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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永远不…”

再也忍不住了,话未说完已是满眼泪水,她本是利落明艳之人,从未有过如此不利落的时候,此刻的谢盈盈却瑟瑟发抖,死咬着嘴唇,语序混乱却抖颤。

“紫玉…你可知道,当年他背信弃义,我真恨不得杀了他,可我忍了;之后他强迫我,我也忍了;有了小十三,我还是忍了;待到他的心尖儿给我下毒,害的我难产,小十三痴傻,他却执意包庇凶手,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当时是真的恨极了他,我是真的想要烧死了自己,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绝不与他共穴…师父救了十三,又救了我…为了我们母女丢了性命…他一直待我如亲女…我恨,恨自己,更恨他…若非我不招惹他,师父一定还好好儿的活着…若非他背弃誓言,哪里会有什么贱人下毒的破事…紫玉,我恨他入骨,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他——”

太冷了,阴测测的冷,她死死扣着紫玉的手腕,突地像压抑到了极致,终是放声哭得凄厉,眼前莫名浮现当日容若那王八蛋挽着秋氏的手站在她的面前,眉眼冷森的看着她:“谢氏,妒为七出之罪,你以为朕不敢废了你么?”

竟为了另一个女人,说出废后的话,与今日的情景何其相似。

“姐姐莫伤心,我明白的,当年他敲敲打打迎他表妹进门,我亦恨他背弃誓言,当晚他们洞房花烛,我真想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是然儿在门外一个劲的拍着叫娘,我才又有了活下来的心思…我想我此生都不会忘记当日的心如死灰,若是说死心,当日他满心欢喜的迎新人,就已经叫我的心凉透了,我就再没有对他心生期待过,这些年我不让他进房,怕他脏了我…只是到底心性怯弱,和离两个字从不敢开口,我珍惜冷家给我这个没有了娘家孤女的一切,亦恨既定的一切…”

“姐姐,今日若不是你来,怕是我又会懦弱的应下平妻之说,日后依旧会是不得冷尚书喜爱的冷夫人,再不会是任何人…”

紫玉亦是凄凉的开口,话音未停,已是泪语凝咽,紧紧的抱着谢盈盈,双眸充满了哀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口飘出来的,半点重量都没有,但语气却又是那样的咬牙切齿。

最初的时候,每一个女孩都是怀着最真挚的情感,最美的憧憬嫁人,谁又能知道自己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暖意通过彼此双方的体温略略温暖了对方,谢盈盈躺了十多年,身子瘦弱,如此往返早已觉得疲惫,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紫玉的肩上缓缓地平息自己的气息,直到紫玉在她的耳畔,低声而慎重的问她:“姐姐,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避,待太子殿下登基…”

现如今皇后之位已经坐了其他人,谢盈盈的身份尴尬,还不如先找个地方避避。

谢盈盈何尝不想,她多想答一句好,可是那王八蛋怎么可能放手,而且她也放心不下一对儿女。

以她对容若那个王八蛋的了解,说不得这身边跟着多少暗卫呢,若是她敢一走了之,先不说能不能走得了,就算是走得了,这王八蛋绝对会用一对儿女逼她现身。

之前容若这个王八蛋

这个王八蛋对一对儿女有求必应,不过是对她心存愧疚罢了。

时也,命也,若是当日不曾被王八蛋看破行踪,或许此刻她已经远走高飞。

想来可笑,她看似雷厉风行,却是性情中人,心中牵挂太多,怎堪放下?

紫玉瞧她神情,也就明白谢盈盈的情况与自己不同,她的女儿早就嫁了良人,公婆明理,夫婿温良,她已经心无牵怪,而谢盈盈的一对儿女却深陷宫宇,又怎么能一走了之?

再加上皇上对谢盈盈的心思,只怕到时候要搅合的天下大乱。

二人也都心知避开这条路不通,车内的气氛又沉默了起来,一直到了梅庄都不曾开口。

马车刚刚停下,还没进梅庄,安公公就迎了上来,笑道:“娘娘,皇上知道您送冷夫人…紫玉夫人来梅庄,亲自接您回宫了,此刻正在厅里等着娘娘您呢?还特意吩咐奴才在大门口守着,一等到娘娘就通知他…”

谢盈盈撩着帘子的手一顿,顿时柳眉倒立,不悦的怒斥:“回什么宫?你别杵在这儿碍眼!”

安公公赔笑道:“娘娘,皇上担心你在尚书府受了气,又怜惜紫玉夫人在尚书府的委屈,想要问问娘娘怎么出气?您看,皇上放下朝中的大事不管,巴巴儿赶过来,您看是不是见见皇上?”

安公公为自己的主子抹了一把同情泪,就没见过做皇上做得这么憋屈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竟然担心自己出现惹怒了谢皇后,竟然连露个面都得小心翼翼的。

听这话的意思,容若这王八蛋愿意惩治姓冷的那个王八蛋啊!

谢盈盈想了一下,对一脸担心的紫玉道:“你先进内宅,我去厅上看看。”

若是容若那王八蛋哄骗她的话,她直接抓花了王八蛋的脸。

谢盈盈除了离开不能外,如今是怎么开心怎么活?

安公公一路陪尽小心的哄着谢盈盈去了厅里,刚推开门,只一刹那,谢盈盈的眼神就眯了起来,室内有些许的茶香还有那人身上特有的龙延香,清茶的烟雾缭绕,让那人的面孔有些许的模糊。

她顿了一下,跨了进去,人还没走两步,那人就迎了上来,一只冰凉清冷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被那冰凉的温度惊了一下,她刚要抽离却被那人扣住,有些许的微疼,她嘶了一声,挣扎了几下亦是挣扎不开,便也不挣扎,任由那人领着她到一旁落座。

坐下之后,那人亲自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他的脸在氤氲之中忽明忽暗,轮廓分明、五官线条俊美、侧面硬朗疏淡,眉目浓密,薄唇紧抿,静静的看着她,神色莫名。

谢盈盈一时瞧不清他的意图,既然对方不说话,她也懒得开口,低头径自喝起了茶来,不着痕迹的将身体向后移了移。

她的动作不着痕迹,但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只觉得心被她这不经意的动作刺痛,他握着她的手力道又大了几分,耳中落进她抽痛的声音,亦是不放手,狠心的抓紧着,不容她再远离一分。

他只用一双冷眸静静的看着她,其中充满了各色的情绪,却一言不发,她却垂下眼睑,仿佛与他早已无话可说,双方的手却无端端的较劲着。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风吹树叶发出的声音,越发显得这方的清冷。

在心中无声的叹息一口,若是他不开口,这狠心的女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开口吧!

终是他败下阵来,手中的力道微减,道:“怎么不声不响就来梅庄?是宫里谁给你气受了?”

闻言,她眉眼不抬,淡淡的说道:“没有人给我气受!”

“你来梅庄,十三那儿也不问?”

“我已经跟十三说好了,若是她想我了,就来梅庄住段时间。”

“最近京城里不太平,你住在宫中才是安全。”

“我不过是个已经死了的无关紧要之人,就算是有什么不太平,谁还能将我怎么样么?再说了,梅庄又不是无人守卫。”

“你怎的就无关紧要了,你是我容若的命!”曾经不喜多言之人,如今一把年纪了,说起情话来竟然滔滔不绝:“你若再有个什么,我决计是活不下去了。”

谢盈盈冷冷的勾唇,嘲讽道:“不会的,当初你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如今怎得就活不下去了?”

“盈盈,你是在怨我当初没有为你殉情么?”

想来谢盈盈上一句话极为得他欢喜,他双眼一眯,薄唇微微的勾了起来,低低的问。

“不,我是在告诉你,若是我真的有个什么,你千万别活不下去,你得好好的活着,让我安安静静的喝完孟婆汤,忘记了前尘往事,你再活不下去!”

她的语气极为平静,不带半点烟火之气,落在他的耳畔却是极度刺耳,她这般冷静自若,仿佛无喜无悲,他却知道她从来不是冷静之人,可现在她再对着他,总是如此。

竟连愤怒都不愿意给他。

早在她回宫的那日,他便感觉到她变了,他还奢望他们的未来,她却已经在心中判定了他的罪。

他曾觉得自己当局者迷,关心则乱,从来头脑冷静,却在遇到她的问题时失了方寸。

今日听到守着她的暗卫说,她竟然是去助人和离的,真真儿不觉得意外,的确会是她这性子做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的,听了之后竟然坐立不安,然后便不由自主

便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国家大事,匆忙赶来。

她在偏厅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一字不漏的落在了耳中,就连她与紫玉在马车上的话,也都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

她说“我恨他入骨,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他——”,容若这一生所经历的苦难不知多少,可是却从来没有过如那一刻般的万箭穿心。

原来她已经恨他如此了,难怪这些日子不管他怎么伏低做小,她都如一尊没有温度的冰雕般,用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难怪他说废后,重立她,她也不肯,却原来她已经恨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曾经举案齐眉的夫妻,此刻除了陌生竟然找不出第二种感觉。

空气有些许的凝滞,容若缓缓地收回思绪,手心传来她手背上的点点温暖,他又将她的柔荑握紧了几分,垂下眼沉默了几秒,然后又抬头看着谢盈盈,眼神像是探究,又像是琢磨,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胸腔中的浊气,再将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往自己面前拉了一下,指尖轻轻的在她手背上点了几下,却见谢盈盈依旧垂眸饮茶,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容若的心微微一沉,眼眸中幽光微闪,又开口说道:“…你今日劝他们和离,你可知此事多有不妥,你…”

“君若无情我便休,怎的就不妥了?尚书大人早已背弃誓言,移情别恋,紫玉也早已冷了心,再勉强下去,也不过是徒增怨气,何不放手,放各自一条生路…”

她头有些晕沉,揉了揉自己微痛的太阳穴,撇开眼睛,淡淡的说道。

千万不要以为神仙姐姐和皇帝陛下这段情与情节无关这可是决定傻师弟什么时候成为傻师妹的大事,哈哈…请美妞们耐着性子将这段爱恨情仇看下去!

第157章 狼狈为奸的师兄弟

皇帝陛下的眉宇之间瞬间冷冽了起来,脑中嗡嗡的响,一片空白,恍惚中觉得神智飘忽,整个人仿佛轻飘飘的踩不到地面。

明黄的腰带在闯过窗纱的阳光下闪着微弱清冷的光芒,他动了动身子,面色又晦暗了几分。

她说的平静无波,竟是这般的条理分明,他满腹的话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她睡了十多年,竟像是在睡梦中顿悟了,心性也越发的淡漠。

此刻他明明在她的身旁,她却平静沉默仿若身边无人,即使手心被他瞬间失控掐疼,却也不曾开口,竟像是对他在没有丝毫的感觉。

心一点一点的不知怎么的就沉了下去,好像被无尽乌云笼罩,一丝光线都无。

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再度涌上心头,容若觉得自己富有四海,却实际上贫穷的可怕,他想要珍惜的,从来都留不住。

心爱之人回来了,原以为是上苍的垂爱,却在面对她的时候,越来越无力。

沉睡了十多年的谢盈盈真的再不是当年那个即使被伤透心,却还爱着他的女人了,她的眼里,她的心里,真的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从未觉得恐惧的心沉甸甸的难受,落在身上的阳光竟仿佛带着逼人的冷气,令他微微瑟瑟了一下。

薄唇紧抿,微了心烦的抿了一口茶,喉结微动,嘴角微微一沉,眸色沉沉如海,低声冷喝了一声:“小安子,你今日泡得什么茶?”

“皇上,皇上…恕罪,奴才这就重新泡去…”

安公公连滚带爬的进来,端了茶盏退下,大气儿都不敢喘,露过谢盈盈的时候,目光哀求,但盼着她别再出言惹皇上了。

今日这茶是皇上最爱的毛尖,取的雪山清泉水,往日里皇上何曾说过一句不好?

安公公伺候了皇上多年,知道自家的主子虽为一国之君,但脾气尚好,颇能克制,冷静寡言,但只要遇上谢皇后就不知怎么的脾气总是克制不住。

当年谢皇后骄傲霸道,咄咄逼人,他总被气的面色发青,如今谢皇后淡漠自制,神色平静,他亦是怒气澎湃,无法控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饶是安公公身为太监界的第一人,一颗七巧玲珑心也想不明白,也唯有盼着谢皇后不要再触怒皇上莫名的脾气,否则今儿个这事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模样?

如今的谢皇后可不是当年无所依的孤单女子,太子殿下那是粗壮的大树,足以给皇后娘娘遮风避雨了。

谢盈盈却像是无所觉一般,依旧低头抿茶,当这对主仆是空气。

谢盈盈这般冷淡,落在皇帝陛下的眼中,但觉得心酸难忍,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当年哪怕他们关系最僵硬的时候,他若是怒火上来,她也会看他一眼,如今却连抬个眼皮子都不愿意了,淡漠的仿佛他不过是个陌生人一般,无爱无恨,只冷眼旁观。

终究像是软下去几分,他声音压低透着轻柔,揉了揉自个儿的眉心,说道:“我知道你视紫玉如亲妹,这些年我看重冷奎新,一来是他的确有点本事,二来也是因为他是紫玉的丈夫。不过既然你不喜欢他,我自然也不会喜欢,刚刚已经让人传旨训斥了他,至于那个妾室,我也让她滚去庙里了…经过这次,我想冷奎新是再不敢宠妾灭妻了,你看是不是让紫玉回尚书府…”他小心翼翼的说着,静静的看着她,眸光中是无言的期盼。

他信她定然懂的,他何尝是在问紫玉和冷奎新的事情?

她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明媚的眼眸浅淡的看着他,其实岁月真的很善待他,她沉睡了这么多年,他的变化并不是太大,只是眼眸不如当年灼灼生辉,反而添了几分晦暗不明,轮廓却依旧精致如雕塑,怕是这些日子烦事颇多,如他这般一丝不苟之人都有些不太仔细,精致的下巴竟多了些胡茬,他静静的看着她,略带期盼的等待着,语气像是叹息又像是迷茫絮语。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还怎么回去,早已回不去了?”

她冷冽的声音响起,仿佛一弦绷断,他冷黑的眸子霎时眯起,浑身冷的发抖,如同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他张口正要说什么,却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见她定定的看着他,这怕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这般认真打量他,他竟不敢出声,身体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仿佛细微的声响动作,都会惊了她的眼神。

半响之后,她缓缓地伸手,在他略有苦涩的面上,轻轻的抚了抚,她睡了多年,脾气静谧了许多,连气质都变得轻盈起来。

谢盈盈笑了笑,唤他的名字,声音轻柔的如同爱人间的私语,却透着最冷静决然的味道。

“容若…你在奢望我什么?”

她的指腹移致他冰凉的唇,如世间最柔软的存在,轻刷过他的薄唇,言语却不若动作这般温柔多情。

吐了一口气,她眉眼弯弯娇俏,眼眸温婉而静谧,仿若丝毫没有感觉到他抓着她手的力道加大,只径自笑着,吐字轻盈的得如耳语般:“容若…你是不是在奢望,我死过一次之后还愿意为你踏进火坑?你是不是奢望,我会看在锦儿和宝妹的份上,愿意与你重新来过?还是奢望让我忘记,你曾怎样践踏我的感情,怎样放纵你的那些心爱女人践踏我的尊严?或是你在奢望你的皇权,能让我放下过往的一切,再次爱你,信你…”

信你…”

“容若,你听过一句话吗?…覆水难收!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得回?我笃定你素来知晓我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管时光怎么流逝,发生过的事情我不会忘,更何况你我之间不但横着前尘往事,还有师傅的命,哪怕你再奢望,而我则——永不原谅!”

“啪——”

谢盈盈的话音未落,皇帝陛下则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椅子。

安公公端着新泡的茶水刚到门口,就被这声音惊得心头一凉,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等他这口气吸完,只听见厅内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散着刺骨的寒意,像是在隐忍又像是怒意难忍,低沉而略带嘶哑的说道:“谢盈盈,你…放肆!”

“皇上…”安公公心下一抖,忙端着茶跨了进去,明明皇上是发火的那个,可他却仿佛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尽的悲凉。

谢盈盈却抿了抿唇,瞧了眼神色不明,仿佛周身都散发着森冷质疑的皇帝陛下,她勾了勾唇,早就知道她说出这番话后,他定然不快,只是她素来就不爱说谎话骗人,更何况让她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迎合他的事情,十多年前彼此情浓的时候,她都不乐意做,如今情散缘尽就更不乐意了,即使他问千遍万遍,她还是这话——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我再给你次机会,这次你想好了再说!”

她这般刚烈,曾经是他最爱看的模样,如今却有些无法忍受,他青筋都迸起,只一下一下地深呼吸,手指弹着桌面,仿佛在努力平复,又像是在苦苦挣扎期盼着。

“…问我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回答,你知道我的性子,从来都是既然决定,哪怕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改的。”

她淡淡点了点头,好似火上浇油般淡漠的说道:“容若…你这般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敲打桌子的动作一僵,皇帝陛下一下子捏紧了拳头,脸色忽然又阴冷了几分,瞬间寒气逼人,“我不会将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但是咱们还有一对儿女。对了,你最疼锦儿了。你说,若是锦儿坐不了太子,你觉得他会怎样?”

谢盈盈气得浑身发抖,语气却极其淡漠:“那也是你的儿子。”

皇帝陛下漠然地看着她:“你知道的,我又不是没死过儿子。”

“容若,你禽兽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王八蛋连禽兽都比不上。

皇帝陛下当即就被骂笑起来了,看着她嘲弄的笑。

他心爱的女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却翻来覆去的只会骂这么一句,真真儿的惹人爱啊。

“锦儿他们是我的命,但凡你敢伤他们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了。”

皇帝陛下见她说什么孩子是她的命,顿时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忽然觉得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们,怎的就这么碍眼?

“你这么说,我倒是真想拔下他们几根汗毛了!”

他是皇帝,自然有我行我素的权利。

“你不是以江山为重么?”谢盈盈嘲讽的看着他:“怎的如今却又糊涂了?我如今可是有儿有女,再不是从前无可依靠的,你就不怕我儿子找你算账?”

“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他可是新朝的战神,四方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谢盈盈淡淡地说道:“你若是想要为难他,也要想想我的儿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你捏揉搓扁的小儿了。”

他现在可是个有着新朝大半兵力的太子,是新朝人民心中的神祗。

皇帝陛下看着冷漠的谢盈盈,突然笑出声来:“你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谢盈盈看着他,那漠然的眼睛中,是她一贯的孤傲,如今还多了无动于衷:“我的儿子我知道,不管表面看着多高冷,骨子里却是重情重义的,我生养了他一场,他是不会容许谁欺辱我半分的。容若,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已经背弃誓言,畅游过树林了,如今何必还要吊着我这棵歪脖子树,说真话,我真没觉得对于你来说,我有什么重要的!”

若是真重要的话,当初又怎么会舍得伤她那么重?

皇帝陛下勾了勾唇,苦涩蔓延在唇边。

“容若,你何不就当我被当初的一把火烧了?这般为难我,你不肯放我离开,不过是因为我是第一个要离你而去的女人,伤了你的尊严,你何必为了那点尊严,困我一辈子?”

本不觉得与这王八蛋还有什么要说的,可谢盈盈没有想到这王八蛋竟然用她的锦儿威胁她,若不是强忍着,她真要一爪子抓花他的脸,让他没法子见人。

为了她的儿子,谢盈盈觉得有些话得跟着王八蛋说说。

“其实我是真没想到我还能活下来,当初的那把火,我是一心一意要烧死了自己起。其实…在之前,我很多次就想过死,在我们闹得很凶的那些年里,后宫的女人们认为我打不倒,你也觉得我刀枪不入,强悍的能搅合你不得安生,没有人知道那些年我躲在自己的寝宫里,无数次拿着白绫,望着屋梁,想一死了之…”

皇帝陛下冷漠的眸子蓦然间睁得滚圆。

而谢盈盈却依旧无动于衷的说道:“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强悍无比,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懦弱,若是我真坚强的话,我就不会总是一个人掉眼泪,也就不会因此让锦儿恨上你,更不会在被你…

在被你…之后,有了宝妹,还存了一点奢望,我以为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为你卑微到何种程度,可你却一直不懂,觉得我不懂事,总是一再的为难你,觉得我不看重你的江山,你的皇朝,在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里,我其实多想你那些心尖们能将我害死,那样我就不用去纠结锦儿怎样了…”

“可是,我到底活了下来…”谢盈盈忽然轻笑了起来:“我是断不会再让自己再去熬日子,如今我已经不想死了,一点儿都不想了…”

如今的她走出了情殇,才发现外面的天地有多大,她舍不得死了。

她不要他了,但是,竟然还有别的想要的。

哪怕看着宝妹傻傻的笑,哪怕听一声锦儿叫娘,哪怕看小师弟清秀的脸蛋,还有宝妹那个傻小子憨厚的样子,她都觉得岁月安好,她得努力的活下去。

“盈盈…”皇帝陛下倾过脑袋,用脸贴着她的手。

谢盈盈从手背上的潮湿,知道王八蛋哭了。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