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原本已是提气凝神,双掌伸出预备勉强将她内力抗住,却又怎料顾沉衣居然不顾伤势这般乱来,尚没回头,就听他闷哼一声,呕出血来。

“你!你不要命了!?”

他浑身轻缠,一句话也没说就往下滑,常歌赶紧出手来扶着她,对面的陶颜已然撤了掌,冷眼看着他,忽而问道:

“怎么?这小白脸是你心上人?”

常歌手扣着顾沉衣脉门,回头对她怒道:“呸呸呸!什么小白脸,什么心上人,胡说八道!”

她不禁奇怪:“既然不是,他干什么要这么护着你?”

“那是他乐意,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这么冷血吗?”起初还觉得她值得同情,现在才感到何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怕她是软硬不吃,想全身而退很难了。

陶颜虚着眼睛,上前一步,威胁她:“小丫头,你这么跟我说话,当真不怕死吗?”

“怕,我当然怕是。可是就不知道到底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了!让你尝尝我的毒针——”她话音刚落,就从怀里摸出几枚暗器来,飞掷过去。

陶颜听她那话,瞬间抬袖遮挡,趁着空档,常歌又掏出两粒弹丸往地上一扔,少顷,白雾弥漫开来,视线不清。待得挥开烟雾跑出去时,已是不见了她二人行踪。

不知现在是多少时候,但见头顶夜空依旧漆黑,常歌扶着顾沉衣边跑边回头看,虽说在沿路做了许多引开她视线的记号,可以他们现在的脚程,着实是难以逃脱。正一路跑着,哪想顾沉衣脚下一绊,顺势带着她一起摔倒在地。

常歌本就脚上肩上都是伤,怎禁得住他的重量,一时疼得脸煞白。

“……你还好吧?站得起来吗?”

顾沉衣重重喘着气,已觉得眼前慢慢开始模糊,他强打精神,摆了摆手,虚弱道: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说的什么废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如何能丢下你一个人跑?”看他那表情,想是方才那掌伤得厉害,常歌自知不能勉强,只好先盘膝坐在地上,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输了些许真气,又取出止疼的药丸来喂他服下。

身后隐隐已听到脚步声,顾沉衣见她还在运气疗伤,心头不觉着急,喑哑着开口道:“快走,你这么做也没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混账!”她出声骂道,“我师父是乃是闻名天下的神医,这点小伤小痛,还死不了你!”说话间双手就抓住他手腕,搭过自己肩膀来,摇摇晃晃地撑着他继续往前跑。

后面的陶颜穷追不舍,行过之处皆起了一阵强风,卷得林间竹叶纷纷扬扬乱舞。常歌尚未跑出几步,她人没到,鞭子却先抽了过来,幸而由于离得远,只在背上浅浅划了一记。她咬着牙往身后扔掷暗器,哪想才丢了几回,兜里的银针已是不够用了。

正待那鞭子又将逼近之时,空中不知自何处来了一股剑气,猛地将她鞭子震开,这剑气与方才苏卿的完全不同,显然蕴有浑厚的内力,威力不可小觑。

常歌和陶颜都此刻都停下动作来,只见前方凌空跃来一人,轻功极好,脚不沾尘,落地无声,手持一把长剑,剑光寒气迫人。

当看得他相貌时,常歌只微微一愣,轻唤道:“非……非墨?”她眼下离得那么远,都能感觉得到他周身的压迫之气,这和之前完全不同,难道短短这半个时辰不到他武功修为能精进这般多么?

陶颜被他方才那招震得往后退了数步,稳□形便喝道:

“小子,你武功几时这么好了?”

非墨自知自己时间不多,半个时辰之限就快到了,不能再多说废话,于是一言不发就拔剑冲了上去,他出招极快,剑法轻灵,翻翻滚滚的就同陶颜拆了一百来招,打得她气喘吁吁,有些吃不消。毕竟这一晚上都在打架,就是车轮战她也是会累的。

对于非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旁人当然不会知晓,但他自己却明白时限将近,故而为了图快,招式就越发凌乱不可收拾。

陶颜隐隐觉察出他的异样来,刚费力躲过一招后,喘气冷笑:

“哼,你打得这么浮躁,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

非墨蓦地一怔。

看他这样表情,陶颜知道自己猜中八分,便先行跳到远处,勾起嘴角挑衅道:“被我说中了?想来是另外那个半死的小道士给你施了什么术,或是吃了什么东西,你这功夫……一定有问题。”

不等她接着说下去,非墨刷刷刷几剑刺去,陶颜瞧得他恼羞成怒,自己也不似方才那般惊慌,反而优哉游哉地只管躲他不管出招。

就这般混乱追赶了一炷香时间,非墨已然感觉身体渐渐不适起来,步伐渐缓,浑身骨头剧痛难忍,他捂着胸口,手指却不听使唤。

如此境况,陶颜笑着在他对面止住步子,颇为得意地抱着双臂看他。

“小鬼头,妄想和老娘斗?你还差得远呢!”

只听“乒乓”一声,他手里的长剑坠地落下,继而自己也重重摔了下去。

常歌惊愣不已,顾不得手里要死不活的顾沉衣,随手就扔了他瘸着腿跑到非墨跟前。

苏卿所说的药效果然是猛烈无比,只这么眨眼功夫,他便疼得满天大汗,全是的所有筋骨好像都被针穿透,撕裂的疼痛游走于四肢百骸。

看得他在地上难受成这样,常歌俯身下去想要抱他起来,岂料手指刚触及他衣衫,非墨就疼得呻/吟出声,她忙抽手回来,再不敢动。

“我说你小子如何这么快就这般厉害,哼。”陶颜踱着步慢悠悠走过来,一双眼里尽是狠毒,“你们这几个人,损耗了老娘不少内力,我几欲想饶你们一命,是你们自己不知进退。”

常歌哪里在听她这些唠唠叨叨的话,一心只关注在非墨身上,看他死咬着嘴唇,眉头紧皱,知道一定是疼得非常厉害,以往从未看他有过这般表情。但自己轻碰他就让他痛得青筋暴起,连脉都无法把,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此刻完全乱成一团麻,急得不知所措。

陶颜自言自语说了半天,垂眸看见她瘫坐在地,抽噎个不停,心里就一顿无名火。

“哭?有什么好哭的!疼的是他又不是你!”

常歌抹了抹眼泪,摇头道:“不要动他……你割我的血喂你女儿罢。”

“呸,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讲条件?”陶颜不以为意地一手抓住她衣衫,将她拎到旁边去,继而狠狠往非墨腿上踹了一脚。

常歌看得心头一凛,只听她冷笑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好命,这两个小子都为你要死不死的。如此倒也好,老娘我就喜欢折磨这样的人。”她挥鞭子指了指顾沉衣,问道:

“我让你来挑,你最喜欢哪一个,我就先杀哪一个。是那个小白脸,还是这个傻小子?”

“你混账!”常歌怒骂道,“怪不得你男人早死,有你这么心肠狠毒的女人在家,就是当初不死也迟早会被你吓死的!”

陶颜不客气地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揪着她衣襟扯到自己跟前,眼里尽是气愤,“好大的口气,你居然敢骂他?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常歌倒也不惧她,反而勾起嘴角来,笑道:“好啊,你动手杀吧。你杀了我,永生永世都不会知道怎么让你女儿活过来的法子了。”

陶颜果然震惊当场,急急问她:“什么法子?快说!”

“要我说可以,除非你放了我们。”

“笑话!”陶颜推开她,皮笑肉不笑地退到非墨身后,“老娘又不是傻子,放了你,我找谁问去?”

常歌飞快道:“我爹乃是京城首富常知书,你随便找一个人问问便知。我说得出做得到,只要你肯放了我们,我一定能让你女儿活过来。”

“我不信中原之人。”一提及她的女儿,陶颜越发狠心,“你爱说不说,你一刻不说,我就杀一个!”

“你!……”

看常歌还犹豫不决,她索性不再啰嗦,只冷声道:“好,看来不死一个人,你是不会说了。”

她一把抓起非墨来,朝着常歌道:“我们祖上杀人向来不喜留人全尸,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这苗疆的嗜血功。”

她两手掐着非墨脖颈,嘴凑上他后劲,作势要咬下去。常歌即便不晓得这嗜血功到底是什么奇功,但看她这模样似要吸人之血,连忙喊道:“我说,我说!”

不想陶颜却没理她,牙齿陷入非墨脖颈肉中,鲜血一瞬溢出,常歌泪眼模糊地爬过去,怒喝道:“我都说了我会告诉你,你怎么还!……”

正在这时,陶颜猛地一颤,脸上忽白忽紫,周身抽搐不止,她松开口,捂着颈子,手指指向非墨:

“你……你的血……”

话未道完,就直挺挺地仰后倒地,两眼一翻,再没说话。常歌尚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小心翼翼地爬到她跟前,伸手往她鼻下一探——已经没有气息了。

她轻轻吐出气来,坐在地上环顾四周,竹林安静得诡秘,月亮隐去了多时,这般天色……好像就将天亮。

恍恍惚惚,睡梦里,身上燥热不已,隐约能听见自己每一根骨头声嘶力竭的悲鸣。说不出这样的感觉,脑子里剩下的只有疼痛。

翻来覆去,痛感却越来越剧烈,额头时而有冰凉湿润之物搁置,时而又觉脸上清爽,耳边似听得有什么人在谈话,有时候清楚,有时候模糊,有时候又非常嘈杂。

……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什么时辰,甚至连自己身处何地都有些忘了。

非墨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朴素的床顶,简洁的客房,以及屋外算不上非常灿烂的阳光。他微动了动手指,那一瞬,浑身还是疼得要命。

床边的常歌觉察到他动静,忙抬起头来,惊喜道:“醒了?你醒了?”

他心中顿时温暖,待看得她眼底下的青黑,略红肿的眼圈,微有些惨白的脸,多少猜出这几日恐自己令她十分操心,方愧疚地想要说话,哪知嘴唇开合几次,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才醒,不要勉强。”

常歌小心替他把脉,静静听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头,“内伤已经大好了。”

她像是非常庆幸,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却又怕弄疼他,只笑道:“你睡了三天了,都没见醒过来,嘴里只叫疼,嗓子都喊哑了……我还怕你真醒不过来。”

非墨是头一遭看见她这样的笑容,说不上喜说不上忧,却无端让人看出几分酸涩来。他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努力向她微笑。

常歌用手帕沾了茶水,替他润泽嘴唇,忽而脸色一转,凑到他面前冷声道:

“哼,这样不知轻重,不顾后果乱来……你嫌命长是不是?”

非墨面露难色,艰难摇头。

常歌未理他,犹自喝道:“不用出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管你是出自何人挑唆,或是又有什么隐情,你好歹先弄明白你自己的斤两。这药是能随便乱吃的吗?”

“呃……”他挣扎了半天,只发出一个音。

“好,退一万步讲,就是有人挑唆你,你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多考虑一下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次救了我们还好。倘若是你一个人应战,吃这么个劳什子东西,打到一半杀不了对方,你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仍人宰割,知道吗?!”

非墨:“……”

“现在你身上有伤,我不想惹你不快,等你伤一好,我再找你算账!我……”

门边有人轻笑出声来。

“小伍,你也太过分了吧?看着人家不能说话反驳就这么给人一顿骂,这样真的好吗?”

常歌回过头来,就瞧得苏卿扶着门含笑而立。她方住了口,略有不悦地哼道:“师兄,你们两个大哥不说二哥,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位暗地里‘挑唆’的人是谁,这种药除了你还有谁会有?”

“成成,师兄给你认错,行了吧?”他有模有样地作了揖,态度极其诚恳。

常歌轻叹了口气,一肚子的火也算是发了,方垂着肩膀站起身。

非墨瞧见她左肩上的纱布,又看她明显瘸着的腿,眼中不觉有些担忧。

“我先去找不笑大师,过一会儿再去看看顾沉衣。你先替我照顾他一下。”

“我知道。”原本作为伤势最重的苏卿,在后来看见顾沉衣和非墨的伤情之后,毅然发现自己居然是伤得最轻的那个。要论起这位女鬼的功夫,那也着实是了不得了。

看见常歌走远了,他方慢悠悠走到非墨床沿边坐下,语重心长地笑道:

“兄弟,你也算是大难不死了。能好得这么快,还该多谢谢不笑大师。”

非墨歪头看着他,眼里不解。

苏卿笑着解释:“你的内伤那么重,我们几人都是伤兵,总不能替你疗伤罢?此回多亏不笑大师慷慨相助,你如今体内的真气大半都是他的。”

他正抿唇微笑,苏卿却又摆了摆手指,两眼一弯,调侃道:“别忘了还有小伍。”

非墨眼中蓦地怔了怔。

听他长长叹了一声:“你昏睡这几日,哪一夜不是疼得哼哼唧唧的?人家可是带着伤照顾你这个病人,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从不见她待一个人这般好……”

“你也知道她的性子,知道她对你二人身份的避讳。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真的很难得,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顾沉衣好感度+10 全队等级+5 你获得古簪一把 女鬼尸体一具女鬼阿姨,你领便当领得真·莫名其妙= =|| 果然,一个牛逼的BOSS,总会有一个奇葩的死法!主角的光环万丈般深远,论你武功如何高强,终究只是一个送经验的NPC……哎……扶额一下。这一章大半的武打戏写得我吐血三升,明知道大部分人都跳过还是必须写,这种文章真的很吃力不讨好啊……所以,= =到底是有多讨厌看武打戏啊,居然能霸王到这种程度。日更真的很伤不起! 看我在这里吐槽如此欢乐,好歹留一个脚印啊亲————————留言君赐给我力量啊~~~~你好,我是旧文剧透君。看见【陶颜】有没有想起什么来?旧文回放:《天上轩》第二十四章,小青豆第一次离家出走时参加风烟大会,遇上了一个年龄比她小的小师妹。此妹子欢脱毒舌,还介绍了那个传说中的可以求姻缘的奈若井。

☆、此爱非花【三】

清晨,寺院钟声响起,鸟声啾啾,花园里的南天竹不知何事已被人铲去,那地上空荡荡的,地皮□。

顾沉衣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他的纸扇,桌上托盘里的东西却是半点没动。门外听得几声轻叩,他扬了扬眉道:

“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入目的即是苏卿那张淡笑如风的脸。

“苏大侠看起来很闲呢?”他似笑非笑地抬眸看过去。

“自然自然,在下伤得不如你们二位重,当然不必成日往床上躺着。”他言罢,笑意浓浓地在桌前坐下,扫了扫桌上的饭菜和药碗,“啧啧”出声。

“顾大少爷莫非是不爱喝药?所谓良药苦口,有利于你的病,而且这药是越凉越苦,苏某奉劝你还是早点喝了为好。”

“在下已经没病了。”他放下折扇来,颇为不耐地瞅了瞅,“我重病在身,却偏偏得一直吃这些粗茶淡饭,连碗鸡汤都没有。就是能快些好起来,也被拖累了。”

苏卿甚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在这佛门清净之地,你还想喝鸡汤?省省吧。”他顿了顿,却又邪邪一笑,“我看不是吃不下,是心里有事才是真。”

顾沉衣倒也不避不躲,大方点头,“苏大侠好眼力。”

“这话怎么说……你也够意思了。”他无奈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我家小师妹本就身上带伤,来来回回要照顾你们两个人,你还觉得哪里委屈?”

“非也——”顾沉衣一提此事便火大,“什么叫照顾我们两个人?明明是照顾那个姓萧的好不好?她几时照顾过我了?”

“哦……”这个音拖得悠长,苏卿看了他半晌,斩钉截铁道,“吃味了?”

“吃就吃了,怎么样?”他索性承认下来,不爽道,“大家好歹都是病人,至少要一视同仁吧?”

“顾兄弟,我劝你算了。”苏卿抿着唇,随手从桌上端了药碗递给他,语重心长劝道,“小伍不会喜欢你的。”

“这喜欢不喜欢的,可不由她说了算。”顾沉衣也没去接碗,反而靠在床上,自信满满道,“除非能她狠下心来私奔,锦衣玉食,富贵荣华都不要,最后落个不孝之名。”

“咦?感觉顾少爷的看法似乎变了许多啊。”苏卿将药碗放在床头,摸着下巴寻思,“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可耻么?”

“你觉得这事怨我?”顾沉衣轻轻松松地对他笑道,“如今上门提亲的是我爹。我到时候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结局却都是定下了的。苏大侠以为呢?”

“你是想横刀夺爱,还是想强人所难?”

“喂喂喂……跟我没关系啊。”顾沉衣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你想让我怎么做?劝说我爹?你认为他肯听我的话吗?”

“你!……”苏卿面色微沉,眼中多有不悦,定定瞪了他许久方朝他头上敲了一记,“臭小子!”

“苏大侠,好像也大不了在下几岁罢?”

正说话间,有一人径直从外面走进来,大约是看着这门尚虚掩着反而觉得奇怪。

“师兄,你在这儿干什么?”

顾沉衣一见常歌进来,连忙缩进被子里,一阵虚弱的猛咳。苏卿垂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方回头对着她笑道:“顺路,过来瞧瞧顾公子的伤情可否有所好转。”

“哦。”常歌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垂头瞥了瞥。

“不喝药么?”

顾沉衣清了清嗓子,撑起身子来,很顺从地拿过碗,一口气喝完。那边的苏卿看得不禁磨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没说什么。

常歌等他把碗递回来,转身放在桌上,就准备出门,身后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声,她顿觉头疼地叹了口气,无奈道:

“别咳了,谁不知道你病好了,还咳得这么中气十足的。”

“……”

苏卿剧烈地抖着双肩,强忍住没笑出来。

常歌复把桌上那些饭菜处理掉,方吩咐道:“你们先收拾一下,一会儿来非墨房间,不笑大师说有要事相告。”

她刚道完,顾沉衣就“啊”了声,不满道:“我凭什么要去他房间?”

常歌自知他是找茬,故而也没多理,端着托盘就走了出去。

顾沉衣望着她走远,心中多有不满,皱着眉低低道:“我到底有何处比不上那个姓萧的?”他又转过头,对着苏卿问,“你说说,我何处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