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热闹的桃花树下,有人低头一声轻唤。

“嗯?”才要抬头看他,唇就被封住。

一番温柔缱绻,胜过桃花的万般绮丽。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晚上…就写了这么点…(抱脑袋)

我知道又要挨鞭子了,你们…你们…下手轻着点…

表往手上抽,晚上还要码字…明天…明天补回来还不行嘛…

我无限悲摧地预料到,今天我会被抽打得很销魂。本年度读者集体鞭尸的盛况,依稀就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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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文写到这里,也算比较完整。

如果有人不想再看下去,这里也算是一个结局啦,哈哈…干脆就叫它伪结局好了,呵呵…

大家还要不要继续看呢?要看就撒花啦…以前没打分的给我补分回来啦…喜欢抽打的继续抽打啊…哦哈哈哈哈…

31、此女凶猛

清晨,手机在响。以为是昨夜定时的闹钟,孰料竟不是。

接起,那边传来沉懒的声音,如春风在十里桃花林间低啸而过,“Joy…”

“嗯?”

“你醒了吗?”

“…嗯。”没醒也让他吵醒了,这厮总说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昨天忘记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今天都做些什么?”

“今天啊…上午上半天班,然后回家休息。”

“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下了班我让阿昌去接你。”

“噢。”

电话那头似传来欣慰一笑,“那我睡了。”

顿时哑口无言。这人啊,还总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挂断电话,带着一脸憋不住的笑意起床。

窗外,和风,丽日,一两只啾啾的啼鸟,三五枝新抽的嫩芽,枝头春意正好。

回到公司,跟一众同事们阔别一月,久未谋面,乍见了自然免不了一场嘘寒问暖,大家纷纷拥上前来询问她的伤势,她也怡然含笑,一一作答。死党Julie与她素来交情甚笃,此番见了面更是热情似火,一把攀上她的脖子,挟持到电梯角落里叙旧情去了。

脸上带着阴侧侧的笑,爬上她肩头的手上也使了暗劲,一字一字唤她的名字,“鲁半半,你干的好事!”

同事之间,等闲不会连名带姓地称呼中文名,今天Julie开口就直呼其名,还咬着银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事情大有蹊跷。鲁半半笑道,“好说好说,助人为乐,举手之劳。不知您说的是哪一桩?”

“还能有哪一桩?那个医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的?”

噢,原来如此。她耸一耸肩膀,“唐僧动了凡心嘛,很是让人动容,就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了他。我想你追求者众多,不差这一个两个,实在不喜欢的话打发了就是,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但是看你今日这副嘴脸么…倒像是在此人身上栽了大跟头,非常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此一言貌似戳中了Julie的痛处,虽然鼓起了腮帮子恶狠狠地瞪她,钳制住她的胳膊却是松了。

电梯正要关门上行,门缝里突然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匆匆而来。“等一下,等等我!”

有同事眼疾手快地把电梯门打开,让那女孩子闪身进来。

鲁半半见了,低声问Julie,“面生的很,不是我们公司的吧?”

Julie勾唇一笑,面有得色,“你们很快就会熟悉的,这是Vincent招进来的新人,接替你的工作,叫Carrot。”

“Carrot?好别出心裁的名字。”

“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叫什么吗?”Julie笑意更深,“萝卜。”

“…呵,好别出心裁的爸妈。”鲁半半嘴角的肌肉有些抽搐。

“想知道她姓什么吗?”Julie脸上的笑已不能称之为笑,处处透着诡异,“胡。”

“噗——”她终于喷了。不过细想一下,倒也可以理解,能起个这样的名字,若非姓胡,那就定然姓白了。

胡萝卜小姐名字不同凡响,行事也颇不拘一格。

办公室里坐定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见她急冲冲抱着砖头厚的一本大书进了玻璃隔断的主管室。

那边的Julie看好戏看得正热烈,挂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伸长了脖子探头过来跟鲁半半悄声低语。“牛津语法大辞典,专门拿来对付Vincent的。怕是刚才又被V头儿从邮件里挑了什么毛病,现在抱着书进去跟他切磋去了。”

鲁半半瞥见那纤细身影昂头挺胸地从里面凯旋而出,心下无比感慨,不禁对她多看了几眼。眉目清澈,淡色头发,一张干干净净的脸。甚好,甚好。

萝卜小姐个性简单且执著,所谓得理必不饶人,上司的命令她若觉得不妥会开口质疑,上司说的话若错了她也毫不客气地反驳。公司里的老前辈们带着点善意殷殷地劝导,你才来一个月,试用期还没过,小心得罪了他饭碗不保。她无畏地撇一撇唇角,上司有错也要一视同仁,明明他说得不对,干嘛要忍?如果他真是那么小肚鸡肠挟私报复的人,本姑娘还不愿意跟他干了呢。

年轻无禁忌,胸中有对错,甚好,甚好。

其实鲁半半胸中也有对错,只不过向来顺从,向来漠然,久而久之,自己所谓的对错也就越来越淡了。总觉得跟人争一时之短长,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更何况是跟自己的上司呢。但此时见到萝卜小姐凯歌高奏的模样,竟觉得,一人一个活法,此般亦有此般的精彩。

毕竟是要接手自己工作的人,少不得要抽点时间去探探上司的口风。

进了主管室,轻轻在椅子上坐下。“Vincent,这段时间我不在,Carrot她适应得还好吧?”

他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一手摩挲着下巴,细细地想。“嗯…做事倒利落,还算细心,两三个月之内上手,应该不成问题。”

看来上司是胸襟广大的君子,并没有挟私报复的打算。她心怀稍宽慰,可以放心地开始交接工作了。

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出门,却被他叫住。

“Joy,下个月巴塞罗那的展览会,我们一起去吧。”他淡淡地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鲁半半有些怔,快要离职的人,居然还能得到出国的机会,似乎不同寻常。“不如让Carrot代替我去吧。”

“…那就一起去,她对产品对客户都不熟,你也好带着点她。”

“哦,好啊。”上司的话,质疑一次即可,两次就嫌太多了,不是她所信奉的为人下属之道。年轻人的百无禁忌,她终究学不来。

忙忙碌碌之中,四个小时的时间,也不过是一弹指的功夫。公司有一个小时的中午休息时间,同事们吃饭的吃饭,散步的散步,极为惬意。

鲁半半带伤未愈,上司特别批准她可以一天只上上半天班,半天工作做完,就可以走人了。正收拾提包,突然看见门外跌跌撞撞地进来一个人,奔着她的方向而来。眉目清澈,干干净净的脸,赫然就是刚刚去下楼吃饭的萝卜小姐。

“Joy,楼下有人找!”说出的话虽平常,脸上的表情却活像见了动物园里跑出来的恐龙,震撼到有些痴傻。

“嗯,知道了,这就下去。谢谢。”她淡淡点一点头,笑道。

萝卜见她应了,转身回头莲步轻移,没走上两步,又站在了当场,转回身来再看她一眼,干干净净的脸垮作一堆,半咬着下唇,眼里透着些幽怨。“Joy姐,我恨你。”语毕,又回头继续走,这次步子却快了不少,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才结识半日就让人家心生恨意,鲁半半不胜惶恐。

出了写字楼的正门,一眼就看见高高的台阶下停着一辆闪闪发亮的黑色汽车。天很蓝,云很淡,风儿轻柔,阳光晴好,立在车旁的人黑衣黑发刀削般的脸,黑色的墨镜反射着阳光,无比安详,无比俊朗,轻易就能让人心生向往。

开门上车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瞥见写字楼大门后一抹纤细身影一闪而过。

窝在宽大的沙发座椅里用力地用力地想,往事淡的只剩个模糊的影子,已经记不起自己少女怀春时的模样了。

岁月蹉跎到如今,见了条件相当的适婚男子,她也常常会问一句,“不如我们交往试试看?”心思还是那个心思,话还是那句话,只不过两下里比较起来,早已失却了那种朦胧的粉红色的梦幻调调。

Julie见过她那种“求婚配”的嘴脸,不屑一顾地埋汰过她,“真服了你,带着那种毫无情绪的脸说这种话,会有人相信你是诚心的才怪!”

天地可鉴,她的心24K足赤,比金子还诚。但Julie从来不信,她认为,鲁半半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自始自终只有一种表达方式——我对你没兴趣。她还说,那种故作深沉若无其事的表情更适合说这句——“对不起,你的拉链开了。”

伴着几年的沉冤不得昭雪,她便云英未嫁地蹉跎到现在。

黑衣黑发的人为她拉开车门。鲁半半下了车,站在大厦门口,抬着头艰难地仰视,向四十八楼遥遥望去,缥缈高远,如在云端。

“走,上去吧,乔先生在等着。”阿昌催促道。

“哦。”

四十八楼,没有人带领,她是上不去的。大厦有一个不对外开放的专用电梯,来来往往几次,她都见他们拿张门禁卡在电梯里的感应器上刷过,才能按下四十八楼的按钮。对她来说,那是只能出不能入的禁地。

站在公寓门口,颇思量了多时。虽然大家已经亲密如此,不复当初的疏远,她觉得还是应该顾及一下礼貌,于是便抬手敲了敲门。

然后门便开了,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有事吗?”

她没有愣太久,垂眼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和短裙,镇定地微笑,“您好,我是楼下餐厅的职员,想问问乔先生他今晚想吃什么,好提前准备。”

“他在卫生间。”一样慵懒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哦,那我等一下再打电话上来吧。谢谢您!”

她并不经常撒谎,偶尔逼不得已撒个小谎也不容易被识破。以前是为了哄别人开心,今日呢…也是为了哄别人开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呃…胡萝卜出场了…

本作者以实际行动再次证明,本作者是一个相当狗腿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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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命啊…我已经补完了…

32、关于牛扒

一身米色休闲衣裤的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正撞上从玄关走进来的女人。“妈咪,刚才好像听到你跟人说话,有人来过吗?”

不再年轻却依旧美丽的女人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饶有趣味地勾唇一笑,“妈咪我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记性还没那么差。刚才那个,应该是上次我们在机场里见过的抱着游泳圈的那个姑娘。”

“她现在在哪儿?”乔治急道。

女人耸耸肩,“走了,恐怕是去餐厅了。”

他便拔腿向外跑,开门的时候,刚好听见一句话顺着穿堂风儿从身后悠悠地传过来。“看来你不仅没有遗传到你老爸的风流性子,也没有遗传到他挑女人的眼光,真是可惜。”

无暇去反驳。急匆匆地穿过走廊,尽头就是电梯。电梯门开了,现出一个孤零零的人来。

她在电梯里愕然抬头,望进一双有些焦躁的幽深的眼,再转了转脸看看电梯里显示的楼层数,依然是四十八。顿时失语,进了电梯竟然忘记按楼层按钮了。

“你要去哪里?”乔治伸手撑在电梯门上,微蹙着眉看她。

她淡淡地笑。“你妈在,你陪她吧。我去餐厅坐坐,你忙完了再来找我。我等你。”

话尾的三个字带一阵春风,抚平了他轻锁的眉头。

侍者刚端上来的牛扒才吃上一口,他便来了。偎在她身旁坐下,沙发就又下陷了几分。

她暗暗叹息,怎么不像往常般坐在对面了?要不就等她吃完了这餐饭再来。这样的脸,这样的气息,这样的人在身边,谁的心思能放在牛扒上?分明是要害她消化不良。

身边的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明晃晃的钢叉上一块刚切好的牛肉,轻易就转了个方向,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这厮…怕是跟她在一起呆久了,烟火气沾惹了不少,连抢人食物这种下三滥的行径也学会了?

抢来的牛肉吃得香甜,他嚼着牛肉看着她,脸上渐渐地现出笑意来,轻声吩咐道:“Andy,没事你可以先出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按铃呼叫你的。”

知情识趣的俊俏侍者应了声“是”,便悄悄地退出门,连房门也默默地关好,更贴心地在门口挂了块“请勿打扰”的牌子。

房里的人叠成一个影子,呼吸相闻,脸酣耳热,从耳畔到唇角,从唇角到舌根,来来回回不知几时几刻。非要追究时间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刚够那块牛扒从滚烫滚烫的铁板上嗞嗞作响到浑身凉透。

鲁半半抬起手背擦擦嘴角,一边摸着自己瘪得不像样正咕咕直叫的肚皮,一边满是遗憾地看着桌上冷透的牛扒,心中无限悲凉。免费蹭来的牛扒还没吃上两口,倒是被人家吃得干净。

他也顺着她的视线往桌上瞄了一眼,懒懒地说一句,“凉了,让人再做一份。”

再做就再做吧,只是…他又贴上来做什么?照这样下去,再做十份都吃不进她的肚子里。今后须谨记,送上门来给人吃之前,自己要先吃饱。

次日上班时,萝卜小姐颇反常。Vincent再挑她什么错处,一概没了往日里如被人踩了尾巴般高昂的斗志,清澈的眉目上笼着一片惨淡愁云,让人看了惊心。时不时向鲁半半侧来一眼,二十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伤春悲秋闲愁余恨一点儿都没浪费,全都打包塞在这一眼里头。

被这一眼看下去,倒是不痛不痒没什么妨碍,只是挡不住那一丝寒意从脚板心处蹭蹭地冒上来。鲁半半打了个激灵,搓了搓胳膊,抚去一身的凉意。对她微微地笑,“Carrot啊,刚才跟你讲的内容你都听明白了吧?”

萝卜小姐抬了抬眼皮,干干净净的脸,迷迷茫茫的眼。

也罢,今日逢破,不宜传道授业解惑。

十二点一到,鲁半半照旧收拾了自己的挎包准备下班,偶然抬头一扫,办公室里早已不见了萝卜的身影。

出了电梯,远远看见那个纤细的影子躲在写字楼门口的柱子后头。她故意放重了脚步,那身影未动;她轻轻地咳了两声,那身影亦未动。不得已只能走近了她身边,叹道:“Carrot呀,那个人只不过是司机兼保镖,跟我真的没什么关系的。”

那身影这才动了,却是被惊了一跳,趔趄着后退了几步,身形一个不稳,就跌在地上,咬着牙道:“Joy…你…你是说真的?”

鲁半半重重地点了点头。

萝卜这才皱着眉头笑了,身子还是坐在地上起不来。

鲁半半走出了门,挥手招来门外汽车里黑衣黑发的人,一脸谦然道:“阿昌啊,我一个同事崴了脚,能不能麻烦你先把她送医院?我会自己打的去莲花大厦,打的费回头再找你报销。”

阿昌是助人为乐品德高尚的人,想了不到两秒钟就点头答应了。看着他把那纤细的女孩子抱上车,鲁半半很欣慰。目瞪口呆地一个字也说不出的萝卜便真的成了一根胡萝卜,起码脸色还挺像的。

几乎就以为自己正过着梦想中的混吃等死的日子。

手里捧一杯咖啡,就算不喝,看着它慢慢变凉也是惬意;斜卧在沙发上,感觉到阳光晒着脸颊,就算皮肤晒得微红也是舒坦。

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儿,就能看见对面浓眉深目的男人,正拿着手机接听一通电话,脸上的不悦明明白白:“我说过了,每天下午和晚上是我的私人时间,不处理任何公务,有事明天上午再说。…如果事情特别紧急的话,可以找Kevin做决定。我既然大费周章地把他从美国弄回来,当然要物尽其用。我相信他完全可以代替我做出最正确的决策。…好了,不要说了,就这样。”

电话挂得甚决绝。

移步过来得也甚迅速。

身边的沙发陷了下去,他伸过脸来在她颈窝里蹭弄。

好痒!

她转头向一边躲了躲,双人座的沙发连转圜的余地都不够,又哪里够躲得开他的追逐。躲不开便只好不再躲了,他就愈发嚣张起来,绵绵密密地留下一片微红的印子,犹不知足。

“小心!…”一声惊叫刚出口,剩下的就被他悉数堵在了嘴里。

唉!手里的咖啡刚喝了一半,洒了怪可惜的。他身上的衬衫雪白雪白的,沾上了咖啡渍也怪可惜的。刚吃的那块抹茶蛋糕,还不曾好好回味一番,就叫他把唇齿间余留的甜香抹了个干净,怪…可惜的…

半杯咖啡真的就凉了。

厮磨时隐隐约约听见他低声说,“Joy,要是天天都能看见你就好了。”

好么?不好吧?她不是还要上班呢么…过了这个月,就再也没有特权,要朝九晚五地上班了。

再过了一天,Carrot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对她说,“Joy,你要是天天都去乔先生那里就好了。”

鲁半半看着她脸上胡萝卜般的颜色,一时无语。这姑娘,消息倒是很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那里透出的风声。那人,不是向来不爱言语的么?

突然有那么一日,办公室的门被一大束红艳似火的玫瑰花堵住。

送花的小弟高声叫着:“请问哪一位是Julie小姐?”

屋里的某个角落很快就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震彻了整间办公室,“没有这个人!你找错了!”

送花的小弟颇淡定,从容地向着那个角落走去,把一束火红丢在她桌子上,凉凉地开口。“订花的先生说了,若有人立刻就答没有这个人,而且心虚地想要钻地缝,那么这个人就是Julie小姐无疑。Julie小姐,这束花请您收下吧。”

Julie一把扫开,“谁稀罕他送花啊?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