬头却见墙上有只蟑螂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连连禁受惊吓,雨晴发狂似地往外冲,门却紧紧地锁住。她拼命地摇晃着门:“放我出去啊,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这里好恐怖,她不要留在这里,她要出去。

外头有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开门,也没人敢给她开门。嬷嬷尖酸的语调又响起来:“皇上有旨,你今晚就睡在这里。明日再放你出来。尊贵的萧妃娘娘!”

睡在这里?不,我不要!这里有老鼠,还有蟑螂,要我睡在这里,干脆给我一刀好了。死欧阳正轩,居然真的这么对我,我恨你,我恨你,恨你…再也不要原谅你了。

“放我出去啊。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留在这里…”雨晴使劲地拍打着门,外面却没有一点声响。人都已经走光了,难道她真的要睡在这里吗?

雨晴蜷缩在门口的角落,眼睁睁地看着老鼠的尸体腐烂,发出难闻的臭味,现在她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是: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说的不就是她现在的情况吗?还要人比她更悲哀吗?经过一番折腾,她的头发已经散乱开来,显得异常落魄。倔强的她,仍不肯掉下眼泪。

下雨了吗?是老天为我的悲惨流下眼泪,老天对我还是蛮好的嘛,还会为我哭了,正轩恐怕是不会了。他现在一定恨我恨到了极点,巴不得我立刻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不,他说过他要让我生不如死的。雨水真的好冰凉,就好像她此时的心。睁开沉重的眼皮,印入眼帘的是嬷嬷那张讨厌的脸。而刚才的也不是雨水,而是嬷嬷给她浇的冷水,冷得她瑟瑟发抖。

“还睡着呢,给我起来,你以为你还在当贵妃?放着贵妃不做,居然敢勾三搭四,别指望皇上会原谅你。”哪个男人会原谅妻子给他戴绿帽,那个人还是皇上。皇上怕是对她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否则她也不敢对萧雨晴这样,难道她不怕雨晴随时可能会翻身吗?皇上对她宠爱,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她倒想看看这个曾经让她们君王神魂颠倒的女子有什么魅力?

“他原不原谅我与你何干?”说得跟什么似的,我又没有对不起他,干嘛要他原谅?现在是他要我原谅才对耶。决定了,不原谅他!

“还敢这么狂傲?看我不教训你。”嬷嬷抬起手,对上了雨晴的冷眸,突然觉得害怕。这女子似乎有股魔力,仿佛是天生的王者,充满着霸气。

“别逼我发火。”雨晴冷然道。她正愁没人给她出气呢!昨天的老鼠和蟑螂吓得她整晚不敢合眼。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胆战呢!

嬷嬷怯怯地缩回手,想她在宫中打滚了这么些年,什么狠毒的角色没见过,偏偏被这个小丫头给震住了。

“皇上召你呢,叫你去服侍他更衣。”这是莫大的殊荣啊,皇上为什么还要召她呢?圣心难测,皇上的想法她们不敢妄加猜测,只要听众圣意就对了。

“我?我不去。”他叫我去我就去吗?更衣?我从不替他更衣的,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穿吗?这次又有什么方法想折磨我?我萧雨晴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去不去由不得你。别忘了,现在你的什么身份?”一堆侍卫站在门口,看来欧阳正轩是早料到雨晴不会乖乖就范的。

“去就去。”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

雨晴本以为是要去皇帝的寝宫,没想到却是去成贵人的寝宫。这么说,昨晚小轩子是在成贵人这里过夜了。那么他们…雨晴感到一阵心疼,欧阳正轩曾经对她的承诺呢?一切只是泡影吗?还是从来都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只有几步之遥,对雨晴来说却像是过了千年之久,她害怕见到她不想见的画面,一对男女赤身祼体地呈现在她眼前。不,不会,正轩对她有承诺,他不会再碰这样妃子的。可是,他现在误会她了,他还会遵守对她的承诺吗?

还好还好,没有看到令人脸红耳赤的画面。正轩和成贵人的衣物都完好,可是这又代表着什么?雨晴的心跌落到了谷底。她能质问,哼,不能!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还杵在那什么?难不成要朕去请你?”阴邪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勾起性感的薄唇。

“皇上,让臣妾替您更衣吧,一个下人粗手粗脚的,怕是侍候不了您。”成贵人自以为是粘在皇帝。

“同样的话朕不说第二遍。萧雨晴!”又是这样恶魔般的声音,以前他都会温柔地唤她晴儿的,为什么只不过才一天,就什么都变了?自古帝王皆薄幸,前几天还可以对她甜言蜜语,柔情万千,转眼间却可以翻脸不认人。是她傻,以为可以得到君王全部的爱,世上的痴情皇帝寥寥可数,有几人能像顺治一般。什么情爱,什么生死相许,不过是一场空,都是骗人的把戏。

成贵人无趣地退下,愤恨地瞪着萧雨晴。她都做出这等丑事,为什么皇上还是忘不了她?

“萧雨晴,你不想有人因你而死吧?为你受伤的蓝儿,在大牢中的南宫君,还有你那年迈的父亲,他们的命可都在你手上。”正轩轻狂地邪笑着,似乎人命在他眼中不算什么,连尘埃都不如。

南宫君她可以不在乎,可是蓝儿和爹是她在古代最在乎的人,她不能让他们因她而受到伤害,正轩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雨晴慢慢地挪动脚步,低着头来到正轩面前,她不想看到他,更不愿让他看到脆弱、无助的样子。

拿过宫女手中的龙袍,温顺地为皇帝穿上,理了理他的衣袖。心里早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居然用威胁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突然想到她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皇帝也是叫她更衣,她却让皇帝自己穿,皇帝也真听话她说什么就什么。

“为什么不敢看朕?”皇帝用两指抬起雨晴的下鄂,迫使她与他对视。见到仍是她一双无辜、清澈带着倔强的双眸。

什么不敢看是不屑看好不好?讨厌他,讨厌他,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再见到他,只想永远消失,永远不再见了。

“因为对不起朕,所以内疚了?”如果…如果她肯认错,朕或许可以…不,不可以,她都是装的,难道你被骗的还不够吗?还是你根本就无法忘了她?不过一夜而已,却觉得过一个世纪之久,看到她凌乱的发丝仍想为她理顺,看到她憔悴的脸庞仍为她心痛。做皇帝做到这么窝囊,连个女人都放不下。

皇帝用力钳住下鄂,已留下两个深深的印记。他就是要她痛,要她记住背叛他的下场。看到雨晴明明吃痛却强忍着,连一声呻吟都不肯叫出来。嘴角泛起冷鸷的佞笑!

“痛吗?痛就喊出来啊,或许朕会心软。”如果雨晴肯求饶肯认错,也许他真的会考虑原谅她。

“不必了,我宁愿痛死,也绝不向你摇尾乞怜。”她宁可一死,也不想失去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如果连这个都失去,她还剩什么?

“很好。”正轩放开她,潇洒挥袖从她身边走过,似乎两人只是陌不相识的两个人。

雨晴以为他对她的折磨结束了,可她错了,这才刚刚开始。皇帝并没有离开,他慵懒地坐椅子上怀里抱着成贵人,亲吻她的脸颊。她知道,正轩是故意做给她看的,要她吃醋,要她嫉妒。萧雨晴,一切都是假的,不要在意,不要在乎!雨晴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可是她的眼睛不受控制,总是往那边瞧去,移不开眼。谁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在当着自己的面劈腿?心一点一点被撕碎,她似乎听到了在空气中破碎的声音。

眼中噙着泪,随时可能会决堤。不,不要哭,萧雨晴你没这么容易被打倒的。安慰着自己,雨晴侧过脸,绝不在他们面前落泪,正轩不会再怜爱她了,他只会嘲笑她,讽刺她而已,她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皇上,臣妾口渴了。”成贵人的玉手攀上了皇帝的脖颈,千娇百媚。

“萧雨晴,听到没有?朕的爱妃口渴了,还不过来倒茶。”

雨晴只觉得心已被人一点一点掏空,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木然地走过去,倒了一杯茶端给成贵人。

“萧妃姐姐,怎么劳您大驾?妹妹我真是受宠若惊,唉唷…”萧雨晴,你也有今天,看你还如何威风?成贵人故意装作拿不稳,滚烫的茶水全泼雨晴手上。

“啊…你…”疼痛迅速蔓延到心底,手已微微发红,起了好几个小泡泡。萧雨晴从来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刚扬起的手被正轩捉住。

“记住你的身份,敢和主子动手?”狠狠甩掉雨晴的手,使她倒退了几步。冰冷的声调刺痛了雨晴已伤痕累累的心,鄙陋的眼神,漠不关心的话语足以使她崩溃。

“你帮着她?你难道看不出她是故意的吗?”泪又重新涌了上来,忍了许久的她终究没能忍住。没有爱又如何伤得到呢?她真的不可自拔地爱上这个伤害她的男人。

“那又如何?”如此伤人的话他竟然可以说得这么平静,仿佛他们之间不曾和过一丝丝感情。

“是。没有如何,一切都不可挽回。”雨晴冷笑一声,或许她可以死心了,她早该死心了。从正轩推开门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时,他们已经无可挽回了。为什么她还要有一丝希望,希望正轩会相信她?早该知道这些帝王的多疑,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正轩的眸光忽而变得深沉,为什么听到她这么绝望的话,自己的心会那么难受?这不是自己想达到的目的吗?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讨厌这种磨人的感觉。握着成贵人的手不禁加重力道。

成贵人感到手里传来的疼痛,皱眉看向皇帝。竟发现无论萧雨晴做错了什么事,皇帝的眼中始终只有她,萧雨晴每一个动作足以动摇皇帝的心。再这样下去,皇上一定会心软的。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皇帝看她一眼,绝不能让萧雨晴毁了去:“萧雨晴,杯子碎了,还不捡起来。”

雨晴瞬也瞬地看着曾经爱她如命,如今却伤她最深的男人,慢慢弯下脚,但是她的背仍旧是直挺的,她有她的傲气,绝不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

捡起一片片碎片,就像是在拼凑自己那颗破碎的心。正如这个碎杯子,她的心碎了还可能再补回来吗?无论如何,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完美,始终有一道最深的伤痕,刻意忽视,佯装不存在,但,碎了就是碎了,它依然刻骨铭心地存在着。

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很多,雨晴看不清楚它们,因为她的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碎片一片一片地插进她的手,血已经渗出来,很痛很痛,她一向是最怕痛的,咬着贝齿,默默地承受着手上传来的剧痛。泪滴落到了伤痛,和血和在一起,淡淡的鲜红色。人家说泪是咸的,那么流在伤痕中应该会很痛吧?可是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呢?因为也的泪是苦的吗?

鲜红的血还有她那如松柏一般不肯弯下的腰映在皇帝的眼帘。她流血了,她的血在流,她那么怕痛,为什么不喊出来?为什么不肯认错?

雨晴的泪,雨晴的血,在折磨着好自己,也在折磨着正轩。他感觉他的心已随她流出的血一点一滴地流失了,很空虚,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一般。他恨透了这种感觉,他的生命中心不应该只是围绕着她,她不值得他如此付出。丢开成贵人,以风一样的速度飞出去。他没办法看她伤心,没办法看她痛苦,他怕自己会心软,因为他好几次都想反手伸出去,想扶起她,想吻干她脸上的泪痕,想立即宣太医为她包扎伤口。

正轩飞过她身边,好是感觉得到的,她也感觉得出正轩很痛苦得在隐忍着什么?正轩这么迫不及待地躲离她的身边,他当真这么厌恶她吗?雨晴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滴入碎片的声音依然清脆入耳。

为何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啊…”正轩跑到空旷的草地上狂吼。方圆十里的宫女太监都躲得远远的,生气的皇帝一个不顺心将对萧妃的气全撒在他们身上。

“晴儿…”皇帝对天长吼着。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不是一如当初的你?朕想珍惜你,想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你却为何要如此待朕?朕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对,你尽可以说出来,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朕?还是朕从来就不曾了解过你,你也不曾爱过我,随朕回宫,只是感激?你从来就没有真心爱过我?

皇帝命人搬来一坛又一坛的酒,他想醉了。醉了就好了,就什么不用想,不用想那个伤他的女人,不用想曾经的种种。一醉解千愁,他也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不远处,有一个黄衣女子一直看着酗酒的皇帝,眼里饱含着柔情,到了眼底却是了奸计得逞之色。

夜色降临,皇帝依然在喝酒。好像怎么喝都喝不醉,他依然清醒着。想醉也这么难?事实上,他已经醉了,开始神智不清,打翻了放在桌上的酒。

听到声响,路过的萧雨晴走过来,见到的是喝得醉醺醺的正轩,她该走过去吗?犹豫再三,她还是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喝酒?”是因为伤了我,所以他在痛苦吗?是这样吗?他对我还有情吗?

皇帝听到魂牵梦萦之人的声音,抬起沉重的眼皮,微眯着眼,天真地笑道:“晴儿啊…”

晴儿?他还这样叫我,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不是吗?我们之间也许还是可以挽回的。

“晴儿,不要离开朕,朕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皇帝呢喃道,酒后吐真言,也许只有喝醉,他才能说出自己最真心的话。

“小轩子,你既然还爱着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啊!”雨晴摇晃着他的手,可是他什么听不到了,他已经睡了!

雨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喃喃道:“小轩子,我这伤是为你而受的。但是我还是想做你的晴儿,我们能回到过去吗?你知道吗?昨天我真的好怕,我亲眼看见到老鼠死在我面前,它的眼睛还瞪着我…”眼皮好重,折腾了一天,她真得好累好累。她也不想再回到那间乌漆抹黑的房子,更不想与老鼠、蟑螂为伍。

微弱的阳光照在皇帝的脸上,正轩睁开眼,看到的是雨晴那张略显苍白的睡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她闪动的睫毛就像会飞舞的蝴蝶。她还是那么美,那么可爱。看到她,正轩似乎忘记了一切,抬起手,想抚摸一下她粉嫩的脸蛋,这张脸在梦中出现过多少回了,可他总碰不到。还未碰触时,听到了雨晴的低喃:“君…君…”

在梦中,她看到了她的堂妹凌傲君。

在现实中,皇帝听到的却不是这样。君?南宫君吗?连做梦都在想着他,突然想到雨晴在中毒时,在生死徘徊之际,口中念念不忘的也是君。原来他们果然是早有奸情!

正轩拂袖而去!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他要他们千倍百倍地还来,萧雨晴你噩梦从今天才开始,朕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第五十六章 逃离

咦?小轩子呢,怎么不见了?难道昨晚一切只是我在做梦吗?也对,欧阳正轩他现在那么恨我,怎么可能会对我说出那种话呢?一定是我的幻觉,如果是真的该多好啊,证明小轩子心中还是有我的。可是怎么可能?他现在应该在哪个宫里风流快活吧?

雨晴双手托着下巴想着昨晚正轩的话,她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转过身一看,那个坏嬷嬷插着腰手里还拿着鞭子,狠狠地往这边抽来。

“喂,你杀人啊?”雨晴捉住那条鞭子,嬷嬷也是中看不中用,力气还不如雨晴大。

“大白天的,你居然在这里偷懒,还不赶紧去干活?”嬷嬷怒目一睁,活像个母夜叉。

“干活?干什么活?”

嬷嬷发挥她的河东狮吼:“你还以为你还是娘娘,不用干活的。给我好好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宫女,去洗衣库洗衣服。”

有没有搞错?整人就只有这一招嘛,换点新意会怎样?洗衣服又不会洗死人。洗就洗嘛!

来洗衣库萧雨晴才傻了眼,什么叫做堆积如山她现在才算是明白了。宫中几万人的衣服果真不是开玩笑的。不会这些都叫她洗吧?又没有洗衣机怎么洗?这些洗完,手会怎么样?大概就废了吧,欧阳正轩,你真够狠的。

恍惚中感到身上一阵抽疼,原来是嬷嬷用鞭子打她。从小到大没人敢这样打她的,甚至连父母都不敢骂她,唯一骂过一次,她就离家出走了。对了,她可以逃跑的嘛,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受气?

“瞪什么瞪?还不乖乖给我洗!我待会就来验收,洗不好今晚就别想吃饭。”嬷嬷摞下狠话便走人。

“这位姐姐,你是新来的吗?嬷嬷为什么好像很针对你?”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蹲在雨晴旁边洗衣服。

“她可能是哪根筋秀逗了吧?你是谁?”嬷嬷她一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才会这样针对我,说不定就是欧阳正轩示意的。

“我也是新来的,我叫霖霖。姐姐,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洗衣库在皇宫中最累的差事,霖霖也是因为家境太过贫寒才会沦落到这里,稍微有的钱只要买通一下主事,便可以调到比较好的差事,其中也有的是犯事的宫女被贬到这时在。看雨晴细皮嫩肉,肌肤吹弹可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也来到这里?

“我啊?如果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信不信?”霖霖,很可爱的女孩,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只是在宫待久了,她还能保持这份纯真吗?皇宫真是一个大染缸!

“陷害?是谁陷害你的?那个人一定是坏人,只要坏人才会陷害好人。”在她的世界里,不是好就是坏罗。

“好人?你觉得我是好人吗?你才见到我,怎么就知道我是好人?说不定我是笑里藏刀的坏人呢。”好与坏不是那么容易分清的。

“你就是好人啊!”她虽然笨,但是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姐姐是好人。“姐姐,你见过皇上吗?听说本朝的美男子哦,不知是不是真吗?”霖霖一脸神往,幻想着皇上的长相。

当然见过,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见过,他啊,长得又老又丑,满脸横肉,长满麻籽,秃头,地中海,性格暴戾,而且他喜欢打女人哦,你知道为什么本朝死的频率比较高吗?其实很多是皇上折磨至死的。”

霖霖害怕地咬着手指:“是不是真的?皇上真那么恐怖?”

是的,他很恐怖,也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皇上。可笑的我从来没把看作皇帝,只是单纯地把他当成男朋友,我根本不明白皇帝的定义,原来他真的可以操纵一个人的生死,包括我的生命。他长得不恐怖,很帅,却是空有一副好皮囊,是非不分。真搞不懂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他,在那次中毒死了不是更好。至少他会永远记住我,而不是恨我。

“你说,那个新来的长得这般好看,怎么也会到这里来?”一人穿着深青色衣裳的大娘好奇地瞧了雨晴好一阵子,停下洗衣,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洗衣的另一个蓝衣大娘。

蓝衣也停下来瞅了雨晴一眼:“长得是不错,比后宫的正主还好看呢。你看,她肌肤洁白如雪,要是我长成这样,早就享福去,还用得着在这里做苦力。”

“你啊,早二十年吧。哈哈哈…”

两人的讨论迅速引起周围大妈的加入,没一会就围成一个圈。其中有一位尖叫了一声:“她…她不就是萧贵妃吗?”

这位大妈的大惊小怪引起旁人的嘲笑:“别开玩笑了,萧贵妃可是如今最受宠的,谁都知道皇上爱她成狂,怎么可能让她在这里洗衣服。”萧贵妃曾经是所有女子的梦。

“你们都不知道吧?她和别的男人私通,被咱们皇上捉奸在床。你们想啊,皇上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妻子与私通呢?没杀她已经是格外恩赐,怎么可能还让她做贵妃?”

众人恍然大悟。一位较年轻的大妈道:“哦,原来是这样。这女子也不识好歹了,皇上那么宠她,她还敢给皇上戴绿帽。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天仙,原来是皇上来要的破鞋!平日我们被这些后宫的正主欺负够了,现在有机会报仇了。”

另外一位胖大妈附议道:“没错,在我们那里,通奸是要浸猪笼的,像她这种贱人就应该教训教训。”

突然觉得阳光被挡住了,抬头一看,上面黑呼呼一堆人头。每人都用鄙夷的神色看着她,眼中带着不怀好意。

“唷,我们萧贵妃娘娘可是金枝玉叶,身娇肉贵的,怎么能这里洗衣服?来,我帮你洗。”年轻大妈抢掉她的衣服。

“你们想做什么?”雨晴警戒起来。

“这么凶干嘛?我们是在帮你耶,好心没好报。”胖大妈在背后狠狠捏了她一下,把她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