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踌躇不要紧,嵇青以为封锦城不久于人世了,身子一软,不是封锦城揽着她的腰,差点堆乎在地上。

封锦城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白了林医生一眼,林医生无辜的摆摆手,嵇青的软弱不过一时,很快就明白过来,如果自己都承受不住,那么封锦城怎么办?

想到此,她抬头勇敢的望着林医生,眼里希望点点透出来,令林医生的愧疚更深了一层,不过在封锦城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道:“从检验报告来看,还不能确定最后结果,如果是肿瘤也有很大概率是良性的…”

林医生昧着良心,用一些似是而非的专业术语把嵇青说的云山雾罩,嵇青是有听没懂,就知道封锦城是脑袋的病,严重不严重还要看发展,那些一摞摞的片子她根本就看不明白,却喜忧参半,终于还有希望。

回家的一路上,封锦城都在偷瞄他媳妇儿,进了家封锦城一把抱住嵇青,低声道:“媳妇儿,我没事儿真的,你别担心。”嵇青从他怀里扭过身子,面对他,伸手按了按他的头:“这里疼不疼?”

封锦城不禁摇摇头:“不疼。”嵇青脸色一暗,她听人说过的,这癌症越是不疼越坏,嵇青手壁下滑,圈住封锦城的脖颈,靠了过去:“封锦城,你答应我,绝不能留下我一个人,小雪才一岁多,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要不我们住院手术吧…”

封锦城目光闪了闪,怎么总觉得自己弄巧成拙了,难道真的给自己脑袋开瓢,封锦城摸摸嵇青的肚子道:“等孩子生下来我再住院好不好,我不想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在医院住着,我想陪着你,看我们儿子出生。”

嵇青心里一酸,其实嵇青嘴里说的好听,她非常清楚,癌症这个东西一旦得在身上,就等于判了死刑,做手术,化疗,放疗,只会走的更快更痛苦,因此趁着封锦城去上班的功夫,她又私下找了林医生。

林医生吱吱呜呜的,嵇青还是听明白了,锦城脑子里的瘤子,十有□就是恶性的,这令嵇青最后一段奢望落空,她不禁开始后悔,如果两人没错过那两年,至少有两年时间是在一起的,别管是打是闹,总归不会分开。

她跟所有人一样,当面临失去的时候才顿悟,曾经拥有的东西多值得珍惜。

封锦城回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跟这个甩不掉的尾巴胡军,胡军这厮,真挺烦人,只要媳妇儿不在,他就来烦他,封锦城就纳闷,现在公安局这么清闲吗,感觉比他在交管局的时候还无所事事,胡军媳妇儿可比他忙多了。

好容易他把媳妇儿骗回来,想过两天消停的二人世界,胡军非得来当电灯泡,这一路他都没给胡军好脸儿,到门口下了车,看着后面的胡军道:“你就这么没事儿干,你媳妇儿不在,你不正好可以出去松快松快儿,跑我家里干嘛?”

胡军哧一声乐了:“锦城,丫也忒小气了,哥们一块儿长这么大,上你家蹭顿饭都得看你脸色,再说,有你这个前车之鉴在这儿摆着,我哪儿还敢瞎松快儿,别回头没松快儿明白,我媳妇儿再跑了,落个得不偿失。”

封锦城没好气的道:“叶驰左宏跟你家住楼上楼下,你非得八百里上我这儿来,有病啊!”胡军撇撇嘴:“得了吧!叶驰哪儿我可不去,这两天连他家小子闺女都送回大院了,见天有空就折腾,我怕长针眼,左宏家的母老虎,咱惹不起。”

封锦城不禁气乐了:“和着,就我好欺负。”胡军嘿嘿一笑:“你媳妇儿现在都快九个月的大肚子了,也整不出啥实在事儿,我在你家也妨碍不着什么,不过,前些日子不还要离要散的,怎么突然就峰回路转了,招够高的,你不会真用了叶驰的损招吧!”

封锦城白了他一眼警告:“来蹭饭,嘴巴给我紧着点,别胡说八道,要是坏了我的事,我不介意跟你媳妇儿聊聊你过去那些风流史。”说着,不管胡军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来就看到他媳妇儿扶着大肚子,手里提着个喷壶,正给花园的花浇水呢,夕阳的余晖把他媳妇儿的身影拉的老长,投射在地上,叉着腰,大着肚子,真像一只圆滚滚的企鹅,不过分外可爱就是了。

封锦城走过去,把她手里的喷壶接过来道:“这些让阿姨来就好了。”嵇青笑了:“这点儿小事又算什么?医生让我多运动运动,你看这茉莉开的多好,在屋里都能闻见香味。”越过封锦城的肩膀,看到后面的胡军,抿着唇笑着打招呼:“胡军来了。”

胡军忽然觉得,这世界变化真快,这才几天,眼瞅着成了陌路的两人,又亲亲热热在一块儿过上了,饭桌上,锦城媳妇儿那个温柔贤惠劲儿,基本上锦城的筷子都没咋动,都是他媳妇儿给夹到他跟前的碟子里,估摸不是看着他在一边,就会直接喂到嘴里,肉麻的胡军一阵阵直起鸡皮疙瘩。

吃了饭,两人在书房下棋,胡军等着嵇青出去泡茶的功夫,凑过来低声道:“锦城,我怎么瞅着你媳妇儿看你的眼神怪瘆的慌呢,就跟看一眼少一眼似的,你不会真装了什么绝症啥的吧 ,现在是顺心了,可将来咋收场。”

封锦城走马吃了胡军的炮:“下棋,就你话多,这局你要是输了,赶紧走人,我这儿不留宿。”胡军不禁气结:“你丫重色轻友简直禽兽不如。”封锦城头都没抬:“彼此彼此。”

嵇青端着茶进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抿嘴轻笑了一声,从以前她就颇羡慕封锦城有这些哥们儿,平常总斗嘴,可到了关键时刻,比亲兄弟还亲。

嵇青不禁想起了梓沁,封锦城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嵇青摇摇头,抬头看着他,封锦城的状态好的离谱,一点不像个得了绝症的人,而且仿佛有些胖了。

嵇青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俊美的五官轮廓仿佛有些圆润起来,深邃的眸光中清晰映着自己浮肿的身影,真不怎么好看,“锦城,你说会不会检查报告弄错了,每天一起检查的那么多人,或许咱们拿的是别人的检查报告,电视剧里不经常这么演。”

封锦城目光一闪:“要不我们再去检查一次。”嵇青忽然揽住他的脖颈:“还是不要了,那些仪器都有辐射,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不过,你要是不舒服千万别忍着,一定要告诉我。”

封锦城的手缓缓移到她丰满的胸部逗留良久,,另一只手握着嵇青的手缓缓向下,落在自己肿胀的快要爆炸的部位,气息有些粗重:“媳妇儿,这里不舒服算不算?”

嵇青脸一红,就不明白是封锦城天赋异禀还是怎么着,心理承受能力也忒大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一门心思想着这些事儿,他倒是还有理智,知道她快生了,不能真干什么事,可每天晚上必然会纠缠着她亲亲摸摸什么的,亲的忍不住了,就去浴室冲冷水澡,嵇青现在很怀疑,他上次发烧就是冲凉水引起的。

封锦城本来就想让他媳妇儿的小手摸摸解解馋,可他媳妇儿那双柔软的小手仿佛有魔力一般,一沾上,他家弟弟就受不了了,瞬间肿大了一倍不止,涨得他低声哼了两声。

手中跳动的力道跟热度,仿佛一块烙铁,令嵇青吓了一跳,她的手刚要弹开,已经被封锦城抓住:“媳妇儿,揉揉它,它想你了,就揉一会儿…”

嵇青咬咬唇红着脸,迟疑的握住,随着封锦城的力道,开始上下移动,嵇青的动作缺乏技巧,可封锦城在在她手里没一会儿就释放出来。

封锦城倾身亲了他媳妇儿小嘴一下,又摸了摸他媳妇儿的大肚子,叹口气道:“儿子,你再不出来,你老爹就快阳痿了…”

大概是有感于封锦城的抱怨,到了半夜,嵇青就感觉不对劲儿,胎动开始频繁起来,她叫醒封锦城的时候,封锦城被他衣服一头脸汗的模样吓的手足无措,就抱着他媳妇一叠声说:“媳妇儿,你别怕,别怕…”

嵇青不禁想翻白眼,等那阵抽痛过去,还得抽空安慰抱着自己慌乱不堪的男人:“我不怕,我要生了,现在打开那边的柜子,拿出下面的大包,扶着我出去,我们去医院…”

五十一回

嵇青虽然感觉胎动,但毕竟有经验,羊水没破就知道无大碍,因此还算镇定,算算肚子里的孩子虽不到九个月,可也差不了几天,跟生小雪那时候不一样。

她镇定,可封锦城却镇定不了,这辈子的慌张仿佛都集中在这一刻,封锦城同志有点麻爪了,看着媳妇儿想伸手抱着下去,又怕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伸手抱,他媳妇儿疼的一脑门冷汗,让她走,他又心疼的不行。

这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竟然僵在哪里,脸上的颜色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手提着大包,一手在嵇青脸上直划拉,嘴里还嘟囔那几句:“疼不疼,媳妇儿…疼不疼…”

嵇青好气又好笑,手臂直接挽住封锦城的胳膊,当机立断的下令:“你扶我下去就成,咱们走慢点。”

封锦城这才捋出点儿条理,扶着媳妇儿慢慢下楼出门,把嵇青扶进车里,拿了个靠垫让她倚着舒服些,自己飞快坐到驾驶位置上,钥匙门插了几次才□去,那种止不住的颤抖,仿佛得了帕金森。

嵇青不禁好笑,扶着肚子深深吸了口气道:“封锦城,我和孩子都在车里呢…”嵇青一句话比啥灵丹妙药都管用,把封锦城的冷静彻底唤了回来,他媳妇儿要生了,他的孩子还没出世,作为一家之主,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他要是乱了,让他媳妇儿跟孩子怎么办?

这些一进到脑子里,封锦城彻底稳了下来,虽然浑身还是止不住冒冷汗,毕竟是稳了,车子缓缓滑了出去。

到医院的时候,李主任已经在哪儿等着了,进了病房,做了常规检查,李主任才道:“没事,恐怕是你月事不准,预产期算错了,一切正常,刚开了两指,还要等一会儿。”瞥见一边明显紧张到不行的封锦城不禁笑着安慰:“女人生孩子都这样,这又是小青的第二胎,没事的,阿姨保证,给你接出来个大胖小子来,趁着这会儿给你媳妇儿喂点饭,一会儿才有力气生孩子。”

李主任出去,封锦城用温热的毛巾把她额头的汗擦了擦,捂着她的手低声道:“妈跟家里的阿姨一会儿就过来,现在疼的厉害吗?”其实嵇青也不是真熟悉,小雪那时是刨腹产,疼也是在生了之后,之前阵痛的时候不长,远不像这次,这么一阵紧似一阵的疼,腰部以下那种酸疼坠涨,难受的不行。

可被封锦城紧紧攥着手,她感觉那种疼仿佛轻了许多,嵇青扬起一个笑容:“过去那阵了,现在不怎么疼了。”

封锦城伸手捋了捋她鬓边的发丝:“媳妇儿,要不咱也剖腹产吧!”嵇青摇摇头:“小雪早产,剖腹是没法子,这次我想自己生。”嵇青的语气虚弱却异常固执,封锦城叹口气,以前都不知道他媳妇儿是个这么固执的女人。

封夫人跟阿姨很快到了,带来的是熬的浓浓的莲藕干贝排骨汤,封锦城端着碗一勺还没喂进他媳妇儿嘴里,他媳妇儿就抽了口气,低低哼了一声。

封锦城脸一白,急忙放下碗一叠声问:“是不是又疼了,又疼了…”嵇青哼了两声,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等这阵疼过去,封夫人忙道:“锦城,赶紧给小青喂点汤进去,要不一会儿哪有力气生。”封夫人坐在床另一边,摸摸嵇青的脸,心疼的不行。

嵇青有些不好意思:“妈,大半夜的倒搅合的您睡不好。”封夫人不满的道:“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儿媳妇儿,就跟我亲闺女一样,更何况,你这是个我们封家添丁,我当奶奶的还能在家睡大头觉不成,不仅我来了,你公公也来了,在外面等着呢,你安心生孩子,别的事都别管。”

封夫人这段日子没少糟心,儿子媳妇儿这分分合合的都好几年了,最终落个离婚的结局,令封家二老不免唉声叹息,瞅着儿子挺上心媳妇儿的,怎么转眼就离了,这孩子大人都分着过像怎么回事,。

就为这个,锦城他爸还把儿子特意叫回去严肃的问了原因,可锦城就是不说,问急了,他就说这离婚不算数,早晚媳妇儿孩子都得回来,最后封首长气急了,直接下命令:“你两口子怎么折腾我不管,大孙子得让我跟你妈养着。”

李阿姨是封夫人的闺蜜,对于嵇青肚子里孩子的性别早就透露出来,怎么说,老人吗总有那么点重男轻女的思想,再说,人哪有知足的,有了孙女就盼着孙子,有了孙子还想要孙女,要是都有了,就盼着能子孙满堂的热闹,这是人之常情。

因此封夫人打早就像去瞧瞧嵇青,可被儿子死拦活拦着没成行,这会儿突然听说要生了,哪儿还睡得着,老两口连夜就赶过来了,心急的等着第一个抱孙子。

封锦城重新倒了热粥,吹了吹,送到嵇青嘴巴里,嵇青目光扫过一边的婆婆脸有些红,伸手要接:“我自己吃。”封锦城不让,直接送到她嘴边上:“你攒着力气,一会儿生儿子,我喂你。”

儿子这模样,还真让封夫人楞了一下,不过看到儿媳妇儿不自在,便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

嵇青不禁瞪了封锦城一眼,小声道:“妈面前,你献什么浅子?”封锦城看他媳妇儿那小别扭的样儿,不禁伸嘴在媳妇儿脸上啪矶亲了一口:“这话说得不对,媳妇儿给我生儿子,我伺候媳妇儿怎么了,天经地义,我跟你说,你别看爸成天跟个黑面神一样,关上门一样伺候咱妈洗脚巴丫子…”

嵇青撑不住噗嗤一声乐了,这一乐,又勾起新一轮的阵痛来,等这阵疼过去,嵇青吃了一碗汤下去,跟封锦城说:“一会儿我进产房,你不许跟。”封锦城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小雪生的时候,我就不在旁边,这会儿我得全程陪同。”语气相当坚决,不容商议模样儿。

嵇青小脸一沉,赌气道:“你要是跟进去,信不信我不生了。”他媳妇儿那张小脸严肃的,跟他家老爷子有一拼了,封锦城顿时软了,这要是真憋出个好歹来,他可儿子媳妇儿都没了。

封锦城眨眨眼,凑过来低声道:“媳妇儿,你身上哪儿个犄角旮旯我没看过,摸过,亲过,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嵇青脸通红:“反正就不许你进去。”“好,好,好,我不进去,我外面等着还不成吗?”小两口刚达成协议,一阵激烈的阵痛,席卷而来,疼的嵇青险些晕过去,封锦城急忙叫人。

助产士进来检查之后说:“开了三指可以进产房了。”嵇青毫不犹豫甩开封锦城的手,被推进了产房。

留下封锦城在门口直转磨,他是听说女人生孩子挺疼的,他媳妇儿弱巴巴的模样儿,怎么受得了。

封夫人过来拽着他过去按到椅子上:“你消停点吧!你李阿姨说你媳妇儿没事儿,生孩子是辛苦,可哪个女人不得经过这一遭,知道你媳妇儿受苦,以后多疼疼媳妇儿就是了,这会儿着急也没用。”

封锦城坐了没一分钟又站了起来,在产房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驻足听一会儿,没听着什么动静,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他媳妇儿忍着呢。

看他那模样,封家二老不禁摇头失笑,这个一向冷静的儿子,终于有点儿人模样儿了,好在儿子懂事,仿佛知道准爸爸的焦急,嵇青进去产房不到一个小时就顺利产子,嘹亮的哭声通过门口喇叭传出来的时候,封锦城晃了晃险些栽倒,还是被他家爷子拖了一把:“儿子,稳住,赶紧看你媳妇儿去吧!”

封锦城脑袋一清,他媳妇儿已经推了出来,他急忙冲上前,紧紧握住他媳妇儿的手,他媳妇儿的手潮湿无力,小脸惨白的仿佛没一点血色,疲累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轻轻道:“你答应我的,不能留下我跟孩子…”

封锦城一愣,心里的愧疚排山倒海涌上来,这才知道他媳妇儿平常虽不说,可心里一直在意着,他杜撰出来的绝症。

封锦城突然发现,貌似这个瞎话很难圆了,如果他坦白告诉他媳妇儿,会不会得到从宽的处理,更何况,他瞒着他媳妇儿的也不止这一件事,一旦都坦白了,他觉得,他媳妇儿不见得能原谅他,即便不跟他一刀两断,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些,刚冒出头来的良知,被一边黑心的脑门子盯着封锦城名号的大狗,嗷呜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所以叶驰常说,锦城这厮是个最心黑手毒的大奸商,对媳妇儿都能百般算计,更何况别人,也莫怪生意能越做越大,只是有时候你算计的再万无一失,也架不住意外,意外一来,揭破谜底,封狐狸,你得意之后就要倒霉啦!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更!!!

五十二回

七斤四两的小子,以嵇青并不算大的肚子来说,真不瘦,且嗓门奇大无比,眼睛还没睁开呢,那哭声就能传出去老远。

封夫人一边抱着一边笑道:“这小子跟锦城刚生下来那会儿可不一样,瞧这大嗓门。”爱不释手的晃悠了几下:“别哭,别哭,妈妈累了,再让妈妈睡会儿…”

封首长扒开包袱皮瞅着:“这才是我们老封家的种,锦城那会儿是太秀眯,我这孙子光听音儿就是个当将军的料子。”封首长嘴都快咧耳边上去了。

老两口这边围着小孙子转悠,那边封锦城握着他媳妇儿的手,就没放开过,眼珠子一错不错的望着他媳妇儿,心疼的不行。

嵇青是真累坏了,可再累孩子一哭,妈妈自然也会醒过来,一睁开眼,封锦城小声问:“还有哪儿难受?别忍着,跟我说…”

嵇青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孩子饿了,你把他抱进来,我喂喂,回头哭的嗓子哑了。”封锦城还没起来,封夫人已经听到动静抱了进来,把孩子放到嵇青怀里,摸摸儿媳妇儿的额头,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封锦城已经预备好干净的棉纱布,沾了温水,小心撩开他媳妇儿的上衣,嵇青不再在的要接过去:“我自己来。”

封锦城已经把纱布轻轻按在□上,嵇青不禁哼了一声,一股奶顺着就呲了出来,封锦城有点傻,他就轻轻挨了一下而已。

嵇青已经推开他的手,熟练的凑近孩子的小嘴,小子饿的很了,闭着眼,小脸蛋挨上妈妈的咪咪,就自动自发的张开小嘴含了进去,咕咚咕咚吃的香甜。

封锦城楞了半天,眼睛瞅着他媳妇儿那鼓鼓涨涨冒着青筋的咪咪,忽然觉得身下一紧,等嵇青喂饱了儿子,一抬头就看见封锦城直眉瞪眼的瞅着她的胸部,脸一红:“你看什么?把孩子抱外面去,小心点,睡着了。”

病房的条件很好,嵇青在里面住着,外面有一个单独的婴儿室,保姆也在外面,来看孩子的亲朋好友也不会吵到孕妇休息,很人性化。

封锦城把孩子抱出去回来,就看他媳妇儿神色有些痛苦的样儿,不禁吓了一跳:“哪儿不舒服了?”嵇青有些尴尬,当初生小雪的时候奶水还不够呢,也没有这样的困扰,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补的太好,奶涨的她生疼,儿子吃了一点,剩下的全憋在里面,又疼又涨。

嵇青咬咬唇:“你出去让护士进来一趟。”封锦城才不乐意叫护士,媳妇儿是自己的,尤其现在这模样,他不想让假手他人,因此不禁没动,还凑上来刨根问底儿:“怎么了?媳妇儿你告诉我,我才能找护士。”

嵇青脸红了红:“那个,就是涨奶涨的难受,我是想让护士拿吸奶器…”封锦城眼珠子一亮:“媳妇儿,你老公这么个智能的人形吸奶器站在这里,还要别的干嘛,我帮你吸出来不就得了…”说着,俯低身子钻进他媳妇儿怀里,快速掀开衣服,大嘴一张,精准裹住,嘬了起来…

嵇青愕然半晌儿,被那强悍近乎几饥渴的吸允,弄得哼唧了一声,封锦城吸空了一边,又开始吸另一边,两边都吸空了,抬起头来,舔舔嘴角,把最后一滴乳白色的汁液勾进嘴里,还吧唧吧唧嘴。

封锦城扫了他媳妇儿一眼,挺意犹未尽的模样,原来媳妇儿生孩子,还有这等福利:“媳妇儿,以后要是再涨奶,我就帮你吸出来…”那模样怎么瞅着怎么□。

嵇青脸红的都快发紫了,白了他一眼,小声道:“不要脸…”封锦城坦然受之,反正有福利,不要脸就不要脸了,他突然发现,怪不得那几个哥们一沾媳妇儿坐月子,就扎屋里不出来呢,原来有这等意外之喜。

封首长给自己的大孙子起名封霁,封夫人说嗓门大一哭,八百里外都能听见,洪亮非常,因此取了乳名小亮。

小亮不负其名,只要一不顺心,大嘴一裂就开始嚎,谁哄也不行,非得抱妈妈怀里吃上咪咪才消停,过了几天,小子貌似发现妈妈咪咪上有别人的味道,因此长心眼子,吃饱了还含着不撒嘴,任白腻腻的奶水顺着嘴边往下淌,他也占着茅坑不拉屎,坏他爹的好事,把封锦城恨的,这才明白胡军为什么烦他家儿子,这小子就是不如闺女乖巧,这才多大就想着跟他抢了。

不过月瞌儿里的孩子,心眼再多也没那么多精神,吃饱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仍旧被他老子抱起来送了出去,然后接着抢儿子的口粮,每每这时候,嵇青都哭笑不得。

梓沁是孩子十二天的时候过来的,送了一个庙里求来的玉牌子,嵇青生孩子这几天,她正好去了趟普陀山。

梓沁一进来看见嵇青那模样真意外了一下,跟上次生小雪的时候有天壤之别,那时候生了孩子都干瘦干瘦的,哪像这会儿珠圆玉润,那小脸滋润的有红似白。

封锦城颇识趣,梓沁一来,客气了两句便避了出去,梓沁等他出去,一屁股做到病床上,小声道:“你男人变的有人味了啊!以前见着我都代答不理儿的,这次怎么□顺溜了,教教我,这么块石头疙瘩都能让你□成这样,别的男人还不更手到擒来,前一阵,你们不都离了,怎么又好成一个了?”

嵇青噗嗤笑了一声,继而脸色一暗,把封锦城的病跟闺蜜说了说,梓沁愕然:“什么?你说封锦城得了脑瘤,怎么可能?我看着他比牛还结实,你不是受骗了吧!那男人别是使得什么苦肉计…”

梓沁这一说,嵇青心里忽悠一下清醒了刹那,不过又摇摇头:“照了核磁,一开始他还瞒着我的。”梓沁点点头,拍拍好友的手以示安慰:“即使是脑瘤,这个时代也不见得就是不治之症,要不这样,我认识一个脑系科的权威主任,有神刀之称,你把封锦城的片子给我,我让他过过眼,没准误诊了也可能的,脑子里的事不好说。”

嵇青眼前一亮,燃起一丝希望:“那等我出院把片子给你。”脑袋里的弯忽然转过来了:“你怎么突然认识脑系科的权威了?我记得你就认识一个医生来着,还是那个什么心外科的?”

梓沁眨了眨小声道:“等你出院,我介绍你们认识。”嵇青怔了好几秒才回过味来,不禁笑了:“你说你跟那个医生,你们俩成了?”

一向大方的梓沁扭捏了半晌儿点点头:“他父亲是他们医院的院长,也是我刚才说的脑系科权威…”

梓沁跟嵇青说了半天话,又逗了会儿小亮就走了,嵇青毕竟精神不济,梓沁怕搅合了她休息,不过出去的时候,正碰上抽烟回来的封锦城从楼道那边回来,梓沁就琢磨这脸色,这状态,这模样,怎么就没一点得了绝症的兆头呢,这心里承受能力也忒强大了。

封锦城简单的点点头就进了病房,不过总觉得后脊梁有些凉,他媳妇儿是挺好糊弄的,可他媳妇儿这个闺蜜可是个精明女人,有时候封锦城都纳闷,明明看上去两个南辕北辙的女人,怎么就成了最亲近的闺蜜了,弄得封锦城忽然升起股子不好的预感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

嵇青出院的时候,已经快八月底了,本来不用住这么长日子,不过在封夫人的坚持下,还是住了足足一个月,孩子要满月了才出院回了封家。

封家在锦江摆了酒,庆贺封家金孙满月,嵇青坐满足足两个月的月子,封锦城就急不可耐,把舍不得妈妈跟弟弟嘟着小嘴的小雪,留在封家,迅速打包妻儿回了别墅。

其实要不是儿子得吃母乳,封锦城是恨不得连儿子也撇在封家,好好跟媳妇儿过过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虽然有保姆跟儿子打搅乱,可毕竟别墅大,又没有长辈,把儿子保姆安排在一楼,他跟媳妇儿在二楼,关上门怎么折腾不成。

说实话,他都快憋死了,进了门,撑着此生最大的耐心,眼睁睁看着他儿子趴在他媳妇儿怀里吃奶,一会儿吃的肚子溜圆了,还不撒嘴,而且一点不体谅他老爹的心情,今儿吃饱了也一点困的意思都没有,睁着黑葡萄珠一样的眼睛,咧着个嘴巴,冲着他妈咯咯笑的欢实,哈喇子都顺着嘴角淌了三尺长。

封锦城凑过去,坐在他媳妇儿身边,望着他儿子直运气,大手已经很不规矩的从他媳妇儿衣摆偷偷钻进去,缓缓往上移动,嘴凑到他媳妇儿耳朵边上,喘气都有点急促起来:“媳妇儿,你说这小子吃饱了,怎么还不闭眼睡觉,妨碍他老子的好事儿,赶明看我不打他屁股…”

嵇青脸一红站起来,把孩子塞到他怀里:“我去洗澡,你哄儿子睡觉。”封锦城眼馋的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想着他媳妇儿脱得清洁溜溜,然后水顺着他媳妇儿的曲线…想到这儿,封锦城闷哼一声,他儿子小腿一蹬,正蹬到他亢奋的部位。

封锦城低头看了他儿子两眼,小声嘀咕:“你跟你爹是上辈子的仇家怎么着,破坏我的好事还罢了,这会儿还想废了你老爹的命根子…”不满归不满,还是站起来抱着儿子开始哄着睡觉…

五十三回

嵇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封锦城已经靠在床上,头发仍有些湿,看来已经洗过澡了,蚕丝被松松搭到他的腰间,精壮的上半身□在空气中,封锦城不属于那种肌肉纠结贲张的男人,却肌理分明修韧有力。

想到有力,嵇青忽然觉得,一股燥热缓缓升上来,迅速扩散以一种无法言语的速度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仿佛跳跃着火焰的眸子,令嵇青忍不住轻轻颤栗。

这个月子做的,嵇青觉得很有些□,虽然两人什么也干不了,可是别的…嵇青脸一阵发烫。

封锦城已颇不满的催促:“媳妇儿,过来…”封锦城一贯知道,越饿的狠了,越要细嚼慢咽,吃的太快,往往吃的不多,容易造成不适,且品不出啥滋味,尤其这么可口媳妇儿,他必须得慢慢的吃,一口吞下去有什么趣味。

他媳妇儿生了小亮以后,浑身多了股子难言的媚气,小脸圆润,皮肤透亮,原先有些瘦的身上,该长肉的地方全长了肉,不该长的,也迅速消了下去。

无疑,他媳妇儿是得天独厚的,可跟他媳妇儿的努力也分不开,也封锦城看到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嵇青,他都不知道他媳妇儿原来是会跳舞的,他看着她在地上拉筋,那种柔软度,真挺专业。

他媳妇儿仿佛有千百种姿态,每种姿态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令他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惊喜,这些惊喜汇集在一起,就是他恨不得放到心窝子里疼的媳妇儿,不过,现在得先让他好好看看她。

嵇青刚走到跟前,被封锦城握住手臂一个大力压在身下,床垫里的液体,因为这个动作激荡起伏了两下,嵇青一愣,下意识摸了摸:“怎么换床了?”封锦城低笑一声:“试试这个如何?如果不赖,咱全换成这样的…“说着大手已经轻车熟路剥开嵇青的浴袍,随着浴袍敞开,他媳妇儿细腻如白玉的身体,毫无遮掩的摊在他面前。

封锦城几乎用一种惊艳的目光打量他家媳妇儿,就跟修炼了什么媚术一样,生过儿子的嵇青已经修了妖精,红润健康的小脸儿,唇畔染上一丝湿漉漉的轻粉,看上去分外可口,一张一合的,仿佛不停引诱他去品尝。

而他也忍不住这么做了,他的唇印在上面,包裹住那抹轻粉,侵入口腔,纠缠,搅动,仿佛巡视自己的领地,左右上下,甚至隐秘的角落都没放过。

坐月子的时候,他没少这么亲嵇青,不能用正常的渠道纾解**,封锦城也没就此偃旗息鼓,而是提出许多嵇青做梦都想不到的主意,磨着嵇青帮他,为了这个,封锦城可以软到最低姿态求她,直到她答应为止。

嵇青有时候都觉得,这个封锦城是山寨的吧!以前那个冷淡疏离,嘴毒心狠的男人到底去哪儿了?从冷到热,从远到近,骄傲褪去的封锦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想到他那些千奇百怪的主意,嵇青就不禁脸红心跳。他媳妇儿走神了,落在封锦城眼里,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这种时刻,他媳妇儿竟然还有功夫走神。

封锦城不满的咬了他媳妇儿一口,呃…唇上的刺痛令嵇青迅速回神,封锦城放过她的唇,不满的威胁:“媳妇儿,你要是再不专心,我可不客气了…”

嵇青觉得,封锦城这句话就是废话,他什么时候客气过…封锦城头再次俯下,落在她的唇角,下巴,耳后,脖颈,锁骨…一路蜿蜒而下,带着浓重滚烫的气息,湿漉漉的划过去,令嵇青心里那把小火苗嗖一下蹿上来,她不由呻吟出声,手臂环上来,手掌张开,用力抓住封锦城的大脑袋…

封锦城伏在她胸前,熟练的裹住顶 端,吸吮起来,他吸着一边的时候,手捏住另一边,轻轻揉搓弹压,那流出的奶白液体,汇聚成线,顺着她的身体滚滚而落,看上去异常**。

封锦城抬起头,看了他媳妇儿一眼,不禁轻笑,他媳妇儿现在害臊,不都晚了八村了,他都吃上瘾了,唯一不满的,就是随着他儿子日益见长的饭量,到了他这里,剩不下多少了,只能聊胜于无的解解馋,刚开始那会儿能吃到饱的待遇,已经一去不返。

“媳妇儿,我帮你先吸出来,省的一会儿你又涨的难过…”封锦城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嵇青不想戳破他,这男人要是不要脸了,什么都挡不住,因此闭上眼假装听不见。

封锦城却笑了,心里说,你忍着,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忍…封锦城贴在他媳妇儿已经恢复平坦的小腹上,亲了一口…大手从他媳妇儿身下进去,突然用力,嵇青啊一声轻喊,已经被封锦城抓住圆翘的部位,而他的头强势挤到那里,吻汹涌而落…

啊…嵇青下意识夹紧,却被封锦城抽空扭头,狠狠咬了一口,腿根儿的细肉,痛感神经最是发达,疼的嵇青哼唧了好几声…

仿佛警告,她只要一合,他就咬她,最后大手更直接扒住…嵇青最隐秘的桃花源,彻底敞开,封锦城的吻持续落下,或咬,或添,或亲,或蹭…尖牙咬住包裹在最里面的珍珠,拖到舌尖嬉戏…

那种近乎黑暗的快感仿佛山洪爆发,直冲而下,不过顷刻,便把所有理智淹没,再寻不到一丝痕迹…

身体随着这种灭顶的快感抛上落下,不断攀升,攀升的快感,到了极致,嵇青以为会晕过去,因为闭上眼她仿佛能看见万千蝴蝶飞过去…终于沉寂下来的时候,她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死死揪住封锦城的头发…

而抬起头来的封锦城,唇角牵起长而晶亮的银丝,一晃而过,他轻薄的嘴唇,有抹艳丽的粉色,粘稠湿润着…他的眼睛定定望着她,眼底那丛火焰从明灭暴涨起来,热度仿佛能焚毁一切:“媳妇儿,舒不舒服嗯…”仿佛并不期待她回答,嵇青浑身还陷在抽搐中不可自拔,却被封锦城迅速翻了个身,撑起她的膝盖,她跪爬再床上,身后钝剑无锋犀利而入…

啊…那瞬间撑开的力道,令她轻微不适,不过瞬间,便被接踵而至的快感代替,封锦城在她体内每一丝跳动,都如此清晰的反馈至她的大脑,她爱他,而且她终于确信,这个男人也是爱她的,虽然两人前面历经坎坷分离,后面还有生命考验,可此时此刻,他们深深爱着彼此,渴望最深切的拥有彼此。

抛开所有顾虑的嵇青,有一种脱胎换骨的魅惑,她配合着封锦城的动作,摆动腰肢的姿态看进封锦城眼里,简直能要了他的老命。

“妖精,小妖精,媳妇儿,你就是个小妖精…“封锦城已经爽的语无伦次,他媳妇儿这一配合,令他简直爽翻了天…他小媳妇儿此时的模样儿真正浪荡的勾死人。

小细腰摆着,头高高扬起,甩动起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疯狂的弧线,落下去,贴在汗湿细 白的脊背上,有一种性感到极致的美丽,柔弱的腰肢,仿佛能在他手中折断开来,那种紧致潮 湿温热,令封锦城恨不能做到死…

事实上,他也确这么做了,只不过没做到最后,就被门外迟疑的叩门声打断,叩门声不大,且有些小心翼翼,脑子里被精虫填满,正high到最高点的封锦城,自然是听不见,他正执着他媳妇儿的腿,正玩命的耕耘不辍,那力道,那速度,都快到了爆点,却突然被他媳妇儿打断,封锦城想死的心都有。

嵇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封锦城,从他身下脱身出来,裹上浴袍,稍整理一下自己,打开门,保姆阿姨老脸通红的站在外面,怀里抱着闭着眼睛嚎哭的小家伙:“那个,太太,到喂奶的时间了。“

嵇青脸臊的通红,接过来道:“你先回去睡吧!一会儿喂了奶我抱他过去。”保姆阿姨仿佛松了口气,转身迅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