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鸣一惊,他利落地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跟我进来!”

季一鸣将左嫒带到他顶楼的办公室,关上门,他就厉声提醒,“这种话别在外面说,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少坤命是捡回来了,可还昏迷着,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现在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左嫒将昨晚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另外也说了王少坤以前在‘魅都’对她下药的事。

对于王少坤土霸王的行为,季一鸣是知道一点的,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左嫒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那个一向见惯了美人,几乎尝遍了绝色的王少坤如此执拗,不但他,就连一向不沾女人的荀欢也是对她兴趣浓厚。

季一鸣斜靠在办公椅上,一手抱胸,一手磨搓着光洁的下颚,锐利的虎目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身材确实很有料,那张脸也算的上是个美人胚子,可也特别不到哪里去啊?比她美得女人多了去,魅都那种地方,环肥燕瘦,妖娆清纯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怎么就吸引了那两头狼呢?

难道是男人的通病?那变态的征服欲,越野的就越够味儿?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一阵恶寒,他还是觉得乖巧听话的女人可爱些,荀欢那重口味,他们这些人是不能比的。

“季局长,我能见见我弟弟吗?”左嫒站了良久,见那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忍不住出声。

季一鸣身为局长,让她见个人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卓浩的状况,真心不适合见人。

“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季一鸣从办公椅上起来,拽起桌上的车钥匙,“你已经有几天没去给琳琳上课了,她天天盼着你!”

“我今天就想见他,还有,人是我伤的,有什么责任,我来承担!”

最后季一鸣拗不过她,带她去了拘留室,当左嫒看着被打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口气的卓浩时,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季一鸣要说不方便了。

尽管明白社会的黑暗,可没想到,那些人如此藐视法律,连警察局都敢明目张胆地动手。

“阿浩…”

左嫒颤抖着手,抚上他鼻青脸肿的面颊,声音咽哽地轻唤着。

卓浩的眼睛肿的不像样子,他睁开一条细缝,迷迷糊糊间看到那张被他深深藏入心底的容颜,渗着血迹的嘴角扯出一丝淡笑,“左嫒,别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别…乱说话,不然,我宁…愿死在…这里!”

左嫒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搂进怀里,咬着唇瓣,一阵阵压抑的咽哽从喉间溢出。

季一鸣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触动,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有些担当,只是可惜了,王家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从警察局出来,左嫒眼眶红红的,季一鸣抽出一张纸巾给她,“要去哪里?”

“有什么办法能将他弄出来吗?”左嫒答非所问,卓浩还年轻,她不能就这样让他毁了。

“除非王家人松口,否则没办法,不过,我想,王家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这件事虽说是他们伤人,不过说到底也是王少坤不对在先,明目张胆地‘强抢民女’啊,可人家有权有势,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这世道就是这样,有权有钱的就是大爷。

若是昨天王少坤强抢到手了,而左嫒要告他的话,人家有可能一句话或是一笔钱就摆平了,最后受害者还会落到个不好的名声。

这就是钱与权的好处,同时也是污染社会的蛀虫,他身在圈子中,比谁都要明白个中道理,想要灭了那些蛀虫,就要有比他更大的权势,或是靠山。

“对了,荀欢和王家的交情不错!”季一鸣在一旁状似无意地提醒。

第十七章我来承担

连续几天,左嫒都四处奔波,找律师,然而,那些人一看到是王家的案子,皆都摇头拒接,这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了社会的黑暗。

在外奔走了一天,左嫒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又是一夜无眠,脑中再一次想起季一鸣那天最后一句话。

那个犹如猎豹般危险的男人,她一直都避如猛兽,他的目的,也很直白,难道她真的要去找他吗?她要将自己洗干净了,送到他床上吗?

左嫒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明明是大夏天,可她却觉得一阵阵寒意窜入心底,阿郎,我该怎么办?

一阵轻快的钢琴音传来,她伸手,拿过床头上的手机,闪亮的荧屏上,“莫凡”两个字在跳动着。

左嫒心思微动,按了接听键,“喂,莫凡!”

“小嫒,我爸这几天身体不太好,也许会在家里多陪他一段时间,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让人如沐春风,然而,此刻听在耳里,却让她心里闷闷地。

“嗯,我会的!”

淡淡地丢下这几个字,她掐断了手机,扔在一旁,依旧躺在床上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良久,她自嘲一笑,左嫒,你自己都无法对别人付出真心,凭什么想要从别人身上摄取温暖。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在柜子里翻了件衣服套上,抓起包包就出门了,尽管想法很天真,可她不能就这样等死。

“左嫒姐,你要去哪里?”严淙基本上都守在她家,看到她出来,他精神极度紧绷。

“我出去一下,你不用时时刻刻守着我,我自己有分寸的!”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人,装扮流里流气的,可心地却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好多了。

“我…浩哥交代我,让我护着你,我…我怕那些人找你麻烦!”

严淙脸有些红,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哝,左嫒姐,这给你,我将那钱帮你存进这张卡了,密码是卡号后面六位数,改天你去改改,浩哥本来想帮你买架好钢琴的,可…!”

左嫒紧紧拽着手里的银行卡,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又痛又闷,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她对卓浩基本上都算不冷不热,相对于杨莫凡的冷淡,也只是多了一丁点的柔和。

是他一直不顾她的冷漠,不顾他父亲的反对,跪了两天两夜,也要求着和她一起过来读书,刚来这里的一段时间,小小年纪的他帮她鞍前马后,为她打理一切。

来到医院,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她被人拦了下来,就连那一座贵宾楼层,她都进不去。

“请问是左嫒小姐吗?”

冷漠如机械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左嫒回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酷,状似保镖般的男人站在身后,看着她的眼神冷的像冰锥。

“我是!”左嫒隐约猜到什么,便点了点头。

“跟我来,我们孙少爷要见你!”

话落,他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转身就向前走去。

左嫒蹙了蹙眉,心里叹了一口气,随之跟上他的脚步,不过走之前,还不忘发出一条信息出去。

她来这里,本意也是想要见王家人,怎么个见法,已经不重要了。

昨晚她查过王家的一些资料,孙少爷,想必是王家老大的儿子王苼谦,王少坤是王老爷子老来得子,他比王少坤这个小叔还要年长两岁,和他关系很是要好,而且在王老太爷面前,他算是说得上话的一个。

那男人带她来的是医院的天台,天空阴沉沉的,沉闷异常,左嫒上来,就看到不远处,站在天台边上俯瞰着底下车水马龙的男人。

“孙少爷,人带来了!”

王苼谦听到话声,回头,他双手插在裤袋上,阵阵微风吹拂起他黑色的碎发,整个人透着一股乖张不逊的野性,也有着富家子弟该有的优雅与贵气。

他凌厉鹰眸泛着阴鸷的冷光,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就是左嫒?”

左嫒距离他几步之遥,站定,对于他的眼神不闪不避,“我就是!”

“嗤,胆子倒是不小,居然还敢来医院!”

王苼谦嗤笑,眼神就像是照X光般,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小叔才被打得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他也没见得这个女人有何特别的!

“对于王四少的事,我们很抱歉,不过,当时我们也是出于自卫,还请你们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弟弟!”

姓季的说,只要王家肯放人,这种事,最多只算防卫过当,王少坤手中持有刀械,再加上前面的口角之争与那次下药事件,若走正归法律,处理得当的话,罪名不大,也许连坐牢都不用,他们输就输在无权无势上。

“呵,放过?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王苼谦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冷笑一声,那双与王少坤有些相似的阴鸷眸子迸射出骇人的冷光。

他顿了顿,冷峻的脸颊漾起一丝冷残的邪笑,“不过,也不是没得商量,你们两姐弟,总有一个人要承担后果,你若是敢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过他,这里是医院,抢救及时,也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左嫒心底一沉,她看着这个犹如恶魔般的男人,抬步慢慢走近,嘴角突然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你很想我死吗?”

王苼谦冷厉的眸子微愕,接着嗤笑一声,“我说了,你们两姐弟,必须有一个人承担后果!”

“那我来承担!”

左嫒说着,霍地抓起他的手,扬手狠狠地甩在她自己的脸颊上,而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摸来块板砖,强行塞到他手中,带着他的手就向自己的脑袋砸去。

所有的一切,重开始到结束,也只不过两秒,左嫒动手的势头又狠又快,待王苼谦反应过来,她的头部出现一个大洞,血流如注,脸颊上也起了几个鲜明的五指印。

王苼谦脸色黑沉黑沉的,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疯子,“你个死女人,发什么疯?”

然而,左嫒并不管他,她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还动手去扯他的,王苼谦被她这一系列举动弄的又懵又怒,他的保镖上前去拉拽,可左嫒就像是疯了似的,怎么也拉不开,还操起板砖就向他砸去。

“Shit!你个死女人,简直找死!”

王苼谦彻底被激怒,他一把擒住她的下颚,扬拳就准备向她砸去,然而,但他对上那双清冷如烟,勾魂摄魄的狐狸眸时,拳头硬生生顿住。

左嫒听到一阵说话声,心下一横,倾身就向他的唇瓣袭去。

第十八章白眼狼

王苼谦彻底懵了,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唇瓣上那透着一股清凉却异常柔软的香唇,一向精明的脑子被眼前女人一系列疯子般的举动弄得短路起来。

季一鸣和荀欢推开天台的玻璃门,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男人衣衫凌乱,擒住女人的下颚强吻,女人身上衣衫破碎,脸颊红肿不堪,头发上粘着渗人的血迹,那猩红的液体顺着她的头皮流向她的脖颈,将她身上那件白色的T恤染红。

荀欢琥珀色的瞳孔微缩,嘴角是一贯的邪笑,只是眼底却是阴冷寒凉。

季一鸣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微愣,有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状况?身后随他们一起上来的人也是愣愣的,这里面有王家人,也有王家一众朋友。

众人思绪翻飞,却也是一瞬间的事,左嫒见到效果已达到,她霍地推开仍旧呆懵的王苼谦,扬手就给他一巴掌,“你个禽兽,给我滚开!”

王苼谦被这一掌彻底给打醒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几乎燃烧了他的理智,他阴鸷的眸子一片猩红,“你个疯女人,活腻了!”

他厉喝着,扬起手就想扇回去,然而,手在半空中被一股大力擒住。

“王总,人家季局在呢!”

荀欢擒着他的手,看着他有些破皮的唇瓣,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心里异常地不好受,就好像是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突然被别人弄坏了一样,让他想——杀人。

“我要报警,他意图强奸我!”

左嫒身子瑟瑟发抖,那双勾魂的狐狸眸含着水光,直视着不远处季一鸣。

季一鸣呆呆地看着她那双蕴含着水光的狐狸眸,靠,他现在是知道为何荀欢和王少坤对她性趣浓厚了,这双眼睛,真他么的勾魂。

“我要报警,告他意图强奸!”

左嫒再次出声,这次语气多了一丝愤恨与怒气,却因为虚弱,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楚楚可怜。

丫的,这猪头,她都觉得天地在转动了,他居然还在发呆。

然而,季一鸣还没说话,一旁被擒住手腕的王苼谦炸毛了,“Shit,你这个死女人,明明是你要强我!”

能将一个优雅贵公子逼成这样,也算是左嫒有本事。

在场的人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众人看看两人此时的状态,对他的话明显表示怀疑。

王苼谦想死,但是死之前更想弄死那个女人,居然被她摆了一道。

“咳咳…我会让人过来处理,你身上的伤需要医治,报案也需要验伤报告!”

季一鸣满身正气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头上依旧在淌血的伤口,心里渗的慌,这女人胆子可真肥,居然敢来送死,好在还有点心眼,知道发个信息给他。

左嫒将地下的那块染了点点血迹的板砖捡起来,“这是他砸我的证物!”

王苼谦看着那块板砖,眸子猩红,心里恨不得一板砖拍死她,证物?亏她说的出口,明明是她自己往头上砸的。

左嫒才不管他的怒目,她说完后,再也承受不住那股眩晕,身子晃荡了几下,直直向后倒去。

季一鸣心下一惊,准备上前接住,可有人比他更快。

荀欢接住她软绵绵地身子,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和脸上鲜红的指印,心里突地升起一股无名的暴戾之气,“王总,这女人是我‘魅都’的人!”

警告的话一落,他就抱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向下走去,再不下去,他怀疑她没被王苼谦弄死,倒是失血过多而死了。

众人听到他的话,看着他冷硬的背影,眼神皆都惊疑不定,这荀少是要出面保她了?

“王总,她报警,且告你意图强奸,按照规定,你是要去警局协助调查的!”

季一鸣站在王苼谦面前,看着他凌乱的衣衫,语气严肃,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有了点一局之长的架势。

“阿谦,这是怎么回事?”王苼谦的二叔王少倗厉喝。

“被阴了!”

王苼谦脸色阴沉骇人,渗着血丝的红唇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一双鹰眸渗满了冷戾与怒气。

这个女人对自己真是够狠,那一板砖她也拍的下,怎么就不直接拍死呢!

季一鸣对他的话有些讶异,被阴了?他这意思是姓左的陷害他咯?不过,可能吗?

王苼谦被带回了警局,虽然有权有势,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拒不受理,更何况季一鸣这个局长还在呢。

左嫒就在楼底下的医院,伤口经过处理,输了液后,不久便醒了过来,身体除了有点失血过多外,没有大碍,现在就是看看有没有脑震荡的现象。

警察没过多时也过来录了口供,左嫒将当时的情景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验伤报告一出来,处处直指王苼谦,再加上当时有不少的目击证人,其中连局长都在,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当然,知情人士保镖的话不能作证。

荀欢在确定她无大碍后,便回家将沾染上血迹的衣服换掉,中途公司有点事,急需他处理,当他晚上来到医院的时候,左嫒已经离开了,看着空荡荡的病房,他心里的怒气再一次腾腾地升起。

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犯贱地一次又一次地救她!

尽管心里愤怒,骂完了她又骂自己,可车子却是不知不觉间开到了所在的公寓楼下。

她和她那弟弟的事,他前两天也听姓季的说了,总结的结果,他只能送给她两个字,那就是‘活该’,那天晚上她若是乖乖赴他的约,不是屁事都没有吗?

左嫒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些女人用的东西,回来就看到公寓楼下那辆骚包的跑车,这车她坐过一次,车的主人,她当然知道是谁。

荀欢坐在车里不动如山,那双眸子却是死死盯着不远处低着头行走的女人,头上那醒目的白色纱布是那样的…有碍瞻观!

“嗤,果真是只白眼狼!”

见她居然像是没看到般,直接越过他的车子,步伐不见半分停顿,荀欢靠坐在椅背上,嗤笑一声,语气冷嘲道。

“就是她!”

在左嫒暗自庆幸那男人没任何动静时,几个青少年突然从一条暗巷中窜出,将她团团围住。

第十九章做我女人(已修)

荀欢冷眼看着外面的动静,坐在车内,也不动,他甚至还掏出一支香烟和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起,烟燃,一圈圈缭绕的烟雾从他妖冶的红唇中吐出,俊美邪肆的脸庞在烟雾的笼罩下,透着一股朦胧颓废的美感。

左嫒看着将她团团围住,一个个面色不善的青少年,提着袋子的手紧了紧,“你们干什么?”

“哼!干什么?老子干你!”

其中一个为首的青少年冷哼,怒气高涨地叫骂,他眼神看向其余几位,吆喝着,“兄弟们,就是这个臭女人害的王四少昏迷不醒,咱们今天就替他报仇!”

他说着,遂先冲上前来,抡起拳头就像左嫒砸来,其他人听到他的吆喝,纷纷不甘落后地向她攻来。

左嫒小时候也是个野小子,打架什么的自是不在话下,再加上卓浩喜欢拳脚,常常在隔壁武馆里学习,她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个一招半式,不然以王苼谦一个大男人的力道,也不会被她一个弱女子给阴了。

只见她身子迅猛地往下一弯,避开那人的拳头,同时灵活地闪过其他人的围堵攻击,钻出他们的包围圈,转身拔腿就跑。

带头的那人见拳头落空,而且还让对方给跑了,那张还称得上俊俏的脸庞阴沉沉的,他心里怒气更甚,“妈的,别让她跑了,抓到了给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