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言收了声,但这话在唐格心里扎了根刺。

他越想越觉着可疑——

论起来, 江竹如今也是二十六的人了。正常这个年纪的人,不是正在交女朋友,就是已经交过好几个女朋友……

而江竹呢?

唐格虽说平时与他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这家伙,平时一有闲暇时间,就是来唐宅寻唐葵,或者带着他们几个一起去看电影。

太诡异了。

唐格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用胳膊肘捅捅叶时言:“老叶,你说,那江竹,该不会是看上咱们两个了吧?”

唐葵动动耳朵,脸色瞬间不好了。

也是,江竹从来没有交女朋友……他时常来看自己,难道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心神不宁地低下头,把mp3的耳机塞进耳中,开始听英语听力。

叶时言说:“你别闹了,说看上咱们俩,还不如说看上咱们葵葵实际点。”

借助着后视镜,叶时言看见唐葵垂着脸,没什么反应。

“不会吧?”唐格惊愕,“他比葵葵大那么多岁,又是从小长大……呃……”

的确,江竹看上唐葵的可能性,比把看上他们俩的可能性加起来都大。

“这话别再说了,”唐格悄悄地对叶时言说:“咱们葵葵才多大?她还未成年呢!别让她听见这些,挺不好的。”

叶时言“哦”了一声,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看着红灯转绿,他问:“你说,要是我追葵葵,你会怎么办?”

“找死吧你小子?”

唐格冲他扬扬拳头:“把你那点花花肠子收起来,别天天乱发、情,小兔崽子心里还没点数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敢对我妹妹下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这么紧张?”叶时言失笑:“怎么一点玩笑也开不起了?”

唐格仰脸:“别拿我妹妹开玩笑。”

*

叶时言的这番话,对唐葵的触动还是相当大。

她没敢把这分析和其他人提起。

江竹依旧会带她玩,唐葵暗搓搓观察了好久,反复确认江竹对待唐格他们,和对待其他男性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工作似乎越来越忙了,经常需要值夜班,偶尔周末也要去医院轮值。

在确认自己心意之后,唐葵更加想要跟上他的脚步。

所以在文理分科中,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

但对唐葵而言,高中的物理要难上许多。她心里面又藏着事情,说不影响学习,完全不可能。分科后的第一次摸底考试,她的物理勉强过了及格线,名次往下掉了好几个。

唐妈妈自然不会责备她,反而安慰她,说压力不要太大,慢慢来,不着急。

江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拿来她的课本和练习册看了看,说:“以后周末,上午我帮你补课,下午再出去玩,行吗?”

唐葵猛点头。

唐妈妈不好意思了:“这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啊?”

“不会,”江竹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葵葵补补课。”

江竹讲物理题,可比那个老师讲的仔细多了——毕竟他的学生只有唐葵一个人。从小看着她长大,江竹也了解她的脾性。唐葵原本就聪慧,只是偶尔会钻牛角尖,稍加点拨,她就明白了。

唐妈妈感激江竹替唐葵补课,留他在家中吃饭。吃着吃着,不免又聊起婚娶的问题,好意提醒:“前些天你妈妈过来找我,说你如今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她很着急。我也算是你的姨,问问你,是个什么想法?是有了已经喜欢的姑娘,不好意思向家里人提?还是忙着工作,暂时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

去年,江妈妈与江爸爸在A市买了一套房,算是把家也搬了过来。如今江妈妈身体恢复的很不错,租了小区里的一个店面,卖些日用品。

唐葵的手一抖,刚刚夹了个香芋地瓜丸,差点就抖掉了,江竹手疾眼快,用筷子稳稳接住,放进她碗中。

江竹说:“谢谢姨。我目前已经有了喜欢的女生,只是时候不太对,暂时还没说,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唐葵低头咬了口丸子,丸子很烫,但一点儿也不香,一点甜味也没有。

“那就好,”唐妈妈笑眯眯,“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挑明的就挑明,别一直拖着,啊?虽然说工作要紧,但也不能一直只顾着工作啊……”

得了江竹的答复,唐妈妈松了很大一口气。再怎么说,如今江竹也算是她另一个儿子了,他对唐葵很是照顾,做姨的,也希望他能安安稳稳地过着。

后面他们聊了些什么,唐葵都听不进去了。她失魂落魄的,饭也吃的少。唐妈妈沉浸在江竹马上要有女朋友这样的喜悦中,一时忽略掉了唐葵。

反倒是江竹,饭后散步的时候,问她:“怎么吃这么少?今天胃口不太好吗?要不要再去吃点夜宵?”

唐葵心里堵的发慌,联想起之前周盼盼说的话,没成想有一天成了真。偏生心里难受,还发泄不出来,憋着憋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因为是晚上,方才走的那段路,路灯坏了一个,江竹只瞧见她低着头,倒没看清她的脸。

她闷着声不说话,江竹又问了一遍:“想不想再吃点东西?省中医院那边——”

“你要是想吃的话,直接陪你那个喜欢的女孩去吃好了!”唐葵声音闷闷的,因为还在掉泪,带了点哽咽,原本想凶巴巴的说,可出来的声音委屈极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相处了?是不是影响你追那个女孩子了?”

江竹听着她声音不对劲,站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唐葵生怕他瞧见自己脸上的泪珠,闷头走着,一不留神撞到了他身上。

越想越委屈,偏偏还怪不了任何人——江竹也是正常人,他也会追求女孩子,也会娶妻生子,偏偏这一点,让她十分的难过。

唐葵捂着头,眼泪掉的更凶了。

江竹看她捂着头不说话,弯腰拉开她的手:“让我看看,是不是撞疼了——怎么哭了呢?”

一拉开唐葵盖在额头上的手,她那张脸全露了出来。

正好是在路灯下面,她眼睛都红了一圈,满脸的泪痕,不知道哭了多久。江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把她往怀里带,哄小孩一样,揉着她方才被撞到的头:“都是我不好,突然停下,撞疼了吧?怎么哭这么惨?不疼不疼……”

——就像小时候,每次她摔倒,或者撞到哪里,他都会过来耐心地哄她。

只是这关心,也是哥哥对妹妹的吧。

唐葵鼻子一酸,哭的更狠了。抽抽噎噎地,拽着他的袖子不松开。

江竹哄了她好长时间,猛然发现这小姑娘长大后,真的是越来越难哄了。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微屈身体:“上来?”

唐葵擦着眼睛:“干嘛?”

“带你吃东西,”江竹说:“你不是一直想吃螺蛳粉么?”

前些天,学校外面开了家螺蛳粉店,不过江竹觉着气味有些奇怪,饶是唐葵念叨了很长时间,也未曾带她去吃过。

这一次,他见哄不住小姑娘了,直接使出了这一招:“去不去吃?”( 微信公众号:杀马特卷土 整理 )

唐葵的泪果然止了。

她乖乖地趴到江竹背上,像小时候一样,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脖子。

江竹背着她,轻轻松松地往前走。

店里的生意还不错,两人找了个座位坐下,江竹去找老板,拿碗筷,唐葵掏出小镜子一瞧,自己眼睛都肿了,忙伸手捂了捂,还是遮不下去。

一想到方才自己冲着江竹使小脾气,唐葵十分沮丧。

这下更加没办法和江竹喜欢的那个人比了。

螺蛳粉很好吃,刚刚哭了一场,唐葵肚子也饿了,吸吸溜溜地吃完。江竹还是吃不惯这味道,但看着她吃,也觉着这粉其实味道还可以。

两人默默无话,江竹冷静下来,一想前因后果,一个大胆的揣测就浮现在他脑海之中,可他仍旧不敢确定——

毕竟,她还没有成年,小孩子脾气还没下去。

江竹不再追问,唐葵自己也不说话。两人吃过饭,江竹付完钱,送她回了家。

唐葵脸上的泪早就干了,眼睛还是红的,看着她瘦瘦弱弱的身影消失在栏杆后面,江竹站了站,这才往家中走去。

☆、番外:小青梅老竹马

接下来的一整个星期,唐葵都没有从这种失落中缓解过来。

江竹照常给她补习物理, 从解题方法到涉及的知识点, 不厌其烦地分析给她听。

有时候看出唐葵心不在焉, 他会提醒几句, 但语气一重,唐葵的眼睛就红了一圈。江竹也不敢严厉地斥责她了, 万一弄哭了, 哄也要好半天。

江竹揣测, 这大概是传说中的青春期要到了?

江竹很茫然,没人教给他该如何正确引导处于青春期的小姑娘。但严厉的教训肯定是行不通的,唐葵一哭, 他的整颗心都发颤。

颤的他手足无措。

唐葵喜欢把事闷在心里,她怎么想都觉着这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喜欢上从小照顾她大的人,年纪又差了那么多。

要是自己能再大上个六七岁就好了, 如果那样的话, 自己如今也能够堂堂正正地向他表明心迹。

分班后,唐葵结识了新同学宋清, 宋清长的很美, 但性格怯懦了些。时间一久, 三人也中午一同吃饭休息了。

关于唐葵暗恋江竹这件事情, 也成了三人之间的小秘密。

如今教她们物理的老师, 年纪蛮大的,曾经也教过江竹。若是他们班物理平均成绩低于校平均线,小老头就会把江竹曾经的事迹拿出来吹一吹, 做个榜样。

每当这个时候,周盼盼就会回头,促狭地冲唐葵眨眨眼睛。

这一天,小老头又开始了说教:“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么容易的事情,还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吗?啊?我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啊……”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停下来,摸了摸稀疏的头顶:“再有两个周就是校庆了,到时候若是他来,也让他给你们讲上一讲。”

宋清捅捅唐葵:“听到了吗?老师想让你江竹哥哥过来讲课呢。”

“他哪里有时间啊……”唐葵低着头,“医院工作很忙的。”

到了班会时间,班主任郑重地宣布了一个消息——快到校庆了,新上任的校长决定办的隆重点。据闻,请了不少校友回来,还要求每个班至少出一个节目。

唐葵这个半路上去的文艺委员,自然担起了这个重任。班级里商议了许久,决定出个舞蹈,音乐老师那边也沟通过了,每天晚上的最后一节晚自习,舞蹈房随着她们用。

步子也有老师帮忙教,统总需要七个女生,最后报名的只有六个,唐葵以身作则,顶了上去。她们几个本来底子都还不错,柔韧度好,练上一个星期,便有点样子了。

几个小姑娘,都是好强的性子。若是做,就非得做好不成。唐葵也存了要通过节目筛选的心思,回到家也咬着牙练动作。

江竹说带她去园博园玩,都被拒绝了。

唐葵一板一眼地回答他:“校庆快到了,我们班报的舞蹈,我要跟音乐练。”

她节拍卡的还是不够好。

江竹也不勉强,在同唐妈妈沟通以后,把物理补习往后放一放。临走前,唐葵突然又出来了,站在门口问他:“校庆的时候,你会过来吗?”

她咬着唇,眼睛眨也不眨,就那样倔强而沉默地盯着他。

“我会去的,”江竹冲她笑,“我还没见过小葵花跳舞呢。”

唐葵哼了一声:“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拉倒。我又不是跳给你一个人看的。”

说出这话,她脸上一热,欲盖弥彰似的,扭头走了。

她们的节目毫无意外地通过了选拔,定在了结尾处的位置,也是最后一个由学生编排的节目。自打知道要上台之后,七个小姑娘更加抓紧时间训练了。

好巧不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唐葵感冒了。

唐葵生怕这时候说出去,其他小姑娘担心,就谁也没告诉。吃了感冒药,鼻塞倒是缓解不少,唯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站位什么的也早就排练好,缺了她还真不行。好不容易等到了校庆当天,她又有点发烧——偏偏那表演用的纱裙也薄,为了美观不突兀,唐葵打着哆嗦换上了裙子。

毕竟是要全校师生一起观看,文体馆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才转移到操场,重新搭的舞台,冷风一吹,更是透心凉。

给唐葵她们化舞台妆的老师,抹粉底液的时候,手指擦过唐葵的脸,惊的叫出声:“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唐葵说:“老师,你小点声,不然她们该紧张了。”

毕竟跟着排练了一段时间,老师还是挺喜欢唐葵的,说:“一会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点退烧药,你先吃个?”

“不了,谢谢老师。我怕现在吃药犯困。”

唐葵烧的有点头晕,对着镜子瞧了瞧,发现自己如今脸很白,脸颊是不正常的殷红。

老师说:“倒省了腮红。”

她这妆化的浓,唐葵把裙子上的一条纱带捋平,心想,也不知道江竹今天会不会来;若是来了,还能认出她吗?

快上台的时候,几个小姑娘身上只穿了纱裙,寒风中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挨到了主持人报幕,声音刚落下,小姑娘们蝴蝶一样,飘了过去。

真的是飘,唐葵感觉脚下都软绵绵的。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她根本看不到江竹。

她也不纵着自己去看了,只管跳。这些日子,她的肢体已经养成了习惯,音乐拍子一起,动作就做了出来。没一丝差错,像之前在舞蹈房中的练习一般,今天的不过是在更多人面前练习罢了。

然而等到一到后台,唐葵的腿就软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往旁边倒。给她化妆的老师扶住她,随手指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学:“你,过来,把她背到医务室里去。”

“还是我来吧。”

突然插过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唐葵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现实,她看到了江竹。

老师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唐葵的哥哥,”江竹自我介绍,“谢谢老师了。接下来没什么事情了吧?唐葵可以离开了吗?”

老师见他说出她的名字,摆摆手:“她烧的厉害,你先把她带回家吧,假条可以明天再补。”

今天占了上课时间办校庆,晚上势必要补课的。

周盼盼已经把唐葵的衣服带了过来,放在一个塑料袋中。江竹认识她,笑着说了声谢谢。

他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给唐葵披上,以公主抱的姿势,把她抱起来。

唐葵迷迷糊糊地叫了声“江竹”,手指攥着他的衬衣,把那一块都揪的皱起来。江竹低头一看,发现这小丫头又哭了。

*

朦朦胧胧中,她觉着手猛地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那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地想缩手,可是有人牢牢地攥着她的手,不肯让她动。

又有人拿纸巾给她擦泪,她听得无可奈何的声音:“怎么这么喜欢掉泪呢?”

唐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洁白的床单与被子,旁边还有个拉帘。

她还在输液,手下垫了一个加热垫,抬头看,瓶子里的液体才刚下去一点儿。

帘子忽然被拉开,身着白大褂的江竹望着她:“醒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工作服脱下来,那上边全是细菌。唐葵抵抗力本来就不太好,现在还发着烧。

“我有点渴。”

唐葵弱弱地开口,烧的她口干舌燥。

江竹拿自己的杯子给她倒了水,端过来,扶她半坐起来,喂给她喝。

喝完了水,唐葵慢蹭蹭躺下,他伸手盖住她额头,已经不像一开始滚烫了。

唐葵说:“这不是医务室吧?”

“这是值班室,”江竹说,“我看医务室里药不齐,就先把你带过来了。”

说到这里,江竹感慨:“难怪说校医院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今天才算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唐葵虽然烧的头脑发昏,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起来。

笑了一阵,忽然听见脆生生的女声:“江医生,邓医生让你过去一趟。”

江竹摸摸她的额头:“等我一下,马上就过来。”

他站起来走了,隔着帘子。唐葵听见他和那个女声交谈,声音渐渐远了。她没由来想起江竹和妈妈说过的话,心里又发堵了。

她闭上眼睛,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江竹守着她输完液,送她回家。毕竟是刚刚退了烧,唐葵还是浑身软绵绵,没点力气。

江竹给她带了药,唐葵问:“明天还需要输液吗?”

“若是不再烧起来,就不用了,”江竹说,“如果真要输液的话,明天晚上我带着东西去你家。”

省实验不太容易请假,第二日唐葵觉着身体不错,就去上了课。等晚自习的时候,果然又烧起来。唐葵用公共电话告知了江竹一声,心里突然起了奇怪的念头。

——要是一直不退烧就好了,要是他能一直陪着自己就好了。

江竹给唐葵扎针的时候,唐葵不敢看。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左手视死如归地递出去,右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眼睛。

只觉手背一疼,江竹拿棉球给她垫一下,贴上医用胶带。唐葵这才敢睁开眼睛看他。

江竹也明显松了口气。

他都不舍得下针。

唐葵输液的时候,江竹就在一旁看书,他随身带了本小说,唐葵瞄了眼封面,是《达芬奇密码》。

她曾经粗略地看了一遍,此时闲的无聊,半躺在床上,也探头过去看。

江竹见状,把书放在她膝盖上:“你看。”

“还是你看吧,”唐葵缩了回去,“我之前看过了,就是觉着现在有些无聊。”

“无聊?”江竹想了想,建议,“要不要再做一套物理题?”

“我是病人哎……”唐葵说,“现在大脑极度混乱,你竟然还让我做题?”

江竹伸出三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一晃:“这是几?”

“三啊。”

“大脑挺清醒的,来,你练习册放在哪里了?”

说着,他还真的看向她的书桌。

唐葵脑子突然就“轰”的一下,几乎要炸开了。

桌子上还有盼盼借给她的小说!台湾的小言,什么小娇妻火辣辣,什么天才宝宝。

她差点就蹦起来:“江竹?”

“嗯?”

江竹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手有点疼,你过来看一下呗。”

江竹被她诓回床边,捧着她的手背仔细瞧,瞧不出什么来:“这不挺好的么?”

唐葵说:“江竹,我……”

房门被轻轻叩了两下,江竹放下她的手。

唐妈妈推开门,笑盈盈地捧着一盘切好的梨:“要不要吃点水果,润润嗓子?”

唐葵吃了两块,唐妈妈摸摸她的额头,与江竹聊了几句,离开了。

一直等到输完液,唐葵困的不断打哈欠,江竹临走前,笑着说:“好好学习,别多想。”

他这似是而非的话,让唐葵心里一跳。她睁圆了眼睛,吃惊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江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他侧侧身,问:“你现在想考哪个大学?有目标吗?”

唐葵下意识回答:“S医大。”

江竹笑了,他轻声说:“那等你考上S医大,我就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