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安抚泪光点点的柳氏,“娘,此番前去,不过一个月,一眨眼功夫就过去了。”

“切忌,莫再使性子惹你表哥了。”

“知道。”

现在她表哥可了不得,掌管柳家世代累积的几千亩地,可谓是粮食之王了。

白芷前脚进马车,清荷后脚跟进来。显然,她撇着眉,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白芷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小姐受罚,丫鬟同受罚,白遭罪。

“清荷,你今儿多大了?”

“十四了,小姐。”

“哦。适婚年纪到了。”白芷回想,前世她把清荷指给了恭亲王府的高级侍卫,可最后却与总管私通,被那气愤的丈夫一刀捅死。

“小姐,清荷还不想这些呢。”清荷少女羞涩地低着头,嘴角却扬着浅浅的笑意。

这么个清纯的姑娘,怎会做出那种事情?白芷尤心感慨,兴许是她配错了姻缘。

去往桐城的路途,前半部分算是风平浪静,一帆风顺。她来前的担忧本以为只是自己吓自己。有些事,你以为过去了,越放心,偏偏总会给你当头一棒。

不到一会儿,马车倏然骤停,白芷一个踉跄,险些滚下马车。帘子被掀开,车夫道:“小姐,前方有打斗。”

白芷愣了愣,探出头往前方看。

车夫算是聪明人,把马车赶到草丛之中,又有大树遮掩,不能称得上完全隐形,倒也让人一眼望不出。前方离得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人,只闻女人的尖叫声,声声入耳凄惨,白芷打心里寒冷。

难不成是趁着战乱,肆意妄为的山贼?他们正在抢女人上山寨?可她未曾听过这附近有山贼呀。

车夫也不忍听远方传来的尖叫声,皱着眉头,缩在一旁不敢听。

清荷吓的窝在马车上大哭起来,“小姐,我们打道回府吧。”

白芷在一旁倒是镇定,“那些人不会往我们这边走,你没听见声音越来越远了吗?”

“好可怕,要是我们苏城,哪有这等事发生。”清荷再接再厉地哭,仿佛只有哭,她才能活着。

白芷不答,心事重重。她真不知道桐城现在是什么模样了。可是断壁残垣,哀鸿遍野?她不敢想象。他们等了很久,即使不再有厮杀声,尖叫声,他们还是静止不动,直到第二天天光,白芷才命车夫继续前进。

当他们来到遍地尸体的地方,马速明显慢了。白芷知道车夫是怕车碾过那些尸体。他们无能相救,至少也给人留个全尸。

“救命…”忽而,一个微弱的声音,让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再次掀帘,“小姐,有活口。”

清荷受到惊吓,缩在车内,不敢动弹。白芷抿了抿唇,迅速下了马车,竟发现满身是血的男子躺在那儿。白芷走过去,不得不惊叹这男子的生命力之强大。一个晚上了,竟然还未死!

白芷命清荷拿茶壶来,给那男子润了润喉咙,她只带来少许金创药,不足他用。如果再不止血,可真要死了。白芷便挽着裙子,到附近找找有没有止血药。

幸亏她常年和秋蝉在一起,秋蝉嫁的又是山间药夫,她耳濡目染,知道些基本的药材。止血药并不难找,在那男子晕倒之前,她赶了回来。

救人为先,她把那些草直接塞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不得不提一下,她当时恶心地快吐了。当她把那些药材敷在他的伤口之上,那男子微微睁着眼,看到一白衣女子,出尘不染的倾城容,垂下的柔顺青丝划着他的脸。他以为是仙女下凡,他艰难地说:“谢谢。”而后安静地晕死过去。

白芷在想,这个男人该如何处置?带上马车到舅舅家?还是直接扔在这里,让他自身自灭?经过激烈的自我斗争,她还是把这男人背上马车了。

清荷见自家小姐大壮士般把一个男人背了过来,瞪着她的泪花眼,喃喃自语,“小姐…”

白芷拼命地喘气,“赶紧给他洗洗整理下,这血肉模糊的样子,怪吓人的。”

“是。”清荷哆哆嗦嗦把储存的水倒进盆里,给他清洗一番。待她洗好那男人的脸,清荷愣了愣,“这公子长得可真俊。”

白芷往那男子的脸上扫了一圈,心叹,确实长得不错。

马车好不容易逼近桐城,白芷在心里打了许多腹稿。这男子怎么向那刻薄的表哥交代?路途相救,心生怜悯,若能救活算是好事,救不活也算是积德。从这男子衣着打扮来看,算是富裕之人,救活后好处自然不会少,最好敲诈个黄金十两,让她去见识下奴隶交易集会。

桐城城门并未残缺,还修葺得极为壮观厚实。进城出城极为严格,重兵把守。可让白芷有一点想不通,这士兵把守地不是防止外族人进入,似乎是在防止兵器进入。后来想想,也难怪,庞大的奴隶交易市场在内,杜绝了外族,生意就没法做了。

白芷顺利通过进城,来到她多年未曾来过的舅舅家。台阶数层而上,宏伟的朱门巍峨地立在眼前,旁边两头威武的大石狮子露出霸王的獠牙。

白芷想,原来当农民也可以发家致富!

清荷上前去敲门,不一会儿一位背稍微佝偻的中年男子开了门。清荷把白渊的书信交给他,那中年男子关门后送信去了。不一会儿,那中年男子嬉笑着让她进来。白芷方跨进门槛,像是想到什么,她对那中年男子说道:“哦,马车上还有一人,麻烦你背一下。”

“好好…”

白芷便看着那中年男子去马车那儿了。她安心地撇了撇嘴,准备跨进门槛,却听见那中年男子失声尖叫。白芷心想,这管家也太见不得世面了,不就是个将死之人吗?

只闻那中年男子尖叫,“少爷!你怎么了?”

这回白芷吓得不轻。她…她所救之人,竟然是那永远用厌恶的表情指着她鼻子骂她长大没人要的表哥?

真是巧得很呐…

15重生——奴隶

曲廊回转,红栏绿墙,阳春三月桃花缤纷,偶有泉水叮咚,仔细一看,原是临泉水榭。这似神仙般的居所竟然她舅舅家?白芷努力回忆儿时,怎也不能把那遍地稻谷堆放,仓库为家的大杂院与眼前这典雅大气的院落相比较。

白芷听舅舅说,原来早些年,桐城干旱,大部分农民为此吃不上饭,更别说挣钱。柳家也不例外,家仆遣散,房屋变卖。白芷的母亲柳氏怜悯娘家人,向白渊要了点银两去资助他们。奈何杯水车薪。没想到一直在外求学的柳继回来,把柳氏赞助他们家的钱,超底价买了那些快饿死的农民的地,种的不是稻谷而是粮草,专门卖个各国军队。偷偷摸摸的发了家,后来生意大了,仗着客源,开始明目张胆地开门做生意。

白芷不得不承认,她这表哥,胆大会投机取巧。他懂得桐城地理位置的优势,地处边境。他又懂得这些年的各国局势,烽火不断,征战连连有。他更知道“趁火打劫”在别人揭不开锅的时候,廉价收购土地!

这样城府又唯利是图之人,没几个仇家是不可嫩的!难怪被追杀。

不过连累他人,这就是他的不对了。舅舅说,柳继此番出行是去接他妹妹柳如,不想回来路上遭遇不测。也便是说,当时柳如也在其内,不过如今下落不明。

该不是被抢匪抢去当压寨夫人了?很有这个可能,从小柳如就是个美人胚子,甚至比白芷更胜一筹。她白芷已然算得上顶顶大美人,那柳如更不用说了。

白芷把自个猜想告诉舅舅,舅舅哭得肝肠寸断,“我家苦命的女儿啊!”

白芷也为之叹息。

柳继醒来之时,已是三天以后。那日,白芷正在厢房睡着正香,清荷投胎似的积极跑来,叫醒白芷,“小姐,柳公子醒了。”

白芷那会儿还迷迷糊糊,“柳公子谁啊?”

“小姐,你表哥啊!”清荷依旧兴奋着。

白芷蹙了蹙眉,醒来古怪地看着异常亢奋的清荷,“他醒了,干我什么事?”

清荷一愣,“不该去看看嘛?”

“该去看。”

清荷眼眸亮了亮。

白芷继续躺回床上,“我方才什么也没听见,睡醒了再说。”表哥与睡眠,她觉得睡眠重要些。表哥醒了,她是该去看看,但若是她睡着了,不知他已醒,迟去也不为过。

桐城距苏城不过一天左右的路程,可白芷还是觉得自己水土不服,嗜睡得很。直到日晒三竿,她才悠悠睁开眼。她唤了唤清荷,叫了几次,也没人答应。她提着嗓子再唤了几次,依旧没人应。白芷只好自个起床梳洗,再出门。她随意抓个丫鬟问了柳继的住所,最后乖巧的丫鬟领着她去了。

柳继的住所极为特别,在湖中央支架的水榭之上。白芷虽会游泳,但要她睡在那儿,她肯定不敢,这要是哪一天刮风下雨,睡到一半掉进湖里,可真真人间惨剧。

她方提着裙子上了竹梯,便见着清荷和一小药童正在聊天。她说怎么唤清荷不见人呢,原是跑到这里来了。白芷也不恼,直接无视清荷,进了屋。

屋里弥漫着中药味,白芷闻了闻,只能辨识出几味药材。

柳继坐在书案旁,身披衣衫,手持笔毫在书写什么。该是听见脚步声,把头抬起来,见到白芷,愣了愣。

白芷先打招呼,“表哥,身体好些了吗?”

柳继放下笔,走了过来,示意白芷坐坐。白芷顺意坐着,等待柳继发话。柳继在她旁边坐着,他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唯一能辨得出他还是活人,只有那双眼睛,会动,会眨。

他这副样子还爬起来,显然,在书写着极为重要的东西。

“你是白芷表妹?”

未曾料到,他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难不成你想芍儿了?”白芷揶揄。

柳继干笑两下,“多年未见,不认得了。你变了很多。”

“表哥也是,记得以前常常赶我走,当我走的那天,表哥兴奋地差点放鞭炮庆祝。”

柳继道:“年少无知。”

白芷道:“如今年轻有为,仇家却多了。莫要怪表妹多事,你这次…”

柳继原本脸色就白,如今更白得彻底,“我想应该与这次战争有关吧。表妹该知我买军用粮草,不分国界。南诏王好战,攻打周边小国,以扩充自己国土。所以他成了我的大雇主。这一战,他向我定所有粮草,可惜迟了一步,我的粮草早已被裴将军所定。南诏王认为我不守商人规矩,以国为先。”

“所以恼羞成怒,派人来杀你?”

“表妹救得我,怎不知道我所伤之处?”他微眯着眼,认真地注视她。

白芷被他看得脸有些红,“伤口虽多,却都未伤到要害。”

“留我活口,掳走我妹妹。”

“胁迫人质,逼你就范?”白芷接口。

柳继见白芷那认真的模样,白皙凝脂般的脸,双瞳剪水的专注,还有那乌黑如墨的青丝…这三天里,这样的容颜一直入他梦中,叫他不醒。

他见过比白芷更甚的美女,可为何偏偏她的容颜,是那般清晰不灭!

“表哥。”白芷见柳继不说话,忙不迭唤了他一次。

柳继回了神,“我想应该是吧。”

白芷沉思点头,柳继的目光再次望着白芷发愣许久。躲在门外的清荷偷偷看到里面的场景,眼神暗了暗,目光同样停在柳继身上许久许久。

小药童拍了拍她,她才回过神来。

小药童道:“老爷其实有意要给少爷纳妾,你叫你家主子帮帮忙呗。”

清荷脸通红起来,明知故问,“帮什么啊!”

“每天来看我是假,看少爷才是真!喜欢少爷…呜。“清荷忙捂住小药童的嘴,满脸恳求地小声道:“声音小些。”

小药童扒开清荷的手,大呼两口气,“你才见少爷几回,就喜欢上了?好不可思议。”

清荷不服气撅嘴,“没听过一见钟情吗?”

“可我看,少爷对你家小姐一见钟情了。”

“…”清荷闷着不说话,回头瞄了屋里一眼,只见白芷与柳继在谈着什么。

白芷打算离开了,她站起来对柳继道:“表哥,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柳继预相送,白芷忙推脱,“不必了,我认得路。”

“这…”正在他犹豫之时,舅舅手里攥着一封信,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继儿,有你的信。”

柳继忙不迭接过,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道:“爹,赶紧准备黄金,有多少准备多少。”白芷愣了愣,难不成胁迫柳如,为的是要钱?

舅舅忙点头,去金库拿黄金。

白芷接过柳继手中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话——想要人来桐城奴隶交易集会。

白芷震撼了一下。柳继怒骂,“南诏王实在太卑鄙,我已答应把粮草卖给他,却还想占我便宜。”

南诏王果然老奸巨猾。把柳如公开拍卖,能不能救回妹妹,就看钱出的多不多了。想必南诏王会派人故意去抬高价格,多捞点钱过去。然后用“卖柳如”的钱去买柳继的粮草…

这既答应了柳继的要求放了柳如,又能白拿柳继的粮草,可谓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当然。这些都与她白芷无关。这是柳家的事,她只是个客人!不过,她对奴隶交易集会十分感兴趣。

“表哥…”

“什么?”

白芷轻咳嗽两声,“那个…我救了你一命,我想要点报酬。”

柳继震惊地看着她。

白芷不好意思地尴尬笑了笑,“别紧张,不会要你以身相许,只要黄金十两!”

“…”

“…”

“待会儿跟我去奴隶交易集会吧。”

“好。”

她这算趁火打劫吗?

***

奴隶交易集会并不是每天开放,只有每月初一至初五。这里的奴隶商品要么是主人不要了,要么就是被人贩子拐进来的。无论武功怎么高强,怎么力壮如牛,进了奴隶交易集会,插翅难飞,只有等待被拍卖。至于拍卖以后,逃不逃得掉,则不是奴隶交易集会的事了。黄金会放在固定的金库里,看管人会为顾客点清金额,开一张票据作为资产总值给顾客。也便是说,进了集会,带了多少钱只能买多少钱的东西,不允许超额。

集会上,有来自各国各地的人,他们正在挑自己心仪的奴隶。因为“柳如”是公开拍卖,不会在集市上,所以柳继无心逛,直奔拍卖市场。

白芷摸摸自己的票据,她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了,总值,白银五百两。以前她觉得挺多,如今走马观花看了下,她能买的奴隶寥寥无几。她虽没买奴隶的打算,但还是以备不时之需得好。

白渊买清荷不过花了五十两,她这能买十个清荷的钱,连买个小孩都不够。白芷实在想不通,这些奴隶镶金子了?

柳继看出白芷的疑问,告诉她,“这里的奴隶有的可能是被拐被劫的皇子都说不定,渠道不同,价格自然要另当别论。”

“那我要是买了个皇子,你说我是放他走呢?等他感恩戴德?还是把皇子当奴隶使,满足虚荣心?”白芷觉得这里有皇子简直天方夜谭,就算有,买个皇子有何意义?她以嘲弄的语气和柳继开着玩笑。

“你可以逼迫皇子和你生个孩子,母凭子贵,用钱换个皇妃,岂不妙哉?”

“…”好吧,白芷拜服!

此时,拍卖市场已人山人海。在拍卖所搭的台子上,柳如五花大绑在十字柱上,她显得很无力,可仪容却依旧整洁。柳继一向疼柳如,他见柳如像个商品一样摆在众人面前,心如刀绞,差点失控冲上去救人。

还好白芷及时阻止,“表哥。”

拍卖早已开始,叫价一浪高过一浪。太过美丽的女子,要的都是男人…

柳继不想让柳如继续呆在那儿,懒得叫价,直接把自个所带全部金额报了上去。黄金三千两,比此时五百两多出多少个倍数?

拍卖市场一下子寂静无声。

白芷心想,十拿九稳了。一个女子值黄金三千两,如果还有人出高价的话,那么那个人要么好色至极,要么看上这女子了,再要么…

有钱没地方花。

“黄金三千五百两!”有人伸出手,朗朗声音在寂静的拍卖市场,显得如此突兀又有力。

白芷好奇望去,一抹白影入进她的眼眸里,斜飞入鬓的眉,细长冷然的凤眼,英挺的鼻,永远带笑实则不笑的薄唇。

他立在那儿,望着台上那女子,一丝不苟。

慕屠苏!慕屠苏出了比柳继高出五百两的黄金,买柳如!

而此时,无人能及!

16重生——奴隶

全场在等待倒计时,仿佛已然认定十字柱上的美人归慕屠苏所有。柳继急红了眼,生怕柳如被别人买去,竟然不合规矩,直喊,“黄金三千六百两。”

这六百两哪里来?

“你疯了,表哥。”白芷忍不住怒骂,在奴隶交易集会上,若超额叫价,要被砍去双手,无论是谁!曾有过先例,无一幸免。

慕屠苏要是不抬价的话…

场面又是一番寂静。柳继喘着粗气,也有些紧张,他正为方才的鲁莽后悔。可话已说出口,后悔顶不了用。白芷忍不住把目光转向慕屠苏,竟然就那样直接撞进了他瞳孔里,他正在似笑非笑地看她,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

白芷望着台上的沙漏在不断的流逝,这要是见底,柳继可就玩完了。白芷咬咬牙,扒开人群,冲到慕屠苏面前。慕屠苏仿佛就等着她到来,一双细长的凤眸眯了眯,“芷儿,又见面了。”

“芷儿不是你叫的。”白芷嫌弃说道。

慕屠苏不怒反笑,“我若非要这么叫呢?”语气中充斥着不同寻常的威迫。

白芷咬咬唇,望着台上的沙漏,“那你就叫吧。你赶紧叫价,多一文钱也行。”

“我为何要叫价?”

“你都三千五百两要买那个美女了,还多在乎那一百两多一文钱吗?”白芷忍着怒气,急促道。

“可那台上的女人最多就值三千五百两,多一文钱,我也觉得不值。不打算叫价了。”慕屠苏一脸认真,不似开玩笑。

白芷望着沙漏,时间紧迫,“你要怎样才能继续叫价!”她几乎用吼地与他说话。

慕屠苏的随从砚台十分不满囔囔,“大胆,竟敢跟将军这么说话。”

白芷狠狠白了过去,砚台愣了愣,堂堂大小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白眼的动作,太失体统了!他可怜巴巴望着自家主子,未料没见到自家主子满脸嫌弃她的表情,反而见到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