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演示,对方攻击,他教她反败为胜要领。

他伸手抓她马尾,她扭转身体手肘下压,将对方整个人按在地上轻松脱身。

他掐她咽喉,她出手刀打他喉结……没打中……

“你可不可以下蹲配合?”

他依照指示调整高度,配合三寸小豆丁身高,她仍不满意,“过来一点。”

他照章办事,对她保持一百二十分耐心。

然而这距离,这高度,于她而言,肖劲的脸近在眼前,眉与眼之间诉不尽风情,唇与齿厮守祈盼品尝,诱惑她只差不能伸手将他后脑按向自己。

疯了,她彻彻底底疯了。

“很好,就是这样。”肖劲严肃且郑重地肯定她表现。

而她却似做贼心虚,心跳紊乱,头晕眼花。

最后还要教她“绝地反击”——被对手压在地面,还能如何扭转战局?

他亲自演示,绝对负责。

拳击台成为一张巨大床垫,肖劲躺平,张开怀抱关照她,“过来——”

要将她放在胸上还是胯上?

前一刻口唇靠近就已惹人犯罪,如果替换成身体接触,她张开双腿坐在他驰名古今的barsix巧克力腹肌上,她一定当场爆血管,一命呜呼。

届时登上社会版头条,“女中学生因男□□惑深夜心脏病发,抢救不治当夜身亡”,上帝呀玛利亚,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

然而他仍皱着眉望着她,多半猜测她是否又发出无名火,不肯好好练会最后一招。

楚楚深呼吸,再深呼吸,极力保持冷静。

好在今日穿牛仔裤,不至于太过…………太过令人浮想翩翩。

她依照指示坐在他硬邦邦小腹上,身体前倾两只手按住他手臂,肖劲正说道:“你做好准备,我要反推——”

其实连他也没料到,这姿势她在上他在下,平常习以为常的她的脸,换个角度又成初见惊艳,逼迫他屏住呼吸,除了欣赏、沉沦,根本无计可施。

他得醒,“这时候抬双腿缠住对方腰背……”正正经经与她讲授要领,来一场翻天覆地,一转眼上下替换,换楚楚被他压在身下,四肢也被锁死,成笼中兽,画地为牢。

她的牢狱是他的身体。

距离太近,连呼吸也纠缠不休。

她闻得到他肩头烟草余香,他看得见她胸口起伏弧度。

一场默剧式的开始,必然要以天雷地火结束。

然而她眨着眼睛,在他身下支吾,“肖劲,我问你…………”断断续续成口吃,全因他皮肤外层,荷尔蒙致命,“你觉得我漂亮吗?”

话出口立即后悔,祈祷上帝大发慈悲令她就地消失。

第19章 停摆

第十九章停摆

这一刻时间停摆。

他的眼神炽热含光,身体却僵直不动,如同武侠片里被人隔空点中穴道,不能自主。

他一语不发。

楚楚的委屈成藤蔓疯长,缠住紧缩的心脏。

眼泪自心底聚集眼底,半明半昧灯光下晶莹似钻,带出她积攒多日的酸涩。肖劲眼里她是雇主、晚辈、麻烦精,唯独不是女人,他甚至从没有以正常眼光欣赏过她。

越是想象越是难过,痛感在胸腔膨胀,她渐渐受不了……

又怪她泪眼模糊,因此错过他忽而攒动的喉结、刹那慌乱的眼底。

一滴汗,滑过他小麦色皮肤,途径刀刻一般的线条轮廓,最终落在她内凹的锁骨湾。

“我讨厌你!”她声线嗡嗡带鼻音,一把推开他,抓起包往外跑。肖劲的沉默于她而言是无声羞辱,她在自讨无趣,自作多情……她的自尊心正在满世界咆哮发疯,完全不可理喻。

静下来。

空荡荡练习室,摇摇晃晃孤灯一盏,混混沌沌傻仔一枚,被她没头没尾的问话、突如其来的眼泪打得措手不及。

呆坐半晌,肖劲慢慢起身徒手向沙袋出击,打得二百斤沙袋内凹飞舞,无辜受此飞来横祸。

楚楚召来一辆出租车径自上山。

家中依旧冷冷清清,江展鸿近来积极在股市捞底,出手阔绰,江太太面上有光,社交活动越发频繁。

难得江安安居然老老实实在卧室煲电话粥,听到响声打开门,遇到晚归的楚楚,目瞪口呆,“你遇到劫匪?怎么这副衰样?”

楚楚没回答,一头钻进江安安怀里,伸手环住她后背,脑袋也倚在她左肩,闷闷不吭声。

江安安耳边还拿着无绳电话,急急忙忙敷衍对方,“有事,有时间再聊。”

挂断电话还要抱怨,“啰啰嗦嗦真麻烦。”继而晃了晃怀中的楚楚,“怎么了?被谁欺负?叫上郑安琪,阿姐帮你出气。”

楚楚埋头呜咽,平常浑身是刺的小姑娘此刻变成柔软易碎红蔷薇,江安安也心软,抱着她耐心开导,“又是因为他?”

“不关他事,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怪我吃错药,一个人犯花痴。”先点头,再摇头,话说得理性,两只手却仍盖住双眼,伤心欲绝。“阿姐,怎么办,我好难过……”

江安安也发愁,“明天带你去shopping,买完一条街包你百病全消。”

“我只想哭…………”

“唉……”江安安长叹,“我都没想过你也会有失恋烦恼,你这个样子,勾勾手哪一位不上钩?程嘉瑞那类清教徒式的变态也抵挡不住,谁料到…………”

“我也不懂究竟中意他哪一点,我……我好丢脸……”

“失恋算不上丢脸,你就当吃到芥末小笼包,逼不得已哭一场……”

楚楚停住,梨花带雨,眼露迷茫,“好几次恨得牙痒痒,想扑上去强*奸他!”

“喂,江楚楚你清醒一点。”江安安突然转换神色,认认真真叮咛她,“你谈谈恋爱看看风景没关系,要是真‘出事’,程嘉瑞那个变态狂会放过你?”

“那我就去死!”她决心破罐破摔,一腔恨意,都不知道要跟谁同归于尽,“反正没自由,反正活着也跟*没区别,今晚就抱炸弹去找程嘉瑞。”

“我讲这些都是为你好。”

楚楚推开她向前走,打算回自己房间,“我知道,爹地妈咪还有你,哪一位不是为我打算?你们真的好伟大,肥彭临走前该给你们几位颁奖授勋。”

“好好好,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跟你争。”江安安举高双手表示投降,上前一步照顾醉汉一样把楚楚扶回房间,“你今晚冲完凉早点睡,不然明天妈咪见你一对核桃眼,又要追根究底,我借口都已经用完,求求你别再为难你我,ok?”

楚楚躺回床上,眼望天花板,表情呆滞,“我想换掉他……”

“换?你前一秒跟爹地提议,下一秒马上后悔。”江安安完全是过来人架势,告诫她,“最好办法是你看他看到你免疫,这个时候放他走,你的相思病三五天就走到晚期,到时候我可没时间陪你哭。”

“我好可怜……”她喃喃,自怜自艾。

“你去红三区逛一逛就知道什么才是‘可怜’,拜托,你不是要期末考?你全身心去读书,保证三天就忘掉他。”

“你怎么事事都知道?”

“大你三岁,不是白活。”伸手拍拍她面颊,嫩得弹手,“小白痴,你很快就会痊愈。”

楚楚仍在绝望当中,“我好不了了,我得绝症,马上需要留遗书……”

“痴线……”江安安调侃提议,“要不要我call肖劲,叫他来给你治病?”

“我不想看见他!”她尖叫,转过背埋进被子里。

江安安对此无可奈何,恰巧玛利亚来敲门,“客厅来电,要找二小姐。”

楚楚蒙着头喊,“不接,管他是谁!”

没办法,只有江安安顶上,跟着玛利亚一同下楼,电话接起来,是一把喑哑好嗓,“请问,江楚楚在吗?”

“肖先生,阿楚已经回家。”

“那好……抱歉深夜打扰江小姐。”

言简意赅,两句话问完就要挂,江安安赶忙接上,“肖先生,阿楚最近……不开心,劳你盯紧,我怕她想不开……”

“她……出什么事?”

总算逼他多问一句,江安安居然产生莫大成就感,莫名其妙。

江安安的语气理所当然,“学生妹,无非是感情问题,初次恋爱遇人不淑,伤心欲绝,大多都类似。”

他大约想起与江楚楚的车内对话,她竟然要与他拿人命做交易,可见是恨到极点,同样……

爱到极点。

他胸闷,无言可对,“江小姐放心,我会尽职。”

“那就最好。”

………………

肖劲放下电话回到卧室,独自一人在窗前呆坐,整间屋、整个世界只剩下18d在水中陪伴他,陪他一同向窗外望去,看一幢英式建筑看到入神。

那是圣玛利亚女子中学的教学楼,与他窗对窗的是一间隔音室,已经空置许久,他与18d太长时间没能再听过《帕特尼尼狂想曲》。

因此寂寞蔓延,思念疯长。

18d瞪大眼,傻兮兮吐水泡。

“你饿不饿?”

…………

“我饿了。”

胃很空,他计划下楼吃宵夜,填满他忽然变身成无底洞的五脏六腑。

楚楚决定用心读书。

从她睁开眼到闭上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抓紧时间补功课,从父母到同学人人都惊讶,只有江安安知道内情,暗地里祈祷她的“忘情水”能够奏效。

闫子高认定楚楚是因他伤心,因此镇日发梦,要反抗世俗,拉着她一道私奔。

女性长辈都将此当做正常现象。

因大多数女人为情感而生,讲得再直白一点,为取悦男人而生,年轻时谈恋爱是主业,一旦有交往对象,朋友、工作通通靠边,如不慎分手,才痛定思痛投身事业。

怪不得有人轻看你,怪只怪你不仅自甘堕落,还要自鸣得意。

许多时候楚楚也认同袁柏茹所说,她天生贱格,为个男人痛不欲生,日日夜夜都在自虐。

骨子里带着劣根性。

总算熬到期末考,考试持续三天,直到广宣局对无线电视的罚款令公布下达换得全市哗然,江楚楚才走出考场,暂时告别透支体力的生活节奏。

傍晚时天边阴云集聚,远远看像是一座倒置的山,重重压在这座狭窄拥堵的城市上空。

黑色宾士车被堵在半路,三十分钟过去也没能挪动三米远,多半是前方车祸,两位事主不顾身后长龙在路中间纠缠不休。

闷,闷得喘不过气。

肖劲拉上手刹,彻底熄火。

他胸中有不知名火焰攒动,橘色火舌上窜,嘶嘶灼烧着咽喉。

热——

他不耐烦地解开衬衣领,一颗、两颗,第三颗解开又扣上,他依然谨慎,即便不知名情绪如洪水突袭,令他躁郁难安。

他从后视镜里窥见她满身倦意,半靠在车窗上,面无血色,眼无焦距,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典型的失恋状态。

在半个月持续无交集的状况下,他终于决心干预,“不开心?”

丁点声响也没有,她保持原有姿势,恍若未闻。

他在心底长叹,无可奈何。

“上一次你说你失恋,是真的?”

“假的。”她想也不想就否认,“骗你的。”

然而她面如死灰,更应证江安安所说,她遇到人渣,痛不欲生。

“要不要……”

“不要!”没等他说完,她已出声拒绝。

停了停,忽而问:“肖劲,你计划几时结婚?”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标志着他已有对象,但尚无计划,果然她猜的没错,他已与蒋女士同居多时,关系稳定。

路通了,肖劲开车向前。而楚楚不再回应,车内空间有限,因而过多的沉默逼得人呼吸不畅。

他对她毫无办法,两个人各怀心思,再各自分手,手牵手写完一道无解题。

第20章 发烧

第二十章发烧

原以为离开肖劲就能解脱,未想过半夜会接到郑安琪电话哭诉,她不死心,再去找黄茵茵打听barsix秘辛,最终用一顿晚餐换满地伤怀。

“听黄茵茵讲,barsix同她小姨一个青梅一个竹马,从小认识……”

楚楚的心情坏到极点,连生气都无力。窗外下着小雨,夜凉风清,她伏趴在床上继续听郑安琪痛心疾首,“barsix从前是公子哥来的啦,祖上开马场,新西兰有座山呀。谁知道都被他老豆赌干净,破产清算还要拉一家人替他背债。黄茵茵讲他父母年纪大,早就死了,有个大哥也老得很,还有个病重的姐姐在疗养,唉,他十七岁借钱去巴黎,□□工呀,好可怜……”

不等对方回应,安琪反过来又说:“比不过我,我才最可怜,我失去人生支柱,根本活不下去。

在她放声大哭之前,楚楚哑着嗓子开口问:“他与蒋女士怎么认识的?”

“鬼知道,反正barsix不在,都是蒋照顾他大姐。嘁——装好心从长辈入手,这戏码电视剧都不知道演过多少遍,只有傻仔才上当。”

“假设他原本就中意蒋,还谈什么上当?你情我愿,一拍即合。”

安琪根本听不进,“乱讲,barsix才不会那么庸俗——”

“他学mr.law开摩托车戴头盔,本来就俗。”

安琪严正反对,“喂,开摩托车载女生难道不够时髦?”

“黑色皮衣穿三年,黑色西装像保全。”

“他一百八十公分手长脚长肌肉喷张,西装裤都包不住翘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