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脸红,绝对是被气的!

返回到众人身边后,我还没等跳下马背,月桂就已经先一步抱下我,于怀中安抚着,急切地扫视着我,想看看哪里是否有擦伤。

闻着月桂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嬉笑道:“没事的,不过,今晚怕是要烤马肉吃了。”

月桂点点我的鼻子,温润的笑着:“只要不烤山儿肉吃,就好。”

我摸了摸鼻子,反问道:“如果我真挂了,月桂想吃哪一块儿?”

月桂一愣,面上明显不悦,训斥道:“此话怎能乱讲?”

我耸耸肩膀,为自讨没趣的话题而沉默。

白莲则狠狠瞪了我一眼,反问道:“马儿怎么突然惊到了?”

眼镜蛇将剑一扬,一条已经被刺死的毒蛇就这么被挑了起来:“此蛇背花,口含毒素,能使被咬之物呈现疯癫之态,直至死亡。”

原来,是山里的毒蛇咬了马儿,才导致了这场意外,真是闹剧啊。

白莲扫眼眼镜蛇,动作优雅地甩了甩袖子,轻笑道:“蛇啊,果然不是好东西。”

眼镜蛇眼神一冷,泛出犀利的光,仿佛一把利剑,刺向白莲。

白莲被眼镜蛇的帝王气势骇到,转身扑向我,若猫儿般低语道:“山儿,我讨厌蛇。”

不知道我是不是属于那种大女子主义超级强烈者,但见白莲如此柔弱,便下意识地伸开手臂,容纳了他的肩膀,轻拍着,哄道:“没事的,蛇胆可好吃了。”

白莲眼睛一亮,信誓旦旦道:“我要吃蛇胆!!!”

我刚要伸手提过剑上的毒蛇,眼镜蛇就长剑一挥,将那毒蛇斩成了数断,连那蛇胆都被砍成了一滩水儿。

白莲望着那条毒蛇,转而笑得一脸璀璨,叫嚣道:“是蛇,就应该碎尸万段!”

眼镜蛇不说话,只微眯了下眼睛,江弩却怒喝道:“休要口出狂言!”

白莲缓缓收了笑,扫向江弩,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王说话?”

江弩本就口拙,只能蹦出一个字:“你!”

眼镜蛇冰凉的手指轻抬一下,安抚了江弩的愤怒,对白莲道:“‘赫国’皇子果然好教养,牙尖嘴利不在话下,更难得的是扮演娇柔,果真若白莲般赏心悦目,如女子般惹人爱怜。”

白莲被眼镜蛇的毒舌刺到,胸口起伏了半天,愣是没蹦出一个字。

眼见两方开战,我转身走开,白莲忙跟了上来,问:“山儿去哪儿?”

我大喝道:“生火,吃饭!”

这个自给自足的过程,到没用我忙乎,一声令下,侍卫已将火生好,甚至还捕来六只兔子,四只山鸡,架在它处火堆上烤着,发出阵阵香气,引人食指大动。

我选了处位置坐了下来,旁边护卫立刻散开,此火堆已然变成了御用之物,陆续被跟过来的野兽花朵占满,围坐了一圈。

气氛一直很尴尬,大家总是明争暗斗,于夜色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流涌动,却又都装得若无其事,侃侃而谈。

也忘记了是谁提起的话题,我只注意到一个结尾,就是月桂被狮子罚了一年的俸禄,因为擅离职守。

我不满地抬起头,对狮子嘟囔道:“你这是剥削月桂的恋爱经费!”

狮子却对我玩偶一笑:“山儿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天,有这样的吗?我一眼瞪去,没再说话。

月桂则眼含温柔笑意,伸手将我凌乱地发丝掖到耳后,轻言笑道:“还好,有些生意,不然,真得让山儿饿肚子了。”

罂粟花懒懒地倚靠在软垫上,调笑道:“山儿的本事大着呢,怎么会饿肚子?光从我这儿顺去的银票,足够江湖就急用。”

白莲则扫我一眼,嗔道:“山儿,马车颠簸的我腰疼。”

我奴才的本性尽显,忙伸出手去,按着腰部穴道,揉捏着白莲的腰部,听着他若猫儿般舒服地哼哼着。

我顺嘴打趣道:“这哼哼声,真消魂啊。”

白莲立刻闭了嘴,微红着脸,瞪我一眼,又指指自己的膝盖。

我忙俯下身去,小手用力捶着,完全的自动化。

眼镜蛇不悦地喝道:“山儿,过来。”

我转过头,问:“有事儿?”

眼镜蛇微眯着眼睛,继续喝道:“过来!”

白莲忙扯住我的手,望向眼镜蛇,示威道:“山儿,不理他。”

我的现任男友月桂打开白莲的手,斥道:“说且说,勿动手。”

白莲琉璃似的眼眸扫向月桂,竟于转瞬间,伸手将我抱入怀里,霸王般宣示道:“山儿愿意让我抱!”

月桂没有于白莲争执,只是含笑望向我。

就在那温润的笑颜间,我突然发觉,月桂也不是容易弹弄的主儿。

身体力行,忙打算从白莲怀里溜出,白莲却嘟囔道:“山儿,你强……”

我知道人不能做坏事,尤其对性格不稳定的孩子,白莲一个强字出口,我忙反扑回去,安抚道:“祖宗,您还哪里疼?”

白莲猫样的笑着,对我动了动脖子,只吐了一个字:“酸。”

我认命地伸手去揉着,最深的感触就是觉得自己强悍精明的一生,犯过得最大错误,就是强了白莲!

还是月桂好啊,被我强了,也没吱声,仍旧如此温柔。

想到月桂的好,忍不住抬眼望去,两目相对,总觉得分外多情。

白莲却一把搬回了我的脸,让我看着他,蛮横道:“我没二哥好看吗?”

我诚实地回答:“你最好看,还不行吗?”

白莲满意地对我咧嘴笑道:“那山儿就只看我一个。”

我嘴角抽筋,半晌,才道:“白莲,你知道不,常看一个人,即使再美,也会产生视觉疲劳。”

这回换白莲嘴角抽筋,半晌,回道:“那山儿就分左右两边脸,换着看。”

“哈哈哈哈……”罂粟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月桂都摇着头柔柔笑着,对这个小弟弟的奇思妙想而忍俊不住。

狮子扫眼嬉闹成一团的我们,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倾君之时’,那样嬉笑怒骂,不分男女。

七十三.谁伴我眠

在我们的和谐大乐章中,一直被冷落的眼镜蛇阴气渐起,却也插不上话,只能阴沉着脸,猛咳嗽道:“山儿,我要换药。”

我一听,这是正事儿啊,就放开了白莲,蹿到眼镜蛇身边,动手掀他的衣物,要给伤口换药。

眼镜蛇却压住我的手,扫眼其他人,道:“帝王身体,怎可外露?”

我抬眼,完全不客气的回击道:“你全裸光腚的时候我都看过,小腰露一截,还算事儿啊?”

时间仿佛静止了,气压徒然急剧下降。

眼镜蛇突然来了脾气,一把拍掉我的手,阴森森瞪着我,仿佛恨不得掐死我的样子,怒喝道:“不!用!你!换!”

“不用就不用呗,你吼什么啊?去,到装杂物的马车上,让你家江弩给你换去。”我也不太高兴地转身,不理那闹别扭的人。

眼镜蛇一把抓住我的手,强迫我转回头,看着他越发暴戾的眼,听着他字字危险的质问:“你说谁家江弩?”

我摊手,完全无辜的样子:“你家的啊,难道是别人家的吗?”

眼镜蛇一口气没提上来,被我气得不轻,一顿猛咳,愣是将包扎好的伤口,又咳出血来,染了衣衫,然后蛮不讲理地闭上眼睛,沉声道:“换药。”

我噫了一声,问:“不是不用我吗?”

眼镜蛇瞬间睁开眼睛,磨着牙,恨声道:“你刺伤的,就得负责换!”

我眨了下眼睛:“要是有刺客伤你,你也让他负责换药?”

眼镜蛇的手指攥得泛青,不知道忍了怎样的痛苦,才没有掐上我的脖子,续而眼冒绿光,犀利道:“若是刺客,怕也无法活到此刻。”

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僵硬在当场。

眼镜蛇用那冷血的大手,拉上我的手指,放到自己腰侧的血花上,幽幽道:“这里,怕是要烙有一辈子只属于山儿的痕迹了。”

“啧……陛下,您酸不酸啊?”罂粟花挂着嘲弄的笑,斜眼扫来。

眼镜蛇目光一冷,反口讥笑道:“六王爷这是嫉妒孤宠山儿了?”

罂粟花微愣,续而痞子样地笑道:“是啊……陛下只能让本王一人疼,怎么反到疼了她人去?本王,不甘啊……”

眼镜蛇攥着我的手一紧,怕是罂粟花的调侃刺伤了他敏感的心思。

我下意识的出声维护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是为娶公主而来,也算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保不准公主大腿一拍,一起相中了你们两个,到时,你们两个就从战友直接升华到了自家兄弟了,一妻多夫,和谐美满,哦吼吼吼……啊……眼镜蛇,你竟然又掐我!!!”

这一吼,又把大家吼乐了,一各个低低地笑着,直颤抖肩膀。

眼镜蛇的脸划过可疑的红潮,用你死定了的眼神瞪着我。

我手下发狠,掀了袍子,直接扯下那包裹,听得眼镜蛇闷哼一声,才放轻了手脚,换了新布,抹出药膏,嘟囔道:“也不知道小心点,刚包好没一会儿,就扯开了,血多了?”

眼镜蛇也不搭话,却能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

包好后,我转身要回月桂身旁,眼镜蛇却拉住我的手,不放,不言,就那么用眼睛紧紧纠缠着我。

我挣了挣,打算离开他身旁,这样扯着,让我觉得心绪不稳,仿佛那被隐匿的纠缠,又在若有若无间被勾起。

眼镜蛇紧紧皱着眉头,却又于拉扯间自我抚平,眼中含了一丝脆弱,张开红唇,幽幽道:“伤口疼,让我靠会儿。”然后,一扯,一推,一按,将我塞到软垫上,身子一倾斜,直接依靠在我身上,动作一气呵成,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但那脸上确是病恹恹地神色。

我若木偶般傻了,眨了下眼睛,没有半点动静。

白莲气呼呼地瞪着我,脚一踢,将石子卷入火堆,碰起星星点点的火星。

月桂完全无害地温润笑着,出口的话确是不屑的鄙意:“陛下还真是伤得不轻啊。”

眼镜蛇将重量倚靠在我的身上,完全的充耳不闻、闭目养神。

罂粟花支起身子,向眼镜蛇靠来,邪笑道:“来,来,蛇蛇靠本王身上吧,莫让山儿占去了便宜。”

眼镜蛇缓缓睁开精悍而冷情的眼,字字清晰道:“花花王爷若还想献身,孤虽不喜,但外边的护卫,应有喜男色者,很高兴抱拥花花王爷这样的热情尤物。”

罂粟花一愣,竟转而呜咽道:“好狠的心啊~~~~”

我被眼镜蛇压着,仰头望天,真心诚意地感叹道:“两位去搞断袖吧,一个把另一个玩死,另一个把一个涮死,也算是强攻强受,天作之合。”

两人一起冲我喝出一个大字:“你!”

我笑道:“我啊,也想做男人。不用来葵水,不用小腹痛;不用生孩子,不用肚子痛;不用喂奶水,乳房不下垂,咳……虽然我下垂的可能性很小,但也是游走在变形边缘地;还可以潇洒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叫下流,叫风流!更可以做男做女,当攻当受,两腿一张,到也可以哼哼哑哑当个不劳而获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憧憬太过霸道,竟然震傻了一票人。

半晌,狮子黑金色的眼凝视向我,缓缓低沉性感道:“山儿,你除了没有男子的命根,其余,区别不大。”

一句话,触及了我的悲凉,颤抖地伸出手,僵硬地抚摸上自己的蓓蕾,拍了拍,自我安慰道:“聊胜于无啊……”

“噗嗤……”众人笑翻了。

我肚子咕噜一声叫,告诉我饿了的事实,便推了推眼镜蛇,活动了下胳膊,信誓旦旦道:“吃饭!非食补不可了!”

“哈哈哈……”罂粟花捶着软垫一顿大笑。

我扫一眼他的小鸡鸡位置,真心实意道:“罂粟花啊,你跟我一块儿补吧。”

罂粟花不笑了,换狮子性感地勾起嘴角,十成是想起与我一起看望受伤的罂粟花时,我对其小弟弟所下的精辟总结语。

在罂粟花的磨牙声中,大家若有所思的笑着,纷纷提了酒水,气氛到也融洽。

酒香佳酿,烤肉飘香,推杯换盏间,狮子道:“山儿,唱首歌吧。”

众人复议,我起身从杂物车里提出吉他,抱在怀里,蹬了鞋子,仰望了眼闪亮的星子,随手拨弄起来,任那旋律跳跃而出:

“嘿……,今天晚上星星很多,你是否也像我一样的寂寞?缘分笼罩这片沙漠,分不清日出和日落。信封存在你的段落,陪我去看长安灯火。衣带渐宽什么时候,是我又消瘦?一壶酒不够解忧愁,茫茫人海一叶孤舟,失去方向随风飘流。再回首红尘皆是梦,聚散皆是缘分注定不由我。

嘿……,今晚烛火依旧,明朝谁人白头?缘来缘去几分愁,上心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也许我该仰望前方。嘿……,卷帘窗外月光,无法传达思量,只能低头思故乡,故乡在远方。有着我和你的心愿,不能忘……(《床前明月光》)”月光倾洒下,微风徐徐中,发丝飞舞里,我赤足打着拍子,抱着吉他,自弹自唱……

恍然间,仿佛又回到我的过去式里,与江米一起把酒论狗熊!

江米会跟我讲,她最近煞上了谁,利用职业之便,调到了资料,艳遇无限。又被哪几个狗尾巴追着不放,想把她弄床上去!也TMD真敢想!

我会跟她讲,我最近摸了几个美男,画了几幅人体,其中有一个,还刚做了包皮手术!

女人在一起,总是八婆的,拼着酒力,扯着男色话题。

虽然,她是兵,我是匪,但,我想,世界上只有她是我一辈子的知己朋友。

人啊,往往都是在矛盾的怪异中寻求难能可贵的平衡。

一曲完毕,轻笑着摇头,放下吉他,扑向已经烤好的山鸡肉,用我最抗烫的牙齿对付它!

耳边吉他的拨弄声响起,罂粟花抱着吉他也试验性的拨弄着,显然对此物很感兴趣。

我一屁股坐到他身旁,主动将演奏方式教给他,并调侃道:“罂粟花要是学会了吉他,半夜往寡妇门前一站,高歌一曲,说不定遭遇多少裸体袭击呢。”

罂粟花挑眉看我,手指抚动,异常聪慧地拨弄着小调儿,揶揄道:“等我学会了,第一个跑你门口弹唱。”

我哼哼着:“要来最好是前半夜,后半夜可别来。”

罂粟花手下已经成了曲调儿,挑眉问:“怎么说?”

我呵呵笑道:“伦家起床气重,你后半夜来,美人没有,臭鞋一定不少招呼。”

罂粟花哈哈大笑着,放荡不羁的模样,不知道会惹多少少女、少妇、少男、寡妇等,为其痴心伤神啊。

在我与罂粟花的调侃中,阵阵肉香传来。

月桂用木棍挑着兔子肉,唤道:“山儿,过来。”

我听话的移到月桂身旁,看着月桂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捏上兔子腰,撕下一条肉,放到口前吹了吹,然后送到我唇边,用湖泊般温柔的眼,凝望着我,柔柔笑道:“张嘴,谗猫儿。”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而我,已经习惯了月桂的亲昵,习惯了月桂的温柔,习惯了月桂的服侍,习惯了月桂的宠溺……

自然而然地张开嘴,任月桂口口喂食而下。

就如同嗷嗷待哺的小鸟般,若月桂慢了半拍,还会自然地啊一声,示意他快点。

月桂在月夜下,是最迷人的,那淡淡萦绕的温柔,就仿佛吸收了月亮的光华,既盈盈含情,引人向往;又高贵独特,让人眷恋这份清冽下的唯一。

白莲一边用葡萄眼看着我,一边用漂亮的手指将兔子骨头掰得咯吧做响,让我觉得骨头直难受。

狮子这两天非常低调,没有时刻盯着我,不让任何人靠近一分。

这,反倒让我觉得不习惯。人啊,果真够贱!

眼镜蛇的眼,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我,总用那双泛青光的眸子紧紧凝视着我,害我感觉毛毛的,都不敢回头看他。

被月桂喂饱后,困意袭来,往月桂身上一靠,拉过他的腿,枕到头下,就打算睡觉。

在月桂身边,我总不自觉的变小,就仿佛真如月桂说的,给我一辈子的童年。

月桂嘴角沁着爱怜的笑意,将眼睛弯成了新月的弧度,闪闪亮亮的,甚是好看。抬起手,示意侍卫送来衣衫,轻轻盖在我身上。

缓缓闭上眼睛时,耳边竟响起了白莲的声音:“二哥,我也躺你腿上睡。”语毕,竟抬手掀起我身上的衣被,身子一闪,紧挨在我的身旁躺下,将两个人一起包裹在这片小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