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见庄明卿脸色略缓和,待要如何,又碍着程元参也在,一时问程元参道:“元参,你出去跟石嬷嬷玩一会,阿爹跟阿娘说说悄悄话,可好?”

程元参很“通情达理”的答应了,下了程万里膝盖,自出门去找石嬷嬷。

房中静下来,程万里便去扳庄明卿肩膀,一边温声道:“都是我的错,还不行么?”

庄明卿到底绷不住,顺势靠向程万里怀内,嘴里还要道:“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

程万里轻抚庄明卿的头发,又小心翼翼去抚她小腹,问道:“娃儿闹腾么?”

他话音才落,手心却是感觉到一阵轻颤,再一看庄明卿小腹处,分明荡起了涟漪,一时吓一跳道:“娃儿动了?”

庄明卿见着程万里的表情,不由乐了,抿嘴道:“大惊小怪。”

程万里却是兴奋着,小声道:“她知道阿爹来了,特意动一动的?”

两人相拥坐了半晌,程万里才问道:“你这回出京,究竟是什么原因?”

庄明卿斟酌着言词,略去了白兰花想对景光帝不利的想法,把其它源源本本说了,又道:“万里,你若不想护送我们出海,我也不逼你,毕竟你还有爹娘在京城。”

程万里听得如此秘闻,半晌作声不得,隔一会道:“明卿,费无解不过强弩之末,料着撼动不了皇后娘娘的。”

庄明卿道:“我自己还罢了,只不敢拿元参并肚内娃儿开玩笑。”

程万里想了想道:“你已临产,现下出海也不妥当。这样罢,咱们继续留在江南,一面打听京中消息,一旦有不利的消息出来,马上就走。若没有不利的消息,便等你生产完,到时再回京。”

庄明卿道:“只怕到时京中消息未传至这儿,捉我们的人却先到了。”

程万里道:“别忘了,我可是将军。”

庄明卿眼睛一亮,低声问道:“你有渠道能提早得到京城消息?”

程万里道:“出京时,已吩咐了顾安宅等人,一旦有消息就递出来,若等不到消息,便是他们被控制住了。”

程万里说着,另道:“庄忠原父子已回京,现在兵部挂职,以他们的经历并敏感度,一旦有事,也马上会通知道我们的。”

庄明卿听得庄忠原父子安好,不由吁了口气道:“小姨苦苦盼望,终于把他们盼回来了,现一家团聚,可不要再出什么差错才好。”

看看天晚,石嬷嬷却是来敲门道:“将军,公主殿下要安歇了!”

程万里若无其事道:“今晚由我给她守夜,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罢!”

石嬷嬷仰首道:“将军,这于理不合。我们公主还未婚,你在这儿守着,传出去不好的。”

程万里气结,瞪了石嬷嬷一眼。

石嬷嬷不惧,自顾自进去服侍庄明卿,哄着道:“天不早了,赶紧安歇罢!”

庄明卿瞥见程万里的表情,不由偷偷笑了,一时道:“叫人再定一间房,让元参和你一道安歇罢!”

程万里悻悻走了。

待他一走,石嬷嬷教导庄明卿道:“公主殿下,虽则你怀了将军的娃儿,但毕竟未成亲,总还要掩人耳目,不能这样堂而皇之住一起。再者,你太过迁就他,只会纵坏了他,让他以为你多稀罕他了。”

庄明卿低头受教,笑道:“他千里迢迢追来,我也不能一直给他冷脸的。”

外头,程万里却是领着程元参去见店掌柜,吩咐道:“往二五八房那里再搁一张床,对,那是我娘子,我得同睡在房中看着她。”

一会儿,店掌柜便带人抬着床板,去敲庄明卿的房门。

门一开,程元参便冲庄明卿道:“阿娘,阿爹说要跟你一起住,若不然会睡不着。”

庄明卿闹了一个大红脸,待要说什么,毕竟人多,只得忍了话。

程万里却是朝庄明卿招手道:“出来一会,待他们搭好床再进来。”

石嬷嬷早扶了庄明卿出了房门,深怕她被人冲撞了。

店掌柜心下猜测这一干人不是普通人,却是让人快速搭好床,亲自验查过床脚是否稳妥等,这才退了出去。

稍迟,一行人进房,程万里安置程元参先躺到床上,他再给庄明卿铺床展被,一边道:“放心,我在军中时,也是惯于做这些的,定服侍得你满意。”

庄明卿看着两张并排在一起的床,不由摇了摇头。

程万里说着话,见石嬷嬷还站在原地,便道:“嬷嬷还不去安歇?我可帮你定好了房。”

石嬷嬷只好退出了房外。

程元参毕竟年小,头一沾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程万里见程元参睡了,这才看向庄明卿道:“我给你宽衣罢!”

庄明卿道:“你把石嬷嬷赶走了,宽衣这等事,自然是由你来做了。”

“正是我所愿。”程万里上前,扶着庄明卿的肩膀,慢慢褪下她外衣,扶她坐至床沿,又帮着脱了鞋,看着她躺下,这才回自己床上也躺下了。

两张床紧挨着,程万里一伸手,却是去邻床上握了庄明卿的手道:“放心睡罢,一切有我呢!”

“嗯!”庄明卿也倦了,闻言闭了眼睛,慢慢沉入梦乡中。

程万里至这会,才细细分析起庄明卿的话,一边想一边心惊,庄明卿是冒牌的公主,若被查出来,定然是满门抄斩。事情一旦不好,要出海的话,拖儿带口的,一路上也是危机重重,且庄明卿又临产,到时船上颠簸,万一……

☆、第65章

天还没亮,程万里便爬起来,给程元参掖好被子,再下地看邻床的庄明卿一眼,这才悄悄出房门。

他到了大堂,让店伙计打了水给他洗漱,收拾毕,这才去敲程毕三的房门。

程毕三警醒,很快出来,问道:“大哥怎么这么早?”

程万里低声道:“我要赶回京城一趟,每五天会送一封信出来,你若隔十天收不到我的信,便带着昭和公主赶紧出海。”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程毕三紧张起来。

程万里道:“不要多问,一切事待我从京城中回来再说。”

程毕三听得程万里这话,这才松口气道:“也是说,我们就算出海,大哥到时也会赶至海外,跟我们会合?”

程万里道:“是的。”

两人低语几句,叶习晴也出了房门,问道:“发生何事了?”

程万里道:“我要回京一趟,你们代我好好照料明卿和元参。”说着就走。

程万里走到店门外,才让店伙计牵出马来,就听得一个声音道:“万里,你要去哪儿?”

程万里转头一瞧,见庄明卿散着头发追出来,一时怕她着凉,忙上去牵了,把她送回房中,关上房门,低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庄明卿一下牵住他衣袖道:“你要回京是不是?不许走!”

程万里知道瞒不过庄明卿,叹口气道:“明卿,我既然知道京城将有大变,可能涉及父母诸人,怎能安坐呢?且皇后娘娘势单力薄,恐会失利于郭宜中之手,我得赶回去助她一臂之力。”

“你是说,郭宜中有异心?”庄明卿大惊。白兰花是以郭宜中为心腹的,若郭宜中不忠,白兰花必死。

庄明卿念头纷起,只一会就理出头绪来。若是白兰花得势,登上太后之位,势必要重用程万里这个准女婿,且也会重用马大将军并陶温润及庄忠原等人,至于郭宜中,自要排至后面了。郭宜中怎能甘心呢?若是郭宜中联手费无解拥立某位皇子登位,那时自要赶尽杀绝程家人并庄家人。

程万里轻轻点头,低声道:“不管如何,我得回去一趟。”

庄明卿眼眶一下红了,压着声音道:“最后如何都好,你得活着出京,和我们会合!”

程万里手指抚过庄明卿脸颊,点头道:“不单我会活着,程家人并庄家人都会活着的,放心罢!”

庄明卿看着程万里,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亲道:“我等着你!”

程万里俯头,也在庄明卿唇上一亲,这才毅然决然推门,疾速到了客栈外,翻身上马,很快走远了。

程毕三守在门外,见程万里走了,她忙进房扶住庄明卿道:“嫂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且不要急。”

庄明卿深吸一口气,坐到床沿上道:“万里跟你说什么了?”

“大哥让我照料大嫂,别的也没多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程毕三道:“大嫂,你且跟我好好说说,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庄明卿道:“京中怕有大变,若是事情不好呢,程家和庄家的人性命难保。”

程毕三也是聪明人,听得此话,便不再多问,只道:“大嫂不要太过忧心,大哥手中有亲兵,且前些年因着和费无解对恃,恐二皇子登位会被清算,也备有后路,就算事情不好,大哥定然也能安然出京的。”

庄明卿道:“虽如此,我怎能安坐?”

程毕三道:“大哥已给了连络方式,京中到时发生何事,我们皆会知道的。”

且说程万里急急赶路进京,一路上又思量对策,人未至京,已先寄了一封密信进京给陶温润。

陶温润接到信,连忙出城,带人去跟程万里会合。

两人见到面,程万里顾不上别的,只问道:“温润,你赶紧联络马大将军,请马大将军密令人伪造费无解私通匈奴人的证据,只要递上证据告费无解私通外国之罪,不等费无解分辩,一众人自会解皇后之意,请费无解下台。”

现朝庭禁止大汉朝商人卖铁器给匈奴人,但铁器利润极高,总还有一些商人做些不法勾当。马起手中自掌握着一些商人的罪证,只要稍加伪造,那些商人便能变成费无解的人,一旦呈上那些证据,费无解若不能及时证明那些商人跟他无关,便是死路一条。

陶温润知道程万里的意思,附耳道:“前些年,费无解为了给费贵妃敛财,确实私卖了一批铁器给匈奴人,只那事他做得太过干净,马大将军一直未必掌握证据,如今虽说要伪造证据,其实不算诬陷他。他早就该死了。”

程万里又道:“还有郭宜中那里,也要密令人监视着,看看他是不是跟费无解有勾结之意。若有,一网全打尽了。”

陶温润道:“郭宜中是皇上的人,这阵又得皇后娘娘信任,却不好动。”

程万里道:“皇后娘娘也未必尽信他。”

得了这句话,陶温润便心中有数了,点头道:“他是宫中侍卫总管,不得皇上和皇后信任,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头,费无解心中惶惶,和费妻道:“明明已令人放置荆王手稿在皇后娘娘诗集中,相信皇上也看到手稿了,为何隔这么久,皇上依然宠信皇后娘娘,并未调查当年之事呢?那庄明卿,十之□□不是皇上亲生啊!”

费妻道:“只有一个解释,便是皇上其实知道庄明卿不是他亲生,但皇上太过宠爱皇后娘娘,因不想揭开此事。你看看,庄明卿这回大着肚子跑出京,皇上可着紧了?正因不是亲生的,才这般放任。至于皇后娘娘,也因心中有鬼,一样不拦着庄明卿,反令人护送她出京。”

费无解踱着步,半晌突然停了步子,立在案前,拍案道:“会不会是皇后娘娘见着荆王手稿,也怕皇上起疑,到时会对庄明卿下杀手,索性借着庄明卿和舞阳公主吵架的由头,令其出京避祸的?若真是这样,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便不像表面上那样恩爱,定然已暗波汹涌。他们有嫌隙,再推一把力,便能推倒皇后娘娘了。”

费妻道:“要如何做呢?”

费无解道:“且先联合六皇子生母那边的人,若能把六皇子的嫡亲小姨子送进宫,令其争取和六皇子亲近,自然能离间六皇子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再者,皇后娘娘虽美貌,到底是有了年纪,怎及年轻的小姨子?皇上迷恋皇后娘娘,皆因从前百般得不到手,现下才这样捧着。一旦有了新鲜的美女近身边,对皇后娘娘的迷恋劲自会减退一些。一旦减退,便不能容忍她和别人生下庄明卿这件事了。”

两人密谋着,又是彻夜不眠。

看看端午已过,天气酷热难当。宫中却是新进了一位美人,该美人正是六皇子生母的嫡亲妹妹,因着这层关系,美人自多见了六皇子几次,也借此见到了景光帝。

至六月底,宫中传出喜讯,新晋美人有了身孕,被策封为德妃。

消息传出来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景光帝这样的年纪,能令得嫔妃怀孕,自感雄风不减当年,一时自得,自比往常更宠爱德妃,又暗地里防着白兰花,因亲自指派郭宜中巡值德妃宫殿。

宫中暗涌,郭宜中也有所感。现时德妃有孕,将要策封为太子的六皇子又是德妃姐姐的儿子,将来的事,谁说得清呢?因态度便有些变化,不像以往那样只一味效忠白兰花。

费无解庆幸之余,更是倾力扶持德妃,又欲扶持德妃母家人,令其家人有出头之日。

费妻倒是有些忧心,悄悄道:“皇后一向有手段,她若出手,德妃只怕要一尸两命。”

费无解道:“德妃若死,不单皇上要怀疑皇后娘娘,就是六皇子,也会认为德妃是皇后娘娘下手害死的。所以,德妃不死还罢了,若死,皇后娘娘在皇上跟前和六皇子跟前皆会失了信任,不复从前那样得宠。权衡得失,皇后娘娘不会这个时候出手的。她不出手,却有利我们谋划。”

费无解谋划着,程万里却是暗暗潜进京中,联合了一些官员,准备递交费无解私通外国的罪证。

宫中,白兰花却是淡定,得空了便在寝室中燃了香,任香气飘渺着,只自在看书品茗,并不把德妃得宠及怀孕的事放在心上。

心腹嬷嬷却是焦急,候着空当和白兰花道:“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也该管管后宫了,怎能任底下嫔妃横行呢?”

白兰花笑道:“嬷嬷是指德妃罢?”

心腹嬷嬷道:“皇后娘娘,那德妃仗着有孕,也不来请安了,若她产子,到时岂不更加嚣张?再说了,六皇子也爱亲近她,倒是忘记皇后娘娘提携之恩。”

白兰花淡淡道:“嬷嬷,她是六皇子生母的嫡亲妹妹,六皇子若不亲近她,反是无情了。”

“皇后娘娘。”心腹嬷嬷叹气道:“六皇子可是认在你膝下,以后要策封为太子的,若只跟德妃亲近,那置皇后娘娘于何处?”

白兰花笑了笑道:“六皇子这不是还没策封为太子么?五皇子前日不是借故进宫请安么?”

心腹嬷嬷这才止了话,笑道:“果然还是我多虑了。”现六皇子如果只顾亲近德妃,那么白兰花完全可以放弃他,另扶持五皇子为太子。

☆、第66章

“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求见!”一位宫女进来禀报。

白兰花微微意外,舞阳公主一向视她如仇敌,半点不肯低头,现下怎么肯来求见了?

“宣她进来!”白兰花一忖度,便认为能让舞阳公主低声下气的,定然跟程万里有关,而程万里,不是出京了么?

舞阳公主很快进来了,也不行礼,自顾自坐下道:“皇后娘娘,我有些话要说。”

宫女和嬷嬷都侧目,纵你是公主殿下,可主子毕竟是皇后,是一国之母,难道受不住你一个礼?

白兰花倒是不以为意,挥手让宫女和嬷嬷下去,一边道:“长公主有话便直说罢!”

舞阳公主压了声音道:“万里回京了,他暂不能现身,只让我来见你。”

明明出京了,不须再趟京中浑水,为着父母诸人,却又冒险回京,果然明卿没有爱错人。白兰花心下赞叹,嘴里道:“长公主养了一个好儿子。”

舞阳公主也知道程万里突然回京的原因,更知道现下程家和庄家是和白兰花缚在一起了,如今只能一致对外。她叹了口气道:“是皇兄识人不明,才放任费无解再次捣乱,任其扶持德妃。”

白兰花没有搭腔,景光帝再不是,他也是舞阳公主的亲兄长,在舞阳公主心目中,她这个妹妹可以指摘批评,别的人却不能随便说景光帝的不是。

舞阳公主抱怨完,这才道:“万里说了,已搜集了费无解私通匈奴国的罪证,明儿当有官员呈交罪证与皇上,皇后娘娘让那官员顺利见到皇上便可。”

白兰花点点头应了。

待舞阳公主告退了,宫女和嬷嬷先后进殿,嬷嬷笑问道:“长公主这是来跟皇后娘娘和解的?”

白兰花含笑道:“他儿子追着我女儿跑了,她深怕儿子不回来,只能跟我和解,合力把那对冤家追回来。”

江南那边,庄明卿日日打听京中消息,待听得皇上新封了德妃,冷落了白兰花,不由叹了口气。程毕三却因庄明卿将近临产,怕她太过忧心不能顺利生产,少不得劝解了几句。

庄明卿道:“毕三,你且去看看还有信没有?万里一日不来,我总归没法安心。”

她话音一落,叶习晴已拿着一封信进来,递给庄明卿道:“公主,有信到!”

庄明卿忙拆了信看起来,看了一半脸上便全是喜色,一边抬头跟程毕三和叶习晴道:“是好消息。”

程毕三和叶习晴大喜,互看一眼,等着庄明卿看完信再递给他们。

庄明卿却因这封信后面几段写了几句肉麻话,不便给程毕三和叶习晴传阅,因拣信中重要的事说了,道:“有官员递交了费无解私卖铁器给匈奴国的罪证,费无解下狱。费无解下狱后,他家中却失火,财物与收藏的书全付之一炬。同一时刻,郭宜中家中也失火,所幸无人丁伤亡。”

程毕三和叶习晴听见费无解下狱,皆松了一口气,后面那句话,却没有细听。

庄明卿却心知,费无解既然下狱,这番是活不成了。至于费无解和郭宜中家中一齐失火的事,自然是程万里搜查不到那卷宗,索性一把火烧了这两家,若卷宗在其中,自然也一并烧毁了。

庄明卿却无论如何想不到,那卷宗,会辗转落到景光帝手中。当费无解和郭宜中家中失火时,景光帝便召了白兰花进殿,把卷宗掷在她脚下道:“你自己看!”

白兰花拣起一看,脸色微微变了,只嗓音犹自娇媚,开口道:“皇上怎么得到的?”

景光帝心头一阵一阵抽痛,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证据是一回事。他沙着嗓音道:“郭宜中呈上的。他因家中失火,怕因此再丢了性命,只能呈上了。”

白兰花作个恍然大悟状道:“当时让郭宜中搜查太子宫殿,一直搜不到这卷宗,原来是郭宜中私藏了。”

景光帝恨声道:“太子是因此事而死的?”

白兰花娇声笑道:“当年,你令费无解下手,杀我家人,令我家破人亡,饱尝痛苦,我既然进宫,自也要杀你家人,令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