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两方家境悬殊太过,如冯顾两人,女的不知道得多温柔可人,想法设法要笼络住男人的心,还要防备着随时会冒出来的情敌,但这些事情好像在顾茗身上都没有出现,相反她与冯瞿倒好像男女双方的家境掉了个。

冯少帅患得患失,顾主编笃定悠然。

顾茗昨晚被折腾的一夜没睡醒,叮嘱章甜:“跟着宁阿姨或者二叔,干娘睡个回笼觉啊。”她们住的是卧铺车厢,只能在车上补觉了。

章甜很有眼色,宁雪华气质偏冷,但冯晨却是个温和的男子,平日在学校操心惯了,见到小姑娘就喜欢的不行:“你怎么没跟着冯奶奶?”

“二叔,我跟着你好不好呀?”

冯晨乐了,牵着她的手问:“你想不想吃东西?我带你去餐车吃东西。”略微不自然的转向宁雪华:“宁小姐,要不要一起?”

宁雪华住进少帅府不少日子,虽然也与冯晨打过照面,但对其人的事迹还是挺熟悉的,主要得益于林妈的唠叨,让她知道了少帅府这朵奇葩,一门心思扑在学问上,对军政府的事情毫无兴趣。

“好啊。”

章甜突发奇想,一边牵住了冯晨,另外一边牵住了宁雪华,非要一起牵着手去餐车,顾茗瞧的头疼:“甜甜,车厢狭窄,三个人牵着谁也没法走。”

宁雪华与冯晨同时闪电般的松开了章甜的小手。

章甜:“…”

顾茗:“你们俩带好孩子,别把我闺女搞丢了!”连牵个手都能随便扔开。

这两人又同时去牵章甜的手。

顾茗无语的看着这两人,拉过被子就要休息。

***************

自从顾茗走后,冯瞿便觉得日子难熬,甚至比第一次在军政府监狱谈崩负气分开还要难傲。

那时候感情不算深,赌气的成份居多,更多的大约是失去了一件可心可意的玩意儿的懊恼,以及一些喜欢而已,还远远谈不上爱。

但是这次分开却不同,两人婚期在即,几乎每日冯夫人都有电话要打过来,一时商议宾客单子,一时要订礼服首饰,一时还有动荡过后军中及政府部门的官员名单,到时候好排宴…林林总总,竟是没有一日消停的。

他在容城越忙心里越不是滋味,甚至还代替冯晨去学校探望了那句摔伤的学生,让学生家长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怎好麻烦少帅?怎好麻烦少帅?”

冯瞿近来心烦意乱,做什么事儿都不得劲,对着憨厚的夫妻俩及摔伤的学生也说不出宽慰的话,冷着一张脸坐在病房里,知道的他是探病,不知道的还当他来审犯人呢!

学生原本躺着,见到少帅严肃的瞪着自己,差点拖着伤腿站起来——莫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刘副官暗暗发笑,觉得再这样下去非得搞出事端不可,连忙催促:“少帅,一会军政府还有个会议要开,时间快来不及了!”

冯瞿面色阴沉了下来,学生家长立刻惶恐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怎么不知道今天上午还有会有开?”

“临时传来的消息。”刘副官编瞎话的功力日渐高深,面不改色。

直到冯少帅从病房里出去之后,学生家长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瞄了一眼副官提过来的水果,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孩子吃。

学生自己拿个苹果擦擦直接啃了,边啃还边发表自己的高见:“少帅真的跟冯校长是亲兄弟?两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偏冷偏威严,另外一个像暖阳,随时随地都散发着温暖,对学生们关怀备至,对教授们也是尽心尽力,一门心思扑在搞教育上。

兄弟俩是两个极端。

“可别瞎说!”做父亲的拍了他的肩膀一记:“让少帅听到可怎么好呢。”

冯少帅心情不爽,看哪都不顺眼,出来之后他黑着脸问起会议主题:“哪个部门开的会?怎么也要我参加?”

刘副官尴尬的咳嗽一声:“少帅,我怕您在病房里再留下去,学生家长就要被吓哭了!”

“我有那么可怕?”

“怎么没有?”刘副官扳着手指头算近日少帅府受到责罚的亲卫跟仆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训,也就林妈年纪大资格老,冯瞿待她还算客气。

冯瞿活动活动脖子:“最近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提不起精神…”

刘副官深表理解:“属下懂,少帅这是患了相思病了。”被冯瞿一脚踹出去:“胡说八道!”

他对刘副官的说法嗤之以鼻,但晚上躺在宽大的床上却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这话,思及最近的不对劲,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承认自己患上了相思病,无心公务,满脑子都是那个没良心的小骗子!

小骗子一走数日,连个报平安的信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会儿到哪了。

冯瞿曾经展望过自己的婚后生活,美貌温柔的老婆(此项存疑)、聪慧可爱的孩子(此项尚可期待),一家子热热闹闹的生活,每日忙完了公务便能陪陪老婆孩子,而他晚归的时候卧室里总会有一盏灯留着,有人等候着他。

现在可好,留灯的变成了他自己。

两个人耳鬓厮磨多日,分开竟然变的让人难以忍受,睡里梦里都是他。

他光着脚下床,踩地地毯上,四下转转,发现墙角的小几上放着一摞包起来捆的整整齐齐的书,据说这些书是顾茗在沪上买的,几经辗转就寄到了这里。

冯瞿闲着也是闲着,尤其对于小骗子在沪上的生活既好奇又耿耿于怀,索性找了个剪刀剪开外面的牛皮纸,会在厚厚的地毯上盘膝翻了起来。

他发现这些书挺有意思,有不少都是沪上作家亲笔签名赠送的书,就连她的死对头屠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脑抽,寄送了一本亲笔签名版的《生而为男人》来打脸。

冯瞿随意翻翻,几乎笑出声。

顾茗平日是很爱惜书的,她看过的书都没折痕,就连注释都是整整齐齐,唯独这本上面用草体写着许多不太文雅的话,什么“狗屁不通,极之不通”,还有什么“千年旧屁,毫无新意”之类的毫无顾忌的谩骂与批评。

他看着看着不觉入了神,专找顾茗的批注看,一个人也笑出了声,可是书翻过半,他笑不出来了。

这本书的中间夹着两张照片,一张是顾茗与章启越的合影,另外一张是章启越的单人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夹进去的,照片上的两个人面带桃花,特别是亲密的合影照简直刺眼。

冯瞿蹭的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是追着顾茗的脚步也跑一趟湘楚,还是做困兽之斗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要让她细细交待与章启越的恋爱史?

都不必交待,他亲眼所见许多次。

冯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着照片上姓章的小子那张笑脸恨不得撕的粉碎,很快又想起来这张照片里留下来的是他最后的天真时光。

章家的结局也太过惨烈了些。

他决定把注意力从姓章的小子身上转开,心里又琢磨自家老婆——她留着这两张照片做什么?又或者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夹在这本书里的?她还记得这两张照片吗?或者…她还记得那段感情吗?

恋爱中人最爱钻牛角尖。

她爱我她不爱我…能折磨的人半宿睡不着,跟着了魔似的。

如果从前有人告诫冯瞿,将来千万别为了一个女人而神魂颠倒,他必定觉得对方在讲笑话,然而等到他自己尝过相思的滋味,眼看着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想要的问题还没有答案,拉开阳台上的窗户,吹着初春的冷风他终于清醒了些,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大男人钻什么牛角尖?

楼下客厅电话又响了起来,一会儿功夫林妈便啪嗒啪嗒走了上来,轻轻敲门:“少帅,夫人打电话来问,少夫人可有要邀请的宾客?”

冯瞿不觉笑了起来,昨日之日不可追,明日之日须臾期,眼下才是最好的光景,等她回来他们就结婚。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他心里盘算着顾茗的朋友,管美筠公西渊是必请的,他要亲自写喜帖。

总要找点事来排遣离别的相思。

第一百七十九

顾茗说话算话, 一个半月之后, 带着章甜与宁雪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走的时候,冯晨是被冯瞿硬塞进陪同人员之中的, 百般不愿的去了,回来之后却殷勤备至,一路护送至少帅府还不愿离去。

冯瞿嫌他碍眼, 催促他及早滚蛋:“你不是说不放心学校吗?现下回来了还不赶紧去学校看看, 有没有被人搬走?”

冯晨厚着脸皮不肯走:“大哥,看在我一路舟车劳顿护着大嫂平安回来的份儿上,你难道不应该留饭吗?”

“赶紧滚蛋!”

冯晨偷瞄几眼宁雪华, 神情多有留恋。

章甜天真的说:“冯二叔在看宁阿姨。”

顾茗笑道:“宁小姐来容城之后就没闲过,还没尝过容城本地的特色菜呢, 我今天累的洗,想要早点歇着, 阿晨不如等宁小姐梳洗完毕,请她去尝尝容城本地的特色菜?”

冯晨大喜:“还是大嫂疼我!”忙不迭去邀请佳人:“不知道宁小姐愿不愿意去尝尝容城本地的菜色?容城靠海, 海产品丰富, 早晨刚刚捕捞回来的鱼虾蟹还有各种海货特别新鲜。”

宁雪华矜持的点点头:“多谢二公子, 我先上楼梳洗。”

冯晨眼巴巴注视着美人的身影上楼而去,他也迅速冲去客房洗澡换衣服——衣服还是他偶尔寄居在冯瞿这里留下的。

冯瞿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

顾茗瘫坐在沙发上, 笑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再过不久大帅府就要再添一桩喜事啦。”

“阿晨…开窍了?”冯瞿失笑摇头:“真没想到书呆子也有开窍的一天。”

冯晨从小就喜欢钻研学问, 在冯家完全就是个另类。自从被迫接手容城大学的事务之事后,更是一门心思扑在办学之上,也不是没有女孩子向他示好, 但他木木呆呆,任凭人家百般暗示就是没有接茬的打算,就连二姨太也对自己亲生的儿子无可奈何。

顾茗:“他只是没遇上合适的人罢了。你做大哥的从小万花丛中过,不知道欠了多少相思债,还见不得弟弟专情了?”

“当着孩子的面别瞎说!”

两人久别重逢,冯瞿肚里纵然翻滚着万般情丝,奈何围观群众太多,好不容易驱散意料之外的一对小情侣,却还有干闺女一只瞪着大眼睛监视着他,偏顾茗口无遮拦,话冲口而出之后才想到章甜。

小丫头大约也是旅途劳顿,跟顾茗一模一样的姿势瘫坐在沙发上,由于个头的原因两只小脚丫子还悬空着。

冯瞿喊一嗓子:“林妈——”等到她过来,从沙发上揪起小丫头塞进她怀里:“带大小姐去洗澡换衣服休息,再给她弄点吃的。”

章甜乖乖被林妈抱走了,冯瞿坏笑着俯身去抱顾茗:“媳妇儿,咱们也回房洗澡休息。”还顺势在她脸颊上偷得一吻。

顾茗软软靠在他怀里,揽着他的脖子轻笑:“我一头一脸的土,你也不怕吃到沙子。”

冯瞿低笑:“一辈子不嫌弃!”低头又亲了一口。

“你就哄我!”顾茗靠在他怀里,说不出的疲倦。

出门一个半月,餐风露宿,舟车劳顿,外面治安又不好,时刻提着一颗心,回到容城之后,特别是见到冯瞿之后,精神就彻底松懈了下来。

林妈替章甜洗了热水澡,又服侍小姑娘喝了一碗热粥,小姑娘身暖肚圆,靠着床头打盹,没一会儿就甜甜睡着了。

她从章甜房里出来,问及其余诸人,小丫头说:“二少爷带着宁小姐出门了,少帅抱着少夫人上楼之后还没下来过。”

林妈笑着扫了一眼楼上紧闭的主卧房门,心想:小别胜新婚,近来少帅心情多有不好,少夫人回来总算转了颜色,想来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下来。

她吩咐厨房熬鸡汤:“少夫人离开这么久,人都瘦了一大圈,要赶紧补起来,不然怎么做新娘子?”

楼上的风景旖旎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冯瞿赤*裸着胸膛搂着怀里的人儿,掐着她的细腰心疼不已:“阿晨是怎么照顾你的?怎么竟瘦成了这样?”方才情浓之时,他都怕一时不慎把媳妇儿的细腰给折断了。

顾茗累的几乎都不想动了,半眯着眼睛养神,还记得替冯晨说好话:“一路之上不太平,阿晨也不容易,你就别再责备他了。”

冯瞿双目腾的睁开了:“不太平?可遇上麻烦事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差点被人给劫了,亏得你写给汤少帅的那封信救了命。”顾茗往他怀里蹭蹭,仿佛这样就能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她的困倦之意也被扰了,睁开了眼睛注视着他,认真的说:“阿瞿,每次离开容城再回来,心里就觉得安定。走过的地方越多,越觉得你与大帅不容易,今日之华夏,到处是战乱兵匪,兵不聊生,而容城跟玉城治下还能有老百姓的安稳日子过,已然不易。”

她漆黑的眼珠里含着莫名的情绪,冯瞿就姑且认为那是对他的赞扬,通常这样的赞美他都照单全收,还不忘自恋一把:“是不是现在觉得你未来的丈夫英明果决,造福一方?”

以往这种时间,顾茗多半笑骂一句:“臭屁”,可是今日她居然一反常态的连连点头,还十分捧场:“我挑丈夫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能在乱世之中庇佑一方百姓,已然不易。”话锋一转又道:“就算你将来私德再败坏,我也会觉得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冯瞿:“…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当然是夸你啊!”顾茗趴在他光*裸的胸膛之上,用指法描摹着他的五官,显出一副苦恼的模样:“阿瞿怎么办?”

“什么?”

“我越来越觉得你英俊了,简直英俊非凡,让人移不开眼!”颜控这种事情,有一天居然也会发生在她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经过了后世各种美人的集体轰炸,尤其是身在娱乐圈,顾茗很早之前就以为她早就对长的英俊的男人免疫了,欣赏归欣赏,却不至于痴迷,可是现在她竟然觉得冯瞿让人有迷恋的冲动。

冯瞿眼底的笑意按捺不住,有一刻他很想把章启越的照片拿出来问问她:章家小白脸跟他到底哪个更英俊?

可是他不敢!

这么美好的重逢时光,再提章家的小白脸,岂不是大煞风景?

他大笑着把怀里的人儿搂紧了:“多看看你丈夫的脸,免得结婚之后再生了旁的心思,到时候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第一百八十章

少夫人回来之后, 似乎连少帅府里的空气都变得甜蜜了起来。

少帅的心情也陡然转晴,不再是前些日子阴沉的模样, 次日就带着一大一小两人前往大帅府报平安。

冯夫人见到顾茗跟章甜, 拉着两人的手不放,摸摸小的心疼的说:“甜甜的脸蛋都瘦了一圈了,外面的东西不好吃?”

章甜搂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外面不光东西不好吃,有很多人还吃不上饭,特别可怜。”小丫头这次出门算是开了眼界, 不但见到了许多衣不遮体食不裹腹乞讨的小孩子,还有饿倒在路边的流民,啃草根树皮的人们,吃了观音土肚皮撑的老高等死的人…于她来说,震憾之极。

她从出生就过着富贵人家的日子, 哪怕家逢巨变, 可也从来没有尝过穷苦的滋味。

那些人于她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亲眼看到甚至还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还是后来顾茗诸般开解, 她才渐渐开朗起来。

这件事情的后果就是, 小丫头忽然之间特别珍惜粮食, 后来哪怕路上买到的是玉米或者野菜窝头,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啃着吞下去。

冯夫人简直要心疼死了:“可怜的甜甜, 奶奶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她让婆子带章甜去吃东西,再拉着顾茗打量一番:“虽是瘦了,可瞧着倒更精神, 就是脸色黑了不少,可如何做漂亮的新娘子?”

还有半个月婚期就要来临,报纸上都已经登了结婚启示,大帅府里的喜贴都送了出去,就等着顾茗回来邀请她的亲朋旧友。

顾茗摸摸脸蛋:“黑了吗?”

冯瞿扶着她的肩膀嬉皮笑脸道:“我瞧着更漂亮了!”

冯夫人笑嗔:“那是你眼瞎!”这话也就当娘的敢对儿子说:“明明比过去黑了不少。”吩咐身边的丫头婆子去拿珍珠粉牛奶之类的:“一定要在结婚当日变的白白嫩嫩!”

几个姨太太替她出主意,一时建议让顾茗泡牛奶浴,一时建议用珍珠粉抹遍全身,还说前清宫里曾经流传出来一个美白的方子,赶忙回自家院里去拿。

顾茗甫一回到大帅府就被一堆女人们包围着,泡泡洗洗抹抹弄个不停,她都恨不得讨饶,再三向冯夫人表示:“我昨晚回来就洗澡了,泡了一个小时呢!从头到脚洗的干干净净的!”

三姨太笑道:“少夫人可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容城所有女人们比下去才好呢!”还向冯夫人提议:“不如再找个好中药开几副补气血的方子,从内到外的调理,不怕白不起来!”

冯夫人说干就干,使了人去外面请大夫,还真把容城最好的中医大夫给请了来把脉,那老头白发苍苍,都快发摇齿落了,说话咬文嚼字,顾茗听得头疼,等他留了方子离开,她小声问:“这老大夫靠谱吗?”

四姨太笑道:“别瞧着林大夫年纪大了,他替妇人调理身子可是一绝,有那不孕的妇人吃了他的药,好多都生了孩儿。气血两亏的也很快就补起来了。我生完孩子之后身上恶露不绝,还是吃了他的药调理好的。”

顾茗对这位老大夫顿时肃然起敬:别瞧着人家年纪大,可是术业有专攻呐!

等到冯瞿忙完了来接她,顾茗才从一帮女人的围攻之中被解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