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薄森走到门口吩咐同行的人:“告诉少爷,请他尽快来这里。”

他是她的随行医生,可是她的状况几乎连他都要放弃了。

有人匆匆离开,仿佛预感到坏事来临,甚至不问言欢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病房里,勒拾旧同苏欢惠同住一间。

勒拾旧正在帮苏欢惠削水果,苏欢惠躺在那里看着勒拾旧认真的样子,想到勒拾旧曾说过的那句话,心中如装了蜜一般。

苏欢惠吃完一只苹果,勒拾旧握住她的手,“我们结婚吧。”

苏欢惠皱眉,同他撒娇,“会不会太小?”

“结婚早晚都一样,我们可以生一个好看的男孩,有佣人帮忙带着,我同你去环游世界,你喜欢欧洲,我们便找个小镇住上三五年,怎么样?”

“言小姐会不会反对?”

勒拾旧沉默一下,“你父母可会反对?”

苏欢惠笑,“若是同其他人,我父母定然会反对,怪我太匆忙。”

“为何我可以?”

“勒家是香港世家,所有人都是势力的。”

勒拾旧笑,“那你呢?”

“我只要你。”

“好,只要你父母不反对,我们便结婚。”

“未来你外出工作,我开一个咖啡屋可好?”

“咖啡屋是个不错的消遣,我想做医生,可时时照顾你。”

“你学的并非医学专业。”

“回到香港我便改专业,你愿意同我一起吗?”

叩叩叩。

“勒拾旧,有你电话。”有穿运动装的男人在门口喊叫。

勒拾旧走出去,想不出谁会打电话到医院来。

走廊上有人拿手提电话迎上来,勒拾旧接过去,才听一句话当即脸上变色,急速跑出医院去。

在机场等了近五个小时的专机,勒拾旧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只听到傅薄森一句哀叹,“去同她讲最后一句话吧。”

勒拾旧只觉血管里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他亦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唯有意念驱动自己前进。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勒拾旧再也支撑不住双膝着地,他一生都未如此狼狈过,几乎是爬到言欢身边。

他曾见过言欢垂危的模样,在那一夜之后,而现在的情景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薄森挽起他,“少爷,节哀。”

勒拾旧推开他的手,平静的道:“她不会死。”

傅薄森心中叹气,他曾一度是此领域的佼佼者,病人何时死亡他一向有精准把握。

“你出去,我要同她讲话。”

傅薄森忽然紧紧抓住勒拾旧的手,慎重的道:“请给她生的欲念,你可以的。”

勒拾旧回头看他,眸中毫无波澜,却朝着傅薄森点点头。

傅薄森走出去,脑海中盘旋着四个大字:大悲无泪。

勒拾旧如往常一样,拿了椅子坐在言欢病床身边握住她插了管子的手,许久才开口。

“我愿意去国外。”

“我不会再打扰你。”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一生不再回香港。”

“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说东我绝不向西。”

“我再也不会参加任何危害生命的运动。”

“我们可以像我七岁以前那样,做亲人、朋友,仰或是其他任何你愿意的。”

“我会同欢惠分开,这一生你不嫁我不娶。”

“我们可以一起孤独终老,若是我们都老了,你愿意接受我,我们可以结婚。”

“我们去国外结婚,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了。”

“你不必生孩子,小孩子那么聒噪,我才不喜欢。”

“若是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要懂事的,我们可以带着他去郊游,去购物,你一向不喜去商场,以后买菜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孩子。”

“这个世界上我已没有亲人,若是你也要离我而去的话,那么我陪你一起走。”

“欢欢,我已经不会爱人了,求你了,不要走。”

傅薄森并不知道勒拾旧同言欢说了什么,只听到机器发出警告的声音,他闯进去的时候便看到各项指标统统下滑,而勒拾旧安静的坐在一边握住言欢的手。

傅薄森亲自推言欢进急救室,有人拿了一小箱子现金才借来急救室,傅薄森亲自动手,在最坏的情况下,他要搏一搏。

七个小时,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傅薄森完全自己动手为言欢完成一台手术。

乘专机回到香港,言欢立刻被安排进最好的医院。

勒拾旧全程在旁边看护。

日里照顾言欢的生活起居,夜里便睡在她旁边。

三日后,言欢幽幽转醒。

真正从鬼门关归来。

勒拾旧从内陆请来道士做法,一时间成为热门话题。

自这件事之后,他开始信教,内地的佛教道教他都会拜一拜。

在香港信基督教的大有人在,但是广东一带来的人更信赖内地的宗派,勒拾旧渐渐明白人们为何会信教,精神无所托赖,唯有讲给神灵听。

而且,他要替言欢还给佛祖十万个长头。

言欢的身体因为做了手术需要长久修养,勒拾旧时时在旁边陪着,傅薄森也不闲着,每日要检查三次才肯放心。

有一日傅薄森在走廊上堵住勒拾旧,“苏小姐回到香港,在到处找你。”

勒拾旧眸光黯淡,“改日我会同她解释。”

傅薄森留下忠告:“若是你不能同她结婚的话,最好早做了断,她对你用情至深。”

勒拾旧满脸沉重,许久才点头称是。

过几日言欢的身子依旧虚弱,不能讲话太多,勒拾旧每日为她读书。

纪伯伦的《沙与沫》他已经读完整本,又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读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候,两人沉默许久。

多么老套的故事,若非亲身体会,谁还会爱这种老掉牙的故事?

后来勒拾旧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本诗集,读给言欢听,其中有一句他记得非常清楚。

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二十二章

他想言欢肯定知道他爱的有多绝望,连命都赌上了,他从来看不清言欢在想什么,言欢也从来不说。

勒拾旧捧着书在窗台上静坐许久,难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已经发誓放过她,同天做过交易,再不能毁约。

等言欢能够做一些简单活动的时候,大批的公文被送到病房,各部门主管战战兢兢的站在办公室里,时刻唯恐死神降临在言欢身上。

等到人们走尽,勒拾旧抬眼看厚厚的公文,交代言欢,“只能看两个小时,现在下午十四点三十七分。”

言欢随手拿过一本,因为身体不好,声音都虚了虚弱,听起来柔柔的,“你长大了。”

“我一直都是大人,是你从不愿发现。”

“是。”

勒拾旧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欢欢,我道歉,我不该说你不关心我。”

言欢弯□子同他抵额头,“我原谅你。”

“我愿意出国留学,读政经,我独自一个人去。”

“苏小姐呢?”

勒拾旧轻笑,“我不能给她未来,只能同她分手。”

“她是个好姑娘,你当珍惜。”

“不,我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她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

言欢轻轻点头,抽回手翻开资料,“你已是大人,自己做决定。”

“嗯。”

当夜勒拾旧便搬去陪护床,夜起十次,总要探过言欢的鼻息才肯睡去,一直到了此刻他才开始后怕,整夜整夜睡不着。

一个月后勒拾旧再次开车光临兰桂坊,喝下两瓶轩尼诗,打电话给苏欢惠。

苏欢惠没有任何雀跃,心中早已得知答案。

“欢惠,过数日我便启程去伦敦。”

“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我做不到,对不起欢惠。”

苏欢惠痛哭:“即便我愿意同你一起死,你爱的依旧是她。”

勒拾旧亦难过,因为他发现她说的是真的,“对不起,请忘记我。”

“我永远不要忘记你,也要你一生记得你欠我一段情。”

“是,我会永远记得你。”

“勒拾旧,你是混蛋!”

勒拾旧握着电话靠在角落,重复她的话,“我是混蛋。”

苏欢惠哭许久,终于问,“你为何爱她?”

“你又为何爱我?”

苏欢惠忽然懂了,这种感情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她可以同他一起去送死,他却只愿意死在言欢身边。

“勒拾旧,你要记得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勒拾旧轻笑,“不要原谅我,我不值得你原谅,但请你放过你自己。”

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声音,勒拾旧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好女孩。

喝完最后一杯,勒拾旧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大门,理智驱使他朝不远的一处酒店走去。

开好房间,服务生送他上楼,将他送进房间的时候问,“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

勒拾旧歪着头想了想,“我要一个姑娘。”

像言欢的性子和外貌,却如苏欢惠一般爱他的姑娘。

勒拾旧在心中默默的说。

片刻后,有人进来,问他,“你需要一个姑娘?”

勒拾旧怔怔的看着眼前长发连衣裙的女子,上帝真的给他送来了一个女子,而且是按照他的要求所来。

勒拾旧点点头,“是。”

“我这样的行吗?”

“你叫什么?”勒拾旧醉眼迷蒙,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他喜欢她的头发,和言欢的一样长,一样乌黑发亮,潜意识里他对她有好感。

“你喜欢叫我什么?”

“欢欢。”

“那便叫欢欢。”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勒拾旧同她聊天,并无其他任何动作。

来人在他旁边坐下来,“你这样的。”

“你爱过人吗?”

来人顿一下,轻声道:“爱过。”

“为什么要做这个?”

那人沉默不语。

勒拾旧抓起她的手解释:“我不是歧视你这个职业,只是…女性都该被好好对待。”

那人点头称是。

“你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吗?”

“不,我不喜欢悲剧。”

“可我的故事便是一个悲剧,我无力扭转,过数日我便要去英国,同她永久分开。”

女子再次沉默。

勒拾旧额头抵住女子的额头,“你愿意做我的欢欢吗?”

“愿意。”

勒拾旧低头吻住女子的嘴唇,女子大胆的回应,灵舌伸进他口中同他纠缠,勒拾旧俯身将她压在沙发上伸手去解她胸前的纽扣,却百般不得其所。

女子主动解开衣服,伸手抱住勒拾旧的颈子。

勒拾旧细细的吻她身上的每一处,很快两人便□相对,勒拾旧将她的双腿搭在自己肩上俯身去亲吻他身上最美的一处。

女子轻哼一声,勒拾旧抬头,“你可以了吗?”

女子闷闷的“嗯”一声,声音才落,勒拾旧便已经挤进了她的身体,用力之大,让她惊呼起来。

勒拾旧面红耳赤,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是第一次。”

女子深呼吸一口气,“没事,继续。”

勒拾旧再次确认,“真的没事?”

“是。”

勒拾旧动了几下,皱着眉头,“你好紧,绞的我好疼,你肯定比我还疼。”

女子双腿缠上他的腰,“再试试。”

勒拾旧俯□吻住女子胸前的红莓,有意取悦她,身下的动作缓慢□,渐渐得了一些乐趣。

抛弃胸前的红莓,勒拾旧渐渐不能把持,却还是问她:“我想快一点,可以吗?”

女子轻笑,“快一点。”

勒拾旧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很快便疲软,射在了女子里面,他又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是第一次。”

女子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握住他的□,轻声道,“没事,没事。”

将他的□放在手里缓缓摩擦,双手合在一起速度越来越快,勒拾旧紧抿着唇,目光灼灼,很快便硬起来。

他问:“你要在上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