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朝臣听言,包括皇帝和盛启在内,眼眶都不由突出了稍许。实在是盛启的言论,过于惊悚听闻。他们心中只回响着一个念头,这说话的真的是厉王么?

而在一众人呆愣如木鸡的那会,盛启已经拉着云菱要迈步出殿了。但是那时候没人能反应过来,他们实在是太震惊了。

但就在殿门处,盛启停止了脚步,云菱的眸光盯着迎面而来的——邪先生!

“属下参见主上。”不想邪先生上前,就给盛启行了跪拜大礼。

“那是——”朝臣们不曾进过皇祠,但是灰衣术士的衣着他们都认得。那是太祖皇帝时期,被太祖皇帝尊为异士者方可穿戴的灰色广袖八卦袍。

而眼前这一位,不仅身着灰衣服,尚且带有广角灰帽者,只能是灰衣术士中的那五位传奇。传闻那五位传奇不曾病死,一直守护着盛氏江山。

可那都是传闻不是么?怎么可能有人真的长生不死?可是眼前这一位,又如何解释?难道盛氏皇朝,灰衣术士里出现了新的能人?!

“邪先生——”皇帝在屡遭打击后,看到邪先生居然向盛启行跪拜大礼,他就经不住再次的打击而失声道。

“邪先生?!”许多听闻过传说的,都知道邪先生此名号。可不正是那太祖皇帝时期,有册封的能人异士之三,精通八卦异术的邪先生么?!

那么传闻中这五位强大的能人异士一直守护着盛氏皇朝是真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啊——

一众朝臣凌乱了,他们都无法平静面对一个太祖皇帝时期的人物,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出现!这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那时朝臣或跪地,或站立着的,都侧头看着殿门口这一幕。看着那邪先生给盛启行的大礼,然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在盛京围剿盛启,灰衣术士还听话的档口,朝臣们多数也在被围剿。而且灰衣术士在京都城的出现,在朝的许多人都是不曾亲眼所见。尤其是邪先生这等人物的出现,更是鲜为人知。

可是云菱却知道,邪先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此刻盛启的状态,已经不容许他再有什么动作。可邪先生的功夫,却是无底洞。至少对于此时的盛启,对于如今的云菱来说,真的就是没有办法战胜的对象。

邪先生,也是云菱计划里唯一的变数。她原本倚仗的是,一旦肃清了中宫,盛启的帝位稳固了。邪先生因为太祖皇帝的关系,必然不能将盛启如何。

而现在的形势虽基本达到了她预期的目标,但是娰太妃的出现,太后的嚣张都让她隐有不祥之感。云菱想着,下意识握紧盛启的手掌。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如果她也会武功,如果她也是一名强者,那么情况是不是就会改善很多。

盛启似察觉了云菱的紧张,他的身体明显往她所在的方向侧了侧,仍旧是那保护她的姿态。可是云菱却知道,此时此刻的盛启,其实是需要她保护的才对。但是即便这样,他还是潜意识的要保护她。

邪先生则在行礼之后不曾起身,仿佛很尊重的在等盛启发话。可是他跪下的方位和姿势,真是阻挡盛启和云菱走出去的位置。

云菱眸光微动,盛启却比他干脆利落得多。他在看了邪先生一眼后,就侧了脚直接往一旁走过去。

“主上可走,此女却不能走。”邪先生起了身,虽未以身体拦住盛启,话音和潜藏的内劲却阻挡了盛启的前路。

“退下。”盛启的话只有两个字。

邪先生却躬身道:“主上承袭暗令,属下等理当听从您的吩咐。然老夫被唤醒,却皆因我大盛朝出现妖异之事。”

云菱听言水眸闪了闪,她一瞬间明白了邪先生的意思。可是这种明白,同时让她觉得内心有些害怕和彷徨。

不等盛启有话,邪先生的目光已经跳跃着诡异的火苗射向云菱,并以他平无波澜的音调道:“此女根本不是善类,她本是太子殿下的连理人。她该是历法上将来会出现的云德皇后,却因不满自身际遇,而以妖术扭转乾坤,带着先知般的能力重生。”

“哗——”一众人听言愕然,有小声的议论开始扩散。

没有人愿意相信邪先生的话,因为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而且如果邪术能施展到这等程度,那简直堪称神佛。那么这样的人简直太恐怖了,她完全能颠覆一个王朝!她绝对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这样的事情由邪先生这同样诡异的存在道来,其可信度却水涨船高。而且若是云菱真的是按照邪先生所说,如此重生而来,那么此前很多想不通的,云菱为何能以十三岁而如此惊才艳艳就都明朗了。

其中最为相信的,莫过于盛京了。他的目光刹那间凝聚在云菱身上,原来她本是他的女人。原来她知道了他的一切,可是却背叛了他,还与他为敌。难怪她会知道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情,难怪她可以在太子府布局得如此精细。原来都是因为,她本就是他的枕边人。

“嗤——”云菱却笑了,她坦然道:“邪先生此话,可有证据?”

“如果您没有证据,那么是不是可以指着谁都能说其是妖孽?灰衣术士,本只能在接到暗令行动。但邪先生的行为,似乎已经脱开了这种束缚。也是呢,作为如此有能耐之人,被困在皇陵这么久了,心思是否还如从前那般效忠盛氏王朝呢?”云菱的问话,敲击着一众人的心。

“有道是人心易变,三百年的时间里,邪先生到底是否变了一颗忠心呢?”云菱不介意将话说得更直白。

“我之母亲齐素云,身怀大盛圣物。幼时菱儿听言,圣物里潜藏着一份大盛的绝顶机密,事关大盛的基业。”云菱也不走了,她就站在乾坤殿的门口讲故事。

“菱儿幼时不知其中含义,如今真正见识到了邪先生的能耐,明白母亲所言,指的必然就是传闻中守护盛氏江山的五位能人。那么我可否这样理解,邪先生您针对菱儿,是为了能在我身上寻找道圣物的踪迹,从而摆脱某些你不愿意维持的现状呢?”云菱青黛轻扬咄问。

邪先生听言眼眸中的火窜了窜,也不知是因被说中了心事,还是因料想不到云菱会这么掐话。

太后听言眉头却蹙了蹙,大盛朝有圣物,并且在齐素云身上之事,本只是少数人知道的存在。可如今云菱这么道来,可不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了么?

太后不明白云菱为什么要这么做,有道是财不外露不是么?何况圣物这种关键的东西,被人知道后她难道还能有好日子过?

可太后不明白的事情,娰太妃却看透了。她知道云菱就是要这种效果,而当天下人全都知道后,某些暗中的动作,却没有此前那么方便做。因为暗中的人太多,反而形成一种对于云菱来说极好的保护。毕竟人多肯定泄露踪迹的机会更多,而且这些人还可以先内斗一番。

“你若不是妖孽,如何能掌控住我儿?你若不是妖孽,我儿见我如何爱答不理,任由你造次于哀家跟前?”娰太妃一路走向殿门。

“邪先生若非有证据,如何会道出这等等于乱民心的话语。”娰太妃缓缓而道,神态里没有半点此前被云菱顶撞的怒意。

娰太妃的申请高远,让云菱只觉得眼前此女,十分让人捉摸不透,与方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天下皆知哀家在明山诵经十载,却不知哀家这十年里,只诵读一种经文。那便是太祖皇帝自西域引来的——般若大经。”娰太妃话落,章台、云锡、齐向天等少数人面色都变了变。

般若大经,由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时所得。据闻很难诵读,必要有非人的毅力和坚持,以持之以恒之心,历常人无法想象的枯燥方可得其真谛。而常年诵读般若大经者,本身有极强的念力和正力,可僻除一切邪恶。

“任何邪术,在般若大经之下,必然失去成效。”娰太妃盯着云菱,黑眸里那一层精光褪去,余留一种深黑到极致的混沌。这种混沌,让人觉得脊背生寒。

云菱才知道,此时的娰太妃,才是真正的她。这样的娰太妃,根本不是太后能够驾驭的,那么她之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盛启捏着云菱的小手,在他们的前面有邪先生,在他们的后面则有娰太妃。这几乎就是一个困局,也是太后之所以淡然嚣张的倚仗。

娰太妃和太后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邪先生的出现。由后者来困住两人,由娰太妃来逼云菱,而结局就是可以将盛启击垮!

此时此刻,章台等人不再说话。云锡和齐向天也没有再站出来,因为他们都觉得再相见后的云菱,跟从前完全是两样。尤其是云锡,只觉得很多时候,看见云菱都觉得自己的气势要矮上一截。

“怎么,觉得本王身重剧毒,功力全无,就可堂而皇之的欺负本王的人了?”盛启话音冷厉而出。

“主上息怒,属下只是怕您被邪术蒙蔽。”邪先生躬身拜道。

“你恐怕忘了,我盛氏天生有僻除邪术的血脉传承。”盛启搂住云菱的腰身,说话间嘲讽的看向娰太妃:“您自己恐怕忘了,在本王的身上,天生带有一个字。这个字是什么字,为何会消失你心知肚明。”

娰太妃的眸刹那间碎了出黑色的光,其内的惊骇如巨浪翻卷。云菱想,她大概是完全没想到盛启会说出这番话。

“退下!”盛启说完,目光扫向邪先生,其眼神里有不容置疑的霸气!

邪先生的目光停留在云菱的身上,他似乎还不打算退。可这时候盛启却松开云菱的手,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时走近邪先生,随后冷笑的要展开左手手掌。

“别——你走,我不诵经!”娰太妃却将眼神射向盛启,她没有开口,但是盛启听得明白。

盛启收回了左手,将右手伸回云菱跟前。后者伸手握住,心尖却凝聚了万千的疑惑。但盛启没有给她停留的时间,他拉着她走出了乾坤殿。

但是盛启在走之前,却狂傲霸气道:“礼部选好时日,一月后大盛要换新帝。”

“恭送厉王——”齐向天这回的反应比云锡快了,那些早已归属盛启的朝臣,齐齐跪地恭送盛启。

太后的面色刹那间惨白,她知道盛启虽然走了,但是因为娰太妃和邪先生的相继败下阵来,已经无人可帮她了。

皇帝再是支撑不住的剧咳,他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他这皇帝位是保不住了。一切都完了,全部都没有了。

盛京却站起了身,目光凝聚在云菱那娇小的背影里。他很清楚今日一切,他败得一塌涂地。但是他知道自己收获了一点,那就是对手强大的根源找到了。可是他不知道,云菱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这又是后话。

但无论乾坤殿众人此时的心思是什么,云菱此刻已经无暇去顾及。因为盛启在走出乾坤殿后,他的脚步就越来越快。甚至云菱自己需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去。可是她没有喊,她坚持就这样跟着盛启的步伐。

一直到车架边,墨夜打开车厢门让两人进去。云菱才要喘气,却被盛启抱起钻进了马车里。随后盛启下令:“快走!回厉王府!”

“是!”墨夜听得出事态危急,他即刻上车架策马出宫。

云菱则在盛启下达命令之后,伸手抱住他的头,摸到他正在渗出的冷汗!

“盛启,你怎么了?”云菱看见盛启的满色青灰下来,那种青灰里,有可怕的生命衰败迹象!那是她从前在医院里,看到人之将死的脸色!

“盛启,不要——不要吓我——”云菱的泪珠那一瞬间都飙出来了。她急促的抚摸着盛启的脸,试图将他的面色戳红润。

盛启虚弱的喘着气,他伸手握住云菱的小脸:“回王府,不要让我母妃见到我,无论我的情况如何,都不要被她看见。”

“好!我怎么帮你,你别出事好吗?”云菱紧握着盛启的手掌吸着气认真道,她的目光里有前所未有的坚定:“盛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不要出事,仅仅是为我也不要出事。我需要你,我需要你一直支持我帮助我。盛启,我需要你!”

“菱儿——”盛启的手指甲颜色都灰白了,他捏着云菱的脸。

云菱低下头,一口咬住盛启青灰的唇。她抱紧盛启的肩膀,她以最热烈的方式,表达她此刻的心意。

“我知道,你身上有非同寻常的存在,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活着!”云菱一吻完,小手紧握着盛启的手掌,定定说道。

盛启喘着气,看着眼前近在咫尺,方才就在他唇上的娇嫩菱唇。看着菱唇主人的眼眸里,那清楚干净的关切牵挂。他看到那两汪春水里,有他不曾见过的柔软,那种柔软非是寻常的软玉温香,而是一种柔韧的缠绵。

“拔出我的剑。”盛启虚弱道。

云菱听言立即照办,她看见此时的青剑十分暗淡,如同它的主人般暗无生机。

“用圣物,控制我。”盛启想到的,唯一能控制住他此刻身体衰败的办法,就是以圣物之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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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大权在握,翻手为云(恢复万更)

云菱听言,目光看向自己的尾戒道:“可我要怎么做?”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控制啊!

“这一点,我不能帮你。”盛启对圣物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它可以控制修炼魔剑心法之人。至于怎么控制的,以什么方式来控制,他完全不知道。

须知圣物自传以来,一直都是神秘飘渺的存在。圣物的形态,直到云菱说出来,盛启也才知道原来就是她尾指上,他一直觉得有些诡异的小银戒。

云菱听此捏着尾戒,回想从前每次催动,似乎都是以意念为主。她想定立即闭目集中精神,希望真的是以意念就可以催动。

盛启没有打扰云菱,他看着眼前少女虽慌,却能够稳住心神在想解决的办法,只觉得十分爱赏。因为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长风和墨夜可能都不能如此稳定心神。而作为一名女子,她却可以做到这般。

盛启知道如今云菱的泰然,多半是因为前一世经历了太多。他想着她原本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如春花般的少女。她本可以天真烂漫,可以承欢于父母膝下。

可是这一切如今都与她无关,父不慈母不在,继母一门心思残害她,以为亲女亲子筹谋。她所处的环境,犹如虎狼群中,只怕也不比他好多少。

只是她却轻描淡写的将过往讲述,她依然真性情的活者。她还有未褪的顽皮,她仍旧能相信且容纳人心。

他的菱儿,其实是一名奇女子呢…

盛启的精神开始涣散,他最后的思想里,残留的是与云菱相遇后的种种。她的可爱,她的歹毒,她的算计,她的活泼…

等到云菱张开眼眸的时候,盛启已经闭上了那双黑亮的眸。她看见青剑散着幽幽的光,那光隐隐与盛启的身体勾连。

云菱摸着尾戒,其上有细弱的青光游移。她伸手为盛启诊脉,可以感觉到那细微的脉搏。她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将盛启半抱在怀里。

“盛启,你好好睡一觉。你的伤我会治好,你的毒我也会解开,害咱们的人,一个也别想逃。”云菱说话间以帕子为盛启拭去他额间的冷汗。

就在方才,云菱以意念催动尾戒,希望它能保住盛启的生机时。那一瞬间她似乎能够看到盛启的某些思想,她震骇的发现——

就在他们踏出乾坤殿,就在盛启伸出左掌的那一霎那,他是以命在搏。他强行在冲击,娰太妃自幼压制他的,他与太祖皇帝同有的,左掌生来所带的“天”字。

云菱才知道娰太妃当时为何会退让,邪先生当时为何不敢有二话。就因为他的左掌里,有他们惧怕的东西。这是盛启本人,最大的秘密!

可这秘密却让云菱心肺都疼了。这样生来本该不凡的人,到底是被毁了多少次,才会铤而走险的,去研习会被人控制的魔剑心法。他这样骄傲的人啊,如此被逼上这样的抉择。更令云菱不忍的是,在苦逼嫡女的记忆里,他死得如此仓促。

彼时冬日暖阳洒在京都城的街道上,惊惶中度过了夜晚的百姓们,悄然打开自家的院门。他们嗅到了冰雪中还未散干净的血腥味,他们再走出去,又看到了大街上染了血的雪。

原本热闹的早市,小贩们不敢出来摆摊。原本熙熙攘攘的东西南北大街,此时更多的是邙山军的身影。

但很快百姓们就发现,血迹和尸体被一身军甲的兵卒收拾干净。而这些精神抖擞的将士,面对他们这些百姓虽不热情,却也没有对他们呼呼喝喝。

当有一户大胆的商贩,开始摆摊营业之后,他们发现这些看起来有些吓人的将士并不会管制他们。

接着越来越多的商户开始营业,毕竟都是小本生意,如果断了一天的营生,可能这小日子就过得不是那么美好了。

然后百姓们都觉得这些将士十分友爱,将士们会因为这条街需要摆摊的人很多,所以将驻守点都转移到街口或者屋顶。

邙山的将士们都没有多余的话语,但是他们深受盛启的影响。兵卒的素质都很高,不会去扰民,更不会是伤民。这一些都不用将领去刻意吩咐,他们就会自觉的遵守军纪。

而当盛启所在的车架出宫门,将士们看见了驾车的墨夜,都知道马车里坐着的就是他们的王爷时,他们都在马车经过的时候肃然行礼。

于是这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盛启的马车所过,将士行礼而百姓随礼的壮观景象。百姓们还不知道这马车里的人是谁,但是看见这些威武的将士都这样尊敬的行礼,那马车里必然也坐着让人敬仰的贵人。

后来百姓们知道那车架里的,就是说书馆里讲的,戏班子里唱的厉王时,不由肃然起敬!如果从前他们还只是听书看戏,觉得所谓的英雄厉王,是有些飘渺的存在。

那么当跟随厉王南征北战的,这些可爱的将士都与他们近距离接触后,他们完全相信这样好的将士就是说书里说的,戏里唱的那传奇之军!

而说书馆、戏班子,这一次再不用人暗中引导,他们都自发的将昨夜,盛启有帝星护体一事编排着讲出来、唱出来…

云菱身在马车里,因为一心挂着盛启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去看车窗外。直到墨夜提觉得有必要让云菱看见现在京都的局势,所以出言提醒后,她才看了出去。

正巧入目的,是东大街与正北街交汇处,邙山军某营数百人,在向他们的马车行礼。这些将士身穿军甲,动作却是齐刷刷而行。如此一来人数虽不算众多,却给人一种震撼感。加上街道上的百姓,亦是随礼而行,让云菱有一种不曾有的触动。

“让伙头军给将士们都煮一碗姜汤。”云菱吩咐道。

“是。”墨夜听言,心下佩服云菱此时还能想得如此细致。

而云菱又问了一些邙山军驻守在京都的情况,在听完墨夜的禀报后道:“我提一下我的建议,就是每一处驻守的兵马不需要太多,可以预留一支后备军,随时准备支援。全部实行每四个时辰换一次人手的军制,这样可以确保驻守之人的战斗力状态最佳。你觉得呢?”

墨夜听言回道:“属下觉得甚好,可立即安排下去。”

云菱的这些安排,十分细致也确保邙山军可是长期有效的把控京都城。这是极好的建议,至少以墨夜的经验看来是如此。

“嗯。”云菱见大致说妥,眼见厉王府也快到了,又吩咐道:“马车直接进府,到了王爷寝殿时,附近不要有王府其余人在,一切事务由影卫经手。”

“属下明白!”墨夜领命,却为云菱的吩咐而知道盛启的情况必然不妥。但此时他没有多问,而是立即按照云菱说的去安排。

云菱觉得安排得差不多了,这才由墨夜将车厢门关好,召来影卫将事情吩咐妥帖,期间赶马车的活计两不落。

那时邙山将士和百姓们都只看见马车的车厢门被打开了,那车帘子似被撩动,但无人看得见其内之人。众人虽觉遗憾,但都十分了然。毕竟厉王的地位非凡,寻常也不会抛头露面。

马车就这么一路进厉王府,而彼时在皇宫之中,早朝也已经散了。朝臣们陆陆续续出宫,乾坤殿内一片沉暮之气。

邪先生已被请上座,娰太妃亦是面有凝重之色的坐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