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压到孩子。”推开身上人的脸,夜色虽暗,在惊吓之余,她还是能感觉到是他,“别这样,快下来。”弄醒孩子怎么办?

“下来?”一手拉下自己的衣服,一手扯开她胸前的衣襟,“你有多久没让我沾了?”从有孩子到现在孩子满百日,快一年了吧?“我要你!”而且是马上。

这个土匪!

灰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女人偶尔的浅呼,以及床底间有节奏的轻响他就像匹脱缰的野马,释放着一年来积压在身体里的欲/望。原本他是想克制一下的,怕太冲动会伤了她,可事后才发现欲/望这东西根本克制不了,在军营里,他可以什么都不想,甚至根本不会记起她,可一旦那种专注消失,恰巧她又在跟前,冲动就再难控制。他对自己说,他不只喜欢她的身体,他更不是个好色之徒,没娶她之前,他也像嘉盛那般欲求不多,可有了她后,他就变了,变得放/荡、冲动,而且好色,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这小妖精是专门生出来让他堕/落的。

直至逞足了他的欲/望,才消停下来。

摸到桌上上的火折,擦亮,点燃红烛,三月未见呢。

他光着上身坐在床侧,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胸口多了几道伤疤,有一条还渗着血丝,君锦放下火折,叹口气,这人粗糙到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不理,“就不知道上点药么?”从梳妆台旁抽出一条白绸巾,擦拭他的胸口。

“小伤,流几天血会自行结疤,用不着麻烦。”虽这么说,却也极享受她的伺候。

一边享受她的小心擦拭,一边看她,她只穿了他的内衫,赤脚踩在他的外衣上,两节粉嫩的小腿若隐若现——她仍不喜欢在他面前袒/露身子,不过却也慢慢放开了不少,至少愿意让他看到她这么慵懒、不整齐的样子,“今天热闹吧?”一定不少人来送礼。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还回来这么晚?”今日可是儿子的百日,他明明可以回来的早一点,却偏要等到大半夜。

“风雪太大,马不前行,若不是硬要赶回来,恐怕明天都未必到,不过这也好,省了听那些人说三道四。”地盘大了,属下多了,难免会有麻烦的人和事。

“如今你占着三州两地,文官武将越来越多,怎么可能躲得了清净,再说躲得过今天,明天他们还是会来烦你。”取了梳妆台上的伤药与他擦上。

“至少得先让我把多余的火气释放出去。”否则他会对人发火。

他的暧昧说辞,惹来她一记小拳头,“嘉盛给了我一封信,说是送给吴杭周蜀的,恐怕是想先让你过目。”说是让帮忙斟酌,现在看来怕是等着让他斟酌的吧?

看一眼梳妆台上的信封,起身拿过来,顺便拉她坐到膝上——也便于她给他上药。

“我看过了。”她跟他说明。

罗瞻毫不在意的点头,继续看信。

“信就这么送过去。”嘉盛的措辞很恰当,把信放回原处。

“商家重利,这么重要的书信,恐怕商联的要价不会低。”她要先把这些说清楚,毕竟认识归认识,钱还是要照付的。

他并不在意钱的事,“随便他们要。”要多少给多少,“你母亲与大姐可有消息?”上次出征时,她一直为这事忧心忡忡,他让嘉盛派人打听,一直没有结果。

点头,“刚收到书信,母亲随大姐去了长洲,谁知那边也乱的很,老宅被焚,不少宗亲也遭了难,大姐说她们要去丽阳,那边靠近吴杭,应该安稳一些。父亲在京城,不知下落,二娘她们也不知所踪,就大哥还在青阳,他投了东阳王田序,你应该知道吧?”

点头,君天阳投田序他倒是听说了。

“还有——”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了一摞礼单,“这是今天收到的贺礼。”

“你看着办吧。”这种事他不管。

“其他可以不管,不过这份贺礼我觉得有些蹊跷。”翻出其中一份给他看,“这辽阳曾辉你可认识?”

“辽阳曾辉?”还真没听说过,拿来仔细看过,礼单上只有“辽阳曾辉”四个字,名下贺礼还挺重。

“一个陌生人下如此重礼,多半是想让你留意他,所以我让人打听了他的住处,本打算明天让嘉盛过去看看,既然你回来了,我想还是你去一趟吧。”礼单上的贺礼可都是照着朝贡的礼来的,“这些东西可都是皇室重器,恐怕这人来头不小。”

颔首,他还真想见识一下这曾辉是何方神圣。

放下礼单,看小妻子一眼,手不规矩地探进她衣襟底下,“再来一次?”

“你真是没完了。”躲着不给他。

小两口这边躲闪嬉笑,到忘了床上还有个小的,罗瞻好不容易将妻子逮到身下,刚想亲下去,蓦然发现儿子正好奇地看着他们,那双眼睛十分漂亮——像她。

“这小子怎么挑了双女人的眼睛?”太水亮,有失男儿风采!

“只许像你,难道一点都不能随我?”就这双眼睛能让她安慰了。

趁妻子注意力在儿子身上,他得偿所愿。

“孩子看着呢!”这人真是太没规矩了。

拉过一只枕头挡住小家伙的视线——非礼勿视!

“哇——”被无视的小家伙大哭,惊醒满宅的梦中人——

今天是他的百日宴,他是主人。

一帮女眷冲将进来,看到的却是一个大哭的娃娃,和一对局促的父母。

☆、十六 擂

他居然真肯带她一起出去?!

年节前,君锦打算跟云雨串一趟街市——既然家里所有女眷都能出门,何故她不能呢?

他却不同意她跟云雨一起。

他说的:

云雨那丫头自小在外游荡惯了,该去不该去的地方都敢去,延州一带临近边塞,胡汉混杂,民风彪悍,她又是如此招摇,单独出去纯粹是惹麻烦

——这听起来似乎是关心她,但总让人觉得在怪她。君锦自认不是个狐媚的人,可自从认识他开始,她就被扣上了祸国殃民的帽子,从此再难摘下。

所以她便有了机会与他同行。

他又说不习惯太惹人瞩目,所以她穿了一身男装——也不知道是谁惹人注目,长得跟门神似的,站在人堆里高出大半个头,反倒说她太惹人瞩目

临近年关,延州的集市异常热闹——因为入秋后塞上一直在打仗,很多商货都囤积在了延州,现在才开始兑换,所以四处可见胡商、南贾,奇装异服。

他算是个开明的占领者,至少他没有下禁商令,不像南方的叛乱者们,画地为圈,禁止外人通行。

商贾流通虽可能会引来奸细探城等不必要的麻烦,但更会引来数不尽的金银钱财和万种商货,相比之下,后者更具长久意义,以如今的局势来看,持久耐战方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像她大哥,太注重军权、兵马,只有钱财的流出,没有钱财的流入,所以当大周这个靠山崩亡之后,他只能投入另一个人的麾下,为别人马首是瞻。

她一直认为他是个大老粗,但在某些方面,他似乎不是,不但不粗糙,相反却精细得让人吃惊,也许有一天,他真得会有所成就吧?毕竟这样一个世道,出身代表不了任何东西。

“大师兄,有人打擂——”云雨最是眼尖,不待别人应和便以身随意动。

无奈,嘉盛只好跟上去,怕这丫头惹出什么事来。

今天是打算买完东西就送她们回去的,他们则要去拜会那位辽阳来的客人,现在看恐怕是有困难了。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嘉盛他们回来,罗瞻拉了小妻子坐到面摊的凳子上,让姚升过去看看,不成想他却带了一脸愤怒回来,“大哥,那鸟人的话太恼人!您让我上去吧,揍他一顿方才解气!”姚升才是个真正的大老粗,被人言语一激便会怒火中烧。

“闲了两天不知自己姓什么了?游方打擂的人,口气不大一点怎么混江湖?你少掺和。”罗瞻微微皱眉。

姚升一向极怕他,见他不高兴,赶紧压下满腔怒火——大哥生起气来可不得了,不过——“是嘉盛兄弟让我上去试试的。”有嘉盛在前面撑着,大哥应该不会怪罪他了吧?

罗瞻望一眼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擂台,嘉盛这小子,又搞什么鬼?

伸手拉君锦起身,“先去买你的东西。”府里还又一大堆事,够他忙到明年开战的,哪还有心思看什么擂台,今天出来纯粹是为了办事,顺便领妻子去买她需要的年货。

姚升见状,只得闷头跟在罗氏夫妻俩身后,不敢再吱声。

买完一圈东西回来后,却发现嘉盛、云雨仍未从人群里出来,罗瞻不免又皱起了眉头,“姚升,叫他们回来!”

“是。”姚升提着大包小包就往人堆里钻,他块头大,力气也大,人群硬是被他挤出了一条三尺宽的小道,谁知他刚近擂台,手上的东西被陡然被飞出来的人撞了个天女撒花,美丽的丝绸在空中翻飞了好一会儿才落到地上——随即被人群践踏

擂台上的大汉也得以看到了他们这方——

那小子在向他挑衅?罗瞻目无表情,没接受那汉子的挑衅,领军带兵的人,若被人轻易挑一下就火冒三丈,还打什么仗?何况向他挑衅的人那么多,每一个都接受,他就用不着做事了,“回去吧。”低头对妻子道。

天太冷,先把她送回去。

君锦微勾一下唇角,因着他被人挑衅居然没有火冒三丈!真不容易,不知是他改了性子,还是他本来就对她不一样,相信那挑衅的人如若换作是她,估计此刻他已经大为光火了,这人绝对受不了她犯上作乱!

罗瞻不接受挑衅,但并不意味着挑衅的人会就此罢休,他是非要逼着他停下脚步不可的——一只锦盒从擂台处飞将过来,在接近君锦的后脑勺半尺位置被罗瞻抬手接住。

锦盒里的翠玉簪滑落在地,跌碎成两段——那是君锦买给刘婆婆的礼物,刚才被姚升散落到了擂台上

君锦看一眼碎簪子,可惜了,花了不少钱买的,让婆婆知道怕又要怪她浪费了。

“姚升,去吧。”罗瞻没转身,背对着擂台,只对姚升如此吩咐一句——既然那小子这么想被揍,他满足他。随即又皱眉看向妻子,因为她弯身捡起了碎簪,“捡这个做什么?”

“可以让匠人做一对玉坠。”跟刘婆婆待久了,耳濡目染到一些勤俭的习惯。

“再买一个。”他看不得她捡别人的东西来用,要捡也该捡他的,旁人的不行,拿过碎簪扔到路边。

“不是给婆婆的,我自己用。”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不喜欢给刘婆婆用坏的。

他没跟她解释误会,“谁用都不行。”拉起她的手,决定再去买过。

君锦想悄悄抽回自己的手,哪有两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拉着手的?但——抽不出来真不知道是谁在惹人注目!

令人意想不到的——姚升输了,被那人从擂台上直接扔了出来。他气不过,爬起来还想重新来过——刚才不算,那小子暗算他。

嘉盛赶忙拦住准备耍赖的姚升,“输了便要认输。”并回身看一眼刚买东西回来的罗瞻。

罗瞻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姚升输了,他也有点吃惊,看来这人不是普通的江湖浑人。

不待嘉盛跳上擂台,一个着青色长衫的细挑少年已然蹿到擂上,引得台下人一阵哄笑——这小身板,也敢上去打擂,撑不了一拳就得回姥姥家见他娘。

君锦难得有心思看这么粗野的较量,之所以认真起来,全是因为台上那青衫少年,只第一眼她就看出那是个女人,尽管比平常女人高一点,黑一点,更英挺一点,但那的的确确是个女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因为开始认真观看,便也顺便打量了一番那设擂的大汉,灰色短打扮,方脸、络腮胡,身形高大,活像半截小黑塔,足足比他对面的青衫少年大两倍,这真是不对等的对决!即使相信那青衫少年本事不小——否则她不会跳上去自寻死路,但仍免不了为她担心,毕竟她的身形太过瘦小。

大汉并没有像台下人那般嘲笑自己的对手,而是向少年拱手抱拳,“小哥先报上名来。”

少年也拱手还礼,声音清越,道:“辽阳何未鸣,高抬贵手。”

不多言语,两人各自开势,但却迟迟未动手——

大汉一点也不轻敌,只是暗想着自己打了这么久,招式肯定已经被人看了七七八八,如今这少年敢跳上来,必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不知该以什么招式先试探一下他的底

而少年则在想——此人力大无穷,身手也精湛的很,她若主动出击,势必会与他拳脚相碰,对她来说是相当吃亏的,所以她打算让对方先出手,她来应对。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静在当下无动作,差点没把下面看戏的人给急死。

“到底还打不打!”有人嚷嚷。

“毛头小子,不打别上去啊!”有人嗔怪,丝毫不觉得自己多无耻,免费看戏还那么多要求。

“那么多人都打飞了,一个毛小子有什么可怕的!”有人则反过来撺掇起设擂的大汉。

终究,还是大汉先出手了,他来延州设擂可不是为了什么输赢,他是想来投靠山的,设擂不过就是想让那人注意到自己,进而有见面的机会,否则贸然登门投靠,谁会理他?就算理了也只会当他江湖浑人!如今该那人已经注意到他,他也有必要结束这场闹剧了,只等打翻了眼前这小子,他就可以跟那人说上话了。

有点意思,罗瞻双手横胸——

那青衫少年力小人精,处处避力,却也处处击向对方要害,而大汉也并不莽撞,两个聪明人打架可比笨人角力好看,罗瞻不自觉看得入神。

到是他身旁的君锦偶尔走神——她注意到站在擂台另一侧的某个人时不时会看向他们这边,那是个穿灰色长衫的黑瘦年轻人,面目说不上多好看,只能算不丑,个头也不算高,顶多高她两三指,明明不怎么特别的一个人,却很难让人忽视

见君锦回视自己,年轻人冲她笑笑,笑容里夹带些慧黠,以及轻薄?出奇的,却并不让人觉得恶心。

这个人很奇怪。

而此时擂台上打得正热闹——

大汉的招数惊奇,青衫少年也应对自如,一时很难分出胜负。台下的人不免都佩服起了那瘦小的少年郎,如此年轻,如此瘦小,却想不到能坚持这么久,且还不落下风,这小子果真是有真功夫的,看来这擂是有的打了,好看!

青衫少年的防守、攻势确实都无可挑剔,但她仍旧还是有漏洞的,这漏洞不在她的拳脚上,而在她的本能——女儿身禁锢了她的发挥,只肖拳掌一近她的咽喉或胸脯,她便会刻意化去,几次三番的重复,自然会让对方觉察——那地方是她的命门!

近身搏击,胜在反应敏捷、应对流畅,但凡给人抓住一点漏洞,都可能遭致惨败的下场,少年一个侧身,躲过了直锁她咽喉的大手,却不成想反倒被掌风刮掉了头带,一头乌丝就那么毫无预警地散到了肩上这乍然显出的女儿态,让大汉颇为吃惊,想收势却已然击了出去,只能在她的额前硬转个方向,拳头砸中了她身后的木栏杆——

只听咯吱一声,栏杆碎落台下,台下的观客们叽哇逃开,而台上的青衫少年一个踉跄,往后退一步,眼看就要失足落台,索性嘉盛的动作不慢,一个纵越跳到台上,扶住少年的肩背,阻止她摔下擂台。

很一场不错的闹剧。

弄半天,大汉的对手居然是个女人,台下一片哄然

大汉有些恼怒,真晦气,打半天对手却是个女人——他到一点也不责怪自己有眼无珠,明明别人都看得分明,罗氏夫妇、嘉盛,甚至云雨都看得出来那是个女人,作为紧身对手,他一点都无所觉,真是个大老粗!

“今天就到此为止!”嘉盛喧宾夺主,替擂台主人发话,哄散台下的观客。

青衫少年看一眼大汉那只被碎木扎出血的手掌,暗暗咬唇,拱手抱拳,“抱歉。”

大汉没还礼,跟女人没什么好礼的!

“两位仁兄好身手。”嘉盛插科打诨,“打也打了,如今时近正午,不如到对面茶楼一叙?”

大汉没理他,只看向台下横胸看戏的罗瞻,他真正在乎的是这个人!

罗瞻扬眉。

“新阳袁阗。”大汉冲罗瞻拱手。

罗瞻还礼——就知道这小子是为了让他停脚才搞出这些事来。

袁阗跳下擂台,来到罗瞻夫妇身前,“久闻罗将军大名。”

果然,这人是知道他是谁的——君锦了然。

“时已近午,不知袁老弟是否有这空闲?”罗瞻示意了一下对面茶楼,这姓袁的汉子,他到真的挺喜欢。

袁阗也不做假,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罗瞻拉起妻子的小手走在前头。而君锦却看一眼刚才的那位灰衫青年,原来那青衫女子与他是一道呢,不知为何,这让她有了一种想法,“武安”抬头看一眼罗瞻,也许那灰衫青年就是他打算去见的辽阳曾辉。

罗瞻自然知道妻子想说什么,只拉了妻子的小手继续走,不让她有机会再回头,那灰衣小子一直盯着她看,他不喜欢那眼神,所以不管他是不是什么辽阳曾辉,都决定先晾着他!

夫妻这边打暗语,反倒让身后的袁阗纳闷不已——

堂堂燕云之地的一号人物,再不羁,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拽个男人到处走吧?

这袁阗真是无药可救地没眼光!

☆、十七 她的客人 (上)

袁阗,原魏属新阳的陪戎校尉。

大周没落前,自林岭以南均属周地,没落后,因叛乱丛生,国土日减,整个西北及北方被齐、魏两方诸侯占据,西、西南两方则被赵、陈两家霸居。往南,更是诸侯林立,今日赵钱孙李,明日周吴郑王,从属不明。

林岭、延州这一代属魏,新阳在延州西,同是魏的属地,所以以罗瞻父亲的归属来论,袁阗算是罗瞻这一国的,都算得上魏将。

如今齐、魏也早已衰亡,留下一片碎块待人收拾整合,正是英雄乱世的当口,有能耐者当然是想有一番作为了,以袁阗这身手,当然不愿就此沉寂,来投罗瞻就是很好的说明!

这袁阗虽长相粗鲁,但在行军打仗方面绝非一个粗人,这一点从言谈、作为上就可判断一二。他一无响亮的名号,二无人推荐,想平白得到罗瞻的注意并不简单,更别说让他看出自己的价值了,想得到与他深入交谈的机会,就得下点狠功夫,来延州逞匹夫之勇只是为了引他注意——一旦能顺利引得罗瞻侧目,进而有深聊的机会,自然他也就有了表现自己的机会,所以对于罗瞻的邀请他毫不做作地应承,机遇是自己给自己的,他绝不会因为想得到更好的赏识而摆什么臭架子,那是文臣儒将才有的心思,像他这般的武人,能做的就是直达目的。

罗瞻很喜欢他这个性,果断、干脆!

不过他对袁阗的评价也有让人生笑的地方,他居然称袁阗是个粗人,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粗,居然还如此评论别人。

“笑什么?”罗瞻不明白妻子嘴角那丝笑意代表什么。

君锦摇头,继续裁衣服——给他做得新衣裳,白日里他很少在后院,只能等晚上睡前的这点时间给他仔细量一番,先前可都是她估出来的尺寸,虽说也算合身,不过总没有量出来的让人舒心。

“说出来。”搂过妻子的腰,不喜欢她对他不坦诚。

君锦看过他一眼,这人就不许她有半点秘密,“自己就是个粗人,到还有脸说别人。”

笑,手上陡然一用劲,将她的后背紧贴在自的胸前,惹得君锦一声浅呼,“别乱动,裁衣服呢。”

大手顺着腰际往上爬,直至占领他想要的城池才罢休,“粗人是不懂规矩的。”所以千万不要命令他别乱动。

俯下唇,抚弄她的后颈,“以后没事,少点出去吧。”他不喜欢她被人侧目,感觉自己的东西被觊觎一般。

“到没见你不让云雨她们出门,怎么偏我不能?”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