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差点被你打死。”大哥冷静的指出,“你是把我当敌人往死里打,招招致命,要不是你梦里把人杀了,我恐怕都制不住你。”

“……”黎嘉骏目瞪口呆,又茫然无措,只能再次抱头坐在一边。

“刀放下。”二哥提醒。

黎嘉骏一愣,发现刚才自己说话的时候,竟然又下意识的拿起了水果刀!

“怎么会这样!?”她要崩溃了,“明明前两日我还好好的!”

“那是因为环境还紧张,你绷着呢,现在你不需要绷着了,就回不过神了。”二哥无奈,“我见过这样的兄弟,严重点的真是神智都不清了,后来只能把他捆起来。”

黎嘉骏闻言,菊花一紧。

“别那眼神看我,该绑的时候还是要绑。”

“老三这是被靥着了?”黎老爹一直在一旁听着,此时便作出了一个很符合时代潮流的结论。

“差不离。”二哥模棱两可。

章姨太就崩了:“啊我的闺女啊!你咋滴把自己造成这样啊!你这样咋还嫁的出去啊啊啊!”哭天抹地的。

全家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她哭,唯一有这责任和义务的黎嘉骏心情很沉重,真没这余力去安慰水做的亲娘,其他人则都各怀心思,紧锁双眉。

刚才端来了果盘后就一直站在大夫人身后的金禾忽然开口,有些拘谨:“夫人,您看,让三小姐跟着您礼佛,会不会好些?”

大夫人难得一见的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她看看金禾,又看看黎嘉骏,摸着佛珠不说话。

可包括二哥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露出了“嘿这主意不错”的表情望向了黎嘉骏,一副下一秒就要在她房间里摆个佛龛的样子。黎嘉骏不由得有些踌躇,她从来没关注过心理疾病方面的治疗,以前虽然看过关于战争后遗症的电影,但也只是相关,凡是有那个叫什么应激障碍什么的病的士兵,在结局基本都是坑死队友后作死自己的命,要体现的就是个战争的残酷,她就没见哪本电影把人治好的……

而她也不敢说自己会比那些久经沙场的大兵还强,此时竟然也生出一种“说不定有个信仰还真行”的想法。

可很快她就自我否定了,信仰这玩意,是说信就信的吗?那她早就可以嫁给大圣了!

她坚定的摇头:“不要,我不能欺骗佛祖。”

“……”

“三小姐,怎么能说骗呢,就是让你念念经,定定神,有用的。”金禾回过神来,苦口婆心的。

黎嘉骏还没想好怎么继续“委婉”的拒绝,大夫人先开口了:“好了,金禾。我已经老了,闲着念念经。老三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看看书,脑子里东西多了,就不会乱想了,小小年纪,礼什么佛,浪费时间。”

所以大夫人您这样的态度礼佛佛祖真的会理你吗?!黎嘉骏目瞪口呆。

家人一直以为大夫人很虔诚,此时都一脸震惊,许久才回过神来,连忙转移话题,大嫂这时候已经哄了两个孩子睡下,下楼在旁边听着,便问:“那嘉骏这是不能单独呆着了?”

“也不能单独,但要有人陪,又想不出人选,我们两个大男人是不行了,你和雪晴也不行,你也看到了,她发作起来我都差点打不过。”大哥一点都不觉得羞愧,“明天我四面打听下,有没有合适的人,嘉文,你办事的时候也留意下。”

“成。”二哥应得爽快,忽然眼睛一转,开起玩笑,“其实哪要那么麻烦,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又不花钱又安全,多省事儿。”

黎嘉骏翻了个白眼。

“这我倒要问了。”黎老爹忽然悠悠道,“老三,你做梦时喊的那个谁,秦什么紫薇,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战争后遗症啦

好久没有小段子了感觉对不起你们,就说一下这个时候徐州战场发生的事吧具体的情况我记不起了,就简单说第一次徐州会战台儿庄守住以后,霓虹君完全没有放弃,中国这边撤走了残兵,第二波小鲜肉就要补上了,这一次的小鲜肉是远道而来的滇军,云南辣边的。

卢汉率领的第六十军,他们要保证能让徐州的军民撤离,就是说拖延时间。

在他之前,承受霓虹攻击的好像是于学忠的东北军,当时卢汉接到命令去徐州,他先问李宗仁:老大,前线咋地李宗仁说:还不错啦。

卢汉欣喜:哦哦哦那就好

他又问白崇禧:老哥,前线咋样

白崇禧:行啊,挺好的。

卢汉更哈皮了:好好好那我这就去

他最后又问孙连仲:你们前头咋样?

孙连仲抹把汗:不错的,去吧

卢汉于是兴冲冲去了,快到前线的时候遇到得知有援军来就撤退了的于学忠,这次他又问了:兄弟,前线咋样,还好吧?

于学忠老实人啊,完全不知道前头三个老狐狸怎么回答的,闻言一摔帽子:好!好个姥姥!

卢汉看着近在咫尺的前线,小心脏拔凉拔凉的。

咋办呢,不能怪东北军撤退,他们本身战力就是“那个”,守了那么多天,早就高位截瘫,那是一点点都打不动了。

想到自己被这么一路骗过来,卢汉悲愤啊,揪心啊,挠头发啊,硬着头皮只能上。

然后六十军,滇军,就这么上了。

敬佩那群山里长大的少数民族汉子吧。

他们身量小,气性却大,得知被坑也没退,直接冲进了滚刀肉一样的战场里,一拨一拨的往里死人。

请注意,他们刚从山里出来。

他们,也没,见过坦克。

一开始是阵地战,坦克立刻就来了,吃了几炮后,汉子们完全不怂啊,他们身法比猴子灵活,发现坦克射不穿,居然一群群的冲上去,攀上坦克往各种孔里扔手榴弹,又砸又摔,“等于是和坦克车肉搏”(引用,印象太深),后来发现没办法,只能用最笨也是最普遍的办法,抱着炸弹滚车轮,大家同归于尽。

再后来,阵地战扛不住了,就把日军往山上引,开启了人猿星球副本。

上了山,就咱们说了算了。那一个个的,翩若惊鸿,身轻如燕,嗷嗷喊着在山坡上蹦来跳去,冷不丁打你一下转头就消失无踪,禹王山这一仗把霓虹兵都打崩溃了,那感觉跟上刀山是一样一样的。

最悲惨的是,信息战。

风语者里鹰酱用印第安语,日军崩了。

朝鲜战场兔酱用温州话,日军傻了

禹王山上,滇军用的,是白语……日军直接疯了,艾玛那是啥啊!是个啥啊!

据说当时已经准备好白语不行了换苗语,苗语不行了换傣语……结果planB都没用上,白语一家hold住了全场。

刚才一查,云贵高原起码有二十六种少数民族语言,摸摸可怜的霓虹君。

然而,滇军守城二十七天,阵亡两万余人。

六十军辖下四个师,一共也只有四万人。

……他们的事儿还有谁听说吗?

“为国捐躯,尹营精神不死;战死沙场,足了平生之愿;浩气长存,堪与日月增光。”——1938年4月29日《云南日报》壮哉,铁血滇军!

第154章 重病难治

听了黎老爹的话,最震惊的反而是二哥。

他不知道黎嘉骏下午发作的细节,一时间以看壮士的表情望过来,那眼神分明就是对她竟然来的第一天就暴露“情夫”的无限敬佩。

黎嘉骏瞠目结舌,半晌才结结巴巴的答:“什,什么紫薇……我还尔康呢。”

“瞎说八道什么!你以为我们都聋的?梦里都喊人家,哪里来的小子?”

打死她也不敢说秦梓徽的真实身份啊,要暴露也得潜移默化循序渐进啊!黎嘉骏当场就傻眼了,一时竟然编不出话来,她望向二哥,指望二哥的脑洞能拯救她一下。

老爹立马瞪过去:“老二,你说!”

二哥一脸认真:“我不知道呀,我也刚听说。”

沃特!森么鬼!黎嘉骏刚张了张口,二哥就眼一挤,又道:“不过既然她不肯说,那凭我在部队的人脉,想查什么还不容易,爹您等着,我明儿就托人,非得把那臭小子查个底儿掉!敢拐咱妹子,好赖也得先过咱这关吧!”他说着,哐哐哐拍胸脯。

老爹哼了一声,跺了跺拐杖,竟然认可了:“成,这事儿交给你去办了。”章姨太跟着点头如捣蒜,一脸不高兴的瞪黎嘉骏。

黎嘉骏简直看不懂发生了什么,她没说不坦白啊,也没表示宁死不屈啊,怎么这事儿就跳过她直接成了二哥的事儿了?而且全家还一副恩既然闺女不肯说那我们就曲线救国的样子。

所以她这是不用发愁怎么说了?她望向二哥,二哥很狗腿的上去搀扶大夫人,老一辈唉声叹气的回房睡觉。

本来打算晚上好好弄个接风宴,结果被她傍晚一闹腾,谁都没心情,又是草草解决,气氛不可谓不沉重。

黎嘉骏浑浑噩噩的也跟上去,看大哥跟着老爹,她便去扶章姨太,触手就是一根人骨而已,手感那叫一个销魂,她捏了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章姨太一眼,章姨太尴尬的回了个笑,眼圈又有些发红,另一只手便搭在她的手背上握着,叹气:“长大了,不由娘了。”

“娘倒是越活越回去了。”黎嘉骏忍不住刺了一句。

“那在娘笨到比三岁小孩儿还不如的时候,能不能看到你嫁个汉子生孩子呢?”

“……”这黎嘉骏还真不敢拍胸脯,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哎,若那是个好孩子,娘是绝不会有二话的。”章姨太忽然惆怅道,“娘要求也不高,对你好就行了,你既然梦里遇险时都喊他,想必是在战场上他也是很紧着你的吧。”

黎嘉骏立刻就想到秦梓徽压在她身上给她绑炸弹背心的凶狠样,那眼神都疯了,脸扭曲的看不出表情来,耳朵边呼吸声都快盖过了外面的抢炮声,鼻尖更是一阵阵的汗味和弹药味……

他说:“我跟你一起死……”

“骏儿!”场景忽然一晃,她恍若梦醒,懵懂的望着前面,章姨太不知什么时候竟瞬移到了外头,被大嫂拦在后面,这才刚走出客厅,她却好像又经历了一次绑炸药,身上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更可怕的是,在摇晃她的二个的眼中,她分明看见自己的脸上带着一抹笑,还甜滋滋的。

她猛地收起笑,紧张的抿起嘴,眼神飘忽。

二哥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头对几个长辈道:“看来今晚也不好过了,实在不成,晚上让她睡我这儿,我总没那么容易被弄死。”

“说什么弄死不弄死的。”大哥沉声道,”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否则全家都不好过。“黎嘉骏已经意识到自己多吓人,她低下头,想来想去,除了对不起,竟然没有什么能说的。”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她还鞠了个躬,诚恳无比。”少给自己带高帽子!“二哥嗤笑,”你算什么麻烦,还不如你哥刚过手的货的一半危险,多大个脸。“黎嘉骏无言以对,只能乖乖的站直了,章姨太由大嫂请回去,她似乎是想扑过来和女儿再说两句话,但刚才女儿发病似乎就是被她问的,她又踌躇了,最后只能乖乖被大嫂带回去。

“那……”大哥伺候了老爹进房,回来眼神就在黎嘉骏和黎嘉文之间游移,斟酌,“我让海子叔去仓库看看有没有架子床,给你们搭上,嘉文,让着点妹妹。”

海子叔一直睡在门房,听了吩咐后有些迟疑:“大少爷,那仓库潮湿,东西都发霉了,这架子床现在拿出来,一时半会儿可弄不干净,这睡病了可就不好了。”

山城是个真·潮城,黎嘉骏很久前就深有体会,去重庆求学前她甚至还不知道除湿盒是什么样子的,一到那就变日常用品了,用得比姨妈巾还勤快,此时闻言深感戚戚,她大义凛然:“没事儿,二哥睡地板好了,没关系的!”

二哥啐了她一口,笑骂:“臭不要脸的,还以为你想牺牲自己呢,不成!地板也潮,我不爱睡!”

“那怎么办,我可不要跟你同床共枕,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你以为我乐意啊?哥还没讨媳妇呢,第一次居然给你了!”

“你俩住嘴!”大哥一声怒吼,青筋直跳,上前一步揪起两人的耳朵,在一片哀叫声中大骂,“那么多年书读哪儿去了!要不要脸了你们两个!要气死我!”

两人连连求饶:“哥,大哥,亲哥,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你俩分头睡吧,管不动你们了。”大哥猛地放开手,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上楼的声音噔噔蹬响。

兄妹俩揉着耳朵龇牙咧嘴的对视着,没一会儿就笑出来,二哥威胁道:“你晚上要是敢踹我一下,我就把你倒吊到阳台上睡,说到做到啊!”

黎嘉骏也不服输:“你要是敢放屁打呼把脚放我脸上,我让大哥把你倒吊到大门上睡,说到做到!”

“嘿!死丫头片子,挺狠啊你!”二哥作势要打,黎嘉骏嘎嘎嘎笑着就冲上楼,他追过去,踩得木梯哐哐哐的,黎嘉骏倍感紧张,连忙加快脚步,却不想脚一滑跌在楼道上,啊的一声就没了声音。

二哥得意的笑着,上前两步探手去扶她,却不想她在被碰到的那一刻猛地回身,右手抓着一把水果刀就扎了过来!

他侧身险险躲过,一把抓住她的手撞在楼梯扶栏上,黎嘉骏痛呼一声松了手,水果刀当的掉下来翻滚了两下,二哥顺势把她的手一拉一扭,将她反手压在楼梯上,弯腰在她耳边嘶声道:“三儿!看清我是谁!”

黎嘉骏喘着气,眼睛盯着楼梯上陈旧的裂缝,眨了眨,掉下颗眼泪,清明起来,却更模糊。

“哥……”她开口,声音嘶哑,“你还是把我绑起来吧。”

二哥沉默了一会儿,放开她,拉起来,帮她理着,眼神晦暗,许久,他叫:“海子叔!”

海子叔从门房探出头:“二少爷?”

“取捆绳子来。”他顿了顿,又叮嘱,“让金禾婶儿弄点碎布,还有叫雪晴把家里所有的利器都收起来!瓶子都不能留!”

海子叔不明所以,还是应了,弯着腰往后门挪去。

过道边,大哥打开门面无表情的望过来,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过来捧住三妹的脑袋,与她双眼对视,看了许久,一字一顿:“你可以的,对吧?”

黎嘉骏吸了吸鼻子,点头,心里却惶惶不安。

就那么摔一跤的功夫,她都能摔进弹坑里,耳边清晰的听到鬼子杀猪一样的吼叫,至今寒毛都还没有下去。

她忽然理解了那些纪录片中得了这个病的美国大兵为什么自杀,他们那么强壮,还有专门的心理辅导和坚定的宗教信仰,可他们还是没撑过去。那她呢?她能承受几次,如果因此伤到了家人,那她更是一次都扛不过去。

晚上,二哥在她手腕和脚腕裹上厚厚的布,再用绳子绑了起来,不紧,但也难以挣脱,这个过程一直是沉默的,反而是黎嘉骏不忍心,还在那叫唤:“诶,蝴蝶结,蝴蝶结,你会不会打结啊丑死了,这个绳头不要摆这啦我一咬就咬开了!”

二哥咬牙切齿:“闭嘴!睡觉!”

“哎呀!我还没洗漱呢!”

“再吵打昏你啊!”

“晚安!”黎嘉骏躺倒就睡。

二哥头疼的申银了一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带着一股肥皂香,在另一头躺下睡了。

黎嘉骏看着天花板,闭眼,4D全息立体战争电影就呼的出现;睁眼,远处夜枭凄厉的叫着,周身一片静谧。她深呼吸,眼一闭,一睁;再一闭,再一睁……失眠一整夜。

她轻轻叹口气,心里涌起蛋蛋的悲伤,感觉自己会失眠很久。

一语成谶,一个多月后,她已经形销骨立,状若厉鬼。

这段时间,即使她以极大的毅力克制自己,仍然无法避免本能的“自卫举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紧张的贴墙、扑倒、抱头甚至抓起手边任何可以用的东西进行攻击。她的手上经常会有奇怪的东西,指甲钳,削尖的铅笔甚至卷起来的书。即使她明明神智很清楚的在谈笑和耍赖,但表情和身体却仿佛在两个大脑下。

她这样子,当然不可能放出去害人,就算原本要去报社报道也不行了,大哥替她提交了稿件和底片以后,换来了无限期的病假。紧接着就开始带着她四面看病,仅仅一个月,她就把差不多全市的中西医她都去看了一遍,所有人都表示束手无策,只有一个老中医提出一个确定可行的建议,就是让她再回到战场去。

对于这个建议,家人从一开始的严词拒绝,到后来的犹豫不决,直至一个月后,黎嘉骏已经对安眠药都快产生抗体了,每天都浑浑噩噩恍若行尸走肉,老爹才松了口,让二哥去大公报的重庆总馆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岗位可以安排。

二哥百般不情愿的去了,却在当天就黑着脸回来,顺便带回了一个消息。

“黄河决堤了!”他看了看黎嘉骏,面无表情的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家人道,“日军的飞机,炸了郑州的花园口,黄河决堤了,淹了一大片!”

二哥双眼漆黑的望向黎嘉骏,一字一顿道:“没错,花、园、口。”

黎嘉骏捧着一碗热热的赤豆粥,本来被精神折磨得混沌不清的双眼在对上二哥的眼神后,忽然全身一个激灵,唰的清明了起来。

第155章 报纸疑云

黎嘉骏的震惊很混乱。

她一面想着,竟然是日军炸的,到底谁骗人;一面却又想着,怎么办,花园口这三个字竟然成了她穿越生涯最大的BUG。

二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碗和勺子,吹了吹,喂进她嘴里,意味深长:“所以,妹子,你不做总统真是可惜了。”

黎嘉骏缓慢的咽着赤豆粥假装没空回答。

这边黎老爹已经吼开了:“黄河决了口?那得死多少人!”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大夫人念了两句,忽然问,“郑州……三儿是不是刚打那边过来?”

章姨太原本茫茫然听着,闻言立刻精神一震,问了句“真的吗?”没等到回答,却已经心底里自己确定了似的,埋着头跟着大夫人“阿弥陀佛”起来。

“国府可有何举措?”黎老爹叹了两句,问道。

“我也只是刚听了个信儿,现下还不知受灾面积,但无论大小,依照现在的国力和情势,恐怕要谈赈灾也是有心无力,这以后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了。”二哥还是举着碗,回答完老爹,转头又兜了一勺赤豆粥伸过来,轻声问,“妹子,炸了以后呢,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