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现在就要见!”

两人不再开口,直接将她无视,后面,不管左嫒再说什么,两人就当她是空气般,对她的话,不予任何回应。

左嫒心底恼怒慌张,却无计可施,她尽管会些拳脚,可在两个孔武有力的保镖面前,也只是花拳绣腿,完全不够看的。

一整天,左嫒都趟床上睡觉,连饭都没吃。

当天晚上,荀欢过来了。

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嫒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呼吸堵的利厉害,睁开眼,便看到那张如妖如魔的俊脸。

左嫒猛地将他推开,“荀欢,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荀欢被推开,也不和她计较,他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冷的令人发寒,“起来吃饭,你饿一餐,我就饿你女儿一餐。”

听到她的话,左嫒眸子突地睁大,“你…你…你将她们怎么样了?”

荀欢不说话,他起身出了卧室,再进来时,手里端了一碗面,“暂时没怎么样,不过你再不吃饭,我就不知道了!”

左嫒接过碗,含着泪,一口一口吃了起来,荀欢看了会儿,没再说话,转身向浴室走去,很快,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待他出来,左嫒一碗面也吃完了。

“荀欢,贝贝她有病的,你别伤害她,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拥有她们,我不能再失去了,你放过我们吧!”左嫒双手捂着脸颊,破碎咽哽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

琳琳和季家有关系,她相信他不会动,她担心的是贝贝。

荀欢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他唇瓣蠕动了几下,终是什么都没说。

扔了手中的干毛巾,荀欢在她身边的位子躺下,揽过她的身子就压了下去,手粗鲁地撕扯着她身上的睡衣。

想到昨晚的折磨,左嫒眼露惊恐,“不要!”

荀欢擒住她的手,琥珀色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不是喜欢小孩吗?我给你,我们的孩子,只是我们的!”

又是一夜的狂野掠夺,左嫒醒来的时候,床边早已失了温度,门外的两个门神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左嫒担心贝贝,内心焦急的要命,也不敢再拿绝食抗议,当天晚上,荀欢没有再来。

第三天,同样没来。

左嫒实在是被心里的慌张焦灼折磨的心绪混乱,她放了满满一浴缸的冷水,脱光了衣服泡了进去。

大冬天的,冷水没过肌肤,冰冷刺骨,左嫒身子瑟缩了几下,唇齿打颤,然而,尽管冻得她全身麻木,她仍是在浴缸里躺了一个小时。

“我…我生病了,要去医院!”

此时左嫒脸色潮红,嘴唇干裂,气若游丝,身上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衬得她的脸越发的红艳。

两名保镖见她神色不似作假,互看一眼,其中一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请示。

罢工了几天的太阳终于舍得露脸了,天空褪去了暗沉的阴霾天,一碧如洗,西边残阳如血,一艘豪华的游轮停在港口的码头上,F·C集团总裁与市长千金的订婚宴在此举行。

此时,码头上,一辆辆豪车排成一条长龙,商政联姻,整个J城的大人物齐聚一堂,荀欢接到保镖电话的时候,他逃离里面的喧嚣,正独自一人面对着平静的海面。

“尽快带她去医院,记得别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另外,提防每一个接触她的人。”

沉声交到了几句,电话挂断,荀欢看着碧蓝广阔的大海,琥珀色的眸子晦暗莫测,心思几经翻转沉浮。

妞儿,很快就结束这一切了。

左嫒很快被送到了医院,测量了温度,烧至四十度以上,医生要求挂针,两个保镖当然不会发表意见,只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当护士准备帮她扎针时,左嫒轻碰了她一下,手中的一次性针管掉到地上,左嫒连忙说着“抱歉”而后弯腰去捡。

“没事,我来吧,你别动!”

护士说着,也弯下腰去捡,左嫒趁机拉着她手,护士微愣,左嫒看着她,唇瓣轻轻地吐出“救我!”

同时眼角瞥了眼不远处的两个保镖。

护士愣了愣,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睛也不着痕迹地瞥了两名保镖一眼。

扎了针,一瓶药水输进身体,左嫒想要上厕所,两名保镖却犯难了,这时候那名护士刚好替别个病人扎好针,推着推车经过,听到他们的话,便自告奋勇地帮忙。

保镖点了点头,跟在她们后面,在女厕门口停下。

关了门,左嫒便急切地拔了针,护士推开厕所的透气窗,“从这里下去,穿过左边那条回廊就是可以到院门了。”

“谢谢你,只要帮我拖住他们五分钟就好,放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左嫒压低了声音道谢,便急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从医院出来,左嫒找了个电话亭拨了卓浩的电话,“阿浩,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阿郎哥安排的一家私人医院,左嫒,你怎么回事,这几天手机也不通,贝贝病情加重,阿郎哥也找不到人,她吵着要你们!”

左嫒心下慌张,“贝贝怎么样了?”

“在急症病房呆了两天了,情况不容乐观,你将琳琳带过来吧,医生让我们尽快做骨髓移植准备!”

得到医院的地址,挂了电话,左嫒第一时间打车去了季一鸣家里,季家两母子都不在,家里只有陈嫂和几个佣人。

“左小姐来啦!”

左嫒含糊地点了点头,“陈嫂,琳琳呢?”

陈嫂是季家的老佣人了,所以琳琳的事,她是知道的。

“琳琳在房间里,不过,鸣少爷交代了,不能让别人带她出去!”

左嫒心底一沉,看来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黎嵘将贝贝和卓浩转了医院,这边季一鸣对防着她。

“陈嫂,我是琳琳的妈妈,又不是别人,贝贝病情加重,闹着要见她,你就让我带她去吧!”

“这…”

“妈妈,妹妹怎么了?又生病了吗?”琳琳从楼梯上下来,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琳琳!”

左嫒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哽着嗓子道:“嗯,妹妹病了,咱过去看看她!”

“哎,左小姐,你不能带走琳琳!”

左嫒没理她,强撑着虚软的身子,抱着琳琳就走,步伐急切。

陈嫂追出了门外,见她不一会儿便走的老远,便进屋去打电话了。

季一鸣正在豪华游轮里,接到陈嫂的电话,他看了眼正在与谁通电话的荀欢,走近他身边,低声告知,“欢子,左嫒将琳琳带走了!”

荀欢眼底就像是被覆了一层寒冰,冷的不行,他快速拨通了一组号码,“喂,阿芃,让你的人到顺湖路那一帯去找,她刚刚去了季家,接走了琳琳!”

“阿欢,你没将事情和她说清楚吗?”

荀欢闭了闭眼,手里的手机被他捏得死紧,她的黎嵘的那种关系,他又怎敢将计划告之于她?

季一鸣面色沉重,“现在怎么办?”

荀欢沉默良久,琥珀色的眸子突地睁开,眼神凌厉而狠绝,“一鸣,这里你帮我周旋一下,我下去看看!”

季一鸣心下一惊,“不妥,你若走了,有心人会怀疑的,欢子,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今天可不能功亏一篑,黎嵘现在不在J城,这是最好的机会,到时候他想补救也来不及,倒是你,如果打草惊蛇,就没有下次机会了,有阿芃在,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荀欢想说什么,可看到不远处走来亭亭玉立的女人,立马噤声。

“荀欢,原来你在这儿,我爸四处找你呢,走,我们快过去,宴会要开始了!”

柳含妡一袭白色晚礼服,裙摆拖地,华丽贵气,脸上的妆容更是高雅精致漂亮。

荀欢掩下外泄的情绪,勾了勾唇,“走吧!”

转身之际,在柳含妡看不到的角度,给了季一鸣一个眼神,季一鸣不着痕迹地颔了颔首。

这边,左嫒抱着琳琳出了别墅区后,便上了一辆出租车,然而,车子越走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司机,你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

话没说话,一把黑洞洞的枪口直抵后脑勺,“老实点,不然一枪爆了你的脑子。”

左嫒心脏一阵紧缩,身子吓得瑟瑟发抖,她力持镇定,拍了拍怀里同样的吓得身子发抖的琳琳,颤着声音道:“你…你们是谁?想…想要做什么?”

没人回答她。

“妈…妈妈!”

琳琳眼底满是惧意,她紧紧抓着左嫒的衣袖,小小的身子抖的不行。

左嫒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脊,“乖琳琳,不怕,妈妈在这里!”

车子越走越偏,左嫒心里越来越急,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抓她,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不是荀欢的人。

“坤子,后面有车跟,想办法甩掉!”

躲在后备箱的男人,眼角瞄到后面跟的几辆车,心下一惊,语气慌张道。

左嫒趁机看眼,发现后面果真有几辆车紧追不舍,其中有一个面部轮廓让她感到熟悉,隔得有点远,她看不清,不过,既然感到熟悉,又是追这辆车,那应该不是敌人。

左嫒心下思量着。

“快,坤子,千万别让他们追上!”

左嫒眼一闪,见他分心注意着后面的车,她和琳琳打了个噤声的眼色,悄悄将她移至一旁,而后趁他去瞧后面车子之际,身子突地往前一俯。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手伸过来就要抓她的头发,这时候她身体微微错开,手臂一抬,一手往后勾住他的脖子,一手紧紧将他拿枪的手按压在椅背。

此时,两人一个被勾住后颈,一个被勒住前脖,持枪男窝在后备箱那点空间里,无法动弹。

左嫒牙关咬的死紧,脖子被他勒住,脸色涨的通红,她看向双眼瞪得大大的琳琳,艰难地出声:“琳琳,快咬他的手!”

“陈虎,你妈的怂蛋,搞什么鬼,一个臭娘们儿都制不住!”前面开车的司机分神瞄了眼后面的情况,语气紧张的抱怨。

“操你妈的,臭娘们儿,给老子松手!”

后面那人被骂,气极,手中的力道越来越紧,左嫒终究是女人,再加上生病,力道自然是没他大,她看了眼吓呆了的琳琳,咬牙道:“琳琳,乖,快,不然…我们会…死的!”

尽管她不想要琳琳面对这些,可现在,她们必须要自救。

听到那个死字,琳琳眼珠子突地睁大,她啊地大叫一声,哭嚷着道:“呜呜…我不要妈妈死,我不要妈妈死。”

她说着,整个人就像是受伤的小兽般,俯身就往那人的虎口使劲地咬。

“啊——给老子松口,坤子,将她灭了!”

持枪男疼的嗷嗷叫,手中的枪落在沙发上,前面司机急着摆脱后面紧追不舍的几辆车,根本就无暇顾及他。

勒住脖子的力道松了,左嫒得以喘息,她看了眼旁边的枪,趁着琳琳还咬着那人的手未松口之际,她松开按压住他手臂的手,快速捡起枪,直抵后背箱那男人的太阳穴。

“松开手,不然我开枪了!”

男人眸色一凝,渐渐松开手,“别,别,我不…不动,你当心点!”

左嫒将琳琳拉进怀里,紧紧抱住,而后翻了个身,跪在座椅上,手中的枪移至他的前额,“打开后备箱,给我跳下去!”

“快点!”

左嫒厉声催促,手中的枪抵了抵他,握着枪的手在发抖。

“别,我开,我跳,你…你当心点,枪走火!”

妈的,那可是他为了办这件事,花大钱买来的真家伙啊。

后备箱被打开,前面的司机却急了,“陈虎,你妈的,可别丢下老子!”

这时候,后面的车已经追了上来,一阵阵枪声响起,车子开得摇摇晃晃,男人摇了几下,突然,他眼神一厉,“妈的,要死,老子也要拉个垫背的!”

一直注意着他的左嫒在看到他疯狂的眼神时,便心知不好,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怀中的琳琳被他一把扯了过去,带着他纵身跃下了车,而他们车子后面,紧追着一辆货车。

左嫒眸子猛地一阵收缩,“琳琳!”一声凄厉的叫唤划破长空,同时手中的扳机被她一扣到底,枪口直指货车的轮胎,只盼能让车停下。

哧——

砰——

碰——

刹车声,枪响声,爆胎声,碰撞声,连绵不绝,待一切声音停下来,时间在这一刻静止,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左嫒睁着眼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孩,那是她的女儿,她失而复得的女儿,可她再一次将她弄丢了,要再一次失去她了。

“不!琳琳!”

左嫒不顾额头上的伤,推开车们跌跌撞撞地奔到浑身抽搐不止的琳琳身边,看着她血流如注的额头,布满鲜血的脸,她不敢动她,“琳…琳琳。”

出口的声音颤抖的厉害,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

琳琳的小身子般抽搐着,小小的胸脯起伏不定,“妈…妈妈,琳…琳不痛,你…你别…哭。”

“快,救护来了,送医院!”

霍芃在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这会儿抓到人后,便过来了。

左嫒抬头,像是拽住救命稻草一般,急急抓着他衣袖,“对,送医院,快,送医院去,霍芃,求求你送我女儿去医院,我…我腿软!”

见她这般失魂的模样,霍芃那颗冷酷无情的心微恻,“左嫒,不会有事的!”

此话说出来,不知是在安慰谁。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琳琳被推进了抢救室,护士们进进出出,左嫒瘫软在走廊里,神情凄绝,眼神空洞茫然。

霍芃端来一杯热水给她,“喝杯水吧,车子没直接撞到她身上,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跳下去的时候,货车撞到了陈虎身上,陈虎当场死亡。

霍芃的话刚一说完,手术室的门就开了,“你们谁是病人直系家属,她失血过多,急需输血,病人血型是HR阴性,血型特殊,血库紧缺中!”

左嫒心慌了又慌,她站起身子,“霍芃,手机借我!”

琳琳和贝贝血型特殊她是知道的,上次检查的时候就出来了,正因为如此,医院在血液供给不足之前,才没有贸然动骨髓移植手术,就怕万一术中需要输血。

左嫒拨通了黎嵘的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接通,“喂,我是黎嵘!”

“黎嵘,你在哪里,琳琳出了车祸,需要输血,你快过来!”

那头沉默了片刻。

此时,一座隐秘的岛屿上,一袭军装的黎嵘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那份刚传真过来的文件,深邃冷厉的黑眸一片复杂。

“黎嵘!”

女子焦灼慌张的声音传来,黎嵘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渗满了苦涩。

“左嫒,你听我说,我现在不再J城,你尽快去找荀欢,他和我一样,是HR阴性血型,另外,他才是…你要找的阿郎,抱歉,这段时间欺骗了你!”

一段话,说的他嗓子暗哑,话落后,他像是害怕听到那头的指责与痛骂般,急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