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已经老了?不好看了啊……

二十多岁的姑娘,说起来都该有娃娃了,可她连亲……都成得是不明不白。

常歌苦恼地抱着头,心上忽生了些畏惧,伴随着屋外长长的钟鼓声音,一直沉入深渊……

第二日清晨,耳边隐约听见马匹在院外嘶鸣。

常歌睡意朦胧睁开眼,也不知自己是何时躺倒床上来的,身上的衣裳倒还是整整齐齐穿着,她顾不得就披头散发的梳洗就匆匆走出门。

院子里扫地的大娘正拿着扫帚仰望北面伫立,余光瞅见常歌过来,很懂她意一般指了指后门外的小路,说道:

“萧夫人,盟主才走没多久,要不要替你备一匹马?”

路的尽头已剩了几个人影,常歌看了一会儿,默然摇头,轻轻道: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目前是有一丢丢拖沓……【原谅我下章上肉了~~~要加快步伐,早日完结~~=3=

☆、望都之战【五】

太阳拨开云雾出来,四周浮满暖意,常歌犹自在院里坐着,呆愣愣地盯着地上的落叶出神。那扫地的大娘前来看了她几回,均是瞧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最后才笑了,往她身边落座。一语道破,说:

“是担心你男人的吧?”

常歌回过头来望她,眉宇间的忧虑尽露无疑。

“他少年气盛,经验却又不足,我不知道他会否出事。”

“别瞎想。”大娘往她发髻上揉了揉,笑道,“我家男人也是打仗的,这些不吉利的话,以后你只存心底里头,嘴边儿脸上都不可挂,不然给他看见了,他心上也会不好受,到时反而因此出事了更不好了。”

常歌忍不住落下泪来,忽然说道:“可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战场上的事哪个说得准?我不想让他去,我只想从此同他好好过日子,但是他那么一副侠义心肠,必定放不下这里的。”

大娘听得好奇:“你们成亲多久了?”

“……”常歌迟疑了一会儿,结巴道,“没、没多久。”

她了然地笑笑:“新婚燕尔,也是人之常情,或许你跟他说说?他会理解你的。”

常歌摇了摇头:“其实这些也就想想,我不能阻他的心意。很早之前就想好了,他去哪里我都跟着,现在他想从军,我自然也就要跟着来,无论后果如何……他的性子就是太好了,若我真同他提了,他即便百般不愿,恐怕也会依着我,我不想他这样……”

大娘无奈,轻叹了一声,却又温柔笑起来,拍拍她,“是个好姑娘,你放宽心,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是么?”

“是与不是,说来也没意义,横竖你不也下定了决心么?”大娘笑道,“就认着你挑的路走便是。”

常歌哑然失笑,再没问些什么,只仍旧看着门外发神。

好像这位大娘的夫君,是两年前没的……

近日里朝廷方面的消息频频传来,据说江湖上不少能人志士都往边境地方投军,尤其望都附近,约摸是因为盟主在此,千里迢迢寻到此地的人多不胜数。

常歌在院子里坐了一天,非墨却还是没有回来,反而王超倒几次派人来问他的下落,她又实在没法,只得拿了些话搪塞敷衍着应付,内心极度忐忑,满脑子都是从前读过的一些有关战场的文字,血腥的场景,残酷的厮杀,一幕幕想得她难以入眠。

夜里,外面的更声响过四下,风中已闻不得半点动静。

上回打探过,辽军的营地离此地恐有两三天脚程,他们骑的是快马,这会子应该也到了。契丹人的警惕性一向很高,加之常年久居大漠,骁勇善战,力气是很大的,这陆战,两军的实力无可比较,但如若水战的话,宋军定是占得上风的。

只可惜大辽在北,北面荒山荒地,风沙滚滚,自是谈不上大河大江,且如今的局势,宋帝重文轻武,对于武将严格把关,权力又十分控制,放在边境地方的军队还不比京中禁军。地方上的权限又纷繁复杂,说不准会有那么些个有心人以此来做文章。

常歌翻了个身面对着窗户,帘子高高拉着,很清楚能瞧见天空。

都这般时候了……

想来他们应该开始行动了罢?

此时此刻,契丹营地中。

月轮高挂,夜色朦胧,对面营帐之前恰走过一队巡逻侍卫。

隐在黑暗的几个人交头接耳,似是商议出什么来,相互颔首后,不过唰的一下,就隐在浓浓黑夜里。

次日,正到晚膳时分,常歌才换好衣服要出门,外头“砰砰”的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忙不迭跑过去,嘴中不由道:

“作甚么事这么紧张……”

才刚拉开个缝隙,外面那人就用手扳开,抬眼一见这模样,却是十三一脸堆笑凑上来。

“看你优哉游哉的,还不赶快些去前厅,在这待着有意思么?”

“怎么?”常歌不解,“出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你的萧非墨回来啦!”十三伸手去拉她,兴冲冲地拽着她就朝那面跑,“人家正找你呢。”

“他回来了?”常歌眼前一亮,也没顾得挣开他,步子反而不自觉加快,“几时回来的?受伤了没有?看着好不好?”

“诶!他哪儿能有伤!你到底往好的方面去想成不成?”十三急急迈着步伐,一面又乐道:

“听闻偌大一片营地全给他们几个烧了,那地方又放了些许粮草,看样子契丹那边是准备打过来的,如今恰能拖延一段时日。你说好玩不好玩?早知道我也去的!”

她哪里在意什么营地烧了,又什么战功显赫,只已听他说没受伤,心情顿然放松下来,唇角微扬,喃喃道:“没受伤就好……”

至于后面十三还滔滔不绝讲了些什么,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前厅的灯光耀耀洒出来,照得满院亮堂堂,那劝酒的声音老远就听得清清楚楚,如此大的嗓门儿只能属于酒神通一人。

常歌才行到门边,坐在近处的某个朱雀帮弟子就扬起酒杯来对旁的人嘻嘻笑道:

“咱们少帮主此回可真算给帮里兄弟长脸了!看那王副部署以后还怎么耍威风!”

邻座的那个自然大笑点头:“那可不,你是没看他之前的那表情,眼睛都绿了,整个人怂得似个猴儿!可算乐死人——”

后又有人掩着嘴,压低了声儿神秘道:“朝廷那边好像还派了个官儿给萧盟主,我估计是个部署,就算不是……那好歹也可能是都监什么的……”

“啧啧,咱们盟主什么人!”有人竖起拇指,带着酒意得瑟,“少年英雄,就是做将军也做得起!……”

“那是!那是!……”

常歌收回视线,静静地往前面看去。径直坐在王超对面的那个人,从她目前的位置却只能瞧得见一个侧身,那后背仍旧挺拔笔直,笑颜爽朗,酒坛子抱在怀里,畅饮间又谈笑风生。

忽然回想起早间同那个大娘说过话来,常歌微愣一瞬,随即感觉有一阵安慰。

能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到底也算值得了。

“萧盟主当真是上天赐与我的良将!”王超拍桌感慨,“让你来领那一队的士兵,我多少放心啦!”余光正见常歌走过来,他眉毛一挑,提了手边一坛子就扔过去,朗声道:

“萧夫人来得好啊!快快快,一起喝一坛子!”

常歌接到手里,在非墨身边坐了,礼节性地冲他笑了笑,也抱着坛子意思意思喝了几口,不想王超兴许是喝到兴头,很是不满地嚷嚷。

“诶——这点儿怎么能成?你瞧瞧……”他指指非墨,“人萧盟主多海量,夫人总不能输了气势啊!”

“我……”常歌没办法,只得又喝。

王超另一侧的王继忠一直不发一语,看这周围也不见之前那人,她暗自松了口气,关曲承办事果真迅速,想来能有几天安稳日子过了……

酒才喝了一半,忽的坛子就被人夺了过去。

常歌讷讷转过头去看他,非墨却是嘀咕着摇头,微微皱了眉,小声说道:

“身子不好,就少喝一些,别的我来替你挡着。”

看见对面已有话要说的王超,常歌笑着打趣道:“你行不行?上回是谁被这里的酒醉的那么不省人事。”

后者轻轻一哼,似有些窘迫地反驳。

“我……我那时才没喝醉。”

“萧盟主,哪有你这样帮自己女人挡酒的?”王超颇为不悦地指责他犯规,非墨不理不睬地仰头喝酒,一坛喝罢,才擦擦嘴边的酒水,笑道:

“王大人也说了是自己女人的,我不帮她谁帮她?”

“啧啧,既是要帮,那也不能白帮……”王超显然喝得有六分醉了,抄起酒坛子来就往他怀里塞,“罚酒罚酒,今晚你不喝完这十六坛可别想睡觉了啊……”

“行。”非墨也不含糊,直接就应下来。

“不醉不归。”

扶非墨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今日吃酒过于尽兴,总觉得一宅子里全是浓郁的酒香。常歌喝得委实不多,虽劝酒的人是不少,但大多数皆被非墨拦下,但这里的酒不似中原那边的甘甜柔和,确是猛烈得很。她自诩酒量并不差,可就只喝了那几口眼下也觉得头晕晕的,到难怪连非墨这么一个喝不醉的人,眼下也蹒跚得走不了几步。

那席上的人都醉得七七八八躺着,她当然不会留他在那种地方,可一时又使唤不得人,只能自己动手,幸而他醉的不厉害,勉强搀着还能行。

府里的下人都往前厅收拾去了,一路冷清清的。

好容易让非墨在床上躺好,自己却也是累得困倦,常歌往桌边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又走了回来,手揽过他背,喂他灌了些清茶进去,大概是饮得有些许急,非墨呛了几口咳出来。

“哎——”常歌将他唇擦干,摇头一叹。

昏黄的灯光被风吹得晃晃荡荡,非墨抬起眼皮来,一瞅见是她,嘴边禁不住就傻笑,轻唤道:“小伍……”

常歌亦是轻轻答道:“在。”

他坐直了身子,又用手抱她,柔软的感觉在胸膛上浅浅化开,他的心里忽然也想是多了许多的话,语气里撒娇般的,像讨好一般。

“我烧了契丹人的营帐……”

“我知道。”常歌抚着他背脊,含笑问道,“痛快么?”

“嗯……”他朦朦胧胧地用鼻音回复,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埋首在她发间,许久后才说:

“感觉……像是替师父报了仇一样,我还杀了不少契丹人。”

“你觉得痛快就好。”常歌两手揽着他的腰,往他脸颊上亲了亲,“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

她话语暖暖的,沁入人心脾,脑中霎时清醒了几分,想起以前相识的场景,这五年来他回忆过多次,反而自见了她之后却淡了些许,但都没有现在这么深刻。

他很久没有醉过,已不知醉酒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头晕眩,脑胀且疼,烦乱得有些不能自已,鼻尖嗅到的尽是常歌青丝里淡淡的香气,这一瞬,蓦地令他心上怦然一动,未及多想,偏头就吻住她唇瓣。

屋里燃了香,味道有些媚,本是安神效用,却不知为何越发添了暧昧的气氛。他湿滑的舌尖在她齿间辗转游走,温软的嘴唇薄薄的缓缓漫出热度,常歌略有些讶然地看他愈吻愈深,连气息都急促起来。

“你……自哪里学来的?”放开时,常歌微微喘着气,记得以往他一直青涩着不知进退,如今的无法自持,反而令她惴惴不安。

非墨轻轻在她下巴上咬了咬,语气里带笑。

“是你教的……”

觉察到他扣在臂膀上的手忽然收紧,常歌刚刚侧过头,下巴忽又被他捏着扳了回来,唇覆上唇,轻柔吮吸了一阵,常歌睁开眼来,终是发现他今天的异样,两手慌忙抵在他胸前,摇了摇头。

“我、我还没有……”

不知是否是因为酒意的缘故,治遂的今晚出奇的热,风中空气里沾满了温热,非墨自知并未喝醉,手上已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唇沿着她脸颊亲到耳垂,又慢慢往下,常歌的脸顿然腾起绯红,想要推开他,又有些不忍。

“小伍……”非墨倾身压住她,手指分明探进了衣内,隔着一件衫子揉捏着她身上的温软,却还凑到她耳边问:

“我们……今晚成亲,好不好?”

桌上的蜡烛就将燃尽,残余着剩了半截,微风过处,扰了两重身影叠叠憧憧,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颈项落至胸前,轻轻巧巧就解了她衣衫,常歌尚来不及说什么,非墨就已然抱着她横躺在床,炙热的温度铺天盖地袭来,肌肤上的酥麻敏感让她死咬着嘴唇没敢开口……

女子的身体不似男子,柔软非常,娇小得令他情不自禁,仿佛自己也不知自己是在做什么,手脚都已不受控制,只由着心意吮在她脖颈和锁骨之处,细腻的触感挑拨着他的神经,忍不住又转至她后颈,张嘴来咬开肚兜的结,手上轻轻捏住,缓缓解开,耳边闻得常歌倒吸了口凉气,非墨才缓了些许动作。

她死死抓着他前襟,咽着唾沫颤声道:“我……我不会。”

非墨抚摸她背脊,低低道:“我也不会。”

“别怕……”他说,“我会轻一些。”

胸口尖端瞬间被湿润裹上,常歌呜咽着抱紧了他的腰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淡黄的光芒映着她皮肤上深深浅浅的颜色,非墨轻喘了气扯去他外衫,又缓慢俯身下去,片刻拉下她亵裤,柔声道:“小伍,别怕……”

微凉的寒意瞬间传了进来,常歌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腰却被他摁住。

她犹豫道:“……我怕疼。”

非墨一手抬着她的腰,低头吻着她嘴角,“不怕……”他往前凑了凑,“肩膀借你咬。”

常歌点了点头,唇还没来得及凑上去,就觉一股刺心般的痛意涌入血液里,她压抑着闷哼了一声,带着哭腔猛地摇头,眼泪已然滚滚落下,挣扎想要起来。

“好……好疼。”

非墨自没料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手忙脚乱地帮她抹泪,隐忍着没再动作。

“小伍,你忍一忍,我不动,好不好?”

常歌轻喘着靠在他肩上,隐约觉得痛楚消散了些许,她平静下来,试着往后移,岂料非墨瞬间又揽了她的腰,缓之又缓的挤了进来,那清晰的难受海潮般汹涌澎湃,她动不得推不得,心里只忿忿地抱怨,哪想第一次会痛得这般刻骨铭心。

非墨垂眸看着她死咬着嘴唇,顿然生出愧疚来,低头细细地吻着她脸颊,一边又在她耳畔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小伍,对不起……”

“放……放开。”

“很快便好了。”非墨宽慰着吻住她的嘴,细碎的声音里全是歉意,“小伍,你咬我吧……”

撕裂的疼痛伴随着他抱拢的贴合,常歌脑子里只剩下痛感和炫目,甚至快要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他的相貌,哪里还有力气咬他,这一刻又是好笑又是气,到底还是搂着他喑哑出声。

“非墨……”

他道:“嗯,我在。”

仿佛是血骨相嵌,缠绵缱绻,暧昧的酒香和微甜的晨露,一齐融进清晨的白雾里。

作者有话要说:【修H……┭┮﹏┭┮ 5555 你们不要再举报我了,再收到警告,这后面一段都该删了,人家明明写得一点都不露骨啊……5555555】尽量避开一切口口词汇,我在和谐打造美好的肉肉……(/≧▽≦)/≧原本是打算写得再露骨一丢丢的,不过后来发现自己能力实在是有限,在H上做不成那跑马汉子,只能萎缩的做一个阁楼里的妹纸。_(:з」∠)_诸君,在下真的已经尽力了!!ψ(° Д °;)ψ早来的鸟儿有肉吃~求不举报,真的已经很清水了啊啊啊啊啊啊————

☆、望都之战【六】

天亮时,外面的风还很大,呼呼作响,没有尽头,似是有些降温了。

与之相反,屋内仍旧一片暖意。

残烛淌了一桌的泪花,已经发硬了。所有一切全都渐渐平息下来,浅淡的微光透过窗进来,暗暗昏昏的。

非墨比常歌先醒,才睁眼就发觉被子未将她盖好,白皙的双肩仍旧露在外,他悄悄拉过来把她身子裹紧,视线又不禁落在她肌肤上那些斑斑驳驳的淡红,一时有点羞怯,回想起昨晚,倒觉自己是唐突了……竟担心她会不会生气。

这样思量后,非墨收紧了搂在她腰肢上的手,慢慢贴上她耳鬓,厮磨。心里难掩着欣喜又有几分踌躇,不知道如此时候这样对她好不好,又不知道未来能不能给她幸福,能不能让她安定,千重的情绪一霎间涌上,他忍不住开口低低说道:

“小伍,对不起……”

耳边忽听见她不耐的回了一声。

“都说一晚上了,你烦不烦?”

非墨顿时怔住,料不到她还醒着,这一刻就越发不敢直视她,偏首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发间淡淡的味道,小心翼翼,“你……你还疼不疼?”

常歌没精打采地抬起眼皮来,看着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