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枭依旧趴在秦殃背上,脸颊贴着他的肩,双手环抱着他,之前的欢爱那么激烈,现在的拥抱却太过温情。

良久,秦殃才开口道,“雷枭,你变了,你不应该失去冷静。”其实变得又何止是雷枭?

这样的牵绊太过危险,他们都知道,却早已经无法做到收放自如。

074 拐去结婚

雷枭的语气很平静,声音却异常低沉,“拥有过再失去,不是谁都有那个魄力去接受。”

“可你是很有魄力的人,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秦殃……你该知道,你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雷枭沉默不语,怎么不一样?

这世上只有一个秦殃,唯一的,不可替代,却让他着了魔,所以只有死死抓着他不放,因为无法去想象失去的可怕。

秦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叹息道,“别让我担心。”失去冷静的雷枭,还如何稳操胜券?

雷枭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比我好很多?”

秦殃瞬间趴着装死,无言以对,他确实没资格教训雷枭,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真的变得怕死了。

以往面对死亡,他照常可以谈笑风生,但是这次却……说到底他也放不下。

秦殃不由以头抢枕,呜呜哭道,“亲爱的,你要对人家负责……”

严肃的气氛瞬间被破坏殆尽,雷枭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冷哼道,“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秦殃拱了拱他,艰难地在他身下翻了个身,抱住他磨蹭了两下,才说道,“你老爹要死了。”

雷枭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示意他继续说。

秦殃的爪子有一些没一下地在他后腰摸着,幽幽地说道,“杜延不小心将他的检查报告掉在客厅里,然后我看错片子了。”

秦殃可怜兮兮地抱着他,寻求安慰,“片子上那么大一个瘤,吓死我了……”偏偏又正好在肺部,而他又咳得那么厉害,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他是被呛到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秦殃的检查报告,杜延自然不会乱扔,杜飞扬早就放在雷枭的书房了,而雷拓的报告,杜延正巧要给他送去,便带在身上,却不小心掉在了客厅,直到他去到雷拓那里才发现丢了,连忙让杜飞扬帮忙找找,结果杜飞扬就在客厅里看见了沉着脸坐在那里的秦殃。

秦殃蹭啊蹭,满脸委屈,“我就说我这么人家人爱花见花开,怎么会死呢?”

雷枭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拉起来,“洗澡。”

“宝贝,你老爹要死了,你就没点表示?”

雷枭冷哼道,“那是他自找的。”

抽烟酗酒,纵欲过度,私生活糜烂,不病才怪。

秦殃将大半的重量赖在他身上,任由他拖着走,懒洋洋地说道,“不过他估计会来找你的麻烦。”

雷拓和严雅琴这对夫妻,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同样贪得无厌,又贪生怕死,雷拓突然发现命不久矣,不搞出点幺蛾子才奇怪。

雷枭什么也没说,将他拖进浴室洗刷洗刷,又丢回床上。

秦殃就着被扔上床的姿势,要死不活地趴着,雷枭不由皱眉道,“怎么又不擦头发?”

秦殃无辜地扭头看他,“你没给我擦。”

雷枭抿了抿唇,粗鲁地将他扯起来,将毛巾往他头上一扔,然后按着一通乱揉,口中说道,“没事就别装死!”

秦殃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吹气,“宝贝,你是不是想要?”

雷枭压根儿不理他,秦殃抱着他的脖子一阵摇晃,哀怨道,“宝贝,你怎么这么冷淡?”

雷枭抓住他的头发扯了扯,让他离他远一点,“行了,别闹了,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秦殃凑到他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沉思道,“不像,不过没事也可以打情骂俏啊,增进感情嘛!”

雷枭也不和他贫嘴,凑过去吻了吻他,说道,“睡觉。”

至于雷拓,他完全没有要打个电话慰问一下的意思,那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第二日一早,雷枭便拖着秦殃出门,杜飞扬看着秦殃脖子上那个显眼的牙印,不由叹息,看来昨晚很激烈啊!

杜管家也觉得很抱歉,他该早点告诉秦少他的检查报告放在了书房,那也不会有那个乌龙了,看秦少昨天的脸色就知道吓得不轻。

雷枭没说要去哪里,却坚决要将秦殃牵出去,而秦殃也乐得跟着他跑,完全不问去哪里。

结果就是,他被拐去荷兰结了个婚。

秦殃从教堂一路笑到了酒店,抱着雷枭一边磨蹭一边笑,“宝贝,你不是说出国是为了躲你老爹吗?”

虽然他一直就不信这个理由。

雷枭淡定地说道,“顺便结婚。”

秦殃笑着捶他的胸口,“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雷枭抓着他的爪子,将人摁倒在床上,平静地吐出一句,“现在顺便洞房。”

“噗……哈哈……”

看着秦殃笑得花枝乱颤,雷枭不由皱眉道,“有这么好笑?不是你求婚的?”

“我……我就随便说说……”

这话可以理解为雷少自作多情?

雷枭脸色不由一黑,按着他便啃了上去,不过秦殃显然兴奋过度,结果就是雷少制不住。

两人身上的衣物早就剥了个精光,然后秦殃异常麻利地将雷枭的双手反剪到身后,腿用力压住他企图行凶的双腿。

眼见失势,雷枭却依旧很淡定,抬头便咬上他颈侧的肌肤,舌尖**一圈儿,柔声道,“秦殃,我爱你……”

秦殃呼吸重了一分,手上的力道不过松了一分,便被雷枭趁机挣开,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瞬间消失无踪,不过好在他反应快,也没让雷枭得逞。

一时间两人缠抱在一起,四肢的力道毫不放松,谁都想扳倒对方,但是谁都不能成功。

秦殃舔了舔唇,笑得风情万种,“宝贝,你越来越卑鄙了!我也爱你,不过这次我不让你!”

话落,手上一个用力,两人在床上滚了两圈,在落地之前停住,雷枭被压在了下面。

秦殃的一只手臂死死压在他胸膛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雷枭不由恼道,“你吃了兴奋剂了?”

现在的秦殃完全就是潜能爆发,浑身都是怪力。

秦殃哼哼道,“我从来不需要那东西。”

基于秦殃的态度太过强硬,又精神亢奋,力量大增,雷枭皱了皱眉,然后也懒得和他争了。

结果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个决定有多么错误,秦殃的兴奋可不光表现在打架上面。

刚开始两人的深入交流,还算很和谐很美好,但是再美好的交流,如果过度了也就不那么美好了。

新婚洞房,二人世界,无人打扰,加之精神亢奋,所以,两人就在房间里翻滚了几天。

雷少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黑。

在秦殃又一次打算扑上去的时候,雷枭终于忍不住发飙了,“滚!再扑上来,明天就去离婚!”

雷枭心里别提多郁卒,因为刚开始退让了一步,结果就害得接下来几天他都不是秦殃的对手,他能不憋屈吗?

秦殃稍稍收敛了一点,在他腹部游移的爪子顿住,只是从身后抱着他,磨蹭着,“宝贝,你要证明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雷枭冷声道,“我现在想把你塞进坟墓!”

秦殃的爪子又开始不老实,低头啃咬着他的脖子,笑道,“如果你作陪的话……”

随着呢喃低语,两人再次滚进床里,相拥交缠。

空气渐渐火热,秦殃见雷枭一直皱着眉,不由问道,“很难受吗?”

“没事……”

“真的没事?”

“你怎么这么啰嗦?”

于是雷少不耐烦地堵上他的嘴,进一步挑起火焰。

所以……这真不是秦殃一个人的错,俗话不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吗?

两人堕落了几天,总算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了。

在房里认真休息了一天之后,雷枭带着秦殃去了一个地方。

“来这里做什么?”秦殃望着面前实在算不上庄严肃穆的小庙,有些好奇,他实在没看出这里有什么特别的,能够让雷枭另眼相待。

小庙虽然没有破破烂烂,但是确实挺小的,不过香火倒还算旺盛,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

或许是身在异国他乡,总是能丢掉一些平时丢不下的包袱,也或许是因为心情很好,两人看上去都很随意,十分平常的T恤牛仔裤,收敛了一些强势的气息,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少年的气质。

雷枭拉着他的手往里走,口中说道,“本地人都觉得这个庙比较灵,你可以去贿赂菩萨。”

秦殃不由笑着亲了他一下,“我最近确实挺倒霉的。”

雷枭瞥了他一眼,皱眉道,“庄重一点。”

秦殃不由笑得更加灿烂,伸手便去搂他的腰,雷枭抿着唇看了他一眼,估计是觉得这人无可救药了,于是也就随他了。

秦殃满意地在他肩上蹭了蹭,搂着他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里面也不乏有几个来旅游参观的人,拿着相机拍照,秦殃对这个不感兴趣,直接拉着雷枭去添香油钱,进行贿赂。

结果摸钱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样东西,“咦?我的银叶子怎么又不见了?”

雷枭瞥了他一眼,哼道,“掉了正好。”

他自然不乐意秦殃身上一直踹着别人的东西,不过他还真没发现秦殃一直带在身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掉的。

秦殃拉着他的手,手指在他掌心暧昧地勾画了几下,笑道,“宝贝,你怎么又吃醋了呢?这真是辟邪消灾的……你的呢?”

“我怎么知道?”他根本就没将那东西放在心上,自然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秦殃不由叹了口气,“算了,用小叶叶的话来说,就是缘尽于此,强求也没用。”

075 真是孽缘

要让秦殃去对着一尊神像上香跪拜,那是不可能的,他也就真是来贿赂一下菩萨而已,贿赂完毕,自然是拉着雷枭到角落里培养感情去了。

也不管其他来来往往的人,两人躲在安静的角落里,耳鬓厮磨。

“宝贝,这是寺庙,这样不太好吧?菩萨生气了会有惩罚的哦!”

雷枭伸手在他腰上掐捏着,冷哼道,“你能不能不要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把手伸进来?”

秦殃扭捏地嗔道,“宝贝,你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所以你是想要把它变成事实?”

秦殃凑到他颈边磨蹭,满脸开心地说道,“宝贝,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说着,手已经伸向敏感地带。

雷枭呼吸重了一分,微微皱眉,却也没有阻止他,只是说道,“你想在这里表演?”

新婚燕尔,雷枭似乎也无意克制自己,加上一个很会闹腾的秦殃,两人也难怪会这么堕落。

秦殃的手转了一圈,又缩了回来,老实地贴在他腰上,和他咬耳朵,“当然不想,宝贝你可是我一个人的,难道你想勾引其他人?我告诉你,出轨是要被雷劈的!”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认真严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雷公会一直盯着出轨的人。

雷枭皱眉瞪着他,明显有些不悦,倒不是因为他的话,反正秦殃从来都是这么不正经,只是刚刚被挑起了火,现在却把他就这样晾着,这算什么事?

不过这里也确实不是地方,雷枭叹了口气,伸手抱着他,平复心底的蠢动,秦殃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笑得祸国殃民,颠倒众生,难掩得瑟。

而雷枭微侧着头看着他,手指探入他发丝里,无意识地摩挲着,唇角微抿,透出几分恼恨,但是眼底的神色却又分明带着温柔。

这一幕,被不小心定格在相机里,拿着相机的人似乎一开始并未发现他们,却被他们惊扰,拿着相机的手微微一抖,愣了一下,才猛地抬头看去,却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余渺渺以为是自己眼花,但是那一幕却像是深深地刻印在脑子里,不用去想,眼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幕。

举目四望,怎么也寻不着那个身影,她不由停下来,开始查看相机里的照片,当看见那和脑海里重合的一幕,脸色不由变得苍白。

或许真是孽缘,前段时间余渺渺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也不敢再去找雷枭,好不容易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她便听取了心理医生的建议,出来旅游散心。

结果却偏偏在异国他乡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雷枭和秦殃亲密无间的一幕,对她无异于是很大的刺激,他一直以为雷枭和齐琪是一对,但是却不想现在居然看见雷枭和秦殃在一起,那么亲密,胜过无数情侣。

她不由想着过往的一切,还有那些被她刻意遗忘却无法遗忘的可怕回忆。

一时间不由摇摇欲坠,她一直就错了,和雷枭在一起的一直就是秦殃。

用那种阴狠手段对付她的也是秦殃。

她一心爱着的男人居然喜欢男人!

余渺渺浑浑噩噩地走出小庙,却因为突然出现在眼中的身影顿住了脚步。

雷枭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那无法忽略的视线,不由转头看去,看见余渺渺忍不住皱了皱眉。

之前余氏和齐氏闹得厉害,不过和雷氏的合作倒也没有出什么问题,除了余渺渺,其他的还算合作愉快,不过在这里见到余渺渺却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至少秦殃不会愉快。

雷枭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而余渺渺却在犹豫再三后,走到他身边,犹豫着问道,“你……”

她想问他知不知道秦殃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但是看着雷枭那张冷峻的脸,她又问不出口,或许是因为雷枭对她的态度太过冷漠,让她不由担心会听到一些她永远不想听到的答案,所以,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改口道,“你和秦殃……你们……”

她正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雷枭脖子上突然多出一条手臂,秦殃贴在他背后,阴嗖嗖地说道,“宝贝,你趁我不在想出轨对不对?”

看见秦殃,余渺渺不由抖了抖,脸色更白了一分,那些不堪的记忆是她无法摆脱的噩梦,而在猜到对付她的人是秦殃之后,秦殃在她眼中便无异于恶魔。

尤其当秦殃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时,她觉得全身都像是被针扎一般,精神瞬间紧绷到极致,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继续站在那里,不至于落荒而逃。

雷枭没有理会秦殃的胡言乱语,伸手扯下他的胳膊,挑眉道,“车呢?”

秦殃无辜地眨了眨眼,“宝贝,我以为你想散步回去。”

雷枭额角不由挑了挑眉,冷飕飕地问道,“你不是去开车的吗?”

他就知道秦殃那么兴奋地自告奋勇去开车有问题。

秦殃抓着他的胳膊甩啊甩,拖长了音调道,“宝贝,我们都没有一起散过步……”

“你确定没有?”

某人理所当然道,“肯定没有走过这么远!”

雷枭对他已经无话可说,也不想和他说了,直接伸手拽着他,转身就走,秦殃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献宝地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说道,“我买了两个面包,路上不会饿的。”

被两人无视的余渺渺,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离开,不由咬了咬唇,心中千般滋味自己也无法完全辨清,只能大抵感受到心底浓烈的委屈。

她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即便是在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情后,依旧不能忘记,即便不敢去见他,也依旧想念,可是雷枭对她从始至终都那么冷漠,而他的温柔全都给了一个男人,明明是那么冷漠的人,却纵容着他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