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莲立即反应了过来,看向男人,眼神温柔的醉人。

“所以…我们要回乡下吗?然后…”

“去给爸妈上坟。”

周年纪念日又到了啊…原来,又到了新的一年,她拉着他的手有近了一些,忘记了其他的事情,只看到他。

车上,两个孩子睡在后面放平的椅子上,身上盖着鹅黄色和粉红色的小棉被,而他们轻轻的轻吻,或是她靠着他温柔的说话,他则驾着车进行每一年家庭都必要的旅行。

不管以后会过多少年,她相信,只要他和她还一起牵着手岁岁享受,这个旅行都会永远存在…

秦殇 01 他的死

“你几岁?”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盯着穿着大红色毛衣和牛仔裤的女人,还戴了一副黑框大眼镜。

“十八。”这是男人的回答。

女人差点抽不过气来,心没来由的猛的抽痛。

“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骗过你。“男人勾着唇角,就像和一个陌生人说着哪条街在哪里一样的平淡,“我告诉你我是罗家的儿子,我甚至告诉你我的真名,如果你和父母说过,他们就都会知道,可是你从来都不提。”

她就是那样,不和所有的人提他。

可是,这是他要求的不是吗?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第三者,可是弄到头来,原来始终是个局外人,或者是…瓮中鳖?!!!

狠狠的一个手想要落在男孩的脸上,男孩却拉着她将他塞进自己的怀里,对着所有的人说:“你们相信吗?这个女人曾经是我的女朋友?”

她第一次那么的无地自容,好像被所有的人指责,好像被所有的人用眼神谴责,被所有的人都盯着、说着、笑着。

“什么啊?她这么老,是罗刊的女朋友?谁相信啊…老牛吃嫩草诶。”

“我看是勾引未成年人,这种女人就是淫贱,应该抓起来去坐牢。”

她的脸在灯红酒绿下变的苍白无力,仓皇间看到所有人的视线,不管是哪一种视线对自己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胸口猛力的沉痛,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呼吸,甚至变得窒息。头一圈一圈的炸开来的疼痛,她不要听…不要!!

一双铁般刚硬的手圈上自己的腰,快速的将她扛了起来,她一阵晕炫,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屁股传来一阵沉痛,她被人狠狠的甩到了地上,抬头看向他的脸,笼罩在沉黑下,阴郁的她怎么也看不清。一步步的后退,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他的恐怖,她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恐惧过,背抵靠到墙壁上,她撑着墙想要慢慢的站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不肯服软:“想做什么?你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不,今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一把抓起她,紧紧的压着她的身子在墙上,身体紧紧的靠着她,邪肆的笑,那笑有一瞬间露在灯光下,她一眼就看清了他的面容。

就像一个恶魔,嗜血地残酷。

“罗刊,你要做什么?”她强忍着自己的颤抖,盯着他黑暗中的双眸,看不见也要让自己假装看见。

“做一个禽兽该做的事情。”他低声一吼就用力的撕向她胸前的衣服,她胸前一凉才惊惧的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而伸手想去阻挡已经来不及,她惊声的尖叫,想要用力的伸手去推开眼前的这个人。

可是他的手臂那么硬,手劲那么大,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喊,怎么阻挡,即使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血,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甚至也不顾她的身子就生生的闯进,疼得她张大瞳孔,仰起头,满身的汗,痛的撕心裂肺,胜过第一次。

她好像才愿意相信,这个人…真的就是自己爱的那个人。

他才是罗刊…他才是给自己疼痛的那个人。

他骗了自己,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骗了自己…十八岁的他,怎么也无法在她心里和那个绅士有力的成熟男人联系起来。

一幕幕的回忆闯进自己的脑子里,从相亲开始,到她喜欢他,到她不顾一切的对他好,到他告诉她他喜欢她,到第一夜…再到那个让人误解却是一切真相清晰的宴会。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冷眼旁观这个世界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却变得如此不堪。

在他的身下,即使再疼,也不愿意痛呼呻吟出声,即使咬破自己的唇,即使满嘴都是血,即使他用这种方式来侮辱自己,即使自己泪流满面,即侠他在一切完事后只是冷清的起身穿上他自己衣服,然后就出了那破旧的仓库。

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手掌缓缓的来到自己的腹部,她甚至没有告诉过他…这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

好痛…好痛…原来,心疼的时候,心脏是真的会疼的…慢慢的爬起来,用破旧的衣服掩住自己,她四处的摸索着想要找到自己的眼睛,可是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回来了,真的找不回来了…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仓库,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在别人好奇的视线下走在下着大雨的马路上,光着脚…在已经是秋天的季节。

雨一直下一直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却好像一直在睡,一直在睡,睡到什么也听不见,只想这么一直睡下去,因为,她真的累了。

一身虚汗的醒来,张开眼睛盯着眼前的天花板,久久的都没有动弹身子,好半天才翻了个身,手掌缓缓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好像还记得…听见三莲说,孩子没有了的时候…那种痛,那是比他伤害了自己还要痛一千倍的窒息。好像自己也死了一般,可是她还是惯性的隐藏了起来,好像本来就知道,这个孩子一开始,就是留不住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还是起来了,一看时间才五点,起身下了床,漫步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的天已经微亮,河岸的风景在清晨显得特别的秀丽,清爽的凉风从窗口吹进屋子,好像就吹散了那一夜的噩梦。

如果问,人这一辈子会爱几次。

她一定会回答:一次。

一次就那么伤人,怎么还会愿意有第二次?她以前从来都不相信爱情,几乎可以算是个理性的人,理性的让所有的男人都退避三舍,戴上眼镜,挽起头发,遮住原本清丽的自己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办公室“老处女”。虽然她才二十五岁,可是已经成为云氏财阀的总裁秘书两年,几乎可以算是事业的高峰期了,完全的高级白领。

她活得滋润啊,但是爸爸妈妈就担心了,开始为她的终生大事犯愁,说了多少次都没用,非要她相亲,最后使上绝招了让她去相亲,对象就是爸爸的朋友罗院长的大儿子。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一个人伤心,爱上那个人,他叫做罗刊。

她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摘下眼镜,化起淡妆,竟然美丽妖绝的没有办法。

那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细细一想竟然想不太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也记不起他做了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怎么就那么爱了。一个热脸贴上去,被他感动,被他的温文尔雅给吸引,被他深沉的眼眸给沉溺。

她的老板是冷漠的人,就有这样一双深沉的双眸,但是秦淮不喜欢她的老板,那样的人太复杂了,自己如果喜欢了一定会累死,呆在一起两年都没有擦出半点火花,倒是现在和总裁有一个契约的“夫人”,自己的姐妹,而何三莲倒是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绝配啊,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会对有这祥一双眼睛的人心动。

如果不是那场噩梦,自己怎么会惊醒

就像噩梦一样…从来都不敢细细的想起任何一个细节,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折磨自己。

手机在桌子上轻轻的震动,她轻轻的回头向电话看去,慢慢的直起身向它走去,翻开手机的屏幕一看来电,唇角轻轻的勾起一抹笑,接了电话贴到耳边轻声道:“喂,妈。”

“还好吗?今年会不会回来?”

“嗯,会的。”她轻轻地低头,能躲避一时,总不能躲避一世。

“是该回来了,再不回来,或许就都不认识了。我和你爸爸都想你,即使你…以后不结婚了,和我们生活一辈子,也没关系,只要在我们身边就好。”

“好。”她知道,因为那次事情,父亲和母亲真的都吓到了,毕竟那一次,她自己都以为自己不会再醒过来,以为就那样死掉了。

挂了电话想到母亲的话,再不回去…就什么都不认识了…

她真的已经错过了好多。

三莲的两个孩子出生,唐糖的两个孩子出生,归姐结婚…这些所有重大的喜事她都没有参加,现在春喜又要结婚了…连那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都长成了二十三岁的小女人…和秦桑经历重重磨难终于在一起,当上了自己最想成为的女刑警,而自己…是不是也该带着自己的荣耀回归?

脑海里迅速的闪过那个男人的身影,她轻轻的摇头,她告诉自己…什么都忘了,五年来,什么都没有关系…早已经看开了,不要再想那么多,回去…即使遇见,也只是陌生人。

穿上运动服准备出去晨跑,刚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闪到自己的面前,她刚一抬头就听见一阵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道:“小河,是我。”

秦淮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时,忍不住的在唇边泛起一朵轻旋的花朵。

“你来做什么。”她关上门,大步的向房子外的小栅栏门走去,华盛顿这边的房子就是这样,小型的独立居房,就有一个小小的栅栏草坪。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男人快步的跟上她,走到她的前面,一边倒退一边看着她,笑面灿烂。

“什么梦让你一大早就来找我?”她倒有些好奇了,不时的抬头看向男人。

男人是她在华盛顿大学认识的教授,认识了五年,就追求了她五年。

她怎么也不愿意,不是他不好,他很好很好,几乎是所有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有钱有貌,温柔体贴还绅士,最最重要的是,五年来,一直对她都这么好,无论她怎么给他冷脸,无论她怎么拒绝,他都这样,经常在她一开门的时候,就站在这里。

他也气郁她的冷漠离走过,可每次他都会先回来。

她的心,不是不为他的那些细节感动,不是那么冷血,而是她一直都无法完全的放开,甚至敞开心扉去接纳另一个人。

因为她觉得,这么不公平。

“我梦见你回中国了,没有告诉我,你就走了。”男人高大的身形完全的罩住了她前面的阳光。

她抬头无奈的一笑,停下慢跑的脚步,盯着男人的眼睛轻轻的笑:“丹尼斯。”

“小河。”男人伸过手来握住她的肩认真的说:“如果你要回中国,一定要告诉我。我不能突然间就见不到你,我会疯掉的。”一字一句,他说的都是中文。

因为她,他才学习的中文,因为她给他解释过自己名字在中国汉语的意思,所以他才取了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昵称。

她轻轻的点头:“好。我…我后天就会回中国,你要跟着我一起回去…看看嘛?就当是玩玩。”她有些兴致,突然有些心疼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男人。

男人一高兴就把她拥入怀里,轻轻低笑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

她恍惚间却听得另一阵笑,那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自己的耳边回荡,以前…就那么从背后拥住自己,轻轻的挠进自己的耳朵,挠进自己的心里…心在这一瞬间,变得沉痛。

回到中国后,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们,所以她们的请柬也是寄到古江花园的邮箱里,她站在邮箱前抱着一堆的信件,有何三莲写给自己的信,有春喜写给自己的信,有唐糖一家四口的照片,还有归姐和自己儿子,还有现任老公的结婚照,她一路走着一路翻着,最后把最新的,还没有过期的请柬放到茶几上,看着那上面的一对儿新人轻轻的勾着唇角而笑。

那场婚礼,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没有通知任何人就去了,站在化妆室的门口,手轻轻的放在门柄上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才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你就安分点儿。”不带好气的话先闯入耳朵,睁眼望去正是一身白色礼服的何三莲,转眼一看却愣住了。

何三莲变得成熟美丽了,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好像过的真的很好。想来…云在森也不会对她不疼爱。

秦淮轻轻的笑,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何三莲和坐在化妆镜前的春喜都起身奔了过来,鲜少有联系,可是再好的关系也抵挡不住五年不见,至少会冷却些,可是她们在相拥的这瞬间,好像当初的那些友情全部都回来了,一幕幕的历历出现在脑海。

那场婚礼上,秦淮一直挽着自己带来的丹尼斯,丹尼斯真的是个完美的情人候选,他的风度和英俊让所有的中国女人都没有移开过视线,让她也成为焦的。

几年没有在这个圈子里出现,竟然鲜少有人认出自己,而当新娘和新郎一起给自己敬酒的时候,才有人先认出了她。

孙妃是伴娘,一直站在春喜的身边,秦淮明明早就知道了她,明明早在刚到后室的时候就认出了孙妃,只不过…一切和他有关的人,她都不想认识。

何三莲却不这么认为,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潇洒,以为自己真的完全放开了吧。所以正大光明的把孙妃介绍给了自己。

孙妃一直看着秦淮,秦淮眼神没有有半点闪烁,孙妃却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怪他,当初他不懂事。”

秦淮的心微微一颤,佯装没事,何三莲看向孙妃问道:“我想知道,罗刊他现在…”

秦淮不在意,挽着身边男人的臂弯转身就要离去:“我没什么兴趣。”冷冷的看也不看身边的人,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怕…听到他的名字,原来,自己还是在意的。

孙妃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对着何三莲却大声的喊道:“他死了。心脏移植失败,在一年前,死了。”

“心脏移植?”她巍巍颤颤的转身看向她们两个人,她想,自己的脸色,一定是苍白如纸吧。

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在听到孩子没有了的时候,心脏停止了跳动。

轻轻的掐进自己的掌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可是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她们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难道自己看起来,真的那么无所谓吗?

捂住自己疼痛的胸口,一个脚步都无法再跨动,只能拉住丹尼斯,轻轻的以最微弱的声音说:“丹尼斯…抱我回去…求求你…抱我回去…”

丹尼斯什么也不问,弯腰抱起她大步的向大厅外走去。

他死了…他怎么可以死了…算上今年,他也才二十三岁啊…心脏移植?真是可笑…为什么就死了…谁又能告诉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自己,全身冰冷,连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被抽离了生命了一般的凉。

秦殇 02 真相

出了婚宴大厅,秦淮就让丹尼斯把自己放下来,丹尼斯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的把她放到地上。

“你没事吧?”他担心的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刚刚也在旁边,是听到了什么谁死了,她才这么难过吗?那她,是为了谁这么难过?

“没事…谢谢你。”她轻轻的摆手,转身自己就要往前走去,一步步地轻轻拖着自己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像以往,每一次那般,僵硬的挺直自己的背,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丹尼斯站在背后看着她的背影,心轻微的抽痛,看着她一步步的自己向前走去。

她总是倔强的让他心疼。

她的身子却突然一软,向下栽去,他立即放开自己的步子用力的向前奔去,伸手揽住她的细腰,低头看向她的脸,只看到她紧闭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抖,脸色苍白。

弯腰将她横抱而起,大步的向外面的停车场走去,他和她都没有看到背后的大门口站着的何三莲,扶着门框一脸的后悔,她真的以为…秦淮已经放下了,真的以为,秦淮真的已经洒脱了,可是…自己真的想错了,五年前就想错了,一开始…就该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告诉她,或许…就不是今天这个…听到罗刊的名字,还会晕倒的秦淮。

不再是表面强装给全世界的洒脱。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只是头有些疼,看着白色的天花扳,闻着奇怪的药味,她磕上眼睛,知道又到了医院

丹尼斯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响起:“你醒了?”

她又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眼睛,湛蓝的钝净,再也没有男人,比他对自己还好,不管是五年来的默默相守,还是他的文雅风度,任何一面的他,都是那么的好,自己为什么…就没有要他…要这么的折磨自己呢?

她轻轻的点头,伸手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轴子:“我要吃粥。”

他摸着她的头轻轻的笑:“好,我去给你买,你等等我。”

温柔的让她都心醉,轻轻的点头,看着他忙着给她倒了开水,把她扶起来,拿来抱枕放到她的背后,又和她说了一些话才转身向外面走去买粥,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秦淮唇边的笑才渐渐的隐去,一个人转了脸向窗外看去。

目光呆滞的盯着窗外的绿叶,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每一次做梦时的情景,她从来都不敢在清醒的时候想这些画面,因为每想一次她就窒息一次。

可是现在…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甚至想要立即就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都在瞒着她?

门轻轻的被敲响,她以为是丹尼斯回来了,可是没有太多的力量扭头,僵硬了似地依旧盯着窗外的风景愣愣的发呆,直到肩膀轻轻一重,她轻轻的喊了一句:“丹尼斯…”

“我不是丹尼斯。”一个女人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她轻轻的转头看向来者,竟然是何三莲。

何三莲轻轻的叹气,握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坐了下来:“你总是这样。”

“我?”秦淮哑声的看着何三莲,在何三莲的眼里看到了心疼,她的心也轻轻的泛起疼来,她知道,这个朋友没有少为自己担过心,五年前的时候,那些日子是她陪着过来的,一声声的呼唤着自己,聆听着自己。

“你总是隐藏自己的情绪,却在最后一刻爆发,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你的悲你的喜,却在你再也无法负荷的时候轰然倒塌,你疼痛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也跟着一起疼痛。所以亲爱的秦淮,想哭的时候,就要哭,想要表达的时候就要表达,不然…永远都没有人知道,你究竟要怎么想。”

秦淮讶异的看着何三莲,没有想到…她竟然把自己看得如此透…不善于表达,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喜悲…原来,自己在她的面前…是如此的透明。

秦淮的沉默让何三莲更难受了,握住她的手的力道重了一些:“你知道吗?五年前我就知道你的故事另外一个版本,可是…我选择了沉默,我没有告诉你。我知道,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告诉你,你肯定会怪我,甚至恨我,但是当时的你…真的已经完全不能再听到他的名字,你出国了…我就想,那么就这样,或许这样,你还可以忘记伤,忘记痛,我擅自做了决定把自己知道的真相隐瞒,我以为…五年后的你知道了,或许就不那么伤心了,亦豁然,是真的放开了,豁达了。可是看到昨天的你,我想…我错了。”

秦淮的手轻轻的一颤,抬头看着何三莲的脸,认真的问着她:“真相?什、什么真相?三莲,你告诉我,什么真相?”

“孙妃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个十八岁的男孩,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长。他随性的活着,或许浪荡,或许不羁,或许游戏,可是他遇上了一个叫做秦淮的女人,孙妃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可是她有时看到他好像很幸福,有时候看起来…却很悲伤。直到有一次,他们在酒吧外找到他晕厥的身体,那一次他差点活不过来。后来的他,身体抵抗力越来越差,他每天就住在家里,穿着白衣服,一脸的病态,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希望。那个男孩对孙妃说过一句话,他说,全世界都可以知道,唯独秦淮不可以。孙妃说,罗刊他不是不懂爱情,他是要不起爱情。

后来…孙妃怕我告诉你,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他的现状,我也以为他还好好的活着…对不起秦淮,真的对不起…”

秦淮怎么会相信,这就是真相?真的是…太不真实了,这种事情,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怎么可能!!

“秦淮,我怕你再像五年前那样,放任自己的生命流逝,所以今天我才来主动的告诉你,我希望你能清醒,不要再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如果要哭就哭出来好吗?”

“三莲…你回去吧…”她不会哭,她怎么会哭?她才不会…

“秦淮…”她的眼睛明明已经红了,越是这样,她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莲…你回去吧,真的,我没事。”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何三莲知道,秦淮是不会在自己面前哭的。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真的不知道,今天来告诉她真相,究竟是错还是正确的。但是迟早都是要告诉她的,既然她已经知道,迟早要承受这些疼痛。

何三莲轻轻的起身向外面退去,刚刚出了房间,就靠在门口轻轻的叹气,秦淮啊,我们谁都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能放过你自己一马,或许就真的幸福了。

何三莲关上门的声音轻轻的磕进她的耳朵里,心隐隐的作痛,转身把头埋进枕

头,泪一颗颗的滚落,那么热,那么烫,烫的她脸颊都要被砸出血痕。

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相会是这样,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心还能这么痛,从来都不敢想,原来,他真的爱过自己,他真的…真的用真心对待自己。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怎么可以用她的痛去换来他的轻松?!

不管是七岁的年龄差距,还是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和她恋爱,还是无休止的羞辱和伤害,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一个,一直都以为,自己才是最受伤的那一个,可是知道真相后的自己,真的还这么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