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那小童走进库房时去,她悄悄溜到门边偷眼望去。只见他两只手张着那个皮革的小口袋,口中念念有辞,架子上摞着的一匹匹布帛便渐渐失了重量般腾空而起,朝着那小袋子飞去,一挨到口袋边沿,便忽地变的极小,被吸入袋中。库房里似是起了一阵无声龙卷风,一会功夫,所有架子上已空空如也,布帛全部被收入袋中了。

青印看得惊奇不已——这小人儿手中拿的,莫非是神话中仙人那无穷无底、连江山都能装的下的乾坤袋吗?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有数个陌生脸冒出水面留言了~~~

露脸必亲!受我一啃!

☆、48重逢

愣神间,忽然看到小儿人用那袋子收完布帛,转身跑出来。青印赶紧往旁边一缩,避在门边。小童只急着干活,竟也没有察觉有人潜伏在侧。

紧接着,这小家伙又挨间踹开各个库房的门,把金银库、珠宝库、古董库扫荡一空。当他进到药材库中,把药材也全数收了的时候,青印终于闷不住了,横着走了出去,径直走到正在系袋子勒绳的小子身后,一伸手,竟把那乾坤袋一把夺在手中。

抢夺的过程简单到令人发指,青印反倒愣了。那小童回身,用一对赤眸惊恐地看着她,神情比她更加呆愣。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小童的眼圈渐渐红了。嘴角朝下一弯,带着哭腔道:“你干什么?快些还我。”

青印结结巴巴道:“不……不能还你。里面的药我要用的。”

小童急道:“不行,那是我拿回去交差的。”扎撒着小手,就想来抢。

青印把袋子举高,同时退了一大步——这小子一身神力,得防着点儿:“这是别人家的东西,你凭什么来偷?”

小童的脸顿时涨红:“我不是小偷!这是一个名叫方艾的女人许给我们三爷的报酬。我只是来替三爷取应得的报酬而已。”

“方艾?”原来是当初助方艾化为恶诅的那名老者,派人收她当初许下的“董家全部家财”来了。可是,她真的很需要这袋子里的药品。于是用商量的口吻道:“那,我只要里面的一部分药物,可以吗?”

小童嘴一嘟,脑袋摇得波浪鼓一般:“不成。董家的家财一样不准落下,这是三爷叮嘱过的。”

这小子如此小气,青印没耐心跟他啰嗦了,陌途还等着她回去给他疗伤呢。把乾坤袋往怀中一揣,哼了一声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转身欲走。

小童急道:“不行,还我!”扎撒着手就要上来拉她,她反手射出一道血鸠羽箭,落在他的脚边,在青砖地上轰出一个深深大坑,碎屑迸溅。小童吓得整个人向后翻了过去,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样欺负一个娃娃,青印也是于心不忍,但时间紧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催着云端柳叶,瞬间离地腾起三尺多高,飞奔而去。只听那小童锲而不舍地追了出来,哭叫道:“姐姐,三爷会打死我的,求你把乾坤袋还我,呜呜呜呜……”

青印一边飞奔,一边摇头叹气:“对不住了……不过,三爷这个称呼,为什么如此耳熟?”

心中疑惑正在升起,突然迎面劈来一阵劲风!青印向前冲的势头一时刹不住,飞速射出一根血鸠羽箭,腰一扭,向旁侧翻转过去,饶是这样,肩上还是一阵刺痛,似是被什么锐器尖端划伤了。

重重摔在地上,胸口一阵发闷。缓过气来时,只见一双穿着布靴的脚,呈八字状站在她的前面。

头顶传来一声怒喝:“哪里来的小贼,敢跟舍三爷抢东西?”

舍三爷?

青印猛然记起为什么“三爷”二字,和那小童手中的铜铃之声为何如此耳熟了。这便是当初在林府之中抢走羽涅、让她拿家中宝物来换的老蛇妖舍三爷。原来与方艾达成交易的老者是他啊。她早就该想到,那般贪婪无比、斤斤计较的邪门生意人,除了舍三爷,还会有谁?

她慢慢爬起来,道:“舍三爷,许久不见。”

舍三爷愣了一下,眯眼仔细看她,终于认出来了:“啊,死丫头,是你!周家那个遗孤!”

“正是。”

舍三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趁火打劫吗?”眼睛黄澄澄地往她手中扫了一眼,枯瘦手指虚空屈伸一下,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乾坤袋便活了一般,如一条滑手的鱼,“嗖”地飞进了他的手中。

青印见袋子被抢走,急火攻心,抬起手来对准了他:“舍三爷,把袋子还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舍三爷见她的手势,再想及方才擦耳而过的那道红光,往后一躲,惊异道:“你莫非是得了血鸠之羽?!”

“正是!”她恶狠狠道:“知道厉害就好!”

舍三爷面露忌惮之色,同时又心起贪意:“这血鸠之羽非但杀伤力极强,将其点燃,还可召唤本尊……死丫头,你哪里得来的这等宝贝?”

青印听到“召唤本尊”四个字,愣了一下。陌途并没跟她说起这羽毛还有这作用啊。此刻却顾不得这些,急道:“舍三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财宝。只是需要那袋中的药物救人性命。您不是让我追查家传宝物,交换羽涅吗?这官衙的董知府与我家的灭门案颇有牵连,那袋中所装药品,也有不少案发时董知府从我家中洗劫来的,所以我只是拿回自家的东西。我且问您,羽涅可好?”

舍三爷没有回答有关羽涅的事,疑惑道:“这董知府……与周家灭门案有牵连?”

青印道:“是。董知府当是幕后真凶的手下。”

舍三爷面露迷惑,抬眼向四周扫视了一圈,顿时面色大变。此时他们正巧站在那片竹林空地当中,一株巨大死树倒伏在地,遍地是巨鼠鼠尸,土地散发着焦臭之气。当初他与方艾交易时,只道是凡人间的恩怨情仇,自己也没兴趣多问,便将方艾化为了恶诅。此时目光落在那巨树上,不由面色大变,移步上前,仔细看了看那树的枝叶,猛地后退一步,骇道:“婴灵阴木!”

青印道:“什么?”

舍三爷连连摇头:“这种婴灵阴木,专吸婴儿精血,结成状似婴儿的妖果,妖魔服食一颗,抵寻常妖精修炼百年。据我所知,千年之内,有此树种的,唯有寂灭海王。而五百多年前的一场神妖大战,整片寂灭海被诸神围攻,化为沸腾岩浆,后凝结成黑色荒原。海中亿万海民并那寂灭海王,均被熔化,骨灰都凝结在那灰岩之中。这婴灵阴木,不应遗种在世上。莫非,莫非……”说到这里,脸色青绿可怕,恨声道:“不好,要惹祸上身!”

手一抖,将那乾坤袋丢到青印怀中,急急道:“这些财宝三爷不要了,归你了!你记着,若有人问这董府中出了什么事,你切不可提三爷的名字,就说全是你干的!”这老家伙为了撇清自己,无耻到令人发指。

青印捧着乾坤袋,一头雾水,茫然道:“哎?”

这时,竹林小道上奔来那个小童——他总算是追上了。远远看到舍三爷,大喜,挥着小短腿追过去,嚷道:“三爷,三爷,那个女人抢走了乾坤袋,快抢回来,抢回来呀!”

舍三爷回过头来,拿手一指小童,厉声道:“闭嘴!”

小童吓得一激灵,原地站住了,呆愣愣看着他。舍三爷竖眉道:“辛苦养育你五年,还是这般不成器!别的蛇童都心毒手辣,做事利落,唯有你,交与你几样差使,你给我办砸几样!就让你来收个酬劳,我还不放心怕出岔子跟了来看,果然又被人劫了!不过……”顿了一下,道:“也幸好跟来,险些惹下大祸。”

小童被舍三爷一顿没头没脑的责骂,骂得一愣一愣的,两行委屈的泪水顺腮流下。

舍三爷见他这付样子,恨得跺脚:“你看,你看,说你几句就哭!这世上哪有动不动就哭鼻子的蛇童!这五年来,我被你愁的老了足足有一百多岁!——全怪你!”手指一转,竟指到了无辜旁观的青印的鼻子上,怒道:“全是因为你,毁了我的蛇童!”

青印恍然大悟,惊喜地看着小童:“你是说——他是——他是羽涅吗?”

舍三爷道:“可不正是这不成材的东西!你这个死丫头就是个丧门星,凡是与你牵扯上的生意,全部赔光!你给我听着,董知府的家财我不要了,给你;你周家的宝物我也不要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这个臭小子,我也不要了,还你!”

拎住羽涅的领子,往青印那边一丢,脚边卷起一阵风沙,刹那间驾风而去。羽涅急了,哭着追去:“三爷等等我啊……”

青印急忙去拉他:“羽涅不要追了,跟我走。”

他挥着小爪子就打她:“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我不要跟你走呜呜呜……”

青印跟他说不清楚,只能揪着他不放,拉扯间,一条青绿色薄衫从他的怀中被扯了出来。羽涅一看,扑过来就抢:“还我,还我!你还我呀!”

青印举着衫子不让他够到,问道:“这是什么呀?”

他好不容易抢了回去,终于崩溃,抱着衫子趴在地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对她呜咽道:“这是我姐姐留给我的,你这个坏人,你若给我撕坏了,我打你哦!”

青印蹲在旁边,幽幽道:“我猜,这件衫子,是舍三爷将你抢走时,你刚刚洗完澡,光着屁股,你姐姐从身上脱下来包裹你的,是不是?”

羽涅抬起一双泪眼,迷惑道:“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你姐姐呀,傻瓜。”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舍三爷一句也不想听。

☆、49召唤

青印催着云端柳叶返程的时候,因为背上多了一个小负担,不得已放慢了些速度。羽涅环着她的脖子,趴在她耳边问道:“你真的是我姐姐呀?”

青印反问道:“舍三爷是怎么跟你说的?”

羽涅道:“他说,我是他扣下的抵押品,我姐姐会拿宝物换我回去。”顿了一下,补充道:“他说那是我的亲姐姐。”

青印心中一软,嘴角挂起微笑。舍三爷这个老蛇精虽然狠毒又抠门,对羽涅却肯说这个善意的谎言,免去他懂事后为父母恩仇所累,心中还是有一丝善意的。遂笃定地回道:“对啊,舍三爷没有骗你,我是你的亲姐姐。”

羽涅紧紧揽着她的颈子,开心的泪珠滚进她的衣领里。

赶回百回洞时,天才刚刚蒙蒙亮。早就有小鼠精站在外面张望等候,见她来了,急忙报信,石门轰然而开,棋山山主亲自迎了出来。青印站稳了脚,羽涅从她的背上跳了下来。山主见她带回一个娃娃,有些诧异,刚想询问,只见娃娃的赤目一瞪,一种若有若无的阴凉之气透骨而入,惊得一个趔趄,退出老远,脊背贴在了石壁上,哆嗦着声音道:“蛇……蛇童?!”

蛇亦是鼠类的天敌。

青印安抚道:“别怕,这是我弟弟。”

山主岂能不怕?心中之苦若滔滔江水,滚滚而来。这不是猫便是蛇的,日子可怎么过!青印领着羽涅匆匆跑陌途所在的洞穴,一边询问山主:“一切都好么?”

山主答道:“神兽还是那样昏着,婴儿早就喂饱,由小人的十七夫人搂着睡了。”

十七夫人!青印不由地多看了山主一眼:“你有几个夫人?”

山主答:“目前有六十三个。”

“!!……”青印顿了一下,问道:“那这洞中的小鼠精们……”

“有的是在下的儿女,有的是孙儿,有的是重孙,有的是重重……”

“了解了……”青印冷汗下。原来这百回洞中的千百只老鼠都是一家啊!当初挟迫那只小鼠精时,还道手气好抓了个鼠精小王子,却不料这洞中遍地都是“王子王孙”。不得不说,山主很辛苦。再看向山主的目光,就多了三分佩服,七分同情。

青印一进入那洞穴中,就急忙扑到陌途身前查看。他仍是维持着原有的姿式昏睡。那两只被勒令留下来照料他的小鼠精,她走时它们缩墙角蹲着,回来时它们还缩墙角蹲着,竟是一夜没敢挪动一下地方,哪能指望它们照料陌途呢。

伸手探一下鼻息和腕脉,它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脉搏虚浮而紊乱,情况果然更不好了。

跪坐在巨兽身边,取下腰间的乾坤袋,解开黑色勒绳,手往里面急急地一掏,惊得冷汗都下来了:“里面的东西呢?!”袋子里居然空空如也!

将袋子倒过来使劲抖动,却什么也抖不出。正惊惶间,墙边传来弱弱的一声:“不是那样用的。”抬头一看,是羽涅,大概是对卧在兽皮上的獬猫感到害怕,远远地站着,不敢靠前。

青印急忙招呼道:“快过来,帮我把伤药取出来。”

羽涅看那獬猫卧着不动,壮着胆子走过来,将取物的口诀教与她。她试着念了一下,因为急躁,念错了,药没出来,倒是“轰”的一声,涌了一地金条。赶紧让羽涅帮着将金条收回袋中,凝神再念,这次对了,出来一大堆疗伤药物。

她在这些药物中挑拣一番,找出数瓶“乾元生骨膏”外敷之用。这“乾元生骨膏”是她们周家秘制,专续断骨。普通人骨伤的再重,一瓶已是足够,因为獬猫体形庞大,脊骨断裂严重,因此其用量也要多出数倍。因为要重新上药,便喊山主着人去烧热水。

喊了几声没人应,抬头看时,却见山主已扶着门边儿,两眼发直,几乎要晕过去了——是被刚刚金条的光芒给闪的。

好不容易唤回他的神儿,容光焕发地领命而去。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之前青印许下的金银报答,此时见到了真货,心中无比喜悦,已在盘算着要给老婆们做新衣服,给子孙们改善伙食的事情,全然忘记了金主养了一只凶悍大猫,这钱赚的,无异于刀尖上舔血……

青印拆下獬猫身上之前包上的纱布,给獬猫的断骨处重新敷了乾元生骨膏。再仔仔细细地包扎起来。扎到最后,手顿了一下,打了个蝴蝶结。嘴角抿起来一个笑来,伸手拨了拨他嘴边支棱的坚硬胡须:“我又给你打了个蝴蝶结哦。你再不起来,我再在你头上打个粉色的。”

他却毫无反应。她强弯着嘴角的笑,眼泪却忍不住涌出来。猫的胡须是十分敏锐的,即使是睡着,用手拨弄,也是无意识地抖动。可是此时任她怎样撩拨,它都一动不动,就像是……

她使劲摇了摇头,泪珠子甩了出去,不愿去想那个不吉祥的字眼。

再找了几瓶对症的口服良药,扳着巨兽的嘴硬是灌了进去。做完这些事,趴在他的身边,几乎脱力。欠着脑袋看了看羽涅,他也是累了,已自动爬到床上去睡了。她往巨兽的怀中拱了拱,整个身子都陷进蓬软长毛中,脸贴进他的胸口,拱来拱去,直到找到一个能听到他心跳的位置,才放松地枕下,含混地嘟囔一句:“陌途,我醒来时你也要醒来。只我一个人醒着,我很怕。”

片刻间,便沉入了睡眠。她实在是累透了。初遇时的情形又再现了。他因伤重现出三尾獬猫的原形,卧在地上不能起来,她便每夜像这样睡在他身边,身体缩进他胸腹间的长毛中。

不同的是,此时她的心中更多了无尽的恐惧。害怕它再不醒来。害怕剩她一个人。

她再醒来时,獬猫却还是沉睡着。她打起精神,努力地换药,喂药,喂粥,跟他说话,撩拨他的胡须和尖耳。他却只睡他的,不给丝毫反应。

这样一直过了十多日,没有丝毫进展,她的恐惧感愈来愈深重。或许是这样的恐惧感催生了一个梦境。

黑衣的少年拉着她的手,走在一条暗黑的路上。她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掌的温暖,手指的力度。她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哪里,只觉得心中温暖喜悦,时而抬眼看他的侧脸,完美的轮廓,墨色的眉眼,如潭的眸光。

如果能这样走下去,不管是去向哪里,都是好的。

可是他的手忽然松开了。她莫名心慌,急急地去反握他的手。抓住了,却觉得那方才还温暖的手指此刻已变的冰凉。抬头看他的脸时,他的脸上只有疏冷的神色,没有看她,目光落在黑寂的远方。她两只手都捂到了他的手上去,焦灼地道:“不要紧,我替你捂暖。”

只要你肯牵着我。

只要你不松开。

我会替你把手捂暖。

这样简单的一个梦,青印却是哭着醒来的。手摸到蓬软的颈毛,就记起了是在做梦。揽住巨兽的脖子,深深地抽泣,许久平复不了。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的药虽好,总是凡物,他所受之伤是神仙痛下的杀着,她没有能力医好他。这样拖下去,只能看着他慢慢死去。

可是她毫无办法。能够救他的,或许只有神仙。她知道的神仙,只有一个,便是伤了陌途的银发人。

眼中闪过片刻疯狂的光亮。银发人想要仙蕈。她便是仙蕈。若她用自己换陌途的性命……

她或许可以跟银发人谈谈条件。

她不知道银发人要她做什么。等待她的,不知会是什么。或许是囚禁,或许是更糟,糟到她都不愿去猜。

她还有心愿未了,家仇未报。

但若能换陌途的性命,她只觉得什么也顾不上了。

眼中那疯狂的光彩只闪了片刻,便黯淡了下去。即使是想找银发人谈判,也不得门路啊。银发人是仙界人物,她需要一个牵线搭桥的说客。

绝望就这样像潮水一样,时而退去一些,时而席卷而来将她没顶。

羽涅看她难过,挨上前来,替她抹去腮上泪水。她勉强冲他笑了一下,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看着羽涅,思绪自然而然地带过了舍三爷。

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点燃血鸠之羽,可召唤本尊。”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是啊,除了陌途之外,她还认识一位来自仙界的人物。

血鸠九羽。

她找来一个火折子,将羽涅推到一边,道:“羽涅躲一下,小心伤到。”然后对着墙壁,翻转手腕,尽量轻地射出一箭。

羽箭从腕中激射而出,“笃”地扎在了石壁上,铮铮发颤。趁它消失回到她腕脉中之前,她把火折子凑近羽端。羽丝被引燃一团赤色火苗,“扑”地一声,爆成一团小小火光,瞬间消失。

她眨眨眼,盯着石壁上余下的那个孔洞,迷惑道:“这就行了吗?到底是成没成啊?”左顾右盼一番,九羽也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突然从虚空中跳出来,一切模样照旧。

她心中颇是失望,猜着或许是舍三爷说的不对,又或许她点燃羽毛的方式不对,根本召不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拿自已去交换的方式,不知道会不会显得狗血又愚蠢。所以写这个情节时我也犹豫了很久。

于是作者我把自己代入女主角色,慎重考虑了如果是我面临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于是就换吧,走投无路,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