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这个想法很快被恐怖分子的动作否认,他只是将被子给宋芯蕊盖好,又仿佛是站在黑暗处盯了她很久,便转身离开。

“什么人?”

刚刚在心里舒了口气,房内居然低低响起了一个声音,而且还是一个宋芯蕊熟悉得不得了的声音。

她方才想起,乔云浪白天说过晚上要来找她的话。

他挑的还真是时候。

也没办法转头看清房内的局势,实际上就算能转头,这黑漆漆的屋子里,她大概也看不清楚什么。

凭着听觉,两个人仿佛是交了手,但明显恐怖分子不怎么恋战,只应付了几招,便像只影子样从窗户悄无声息地跃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乔云浪看了看窗外,本想追出去,但忽的想起床上的人,才心惊般地停下脚步,折回了宋芯蕊的床边。

“芯蕊,你怎么了?”乔云浪俯下身急急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是行走江湖惯了的人,猜到宋芯蕊是被人点了穴道,便摸黑替她解开。

活动自如的宋芯蕊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倏地坐了起来。

“芯蕊,你到底怎么了?刚刚是什么人?”乔云浪见状不免有些心急,退到桌子旁边将油灯点亮,又回到床边观察宋芯蕊的状况。

他这才发觉,她脸色苍白,表情微微呆滞,身上裹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双手紧紧抱住身体,仿佛是因为寒冷而有些瑟瑟发抖。

他料想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心里也咯噔沉了一沉,下意识地伸手揽过她:“芯蕊,有我在,不用怕。”

稍稍回过神的宋芯蕊,本想挣扎一番的,但是乔云浪怀抱中那种温暖,让她的心一下安定了下来,刚刚受到的惊吓,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

于是她伸手抱住乔云浪,嘤嘤哭出声:“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被带到了那个黑黑的石洞,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然后……”

后面的话竟然有些说不下去,那个恐怖分子确确实实貌似是在非礼她,但后来也确确实实打住了,除了啃了她几口,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吧。

乔云浪将她扶好,定定看着她,问:“谁带你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芯蕊开口就准备说林紫夜,却话到嘴边又支支吾吾吞了下去。说到底林紫夜和乔云浪才是一对,就算她说是林紫夜,他大概也不会相信吧。于是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被人点了穴道,什么都没看清楚。”

乔云浪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忽然看见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滑落一截,正好露出她白皙的脖颈和肩膀,只不过……那白皙的皮肤上,一点一点的暗色印记……

难道他发誓要保护的女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受到了这样的伤害……

稍适的平静

此时,最初的那份恐惧已经散了去,宋芯蕊也不再觉得混混沌沌,随着乔云浪的眼睛,她瞄了眼自己的肩膀,不得不暗暗倒抽了口气。

虽然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但是这些印在自己皮肤上的痕迹,却仿佛在昭显着某些无法否认的证据。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番乔云浪,虽然光线暗淡,但因为近在咫尺,还是能看清他双眉紧蹙,眸子里流动着丝丝仿佛极度压抑的痛苦神色。心下了然,猜想他一定以为她被那个恐怖分子给那什么了。

本想开口解释,却忽然冒上了点恶作剧的念头。

她为什么怕他误会呢?就算他对她确实是有几分真心,可说到底还不是骗了她,说到底他要娶的还不是那个公主,又不是她宋芯蕊。

想到这,她作势抱住双肩,瞪着一双含泪的眼睛,戚戚然地断断续续:“那个石洞里,我什么都看不见,衣服被撕成了碎片,地上很凉。我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然后那个人就压着我……”

乔云浪显然被她误导,强压抑着内心的翻涌,伸手将她抱住:“不要说了,都是我不好,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可是……”顿了顿,忽然话锋转了一转,“没关系,都过去了,有我在,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压着!多么混淆视听的一个词啊,可偏偏她一点杜撰的成分都没有,想来要是有朝一日被戳穿,她也可以堂而皇之拿出这番话:是啊,没错,我说的就是被压着,被压着又不是被那啥,是你自己会错意好不好?

只不过,女人失了贞操不是马上会被踹到十万八千里里么?怎么这飞贼,好像却并不是太在意,而只是单纯心疼她受了伤害似的。

这样一想,窝在乔云浪怀里的宋芯蕊,不免涌上了一丝的愧疚。

抱着怀里的人抚慰了好一会,乔云浪才有些不忍地松开手。他摸了摸宋芯蕊的脸颊,强笑了笑:“别怕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安排人带你出宫,去王府。”

有了这种恐怖经历,宋芯蕊自然是不想再待在皇宫,可普天之下,也不知道哪里还是安全的,但有乔云浪的地方总还是不会太危险的吧。不管他把她当成他的什么人,现在于她来说,人身安全应该才是最重要的。

乔云浪见宋芯蕊没说话,便当她是默认了。实际上,就算是她不答应,他也会将她强行带回家里,他实在不敢再冒险让她一个人待在自己触及不到的地方。

宋芯蕊默默钻进被子躺好,但一想到这个晚上还没结束,外面一片茫茫夜色,也不知道那个恐怖分子还会不会出没,心里就不由得有些害怕,只得下意识地抓了抓乔云浪的衣襟。

“你睡吧,我在这儿陪你,等天亮了再走。”乔云浪看出她的心思,握着他的手安慰。

“师父——”良久,宋芯蕊轻轻冒了一句许久没有叫过的称呼。

“嗯?”而这一声“师父”叫的乔云浪整颗心都差点滞了一瞬,恍若隔世,却又排山倒海,就像是什么东西击中他灵魂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心口不由得一热。

“你是不是快要和长公主成亲了?”虽然实在不愿面对这个问题,但鉴于一时半会估计不太可能与乔云浪划清关系,还是先问问,好有个心理准备。顿了顿她又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要换做平时,宋芯蕊是绝对不会说这种只适合柔弱女生说的话的,但她现在受了严重惊吓,又让乔云浪误会她被那啥了,所以自然是要说点符合现下情景的话。只不过,可怜兮兮的说完这一句,她自己都不免恶心地在被子里抖了三抖。

乔云浪却真真因为这句话,心里怔了一下,看着被子里模模糊糊的人,叹了一口气,抚上她的头:“我说过我和公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自然也不会同她成亲。我又怎么可能不要你。”

“可是……你们不是订亲了么?”

“我也是不得已。总之,你不用管那么多,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仿佛考虑了很久,宋芯蕊终于又吞吞吐吐道出了心里的疑问:“你这样做,是不是因为也要像那个敬王一样,想得到皇宫里最高的那个位置?”

“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虽然是否定的答案,但在回答之前,乔云浪明显迟疑了片刻。

“可是……”

“别可是了。等处理好这些事,我就会带着你继续浪迹江湖。”乔云浪抚了抚她的额头,“睡吧。”

虽然知道这句话大概只是在敷衍她,但乔云浪指尖的温度,却让她觉得眼皮渐渐发沉,也没了心思再想什么,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睡了去。

桌子上的灯火还在微微跳跃,整个房间交错的光影,仿佛织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网,绞得人呼吸都变得灼痛。

乔云浪的手指一直停留在那张已然渐渐恬静的脸上,眼睛也没有离开片刻。

如果他不是小王爷,如果他不用回来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失信,或者,如果他一直在她身边,那么……今晚的一切便不会发生吧。

如果,如果,可是哪来的那么多如果?

说到底,真正伤害她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个黑暗中的人,而是他这个最不想让她受到丁点伤害的混蛋。

夜间的空气,寂静地只剩下宋芯蕊渐渐深沉的呼吸。一直到过了许久,乔云浪才用一种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微微蹙着的眉间,被光影打上了一抹隐痛之色。

乔云浪真的在床边坐了一夜,而宋芯蕊的这一觉也睡得有些浅。天刚蒙蒙亮,一丝光线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时,她便迷迷糊糊转醒了。

“醒了。”乔云浪见她睁开眼睛,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先走了,等会让人来接你。”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宋芯蕊脑子还有些混沌,只觉得头有些疼,头晚的画面跳跃不停。但他看到乔云浪一脸倦色,心里不免软了下来。

虽然她是故意误导了他,以为她真受了那恐怖分子的欺负,但只要想到他不是还骗了她么?而且还有可能继续在骗着她,也就平衡了许多,甚至还觉得挺痛快。

看,有时候自认胸怀宽广的宋芯蕊,其实也只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鬼。

不过对于让她出宫去王府暂时避难的建议,虽然睡了一觉恐惧感被赶走了许多,但权衡了下利弊,她仍旧觉得还是可行的。

从一开始,想她宋芯蕊也不过是想借着师父的名义让乔云浪当自己的保镖,只不过后来一着不慎就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心肝给搭了进去,好死不死竟然喜欢上了他。

虽然这家伙在骗人行迹败露之后,还厚颜无耻一脸坦然地对她纠缠不清,而她也始终没弄清楚他到底要将她放在什么位置,也许从他昨晚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在乎她的,可是这种在乎有多少?是想和她双宿双栖,还只是想把她纳入他小王爷三妻四妾中的一员?

但他知不知道,她宋芯蕊是宁可玉碎也不要瓦全的。

还有那个公主。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蛇蝎美女!

也罢也罢,就当是回到原点,继续让他当一阵子自己的保护伞好了。

等天下第一杀手陌清的身体好了,有美女高手在侧,她也就可以继续她的江湖之路,才不稀罕委曲求全地待在这个骗子身边。

想到这,宋芯蕊心里忽的一片轻松,但因为自己在乔云浪眼里,目前正处于被非礼后的悲惨境地,所以不好表现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只能继续做出很无辜可怜的样子,对乔云浪的话点了点头。

乔云浪看着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翕张了下嘴唇,将她额间的发丝稍稍捋了下,便转身轻轻离开了房间。

宋芯蕊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阵自嘲欷歔,这么无声无息的动作,活像是来她房间偷情的姘头。

于是,她忽然想到,如果他真是不愿让人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男女关系?可把她带进王府,不就更没法掩饰了吗?

算了算了,反正她一向弄不清这飞贼骗子小王爷到底在想什么。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可他一大老爷们,怎么心里比海底还深呢?

乔云浪离开后,宋心蕊在床上纠结了半响,也无心再睡。

虽然心里的恐惧已经随着初升的太阳,淡去了大半,但多少还有些余悸。只从善如流地等着乔云浪安排人来接她去王府。

恍恍惚惚洗了把脸,对着镜子一看,才发觉自己简直是形如枯槁,一双眼睛大概是因为晚上流了几滴泪,微微有些红肿,就像两只桃子嵌在脸上。

想了想,晚上好像真的流了不少泪。

先是在小石洞被恐怖分子压着的时候,似乎是不受控制地吓得流了两行泪,后来乔云浪抱着自己的时候,更是因为这份慰藉哭出了声。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是最不喜欢流泪的宋芯蕊么?怎么能遇到这么点破事就哭呢?好吧,虽然她承认这破事还真是够恐怖的。

在心里励志了一会,宋芯蕊对着镜中的自己,努力翘起嘴角笑了笑:“宋芯蕊,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要像你无敌老妈学习,永远做个快乐的人,”

老妈?哎,这么久没见到了,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样?但愿她赶紧遇到自己的第二春。阿弥陀佛!

捣腾完毕,便到了早饭时间。

本来以为自己的桃子眼吓人,但宋芯蕊见到陌清的第一眼,差点吓了她一跳。一张脸白得像个纸片人,眼神涣散,飘飘忽忽没有焦距的样子,唇色发乌,虽然还是美得不打折扣,但一脸病入膏肓的颓唐状,实在是让人心悸。

还没等到宋芯蕊发问,周明先咋咋呼呼跳出来大惊小怪:“宋芯蕊,陌清,你们昨晚恶战了么?一个眼睛这么红,一个又快要断气的样子?”

陌清没有理会周明,只是抬眼看了看宋芯蕊,褐色的眸子艰难波动了几下,却没有说什么。

宋芯蕊觉得陌清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同寻常,不免很担心,也暂时忘了自己眼睛红肿的事,只是焦急地拉住她问:“陌清,你到底怎么了?不是说身上的毒没有大碍的吗?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没有大碍的人啊?”

“是遇到了些麻烦。”陌清倒是不否认,白着张脸,勉强扯了扯嘴角,“比我想象地要严重很多,可能还要几天才能调理好。”

“陌清,你中毒了?”还没等宋芯蕊再次发问,坐在陌清对面的如澜忽然有些惊奇地开了口,“怎么不告诉我?”

说着,便折到陌清身边,伸手去拿她的手腕。

但陌清却不着痕迹地将手别开:“不用了,如澜,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只是从前留下的残毒而已,我正用内力调,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你的脸色……”

“对啊,陌清,你就让如澜给你看看。”宋芯蕊见陌清讳疾忌医的样子,连忙握住她的手,递给如澜。

实在没有办法躲过,陌清便只能将自己的手交给了如澜。

如澜捏着陌清的手腕,把了会脉,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怎么样?”宋芯蕊见状不免有些心急。

“很奇怪。”如澜咬了咬唇,沉吟道,“脉象很乱,似乎是很厉害的毒,但又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毒。陌清,你知道你是中的什么毒么?”

陌清仿佛是犹豫了半刻,才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毒呢?”宋芯蕊看见陌清的回答,不免有些讶异,“不是你师父给你下的毒么?”

“我……真的……不知道。”

“算了,我这两天好好研究一下,看陌清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说着,如澜松开陌清的手,又有些自言自语地疑惑道,“到底是什么毒,会让女人的脉象变得同男人一样呢?”

不过,显然大家对如澜的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继续享用刚刚被打断的吃早餐行为。

可这早餐才吃到一半,门口忽然传来了太监的一声长长的通报:“长公主驾到。”

于是,周明手里的粥稀里哗啦三口化为了两口。

而宋芯蕊,则是在听到“长公主”三个字后,一口刚刚入嘴的馒头,便生生噎在了喉咙。

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这差点害死她的公主,竟然还敢赤果果地出现在她面前?

王府好日子

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这差点害死她的公主,竟然还敢赤果果地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她……又能把人家公主怎么样呢?

宋芯蕊在内心哀怨地叹了声,喝了口粥,将卡在喉间的馒头又咽了下去。

“紫夜……紫夜……”隔着几米的距离,周明就兴奋地大叫。这兴奋更映衬地宋芯蕊满面憋屈。

“我来看看大家。”林紫夜张着人畜无害的笑,一步一步走进来。

我忍!宋芯蕊握着拳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去揪着她撒泼泄恨。

“宋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靠,老娘忍你一步,你倒先惹我了。

“啪”的一声,宋芯蕊倏地拍了下桌子,站起了起来,恨恨地转头对着林紫夜:“公主,你就不要再演戏了,你昨晚做过什么事,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林紫夜眼神稍稍闪了一下,又恢复常色,一脸无辜的样子:“宋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啊。宋芯蕊你又在发什么癫?”周明顺着补了一句。

林紫夜的反应自是在意料之中,宋芯蕊也不恼,只冷冷哼了一句,颇有些恶毒地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林紫夜脸上的笑在这句话后,终于慢慢收了起来,一瞬间寒若冰霜,连眼睛里都像淬着一层浮冰,口气也变得阴冷:“宋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宋芯蕊怔了一下,方才想起自己还身在皇宫。只得不情不愿闷闷吞了口恶气,准备放低姿态,总该还是先保命要紧。

只不过没等她开口,身后先想起了一个低冷的声音:“虽然你是公主,但也总不能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咦?宋芯蕊有些狐疑地回头看了眼一脸苍白的陌清,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却仿佛有一丝不着痕迹的愠怒。

大概是美女对美女的气场问题,林紫夜的气势竟然一下低了下来,对望着陌清半响,最终只是咬咬牙,颇有些不甘地道了句:“各位慢用,我不打扰了。”

“哎,紫夜……怎么不多坐一会儿?”见林紫夜才刚刚站了片刻就走,周明很不知趣地在后面叫,看没有换来人家的反应,便转过头埋怨,“你们俩怎么回事?紫夜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

宋芯蕊白了一眼周明:“放心,我很快就不会碍着你家紫夜,待会我就出宫。”

“出宫?”这次周明和陌清倒是异口同声。

宋芯蕊终于还是气不过,摔了自己前面的碗筷,跑回了屋内。

只是她前脚进,后脚陌清就跟了上来,表情有些疑惑:“芯蕊,你要出宫?”

宋芯蕊点点头,理所当然地回:“不是我,是我们。陌清,这皇宫里面很不安全,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遇见了……算了还是不说了。你看你现在身上有毒,要是遇到什么坏人,怕是也挡不住。还是先出宫吧。”

“那……我们去哪里?”

“去齐王府。”宋芯蕊倒也坦然,“我师父……也就是那个小王爷说了,待会会安排人来接我们。”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想再见到他了么?”

“说是这样说,可现在也没办法。我想了想,还是跟着他比较安全,不过等你毒好了,我们就离开王府。”

“也好。”陌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暂时别待在宫里可能更好。”

“陌清……”宋芯蕊见她有些走神的样子,在她脸前挥了挥手,“在想什么呢?”

陌清怔了一下,恍然回神:“是这样的,我想……我就待在宫里,你知道的,我身上的毒现在有些麻烦,可能得要如澜帮忙。不过没关系,我估摸着差不多十来天,这毒酒可以完全清掉,到时我再来找你。”

“可是……”宋芯蕊想了想,“可是这皇宫里真的不安全,尤其是那个长公主,我昨晚差点被她害死。我怕她对你……”

“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我中了毒,但防身的武功还是有的。你先在王府待几天,等我好了就来找你。”

“那好吧。”虽然有些舍不得和陌清分开,但鉴于女华佗如澜能帮她解毒,也只能先舍几天了。

正说着,小太监便领着一个人进来。宋芯蕊抬头一看,原来就是齐王府的那个吴玄,没想到乔云浪的速度还真是快。

吴玄见到宋芯蕊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毕恭毕敬地说:“宋姑娘,小王爷让来接你。”“哦。”宋芯蕊一边应了句,一边心想这家伙态度变化倒大,想必之前的恶言恶语都是乔云浪指使的,想到这里,心里又一阵愤懑。

愤懑归愤懑,人还是要走,随便收了点东西,便准备跟着吴玄出门。走到门口,陌清忽然从后面拉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有些惊人,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仿佛有什么话哽在喉间。

被握得有些吃痛的宋芯蕊,很有些奇怪:“陌清……有什么话要说么?”

“没……没什么。”陌清倏地放开手,勉强笑了笑,“就是想说,你在王府要开心点,如果我的毒好了,一定会马上来找你。”

“我知道了。”宋芯蕊嘿嘿笑着挥了挥手,“你好好调养,我可不想再见到你还是这副样子。”

“嗯。”

也不知道是因为要离开皇宫这鬼地方,还是因为要去到乔云浪身边,走出门口的宋芯蕊,抬头望了望这个时代的蓝天,心情豁然开朗。

只是,走了几步,她忽然想起什么地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目送她的陌清,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陌清,很奇怪,你为什么不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不问我长公主昨晚到底对我做过什么?”

陌清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类似于惶然的表情,但很快恢复,淡淡回:“因为我看你挺好的,所以想大概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想了想,宋芯蕊觉得也不无道理,虽然确实发生了些惊心动魄的事,但她到底毫发无损,也就没有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只对陌清朗朗笑笑,便随着吴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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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齐王府待过两天,所以也不算太陌生,而且乔云浪住的那处别院,宋芯蕊也是无意踏进过的,虽然当时因为自己心眼太实被乔云浪蒙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