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褚劲风携着若愚来到了设置在高台之上的席位时,这高台上早已经是坐满了各路而来的达官显贵。因着赛事甚是有趣,少不得携着家眷前来。而那平遥公主与太子便坐在了居中最高的席位之上。当司马大人上来时,众人的目光自然便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司马大人今日穿了一身淡烟色的滚边长袍,满头的银发仿佛北方胡人的做派拢到了头顶,用金线缠绕打成了辫子,盘在了一处,看上去英姿飒爽。

这位司马大人虽然模样俊美,可是一干官家女眷实在听闻了太多的关于这位鬼见愁的杀戮传闻,再加上他的俊美总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鬼魅气息,那一双利眼投射寒光,总是让人不敢多看。

可是今日他的肃杀,却因为身边携着的那少女而减弱不少。

乖乖,可真是个佳人!只见那少女穿着一身轻盈的胡服礼裙,倒是与司马大人的打扮相得益彰。头上也只是打了简单的发髻,将头发高高束起,显得那小脸愈加的娇俏。眼眸里透着说不出的灵动,总是引得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引得那好事的人不由得打探,这少女究竟是何人。

不过李若愚的所有注意力却是被那场上的孟夫子尽数吸引去了。压根没有注意,坐在太子身旁的那个长相阴柔俊美的男人朝着自己投来的目光。

演兵的第一场便是孟千机。孟千机甫一出场,场外的观赛者中便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身为鬼手大师的弟子,孟千机在大楚工匠技师中可说是无人不知,不知多少人嫉妒他的幸运。而孟千机自身也是才学过人,三岁成诵,五岁便做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机关。很多工匠技师便是冲着孟千机的名头才来的。与会的各位大人也是兴趣盎然,提起了兴致。有那个别不知道孟千机何人的,和周围一打听便知道了孟千机的名头。

孟千机听着场外的欢呼,也是志得意满,心道这主办者倒也知趣,挑选自己第一个出场来烘托气氛。

看了一圈场外,孟千机将视线投到对面,自己的第一个对手。

对手是个身着黑衣的的瘦弱之人,看起来年岁很轻,只是一双手却是出奇的粗大,上面青筋□□,指关节高高隆起,看上去有如鹰爪一般。孟千机在黑衣少年的面上和双手扫了一眼,心中却是提不起一丝斗志。这样年轻的工匠技师,怕是还未出师,做了两三个机关,便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这样的年轻人,孟千机实在是看得多了。

裁决胜负的小吏宣布了黑衣少年的名字唤作蒴朵,来自南疆。演兵分为上下场,两个工匠技师各进攻一次,防守一次。主判让两人来到近前,猜拳来定哪方主攻。

蒴朵黝黑的眼眸直视着孟千机,说道:“我师从工部的南宫云大人。南宫老师尝言鬼手大师功绩标逊,唯一不可取的就是收了个不成器的徒弟。今日我便在大家面前爆爆你不学无术的底细。”

孟千机眼神一凝,瞪向对面的蒴朵,他知道有许多工匠技师不服,但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他在师门里向来与那南宫云不睦

当下转头撇了一眼南宫云,那个人坐在观礼席上,面带微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不见当初被逐出师门的狼狈!

孟千机狠狠地看了一眼,一个弃徒而已,到如今倒是得了鸟儿势,想不到今天居然派出他的弟子来耀武扬威,自己纵然胜之不武,也要狠狠地击败面前的小子,打打南宫云的脸面。

孟千机猜拳胜出,第一场主攻。他拿出了自己的连环劲.弩。这连环.弩同以前被李家二小姐破解过的又有不同,为了弥补若愚发现的无法持久的缺点,孟千机在弩匣处增加了一个导轨,上面可放五个弩匣。当劲弩的弩匣射空后,只要一推导轨,空弩匣就被推出,新弩匣就位,可以继续发射。随着弩匣减少,还可以随时将新弩匣放到导轨上,这样连.环劲弩就真的名副其实,可以不停地发射下去。而且增加了护板,加强了自我防御。

孟千机闻名遐迩的大杀器一出,场外又是一阵骚动,大家都知道对面的黑衣少年必败无疑了。黑衣少年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铁锅大的方形铁块,从上面掰出一条条的铁块,折叠,变形,不久就组成了一个一人高的方盾,方盾上刻有虎首的图案,在虎首两边还各有一个圆盘状的石片,有些不伦不类。

观赛的工匠技师大多摇头,虽然铁块变形成方盾,颇是匠心独具,但是总归是个普通的盾牌罢了,却是不可能挡得住连.环劲弩。

孟千机早就按耐不住,待蒴朵把盾牌放好,将劲弩对准蒴朵,一扣机关,空中便响起一阵嗤嗤的声音,一只只箭矢劲射而出,形成一条黑色的风暴,呼啸着扑向蒴朵。

很多工匠技师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盾破人亡的场面,耳中却是迟迟没有主判叫停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箭矢狂风暴雨一样射到虎首方盾上,却是奈何不得。黑衣少年安静从容地站在虎首盾牌后面,毫发无伤。

观赛的工匠技师一个个目瞪口呆,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孟千机也是无法置信,嘴巴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却是比别人看得明白,那虎首盾牌确实比一般的盾牌坚固许多,却绝对无法挡住自己的连.环劲弩。根源就在那两块圆形石片上,那是两块特殊的石头,能够吸引铁质的器物,正好克制自己的连.环劲弩。射出的箭矢都被石头吸引,偏离方向,只是在盾牌上划过,这才没有射碎盾牌。

若是两军交阵,自己还能想办法破掉,或者赛场上各凭所学,自己再做几个机关,也能破掉对手的盾牌。但是在演兵场上,自己只能使用一个机关,却是力有不逮。

待孟千机射空了5个弩匣后,虎首盾牌依旧无恙,此局蒴朵胜。主判宣布完结果,场外立时议论纷纷,赛场中只能听到一片嗡嗡声。

孟千机脸色通红,一眼不发,死死地盯着蒴朵,偶尔转头看一眼南宫云。 下半场开始,蒴朵拿出一个□□,摆在面前。场外轰的一声,议论纷纷。 原来蒴朵拿出的机械外形将士居然与孟千机的连.环劲弩一模一样。

孟千机心中发怒,厉声喝到:“小辈,众目睽睽,你居然敢用我的机关。你那狗屁师傅便没教过你不可窃取他人之物吗?”

蒴朵冷笑一声:“只是外形相似罢了。里面的结构却是比你的弩复杂的多,根本不是相同的东西。”

主判说道:“比赛前我们已经检查过蒴朵的连.环弩,确实不同,可以使用。”

孟千机狠狠瞪了一眼蒴朵,拿出一个盾牌。这盾牌甚是奇特,上面磨出了无数个小块。每个小块只有指甲盖大小,方向各个不同,有的水平,有的垂直,有的倾斜,从远处看,反射出太阳光,烁烁发亮。这个是孟千机的得意之作,就是用来防备自己的连.环弩。箭矢射到盾牌上面,因为这些不同方向的小块而无法受力,只能弹落到四面八方。

蒴朵按动机关,箭矢射出。乍一看,和刚才孟千机的没有区别。台上的若愚突然一动,身子前倾,仔细地看着箭矢。她发现这些箭矢居然和自己做的竹筒炮仗很是相似。

原来那箭矢中空,里面藏有火药,射到盾牌上便砰的一声爆了开来。数不尽的箭矢射来,盾牌上传来不断的爆炸声。、

孟千机心中一沉,失算了。自己的盾牌能够防住连.环弩,却防不住爆炸。很快,盾牌发出吱吱呀呀声。孟千机心中紧张,却是不肯认输,只希望盾牌能撑到对面射空箭矢。终于,盾牌砰的一声,碎裂了几小块。其中一块碎片从孟千机的脸上划过,孟千机啊了一声,用手捂住伤口,血水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滴到地上。

那主判连忙喊停,不然再继续下去,演示场便要血溅五步了。

若愚腾得一下便要站起,被司马大人一下按住。若愚扭动几下,嘴里焦急地哼了一声。

南宫云大人在台上一脸微笑,眼中立时流转着什么。

旁观者们怎么也想不到孟千机大人居然第一场便输了,还输得这么彻底,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其中不乏幸灾乐祸之辈。

待喧哗声小了一些,南宫云站了起来,说道:“孟千机以后演兵不得参加。圣上有旨,这次演兵是为了挑选青年才俊,年龄需在十八岁以下。孟千机已然二十有四,却是没有资格。看在鬼手大师的面上,让你热一热场子,却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倒也不必再丢人现眼,以后却是不能再参加了。除非你有少于18岁的弟子才可参加。”

这便是南宫云的思虑周详之处。此番比赛,本来就是为了给他的几名弟子铺排道路,壮大自己的实力。

他知道自己的弟子只有一次赢得孟千机的机会,就是趁他轻敌的时候使用专门克制他的机关。等孟千机戒备起来,必然改变机关。那时自己弟子决计赢不了他。

毕竟那是鬼手大师的得意弟子。所以他来之前便向皇帝进言,并请了圣旨,却不先言明,存了心折辱了孟千机,让他只能顶着输给无名小辈的名头,而无法东山再起之日。

孟千机转眼便明白了南宫云的小心思,气得浑身发抖。他出身本就高贵,聪明过人,又被鬼手大师选为弟子,除了平生被李二所克,一路顺风顺水,这是第一次为人恶意暗算,在自己最钟爱的机关上被人所欺,偏偏自己又无法反击。

那南宫云算准了他为人孤僻,不会有要好的师弟前来相助,可他偏偏不叫那南宫贼子如愿!

若是忍下这一节,当真是活活要了他的命。想到这,他手指向高台上司马大人身旁一指:“谁说我没有弟子,她代我参赛!”

作者有话要说:困抽了

第69章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众人的目光皆是望向坐在阴气森森的司马大人身旁的那个娇小柔美的女子。

此时身在赛场,亲眼见到自己的夫子被人欺凌,若愚早已经是感同身受,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立时亲自上场为夫子一雪前耻,可是刚刚被教训了一顿,自然是转向身边的夫婿,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望向司马,指望着夫婿能点头答应。

褚劲风的脸色不大好看,事实上如果可以,他真想亲自动手拧断孟千机那颗不大正常的脑子。

他转头看着望过来的眼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两根手指磋磨着手上的玉扳指,挺直的鼻尖俱是冒着逼人的寒气。

那南宫云也顺着孟千机的手指望过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之所以将这赛事设立在万州,只因为这里与漠河城相邻,足可以吸引来在那里蛰伏的孟千机,至于她,他本是并不抱希望的,毕竟根据自己派往江南的探子所言,她已经蒙昧得如同白痴一般。甚至连饮食起居都无法自理。

可是这次在万州偶遇,她看起来虽然记不得前尘,也尽忘了与他之前的爱恨,可是那点子灵气却依然还在,真是叫他不能不惊喜。

她也许不知道,此次击败了孟千机的空心火药箭,便是从她昨日的竹筒火药那里得来的灵感……

孟千机居然决定叫她替代着上场,有意思!

想到这,他微微含笑说:“圣上只是言明了年龄,却并无限制了性别,既然如此,明日上场的便是李若愚小姐了……”

此话一出,会场的里的喧哗简直沸腾到了顶点。在场的都是机关里的行家高手,哪一个没有听过江南李家二小姐的名号?

本来这次船舶大赛叫人失望透顶,皆是因为这位李二小姐发生了意外的缘故。听说这位才女因着一场意外已经摔成了傻子,灵气不再,慧根已断,叫人唏嘘不已,可是没曾想,她如今竟然就端坐在贵宾席上,更没想到她竟然成了孟千机的弟子!

“二位各自说得痛快,有没有问过本座的意思?毕竟你们所指之人,乃是在下的夫人,她既然是本座府宅里的女主子,岂会跟与一群男子同台竞技?”司马大人终于冷冷地开口道。

别人还算差些,可是坐在一旁的平遥公主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她……竟然就是褚劲风的妻子李若愚?不对,不是听说那个李若愚摔坏了脑子,是个傻子吗?怎么会……”

此时再想起以前这位小表妹做出的种种事迹,平遥公主终于有些恍然之感。原是以为她只是个十二三岁的烂漫少女,现在看来一个快十七岁的女子却像她那般行事,的确是违和了些……

想到这平遥公主再望向那少女,却绝望的发现,这个女子就算是白痴却依然是天生难掩丽质,若她是个男子,恐怕只看着这一身明媚的外表,也是会被她迷惑住吧……

此时,那个李二小姐便是轻轻抓着司马大人的衣袖,轻轻地扯拽着,似乎期颐着夫君改变主意,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四周之人的怯怯私语也渐渐变得声音愈来愈大:“居然叫李若愚上场,不是听说她摔成了傻子吗?孟千机都败下阵来,叫个白痴上场,岂不是于事无补?”

“那李若愚行不行啊?就算是不傻,也不过是一介女流,敌得过南宫大人的真传弟子吗……”

类似于此的话汇聚成河,一股脑地朝着李若愚涌来。自她嫁到北方以后,因着褚劲风维护的周全的缘故,从来没有人当面辱骂她是傻子,可是今日,因着那南宫云当面点出了她的名姓的缘故,周围人的非议便抑制不住地奔涌了过来。

她虽然隐约猜到自己是跟别人不大一样的,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地在书院里读书,却依然是别人眼里的傻子一流,这心内隐隐的自卑顿时涌起,眼角蓄满了汹涌的泪花,忍不住抓住了褚劲风的衣袖,微微地在颤动。

司马大人也听到了,狠厉的目光微微一扫,周围人的话语声减弱了不少,但是悠悠众口岂是恫吓能够堵住的?

褚劲风知道,自己现在其实大可以一口回绝,可是若愚恐怕不会理解自己维护她的心思,又是会一股脑地钻入到“自己是个小可怜儿”的牛角尖尖里去。

想到这,他再次狠狠瞪了那孟疯子一眼,心内却改了主意,沉声道:“所以既然是本座的夫人竞技,自然是要寻了人手,替她下场操纵机械。”

方才的一幕是多么惊心动魄,机关无眼,若是她亲自下场,一不小心受了伤害,那是万万不行的!

至于比赛的输赢,便不重要了,反正有孟千机在一旁指导,就算是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若愚下场竞技便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让他们知道,他褚劲风的妻子伶俐得很,哪有他们所言的那般不堪!更是宽慰了佳人的心,不叫她再觉得自己短缺了什么。

司马大人护短起来,一向是要命的!

南宫云听了也笑着点了点头道:“司马大人的提议不无道理,原本下场比试也是多人竞技,也是可惜携了帮工下场的,只是还望大人要注意年龄,太过年老者,不可上场。”

最后这恶意满满之言显然是针对着孟千机的,只气得孟大师浑身颤抖,恨不得操纵着连环弩,一下子给这师门的弃徒穿射成筛子!

这一场师徒替换上场的风波之后,其他人的比试照样进行着,若愚津津有味地观看着他们拿上来的工具,嘴里时不时地喃喃自语着什么。

司马大人却是不大明白内里的精妙所在,只是看着正在专心观看比赛的若愚,命一旁的护卫看护住,不许他人接近,便下了看台,寻了演兵场一处空房,命人将那孟千机带过来,心不在焉地问道:“你与那南宫云熟识?”

孟千机刚刚输了比赛,如丧考妣,有气无力地道:“岂会不认识,他乃我鬼手一门的弃徒。”

“那……你可知他与李若愚的……往事?”

若是换了个稍微通晓人□□故的,定然知道这般当着人家夫君之面,尽诉她与别的男人瓜葛之事,实在是不妥。

可偏偏孟千机在人情世故上也是另一种傻子。褚劲风一问,他便照实答了出来。

“怎么不知道,两年前,李若愚因为设计船舶一事,便来我的师门向师傅求教。并在鬼手门内小住了一段时间。师傅虽然赏识她的才华,可是她毕竟不是我鬼手一门的弟子,自然不会尽倾囊相告。于是你夫人便勾搭了那南宫云,二人经常花前月下,一同河畔漫步,见你那南宫云迷得神魂颠倒,待得你夫人掏空了那男人的家底,便要弃之如敝履,偏那南宫云觉得吃亏了,便是不依,非要再占些便宜回来。

可是李若愚岂是吃亏的主儿?便在那南宫云要用强的时候,用随身的匕首伤了他的后背,害得他当时伤势过重差点一命呜呼。闹出这等丑事,师父岂会留他在师门,自然是驱逐了出去……”

说到了这里,孟千机还微微感叹了一下:“所以这‘女色’二字,果然是藏了刀的,想成大事者万不可沾染了……”

说到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司马大人的脸色当真是难看,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如同索命阎王直瞪着自己。

孟千机也被吓了一跳,这才慢慢地反省着自己是否说了不当之词,可是自己所言俱是师门里弟子们私底下议论之言,并无什么不妥,便这般坦荡地直瞪了回去。

褚劲风过了半响才开口道:“这话,以后你若是再说与别人听,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听了这话,孟疯子这才隐约地感觉到,自己方才跟褚劲风说了李若愚的前尘果然是不妥的。有些替自己未来的境遇捏了把汗,心里恨恨道:你这小娘皮以前不检点,却害得为师要掉舌头,当真是无理以极!天理何在!”

褚劲风缓了缓,又说道:“这次若愚出赛,也是你一手撺掇起来的,若是她在赛场上丢人,连舌头再加上人头都砍了!”

孟千机却是突然浑身像打了鸡血一般,握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若是不能击败南宫云那厮,不用司马动刀,我便要一头撞死在石墙之上!”

待得说完了话,褚劲风从屋内出来,站在台下,侧望着坐在高台之上是南宫云,发现他虽然是含笑与太子说话,可是那眼神,却不时地飘向李若愚,

褚劲风心内大为不悦,不论是太子,还是那孟千机之言,虽然二人的版本大相径庭,也可能是以讹传讹,但俱是说明了一点——李若愚的确是与那南宫云曾经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