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欢甩掉手里的毛巾,手臂一捞,将她软绵绵的身子安置在床上,“适当的柔弱一点会死啊,真是个倔强的东西!”

嘴里恶狠狠地骂着,手里却是轻柔地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倒水去。

高烧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夜,荀欢又是端水送药又是量体温,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烧退了下去,而他也可以放心地眯会儿。

左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揉了揉犯疼的脑袋,昨晚朦胧的片段在脑海里,转头看了眼紧紧搂着她的男人,勾人的眸子微微闪了闪。

不得不说,这男人真是很好看,睡着的他,少了平日里的邪肆冷妄,莫测高深,凌厉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单纯无害的漂亮天使。

对,是天使!

用天使来形容一个男人很是怪异,可就是如此,他的脸本就是极其精致漂亮的,那种漂亮超越了性别,平时他浑身散发邪魅狂肆的气息,神色阴鸷莫晦,使人忽略了他那张脸,只感觉这人特邪气冷妄和危险。

此时的他,褪去了一切,那张脸漂亮安详,外头的阳光透过窗缝,打在他身上,为他渡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圣洁而美好。

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矛盾,却又在他身上共存。

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青色和下颚冒出的胡茬,想到昨晚他的细心照料,左嫒心思动了动,悄悄从他怀里退出。

许是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又折腾了一晚,男人着实累了,也或许是对怀里的女人不设防,总之一向异常警醒的他,这会儿没有醒过来。

左嫒烧是退了,可身子还有些发虚,不过,一想到待会儿还要去医院看卓浩,她也强打起精神,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食材回来。

偌大的厨房从未开过火,一切都是崭新崭新的,左嫒将买回来的食材归类放进冰箱,而后熟练的淘米,择菜,洗菜,开火。

荀欢起来的时候,左嫒已经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山药熬的鸡丝粥,几叠平常的家常小菜,和几个荷包蛋。

嗅着空气中的烟火气,那浓郁的饭菜香让荀欢神色有些恍惚,这就是家的气息吗?

记忆中,好像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场景,他是一个不被允许的存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没有亲人,也就没有家!

左嫒正在摆弄着碗筷,看到站在餐厅门口的他,清冷的脸庞稍微回暖,“我弄了些早餐,你凑合着吃些,待会儿我要去医院看看我弟弟。”

“妞儿今儿个如此贤惠,难得啊!”荀欢上前,吊儿郎当的捏了她娇嫩嫩水灵灵的脸蛋儿一把,而后拉开凳子,坐在餐桌前。

左嫒被他捏得心里郁结,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她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动手替彼此盛了一晚粥,“算是答谢你昨晚没有厌烦地将我丢出去吧!”

“啪——说什么呢,你是我女人!”荀欢筷子伸过来敲了敲她的头,话语间的意思不言而喻。

左嫒再次郁闷的吐血,这男人…真是得寸进尺,喜欢动手动脚的。

“对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荀欢筷子顿了顿,看着她,邪笑道:“哟呵,学乖了,有进步,晚上好好犒劳你,说吧,什么事儿!”

“我…可能要搬回去住了!”左嫒忽略他那啥子犒劳的话,深吸一口气,如是说道。

上次她还可以拿比赛来搪塞,现在比赛都结束了,她也没有借口了,而且杨莫凡那种身体,身边没个人,什么时候倒地不起都不知道。

如今见到阿郎实实在在活着,心里对他那点怨念也随之消失了不少,不管以后如何,最起码在事情未解决之前,她不能让他有事。

一听这话,荀欢脸上的邪笑不变,然而,那双眸子却是沉了,冷了。

他放下筷子,喝了口冰水,身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欠调教了是吧,刚觉得你乖一点,现在又来给我整幺蛾子了!”

“他身子不好,身边是不能离人的,而且,我说不出不搬回去的理由,放心,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分房睡!”

何止分房,以前除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偶尔照应一下外,基本上都是互不干涉,也只是最近交流才多一些罢了。

荀欢没有说话,重新执起筷子吃了起来,分房睡的事,他是有所察觉的,那天他在她家睡了一晚,里面明显有两间卧室,而且他看的出来,这女人,对那病秧子无心。

然而,只要一想到他们同处一室,他心里怎么想怎么憋火,浑身都不对味儿。

左嫒提的事最终不了了之,荀欢没说答应,也没坚决说不允许。

吃了早饭,荀欢去了公司处理这些天堆积起来的工作,而左嫒则是去了医院看卓浩。

“你的腿恢复的很好,坚持治疗,以后做复健,一定会康复如初的!”

左嫒挎着包,一手提着一个保温瓶,一手提着一袋水果,还未进门,就听到病房里面传来温和好听的男性嗓音,那鼓励的话语,促定的语气,透着一股安定人心的意味。

“小嫒,你回来啦!”

杨莫凡看到门口的她,神色惊喜而激动,好似多年不见似的。

他的话引来病房里其他几人的视线,卓浩本就清秀的脸颊因为受伤而消瘦的厉害,现在看起来倒是显出些棱角来,“左嫒,恭喜你!”

柳君懿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脸上漾着温和恬淡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温暖而舒适。

左嫒冲他们点了点头,抬步走进房里,将东西放下,这才看向杨莫凡,“莫凡,谢谢你帮我照顾阿浩,这些天辛苦你了!”

杨莫凡这会儿情绪已经收敛,听到她客套疏离的话,他心里一阵涩然,不过仍是温柔地笑着道:“说什么谢不谢的,阿浩是你弟弟,不也是我弟弟嘛,照顾他,是应该的!”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养伤!”柳君懿温和有礼地出声。

“柳医生去忙吧,我弟弟劳你照看了!”

柳君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这是我的职责!”

话落,他不在逗留,转身出了病房,直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脸上温和的笑微微收敛,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如此女子,却已是他人所属。

病房里,左嫒将骨头汤倒在小碗里,舀给他喝,“来,喝点汤,看你瘦的,都皮包骨了!”

卓浩皱了皱眉,不怎么想喝,可一想到是她弄的,且还是亲自喂,他不舍得拒绝,便一口一口喝起来。

杨莫凡站在一旁笑了笑,“还是小嫒面子大,这些天我带来的,他死活不喝!”

卓浩一向都讨厌喝汤,这事左嫒是知道的,她秀眉蹙了蹙,“阿浩,这东西补身子的,就算不喜欢,也得给我喝点下去!”

左嫒在病房呆了一上午,将近二十多天的治疗,卓浩外伤基本上已经康复,就是手和脚还需要观察,而且手还需要动一次手术。

治疗费用方面,左嫒动了卓浩交给她的二十万再加上自己这些年来省吃俭用打工所赚来的钱,暂时倒也没有费用方面的困难。

随意吃了点午饭,左嫒来到柳君懿的办公室,想要具体了解一下卓浩恢复的情况。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左嫒直接走了进去,柳君懿眼神从文件上移开,看到她,脸上依旧是暖如春风的笑容,“坐吧!”

他说着,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左嫒接过,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你是想问你弟弟的恢复情况吧?”

左嫒笑笑,点了点头,这男人真的很好很剔透呢,医生这个职业很适合他。

“目前为止,他恢复得出乎意料的好,腿部骨折在逐渐复原,至于手,还需要动一次手术,再观察情况,他心性乐观坚强,且毅力非凡,想要恢复如初,也不是不可能!”

左嫒听到他的话,那块压在心尖的大石,终于挪开了一点,本以为会留下遗憾,可突然被告知有机会复原,算是柳暗花明,她怎能不高兴?

说到底,所有的事,都因她而起,她是最不希望卓浩有事的一个。

“谢谢柳医生费心了!”

左嫒心里欢喜,连带着镜片下的眼睛都特别的明亮,柳君懿看着,脑中想象着她取下那厚厚的眼镜时,那双眸子所展现的风采,眼神不自觉地有些痴然。

左嫒见他直愣愣地盯着她,“柳医生!”

柳君懿回神,俊逸的脸庞闪过一丝赫然,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抱歉,病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你不必言谢的!”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卓浩的病情,不过和他聊天,左嫒心里就有一股特别放松的感觉,光是听着他的声音,都是一种享受。

很难想象,自从那年过后,一向少言寡语的左嫒会变得多话起来。

从办公室出来,左嫒再次去病房看了眼卓浩,交代他注意身体,配合治疗后,便回了学校宿舍。

今天是周六,宿舍人不多,不过一看到她回来,纷纷围了上来,祝贺的祝贺,调侃的调侃,张颜吵着晚上要去庆祝,尽管不喜欢,也没什么心情闹腾,可左嫒也不好意思拒绝。

下午,左嫒将床单被套啥的都清洗了一遍,而后借来张颜这些天的笔记过来看了看,等她粗粗看完,外面天已经黑了,张颜他们几个催促着出发。

宿舍里人虽然不多,可经人一吆喝,人还真不少,男男女女有七八个,张颜性格好,交友广,这些都是平时和她要好的。

一行人说说笑笑出了校门,左嫒和他们不怎么熟悉,但好歹也同窗了几年,彼此都还是认识的,所以不存在尴尬一说。

“小嫒!”

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成功阻止了众人的脚步和嬉闹的声音。

不远处,一袭白色衬衫加西裤的杨莫凡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缓缓走向她,“这么热闹,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哟呵,掏腰包的人来了!”

“杨助教,来的巧啊,我们要去为左嫒庆祝呢!”

“走走走…咋将你这个主角儿给忘了呢!”

几个同学你一言我一语地笑闹着,由于年纪相仿,又是同一所学校,倒也没有什么隔阂。

“呵呵,走吧,是应该庆祝!”

杨莫凡上前极其自然地牵起左嫒的手,左嫒不着痕迹地挣了下,可没有挣脱。

张颜和另外几个同学是川妹子,吵嚷要吃川菜,其余几个都无所谓,十几分钟后,一行人在一家装修气派的川菜馆门口下车,杨莫凡和左嫒两人作为东家,首当其冲地打头阵,要了间较大的包厢,同学们勾肩搭背地进去了。

点菜,等待,上菜,吃饭,席间,同学们纷纷向左嫒道喜,敬酒,互相侃着,笑着,闹着,包间内,气氛热火朝天。

心情不怎么好的左嫒也被他们逗趣的话,那一张张年轻的脸颊上,洋溢的青春与热情所感染,清冷的脸庞难得的漾起了真心欢愉的笑容。

这几年的时间,她的世界里只有学习,打工和寻找那个人,忽略了一些生活细节,如今,确定那个人还真真实实地活着,她头顶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不少。

她想,她要试着走出来了,圈在一尺三寸地的日子,太孤独,正因为她将自己圈起,所以当她面对阿郎的冷漠无情时,才会心痛得像是天空坍塌了一般。

杨莫凡就坐在她旁边,此时看到她脸上久违的真心笑容,整个人都愣了,自从那男人走后,她从未真心笑过,就算笑,也是清浅客套的笑。

像如此发自内心的笑,他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没想到…

“小嫒,你笑了!”

杨莫凡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不高不低,不过包间里的人都听到了,眼神齐齐向左嫒看去。

左嫒脸上的笑容微敛,她看了杨莫凡一眼,而后垂下眸子,低低笑出声来,“呵呵,我高兴!”说着,她端起酒杯,看向众位平时不怎么热络的同学,“谢谢你们能为我庆祝!”

是的,她高兴!

不管如何,只要她爱的人真真切切活着就好,就算形同陌路,就算他忘了她,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而她,也要去试着走出那片阴影,她才二十三岁,日子还长,她不想一辈子将自己困在死胡同里,至于阿郎,得之她幸,不得她命,这份感情,已经染上了岁月的阴影和现实的残酷,她顺其自然。

洋洋洒洒,一顿饭将近吃了三个小时,饭后,有人提议去唱K,大家都是青春洋溢的热血青年,此提议一出,几乎没人反对。

左嫒心性发生了改变,她想要融入人群,融入属于她的青春与热情,当然也是相陪的,更何况,今晚她是主角。

一行人转移战场,来到J城最热闹最豪华的娱乐场所,看着眼前张狂的‘魅都’两个字,左嫒纠结了,没想到他们选了这里。

现在来都来了,她也不好要求换地儿,硬着头皮进呗,希望不要遇到熟人,最重要的是不要遇到那个男人。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群人普一进魅都那金碧辉煌奢靡豪华的大厅,就见到那个从电梯出来的人。

黑色的条纹衬衫配一条西裤,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这是早上出门去公司时所穿的衣服,而且还是他缠着她亲自搭配的。

正式的着装使他多了一股沉稳霸气,看起来更加的英挺俊美,尊贵非凡。

他身后跟着的是魅都的几个高层,左嫒也就认识人事部的经理,其余的虽然见过,却不熟。

显然,那男人也看到他们这一大群人,左嫒注意到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被杨莫凡牵住的手上,琥珀色的眸子眯了眯,那眼神里迸射出一丝不明意味和冷光。

双方打了个照面,思绪翻飞,却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杨莫凡牵着左嫒的手紧了紧,温和的眸子有些深邃,“小嫒,看什么呢,快进去!”

左嫒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同时利用撩发的动作,挣脱了杨莫凡的手,若无其事地跟着同学往里面走。

“呵呵,这不是左嫒吗?带朋友过来玩呢!”

两方人马擦身而过的瞬间,人事部经理像是才看到左嫒似的,冷不丁地出声打招呼。

这下,双方人马都停了下来,张颜看了眼左嫒,再看看经理,“左嫒,熟人啊!”

“嗯,我曾经在这儿打过工,这是魅都人事部的经理!”左嫒落落大方的承认。

“既然是自己人,就带他们去最好的包间,消费记我账上,玩得开心点!”荀欢看了眼左嫒,语气邪肆而张扬,话落,他脚步不再停留,阔步向前走去。

而他的话一出,会看人眼色的大堂经理立马上前,亲自领着他们上了电梯。

“喂,他就是J城四少之一的荀欢呢!”

“是啊,柳含妡的男朋友,经常在学校出现的!”

“够帅,够霸气,柳含妡真是幸福!”

“那当然,这种极品钻石男,就算让我做他情人,我都乐意!”

电梯里,几个女人窃窃私语,虽说声音小,不过这电梯空间不大,其他人又怎么会听不到。

那些男同学尽管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荀欢在J城,是数一数二的名人,他的成绩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学校里有不少男同学以他为榜样,崇拜他崇拜的要死。

然而,此时谁也没有发现,站在左嫒身边的杨莫凡那张俊逸的脸庞一片冷沉,拳头握的死紧,刚才那男人那句‘自己人’刺得他的心倍儿疼。

服务员领着他们来到二号包间,打开门,里面奢华的程度让那些同学忍不住咂舌,“这就是魅都最好的包间啊,真他么的奢侈!”

“呵呵,这是二号,最好的是一号,不过那是我们老板专属的包间,不对外开放!”大堂经理不着痕迹地看了左嫒一眼,恭敬地笑着道。

凭他看人的经验和对自己老板的了解,这左嫒绝对不简单,记得当初她还得罪过王少坤,可最后却不了了之。

后面的时间里,大堂经理唤来服务员伺候着,那些同学个个都挺兴奋,拼了命的玩,势必要玩个够本,大伙儿笑着闹着,喝酒唱歌,划拳,玩游戏,包间里气氛嗨到了极点。

左嫒坐在一旁安静浅酌,含笑地看着那一群疯的没边没幅同学,心里挺羡慕他们那种肆无忌惮挥洒着热情劲头的。

“咳咳…”

一声压抑的轻咳让她眼神转向旁边,见杨莫凡一个劲地灌酒,秀眉皱了皱,“别喝太多了,你的身子不允许!”

“呵呵,小嫒,我高兴,你终于愿意走出你的一亩三分地,乐意融入人群了!”杨莫凡说着,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就像是喝白开水般,一口灌了下去。

然而,喝的太急,酒一入喉,就是一阵剧烈咳嗽,心肝肺都快要被咳出来了,就算是昏暗奢靡的灯光下,左嫒都能瞧见他咳得通红的脸色。

“快喝杯水!”

左嫒连忙递给他一杯水,他的身子,稍有点牵动,也许就会发病,以往他自己是极其注意的,今天却如此不顾忌。

杨莫凡并未接过,而是顺着她的手喝了起来,左嫒手微微抖了下,旁边有同学起哄,说什么感情好,恩爱之内的话语。

喝了水,杨莫凡咳嗽好了点,左嫒受不住同学各种调侃打趣,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左嫒弯着腰,捋了几把水啪打在有些滚烫的脸颊上,冰凉的感觉让她肌肤舒爽,同时也消去了心底的躁意。

她抬起头,陡然看到镜中那抹挺拔的身影,阴冷邪肆的脸庞时,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有些受惊,“你…你怎么进来了?”

荀欢阴沉着脸,没说话,手里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纸巾,帮她擦拭着脸上晶莹的水珠,待水珠擦拭干净,他这才出声,“过来玩儿,怎么也不吱个声?”

“临时起意的,也不知道要来这里!”

尽管左嫒不明白过来玩为何要告诉他,不过还是乖巧地答了他的话,她能感觉到,这男人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她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荀欢没接她的话,而是抓起她的手,拧开水龙头,挤了点洗手液就使劲儿的搓她的手,那力道几乎是想要搓去一层皮似的。

“嘶——好疼!”

左嫒吸了口冷气,那火辣辣的疼让她忍不住叫唤出声,她的手掌本就有伤,这会儿哪承受的住他如此用力揉搓?本是结痂的伤口,都渗出血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