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她就忘记了,她又变成了那个在祈湛悠身边单纯的裴涟澄…

一切都结束了,裴涟澄幽幽转醒过来,摸了摸脸颊,凉凉的,一片湿润。原来并不是不上心,只是没有了记忆,终究没了当时的心境,别人的话语也无法带给她感同身受的感觉。然而现在,一切都回来了…

她拿出手机,按出祈湛悠的号码,那一边几乎是立刻接起了电话。

“喂,涟澄?”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却夹杂着淡淡的疲惫和苦涩。

她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对着电话,轻声呢喃着:“湛悠,我好累,我好想好好睡一觉,然后,睁开眼睛,发现原来不过是个梦…”

可惜,这一切,终归不是一场梦。

左右两难

Ann无奈地看着坐在窗前又在发呆的裴涟澄,才短短几天就已经憔悴了许多,原先圆润的脸颊变成了标准的瓜子脸。自从她想起了那段过往,整个人都变得心不在焉,不是做错事情,就是忘了去吃饭。Ann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曾给祈湛悠打过电话,然而祈湛悠也并不好过,他不想逼裴涟澄做出选择,只能在她身后默默观望。

裴涟澄看着手里的明信片发呆,背面是一座熟悉的小山,而正面只有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执煦。

Ann忍不住敲了敲裴涟澄的脑袋,疑惑道:“涟澄,这林执煦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见过送花送首饰,还没见过有人追女人送明信片的?”

那个林执煦,是开心到撞坏脑壳了么…

裴涟澄捉住Ann使坏的手,解释道:“在英国的时候,他曾经很喜欢带我去看日出,就是这座山。虽然不是很高,但在山顶看到的日出却很漂亮,我以前叫它…小个子山…这里,就像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一样。”

林执煦每天都会寄来这样一张明信片,有小个子山满山花开的时候,满地落叶的时候,也有白雪积满山顶的时候。但最多的,还是从各个角度拍摄的日出,绚烂到了极致。

Ann嗤笑道:“他这是要唤起你的旧情么?涟澄,你摸摸你自己的心,好好想一想,现在你的心里究竟是林执煦,还是祈湛悠!”

裴涟澄将脸埋进手掌中,声音也变得闷闷的,有种找不着方向的迷茫与害怕。

“可是,Ann…我也不知道我的心里究竟是谁,我真的乱了…”她抬起脸,露出变得湿润的掌心,声音带着哽咽:“Ann,我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可耻,我离不开湛悠,却又放不下林执煦…”

Ann心疼地将裴涟澄搂紧怀里,安慰道:“别这样,涟澄,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跟着你自己的心走就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裴涟澄终于忍不住,在Ann的怀里放声大哭,似乎要将这几天囤积的情感全部发泄出来。自从找回了记忆,她就一直压抑着自己,她不敢和湛悠和林执煦联系,害怕看到他们含着期待的眼神。林执煦送明信片的目的她不是不知道,而祈湛悠在身后默默的守候她也不是不感动。

只是爱情终究是两难,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让时间来整理自己混乱的情感。

裴涟澄的声音慢慢转变为低声的抽泣,而电话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Ann拍了拍裴涟澄的背,走过去接起电话:“喂?”

裴涟澄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问道:“是谁?”

Ann面色复杂地将电话递过来,做了个口型道:“林执煦。”

裴涟澄接过电话,轻声道:“喂?”

林执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欣喜,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涟澄么?你下午有空么?”

裴涟澄犹豫道:“你…有事么?”

林执煦顿了顿,轻声道:“涟澄你放心,我不是要逼你。你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和宝澄公司合作的事情么?”

听见裴涟澄嗯了一声,又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只缺一个香水瓶的设计师,我们打算邀请设计界的前辈萧晚替我们设计,可是她的性格很古怪,平时却喜欢和年轻的女孩子聊天,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裴涟澄想了想,虽然仍有些怯弱和林执煦见面,却仍然答应道:“好吧,什么时候?”

林执煦笑道:“一个小时后我去接你?”

“嗯。”裴涟澄轻声答应着搁下电话。

Ann神色古怪地看着她,问道:“涟澄,你和林执煦去约会?”

裴涟澄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开始准备衣服。

“不是,是他和湛悠公司合作的一个case要我帮忙。”

提到祈湛悠,她的动作微微一顿,不知道心里忽然涌上的那股温暖却酸涩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林执煦很准时,一个小时后就等在了楼下。到了这个时候,裴涟澄即使心里有些后悔,却也已经没了退路。只得在Ann的冷眼旁观中下了楼,坐进林执煦的车子。

“你能答应,我很高兴。”林执煦狭目中神采飞扬,张扬地让人不敢直视。

裴涟澄转过头,面无表情道:“这不算什么,怎么说大家也相识一场,帮个忙而已。”

林执煦轻笑一声,盛满笑意的眸子扫过裴涟澄倔强的小脸,说道:“涟澄,你嘴硬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裴涟澄无语,白皙的脸庞却在他的目光下变得绯红,只得恶声恶气道:“你看我做什么,专心开车,看前面!我可不想出车祸!”

林执煦转过头,沉默良久却吐出一句:“能和你一起死,也是好的…”

裴涟澄的眼睛酸酸的,却又不知该回答什么好,只得假装没听见。曾经的林执煦连多说一句喜欢也不肯,如今那么动人的话语轻轻巧巧地就能说出口,果然是失去后才会知道珍惜…

车子停在一栋农家小庄园前,门口搭着在农村很普遍的凉棚,绿色的藤蔓纠缠着挂在上面。再前面便是一栋很平常的白色三层楼房,刷着白漆的外表已经有些脱落,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名的设计师会住的地方。

“你确定是这里么?”裴涟澄迟疑着问道。

祈湛悠停好车子,走过来牵住她的手,笑道:“我怎么会弄错,记住了,她喜欢人家叫她萧姨。”

裴涟澄挣了几下,却挣不开他的手,只好随他去了。

当二人走进客厅,裴涟澄立刻悔得肠子也青了,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才好。

“执煦也来了?”萧姨是个五十多岁,看上去很和蔼的女子,她笑着迎上来,两鬓的白丝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是,萧姨最近怎么样?”林执煦似是没有看到坐在客厅里的祈湛悠,仍紧紧牵着裴涟澄的手。

而裴涟澄却像是失了心魂,呆怔怔地看着一如往常般温文尔雅的祈湛悠,而他的身边端着着一个女子,精致的五官,湖蓝色的长裙,一头长至腰间的柔顺秀发,嘴角噙着优雅的笑意。看上去和斯文的祈湛悠,竟是那般地般配。

裴涟澄的心像是被人握住,再一点一点地捏紧,几乎要破裂。

“涟澄?涟澄?”林执煦轻声唤着她,而萧姨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目光在众人之间徘徊。

裴涟澄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迷离地看着林执煦,呆呆道:“什么?”

林执煦捏了捏她的手心,笑道:“快向萧姨问好啊。”

裴涟澄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强压着心里的不适,笑眯眯道:“萧姨好!”一边瞪了眼若无其事的林执煦,竟然不告诉她祈湛悠也在。

萧姨笑道:“涟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这丫头真是乖巧,我一见就喜欢。”

裴涟澄甜甜道:“当然可以,我也很喜欢萧姨,总感觉和萧姨不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萧姨眉开眼笑地拉过裴涟澄的手,对着林执煦赞道:“执煦啊,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漂亮又聪明的丫头?真是让人疼到心眼里去!”

林执煦笑着和裴涟澄一左一右地搀着萧姨,笑意中是毫不掩饰的怜惜,“是啊,真是让人疼到心眼里去…”

裴涟澄别过头,不想看他略带深意的目光,却不防和祈湛悠温柔的眼神撞到一起。她一愣,他却冲她微笑,混着着思念和痛苦的微笑。

萧姨似乎很开心今天有这么多年轻人陪着她,坚持自己动手,做了一顿简简单单的农家小菜,看到众人吃得开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裴涟澄虽然有些坐立难安,却仍坚持完成自己的任务,把萧姨哄得简直要收了她做干女儿才算数。林执煦和祈湛悠自是看着她开心也就开心,然而裴涟澄看到二人宠溺的笑脸,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管住自己的视线不朝两人看去,目不斜视地盯着萧姨。

饭后,萧姨捧出一大盘水果,清新的水果香味夹杂着欢声笑语,在屋子里散开来。

林执煦拿起一瓣橙子递给裴涟澄,而她只顾着和萧姨讲话,看也未看就接了过来。

却听见祈湛悠在一旁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涟澄最不喜欢吃橙子。”

一句话噎地裴涟澄手里的橙子放回去也不是,吃进去也不是,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原先的欢欢声笑语消失地无影无踪。

“其实…”裴涟澄想要缓和气氛,却看见两张铁青的脸,只得把余下的话吞进肚里。

萧姨早就观察了许久,怎会看不出三人之间的纠葛?但湛悠和执煦终归都是自己喜欢的孩子,又不好明说,只得语带深意对裴涟澄道:“喜不喜欢自己最清楚,不喜欢的就别去动它,自然会有喜欢的人看中它。”

裴涟澄迷茫的眸子对上萧姨似是看透一切的双眸,心里的浓雾似乎有些淡去。

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裴涟澄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林执煦取车回来。萧姨的话还在脑海中盘旋,若不喜则放手。可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心情,那又该如何?

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在离她三步之遥停下。

裴涟澄不敢转身。

祈湛悠轻轻地叹了口气,视线牢牢盯着眼前消瘦了不少的背影,温和的声音说道:“涟澄,你…不要逼自己,你只要知道,我永远都在这里…”

涟澄,我很有耐心地等在这里,看着你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或是朝我走近,或是离我更远…

一波又起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连续下了好几天,连带着裴涟澄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沉闷起来。Ann见她根本无心工作,难得发了善心给了她一个礼拜的假期。然而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她却仍是理不出丝毫头绪。

裴涟澄啊裴涟澄,你就认了吧,你个贪心鬼!你既贪恋祈湛悠的温柔关怀,又在林执煦带着孩子气的固执中不住地沦陷。折磨着自己,又折磨着他们…

她静静地倚着窗,看着细密的雨丝不住地打在玻璃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晶莹的弧线。楼下有一对撑着伞的小情侣,手拉着手漫步在这雨中。不知伞下的他们,会是何种甜蜜的表情?她几乎快要遗忘那种蜜一般的滋味,毫无负担的快乐,没心没肺的笑容。

“喂?”裴涟澄接起响了许久的电话,眼神还在楼下五颜六色的伞中流连。

“涟澄,你知道么,出事了!”那头是Ann紧张的声音,带着些担忧。

裴涟澄稍稍一愣,从没见过Ann如此失措过,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知道么,宝澄公司和M&C公司的case黄了!”

裴涟澄吁了口气,无所谓道:“黄了就黄了,说不定是他们意见不合,勉强合作也不会有成果。”

“你!”Ann恨不得剖开裴涟澄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天哪,涟澄,你该不会以为这只是纯粹的合作失败吧!我告诉你,他们合作不成,是因为宝澄公司在这最后阶段竟然不小心把香水的配置秘方泄露了出去,两大公司准备联手推出的香水居然让另外一家小公司抢了先!”

裴涟澄惊呼道:“怎么可能?湛悠做事一向很稳妥,这次怎么会…”

Ann在那头冷哼一声,道:“怎么不可能?你不是忘了林执煦是M&C公司的总裁吧?!”

裴涟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Ann,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

电话被啪地挂断,裴涟澄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良久,裴涟澄犹豫着,拨通了祈湛悠的电话。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忙得焦头烂额,但她始终是做不到不闻不问,还有Ann的那句话,莫名地让她心惊。

“你好,祈总不在,请问你哪位?”传过来的是一个轻柔的女声,很有礼貌的样子。

裴涟澄稍稍一愣,心里却转了好几个弯,脑中浮现的是那天在萧姨家中见到的那个优雅女子,端坐在湛悠的身边,笑容完美地无懈可击。

“我…”

她迟疑了一下,那边却似乎有祈湛悠的声音在问道:“是谁?”紧接着,他接过了电话,依旧是熟悉的温柔:“喂?是涟澄么?”

裴涟澄慌忙应道:“嗯,是我。湛悠,你…很忙么?”其实她想问的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可是现在的她,终归是问不出口。

“嗯…”祈湛悠的声音带着疲惫,“你…都知道了?”

裴涟澄有些失望,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若是有旁人接了她的电话,他定会笑着告诉她,那人是谁,可如今,他似乎也没了这个习惯…

或许是湛悠太累了,裴涟澄这么安慰着自己,不去理会心里的异样。

“湛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究竟是谁泄露了秘方,把你害成这样!”裴涟澄愤愤不平,似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祈湛悠全身的疲惫,因她的关心而少了几分,笑道:“其实,也不是很严重…你放心,我不会被累趴下的。嗯…泄露秘方的是吴锡,他,你也见过的。”

吴锡?对于这个人,裴涟澄是有记忆的,他是祈湛悠最得意的手下,虽然不是个容貌十分出色的男子,却很有正义感,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眼角有一抹沧桑,记者的职业感告诉她,吴锡应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他出卖了祈湛悠。

“怎么会是他?”裴涟澄想不通,祈湛悠做事向来谨慎,这次怎么会看走了眼?

祈湛悠的笑意也很苦涩,轻声道:“或许,是我没看透他。总之,这次是我失误,我就必须尽量弥补。”

裴涟澄安慰了他几句,感觉祈湛悠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便催着他去休息,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祈湛悠温和的眸中柔情缱绻,嘴角沁着意味不明的一丝笑意。

裴涟澄却是越想越担心,随意地换了套衣服,抓起包包就冲了出去。直到走出公寓门口,她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M&C公司在哪里,而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去,也不一定能碰到林执煦。想了想,还是觉得先打个电话给他好些。

“涟澄?”林执煦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

雨越下越大,裴涟澄将身子缩在屋檐下,问道:“林执煦,你现在在哪里?”

“我病了…”林执煦的声音里隐隐带着鼻音,嗡嗡地却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我在家里,我病了…没有人照顾我…”

裴涟澄哭笑不得,“什么病?严不严重?你家在哪里?”

林执煦立刻回答道:“繁景花园四十一栋!”想了想,又急急说道:“涟澄,你能找到么?这样,我来接你好不好?”

裴涟澄气结,自己像是个路痴么!没好气道:“你还有力气来接我?那么就是病得不严重了?”

“不是不是,我病得很严重!”林执煦连声反驳,又怕裴涟澄不信,有气无力道:“唔——涟澄我难受,我想吐,不说了,你快来…”还生怕她反悔,立刻挂了电话。

裴涟澄招手叫了辆出租车,“繁景花园四十一栋,谢谢。”

繁景花园并不远,只需二十分钟的车程,不过裴涟澄在里面绕了很久才找到林执煦的家,而林执煦早已经在门口张望了许久。

林执煦的脸庞因为发烧而有些微红,本没什么精神的凤目,在看到裴涟澄的那一刹那,迸出万丈的欣喜。

“涟澄…”他笑眯眯地凑过去,搂住裴涟澄的肩膀,一起走进家门。

裴涟澄尴尬地推了推他的脑袋,佯怒道:“别靠我那么近,感冒传给我怎么办!”

林执煦眯着眼眸,像只可爱的小狗,在她身边摇头晃脑道:“那就让我照顾你好了。”

“你不是最讨厌照顾人了么!”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林执煦愣了愣,亲昵地环住裴涟澄,在她耳边低声道:“涟澄,你看看我,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裴涟澄转过头,林执煦如此温柔的话语却让她不习惯,“你…先放开我…”

林执煦眸中一闪而过的伤痛,松开双臂,却仍若无其事地冲裴涟澄撒娇:“涟澄,你能来看我,真好。”凤目弯弯,眯成了两个月牙。

裴涟澄本想问他合作的事情,看到他这个样子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只能东张西望着,躲避林执煦执着而炙热的眼神。

“涟澄,你来…是不是要问我那件事情?”林执煦紧紧盯着裴涟澄,见到她眼中显而易见的慌乱,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收了起来。

“我…”裴涟澄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林执煦却抢先开口道:“涟澄,如果你真想问这事,那我只能说无可奉告,而且这是公司上层的决策,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裴涟澄顿时手足无措,林执煦的话说道这个份上,自己已经不好再问下去。更重要的是,林执煦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林执煦见裴涟澄这般模样,更是气地撇过了头,闭上眼睛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裴涟澄正不知该如何是好,Ann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她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接起Ann的电话。

“喂?涟澄,你有没有带MP3和相机?”Ann似乎很着急。

裴涟澄虽然有些迷茫,却仍诚实道:“带了。”作为记者,这些东西她一直放在包里不曾拿出。

“很好,涟澄,你现在立刻去景宏酒店,大歌星林潜现在正在那里,我好说歹说才说动她的经纪人接受我们的访问,你立刻赶过去!”

裴涟澄答应着挂下电话,看着仍闭着眼的林执煦,犹豫道:“林执煦,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

林执煦闭着眼不看她,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手紧紧攥成拳。

裴涟澄得不到他的回应,却又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只得拿起自己的包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林潜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诺大的景宏酒店里没有几个歌迷。裴涟澄急匆匆地往里面赶,却和另一个往外冲的人撞在了一起。裴涟澄被撞得一阵头晕目眩,尖叫一声,眼见就要倒地,身后却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握住裴涟澄的手臂将她支撑住。

裴涟澄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回头道:“谢谢。”

这一回头,她便愣在了那里。

祈湛悠夹杂着责备和急切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似乎还在轻斥道:“涟澄,怎么那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