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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晴往信封上一瞟:“你哥的字写的不错啊,人也应该很英俊吧?”她凑近了小声问:“你哥哥有没有女朋友?”

很多事情,对着家里人不能讲,但是对着外人却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我哥哥…他也就这一手字能拿的出手了。至于女朋友…他高中就有了,现在有没有分手我并不清楚。”

“你想做我嫂子?”

何晴晴嘻嘻一笑:“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宿舍的灯灭了之后,江杏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今天跟何晴晴的聊天让她放松了些,还是因为距离产生了疏离感,她悄悄打开手电筒,撕开了江智的信。

江智的信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正常的问候,还讲了些他们学校的趣事,正常到江杏甚至不能从里面找出一句有着特别含义的话语。

她闭着眼睛朦胧睡去的时候心想:也好。这样最好了。

学校的生活千篇一律,上课吃饭睡觉,偶尔会跟同宿舍的女生一起逛街,在学校后门口的小吃街遇上梅建军——梅弈航简直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他远远看到江杏就露出老乡见老乡式的亲切笑容,何晴晴小声说:“那个人…好像是学生会的,江杏你认识他?”

江杏:“你看他上窜下跳跟猴子似的,我怎么会认识他?!”

梅弈航已经迈开大长腿走了过来,准备抓她一起去吃饭,重逢之后他每次的口头禅都是“你瞧瞧你瘦的皮包骨头,没钱吃饭吗?哥哥请你!”结果恰好听到江杏这句话,顿时眉毛都竖了起来:“江杏儿,你小时候还吃过我送你的大白兔奶糖呢,怎么现在就不认识我了?”

江杏眼睛都瞪圆了:“梅建军,你胡说!明明吃糖的是桃儿,不是我!”莫名有点心虚,拿糖的是桃儿,可是她也确实吃了。

梅弈航身边跟过来的两名男生哈哈大笑:“梅建军?哈哈哈这是谁?”还故意东张西望到处看。

江杏得意的睇了他一眼,扭头就要走,被梅弈航揪着胳膊不放:“你休想跑!咱们找个地儿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就被推进了小饭馆。

稀里糊涂吃完一顿饭,算帐差点变成了把酒言欢,回到宿舍之后何晴晴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她:“江杏,开学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你很温柔,可是…自从见到你跟姓梅的吵嘴,我就觉得你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嘛。”

倒是活泼了不少。

江杏被梅弈航激的喝了一瓶啤酒,有点晕晕沉沉,悻悻说:“多嘴多舌的家伙,小时候我还打肿过他的脑袋。”

何晴晴怪叫:“那你还说不认识!”

江杏捂着脑袋躺倒在床上,声音都是绵软无力的,听起来倒好像是娇嗔:“那个讨厌鬼!”

“讨厌鬼”梅弈航总也记得江杏姐妹俩的小时候,总觉得她们姐妹俩可怜。

人的第一印象到底有多深刻,哪怕后来吴英玉白手起家,一手一脚挣下了偌大家业,杏儿姐妹俩的生活都渐渐过的顺遂,可是他总是想起那个倔强的跳起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的杏儿,犹记得她当时说:“你看到又怎么样?我们家女儿多,生的女儿不值钱,想饿死就饿死,想送人就送人,关你屁事!你看到了不起啊,那去计生站通风报信啊?”

那个一边大骂一边流泪,整个人都透着掩饰不住的悲伤的小姑娘长大了,也学会了不动声色的掩饰自己的情绪,漂亮又得体,在她身上再瞧不见半点生活的窘迫。

可是这个固有印象总是没办法从脑海里抹去,以至于每次见到瘦瘦的江杏儿,他总忍不住想要拉她去吃饭,想让她多吃一点,看她充满了斗志的刺他,他就乐的哈哈大笑。

宿舍的同学也说他有病。

“梅弈航你真是奇怪,要说喜欢江师妹吧,还几次三番要给人介绍男朋友,还都特别诚心诚意,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包藏祸心,哪里像喜欢的样子?要说不喜欢吧,你每次见到人都要揪着去吃饭,都要请客,讨好的样子都快要让人误会你要追她了。你就说你奇怪不奇怪吧?”

“你说的…怎么好像听着有点道理?”梅弈航把一头短发耙成了鸟窝:“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好奇怪。肯定是我觉得她太可怜了。”

同宿的同学看他真跟看神经病一样:“她可怜?大哥你醒醒吧,你难道没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服用的东西,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哪里可怜了?”那人本来也对江杏有几分意思,掂量着梅弈航的态度迟迟没敢下手。

听他话头不对,不由露出迟疑的眼神:“听说现在有女孩子…她不会是做那个了吧?”

梅弈航一个枕头砸过去:“放屁!胡说八道什么呢?她家里妈妈开着工厂,用得着吗?”

“那你怎么说她可怜?”同宿的同学真觉得他是神经病了。

梅弈航拿被子捂住了脑袋,呻*吟一声:“我也觉得自己是神经病!”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他怎么每次见到江杏都觉得她形单影只很可怜的样子,说不出的孤单。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宜市的气候降到了零度左右, 江杏在宿舍里冻成了狗。

她打电话回去向桃儿诉苦:“…太冷了,骨头缝里都冒寒气, 又湿又冷,怎么能没有供暖呢?你知道我刚回来的时候居然飘雪花了, 还是不供暖,我都快要冻死了!”

南方的同学见到雪花欢呼雀跃,大喊着要出去堆雪人, 奈何只下了薄薄一层, 落到地上就化了,别说堆雪人了,出来晚些都看不到雪花的影子,这帮人跟过年似的,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当时她就震惊了。

她被何晴晴生拉硬拽拖出宿舍,裹着大棉袄站在楼下瑟瑟发抖,遇上回宿舍的梅弈航, 问她:“你在这干嘛?”

何晴晴兴奋的直冲过来:“梅师兄,我们在看雪啊!看雪!下雪了你看!”

梅弈航“嗤”的一声笑出来, 仿佛在看白痴,然后发出惊天动地的一串笑声:“江杏儿,你站在这里冻的发抖就为了看雪?”

江杏恼羞成怒,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向妹妹学习, 飞起一脚去踹梅弈航。

梅弈航跳着躲开, 一路笑着回宿舍, 被同宿的同学问起因何事而乐,他忍俊不禁:“真是个傻帽,一个北方人跑来南方看雪。”不可思议。

他越想越可乐,第二天在食堂见到江杏还是笑不可抑:“你说你傻不傻啊?”

回应他的是江杏儿响亮的一串喷嚏。

她感冒了。

昨晚就发起了低烧,仗着年轻体力好没当一回事,早晨起来头重脚轻,想着吃点热的东西说不定会好受些,也没叫同宿舍的一起,自己摸过来还没打饭,就倒霉催的遇上了梅弈航。

梅弈航傻眼了:“你这是为了看雪…弄感冒了?”

“滚!”

“走走走一起滚!先滚去医务室开点药吧。”

梅弈航就是那种脸皮很厚,江杏儿骂什么都不当一回事,好像对着墙壁发泄的人,但是她真有事,倒也不遗余力,死拽着她去量体温开药,完了又把人拖到食堂去吃饭。

江杏儿被他这么一通折腾,都觉得体温又高了几度,有气无力的说:“你再折腾下去,我的病情加重,都是被你气的。”

梅弈航给她打了清粥小菜,仰头望天:“是啊,你的病都是我气出来的,跟看雪没关系。”

“你还有完没完了?”江杏勃然大怒:“再不走信不信我拿粥泼你?”

梅弈航举手投降:“都有力气骂人,回到宿舍应该也没问题。行行我走还不行吗?”大笑着溜了。

江杏捂着额头,既丢脸又好笑,喝了粥挪回宿舍,一头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听到宿舍电话响个不住,何晴晴去接电话,声音压的很低:“…她在。感冒了?哦你等等——”朦胧中她感觉有一只爪子放在她额头摸了两下,又撤了。

“好像还在发烧…要不我叫她起来喝药?”

迷迷糊糊中,有人给她喂水喂药,还念叨:“不是都说北方人壮的跟牛犊子似的吗?你怎么这么娇弱呐?”

一场感冒最后还是没能抗过去,烧的越来越厉害,何晴晴打电话给梅弈航,他跑来女生宿舍把人背到医院去打了吊针才降下来。

江杏儿没想到感冒来势汹汹,她居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住了三天院,梅弈航在医院守了三天,就连护士都说:“你男朋友人真好。”

她一再强调:“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老乡。”

护士摆明了不信,笑的暧昧。

何晴晴拎着两斤桔子来看她,自己坐在床头吃了一斤,留下一堆桔子皮,还要凑过来讲八卦:“老实交道,你跟梅师兄是怎么回事?”

江杏儿:“你有眼睛不会看啊?”她从小到大就没待见过梅弈航。

何晴晴“啧啧”感叹:“女人啊,心硬如铁。梅师兄鞍前马后,居然就得了你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伤心不伤心。”

“伤心个屁!”淑女难得骂了句脏话,郁闷的要死。

等到她病好之后回学校,江桃听说她为了看雪弄感冒了,反应居然跟梅弈航一样,在电话那头也发出了一串惊天动地的暴笑声:“姐姐你是不是傻啊?”

明明是同样一句话,说话的人换了一个,江杏儿居然只觉得好笑,还能自嘲一句:“我也觉得自己傻。”

江桃说:“总算建军哥哥跟你同一个学校,还有人照顾你,不然我还真有点担心你。告诉建军哥哥,等放寒假回来我请他吃饭,感谢他对姐姐的照顾。”

“请他干嘛?他除了气的我要死,做过一件好事吗?”江杏儿死鸭子嘴硬,坚决不肯认承了他的情。

江桃呵呵笑,不理会她的气话,还叮嘱她:“姐姐你不如每天早晨去跑步吧,一场感冒就爬不起来了,这身体也太弱了,多跑跑气血活了也就没那么怕冷了。”

次日江杏儿果然一大早就爬起来去跑步,起先还觉得骨头缝里冷,脚趾头也快要冻掉了,但是多跑几圈之后身上渐渐暖和了过来,竟不觉得冷了,唯独胸腔里跟拉风霜似的,呼吸困难。

正在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往前挣扎的时候,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操场上每天都有人来晨跑,她也没当一回事,没想到紧跟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江杏儿,你是属乌龟的啊?跑这么慢!”

——怎么哪哪都有他?

江杏气的干瞪眼,眼睁睁看着梅弈航超越了她冲到前面去了,她顿时有点泄气,直接停了下来。没想到那货扭头看到她居然不跑了,倒退着回来拉着她往前跑:“难得你有了觉悟,想要好好锻炼身体,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呢?跑起来跑起来。”

大冷的天他穿着一身单薄的运动服,居然也不怕冷,呼出的热气直扑到她脸上,她挣又挣不开,只能气的大骂:“梅建军你闲的啊?”

梅弈航赶紧扭头四下瞟了一眼,痛苦哀嚎:“大姐,别再叫我梅建军了,这名字也太土了!不利于我在学校发展女朋友。”高中的时候他就自作主张改了,还臭屁的在家里显摆了好多天,气的梅爸爸差点没揍他。

江杏儿忽然发现,原来他也有死穴,顿时笑的不怀好意,跟在他后面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嘀嘀咕咕:“梅建军梅建军梅建军…”

梅建军:“我怕了你还不成吗?我先走了。”脚底抹油跑的飞快,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她头一回在两人对峙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在电话里讲给江桃儿听,无良的江桃哈哈大笑:“建军哥哥也太逗了。”梅弈航,那是谁?不认识!

挂了电话她心情颇好的洗了几个土豆,切成片放在炉子上烤,抱着本书坐在火炉前边烤火边看书,时不时翻一下炉盘子上的烤土豆片。

江诚跟吴英玉回来的时候,满室的烤土豆香味,两面烤的金黄的土豆片儿刚刚好,放进嘴里面外焦香里面软糯,三个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

“桃儿今天好像心情不错啊?”

江诚昨天才出差回来,眼睑下的青黑都没消退,他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当了副局长之后倒是更忙了,偶尔能跟孩子打个照面说几句话,塞一把零花钱给她,别的时候都难得凑在一起吃顿饭。

“姐姐刚刚打电话回来,有人照顾她,所以心里高兴。”

吴英玉立刻精神起来:“你姐姐有男朋友了?”

江桃哭笑不得:“妈你想什么呢?是我们小时候认识的建军哥哥,恰好跟姐姐在同一个学校,姐姐这次感冒多亏了建军哥哥。他们两凑在一起鸡飞狗跳,真不敢想象要是在一起会怎么样。”

吴英玉还记得梅建军:“那孩子不错啊。”知根知底的。

“不错也得姐姐喜欢才是啊。”

江桃无奈的抱着书本回房洗漱休息去了。隔天在小区门口遇到康振海,她很利索的拒绝了对方,见到对方眼里深深的失望,也只能说一声“抱歉”,匆匆跑了。

时间过的飞快,越临近高考教室里的气氛越紧张,同班同学各个顶着一张劳累到麻木的脸,就连班主任也是上紧了发条,每天在学校盯着他们学习,恨不得连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费。

江桃得益于平日踏实刻苦,反倒还好一些,有些成绩在班上吊车尾的同学都快神经质了,进了教室就神神叨叨的:“我昨晚梦见自己落榜了…”

别的同学恨不得捂住耳朵:“还有几个月呢,你别胡思乱想了行吗?”动摇军心可是重罪,应该被拖出去才对。

这么可怕的噩梦,当然要用加倍苦读来扫除阴影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杏晨跑了没几天, 就被梅弈航拽去“强制”请客了。

请客的名义也很冠冕堂皇:“上次你生病我三天没合眼, 都快熬成熊猫眼了,你还不得请吃饭谢谢我?”

两人在学校后门口的小吃街一路选择,最后择定了一家快炒小店,江杏把菜单扔给他, 不耐烦的催促:“赶紧点,吃完走人。”看着就糟心。

小时候的印象不好, 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改不掉基本观感。

梅弈航也不跟她客气,点了一荤一素一汤,结果瘦小的服务员端着汤盆过来的时候,他正好看到同学进来,起身撞了个正着, 半盆汤都泼到了身上, 汤盆砸到了地上,惊的四座都看了过来。

江杏嘴上对他百般嫌弃, 见他被烫了蹭的起身过去,着急忙慌问:“烫到了?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看看。”

服务员是个一米六左右的小姑娘,很瘦, 神情惊惶, 吓的都快哭了, 颤着声气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得亏是冬天, 神勇如梅弈航出来晃悠也穿着厚外套, 才没被烫到。

老板闻声而至, 破口大骂:“你是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干点活都不利落,给客人赔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小姑娘眼泪流个不住,对着老板点头哈腰:“老板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能不能…少扣点?”

江杏才有暇打量她,看年纪跟桃儿差不多,身体瘦弱,大约是生活辛苦,透着一股苦相,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很便宜的那种,脚上还穿着一双开了胶的单鞋,手上也生着冻疮,十分可怜。

她心里一软,不由就替这小姑娘说话了:“老板,是我们自己站起来撞上去的,不关服务员的事,不用扣钱了吧?”又向梅弈航使眼色,小声说:“衣服我给你买,别为难这个小姑娘。”

梅弈航眼睛都亮了——从一顿饭加到一身衣服,小丫头还挺有良心,没白照顾她。

他闭口不说话,江杏又一力主张不用服务员赔钱,老板也不好再说什么,骂了小姑娘几句回厨房去了。

小姑娘感激的直流眼泪,不住向两人道歉。

这家的厨子小炒味道着实不错,隔了几日江杏儿再来,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迎了上来,笑的格外甜,过来问她:“姐姐今天想吃些什么?”

她那天是跟何晴晴一起来的,点了两个菜跟一个汤,等服务员进厨房去传菜单之后,何晴晴怪笑:“江杏,你啥时候在小吃街认了个妹妹啊?”

江杏笑笑不说话,等小姑娘端了菜过来,她低头看到那双开胶的单鞋,不由便问:“你穿多大的鞋?”

小姑娘脸都红了,往后缩了缩脚,声音跟蚊子似的:“三六的。”

后面再端菜跟汤过来,连话也不敢说,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走了。

临走的时候结帐,江杏儿问她:“我上次买了一双鞋,鞋码有点小,自己穿不了又没拿去换,给你穿要不要?”

小姑娘结结巴巴:“…我不能拿姐姐的东西,谢…谢姐姐。”眼圈都红了。

大约是鲜少有人关心的缘故,只言片语也让她感激。

从店里出来,何晴晴问起她们结识的过程,江杏儿讲了,她啧啧称奇:“你看看这条小吃街,哪家服务员不是小姑娘?可怜的多了去了,我跟你打赌,有不少可能就是十四五岁,十六七岁,都还没成年,就出来讨生活,你可怜的过来吗?”

江杏儿目光穿过悠悠岁月,好久才说:“我家里的妹妹也跟她差不多大。”

何晴晴明白了:“你这是想家了吧?再坚持坚持啊,还有半个月就放寒假了。”

下午趁着过了饭点的功夫,江杏儿又没课,拿了买小的那双鞋过去,远远看到小姑娘正擦着手从店里出来,可能是刚洗完碗碟,木然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她隔着一条马路向小姑娘招手,小姑娘看到她眼神里都泛着笑意,赶紧跑了过来,还有些惊喜:“姐姐,你叫我?”

江杏点点头,把袋子递了过去:“你试试?”

那是一双棉皮鞋,里面有厚厚的绒毛,小姑娘不肯接:“太贵了,我不能要,没钱给姐姐。”

江杏坚持要给:“不要钱,这是我送你的。你试试吧,我反正穿不了,留着走的时候也是要扔的。”其实只是她懒没去退货而已。

小姑娘当了真,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舍:“这么好的鞋子…要扔啊?”似乎受大了极大的惊吓。

她就站在马路边上试鞋子,江杏搭着她一只手,上面冻疮红肿,手指冷的瘆人,当她脱了破鞋子把脚塞进去之后,站起来走了两步,惊喜不已:“刚…刚合适。姐姐,刚合适。”

江杏儿看着她换了棉皮鞋,不知为何,看着她笑意盈盈的面孔总觉得有几分亲切,鬼使神差把自己宿舍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她:“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打我宿舍的电话。”又问她:“你多大了?”

小姑娘还沉浸在穿了新棉鞋的幸福里,毫无防备的说:“我十四啦。”说完之后忙捂住了嘴,左右看看,发现围观没别人,这才不好意思的说:“我跟老板说我十七了,他才肯要我。”透着些世故的狡黠:“姐姐千万别告诉他。”

江杏儿关切的问:“这个年纪你怎么不念书呢?”初中都还没毕业。

小姑娘的笑容淡了,还透着苦味儿:“家里不让念。”

江杏儿从小也过过穷日子,也经历过重男轻女的家庭,知道有些家庭宁可闺女讨饭,都不愿意供她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