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宋芯蕊一个激灵弹起来,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袱揣在怀里,捉住准备转身离去的某人,“休想丢下我一个人。”

乔云浪眼角弥漫点点笑意,心想,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

轻轻出了门,宋芯蕊好奇地问:“怎么走?”

“嘘——,不要出声,跟着我就好了。”

这个时候,天下第一庄寂静如水,草间的虫鸣哇叫显得异常清楚,让宋芯蕊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么,怕了?”

我又不像你,人家可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能不怕吗?

“放心,我答应带你出去,就一定能带你出去的。”没等回答,乔云浪又开口。

很奇怪,本来还紧张的宋芯蕊,听到这句话,心里居然平静了下来,像是某种笃定的承诺。

可这种平静才光临了片刻,宋芯蕊就忽然觉得身体一轻,反应过来发觉自己被乔云浪拉入了一处假山石后。

“嘘——”

其实,比起走过的两个巡逻的人,更让宋芯蕊无所适从的是她现在的处境。因为山石后空间太狭小,她的整个身体几乎是嵌在乔云浪的怀抱里,而且还是面对面。

她甚至能感觉到头顶上的温热呼吸,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心跳,扑通扑通,快得像要跳出来,不对,这急促的心跳明明就是她自己的,还有,她的脸怎么好像也热了起来。

真没出息,怎么来了古代,这思想都变得三贞九烈了。宋芯蕊不得不暗暗鄙视自己一番。

“好了。”乔云浪拉着宋芯蕊从山石后走出来,继续小心翼翼地进行他们的出逃计划。

走了好一段路,宋芯蕊忽然觉得这风景熟悉起来,这不就是她当初逃跑未遂的路线么?只是,每走一步她心里的忐忑就多一点。

这四周似乎安静得太不寻常,以这些天庄内森严的戒备来看,江慕天不可能留一处死角。可问题是,这叫乔云浪的家伙却好像完全不以为意。

“喂,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么?”

“嗯。”乔云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知道还这样子,装淡定也装过分了点吧?

宋芯蕊正想再问点什么,忽然听见乔云浪大喝一声“走”,她人已经被抱起,腾空跃起,飞出了数十米,而他们刚刚的位置,不知何时涌出了十几个人。

惊魂未定,那些人又已经向他们迅速逼近。

“竟敢夜闯天下第一庄,看来阁下是不想活了。”虽然夜色中,看不清说话人的脸,但宋芯蕊听得出是那个倒霉催的路人甲。

本来是想回骂几句为他们两个势单力薄的人壮壮气势的,但是见正装夜行客乔云浪都未发一言,宋芯蕊只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嘴。

“抱紧我。”乔云浪快速说了一句,在身上掏了一下,往来人的方向一扔,霎时,硝烟四起,一切都化为了幻境。

这就是传说中的烟幕弹啊!还没惊讶完毕,宋芯蕊感觉身体一轻,又腾空而起。夜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又凉又刺,吓得她赶紧将乔云浪死死抱住。

不知被带着飞了跳了跃了多久,那种眩晕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失。宋芯蕊转身环顾了一下上下左右,头上是星云密布,周遭是青山河水。这……是真的从天下第一庄那口枯井逃出来了。

“还不松手?”头顶轻飘飘冒出一个声音。

宋芯蕊怔了一下,发觉自己双手还牢牢抱着一个人,立马反射性地松开,弹出一米远:“不要误会,我这是情不得已。”

其实,宋芯蕊绝对不是什么矜持害羞的女人,只不过她是觉得,这叫乔云浪的家伙虽然功夫貌似不错,但八成真的是个飞贼,实在上不了台面,而且也不知道他那蒙面下是一张怎样的脸?要是面目狰狞满脸横肉,那她就太吃亏了?

吃亏倒还不算,最主要是,万一不小心,让他给误会了什么,缠上了她,那才是最可怕的。

想到这,宋芯蕊假意清咳了两声:“那个……乔云浪大侠,我们算是两清了,等天一亮,咱俩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后会无期了。”

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乔云浪也着实有些累了,他往草地上一坐,双手枕着头躺下,漫不经心地回:“那是自然。”

他浪荡江湖惯了,最怕的有任何牵绊,今晚从天下第一庄带走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已算是他人生二十几年中最大的一次出其不意,他当然不愿意继续和她有什么牵扯,何况,她还和江慕天有关系。

那确实是件麻烦的事。

宋芯蕊见乔云浪闭目养神快要睡着的样子,走出十米远,准备找块地方躺一会,可看看四周空荡荡得阴森可怕,又心不甘情不愿的移了回来,在乔云浪半米处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喂,大侠,你不是见色起意的人吧?”

乔大侠不屑地嗤了一声,翻了个身不予回应。

切,拽什么拽,不就是是个飞贼吗?

“喂……那个……这里会不会有老虎?”

……

“那狼呢?”

……

“毒蛇什么的总有吧?”

……

“你有完没完,要再吵,我直接把你丢进河对面的树林喂老虎。”乔云浪终于愤怒了,拖着个废物使了那么久的轻功,他现在累得只想快点睡一觉补充体力,可这死女人完全是想要把他烦死。

宋芯蕊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问一下也不行啊?”

天为盖地位床的生活,宋芯蕊从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觉得那简直是世界最浪漫不过的事,可现在给了她一个实践的机会,才明白,什么蛙叫虫鸣,苍穹繁星,晚风清露,等到身临其境时,即使天不怕地不怕如她,也实在无法体会出其间的任何美感。而只有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

小说和现实,真的差了好多。

本来,宋芯蕊是不打算睡的,可坐了片刻,发觉,睁着眼比闭着眼更害怕,干脆躺下来,逼着自己去见周公。

可到底还是不安,躺下后,下意识地往乔云浪的位置挪,直到手指触到一个温暖的身体,才稍稍安心。

行走江湖惯了,本来就警醒过于常人,何况是乔云浪这样的高手。在宋芯蕊挪到他身旁,轻轻拉着他的衣服时,他就已经苏醒。但最终,只是悠悠翻了个身,离宋芯蕊近了一些,并没有拿开那双拉着自己的手。

又是那种让人安心的温热气息,从上方覆下来,宋芯蕊心里的恐惧终于随着睡意来袭,慢慢消失。

恢复了自由

虽然风餐露宿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但累极之后,即使是躺在草地上,也让宋芯蕊睡了一个好觉。

勉强睁开眼,阳光已经明晃晃挂在空中。看了一下旁边,空无一人,想来乔云浪那厮已经离开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

不过,反正就一小小飞贼,不见也罢。

宋芯蕊伸了伸手爬起来,舒展了一下酸痛地胳膊,前方小河的潺潺流水声提醒了她。跑到河边,掬了一捧清水洗了洗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这些天积累下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她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即使是在这陌生的时代,她也要依着她自己的本性而活,再也不要畏首畏尾忍气吞声。

站起身,重重舒了口气,宋芯蕊伸开双臂,学着电影里的画面大呼了声:“I'm the king in the world”。

于是,整个山谷都回荡着她的狼嚎。

咦?好像有声音?

宋芯蕊疑惑地回头,看见一个白衣人牵着匹白马立在不远处,云淡风轻地望着自己。

晴空之下,宋芯蕊看得很清楚,那人剑眉星目,身材挺拔,翩翩姿态中又透着点放荡不羁之气,俊朗非凡,绝对是小说里描写的那类英气侠客。

宋芯蕊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跌下来了。她实在想不到这荒山野岭当中,居然会冒出这样的人物。

“你在鬼哭狼嚎什么?”侠客开了口。

只是这声音?

“乔云浪?你是乔云浪?”宋芯蕊不可思议地惊叫,蹭地蹿到了白衣人面前。

“你以为我是谁?”对于宋芯蕊的大惊小怪,乔云浪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女人大概以为他是什么贼眉鼠目之辈吧。

“原来你长这样子啊!”宋芯蕊绕着乔云浪转了半圈,啧啧了两声,“变装还蛮快的嘛!”

“姑娘,既然乔某和你已经两不相欠,现在就桥归桥路归路吧。”乔云浪轻描淡写地打断宋芯蕊的好奇。

切——,本姑娘也不稀罕和你这种毛贼混在一起。乔云浪的冷淡让宋芯蕊颇为不爽,故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是当然。”

乔云浪淡淡一笑,飞身上马,又低着头问站在原地的人:“对了,不知姑娘要去哪里?”

被这样一问,宋芯蕊方才想起,自己对这世界完全不熟,压根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先进城再说。”

“姑娘不回家吗?”

“我没有家。”她说的是实话,在这个世界,她确实没有家。

乔云浪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离这里最近的是杞州城了,姑娘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大概走一个时辰,就会看见官道,再沿着官道朝北走半天的功夫,就能进城了。”宋芯蕊低着头掐指一算,一个时辰加半天,那岂不是要走到快天黑才能进城,这也太重体力了吧?

“其实我本来想路途遥远,打算让姑娘跟我共乘一骑的,但想想孤男寡女,实在有损姑娘的名节,所以还是算了。”

宋芯蕊抬起头,看着马上这个翩翩公子状的家伙,眼里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下了然,他……是故意的,

你丫没有怜香惜玉的优秀品德也就算了,还美名其曰为我着想,我呸。宋芯蕊默默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回道:“谢谢乔大侠的好意,本姑娘心领了。”

说完,宋芯蕊一扭头,大步踏上了小路。

脾气倒不小,乔云浪扬嘴一笑,挥起马鞭,从气呼呼疾步行走的宋芯蕊旁边擦身而过。

看着策马远去的身影,宋芯蕊恶毒地直诅咒那人从马上摔死。

乔云浪会不会从马背上摔死,宋芯蕊不得而知,但是小半个时辰后,她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已经有罢工的迹象。

想要歇下来吧,但又怕天黑之前进不了城,要再一次面临露宿的现实。昨天还好,至少还有个人在旁边,可现在就剩她孤零零一个人,漫漫长夜她可没胆子在旷野之中渡过。

哎——,宋芯蕊认命地叹了口气,强拖起自己的双腿,继续往前走。

而令宋芯蕊没想到的是,自己就这么死撑着走了一小段路,前方转角处,赫然出现了一人一马,让她惊喜不已。

只是,那人那马怎么和自己不久之前看到的如此相似啊?

“那个……乔大侠,好巧。”宋芯蕊飞快走近,笑着打招呼。

乔云浪并不看宋芯蕊,只是抚着正在吃草的马,轻轻淡淡地说:“是啊,好巧。”

宋芯蕊顿了顿:“乔大侠,你看我一个姑娘家要走到杞州城,确实有点难,不知道您能不能……”

乔云浪转过头看,挑眉看了看宋芯蕊:“你的意思是想骑我的马?”

宋芯蕊忙不迭点头:“嗯,我想过了,虽然孤男寡女共乘一骑有失妥当,但我们其实早就有过亲密接触了,你忘了?你还在我床上躺过,还有,昨天晚上从天下第一庄逃出来的时候,你不是一直抱着我吗?”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的名节早就毁在我手里了?要我负责?”乔云浪微微蹙眉,他没想到这女人会无遮无拦地说出这这番话。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说既然这样,我们骑一匹马完全没有问题。”

“即使没有问题,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乔云浪忽然笑着反问。

这个?宋芯蕊一时间穷词,片刻才想起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闭着眼睛摸出一块玉尊,递给乔云浪:“这是我从天下第一庄带出来的,应该值不少钱,算是和你交换。”

乔云浪拿过玉尊把玩了一番:“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带你一程。”

原来是要钱,真是市侩!顿时,宋芯蕊觉得心都疼烂了,本来从天下第一庄出来时,就只顺手牵羊摸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玩意,准备着进了城换点银子,可现在还没进城,就损失了一件。

于是,她心里又默默地诅咒了乔云浪一番。

看着宋芯蕊皱做一团的脸,乔云浪得逞地笑了笑。本来他是真的没有让她上他的马的打算的,但是骑了一段路程,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那张带着怒意的倔强的脸,一想到不会武功的她连自己去哪里都不知道,就不免有些担心。即使是杞州城,对她来说也是很遥远的啊。

浪迹江湖惯了的乔云浪,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一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女人担心。他坐在马上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你夜闯天下第一庄到底做什么?”因为还在小路,马走得很慢,除了缓缓的马蹄声,空气一片寂静,宋芯蕊觉得这种气氛实在诡异,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开口。

“偷东西。”乔云浪回答得理所当然。

原来真的是飞贼,真是浪费了这么一副翩翩美公子的长相。但宋芯蕊始终有点不甘心,下意地又问:“看你武功很不错的样子,不知道是属于哪个江湖门派?”

“我无门无派,除了偷东西基本上不插手江湖事。”

我说大哥,本来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想让你的形象在我心里稍稍美化一下,可为毛你要这么坦白呢?我不得不怀着一颗正义光明的心来鄙视你。做小偷可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啊!而且,她宋芯蕊平生最讨厌偷鸡摸狗的家伙,想她的钱包就是被这种人偷去了好多次,害她损失惨重。

宋芯蕊默默叹口气,打算一进城就赶紧和这小偷撇清关系。她这厢是没了话说,不过前方的乔云浪倒是又开了口:“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宋芯蕊。”语气冷冷清清,因为宋芯蕊实在不想将自己的芳名告诉一个小偷。

“那你为什么会被江慕天关起来呢?”

“这个嘛……”宋芯蕊思考了会,好像一时无法解释清楚,干脆翻了个白眼胡诌,“因为他觊觎本姑娘的美貌,可他落花有意我流水无情,只好巧取豪夺了。”

乔云浪听到这个回答,料定她是胡说,嗤笑一声:“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江慕天是好色之徒。再说,宋姑娘所说的美貌,乔某怎么没看到,难道宋姑娘易容了?”

易你妈个×!她这么一天生丽质的美女横在天地之间,居然看不到,你眼睛张屁股上了?。宋芯蕊隐忍多时的粗口终于因乔云浪的蔑视而爆发了出来,虽然还只是在心里。

“宋姑娘生气了?”乔云浪感觉到身后那个瞬间绷直的身体,不免又坏心思地添油加醋一句,“乔某不过是说实话而已,虽然觉得宋姑娘姿色欠佳,但一看就有成为绿林女豪杰的潜质。”

绿林女豪杰?贬低她长相也就算了,还拐弯抹角骂他是母夜叉?这小偷真是太可恶了,要不是想乘他的马进城,早就河东狮吼回骂得他吐血了,但到底有些忍不住,宋芯蕊夹枪带棒地回:“长得好不好其实不重要,总比那些虽然看起来人模狗样,可做得事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人好多了。”

“宋姑娘是在说我吗?”乔云浪并不生气,反而轻轻笑了笑,“虽然乔某做的事不怎么光彩,可我偷的不是搜刮民脂的贪官就是鱼肉百姓的恶霸,算起来,也是间接为民除害。”

哎哟喂,您脸皮敢情都可以去筑长城了,把一小偷工作说得这么光荣伟大,宋芯蕊学着之前的乔云浪嗤笑一声:“那估计是我孤陋寡闻了,还以为天下第一庄是什么名门正派呢?既然您都偷到那儿去了,看来也是见不得人的。”

“那是自然,想想江慕天不是还强抢了你这个民女么?”乔云浪有心逗她,所以回得理所当然,让宋芯蕊一时没了话说,毕竟她在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也不好妄加评说。

前方终于变得开阔,虽然古时的官道并不算平坦宽阔,但策马飞奔却是没问题。

乔云浪扬起马鞭,狠狠挥下:“宋姑娘,抓紧,我们现在要真的赶路了。”

“啊——”宋芯蕊尖叫一声,在往后仰倒之前,慌忙抱紧了前面的人,一颗心往上跳了七下又往下跳了八下,才终于慢慢地恢复本来的位置。

乔云浪感觉到那双抱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明明是纤细的,却又好像又不容置疑的力度。就像他刚刚认识的这个女人,明明不是那种厉害女子,骨子里却似乎有种固执的坚决。

到杞州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城的规模尚可,即使这个时候,街道还是热闹非凡。

宋芯蕊下了马,很快被这些从未见过的场面所吸引,兴高采烈地流连在街道旁,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全然忘了旁边还跟着一匹马和一个人。

“宋姑娘……”乔云浪的一声呼唤让宋芯蕊回过了神。

“啊?你还在啊?”说完,赶紧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玉皿,“你应该很在行的,帮我估计一下,这个可以换多少银子?”

乔云浪皱皱眉,摇头缓缓道:“只怕换不了什么。”

“这可是天下第一庄的东西,怎么可能换不了什么?”

“不是说这玉皿不值钱,只是当今无奸不商,若果不是熟客,恐怕当铺是会拼命压价的。”

这世道太黑暗了,宋芯蕊咬咬牙:“没事,你先帮我估个价,到了当铺再说。”

“这个嘛……小心——”乔云浪忽然话锋一转,一阵疾风扫过,他抱起宋芯蕊往路旁一躲,才避免了狂奔而过的马车。

啊?宋芯蕊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的玉皿伤心,就见不远处,那辆刚刚差点从她身上碾过的马车已经一路撞飞了无数行人和摊铺,只听得声声凄厉尖叫入耳。

“天啦,怎么会有这么目无法纪的家伙?”宋芯蕊拍拍心有余悸的胸口叫道。

“这是知府的马车。”旁边躲过一劫的小贩叹息着回了一句,上前去拾自己散落的东西。

乔云浪也幽幽叹了口气:“虽然现在看起来天下太平,但是由于皇室衰微,各派势力明争暗斗,割据一方,实际早已民不聊生。”

切,你不就是一小偷么?有必要弄得这么忧国忧民吗?

小偷?宋芯蕊忽然灵机一动,不怀好意地看着一脸忧患状的乔云浪,在他耳边细语:“乔大侠,我有个建议,你不是侠盗吗?今晚我们去偷知府好不好?”

倒霉的偷盗

小偷?宋芯蕊忽然灵机一动,不怀好意地看着一脸忧患状的乔云浪,在他耳边细语:“乔大侠,我有个建议,你不是侠盗吗?今晚我们去偷知府好不好?”

乔云浪怔了一下,看着宋芯蕊一脸贼兮兮却又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这臭丫头一点武功不会,却要撺掇着他去偷知府,不知道是该说她有趣呢,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这建议似乎还不错,至少杞州城的黑知府,他好像还没偷过。

佯装思考了片刻,乔云浪做出为难的样子:“我去偷知府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宋姑娘要和我一起去的话,就有点为难了。”

“怎么会呢?您武功盖世,从高手如云的天下第一庄都能将我顺便带出来,这一小小的知府,还能难倒您老人家?”如果只是为了惩罚一下这为非作歹的知府,乔云浪一个人去知府完全就可以了,只是,宋芯蕊想的是,如果借着乔云浪的功夫,让她从知府里捞点实惠,不仅能帮老百姓出口恶气,自己这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身份也能改善改善了。

乔云浪淡淡瞥一眼宋芯蕊奸笑的表情,心下了然,也不去戳穿她,只是含笑着点:“既然宋姑娘这么正义,我就带着你一块去闯闯知府,不过,要是到时发生了什么变故,可别怨我事先没提醒你。”

“不会的不会的,有乔大侠您在,就是铜墙铁壁您也可以出去的吧?”有求于人,宋芯蕊自然极尽讨好。

“这个是当然。”乔云浪抚了抚前额,眼角笑意更深,铜墙铁壁是拦不住他,可是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臭丫头,他就不知道了。

***************

是夜。

知府静悄悄一片,拴在院中的大犬,低低呜咽一声,便再无声息。月影之下,可见恹恹欲睡的守卫正靠着柱子,时不时垂一下头。

单单从守卫的素质来看,就可以知道这知府和天下第一庄差了很多。

“乔大侠,这知府这么多房间,怎么才能找到库房?”趴在墙头的宋芯蕊低着声音在乔云浪耳边说,也不忘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以防自己掉下去。

“这个不难。”乔云浪反手拽住身边的人,轻飘飘跃下墙,“你跟着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