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嬷嬷却谨慎,道:“这位郭侍卫一直只忠于皇上,谁也不卖账,若是事到临头,他不帮忙,如何是好?”

庄明卿道:“他的儿子郭若言和程万里是好友。”

石嬷嬷一听,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且说刘如意数年来一直控制着自己,在人前却是端方严肃,到了人后,才露出本性。因最近看着费贵妃被禁足,费家气焰低了一些,再加上握了庄明卿把柄,认定庄明卿会想法除去刘如吉,一时心下松快,便不如往日警惕,白日里也和美女们嬉戏起来,笑声在宫殿中回响。

刘如意和新纳的侧妃玩闹着,一时兴起,吩咐道:“拿药丸来!”

近侍知道他是要服用助兴的药丸,免不了劝一声道:“太子殿下,你昨晚才服用过。献药丸的人说了,不能频繁服用此药。”

刘如意正在兴头上,闻听此言极不快,哼道:“若不听话,本太子还留着你作什么?”

内侍吓一跳,不敢再多说,忙去拿药,把药瓶捧了上来。

刘如意不等内侍揭瓶盖,自己抢过揭开,倾倒了一粒药丸出来,一口吞了。

药丸初期功效却是极佳,刘如意服用后,只觉精神百倍,从没有这样威风过,自下午至晚间,宠幸侧妃,再宠幸身边的宫女,竟未觉丝毫疲倦。到得第二日,方才乏力了,只他自然不放在心上,从前没有服用药丸时,折腾一晚之后,也是这样乏力的。

隔天,刘如意忍不住又服用了一粒药丸,因和侧妃泡在浴桶中胡闹,直泡了一个时辰才起身。他一踏出浴桶外,却是双腿发软,眼前发黑,一个站不稳,栽倒在地下,昏了过去。

侧妃尖叫起来,内侍推门进去时,也是大惊失色,忙去请御医。

很快的,刘如意昏迷不醒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庄明卿听得消息,吁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难受。若不是刘如意非要逼死她,她何至于绞尽脑汁用这些手段去反击。

石嬷嬷悄问道:“公主殿下,他还能醒来么?”

庄明卿摇摇头道:“服药时,全身发热,偏他还泡在浴桶中大半个时辰,湿气入体,醒不过来了。”说着吩咐石嬷嬷道:“你去跟郭宜中碰个头,告诉他买药的人是谁,待会儿他若奉命调查太子宫殿的事,自能及时拘了那人,不使那人逃脱。”

那头,许皇后已赶至太子宫殿中,抱着希望问御医道:“太子什么时候醒来?”

御医跪伏在地道:“太子殿下服用了助兴之物,药力过猛,身子亏损,再至泡了水,伤寒入骨,臣只能尽人事而已。”

“医不好太子,你们也别活了。”许皇后脸色铁青,又喝问道:“他服用什么助兴之物了?”

近侍忙捧上小瓶子道:“便是这药丸,原有五粒,太子殿下服了三粒。”

“查,看是谁献的药丸?分明是要害太子的。”许皇后大怒。

景光帝很快也赶到了,立马命令郭宜中着手调查,又令御医设法医治刘如意。

郭宜中得了令,先拘了太子宫殿的近侍,遂一问话,很快又出宫去拘了药铺掌柜,再借着掌柜指证,领人至梁王府,迅疾拘了买药的下属。

至晚,郭宜中便去禀了景光帝道:“皇上,事涉梁王。”

“说!”景光帝有些疲惫。

郭宜中禀道:“据一个内侍招供,药丸是宫中陈御医所献,拘了陈御医一问,陈御医却说药丸是别人假借他名目献给太子的,与他并没有干连。再一查,药丸是从宫外一处药铺中购买的,买药丸的,是梁王府的人。现已把药铺诸人并购药的人一并带进宫了。”

景光帝沉声道:“全力调查,若得了证据,便拘了梁王。”

郭宜中领命下去了。

景光帝静坐了一会,自打明月公主推了顾才人下水至溺亡,他因为明月公主要和亲而没有责罚她,便有些恼了费贵妃,认为她教女无方。现听得刘如吉拿药丸害刘如意,未待查证,已是相信了大半,心下更恼。他还活着呢,刘如吉就逼不及待要药死太子谋位了?太子虽无能,这些年却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半步,只守着规矩。刘如吉却是活跃过头了。

景光帝眼中恼色更盛,到底是他从前太宠爱费贵妃,也纵得刘如吉有了别样心思。

刘如吉万万想不到,郭宜中居然这么快就拘了他府中的人,因和幕僚商议对策。

幕僚道:“药铺掌柜怎么就认出买药的人是梁王府的人呢?此事颇为诡异。”

刘如吉道:“郭宜中行动如此迅速,似乎一早胸有成竹,确实不寻常,此事,怕是太子殿下自设的一场局,要以己身性命来博本王的性命。”

幕僚道:“不错,若药丸是太子殿下令人制的,他虽昏迷,以后服得解药,自能醒来,但在他没醒来之前,梁王怕要遭殃了。”

刘如吉冷笑道:“他不惜冒险服药,本王难道就不能服药了?听着,若郭宜中查到府中,本王便服下‘十日昏睡汤’,你们到时只管领着王妃哭到皇上跟前,说本王不堪受此冤枉,更不堪受郭宜中之辱,服药自尽。亏得大夫抢救及时,服了催吐药,只到底还昏迷不醒。皇上见本王也昏迷了,自不再偏怜太子。太子那种助兴之药,药力极重,只怕他没法熬足十天,就得服用解药的。一朝他先醒,他便输了。”

幕僚道:“梁王好计谋。”

刘如吉阴阴一笑道:“难得太子耍一回高深的阴谋,本王自要奉陪到底。”

☆、第58章

“公主殿下,郭宜中查到梁王府中,梁王不堪受辱,服药自尽,亏得被府中大夫救下来,现昏迷不醒呢!”石嬷嬷打听了消息,回来禀报庄明卿。

庄明卿意外了一下,隔一会道:“梁王这是自残以自保?石嬷嬷,你跟郭宜中说,让他审问梁王府的人,看看梁王服下的,是什么药?再者,也可让御医查验,看看能不能查验出服用何药。”

石嬷嬷应一声,笑问道:“若查得他服用何药,难道还要救他不成?”

庄明卿眼一抬道:“知道他服用何药了,便可以对症再下药,让他永远醒不过来。”

太子宫殿中,这会却是哭声震天,许皇后已是当场昏了过去。

不消片刻,合宫皆知,太子刘如意病逊了。

石嬷嬷递了消息过来时,庄明卿沉默了好一会,勉力才定下心神,吩咐道:“让郭宜中借机进太子宫殿中,再搜查一遍,看看那卷宗置于何处。若被他人得到了,又是另一场劫难。”

至晚,郭宜中递话过来,说是查遍太子宫殿,并无卷宗,想来是收藏于别处的,还得慢慢再查。

庄明卿跌坐在椅子上,扶额道:“一日拿不到卷宗,我和淑妃娘娘就一日处于危险中。”

石嬷嬷安慰道:“太子殿下肯定是收藏于秘密妥当处,我们得不到,别的人轻易也是得不到的,且别忧心。”

两人正说话,却听外间一片吵嚷声,庄明卿忙令石嬷嬷出去探问。

石嬷嬷出去一会,很快回转,低声道:“是皇后娘娘披头散发硬闯费贵妃宫殿,众人拦不住,出来禀报皇上,皇上领着人赶过去了。”

庄明卿道:“太子死了,梁王还昏迷着,皇后娘娘一股怨恨自要冲着费贵妃去的。只是费贵妃现是禁足期间,宫殿外自有人守卫,怎会拦不住皇后娘娘?”

石嬷嬷俯耳道:“宫殿外守卫的,有几个是郭宜中的人,他们一松懈,就被皇后娘娘闯进费贵妃宫殿了。”

庄明卿眉一挑,电光石火间,突然明白了过来,郭宜中哪儿是程万里的人?他分明是白兰花的人哪!只有白兰花的人,才能如此配合,在不动声色间,帮自己把算漏的地方全补上,并把太子和梁王诸人一网打尽。

郭宜中若是程万里的人,再如何配合,也有一个度,必不肯出全力,用尽心思的。他是白兰花的人,那么,搜查卷宗之事,责无旁贷。

庄明卿松下一口气,心下知道,有白兰花在后撑着腰,她们这一局,必然会全赢。

不须多久,就传来消息,说是许皇后闯进费贵妃宫殿中,拿一柄剪刀疯狂一样去插费贵妃,费贵妃走避不及,被拖在椅子下,当场插死了。恰好景光帝赶至,许皇后当着景光帝的面,一剪子插在自己心窝,看着也是救不回来了。

宫中一下子死了一位太子,一位皇后并一位贵妃,诸事纷乱了起来。景光帝心伤之下,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至第二日一早,便有旨意下来,命白兰花暂时掌管后宫之事,打理太子皇后并费贵妃的丧事。

树倒猢狲散,许皇后并费贵妃在宫中经营的势力如土崩瓦解,成了散沙。白兰花虽不是皇后,当下说话也如皇后一样管用了。就是庄明卿,在宫中的地位也越加尊荣起来。

庄明卿却是赶紧去见了白兰花道:“大姨,不能让梁王醒来。”

白兰花淡淡一笑道:“已让人换了梁王床上垂挂的香薰球,新换的香薰球中,置放的香料五天会散发完,昏睡的人吸进了那种香料,再不会醒来了。”

庄明卿脱口道:“梁王处自有御医每天进出,他们一嗅香味,岂不是……”

白兰花看庄明卿一眼,笑而不语。

庄明卿瞬间领会了,现后宫中是白兰花掌事,派去梁王府的御医,看着形势,自会听命于白兰花,而不是那昏迷在床的梁王。

庄明卿吁口气,太子死了,自己不再受到威胁,宫中形势已生变化,这当下,明月公主还是顺利和亲比较好。她把想法跟白兰花说了。

白兰花道:“梁王是因为太子之事服药的,费贵妃也是皇后娘娘杀的,明月公主要恨,也只有恨死去的皇后娘娘和太子。过几天,梁王若也死了,明月公主自当明白,她只有好好待在匈奴,为大汉朝出一份力,再不能任性了。”

庄明卿道:“我马上令人去追陶温润,把京中形势告诉他,让他和程万里一道护送明月公主至匈奴好了。”

白兰花道:“陶温润留在京中的人,想必一早已快马去报及京中消息了。陶温润是一个精的,一分析形势,自也知道留着明月公主更好。”

母女说着话,却有御医来求见。

白兰花朝庄明卿道:“是来讨主意的,是否让梁王醒不过来,等着我一句话。”

庄明卿忙站起来告辞,好让御医进去见白兰花。

这位老御医,当年却和白兰花父亲有点交情,白御医一家被贬被杀时,他袖手旁观,现下白兰花得宠,他知晓厉害,只有将功补过,为白兰花办事,才能继续待在宫中。

老御医在白兰花处讨了主意,很快赶往梁王府,按着白兰花心意行事。

五天后,梁王府传出消息,梁王服下的药太厉害,御医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梁王断气。

景光帝一下折了两个儿子,伤痛过甚,病卧在床,朝事尽决于大臣之手。

宫中一片素白,国孝期间,民间也停了一切饮宴及喜事。

镇南侯背地里懊恼着,和镇南侯夫人道:“国孝期间,习晴的婚事也办不成了,只能拖到明年再办。”

镇南侯夫人却是悄悄松口气,不须成亲,叶习晴也不须去侍候程毕三,能拖延一段时间,到时且再想想法子。

回了房,镇南侯夫人跟叶习晴道:“好了,不必赶嫁妆了,慢慢绣罢!国孝可得守三个月的。”

叶习晴跟镇南侯夫人讨论起宫中形势,低声道:“白淑妃可能会封为皇后,到时庄明卿这个公主更得势,她若嫁了程万里,将军府一样会得势的。”

镇南侯夫人道:“可惜的是,白淑妃无子。她又这样的年纪,也不可能生育了。现下要从皇子中选一位封为太子,只怕又是一轮争斗。”

叶习晴道:“皇子们也是精的,自会挑着机会巴结白淑妃,有白淑妃助腔,封为太子的机会才大。”

镇南侯夫人道:“要我是白淑妃,我就从年纪小的皇子中挑一位,接到身边抚养,从小培养感情。再为他谋个太子之位。以后太子大了,登了位,白淑妃名正言顺是太后娘娘。”

“阿娘所言甚是。”叶习晴道赞同道:“白淑妃是聪明人,估计着也会这样打算。”

她们有这个想法,宫中其它嫔妃也作此想法,皆认为白兰花不日将会被封为皇后。六皇子的乳母颇有些见识,眼看太子和二皇子已死,其它皇子已分封出宫,且并不得宠,而六皇子生母早亡,若能趁此机会和白兰花亲近,由其抚养,则六皇子封太子的机会大大增加,纵不封为太子,有白兰花撑腰,在宫中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六皇子虽只有六岁,却是早慧,被乳母一教导,就晓得了厉害,他自不敢马上凑往白兰花跟前,而是变着法子去找程元参玩耍,和程元参混了一个熟悉。

程元参在宫中正缺玩伴,有了六皇子这位小舅舅陪着玩,自是高兴坏了。

庄明卿冷眼观察六皇子,又权衡利弊,便跟白兰花禀报了。

白兰花道:“现下不忙,且再看看。若他有些资质,我再接手抚养。若是庸碌之辈,那便免了。须知道,宫中这地方,蠢人是活不长的。就是幸运活长了,到时捧着上位,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容易被人摆布,容易坏事的。这种人若得了江山,对内对外,也是祸害一个。”

庄明卿道:“大姨何不自己生一个?”

白兰花叹息道:“我这样的年纪,生产是一个难关,闹不好便没命了。我没了命,谁来护着你?”

庄明卿有些感动,伸出手放在白兰花手背上,轻声道:“大姨,我现下也学会保护自己了。且现下皇后和费贵妃没了,我们是能松一口气的。”

白兰花道:“那本卷宗没有找到之前,还不能太过放松。”

庄明卿点点头,另想起一个可能,小声道:“会不会是郭宜中得到了,他不拿出来?”

白兰花眼神一厉,隔一会却又敛了光芒,微微出神道:“若是他得了不交上,所求,不过以后的荣华富贵,却不是我们的命。只有我们更得势,他才能得到更多。”

庄明卿点头附和,因有了身子,这阵子又太过劳心,当下却是困倦。

白兰花道:“你回去好好安歇,剩下的事不必操心了。”

庄明卿应了,告辞出了殿。

舞阳公主那里,却是疑心皇后并太子诸人的死,跟白兰花有关,只是无证无据的,她又不能乱说,只背地里恨得牙痒痒。许皇后和费贵妃死了,中宫空虚,看着白兰花得宠的程度,只怕国孝一过,她就会被策封为皇后呢。那时,她又压在自己头上了。就是庄明卿,女凭母贵,一样比自己得势。

舞阳公主心下冷笑起来,且待国孝过了,让万里迎娶了庄明卿,到时庄明卿既是自己侄女,又是自己媳妇,在自己眼皮底下,看她不作低伏小?

☆、第59章

舞阳公主一面憎恨白兰花并庄明卿,一面却又想念程元参,她自己不想进宫见庄明卿,便打发程毕三道:“毕三,你进宫求一求,接元参出宫一趟。太夫人可想念他了。”

程毕三闻言,低声道:“我品级低,进不了宫呢!除非昭和公主或是淑妃娘娘相召。”

舞阳公主气闷了,瞪他一眼道:“我带你进宫,你去见庄明卿,把元参抱出来。”

程毕三心知舞阳公主若是见了程元参,定不肯放程元参回宫殿,只怕要强抱出宫的,到时又是一场风波。他喃喃道:“我毕竟是男子,怕昭和公主不肯见我。”

舞阳公主气结,想来想去,她想见程元参,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待程万里回来,赶紧让他迎娶了庄明卿,那时孙儿就归她了。

挥退了程毕三,舞阳公主去问程探花道:“万里走到哪儿了?今儿可有信来?”

程探花道:“昨儿才收到信,今儿自然没有信了。听闻明月公主知道费贵妃并梁王死了,一路上不再作娇,走得比之前快多了。度着过了年便到匈奴国了。”

舞阳公主道:“还得写信给万里,让他办完事,赶紧回程。他回了才能娶亲,我才能见着元参。”

程探花半开玩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和白淑妃作亲家?”

舞阳公主哼道:“到时她宝贝女儿成了我们的儿媳妇,看她不跟我陪笑脸?”

程探花摇摇头,不再接腔。

那头,白兰花却悄悄召进郭宜中,问道:“卷宗的事还没有眉目么?”

郭宜中拱手道:“淑妃娘娘,属下已搜寻了整个太子府,并无淑妃娘娘说的物事。”

白兰花颦眉,道:“许皇后生前住过的宫殿中,可有搜查过?”

郭宜中道:“属下晚间就派人悄悄去查。”

白兰花道:“你借个名目光明正大进去查罢!对了,许皇后生前最宠爱那个宫女,名唤冬阳的,还守在皇后宫殿中,你着人看着她,她若和费无解有来往,马上告诉我。”

郭宜中应了,见白兰花再无吩咐,便告退下去了。

过得两日,郭宜中果然截得冬阳递出宫的信,忙拿来交与白兰花。

白兰花拆信看了,半晌道:“这丫头有些见识的,她劝费无解赶紧出京,不可再逗留京城。”

郭宜中道:“她既发此言,可知再无凭恃之物,度着也不知道卷宗之事。”

白兰花道:“不必留着她了。”

郭宜中默然拱手,退了下去。

国孝期间,不论是宫中还是民间,却是禁止笑闹,看看近了过年,内务府请示了一下,也只准备祭拜祖宗诸事,其它全省略了。

到得除夕,白兰花还是按例设了宴席,让嫔妃们得以见到景光帝一面,也算一家团聚。席间少了丝弦管乐之音,嫔妃也不敢献艺吟诗等,虽人多,却数次冷场。

景光帝略不耐烦,待席散,便让众人退下,只领了白兰花回殿。

白兰花见景光帝之前也没吃什么,她便令人重新摆了小案,另置瓜果酒菜,斟酒递与景光帝,说起往年旧事。

景光帝渐渐恢复了一点兴致,待酒至浓时,突然喊进内侍,吩咐道:“传六皇子和程元参过来!”

很快的,六皇子和程元参就来了,一进殿皆跪下请安。

景光帝示意六皇子起身,又赐了座,眼见他虽才六岁,难得不怯场,举止有度,便点了头。

程元参却是胆大,在白兰花示意下,坐到她身侧。

白兰花拉起程元参,搂到怀中说几句话,一抬眼见六皇子眼底有些惶恐,便笑着喊进他的乳母,问些日常起居,看看六皇子安静下来,她才挥退乳母。

景光帝却是考较了六皇子一番,见他有问有答,口齿清楚,便转过头朝白兰花道:“人说外甥肖舅,元参和老六年岁相差不多,两人站一起,倒是有些肖似。”

白兰花笑答道:“确实。”

待乳母领了六皇子和程元参下去后,景光帝才跟白兰花道:“过了年,朕自会封你为皇后,只你膝下无子,怕大臣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