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畹尴尬的咳嗽几声掩饰,心道,自己竟然忘记了小叔一向是个老实的,遂直接摇摇刘映雪的手道:

“刘姐姐,这位是我的小叔,小叔,这是刘府的刘姐姐”

刘映雪遂轻轻一褔,轻声道:

“见过张公子”

小叔急忙一躬身:

“不敢,不敢”

两人目光一对,又急忙错开,两人的脸都是通红一片,蕙畹瞧着不禁满头黑线,心道这古人有时候还真保守的令人发指,这不过看一眼,有什么可脸红的。这样一来,看上去更暧昧,蕙畹见小叔有些手足无措,不禁又觉可笑,想了想开口道:

“小叔,刚才听您念的两句诗虽好,却不大应景,我来念两句您听听”

小叔和刘映雪都看向蕙畹,蕙畹嘿嘿一笑,调皮的看了两人几眼,指了指刘映雪身后的一枝桃花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小叔,我说的可应景?”

一句话使得两人脸更是红了个彻底,张云昊扫了刘映雪一眼轻道:

“却是比我的更好”

刘映雪顿时羞不可仰,正说着,侧面的小径处衣袂翩然,转出春花秋月两个丫头,看到这场景,也不禁抿嘴低笑两声。

张云昊微微扫了一眼,见衣着便知道是世子身边伺候的大丫头,急忙躬身为礼,刘映雪也微微一褔,春花秋月两人急忙还礼道:

“三公子,让我们好等,您不去,世子爷也不叫传斋饭,白白饿着几位少爷,却怎的耽误了这许久工夫”

蕙畹突然想起杨紫安说过,这临济寺的斋菜算的一绝,遂有些馋起来,想到这都快午时了,想必那刘夫人定会留母亲吃饭,遂开口道:

“春花姐姐,你引着刘姐姐回去,顺便和我娘亲说一声,就说我和小叔去寻哥哥们去了”

春花答应一声,引着刘映雪去了,张云昊看着消失在小径的白绫子裙摆,不禁有些发怔,蕙畹却来拉他的手:

“不用瞧了,过几个月,她就是我的小婶婶了呢,那时你就是瞧一辈子,也是可的”

秋月扑哧一声笑了,小叔脸一红,瞪了蕙畹一眼,蕙畹嘿嘿一笑:

“小叔,这里的斋菜听说好吃的紧,咱们今天可有口福了”

张云昊哭笑不得:

“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拜佛,竟是为了吃食来的”

蕙畹眨眨眼道:

“我何尝拜过神佛,就像像世子哥哥说的,临时抱佛脚,想来也不大管用吧,所以,不如来尽兴一饱口福之欲倒便宜”

张云昊摇摇失笑,两人跟着秋月,如转迷魂阵一样转了几转,待听到一阵叮咚水声,才看到桃林后面,依山建的一个八角亭子,亭后有一眼山泉汩汩涌出,下面依次接了竹筒,引到亭子旁边的小水塘里,设计的很是巧妙。

亭子里,几个同窗都在座,伺候的小厮丫头们都在亭外站着,看见蕙畹纷纷行礼,蕙畹摆摆手,进了亭子。

亭子里有一个大大的石桌和几个石凳,几人簇拥着杨紫安坐在一起,杨紫安身侧的座位却空着,上面放了一个秋香色绣麒麟的锦垫,看她进来,杨紫安勾起嘴角,笑道:

“这大半天也不见你,遣了丫头们去寻,也不见影子,可是去了哪儿顽皮?”

贺仲之道:

“你不来,可连累的我们跟着饿肚子了”

蕙畹急忙作揖赔礼,张云昊毕竟和他们不熟,虽年龄上说,比贺伯之也大不了多少,但终究有些拘束,且,他也不能像蕙畹一样和他们笑闹,依着规矩给杨紫安行礼。

杨紫安起身,亲手把他扶了起来,仔细打量几眼,侧头看着蕙畹道:

“你到是颇肖令叔啊”

惠畹晃晃小脑袋:

“当然,不然我哪能这么英俊潇洒呢”

一句话说的亭子里的几个人和伺候的丫头都笑了起来,就是外头的小厮们,也背过身去偷笑,杨紫安伸手捏捏她的脸道:

“英俊潇洒还差些时候,不过这脸皮倒越发厚了”

蕙畹翻翻白眼心道,古人就是这样,明明觉得自己不错,非要自谦的说什么差的远啊,一类虚伪的套词,摸摸肚子嘟嘟嘴道:

“世子哥哥,斋饭在哪里,我可饿的不行了”

杨紫安牵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小叔做在贺伯之一侧,杨紫安对后面的夏荷吩咐:

“咱们三公子饿了,快去把斋饭传过来吧”

夏荷应一声,领着几个小厮转过桃林向后面去了,一时丫头捧了新茶上来,蕙畹才想起,这半日了,自己竟然没得一口水喝,现在看到茶,顿觉口干舌燥,端起来就喝了一口,哪成想是新泡的茶,一时喝不到口里,烫的吐着长舌头扇了又扇,杨紫安有些哭笑不得,把自己的那杯温茶递给她道:

“既是渴的很了,先喝这杯来”

蕙畹接过,一仰脖喝光,宗民笑道:

“看起来可是说了不少话,怎就这么渴了”

蕙畹喘口气道:

“你们在这里喝茶赏花,我可是做大事去了,哪儿有你们这样清闲”

众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刘言鹏悄悄打量张云昊半响,不禁暗赞自己父亲的眼光,不算门第的话,这样的人才,的确配得过姐姐。门第其实也容易,端看博惠如此受世子青睐就知道,张家早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恐自己家也是及不上的。

张云昊从来不知道,蕙畹在这一干贵族子弟中,混的如此风生水起,惊讶之余,不禁暗暗忧心,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将来可如何是好。

不多时,春花和夏荷带着一众小厮,提着食盒迤逦而来,春花到了亭子里,微微一幅回话:

“张夫人说了,三公子既然跟着世子爷,也不必回去了,和哥哥们一起多玩耍会子也好,吃了饭,她自回去就是了”

蕙畹点点头,不一会儿,斋菜摆了上来,蕙畹探头看了看,都是些做成素肉的东西,另一些蘑菇鲜笋等新鲜的素菜,不过有一个笼着碳的小砂锅却甚有趣,冬雪上前来掀开盖子。一股浓香飘出来。

蕙畹看过去不禁暗道,这临济寺的和尚们挺知道保养的,这就是现代风靡大江南北的群菇汤啊!也叫蘑菇开会,富含氨基酸,据说是最健康营养的食品。

一时胃口大开,竟吃了满满一小碗饭,大呼好吃,心里也转着心思,这个蘑菇开会哪天教给三舅,去生了银子才好。

一时饭毕,丫头们接了旁边的山泉煮沸了,重新泡茶,蕙畹对于喝什么茶,其实没概念,一个终日喝可乐和咖啡的人,对于茶,她知道的很有限,反正能喝就是了,也不大讲究。

喝了茶,小叔便告辞去了。

即使心理年龄再大,蕙畹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精力有限,吃了饭,喝了茶,就有些打蔫,接连打了几个哈气,杨紫安不禁失笑,站起来道:

“看来博惠是乏的很了,不如咱们先去后面禅房里歇一会子”

蕙畹已经有些迷糊,博文上前一步扶着她站起来道:

“博惠,哥哥背着你过去”

蕙畹正巴不得呢,于是俯在博文后背上,禅房其实很近,掩映在桃林间,是一个清幽美丽的小院落。蕙畹困得很了,一趴在博文背上,就睡着了,小院的房间不少,告了便,各自去安歇,杨紫安却叫住博文道:

“把博惠给我吧,我抱他上我的屋子里去歇着,我那里伺候的人多,也得照顾些”

博文一怔的时候,杨紫安已经把蕙畹接过去抱在怀里,进了屋里,看着合上的房门,博文总觉得不大对劲,摇摇头,向西侧的厢房走去。

杨紫安抱着博惠放到靠窗的软榻上,这个小院是父王平日来这里持斋,小憩的所在,所以布置的虽素净,却很舒适。紫安见博惠睡的正香,便命冬雪拿了薄被给她搭上,自己却觉得精神尚好,让丫头泡了茶来,执了一卷书,靠在博惠对面看书。

日头影子穿过窗外的花阴,映进纱窗里,斑斑点点的,很有些说不出的意境。突然,一阵呵呵的清脆笑声,从博惠小嘴里溢出来。杨紫安探头看过去,见她眼睛紧紧闭着,睡的正香,小嘴却微微抿起一丝笑纹,不知道正想什么可乐的事儿呢,不禁摇头失笑。

连锁食肆(改错字)

怕睡的多了,错过晚上的觉,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紫安就把蕙畹唤醒,蕙畹坐起来,揉揉眼睛,一时竟想不起这是哪里了,正前方,万福如意的窗棂子上面,白色的窗纸映着外头摇曳的花影,仿佛犹在梦中一般,遂有些直愣愣的发呆。

杨紫安侧头打量她片刻,不禁莞尔,此时的博惠,显然还没完全清醒,眉眼远没有平日的灵动,有一种少见的迷糊呆滞,不过却显得甚是可爱,杨紫安挥挥手道:

“去打些温水来”

春花应一声,不一会儿,就端了一个铜盆进来,秋月上前挽起蕙畹的袖子,要伺候她净面,蕙畹这次回过神来,急忙接过帕子道:

“我自己来就好”

对于像个无行为能力者一样,让人伺候,蕙畹还真很难适应。秋月笑了笑,退到一边,洗了手脸,蕙畹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杨紫安瞥了她一眼,伸手摸摸她有些松掉的羊角辫,要了玉梳来,梳通头发,帮她重新束好,手法还蛮熟练的。

蕙畹不禁有些疑惑的看他,心道这小子和谁学的?难道是无师自通,看他天天一行一动都有丫头伺候,真的很难理解。

杨紫安低头,正对上蕙畹好奇的目光,遂笑道:

“这么瞧着我作甚,好好的做会子,吃上一杯茶,咱们就下山去吧,明天一早还要上学的”

一提到上学,蕙畹顿时有些蔫,几个丫头看到她的样子,都不禁低笑了几声,杨紫安也有些好笑的道:

“怎么,博武不是说洪先生给你留的功课都做完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蕙畹瞥了他一眼道:

“可明天不是要学什么琴艺绘画的吗?”

夏荷上了茶来道:

“咱们这里,哪个读书人不是六艺俱全,这才两样,三公子就怕了”

蕙畹一愣道:

“六艺,你说礼、乐、射、御、书、数都要学吗,可是秋闱春试,不是只考八股文就好了吗?”

冬雪掩嘴笑道:

“三公子,话是这么说,可举凡世家子弟,哪个不是都会一些的,就是不很精通,也要略知一二,不让人笑了去,横竖三公子是个别样聪慧有天分的,更要学的精到,才是正理啊!”

蕙畹这时候心里别提多后悔了,她本来打着可以出来溜达自由的主意,才去混着上学的,哪里知道除了之乎者也,还要学别的,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自己可是一点儿音乐细胞都没有,况且,还有那什么骑射等,真是个大麻烦。

紫安见她有些垂头丧气的,遂开口安慰:

“你才六岁,料想师傅不会太为难于你,况且,有我在,你怕什么?”

蕙畹眼珠一转,对啊!说穿了,自己也就一伴读,不用每样都学的好,也使得吧,遂有些谄媚的把桌上的茶,亲手递给杨紫安道:

“世子哥哥,那你可记得,到时要替我遮掩说情啊!”

杨紫安接过茶,伸手拉拉她的小辫子,好笑的道:

“你个小马屁精,好!不过你也要认真些才是,洪先生还指望你将来能状元及第呢”

蕙畹暗暗瘪嘴,心道状元及第,他可有的等了。稍事休息,一众人就伴着世子下山回了平安城。

接下来的日子,蕙畹真正领教到,古代的贵族男子们,其实也是不容易混的,虽不至于像夏荷说的那样全,但开了琴艺、绘画和骑射三门功课。诗书仍占主体,蕙畹的理解,就像现代的音乐、美术和体育呗,还算蛮科学的。

看来是立志把他们这些人,培养成德智体美,除了劳之外,全面发展的人才。音乐课却不是学唱两首《歌声与微笑》或是《蜗牛与黄鹂鸟》就完事了,而是高雅的古琴啊!

听着就让人昏昏欲睡的阳春白雪,偏偏琴艺课一般是在午后开始,正是吃饱喝足最犯困的时候。往往这时,蕙畹基本都是听着先生幽幽的琴声,头点的像个啄木鸟一样,瞌睡着过来的,所以别指望她会有什么出奇的进步。

骑射课还好,因为年纪实在太小,虽看上去那个从京里来的骑射师傅严厉无比,但对蕙畹还是蛮照顾的,毕竟指望一个还没马腿高的孩子去骑马,的确有些不人道。

不过他们去骑马的时候,蕙畹会坐在教场树荫下,喝茶吃点心,所以她最喜欢上的就是骑射课,简直就太惬意了。

有时坐在椅子上假寐的时候,蕙畹还琢磨着,是不是把杨紫安那个便携式软榻搬过来,自己在上面睡一觉,当然,这显然是她的妄想。

绘画课,蕙畹还算可以,毕竟现代的时候,学过一阵素描,虽然觉得那个白胡子,据说是当代书画名家的王先生,画的那个兰花,横看竖看,都更像一丛丛乱七八糟的韭菜叶子,可瞧画画上颇有造诣的贺伯之,眼珠子放光的模样,蕙畹估计,该是非常的不错,不过这种写意的高深的东西,蕙畹还真理解障碍。

但是有素描的底子,最起码比琴艺课好混的多,所以,也这样不好不坏的混过来了,反正她身边枪手众多,作业也不愁有人替她做嘿!嘿!

小叔和那个刘小姐的婚事定了下来,刘氏这些日子,挺着大肚子忙乎,毕竟对方是知府千金和乡下的礼节又不同,亏了有能干的吴贵,倒也省了许多的麻烦。

那天一回来。刘氏就问了蕙畹,知道两人互相瞧中了,不由的暗暗松了口气,和张云卿私下商议,掂量着云昊毕竟不小了,早些成了亲也好。张云卿倒没什么异议,但云昊却说:还是等过了明年春试再办的好。

刘氏大约知道些他的心思,虽说是个举人,毕竟没有官身,不是很体面,又兼对方是大家的小姐,恐面上不大好看。横竖时间不长,一年罢了,也没什么,于是点头应了。让云卿去和张老太爷把云昊的主意说了。

张老太爷把话传给刘大人,那刘大人却也同意,说是不如先过了小定,就是先定亲,待来年再行嫁娶事宜。

张家自是不会反对,就挑了个黄道吉日,下了聘书,过了小礼,婚约算正式成了,只等来年迎娶时,再行其它礼节。当然,中间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总之,很繁琐就是了,不过,刘府和张家却正式成了亲家。

再说三舅的生意,小店开了一阵,甚是红火,因为蕙畹抄来的几个清爽简单的小菜,譬如什么素什锦了,老醋果仁了,凉拌和菜等,成本都非常低,所以很有些利润。一个月下来,盘点计算了一下,竟抵得上油坊的一半收入,三舅不禁活了心思,想着,是不是所幸开个大的饭店来做。

若以前,说实话,三舅还真没这些心思,只因平安城里权贵衙门不少,自己妹夫那个小官,也成不了大气候,所以也不敢越性的往那大里折腾。

可是事易时移,如今却不同了,自己妹夫和四品的知府成了亲家,侄子们又都在王府伴读,已是很有些体面乐,所以,胆子自然也大了起来。

这刘三舅虽没读过什么书,却天生是个通晓世情经济的材料,他深知道,历来都是官商相连的,哪个当官的是指着微薄的俸禄过日子,当个贪官还罢了,想自己妹夫那样的耿直迂腐之人,指望他去贪墨,恐万万不能,不如利用些地位上的便利,做些赚银子的产业是正经。

拿定了主意,这日寻了个空,就过来张家,想着和妹妹商议一下。吃了饭,坐在堂屋吃茶,博文搏武白日骑射累了,早早回去休息了,张云昊去自己屋子里苦读,只剩了蕙畹,因白日在教场睡足了,所以精神大的很。

寻了个杌子,坐在刘氏脚边,学着做女红,说起来,令众多穿越女们苦恼不休的女红,蕙畹做的却很顺手。

估计是现代流行十字绣的原因,记得在公司中午休息的时候,几乎每位女同胞人手一片,穿针引线,忙碌非常,简单的就绣寿字,复杂的,也有绣清明上河图那样大工程的,很有些全民运动的意思。

虽然和古代这些女红不大一样,但毕竟也是相通的,所以蕙畹做的还算有兴趣,再说,不过六岁大的孩子,谁也没指望她能绣的多巧夺天工,不过是针脚细密工整罢了,这个并不难。

蕙畹绣的是个最简单的手帕,她也会取巧,花了两朵简单的桃花,再用现代的那些花体手法,在角上写上了一个畹字,绣上去,倒真素雅好看。现在蕙畹用的帕子,基本都是自己绣的这个样子的,所谓熟能生巧,已经绣的愈发精致了。

刘氏看了一眼女儿手里的活计,满意的点点头,刘三舅反倒有些不习惯,总觉得以蕙畹的性子,安静的坐在这里做女红,有些怪异不搭调,遂笑道:

“没想到,咱们畹儿也有如此娴静秀雅的一面啊!难得!难得!”

蕙畹嘿嘿笑道:

“三舅,您就不要笑我了”

刘三舅笑了笑,趁机会和刘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蕙畹在一边听着,不禁暗暗皱眉,遂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她的反应,刘三舅早就注意到了,刘三舅多精明,虽说是打着来和刘氏商议的旗号,其实也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外甥女有什么想法。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这丫头就是个有灵气的,读的书多,见识也多,虽说不大,却是个有大用的。她说的点子,通常看似简单,其实做起来很有章法,现在见她的样子就知道,恐怕有原因,遂直接开口问道:

“畹儿,觉的不妥吗?”

蕙畹扫了刘氏一眼道:

“上个月和宗民宗伟,还有,哥哥们去了城里的丰乐楼吃饭,听说是城里最大的酒楼,而且是平安王府的产业,连牌匾也是皇上写的呢,如果三舅想开一个像样的饭店,哪里能比的上丰乐楼”

刘三舅听了,不禁有些泄气,蕙畹话音一转道:

“其实三舅可以开个不一样的啊,虽然平安城里官宦富商云集,但最多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吧,其实开小店也很不错”

刘三舅点点头:

“是不差,我那个小店的生意的确红火,每天客人不断,但毕竟地方小,所以赚的银子至多也有限”

蕙畹低头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开口道:

“您可以多开几家啊,平安城这么大,伙计不是有的是吗,您可以在平安城每条繁华的街上,都开一家,不就行了”

刘三舅一怕大腿,觉得简直醍醐灌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畹儿聪明,不过这管理上,可不大容易的。蕙畹侧头看了他一眼,就猜到他在愁什么,这可都是在现代用烂了的招式,刘氏也道:

“这个虽好,却不好辖制”

蕙畹道:

“您可以找几个妥当的老伙计分出去管,每天或每月,定时去巡视对账就好了,就像我们家里的月例银子一样,定时来发岂不省事”

刘三舅激动的站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