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离去前,俯身在她额头上,薄唇微勾,印上一个微凉的吻,并戏谑的握住她的小手手,按上自己平坦硬实的胸膛,又碰碰她自己的柔软,逗弄般对她点头,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刻薄调戏小姑娘。

小姑娘真的懵懵懂懂咬了直钩。

郁暖睁大眼睛,由于被激烈亲吻而发红的唇瓣,细细发着颤,她气的想掐他,而男人却早整理了领口,从容离去,只余一道修韧玄衣的背影。

于是,郁暖给他的回报是向他背影无力扔出“啪唧”摔落在地上的软枕,还有哗啦啦的铁链绷紧声。

而每日这种运动很大程度上…完成了郁暖每天的运动量。

再加上她现下身体好转,饮食上被照料的很好,除了被锁在龙床上无聊了点,其实无论是面颊,还是胸口的柔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盈起来,堪称奇迹。

但郁暖却隐隐觉得,这并非是没有原因和代价的。

她的变化,皇帝自然并非看不见。

而且,仿佛郁暖的心态,也开始一点点矫正过来。

她从前有些病态的淡泊,似乎甚么也不在意,现下虽也不曾改变太多,但男人能发觉,她的眼底很多时候都是晶亮的,弯翘的美眸灿若星辰,看着他的时候又温柔又软绵,却带着点勾人烂漫。

与从前,又有些不一样。

但却是,令人心驰神往。

皇帝偶尔也会有些温柔,但多数时候都是又些冷淡整肃的,仿佛再也不曾,被她表面所展现出的样子所诱惑。

郁暖是个小骗子,他不能轻易的把底牌露给她。

她是块心头肉的事实,最好埋一辈子,也不要叫她晓得。

若否,这个小姑娘便会得寸进尺,尾巴能翘上云霄,再惬意无辜的摇摇毛茸茸的小尾巴,更加不得了了。

于是,隔天陛下难得没来。

郁暖其实有些高兴。

这段日子她一直想和皇帝说,陛下您给鸡儿放个假吧?

它不累阿暖也累。

于是当哑巴宫人再次来照料她起居,郁暖便在身边的澄纸上写下一行字,翻转过来给她看。

在某日之后,她每日醒来,身边便会有纸笔,仅仅放在她能勉强够到的地方,数量不多,防止她得寸进尺喋喋不休的娇纵。

即便是这样,郁暖还是有些高兴的。

最开始的时候,哑巴宫人并不理会她的要求,只是照常机械的做所有身为奴婢应当侍候的东西。

但是渐渐的,她也会达成郁暖的一些小要求。

当然,解开镣铐根本就是休想,想也别想。

旁的自由,通过不要脸皮的粘着撒娇好几天和各种奇怪的运动,还是可以争取到一些的,但是镣铐就不行了。

她也不晓得,自己到底何时才能挣脱开来。

但她可以想想旁的呀。

哑巴宫人只是冲她恭敬一福,便退下了。

郁暖便有些失望,她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或许也不是这个宫人可以决定的。

于是躺在床上,翻看着游记,摸着自己的喉咙扁扁嘴,又有一些无聊难过。

死变态。

讨厌他。

然而不多时,那个宫人又折返归来,这时手上捧着一条水红色的牡丹暗纹襦裙,袒胸边沿掐金,大袖接上月白薄绸,系带取自月明纱锻,一整套襦裙飘渺仙气又靡丽。那宫人又从紫宸宫寝殿的镜台处,从妆奁里拿出各色口脂和一整套的赤金镶鸽血石头面。

郁暖看着,忽然有些微微发怔。

其实,方才她写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今儿个陛下不在,她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自由玩耍也挺好,但真正看到这些,便觉得有些静默无言。

由于郁大小姐的人设,郁暖放弃了很多,很多很多属于自己的爱好。

自然,有部分喜好她们还是想同的,但不可否认,缺失的那一部分也是她所热爱的。

郁暖背对着宫人,让她为自己梳妆,她拿着皇帝为她命人制的轻便铜镜,一点点看着镜中的自己,如云秀发堆起,斜簪上赤金并蒂莲步摇,随着动作缓缓颤动,发髻中间点上一对羊脂白玉分心,中和出婉约的清纯美。

她给自己涂上薄薄的脂粉,在唇边点上水红的口脂,质感透亮如丝缎,纤手翘起一指,细缓轻描柳眉,而眉心是一对带着细小流苏的牡丹花钿,眼褶上缀以薄薄水红的胭脂,抬起眉目时悠悠脉脉,光华流转。

镜中之人,轻轻弯着杏眼,温柔微笑起来。

她恍惚间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指,与她食指相触。

仿佛跨越了重重时空,终于与从前的自己相会。

她好明艳富丽的色泽,即便没有丰满的身材缀饰;她喜奢华繁复的首饰配饰,尽管她年轻而单薄;她的心坦荡而柔软,即使她总孤单一人。

她是郁暖。

最熟悉,最亲切的那个自己。

仿佛镜中人,是她的一个老朋友,好久好久不见,却能秉烛至天明,漫聊彻夜感慨万千。

泪水从面颊上滑落,郁暖的一次的微笑,却是真心实意的。

很欢喜,再次见到你。

半晌,她却觉得四下有些过于安静,于是终于感觉到了极有压迫力的目光,于她身后缓缓低沉。

郁暖轻轻转过头去,她的脖颈上包着纱布,却仍能让人觉出,纱下雪白细腻,似天鹅颈一般优雅的,属于女性甘美纤细的颈项。

优美的唇畔,微微勾起,小姑娘的杏眼中有些绚烂的光泽,一点点绽放开来。

身后的人沉默不语,神色复杂而深邃。

郁暖对他慢吞吞眨了眨眼,伸出手臂作出一个要抱的姿势,没有得到回应后,也好脾气的撅嘴,懒散倚回床去,取了凑手的纸笔,细细思索。

算算日子,已初初步入秋日。

不知不觉中,又快要过一年。

郁暖觉得,她是时候可以与他坦白说了。

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摊开来分说,彼此心中的结才会打开的。

不然的话,她可不想一直一直,维持着这样被禁锢的姿势啊。

她依在床上,裙摆中依稀露出笔直纤细的双腿,无意识的晃动着,而水红色的裙摆逶迤至地,衬出纤细韵致的起伏,她只是握着笔凝神思索,慢慢写道:“陛下…我很抱歉,之前的所作所为。”

她展开给他看。

可是男人不为所动,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

郁暖觉得他不会有什么更多的想法,做错事情道歉就可以,那他的傲气也未免太不值钱。

郁暖想要解释,但写字的速度却不快,只能半句半句摊开给他看,好让他不要等的太急。

她又提笔写道: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任何人的错处。

皇帝看完,带着愈发温柔暗沉的笑意,耐性很好的以指节慢敲案缘,示意她继续扯。

第70章 第七十章(修)

郁暖胆战心惊看着他的神情, 抖着手腕写了一行小楷:您没恼我罢?

郁暖又写道:其实我也解释不通,但我能保证以后不会了,您能把我放开吗?

方才看他的神情,郁暖就觉得还是不要多解释了,越描越黑。他愈是温柔,她便越是胆战心惊。

反倒是, 陛下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时候, 很有可能代表心情尚好。

噫, 变态就是可怕。

她是想过要告诉他一些事实,但思索一瞬, 觉得还是算了。

正常人都会觉得她在胡言乱语。

皇帝随意靠在近前的榻上,交叠手指于下颌慢慢审视她,若有所思道:“继续。”

郁暖觉得他最近很好说话了,不由眉眼弯成月牙, 笑得像个小仙子。

郁暖的笑容太软,皇帝还是那般神情, 高高在上的倾听她无理的诉求, 只是眼底的冷硬微敛。

却不成想,郁暖很耿直的写了一句:故而,我实在很想去看看外头,不想被拘束在这里,请您劳驾放了我罢?

她想了想, 还嫌不够, 添上一句:陛下您可好了。

写完郁暖对他拜了拜, 满脸的可怜兮兮,杏眼真情实感的含着一包泪,把好人卡举过头顶。

其实她的意思是,御花园里的花草她有好些日子没看了,十分怀念,尽管床很大,她却并不想成日被困在龙床上,这太折磨人了。

然而,很多时候,文字表达不如带语气直达心扉,就是这个原因。

从男人的角度上看来,郁暖这般说话,又何尝不是想要挣脱他,离开他的掌控,最后消失于视野,一无所踪。

她所谓的好人,不过顽愚无能之辈,而眼前女人的哀求,实则最是没心没肺。

皇帝只是淡漠评价道:“得寸进尺。”

郁暖有点着急,这是什么逻辑啊?

她虽享有的很多,说到底实非她所愿,而她最渴盼的却不能得。

这怎么算是得寸进尺?

他看出郁暖的无措和气馁,缓缓勾起唇角,与她一条条分析:“你身上所着一线一缕,一切金银玉饰,甚至你的母家,你脚下疆土,皆是朕所有。”

“朕赐你荣光与无上宠爱,这一生,都没有女人能及你分毫。”

“你却道,你还要自由?”

一切幸运皆有价。

她有些惊愕和委屈,气的泪眼汪汪,可皇帝却不懂美人脆弱的心境,冷淡置之不理。

于是,郁暖头脑昏沉,又在纸上又飞速写:我只是想要出去看看而已,您怎能这般霸道!你这个讨......

写到一半她又一激灵,把这四个字飞速涂掉了。

皇帝眉心浸润凉意,隐隐噬人,漠然道:“是么?”

郁暖有点胆怯,却还是很认真的讲道理:我属于我自己,您不能剥夺我的自由。

皇帝置若罔闻,近前俯身,单手捏着她单薄的肩胛,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坦然凑近娇软爱哭的小姑娘,一点点触碰她的唇瓣。

两人渐渐唇舌I交缠的暧昧起来,他的一切都太霸道,使得她的大脑迷糊不受控制。

郁暖的眼睛从睁的滚圆,开始缓缓闭上,睫毛细细颤抖着,面颊通红挂泪。

她的手心都软了,手臂被他按住,手指无力酸软垂落,握着的狼毫笔一下坠落,精准握入他掌心。

唇舌分离,她看见男人淡色的薄唇,也染上她的颜色,而郁暖发现笔已在无意识中被他拿走。

她捂着肚子,一下缩进龙床深处,意识到自己词不达意,便又努力的手指蘸墨想要写什么,墨汁流到锦被上,一点点濡湿。

可惜,皇帝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狼毫笔,把她轻而强硬的按住,微凉的手拨开她衣裳的系带,襦裙滑落至软和纤细的腰线,上身只余下一件藕色的肚兜,几近无物。

他居高临下,无视她的羞愤指控,微凉的手指寸寸抚过她的脖颈,按住她的挣扎,好一会儿,竟然像是摩挲欣赏尚好的玉器,不带一丝暧昧。

他执笔杆,把她玉白的身体当作是一张澄纸,眸中尽是阴郁偏执。

皇帝笔速极快,本应出现在公文奏章上的字,却在她背后展现,潦草遒劲,泛着痛痒,叫郁暖的脚趾也微蜷,脖颈扬起脆弱的弧度,又无力落在软枕上。

她说不出话,而现在就连喘息都是艰难的,因为喉咙疼。

但那是她自己割的,就连抱怨委屈都不能够。

郁暖裸I露着身段,被禁锢在男人怀里,水红的长裙堆在一边,被他揉得凌乱不已。

旋即,他又从一旁的橱中翻出一个木盒子,漫不经心随手一按,于是勉强蠕起身的郁暖又被按下。

她旋即用小腿肚讨好蹭他,又细软呜两声,而男人不为所动。

她只觉有一点刺痛,不明显,也并不很难过,感受到皇帝指尖禁欲微凉的温度,还有按在她尾椎骨上细细安抚的大手,而那力道,就仿佛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郁暖却忽有些浑身发热,与疼麻的感觉混淆在一起,使得脖颈处也泛出晕红。她柔弱抽泣一声,绷紧的腰线缓缓落下,并没有再反抗,只是捂住隆起的腹部。

她忽想起,他从前便说过,要给她黥字。

他说过,这样的话,她就逃不掉了。

可是,她并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却那样动人心弦。

“若没了您,臣妾又能去哪里?”

时间粘稠而漫长,可男人的手,似是冷静而经验丰富的匠人,在她身上一笔一笔,描摹出属于他的潦草笔迹。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时间,宁静而暧昧至极,她被那个强大的男人压在身下,被他揉捏刻画出另一番情态,就仿佛她的一切,都要为他而新生。

可是,郁暖并不知道,那是甚么字。

待刺完,天色已迟暮。

她汗湿的身子,被他揽在怀里。

他们慢慢吻着彼此,郁暖一边哭一边与他唇舌缠绵,甚至咬了他几次,他皆没有躲避,唇舌间的血腥味蔓延开来,他却带了点笑意,用柔软的触感安抚她。

亲吻是件能直达心灵的事,起码郁暖的羞恼被这样鲜明柔和的触感,给抚动的烟消云散。

皇帝一直很沉默,把她的后脑勺单手按在怀里,并不多言,郁暖累极了,更说不出话来,只能靠在他怀里细细呼吸着。

半晌,她拉着男人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暗示他,那里有他的孩子。

所以要发病也请您忍耐一下啊!

他的手并无动作,任由郁暖抓着,仿佛对这个孩子不感兴趣。

郁暖却拉着那只微砺的大手,一点点流连在隆起的腹部。

她靠在戚某怀里戳戳他。给个反应啊,好歹是个孩子,您装死是怎么回事?

半晌,郁暖又拉拉他的手,暗示问他到底黥了甚么字?

然而,皇帝只是握住她伸出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她有些失望。

夜里,皇帝抱着她,在她背后敷了草药,一点点亲吻背上黥的字。

郁暖感受到指尖温凉的温度,回身才发现,自己手指上被套了一个约指。

她有些惊讶,却沉默下来。

但很恰巧的,她晓得,原著中有提到过一只凤尾约指,属于历代皇后,与帝王的扳指是一对,亦会被戚氏皇族代代传承下来,独属于母仪天下的女人。并且,每个皇帝一生亦不可许两趟。也就是说,即便第一任皇后死了,继后也不能再拥有这枚约指。

可原著中这只是被提到而已,乃是秦氏以及很多女人梦寐以求之物,因为这不但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代表自己能独占帝心,成为他真正心尖的女人。

她们自以为情浓时分,也曾有过这样不切实际的肖想,但这枚约指,却从未出现在《为皇》原著中。

然而,在书评区莫名成了个梗,每出现一个,或是一对(...)不同的美人,总有读者在下面讨论,这个美人是不是凤戒的归属者,也就是所谓整本书都没出现过的正宫娘娘。

#没有##不是#

#凤戒依旧没出现的一天#

#戚皇你不懂爱#

#婉卿妹子做错了什么#

#楼上的!我米琪娅小公主又做错什么!#

#别吵了,主仆党心如死灰哭晕在厕所#

#作者你退钱我tm就为了看个感情线这么难的吗!#

#xswl女读者右上角点×要看感情线绿jj欢迎你#

但…却如此随意的,出现在她手上。

是占有,也是许诺。

郁暖张了张口,想说些甚么,终究是没有力道,只来得及轻吻他的胸膛,却意识模糊,沉沉在他怀中睡去。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同样是秋日的一个傍晚,有个与她相貌极似的女人,跌跌撞撞扶着门框,一步步凝滞的步入室内。她猛地尖叫起来,面目有些扭曲的苍白,眼中迸发出异样的猩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