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三爷点点头,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果然。”

林梓枫迷惑道:“果然什么?”

舍三爷不答,却问道:“你的身上最近是否有麻痒之症?”

林梓枫眼睛一亮,赶紧作揖道:“舍三爷果然是真神仙!不瞒您说,前些日子身上就莫名麻痒,且不是皮肤痒,而是五脏六腑,这几日竟麻痒到骨头缝里了,实在是难熬!在下也是略通医术,竟找不出病根,也寻不到对症的药物,着实惭愧!舍三爷既然一眼就看的出,想来是能治,还望舍三爷赐付灵药!”

舍三爷却只冷笑两声,看了他一眼,抬腿向内院走去。

林梓枫被他这么一看,心中忽然掠过惧意。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舍三爷看他的眼神有异。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见舍三爷向着紫珠园径直走去,竟不用领路,心中又是慨叹高人就是高人,自会辨别妖气所在。

而此时,舍三爷进到紫珠园中,注意力却完全不在香貂身上,而是俯身看着羽涅,双目精光闪亮。羽涅看到怪爷爷,吓得往青印怀里钻去。青印一手抱住他,一边脱下自己的浅绿外衫,将他光溜溜的小身子包住。

舍三爷打量着羽涅,面色阴霾,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印心中一惊。这老人是林梓枫请来捉妖的,现在羽涅的状态很怪异,该不会把他也捉去吧?急忙护着他,对老人说:“他没事的,没事的。”

林梓枫急不可待地指了一下香貂,对着舍三爷催促道:“舍三爷,妖孽在这里,快把她收了!”

舍三爷却只盯着羽涅,脸色发青,似乎是气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霸王哪里走,我看到你了~

s(?`Д??) ┬─┬─ ·.`.`.`. 哒哒哒哒哒

☆、18

舍三爷却只盯着羽涅,脸色发青,似乎是气怔了。

香貂看了看舍三爷,不但不惧,竟面露笑容,婷婷站了起来,对林梓枫道:“你以为请了高人来,就可以救你的性命吗?”

林梓枫道:“妖孽,死字当头,还敢嚣张?”

香貂道:“我自是死字当头,当然活的没你长久。你还可以活好久呢,林梓枫。”

这话字面意思应是很合林梓枫的心意,但偏偏听起来这么别扭,反唇机讥:“灭了你这个妖孽,我自是活的很久。”

香貂呵呵冷笑道:“只怕你虽活着,却是只求速死。不过,到那时,也由不得你了。”

“你个妖孽在说梦话吗?事到如今,你死期将至,我倒十分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这时舍三爷插话了:“香貂。她是一只香貂。”

林梓枫恍然大悟:“竟然是……亦染养的那只貂儿吗?一只小小貂儿,怎么能成精怪?”

香貂咬牙道:“林梓枫!你竟还有脸提小姐的名字?”

林梓枫眼中忽然一黯,哑声道:“这一世,我唯一对不住的,便是亦染。是杀父之仇将我推向这复仇绝地。只是我若对她有一丝好,便是对泉下祖宗的不孝。我施予她的万般痛苦,将来死后到了地下,都要跪在她的脚下,百倍地任她讨还。”

他这时忽然说出流露愧疚的话来,朱砂自然是不领情,怒极反笑:“林梓枫,百倍的讨还自是要的,只是小姐定然不愿再看到你这张丑恶的脸。要讨还,不必死后,便在当下吧。”

林梓枫听着害怕,辩解道:“其实我与朱砂相好,也不过是为了气她,只因她是林司起的女儿。亦染,是我唯一真心喜欢的女人。”

“你竟还有脸说这种话,给我闭嘴!”香貂嘶声尖叫,身形突然袭至他的身前,利甲直刺向他的咽喉。

却在距离一寸处顿住了,缓缓收回。后退几步,冷笑道:“我不能取你性命。死罪太轻,你需活着目睹自己的慢慢死亡。”

林梓枫原本吓出一身冷汗,这时见她退下,认为是有舍三爷在场她才不敢妄为,胆子顿时大了许多,冷笑道:“小貂儿,你对主子倒是忠心耿耿,为了替亦染报仇,竟能化成精怪。”

香貂的恨恨盯着他:“我自是不会像你这种奸奴,恩将仇报,畜生不如!”

林梓枫被骂的恼火,道:“小貂儿,你懂什么恩仇!他林司起对我再好,也不过是当我是一条卖命的狗罢了!有钱有势时,何曾真正将我放在眼里

,明知亦染对我有意,又哪有半分可能把她嫁我?落难之后,倒急不可待地把女儿塞到我手里了!哈哈,他临行刑的前一晚,求着我要把亦染托付给我的时候,可知道林家败落,全部是我的功劳?”

“什么?!”香貂忽地瞪大眼睛,一脸震惊。想起林司起出事前后的事事端端,这才觉得错开药方的事始终是个悬案,这时听到林梓枫如是说,一个一直断裂的环节突然接起来了,心中顿时通明。“是你……”香貂喃喃道,“药方是你改的。”

“没错!”林梓枫的眼中闪过疯狂的光,“是我,将一钱改作了六钱,致贵妃小产的。是我,亲手毁了林司起,毁了林家。而且,你知道吗,后来林司起也知道了这件事。是我给他送断头饭的时候,伏在他的耳边,把这件事,一字一句地告诉了他。你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吗?若不是被捆绑着,他一定会咬死我的。可是他连骂我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在断头饭里下了哑药。”

这就是为什么林司起行刑前想喊句什么,却喷出一口鲜血的真正缘由。

院中肃静了一小会儿。香貂,青印,甚至是舍三爷,都被这毒辣的手段震得沉默半晌。香貂忽然转向青印,道:“青印,你说过我狠毒。我问你,与他相比,谁的毒辣更胜一筹?”

青印暗暗比较,犹豫不决。

舍三爷啧啧两声,发话了:“自然是林梓枫老爷胜出了。诛心狠于诛命。想来那林司起,即便是到了泉下,也要恨得吐上一百年的血啊。”

舍三爷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林梓枫有些诧异和不安,急忙道:“舍三爷,这妖孽已杀了我家十六口人,这滔天大罪可是不能原谅的。”

舍三爷不置可否,却冲着香貂问道:“十六口?不是十七个吗?”香貂尚未答话,他自己又醒悟过来了,用手指了指林梓枫,“哦,哦。少算了这一个。”

林梓枫顿时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战战兢兢问:“舍三爷,您什么意思?”

舍三爷也不理他,径自走到香貂面前,道:“小貂儿,你从我处借了幻化人身的能力,又讨走蚀魂籽,我可不是白送的。我算着日子,约摸到了讨回债务的时候了,所以特地赶来收货。可是,你答应给我的报酬呢?”

香貂目光毒毒地扫了一眼青印,道:“被人给毁了。”

“谁?”舍三爷一边问着,目光跟着转到青印身上去,诧异地道:“这个巴掌大的小妮子?”语气恼怒又轻蔑,言下之意似乎是要一巴把她给拍扁了。

在舍三爷这一转头的时候,青印无意间看到他的衣领中露出的脖颈上,皮肤呈现异样的粗糙,泛着青色的片片光泽。因为她个子矮小,又一直坐在地上,之前并没有看到他的脖子。这时从偶然的角度,突然瞥见了这怪异的肤色,惊悚地缩了缩脖子。那鳞片锲合地覆在舍三爷的脖子上,不像是刻意贴上去的,倒像是自己长的,而又分明不是人应有的皮肤。

奇怪的是,林梓枫对舍三爷蛇皮般的脖子似乎并不诧异,视而不见。

青印忽然又顿悟了,或者并非林梓枫不介意,而是他根本看不见舍三爷的“蛇皮”。

又发生这种讨厌的事了,只有她看的见。

不,香貂也看的见。

他们是同类。但是她自己可不是妖异,为什么看的见?

香貂指着青印对舍三爷道:“正是她,用解毒药草泡水,毁了要抵给您的蛇童子。”

舍三爷盯着青印的瞳孔突然缩小成两道竖线,眼珠变成淡黄色,看上去分外凶怖!青印倒吸一口冷气,抱着羽涅往后缩去。舍三爷步步紧逼,直凑到两个孩子近前,将枯瘦的手伸向羽涅。青印看到他手背上的鳞片和鳞上黑色的暗纹。

一直受惊一般躲在青印怀中的羽涅,突然向前一扑,张开嘴巴向舍三爷的手指咬去。舍三爷急忙缩手,躲过了一咬。羽涅回身抱住青印的脖子,一脸警惕地瞅着舍三爷。

舍三爷满面恼火,道:“果然是养了个半生不熟!小妮子,你什么来路,竟敢坏我大事?”

香貂突然身形微动,瞬间鬼魅般飘移到院门口,拦住了见风头不对,想要偷偷溜走的林梓枫。

“相公,要去哪儿呢?” 此时的香貂仍是朱砂的面目,林梓枫肉眼凡胎也看不到她身后的大尾,只是此刻不再掩饰妖邪之气,眸中的狠戾被脸上的笑反衬,更加让他的恐惧渗到骨缝里去。

他惊叫一声向后退去,哆嗦着嘴唇道:“走开,妖孽,不要吃我。”

“吃你?”香貂以手遮唇,面露嫌恶,“腌臜之人,我才不要吃你。”

“那你想怎样?”

“我无需怎样,只需冷眼旁观,鼓掌叫好。”

林梓枫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再问,鼻腔中突然一阵奇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扑噜”一下,从鼻孔中飞出一只大飞虫,身缠艳纹,腹生长刺,正是传说中吸食脑髓的怪虫!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和17章小修了,添加了大猫的出场,有兴趣的可以回去摸一把。 w(~Д~)w

☆、19

林梓枫吓得“嗷”地一声坐在了地上。这怪虫是如何进到身体里的,何时进去的,他浑然无觉,此时它从自己的鼻中钻出,莫不是已在吃自己的脑髓了?冷汗片刻间湿透衣衫,腿软的站不起来。

香貂侥有兴趣地盯着他恐惧的模样,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你的脑子被吃了——不,哪有那么简单?那是帮凶的惩罚,你这主犯,自然有更丰厚的待遇。”

林梓枫惊恐地盯着她,猜不出世上还有比脑髓被吸食更可怕的事情。想问,口舌却因恐惧而僵硬,问不出来。

那只被它喷出的怪虫在空中绕了一圈,又嚓嚓地振着翅飞了回来,一个劲地往林梓枫脸上落,吓得他捂着脸大声惨号。飞虫找不到鼻孔,便绕到他右耳旁,倏忽间钻入耳道中不见!

那虫子往里钻时定然是冲破了他的耳膜,耳中流下一道鲜血,痛得他捂着耳朵哭叫不止。

香貂道:“蚀魂蠓已经完成任务,该杀的人都杀了,无处可去,只想归巢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虫子叫蚀魂蠓,幼虫喜爱食脑。你的身体,便是它们的巢穴呢。”

这可怕的话传进林梓枫那只完好的左耳,他顿时魂飞天外。

香貂笑着说:“没有错,你的身体,便是它们的巢穴。还记得我刚回来的那天晚上,用指甲划伤了你的脸吗?我的指甲缝中藏有‘蚀魂籽’,也就是蚀魂蠓的卵,借着那伤口进到你的皮下,幼虫在你的血肉内孵化,顺着血脉游走,慢慢咬噬你的五脏,化作成虫时,就从你七窍中钻出。”

林梓枫眼前一阵阵发黑,恐惧的透不过气来。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这些日子身体时的奇怪麻痒,果真是如同小虫在血脉里钻动一般。又记起有一日晨起时,床帐里不知从哪里飞来许多怪虫——那竟是在自己身体里孵化出的虫子吗?

想到这里,皮肉底下奇痒顿起,他惊恐地用手在痒处抓挠,希望把异虫抓出来,却只有自己血淋淋的皮肉塞满了甲缝。

香貂上前逼近一步,以便让自己刻毒的话清晰传进他尚完好的一只耳朵中:“成虫以那长刺蜇那些我下了咒的人——就是对小姐犯下死罪的人,这便是它们产卵的方式。幼虫随后便食尽他们的脑髓。待那些人被杀绝,孵化的成虫便回飞回老巢,也就是你的身体里。不过,它们不会即刻食用你的脑髓,因为你是它们的巢穴啊。它们只会吃你那些无关性命的血肉脏腑,慢慢地钻,慢慢地吃,直到你性命将绝,才会进到你的脑中……现在,罪人已杀绝,蚀魂蠓们,该归巢了。”

 

似乎为了配合香貂的话,传来一阵密集的嚓嚓声,几人抬头看去,只见数十只蚀魂蠓自四面八方飞来,纷纷落向林梓枫的面部。林梓枫抱头号叫着躲避,在一只蚀魂蠓钻入完好的那只耳中的一刻,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林梓枫,我从舍三爷处换来蚀魂籽和幻化人形的能力,报酬是送给他一个蛇童子。我用舍三爷给的药物每日浸泡你的儿子羽涅,为的便是将他变成一个失去本性、酷爱吸血、受人所控的傀儡——蛇童子。也好让你尝尝小姐父亲临终前因担忧女儿而受过那剜心般的痛苦。……”

林梓枫惊骇地睁大双眼向羽涅看去,移开捂住头脸的手,绝望地向羽涅的方向伸出。这一移,飞虫们找到了通道,纷纷钻入他的七窍,更有性急的,竟咬破他的脸颊,破皮而入。一只虫钻破他的左耳,感官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的剧痛。体内沉睡的幼虫成虫被骚乱惊醒,乱钻游走,林梓枫在地上打滚挣扎,皮肤破损,飞虫进进出出。

他却因为咽喉也损伤,连声痛呼都喊不出。又偏偏死不掉,死不掉。

他陷在这无声的地狱里,精神迅速地错乱。只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牵挂着不肯断。

羽涅,他的儿子,要变成怪物了。

就此困在这百虫噬体的可怕的折磨中,不知要挨上多少日,才能得到死亡的解脱。

香貂俯视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林梓枫,眼中是毒焰般的狂喜。旁边冷不丁传来舍三爷沙哑的嗓音:“貂儿,口舌之快逞完了,你说好给我的蛇童子,是要拿这次品充数吗?”淡黄眼珠一翻,眼底寒戾。

香貂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旋即又镇定下来。平静地道:“大仇已报,我再无牵挂,任舍三爷处置吧。”

舍三爷的嘴角抽了一抽,啐道:“你依靠术法逆天成人形,精气已耗尽,顷刻间就要灰飞烟灭,我还能怎么处置你?”

香貂道:“舍三爷,对不住了。”一脸任他天崩地裂,再也与我无关的淡然。这时青印向她脸上看去,只见她面色正在迅速地灰败,如同花容遇霜凋零。

“你……”舍三爷气得胡子翘了一翘,几欲跳脚。

香貂也不理他,只定定看着地上扭曲挣扎的人,仿佛看一眼赚一眼,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正迅速枯槁。一边看,一边呵呵地笑出声来,笑声如漏气的风箱,嘶哑诡异。

身形突然萎缩于地,变成一只白色貂儿横躺着,一阵风吹来,化作尘土消散。

舍三爷恨的跺脚,对着那股烟尘骂道:“可恶,

这笔买卖算是赔了!以后再做生意,必得财货两清!”

青印趁着舍三爷在暴跳如雷,抱着羽涅绕过形像凄惨的林梓枫,悄悄朝院门溜去。舍三爷淡黄眼珠一转,老朽的身躯灵敏地移过去拦住了她。“小妮子,毁了我的蛇童子,害我人才两空,需得赔我一条命才是。”

伸出生有青鳞的枯手向女孩的面门扣去。她怀中的羽涅又跃跃欲动想要反击,却被她狠狠按住了,然后闭上了眼睛等着受死——羽涅再凶猛也只是只初长牙的小兽。再怪异也是她抱在怀中看了多日的孩儿,就算是死,也需得她死在前面。

“哧”的一声轻响,鼻际飘来焦糊的气味。舍三爷倒吸一口冷气,把手缩了回去。青印闭了一会儿眼,预想中的袭击没有到来,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只见舍三爷把手举在眼前端详着,面色惊怒。手心正飘起青烟一股,显然是灼伤了。淡黄眼珠看向青印,道:“你是什么东西?”

她是什么东西?她只是个凡人啊。只是从灭门的事发生之后,身体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现在,自己也搞不清自己是什么。

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舍三爷也不再追问,冷眼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目光落在女孩锁骨上方露出的一枚印记上,面色讶异。羽涅方才在她怀中一阵乱扭,小手无意中将她的中衣领口扯歪,竟露出了她肩部的那枚青色烙印。

“这是……”舍三爷低声道:“不久前,焦州府出了一宗灭门案,据说是为了一件不知名的稀世宝物。我趁夜潜入停尸房,也未查出什么端倪,倒是注意到死者身上多有一枚青色印记,跟你这个一模一样。莫非……你与那被灭门的周家有什么干系吗?”

青印听他突然提起灭门案,脑际如有雷声滚过,一时懵了。稀世宝物?她可从来不知家中有什么稀世宝物。听到最后一句,才意识到不小心露出烙印来,大惊,赶紧将领口掩上,躲开舍三爷的逼视,拚命摇头。舍三爷步步紧逼,追问道:“你定然是只漏网之鱼吧?你告诉我,你家为什么会被灭门?是否是为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边问,眼中贪光灼灼,口水几乎要滴下来。

青印听他这么问,禁不住悲从中来,一时忘了害怕,抬起头,恨声道:“其中缘由,现在我半点不知。但我终有一天会查出来,替家人报仇。”

舍三爷面露失望。旋即又升起一丝希翼。这女孩身上有周家的特有烙印。真相像灭了的灯,她就是一枚残存的火星,终有一天能将真相复燃。

如果能将她纳入旗下,或许有大利可图。

她又身负异能,如果落入他人手中,可成大患。不如趁她年幼,或捉住,或铲除。心念所至,面露凶气。青印觉出不妙,心中惊悚,步步后退。舍三爷暗暗调动起妖气,手心中浮起隐隐黑雾,狞笑道:“小妮子,跟舍三爷回家。”一步步逼上前去。

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一道黑影掠过,一只黑猫从屋顶跃下,落在了两人中间,*落地时,爪子一挥,利甲挟了无形的凌厉杀气,舍三爷吃了一惊,连退三步方才站定。黑猫浑身的毛竖起,朝着舍三爷发出威胁的低嘶。他打量着黑猫,眯眼道:“你又是什么?”

青印也讶异地看向黑猫。它背对着她,身上的毛发乍起,一付不好惹的样子。它已经几日没出现了,身上依然裹着她给它缠的绷带。*

或许是因为伤重,它虽然撑着凶猛的架子,浑身却在发着抖。

作者有话要说:为貂儿叹一声。

大猫终于回来鸟~

☆、20

或许是因为伤重,它虽然撑着凶猛的架子,浑身却在发着抖。

*舍三爷清楚地判断出这只猫来历不凡。虽然它似是身有重伤,方才它那一爪只是一个虚招,其实已几近耗尽了力气,此时只是硬撑。他可以轻松制伏他,但他有着生意人的精明谨慎,不想招惹些不知来头的麻烦。遂收起掌心黑雾,摇摇头道:“小妮子,并非我杀不了你,只是杀了你也没什么好处可赚,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突然身形一绕,老腰拐出诡异的角度,绕过黑猫,抢过了她怀中的羽涅,未等她回过神来,他已退出一丈开外。羽涅顿时大怒,张口朝他让他的手臂咬去,他急忙躲过,抓住羽涅的脚脖子将倒拎着。羽涅脑袋朝下还在拚命抓挠着小手,“哧”的一声,竟将舍三爷的裤腿儿撕开一道口子。

青印见状暗暗心惊,他一个周岁多的小儿,手指的居然能有这般力道,显然并非常态。舍三爷将另一只手中的铜铃摇动了几下,羽涅顿时双手捂耳,表情痛苦,顾不得去挣扎了。舍三爷冷笑道:“虽然蜕变未成,要掌控你也是易事。总比没有强,跟我回去打杂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