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她想扯被子来给他遮一下,他却伸手将她抄入怀中抱着,脸往她颈中一拱:“你替我暖下就好……”

她下意识地抬手阻了一下,手触到他胸口肌肤,心中顿时发慌。平时他也经常这样抱来抱去,但那是穿着衣服的,他现在可是半、裸啊!而且,偏偏白天时看过那《春~宫~十八式》……沦丧的画面顿时在眼前跳动,心中大乱。

急忙扭动了几下想从他臂弯中滑脱,他却突然将手臂箍紧,低声道:“不准动……”

她听他嗓音有异,抬头一看,见他瞳仁中若燃起两团火焰,心中不由大慌,想逃跑,却被他束缚得紧紧的。想要推开他,手抵在他胸口,又担心他背上的伤口尚暴露着,若将他搡倒碰到,刚刚结起的痂又会流血了。

她这边左右掂量不定,陌途却是已然渐失理智。他本是神兽,没有人间礼教纲常的诸多束缚,血液中自有狂野兽性,一旦激发,便无可阻挡。此时将心爱女子拥在怀中,小手在他赤着的胸口犹犹豫豫推推触触,他只觉得血液在血管中渐渐成焰,一路蔓延。

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低脸向她唇上吻去。

青印呜嘤一声,身体在这个吻中渐渐软化,推搡的手也绕上了他的颈子,手指缠进他的黑发。

自从二人初尝过亲吻的滋味,便上了瘾,时不时地轻吻浅触,间若呢喃些轻笑戏语。此时这个吻却不似之前仅是甜蜜温存,他们也顾不上说话。唇舌热烈地纠缠,呼吸也炽热了。

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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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哪里能睡得安稳。

清早,早餐桌上。九羽的目光中含着戏谑,在两个人脸上刮过来,刮过去。却是越看越狐疑。青印眼神如刀,陌途的脸色却不是很好,分明透着一股欲求不满的意味。

这两个家伙,看了他的礼物之后,不是应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然后今天早晨应是满面桃花状才对啊,这不和谐的气息究竟是因何而来?

九羽道:“喂,黑毛,什么情况?”

“嗯?”正在走神的陌途愣了一下。

九羽:“我送你的礼物……没利用起来吗?”

陌途瞪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啧啧啧……”九羽大摇其头,“你这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放着我来……”

陌途眼眸一凶,就打算修理这嚣张的死鸟一下。青印却显露出了罕见的敏捷身手,手中两根筷子直对着九羽的面门,九羽眼疾手快飘然而去,远远甩来一句:“你个没用的东西,活该憋得两眼发绿,哈哈哈哈……”

九羽这一走,一整天没回来。他是只有翅膀的自由鸟儿,这样动不动便飞去远方逍遥自在,数日不回也是常事,青印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傍晚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如针般刺入耳中。与此同时,右腕上感到一阵被火焰烧燎般的痛楚,疼得她一哆嗦,丢开锅子,把手腕凑到嘴巴前猛吹。

她本以为是灶火烧到手了,可是却发现其实灶火还没点着呢。

那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是从何而来呢?

腕上的痛疼渐渐缓了下去,变成隐隐灼热,那一小片肌肤都发红了。

她心中奇怪,很是想不通。依旧是继续做完了饭,把饭菜端到桌子上时,才对陌途说:“奇怪啊,手腕莫名其妙发烫。”

陌途怔了一下,扯过她手腕看。腕脉处的肌肤已是红红的,像真的被开水烫了一下一般。

他的神色变了。问道:“你方才有没有听到一声尖细的叫声?”

她点头道:“对,好像是鸟叫。你也听到了吗?”

他沉默不语。

青印狐疑地看他一眼:“怎么了?我是得了什么病吗?”

刚刚问完,耳中突然又传来一声尖锐鸣叫,激得脑中一阵疼痛。她呼地站了起来,用手按着额角,蹙眉道:“你听到了吗?好刺耳的叫声!像是从……那边传来的。”她伸手指西边一指。

他用手帮她揉着太阳穴,神色越发凝重。

青印感觉到了异样,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你腕上的烫热感,是九羽的羽毛所致。这羽毛另还有个你不知道的功效:就是九羽本身遇到极大伤害时,他赠与他人的羽毛会火般炽热,同时会让持有者产生鸣声幻听,指明他所在的方位,以此作为求救信号。”

青印顿觉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你……你是说,九羽遇到危险了?”

他点点头:“岂止危险,应是已受重伤了。”

她焦急道:“那我们就该去救他啊。”

“是啊。这家伙虽讨厌,但总是朋友,若丢下他不管,心里总是难安的。”

“这个自然!可是你必须带我一起去!留我在这里,我害怕。”

陌途摇摇头道:“此事必然是计。血羽以灼热为求救警信,是九羽与生俱来的能力,却不受他本人意志的控制,所以,这警信只能知会我们他有危险,却不能知会你是否是个陷阱。九羽受袭若与星君有关,那这陷阱便是为你而设。你若去了,正会自投罗网。他定是捉住了九羽,又知道你腕中有血羽,便使出折磨九羽、引你现身的手段。

这一天的功夫,九羽应该去不很远,我们所处的大体位置对方应该知道了。虽然九羽的这座宅子外面设了迷障,但若肯花上时日搜索,即使躲在这里不出去,也终究会将我们找出来,倒枉搭了九羽一条性命。明知是罗网,也须得投了。九羽命悬一线,我若不走这一趟,他变成鬼也会缠死我的。”

他用轻松又淡然的语气说着这番话,青印却听出了隐在话中末路般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58落网

他用轻松又淡然的语气说着这番话,青印却听出了隐在话中末路般的绝望。

这绝望蔓延进了她的胸口,慌得手脚虚软。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星君要的不就是我吗!我跟他走呀!不值得为我搭上你们两人的命。”

陌途脸一沉:“又说这种话。我说过,不许再说拿你换我性命这种话。你即使是换来了,我也不要。这话也是替九羽说的,他虽无耻,却也不会无耻到这种程度。”

她扯住他,凶凶地道:“既然这样,一起去。我们说好过的,谁也不许丢下谁。”

他低眼看着她,眸中的燥乱渐渐沉淀,清澄若水,忽尔笑道:“好。那就一起好了。”

陌途一面说着,一边拉着她走到平台边缘,忽尔转头凝视着她,道:“印儿。我一直没告诉你星君想夺去你,是为了做什么。怕你知道了害怕,才一直没有说明。今日必须得告诉你了。

你知道你是靠仙蕈活过来的人,仙蕈的所有功效,由你的身体继承了。这世上,仙蕈共有两株,一雄一雌。救活你的,是雌仙蕈。单株仙蕈携于身边,便有隐藏气息的功效。比如说我只要与你站得近些,身上的仙气便会隐去。妖精亦是如此。

若将两株雌雄仙蕈集齐,入炼丹炉中同炼,可得一粒丹药,叫做‘涤魂丹’,妖魔服下,就会彻底消除妖气,即使是位列仙班,也不会被发现。星君想炼这涤魂丹究竟是用来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她听得心中惊悚,脸色发白,紧紧挽着他的手:“就是说,我会被他扔到炼丹炉中烧死吗?”

陌途脸色凝重:“比死还要糟糕。”

“……”她想不出有什么事比死还糟。

“一般的死亡还能进入轮回,有投胎转世的机会。炼丹炉却会将魂魄一并化入丹药之中,永无转世之日。所以……”他看着她,眸底如涌暗流,“所以印儿,我绝不能让你落入星君之手。”忽尔微笑着:“时间紧迫,休要多说了。来,抱一下。”将她拥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像要把她揉进胸腔里一般。片刻后,手在她脑后轻轻一点,她顿觉身体突然脱力,软软倒在他的怀中。

他抱着她,向宅子边缘走去,一边说道:“我制造些混乱冲出去,尽量扰乱视线,将星君他们引开。我会将你藏在崖上的鹰穴之中,你自身能隐藏气息,他们很难发现。这绝壁之下是滔滔江水,绝壁之上却是平地,走不多远就该有人烟。你在这里躲一阵子,安全以后,就利用你的攀吸能力顺崖而上,找地方隐居起来。

仙蕈赋予你五百年寿命,若我有不测,我定不会喝那孟婆汤。转世之后,必千方百计与你相遇。若在轮回中失散了,你必须来找我,直到找到为止。你记着,你是我的主人,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

他走到宅子与山崖锲合的边缘,腾跃而起,踩着石壁借了几下力,落在一处微微凸出的石上。旁侧有一个小小洞穴,里面铺垫着细碎树枝,是个鹰巢。

他将她轻轻放在巢中,低眼深深凝视着她。

她整个人软软的不能动,难抵的困倦笼上眉头,却拚命睁着眼睛,不肯睡去。仰着脸,唇微微翕动,无声地说一句:不准丢下我,混蛋……

他低脸,唇柔软地落在她的上。她噙着这个清香的吻,落入黑沉梦境。

陌途回到木屋平台,面朝着峡谷,突然发出一声长长啸鸣。獬猫特有的啸声在峡谷中震荡回响。猫乃禽类天敌,更何况是神兽之吼。谷中鹰鹫们顿时吓破了胆,纷纷腾飞而起,一时间,数百只鹰鹫在峡谷中横飞直掠,厉声狂叫。

陌途趁乱冲了出去,脚下腾起快云,冲着西边急驰而去。透过鹰群的间隙,隐约望见数列逡巡的天罗兵猝不及防,被疯狂的鹰鹫冲得七零八落。待天罗兵们注意到疾飞的陌途时,已是在数十里外,天罗兵们已判断不出他是从哪里冲出来的。

天兵数目众多,已散布整个峡谷。

天枢星君是北斗七星之首,旗下统领百万天罗兵,最擅星罗棋布阵,围捕起敌人来,有如天罗地网,滴水不漏。

生着同样面目、脸色青黑如铁的天罗兵们,手持金色长矛,脚踏铅云,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峡谷中翻涌着重重杀气。

这般阵式,让陌途心生绝望。他不是怕自己逃不掉,是怕青印最终也落网。

陌途早就知道天枢星君手握重兵,但这天兵毕竟是归属于仙界天庭的,没想到他有胆竟为了一已私利,动用天兵来捉仙蕈。

看来,天枢星君也是失了耐性。

陌途虽然悍猛,却终因伤势未愈,没能坚持多久便落败。

一枝金矛从右肩胛透穿而过。

那名天罗兵便用这长矛挑着他的身体,跃上崖顶的一块平平大石上,将他丢下。

他在剧痛中睁眼望去。没有看到星君,却看到了满身是血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九羽。九羽睁眼看了看他,用微弱的声线道:“黑毛,你蠢死算了。明知谁都跑不了,何苦跑来这里,还不如陪着她……”

陌途的声音同样虚弱,嘴角溢出血丝,骂道:“狗咬吕洞宾……”

九羽道:“你丢下她一个人,她会怕的。还不如……陪她……到死。”

陌途心中残存的希望忽然就熄灭了。如此天罗地网,青印跑不了。早知如此,真不如像九羽说的这般,陪在她身边,一刻也不要浪费,直到星君抹杀他们的性命。

那样的死亡再痛疼,心中也会是愉悦安然的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呼吸越来越艰难,视线渐渐模糊,心却还在痛苦地牵挂着,即使是死亡,也不能让这种痛苦终止。

青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身上软软无力。身体似置于云端,轻轻浮荡。有微风划过脸颊,夹带着清晨的味道。

她的意识还保持在昏去前,在初醒的混沌中便呢喃着恨恨骂道:“浑蛋大猫,敢给主人施迷术,等被我抓住,看我不掐死你……”一边说,一边眼泪都涌了出来。这个浑蛋真的丢下她了……

身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她怔了一下,狂喜瞬间充满心间,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一片晃晃的天光。这已不是在鹰穴中了。

身下微微晃荡,风拂过脸庞,她仿佛是躺在一艘正在行驶的小船上。微微偏了视线,见船首处有一个背对着她盘膝而坐,白袍舒展,万缕银丝泄于身后,整个人似笼了一层淡淡光晕。

那人忽然自怀中摸出一个透明的水晶小瓶,举到眼前看着。那小瓶子中,浮了一枚艳丽红珠,红珠散发出的绚丽光彩在小瓶中流转不停,十分炫目。

他轻声对着虚空道:“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不舍得扔。毕竟这里面,也有你我共渡过的时光。一株仙蕈已找到了,成功在望。过去再美,为了将来,也需得抛弃了。留着反而是隐患。便在这里弃了吧,我们……宛若重生,从头来过。”

手一松,小瓶坠落,不知所踪。

青印微睁着昏睡初醒、迷蒙的眼睛,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却分不清是梦是醒,是真是幻。身体仿佛被魇住了一般,不能动弹。使足了力气挣扎,突然忽地坐了起来。起得太急,一阵头晕眼花。用手按住额角,稳了片刻,眼睛才能视物。

她确是身处一艘小木船上。木船飘荡在一片云海之中,缓缓漂行。

没错。不是江河,不是湖海,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头顶,是澄澈明净的天幕。这天幕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仿佛一伸手,指端就会感受到冰凉光洁的天顶。

船首那人听到动静,缓缓回过头来。看到那张冰雕般冷峻的面容,青印整个人都如堕冰窟。

天枢星君。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找到她,并把她带到船上的?……陌途和九羽在哪里?

星君瞥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个冷冷的笑。道:“醒了便醒了,安静些,不要吵闹。”

青印知道逃无可逃,反而从容淡定了。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离愁海。是通往仙界的必经之路。”

“陌途在哪里?”

“或许已死了吧。那只孽畜不值得我再去问津。”他淡淡地道。神色间是完全的不在意。

她的心中冰凉一片,仍不甘心地道:“若你放过陌途,我心甘情愿跟你走,任你处置。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便从在船上跳下去,投进这云海之中……摔死,或是淹死。反正,死也不跟你走。”说着,站起来颤魏魏地站在船舷的最边缘。

作者有话要说:

☆、59挟持

星君盯着她看了一会,笑了,浅色眸中闪着嘲讽的光。“你们这些凡人真是愚蠢。就连陌途,好好一头三尾獬猫,自堕入凡尘,便越发粘染了些所谓‘情义’的习气。岂不知这‘情义’二字已成了你们最薄弱的软肋。我捉住九羽,将其重伤,为的就是激发你腕中血羽发出警信,诱你们出现。陌途果然不负我望,冲出迷障去,反而让我发现了这巢穴隐藏的所在。”

青印咬牙道:“无耻……你配做神仙吗?”

星君道:“仙界本是无情上境,无情无挂,才是神仙境界。你一介凡人懂什么。你现在正在犯跟陌途一样的错误——什么舍生忘死,以命抵命。你以为你们的性命,很有价值吗?事到如今,你的生死已不由你。”

说着,手指轻轻虚挥一下,一道细长缭绕烟雾从指间延伸而出,一端绕在他自己的指上,一端缠绕到青印的身上,瞬间绕了数匝,她顿时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船板上。

星君弹指间制伏了她,便不再看她一眼。在他眼中,她根本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味药而已。

小船在离愁云海中漂行了大约一日之久,终于缓缓靠岸了。岸上是实地,有土地,有山脉,异木参天,奇花盛放。青印参不透这仙界对于人间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大概像是一块浮在遥远天际的大陆吧。

小船靠岸后,星君抬腿迈下船去,脚下生出一朵祥云,飘然升空。指上那一缕烟绳一紧,另一端捆着的青印被直拎了起来,悬在半空。祥云速度渐渐加快,直至呼啸如风。青印只觉强风灌口,几乎无法呼吸,眼睛睁不开,耳中只有疾疾风声。整个人如一只风筝般,在星君的身后飘啊飘啊……

不知过了多久、飞了多远,星君的速度忽然缓下。身上缠绕的一缕烟绳突然消失,整个人失控地摔了下去,重重跌在冰冷又光洁的地面,头晕眼花,半天动弹不得。

她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慢慢坐起。星君已不见踪影。身边站了两名少女,均是十三四岁的模样,身着水绿色衣衫,模样清雅俊秀。这二人的打扮十分眼熟,她仔细想了想,记起来了。那日在山林中跟星君对峙时,他身后就站了这模样的数名少年少女,想来是仙童仙侍了。

再抬眼打量四周。她是身处在一座琼玉砌成的宏伟建筑之中。墙壁、柱子、阶梯,都是用近乎半透明的莹然白玉制成,洁白,华美,又透着沁骨的冰冷。四周隐约有七彩云雾流动,如梦如幻。高高的穹顶之上,仙禽缓缓飞舞,发出悦耳鸣叫。

这,才是真正的仙境啊。

立在一旁的仙侍开口道:“请姑娘随我们来。”看上去彬彬有礼,语气神态却是冷漠淡然。青印揉着膝盖站起来,跟这对侍女,走了许久,来到一处热气蒸腾的室内温泉边。侍女捧上一身洁白衣裙,道:“请姑娘沐浴更衣。”

便退了出去。

这是怕她身上带的凡间尘埃污了这天宫圣境吗?亦或是星君已找到了另一株雄仙蕈,要将她洗洗干净,进炉烧炼?

青印甩甩头,干脆不去想太多,先洗一个痛痛快快的温泉浴再说。跳入水中,身体被温暖的水包裹。

陌途不知在哪里,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受伤?

她不愿想的更糟,潜意识里却压抑不住深深恐惧,眼泪涌出来,便潜入水中,让泪水混入水中不见。她已经意识到,在星君这里,以命换命的想法十分可笑。星君已将她轻松捻在指间,不会理会她任何的讨价还价。对于星君,无任何期望可存。

半个时辰后,她一身若雪白衣,清清爽爽地走出浴室,发现星君站在外面等她。他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似乎对她的干净程度表示满意。说了一声“跟我来”,便转身走去。

青印懒的去问是要带她去哪里,只默默跟上。

一边走,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她许久没吃东西了。

星君领着她穿过神殿,进到后花园中。天已经黑了,星辰低低浮于头顶,硕大而璀璨,似乎一抬手就能摘下一颗来。仙家的花园中,各色奇花在夜色中舒展着花瓣,清香四溢。数不清的流萤从花间攸忽穿过,美若梦境。

在路过一棵仙果树时,青印一伸手,啪地摘下一枚青果。那果子青绿又晶莹,虽并未见过,看上去却是十分美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