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阿杏为了提升员工的积极性,而用了提成的薪金制度,一定的底薪,加上营业额的提成,让商铺的效益和员工的薪水直接挂钩,这样一来大大提高了员工的积极性,员工们为了提高自己的业绩,严格按照阿杏所说的去做,微笑服务,亲切可亲,礼貌周到,适当的引导购物,但是决不能强求客人买东西,也不能因为客人消费的少而看不起对方,一旦发现此种情况,马上辞退。

可是对于这一点股东们又有意见了,因为此时的平均月银一般为一两到二两,可这样的薪金制度会使有的员工能拿到三两到四两,股东们自然不愿意多出这些银子,阿杏这么说:“从员工身上榨钱是没有出息的,只有将大家的潜力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制造利润,然后利润共享,这样才能让员工死心塌地地为我们工作。上下同欲者胜,只要员工和我们的目标一致,将我们的生意当成自己的生意来做,我们只会赚得更多!”一番话让股东们心悦诚服。

这些方法在现代了几乎是每个人都熟悉的促销方法。可是在这个社会,因为生产力不发达,因为重农抑商,所以还未被商人们所研究出来。这些促销方法一经推出,效果是出奇的好。百货商铺的人气以及营业额都超过了胡家商铺。等到胡陵轩将阿杏的促销措施研究透,再复制过来时,阿杏又会推出新的促销方法。而胡陵轩所复制过来的促销方法总是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常常还会造成客人的抱怨。比如,像馈赠商品,他会从生产商那里以极低的价格买回来一批残次品,刚开始人们得到馈赠很开心,可是回去便发现是残次品,很不好用,客人们的心里就会觉得胡家商铺做生意没有诚意。而相反的,人们渐渐地对不断推陈出新,服务周到,做生意诚心又实在的百货商铺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第一个月下来,百货商铺起码将胡家商铺的生意抢走一小半,但此时,胡家商铺还是占着价格的优势,虽然生意有些滑落,但还不至于伤他的根本,让他倒闭。

可是第一个月的成功让阿杏能够在第二个月里增加订货量,订货量的增加让她拿到不少的折扣,这就代表着,胡陵轩仅有的价格优势也要荡然无存了。

正当阿杏和胡陵轩之间的战役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张昭在一次到访时告诉她,沈元丰回来了。

第194章 犯贱

就在张昭告知她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晚上。沈元丰便找到戏院来。

这么久以来沈元丰还是第一次主动来到戏院,以前他下意识地躲避阿杏,所以就算是别人请他一起来看戏他也从未来过。可这一次他决定不再逃避,既然无法割舍,就干脆重新将阿杏夺回来!

沈元丰是和阿力一起来的,他要了一件雅间,然后叫阿力去请阿杏。阿力心不甘情不愿地向戏院的小厮问明阿杏的所在,上三楼的办公室找到了阿杏。

他推门进去,脸上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还要和这个阿杏来往,这个阿杏水性杨花,见异思迁,还有什么值得主子牵挂的?可是主子的话他又不不能不听,虽然主子从没将他当下人看待,但是主子就是主子,这一点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阿杏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去,只见阿力铁塔般的身子立于门口,脸色不善地看着自己。阿杏一怔,不由地站起来。

“阿力…好久不见…”

阿力走进来,轻哼了一声说:“我倒是希望永远不见。可是没想到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你…”

阿杏心中有些难过,低下头不语。

阿力接着说:“我家少爷在雅间,请你过去。”说完便转过身,走了两步见身后没动静,又回过头,提高了声音:“阿杏姑娘,我说我家少爷有请!”

阿杏抬起头看着他,轻轻说:“阿力,我不会过去的。”

阿力强忍着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他刷地一下转过身,大踏步地朝阿杏冲过去,在书桌旁停下,厚实的手掌“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瞪着她,眼如铜铃,声如洪钟:“阿杏姑娘,你要折磨我家少爷到什么时候?你可知道我家少爷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这两年里,他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打仗,完全不把自己当人,很多次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可知道他那副铠甲下面有多少伤痕!他这两年的日子就是这么熬过来的!阿杏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哪怕是看在他几次三番相救于你的份上也不应该如此对他!如今他只不过是想见你一面,你凭什么拒绝!这是你欠我家少爷的!”

这时陈氏姐妹听到动静冲了进来,见阿力气势汹汹地样子,连忙走到他身边,将他拉开。生怕阿力一时冲动下会伤了阿杏,阿力的功力不在她两人之下,随便的一掌一拳阿杏都吃不消。

陈英眉毛一竖,高声道:“阿力,你在这里发什么疯!这里是天都,天子脚下,你以为还是在晋城吗?路都由着你横着走?”

阿力回过头瞪着她:“你们也算江湖儿女,为何是非不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她了,没想到你们还留在她的身边!”他的手“虎”的一下指着阿杏,“她到底给了你们多少银子,让你们如此帮着她说话?我家主子一向厚待你们,你们如此做对得起他吗?”

陈英气得脸发白,怒道:“我们是非不分?我看你才是是非不分!我们是留在她身边,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为什么还留在她身边?”

阿杏猛地抬起头看着陈英,惊喊一声:“陈英姐姐!”

陈英知道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噤住声,只是仍然气呼呼地瞪着阿力。对于阿力的那句拿银子的话实在是气愤,他们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难道在他们的眼中,她们两姐妹就是这种见钱眼开的人?

陈静将姐姐拉到一旁。远离阿力的位置,然后才看着阿力正色道:“阿力,你应该了解我们,江湖儿女最重信义,我们姐妹既然答应了沈元丰要保护阿杏,那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会遵守自己的承诺,除非是沈元丰撤回对我们的委托,否则我们是不可能离开阿杏身边的。你既然说出这种话,实在让我们伤心,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阿力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已经开始后悔了,如今见陈静冷着面孔说出这种话,更加紧张。他和这对姐妹相处的日子不算短,非常了解她们,陈英虽然是姐姐,但是为人冲动,思想单纯,远不如妹妹冷静理智,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妹妹陈静在做主。如今陈静说出这种话来,可见自己是真的将这对姐妹给得罪狠了。

阿力是直肠子,见此情形连忙道歉,他低下头说:“对不起,是阿力说错话,阿力也是一时气头上,说话没经大脑,两位妹妹不要见怪。其实我家少爷也是如此想,他说你们姐妹是最讲信义的人,说话一言九鼎。绝对不会违背诺言!”

陈英白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阿力又抬起头来坚定地说:“可是今天阿杏非得见我家少爷不可,我就是绑也要将她绑过去,两位妹妹如果要阻止,那阿力就先在这里说对不起啦!”说完看向阿杏,横眉怒目:“你如果真的不想见我家少爷就亲自去跟他说!如果你能让我家少爷对你死心,我阿力愿意给你磕头!”

陈静走到阿杏的身边,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劝道:“阿杏,还是去见他一面吧!不管结果如何,起码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吧!”而且见阿力这个样子,阿杏不去是不行的,真要打起来,她们姐妹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阿杏轻轻点头,她本不想再跟他见面纠缠不清,她怕他与她见面的事情会传到晋王的耳里,要是让他以为她又有什么心思,一怒之下将户籍交到胡家手上,李银的命运无法想象。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由她选择,那好,就如阿力所说,让沈元丰彻底地死心吧!

阿杏对阿力说:“好,我跟你去。”

阿力容色稍霁,冷哼一声朝门外走去。阿杏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沈元丰所在的雅间。阿力为她打开门:“进去吧,我家少爷等你很久了。”

阿杏走了进去,转过一扇绣着仕女图的屏风,便看到沈元丰背对着她坐在桌旁,背脊挺直坚毅,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锦袍,头发高高束于头顶,阿杏忽然想到,自从两年后再见到他,他似乎再也没有将头发放下来过。

听到动静,沈元丰站起身。缓缓转过头看着她。神色间少了份冷漠,多了份平静。

阿杏抢先开口:“沈元丰,你有什么事就一次说完,下一次,我不会再见你!”

沈元丰轻轻一笑,像是没有将她的冷淡与绝情放在眼里,他慢慢向她走近,一步一步,充满坚定。

“我要对你说的话,永远都说不完,而且这一次也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很快就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属于他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瞬间笼罩住她。阿杏有种微微晕眩的感觉。心跳开始失去规则。

阿杏连忙退后一步,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沈元丰,我们在两年前已经结束了,我并不欠你,你又何必纠缠不清!”

沈元丰再逼近一步,“阿杏,我实在是很愚蠢,要到上次,我才明白,有些事不是你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我不要结束,我说不可以结束就不能结束!我们之间注定一辈子纠缠不清!”他的手抚向她的下巴处,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一阵阵地喷在她的面上,一种酥麻感直透入她的心底,他双眼灼灼地看着她,双眸就像阴暗处的蓝宝石,深蓝深蓝,发出幽幽的光。她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好像她已经深深陷入他的眼眸深处。

心慌意乱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她。这样的沈元丰,骄傲,霸气,很熟悉,也很陌生。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轻轻地问

他温柔地笑:“阿杏。你记性凭地不好,我上次就说过我要和你重新开始!”

她状似轻佻地笑了一笑,可是笑容有些僵硬,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沈元丰,你真奇怪,你是晋王最宠爱的儿子,如今又是从三品大官,你要找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花容月貌,贤良淑德,应有尽有,你为何硬要与我这种朝秦暮楚的女子在一起,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忽然伸出手在她腰间一勾,她就落入他的怀里,他将她的身子紧紧贴住自己,阿杏挣脱不了,只好伸出手撑在他的胸口处,拉远距离。

他并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所流露出的柔情与苦楚,让她几乎忘记了一切。

此时外面一场戏已经落幕,爆发出经久不息地掌声,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可是这种喧哗声却不能打破他们之间的宁静,这种喧闹近在咫尺,又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然后他低沉的声音穿透重重喧闹,清晰地落入她的耳里。

“是有这种女子,她美丽,聪慧,家世雄厚,品行贤良。可是我的心早已被你占满,没有地方再容纳别人,我有什么办法!”他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搂住她的手臂也突然收紧:“是啊,我就是犯贱!我就是犯贱,就算你背叛了我,我还是放不下你!你尽管嘲笑我,可是我再也不会放手,阿杏,这一辈子你注定和我纠缠不清!”

第194章 谎言

他的声音中有一种沉痛。一种自嘲,还有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决然,他的双手紧紧地拥住她,目光牢牢地盯住她,他的痛苦,他的决然,他的深情,他的坚定顺着他灼热的目光传达到她的心底,如此深沉的感情,让她感动,也让她心痛。

此时的阿杏恨不得抛开一切投入到他的怀抱里,告诉他,她从没有背叛过他,她的心中一直有他的存在,可是仅剩的理智却死死地控制住她的行动,她必须漠视这一切,漠视他的感情,漠视他的痛苦,这样才能保的李银和孩子们的平安。

没人能够了解她此时的挣扎与痛苦,一边是深爱着她的,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爱人。一边是即使牺牲女儿也不愿意伤害她的姐姐,两个都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选择了李银,沈元丰只是要承受被爱人背叛的痛苦,可是她一旦心软,选择了沈元丰,姐姐和孩子所面对的将是万劫不复的命运。她不是没想过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沈元丰,或许他会有解决的办法,可是一旦这么做,她就是违背和晋王的约定,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她无法预料,她不敢冒这个险!

她还能怎么做?她还能怎么选?她只能选择伤害他!她要容峥陪她演那一场戏,将自己贬成水性杨花的女子,就是为了让他认为她是一个不值得他付出感情的女人,让他能少受一点痛苦。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肯放弃?

元丰,元丰,为什么你要逼着我继续伤害你,你可知道,我在伤害你的同时,我的心比你痛千倍百倍?

她抬起头看着他,艰难地说:“沈元丰,你的话很让我感动,可是这种感动也无法让我改变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下一秒又会喜欢上谁?我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定性的女子,你何必把感情浪费在我的身上?”

让自己深爱的人讨厌自己。厌恶自己,算不算是一种酷刑?阿杏此时有一种感觉,她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无知无觉,无忧无喜,再也不用忍受这一切。

她强忍住泪水,看着他,轻轻地说:“沈元丰,我很感谢你所为我做的一切,下辈子我愿意倾尽一切来报答你,可是这一生我们注定无缘,你不要再将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你年龄也不小,找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女子成亲生子吧!”每一个字都出自她的真心,可每一个字都让她心痛不已。

他抱紧她的双手不曾有半点松缓,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沙哑,“我这个人一点都不贪心,我管不了你下辈子,我只要今生,阿杏。如果我能管的住自己,我就不会再接近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忘不了我们以前的一切,忘不了你的笑,你的好,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忘不了我们之间的甜蜜和幸福。我努力过,可是我拼尽全力去无法将你赶出我的心。这样的我又怎么能够放弃你?”

他低下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吻,温软的触感震荡着她的心。然后他放开她,退后一步。在这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全部的温暖,全身冷冰冰的,她已经开始想念他的怀抱。

他看着她,神情平静地说:“以后我不会再逃避,你是我的,我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我会让你的眼中只看的到我,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和别人在一起。你注定会成为沈夫人!”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就像是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她怔怔地看着他,她弄不清楚心中的感受,似悲又似喜,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先走了,我晚上还要巡防,以后我有时间便会来找你,你可以拒绝我,可是我不会放弃!”

说完,他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带着阿力迅速离开了此地,没多久没响起了他下楼梯的沉重脚步声。阿杏在这一瞬间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要靠着双手撑住桌子,才不至于倒下去。

***

自那天后,沈元丰每天都会来戏院坐一会,有时下午,有时晚上,每次都会叫阿力去请阿杏,可是阿杏再也没有去见过他。阿力也不像之前那般强迫阿杏去见自家少爷,可是看着阿杏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阿杏又开始和容峥出双入对,不但每天会和他一起去一趟百货商铺,而且凡是有容峥出演的戏她都会去亲自观看,在台下鼓掌比谁都热情。容峥也会在不经意间看着她微笑。沈元丰在雅间看着两人间的亲密举动,心中自然不好受,可是他对自己说,只要阿杏一天还未成亲,事情就未成定局,他如果不能忍受,他就不应该坐在这里。

很快,关于阿杏和容峥的流言传遍了天都每一个角落,那些贵族子弟们对她此举也有些微言。之前虽然很多人都遭过她的拒绝,可是并没有谁与她真正亲近过,所以即使她的流言不断。大家也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可是这一次很多人都亲眼见到阿杏和容峥举止亲密,这些贵族子弟们见自己还不如一个戏子得阿杏的欢心,心中自然不快,对于阿杏的评价也就难听起来。

这些后果,阿杏早已预料到,不过她不在乎,他们爱说她什么就说她什么,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她只想让沈元丰死心,他的执着,他的深情。让她慌乱,让她难安,她怕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只能以这种手段让沈元丰退切。

可是对于容峥,她很愧疚,她有时觉得自己很卑鄙,她像是在利用他的感情一般,可是除了他,她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张昭?不,他有妻有妾,沈元丰不会相信,而且她也不想给他妻妾造成伤害。她的身边能帮她的只有容峥而已。

她对容峥说:“容峥,对不起,又让你帮这种忙,最近的流言蜚语一定造成你不少的困扰。听说那些贵族们已经不再理你?”容峥这段时间几乎没有赏银,贵族子弟嫉恨之下哪还会像以前那么豪爽!要不是他演的是连续剧,他们早已看上了瘾,只怕连他的戏都不愿意看了。

容峥无所谓地笑笑:“阿杏,说出来不怕你笑,我乐在其中,我心甘情愿。那些流言蜚语我听着倒是很开心,只可惜都是虚假的…至于那些贵族不理我,完全是意外之喜,你都不知道应酬他们有多辛苦,他们不愿意再搭理我简直就是我的福气。”

他看着她,露出担心的神色:“只是…阿杏,你真的还要继续这么做吗?我看你越来越不开心,他既然还在乎你,你也放不下他,为什么不干脆在一起?何必这样,你不开心,他也难受!”他在心中嘲笑自己,这真的是你的心里话吗?你真的希望他们在一起?

阿杏轻轻摇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神情无限凄楚。她的这种神情又让他恨起沈元丰来,如果不是他纠缠不清,阿杏怎会如此不开心?

可是两天后,他却听到一则惊人的消息。

在一次宴会上,那些贵族子弟们又在谈论着阿杏的风流韵事,正当他们说的津津有味时。沈元丰却站起来冷冷道:“阿杏是我沈元丰未过门的妻子!谁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指着其中一个声音最大,笑得最凶的人说:“你,出来,我要向你挑战!”

沈元丰的武艺高强,勇猛善斗是出了名的,那人差了他不知多少,又如何敢跟他决斗,可是他当着大伙的面向他挑战,不应战的话,什么脸面都没了,面子事大,不得已,那人只好硬着头皮应战,结果被沈元丰打得趴在床上整整一个月才起得了床。自此之后,他的狠辣震慑了所有的人,谁都不敢在公开场合说阿杏的是非了,只是在私人聚会才会偷偷地说起这些,笑沈元丰是个傻瓜,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可是沈元丰的言论就像是一滴水滴到了油锅了,砰得一下在天都城里炸开了。人人都对这件事情半信半疑,那几天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谈论到此事,大家都等着看阿杏的反应。

阿杏没想到沈元丰会当众说出这番话来,她心中暗暗着急,这要是传到了晋王的耳里,不知他会怎么想?

这天,她怒气冲冲地冲进沈元丰的雅间,沈元丰见到她便露出笑容,“阿杏,你总算来见我了!”

阿杏走到他身边,说:“你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谎?”

沈元丰沉默了一会,说:“不算是说谎,这迟早都会成为事实,我只是提早说出来而已!”他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这样一来,以后就不会有人在找你麻烦!”那些对她有心思的男人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阿杏甩开他的手:“你这么说就是带给我最大的麻烦!我会和别人说这是你的玩笑话,如果让你的面子受损,我只能说抱歉。”

沈元丰重新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说:“你怎么说是你的事,可是我是不会改口的!”他抬起头看着她轻轻一笑:“人家只会以为我们在耍花腔!”

“你!…”阿杏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忽然觉得,他实在很有耍无赖的本事!她瞪着他,他笑着看着她,她败退下来,转过身离开了雅间,却没看到,身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黯下来。

阿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为什么不明白?

第195章

阿杏走出去没多久,容峥便推开门进来,这天阿力并没有跟随,所以容峥能够畅通无阻。

沈元丰看到他,脸色立刻沉下来。他的大度,他的容忍只是对阿杏,他很早就有痛揍容峥一顿的念头,只是因为怕阿杏生气才强自忍住,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来找他!

他缓缓站起,手放在身后握紧拳头,紧到关节都有些微微发白。他双眼看着容峥,目光冷的像冰。

“容老板,有何贵干?”

容峥走进来转身将门关好,然后一直走到他跟前一米远的地方站定。他挺直了腰背,目不斜视地看着沈元丰,不卑不亢。在其他贵族面前,容峥总会陪着笑脸,沈元丰在地位上或许比那些贵族们更为高贵,但是在他面前,他不容许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卑微。

沈元丰看着他,心中不得不承认,论样貌,容峥可谓是完美无缺,眼眸头发皆是黑得发亮,这才是阿杏所喜欢的吧。想起阿杏和他在一起的样子,他不由地妒火中烧,脸色更加阴沉。

容峥开门见山:“沈大人,如果你真是为着阿杏好,就不要再来纠缠阿杏了!你难道没看到,你的言行给阿杏照成很大的困扰吗?我知道你是皇亲贵胄,高高在上,从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想法,做事只会由着自己的心情。可是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多少都应该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吧!”

沈元丰怒火上涌,可是他心中的怒火越炽,表情却越为冷静,他看着容峥,冷冷一笑道:“你凭什么对我说这番话?你是阿杏的什么人!”

容峥眼眸一转,轻轻一笑:“这还让我说明吗?沈大人没见到?”他以为他会生气,他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既然阿杏说他们已经没有可能,为什么他不能替代眼前的人在阿杏心目中的位置,他对阿杏的感情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他会倾尽所有使阿杏幸福。

谁知沈元丰却毫不在意地说:“那又怎么样?两年前你已经在她身边,两年后你依然只是在她身边打转!”他在椅子上坐下来,两条腿潇洒地交叠在一起,双手环胸,整个人充满一种贵气,这种贵气是从小渲染而成,这是容峥所模仿不来的。

“两年的时间都没办法让她成为你的女人,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你在她心目中并没有什么地位!容峥,你所能得到的仅此而已!”

容峥的脸上一白,沈元丰的话就如尖针一般刺入他的心底最薄弱的地方,那里是他的死穴,一旦刺中,痛入骨髓。他所保持的气势一下子松了下来。

“起码我还能在她身边两年,这两年里,我一直陪伴着她,陪着她一点点地在天都站稳脚跟,陪着她一起笑,陪着她一次次的成功!这两年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有我的参与,可是却都与你无关!沈大人,两年不是一个短时间,我与她的这两年是谁都取代不了的!”

容铮的话让沈元丰心中一痛,可是表面却一点都没有露出来,他抬起眼,直直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两年算什么?我和她以后会有几十个两年,会有一辈子的时间!这两年会慢慢地成为她记忆中的一段淡淡的回忆,就像她过去的岁月一般,不会有任何的特别!”他目光中透出一种强大的信心,一种压倒性的气势,这种信心,这种气势,就如一拔利刃刺破了容铮的伪装,容铮的背脊已不似刚开始那般挺直。

他苍白着一张脸轻声说了句:“沈大人,你不会成功的!”说完后,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雅间。

他无法再留在沈元丰的面前,这两年里,阿杏不止一次地对他说戏子并不低贱,他可以成为人人都尊重喜爱的演员,接下来的事实也证实了阿杏的话,这让他增添了不少的自信心。可是站在沈元丰的面前,他才深深地明白,身份就是身份,面对着他,一种渺小感,卑微感油然而生,让他很不好受。

可是,就算我的身份低贱,我的感情却一点都不低贱。想到这,他的背脊又重新挺直,昂然走出雅间。

容铮刚一离开,沈元丰表面的冷静完全破碎,他此时的脸色并不会比容铮好看多少。

两年,确实是一个不短的时间,他真能将阿杏再次夺回来吗?

一定要夺回来,否则,没有她的人生,又有什么滋味?

***

阿杏对于沈元丰放出来的关于她是他未婚妻的流言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处理。一味的否认只会让沈元丰成为大家的笑话,可是不否认就等于默认,晋王那里又该如何交待?无奈之下,她只好继续保持着跟容铮的关系,有人问起时,她就笑着说:“那是沈大人醉酒后的戏言,他那种身份又如何看的上小女子,如果是真的,小女子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否认?能嫁给沈大人那种男子可是一种福气了!”

这么一说大大冲淡了沈元丰慌言的力量,本来这件事就不可思议,沈元丰是什么身份,将阿杏纳为小妾还有可能,竟然还要娶为正妻!光是晋王也不会答应啊!看来真的是酒后的戏言。这种形式的酒后戏言大家都有过,想想也不觉得奇怪了。

而沈元丰自然不会急急地去辩解,他用行动证明着一切,他仍然每天去戏院,这些日子他不会像之前那么被动,等着阿杏来见他。而是主动地去找她,如果看到她在下面看为容铮鼓掌,他便会走到她的身边,当着容铮,当着大家的面状似亲密地跟她说话,这一下子又使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沈元丰与男戏子争女子的事情成为这一阵子天都贵族间最津津乐道的话题。只是当着沈元丰的面不敢说而已。

沈元丰完全不顾及脸面的进攻让阿杏难以招架,她不忍当面扫他的面子,不得已,她只好躲入办公室和后院,轻易不出现。可是,这又如何能难倒沈元丰?

一次,他来到戏院的后院,想找阿杏,阿杏没见到,却碰到正在庭院里带着孩子们晒太阳的李银。

第196章 震惊

对于沈元丰与阿杏的流言。最高兴的人要算李银了。

戏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那么多的丫鬟婆子,闲来无事时聚在一起不说八卦还能干什么?加上阿杏对她们的管束一向不严格,所以她们的胆子也越发大起来,连阿杏的八卦也不会放过。不过任何关于阿杏的是非到了她们的嘴里,阿杏的形象都是伟大的,光辉的,其他那些恶意中伤她的人都成了小人之流。就比如这次的沈元丰与阿杏之间的流言,传到她们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那些个公子哥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他们得不到阿杏姑娘的青睐,此时见阿杏被沈大人追求,嫉妒之下,还不一个劲地踩阿杏姑娘来平衡自己的心理?都是些小人!”

“就是,阿杏姑娘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她天天不是在戏院就是在百货商铺,要么就是在后院里,规矩得很,就算和张大人和状元爷有来往也只是泛泛之交,我就不明白了,城里的公子小姐们怎么老爱那阿杏姑娘说事?”

“还不是因为阿杏姑娘又漂亮又能干!你看她着生意做得多红火,多少人眼红啊!一有机会还不使劲地踩!”

“可是我敬佩阿杏姑娘倒不是因为她有多聪明能干。而是因为她为人实在是太好,在她这里做事就是心安,我姐姐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赚的银子比我少一半,还经常挨打挨骂,前阵子还被主子配给府里的一个下人,那人三十多岁了,长得猥琐不说,还是个瘸子,我姐姐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卖身奴,还不是任由主子安排。可使我在这里不用卖身,不用挨打挨骂,吃得好穿得好,活又不累,我现在连嫁妆都存好了,这一切都是阿杏姑娘的恩情,如果不是她,我就是姐姐那种命运。”

“这里的人哪个不念着阿杏姑娘的恩情,就说我吧,上次我儿子生病,需要大笔的银子吃药,我家哪有那么多银子,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衰弱,我真是急得心都要碎了,那段时间做事还老出错。可是阿杏姑娘不但没处罚我,得知我的情况后,还给我一大笔银子让我给儿子看病,还安慰我要我别急,银子慢慢从月银里扣。她虽然这么说,可是知道我家里困难,每个月就扣一丁点,这么多银子,该多久的时间才扣完啊,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我这一辈子就跟定阿杏姑娘了,等我儿子长大了,还让他个阿杏姑娘卖力!大家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不惹人爱?我看那个什么沈大人还是有眼光的!”

“可是好像容老板跟阿杏姑娘也很好啊,容老板长得俊,又会演戏,不知道阿杏姑娘会选谁?”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阿杏跟荣老板并没有什么呢?阿杏姑娘和容老板在一起时根本就没有越矩的行为,说话神情间也没有什么特别。”

“不管阿杏姑娘最后嫁给谁,我都希望她嫁得好,过得开开心心的!好人应该有好报!”

“对。我也这么希望。”

就这样,这些八卦内容源源不断地传入李银的耳里,对于容峥,深深了解妹妹的她知道妹妹对容峥并没有什么,不过那个传说中的沈大人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便向大家打听了沈大人的身世来历,发现竟然是恩人晋王爷的儿子。这下她的心里就更加欢喜了。据说沈大人英武非凡,而且官运亨通,前程似锦,最重要的是他未娶妻,并且想将阿杏娶为正妻,在李银的心目中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美丽聪慧的妹妹。

她正想着什么时候要能见上沈大人一面就好,现在父母都不在身边,她觉得自己身为阿杏的长姐有责任为阿杏操这份心。

没想到机会很快就送到她的面前。

这天她带着两个孩子们在庭院里晒太阳,正和孩子们玩闹着了,转头间却见一名高大英伟的男子站在院子门口向里张望。

李银迎上去,见到对方的棕头发蓝眼睛,下意识地冲口而出:“公子可是沈大人?”

戏院的后院向来有护院把守,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可是沈元丰想找阿杏,这些个护院又如何拦得住他,他施轻功而入,护院根本就没有察觉。

可是进来才发现后院宽广,一时根本不知道阿杏身在何处,见后院多女眷,到底还是不敢造次,一直隐匿着行迹,直到看到这座银杏苑,见牌匾中有个杏字。才忍不住现了身,刚走到门口,就被李银发现。

沈元丰见李银脸上充满惊喜与善意,有些意外,回答说:“在下正是沈元丰。”他见李银呆在院面,又见她着装气度都不像是个丫鬟,一时弄不清她的身份。

沈元丰和李银并未见过面,所以并不认识李银。而李银也不知道沈元丰和阿杏在晋城的一段过往,自从她从胡府出来后,并没有人对她提起阿杏和沈元丰的事。所以这两人还是初次见面。

粉团和风儿见有陌生人来,有些害怕,粉团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娘后,便缩在了李银的身后,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沈元丰,而丰儿则在一旁看着沈元丰腰上的佩剑发呆。

李银弯下腰摸着粉团的头安慰道:“粉团,别害怕,这是你小姨的朋友。”说着又抬起头来看着沈元丰笑道:“沈大人,民妇是阿杏的大姐,这两个小家伙是民妇的一双儿女。民妇不知礼,如有失礼之处还请沈大人多多见谅。沈大人是来找阿杏的吗?”

阿杏的大姐?沈元丰确实听阿杏说过她有一位大姐,而且从她的语气中了解到她对那位大姐的感情非常的深厚。可是,她的大姐不是嫁入胡家为妾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带着一双儿女。要知道,妾室可不同于嫡妻,可没有回乡省亲的权利。

两年前,沈元丰见过阿杏,并从阿杏那里遭受到沉重的打击后,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之下,连家都没有回,便连夜离开了晋城,回到了军营,接下来长达半年没有回到晋城。连春节都没有回家。就是不想再回到那个伤心地,要不是他**几次三番来信倾诉思念之情,他恐怕一直会逃避那个使他痛苦万分的地方。可是即使如此,他也只回家一趟,在家呆了两天又走了,接下来唐国与迦南国的战役打响,他一直在战场上,再也没有回过晋城。所以当年阿杏姐妹和胡家的事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沈元丰却一点都不知晓。而仅有的那一次回家,也因为刻意地躲避在家里没有出去,而王府里已经被晋王下令不准提及此事,所以沈元丰一点风都没收到。

如今忽然看到身为妾室的李银带着儿女出现在离晋城如此遥远的天都,怎么会不觉得奇怪?

沈元丰看着李银,不禁问道:“原来是四姨娘,四姨娘怎么会在这里?”

李银听到“四姨娘”这个久违的称呼先是一怔,这声称呼勾起了她对以往的回忆,想起那些灰暗的过去,她的脸色不禁有些发白,她不断地提醒自己,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才慢慢压住心中的惊悸,可即使如此,她的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她低下头轻轻说:“原来沈大人还不知道,民妇在两年前已经脱离胡家了。早已不是胡家人了,四姨娘这个称谓,与民妇再也没有关系。”

说到这,她抬起头,看着沈元丰轻轻一笑,道:“说起来,沈大人一家还是民妇的恩人,当年我们姐妹被官府通缉,要不是晋王出手相救,民妇和孩子们此时或许已经不在人世,民妇无缘得见恩公,可是今日竟然见到沈大人,还请沈大人受民妇一拜。以表达民妇的感激之情!”说着就朝着沈元丰盈盈一礼。

沈元丰连忙扶起了李银,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两年前?李银脱离胡家?她们遭通缉?父王出手相救?为什么从未听父王提起过这件事?阿杏也是只字未提?

他一直都不能理解,他与阿杏本来很好,那时他说要向她父亲提亲,她也笑着答应了,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就转变得这么快?虽然他所看到的,所听到的让他不得不相信这是个事实,可是在心底深处,总是会有这么个疑问隐隐地埋在那里,只是阿杏给他的痛苦太过深刻,让他没有心思去深究这些,可现在李银的一席话,便让他心底隐藏的这个疑问慢慢浮出了水面。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双目闪烁不定,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激动,让他紧张,让他充满希冀,强烈的心理刺激,让他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他看着李银,蓝色的眸子精光四射,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他的声音有种刻意压制的暗哑,一个字一个字的,小心翼翼地问:“两年前几月?你是在两年前几月脱离的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