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事情还要早办,我看着这孩子在林丫头身上早就存了心事,毕竟富察氏家族现在是镶黄旗的旗主,这婚事有事先帝爷临终前指下的。”

“等弘历的府第建好就选日子吧,这也是无奈的事情,只是可怜了林丫头这孩子。”雍正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外边的雪越下越大了,雍正的心事也越来越重。

黛玉的房里,宫女们早就笼上了火盆,两间大屋子都是暖洋洋的,弘历正在跟黛玉对坐着下棋,两人都不言语,只专注的看着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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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今天好累,又有工作忙了,可能有点粗糙,错字等晚上再改吧。

[第一卷 相知:【023】英琦格格]

黛玉的房间里烛火通明,火盆里的火苗欢快的跳跃着,弘历和黛玉聚精会神的下着一盘棋。此时正该着弘历落子,弘历思考了半晌,仍然没有办法破解黛玉的棋局,只得扔下棋子,笑笑说:“我输了。”

黛玉微微一笑,看着弘历说道:“哥哥似乎是有心事?”

“哪有。”弘历躲避开黛玉的目光。黛玉的目光太纯净,让他不敢对视。

“不知哥哥大婚定在何时?”黛玉仍是微笑着,清纯的目光犹如秋日的湖水,宁静而清澈,没有一丝的波澜。

弘历猛然抬头:“谁告诉你我要大婚了?”

“这还是什么秘密吗?”黛玉喝了一口紫鹃端上来的茶,轻轻的说:“这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呀。”

“妹妹…”弘历不知该如何是好。

“哥哥,妹妹有个请求。”

“你说,只要哥哥做得到,不管上天入地,都会让你满意的。”弘历的目热烈的看着黛玉。

黛玉微笑了,说:“我想见一见新嫂子。”

弘历愕然了,只盯着黛玉的笑靥。

“怎么?不能见吗?”

“怎么不能,不过,你见她干什么?”

“这是秘密,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明日我叫额娘宣她进来。”

“好,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恩,你也该休息了,早点睡吧。”弘历抬腿站起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钟表看了看,“竟是这样晚了,你原该早就睡了,都是我在这里,劳了你半日的神。”

“没事,我如今的身子好多了。”

“明儿想吃什么,我叫他们给你做去。”

“等我夜里想了,明儿一早告诉你吧。”

“好,那你早睡吧。”弘历又依依的看了一眼黛玉,转身往房间外边走去。

黛玉看着弘历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方转身叫紫鹃更衣。

第二日,钮钴禄氏便叫人接了富察氏英琦进宫,英琦因出身满洲贵族镶黄旗,早晚都是会进宫的,所以从小就受家中的教导,不仅仅是聪明漂亮,而且非常贤惠,严于律己,崇尚节俭,一点也不奢华,因是贵妃召见,所以今日穿了件芙蓉色旗装,梳着把子头,发髻正中一朵芙蓉绢花,华贵高雅,花盆底的鞋子,走起路来身形窈窕却不张扬,是一个标准的贵族淑女。

今日黛玉也打扮了,只因身上有孝,所以只穿了一件湖蓝色银窄袖长袄,白色的风毛在领口和袖口轻轻的闪着,白绫棉群,湖蓝色羊皮小靴;头上是一支蓝田碧玉的簪子绾了兰花髻,发髻右后边斜插一支淡蓝色绒花。却早早的到了钮钴禄氏的钟粹宫。

宫女报富察氏英琦格格到了。

黛玉便看见一个袅袅的女儿款款的进殿来。

英琦先给钮钴禄氏请了安,又看着黛玉,真是从心里惊叹世上竟有这样的人物,自己向来觉得自己是个美人了,如今见了她才知道,什么是飞燕留仙之姿,西子捧心之貌。于是盈盈一笑,便向钮钴禄氏道:“怪不得贵妃娘娘今儿叫英琦进来,却是叫孩儿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倾国倾城之貌。”

“这是皇后娘娘的干女儿,比你小一岁,你就叫她妹妹吧。”

英琦上前行满洲贵族的礼,福了一下身子,甩了帕子说:“妹妹好。”

黛玉忙还礼福了一下叫:“姐姐好。”

两人双手相握,互相打量,英琦叹黛玉的娇柔,黛玉叹英琦的爽朗。英琦暗喜黛玉的灵气,黛玉爱慕英琦的端庄。一时间,双手相握竟不能分开。

钮钴禄氏见了笑道:“真真你们小姐妹,见了面就忘了我老婆子了,初次见面就这样,往后恐怕我该往马圈里躲着去了。”

众人都笑,英琦黛玉方放开了手,一边一个偎在钮钴禄氏的身边。

皇后那拉氏在扶了一个嬷嬷的手从外边走进来,笑道:“还是妹妹这里热闹,我来的正是时候吧?”众人忙上前见了礼,早有婆子给皇后解下了斗篷,那拉氏在刚在钮钴禄氏的位子上坐了,婆子拿了手炉来放到她的怀里,脚上也用脚炉垫了,钮钴禄氏亲自捧了茶来,放到一边的小炕桌上。那拉氏便笑着说:“你们还是都坐下接着你们的话说,别为了我扫了兴。我今儿可是找乐来的。”

于是钮钴禄氏便说:“昨儿刚下了雪,皇后娘娘从来就是个爱雪儿的人,怎么今儿没去园子里赏雪?”

“我早就叫人把梅园的品雪阁儿打扫好了,昨儿就叫人笼上火盆了,不过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不如来请了妹妹和两个丫头同去,弘时弘历下了朝就来。”那拉氏满眼是笑。

“如此,娘娘不请齐妃姐姐?”钮钴禄氏轻声问道。

“齐妃和裕嫔都先过去了,弘昼也跟着裕嫔过去了。咱们什么时候走?”皇后喝了口茶说道。

钮钴禄氏看看英琦和黛玉,便说:“如此不敢让大家久等了,咱们这就去吧。”

说着,英琦搀着钮钴禄氏,黛玉要搀扶那拉氏,那拉氏说:“好孩子,难为你这样贴心。”说着拉着黛玉的手,如同母亲爱护自己的女儿一般,几人带着丫头婆子往梅园旖旎而去。

皇宫的梅园虽然没有原雍亲王府的梅园别致,但却比雍亲王府的梅园气派了很多,梅花的种类也全,什么单瓣的,双瓣的,红的,白的,粉的,绿萼的,不一而足,映着洁白的雪花开得正是热闹。

皇后一行人说说笑笑穿过梅间青石路,进了梅花丛中的一处三间小抱厦里。

早有太监进去通报,齐妃和裕嫔带着弘昼在门口迎接了进去,屋里暖洋洋的,早有宫女拿来一个大狼皮褥子铺到火炕上,请皇后那拉氏坐了。

“今儿咱们怎么着玩它一天,娘们姐妹们痛快的乐一回才好。”那拉氏叫贵妃钮钴禄氏和齐妃裕嫔都坐了,黛玉本想坐在炕下的椅子上,被皇后叫过去,拉在身边坐下。英琦也被钮钴禄氏拉着坐在身边说:“今儿你是远客,咱娘们好不容易见了面,你倒是在我跟前说说话吧。”

弘昼便随着母亲裕嫔坐在下首,皇后说叫他给各位母妃斟酒。

满人祖上以游牧为生,自是喜欢喝酒吃肉的,早有太监架了火盆,火盆上支起了架子,一大块早就腌制过的鹿肉挂在上面烤着,有个御厨在一边翻烤,一会儿便把熟了的用小刀子一片一片割下来放到一个白瓷盘子里,放到炕桌上去。

炕桌上早就摆上了一些小菜茶果,那拉氏,钮钴禄氏,齐妃,裕嫔,黛玉,英琦,弘昼围着坐了一圈,那拉氏跟自己妃子闲话着,黛玉只磕着瓜子,不说话。英琦更是只顾着给大家倒茶拿点心,一会儿,那拉氏姐妹几人没得聊了,钮钴禄氏便带头举杯向那拉氏敬酒。

“皇后娘娘疼惜我们,这样的雪天带着我们玩得有趣,臣妾先敬您一杯。”于是大家纷纷举杯,黛玉和英琦只得跟着端了酒杯做个样子。

“皇后娘娘今儿带着我们几个姐妹在这里玩,只怕有人的心里会不痛快的。”裕嫔淡淡的一笑说。

“妹妹,你怎么有时说话也跟年贵妃一样?总带点刻薄?”皇后止住了笑说。

“倒是真的,年妹妹如今也是贵妃…”齐妃在一边跟着说,话只说一半,似乎是有意的。

“她儿子刚没有了,哪有心情来这里玩?咱们还是让她静静的呆着吧,皇后娘娘今儿高兴,大家别说些扫兴的话。”钮钴禄氏在一边说话压制着两个人。

“黛儿,你怎么不说话?”皇后那拉氏全然没把三人的对话听到耳朵里,只看着一边儿的黛玉,慈祥的问。

“孩儿没事,只是看着这雪花想起了那年在亲王府里跟老爷子联句的事情。”

“跟老爷子联句?快给我说说。”钮钴禄氏见有新话题,赶忙接话,以免齐妃和裕嫔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情。

“时隔这几年,联句的内容早忘了。”黛玉巧笑道,接着转向英琦说:“倒是今儿,咱们也该玩个花样,陪皇后娘娘和几位娘娘开开心。”

“玩什么呢,咱们满洲女人又不懂诗词,又会联句。”齐妃说。

“英琦的画是好的,今儿就叫她画幅梅花吧,我的寝宫里正缺一幅画呢。”

英琦听着,便起身答应了一声说:“皇后娘娘叫英琦画,英琦自是不敢推脱,只是不敢挂在皇后娘娘的寝宫中,只怕贻笑大方。”

“呵呵,咱们娘们玩的,没事的,横竖我的寝宫也没几个人去,你画吧,不碍事的。”

早有太监在外间的条案上铺好了纸,宫女也研好了墨。英琦走上前去,屏气凝神,挥毫泼墨,笔走游龙,片刻间,梅树的虬枝跃然纸上。复又拿起中狼毫,沾了胭脂调了一点朱砂,一笔一笔,静静的在虬枝上点了八十一朵红梅花。然后换了小叶筋笔,沾了藤黄颜色,细细的勾了花蕊。

黛玉站在案边不禁叫好说:“姐姐的笔力如此浑厚,梅蕊又这般细腻,真是功夫了得。”

“呵呵,已经尽全力了,总觉得少点什么,却再也不能添了,妹妹看着怎样好,给姐姐的这支梅花提提神吧。”英琦说着把笔放在黛玉的手中。

黛玉微微一笑说:“姐姐这不是难为妹妹吗?”说着走到案前,思虑片刻,便提笔在梅花的后面淡淡的添了几支湘竹。黛玉用中墨和淡墨陪衬,只在衬托红梅,给整幅画面增加了一分润泽之气。英琦不禁叫好,说:“妹妹这几竿竹子,虽然只在衬托,却是恰到好处。”

弘历和弘时便从外面进来,看到案子上的梅花图,弘时先叫了声好:“真是好画,梅花苍劲艳丽,有大家之风,翠竹青翠挺直有隐士之气。”

“三爷谬赞了。”英琦大大方方上前一礼,黛玉却躲到了皇后那拉氏的身边。

因英琦早就被指给了弘历,所以弘时也不敢多放肆。弘历却站在案子前端详着画面,须臾,便伸手拿起笔,沾了墨,在梅花的上方添了一枝青松,松枝蜿蜒如龙,松针墨色葱郁,与梅花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加一种王者的气息。画完后在一边提了字,正是:岁寒三友图。放下笔,笑了笑同弘时转身进暖阁来,对着上方参拜,说着:“儿臣参见皇额娘和众母妃。”

那拉氏笑着叫二人免礼,又叫太监们在炕下炕桌前添了座位,叫二人坐了,众人重又满了酒。

[第一卷 相知:【024】策划大观]

就在黛玉回贾府的第二天,册封元春的旨意就到了荣国府,于是宁荣两处上下里外,莫不欣然踊跃,个个面上皆有得意之状,言笑鼎沸不绝。独黛玉一人在房里独自描着绣花样子,对窗外之事充耳不闻。

却说宝玉因在秦可卿送葬的时候遇到了原废太子的儿子弘皙所赠的鹡鸰香珠一串,自觉地非常的尊贵,特特的拿了来送黛玉。

“妹妹忙什么呢?”看着黛玉越发出落的超逸了,便在她身边俯下身子,看黛玉描的花样。

黛玉本来在专心的描着花样子,不防身被宝玉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他挨着自己的身边,便往里挪了挪,扔了画笔说:“怎么二哥哥进门连声招呼都不打!”

紫鹃雪雁等人正在另一间屋子里收拾黛玉在宫里带来的许多书籍,忙着打扫卧室,安插器具。忽听黛玉谴责的声音,雪雁朝青鸾使了个眼色,青鸾便过这边屋子里来。

“妹妹,这是理亲王送的,贵重的很,我因不敢带,特特的来送给你。”宝玉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那串香珠,放到黛玉的面前。

“什么臭男人拿过的东西,我不要它。”黛玉看都不看一眼。

宝玉只得收回。

“宝二爷来了,怎么进门连声招呼也不打?知道的说二爷不懂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里没有规矩了呢。”青鸾端了一杯茶,进来说。

“好丫头,谢谢你的茶。”宝玉见青鸾端了茶来,还以为是青鸾端给自己的。

“这里并没有二爷的茶,二爷要茶,只去跟袭人要去。”青鸾说着,把茶放到黛玉跟前。

宝玉笑笑说:“如今连你也开她的玩笑。”

“她?”青鸾笑道,“她是谁?谁是她?”

宝玉原知是自己说错了话,便不再理青鸾,只向黛玉道:“好妹妹,反正我也不是很渴,你剩下的这半盏茶给我润润嗓子吧。”说着便去拿黛玉跟前的茶杯。

黛玉来不及阻拦,只得一挥手,把茶杯打落在地。

“吆!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却是宝钗从外边走了进来。

“宝姐姐来了。”宝玉一见到宝钗便有点眉飞色舞。

黛玉只得起身,说:“宝姐姐来了,请坐。”

宝钗因得到消息,选秀退后一年,所以便松了下来,每日里只在贾府各处走动,闲时更加常去宝玉的房里,今儿听说宝玉来了黛玉的房中,自然也是跟了来的。

青鸾便上前给黛玉一福说:“姑娘,那边正有个西洋的小闹钟,不知姑娘想放到哪里,请姑娘过去看看。”

“好吧,宝姐姐先坐,我失陪了。”黛玉也不多话,只跟着青鸾出去了。

这里宝钗宝玉二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宝玉先说:“不知林妹妹得了什么好东西,咱们也去瞧瞧。”

宝钗素来在心里嫉妒皇家赏黛玉的东西有多有罕见,只是黛玉每每见她,面上总是淡淡的。所以也没曾见过,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于是点头,跟宝玉一前一后出了这屋,往东里间走来。

之间东里间慢慢一屋子的东西,有各种大小的屏风,瓷器,书籍,茶叶,书画等物,还有一个西洋座钟。而蓝鸢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小的玩意儿,不知怎么摆弄。这里碰碰,哪里戳戳,不知碰到哪儿了,里面便响起一阵悦耳的音乐。把蓝鸢吓了一跳,赶忙丢给了旁边的黄鹂。黄鹂便呆呆的站着,只说:“姑娘,快点啊。”

“怎么了?小黄鹂?”黛玉在一边轻轻一笑,从黄鹂的手里拿过闹钟,把开关一摁,音乐便没有了。

“姑娘你是怎么弄的?”黄鹂好奇的凑过来。

黛玉把开关指给了她,说掰过来就开,掰过去就关了。定好了时辰,到了时间它就响。

青鸾说什么都蛮不过姑娘。

黛玉笑笑,并不说话,只看着地上的东西说:“把带来的笔墨纸砚挑出一些来放在那边,我要送人。”

“妹妹,不如把那个闹钟送给我吧,我每每爱睡懒觉,有了它,也好按时去上学。”

“上学?”黛玉听了宝玉的话,微微一笑,“二爷也有读书的时候?不是说那些读书人都是国贼禄鬼吗?”

“呵呵,这些你也知道啊?”宝玉有点不好意思。

“林妹妹慧眼识人,你这点小故事,早就知道了。”宝钗在一边酸酸的说。

黛玉对二人的行径感到反感,便皱了皱眉头,不说话。

“二爷还是请回吧,送二爷的东西,奴婢自会奉姑娘的意思收拾好了给您送去,这里的东西都在内务府登记了呢,随便给您是不能的。”朱雀从后边卧室转出来说道。

听到逐客令,宝钗不得不拉着宝玉走了。

“真是的,跑这里来卖乖。”黄鹂嘟囔了一句,自去收拾东西。

且说宝玉宝钗二人从黛玉处来,便到了宝玉的房里,宝玉犹自感叹着西洋闹钟的奇妙,袭人不明白,便看着宝钗,宝钗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西洋钟表而已,宝兄弟向来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袭人笑笑,自下去给二人倒茶。偏麝月听见了,给宝玉挂了外衣笑笑说:“闹钟我知道,就是会按时叫人的那种吧?”

宝玉听了很惊奇,问道:“你如何知道?”

“昨儿晚上晴雯拿回来一个,在我们屋子里放着,今儿早上叫了呢,声音很好听。”

“晴雯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宝钗奇怪的问。

“是她昨晚从林姑娘哪里回来的时候拿来的。”

“你说是林姑娘给她的?”宝玉问。

麝月点点头。

宝钗宝玉对视一眼,宝钗笑道:“这个丫头真是怪的很,宁可送一个二等丫头,也不会给宝兄弟。”说完对这宝玉笑笑,转身出去了。此后更加不喜晴雯,这是后话。

这件事情,只要是麝月知道了,保不定袭人便知道,袭人知道了,王夫人肯定会知道的。从此王夫人便把晴雯更加憎恶,对黛玉也更加怀恨,恨她的心里,自己的儿子竟然不如一个下贱的丫头。

却说这日,贾琏正在屋里跟凤姐儿说话,只听外间有人说话,凤姐便问:“是谁?”

平儿进来回道:“姨太太打发了香菱妹子来问我一句话,我已经说了,打发他回去了。”

贾琏笑道:“正是呢,方才我见姨妈去,不防和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子撞了个对面,生的好齐整模样.我疑惑咱家并无此人,说话时因问姨妈,谁知就是上京来买的那小丫头,名叫香菱的,竟与薛大傻子作了房里人,开了脸,越发出挑的标致了.那薛大傻子真玷辱了他。”

凤姐道:“嗳!往苏杭走了一趟回来,也该见些世面了,还是这么眼馋肚饱的.你要爱他,不值什么,我去拿平儿换了他来如何?那薛老大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39;的,这一年来的光景,他为要香菱不能到手,和姨妈打了多少饥荒.也因姨妈看着香菱模样儿好还是末则,其为人行事,却又比别的女孩子不同,温柔安静,差不多的主子姑娘也跟他不上呢,故此摆酒请客的费事,明堂正道的与他作了妾.过了没半月,也看的马棚风一般了,我倒心里可惜了的。”

一语未了,二门上小厮传报:“老爷在大书房等二爷呢。”贾琏听了,忙忙整衣出去.

这里凤姐乃问平儿:“方才姨妈有什么事,巴巴打发了香菱来?”

平儿笑道:“那里来的香菱,是我借他暂撒个谎.奶奶说说,旺儿嫂子越发连个承算也没了。”说着,又走至凤姐身边,悄悄的说道:“奶奶的那利钱银子,迟不送来,早不送来,这会子二爷在家,他且送这个来了.幸亏我在堂屋里撞见,不然时走了来回奶奶,二爷倘或问奶奶是什么利钱,奶奶自然不好瞒二爷的,少不得照实告诉二爷.我们二爷那脾气,油锅里的钱还要找出来花呢,听见奶奶有了这个梯己,他还不放心的花了呢.所以我赶着接了过来,叫我说了他两句,谁知奶奶偏听见了问,我就撒谎说香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