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

“王兄,大男人如何哭哭啼啼,又不是小娘子受了委屈…”和硕声音已然不再如往常自然。

但听盛夕钰伤心欲绝道,“我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竟对、竟对皇叔起了肮脏龌龊心思…我如何对得起父王母妃…”

心在相思碧波上 七

但听盛夕钰伤心欲绝道,“我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竟对、竟对皇叔起了肮脏龌龊心思…我如何对得起父王母妃…”

和硕一听,有些发傻,他进去时确实看见王兄和君上抱在一起,明明是喝酒,如何喝到床榻之上了?难道…

夜千痕面色阴沉,良久才道,“与你无关,那屋内的焚香有催情作用,龙诞香与依兰混合,提炼出比原本作用强十倍的香料,常人一闻便会失去常性,因你内力深,所以仅仅迷了意识。”

龙诞香是取自东海抹香鲸腹内,本身有催情成分,而依兰花更是媚情迷香之最,两者混在一起制成的香料,常用在妓馆、或婚房。

和硕大为吃惊,惊声道,“强十倍?那岂不是春药?”

盛夕钰微微疑住,“催情媚香…当真与我无关么?那么,九叔应该也是这样,所以才失了常性…对,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深吸缓缓闭上眼,不愿再想此事,那是精明神武的王,那是她敬仰崇敬的九叔。这一定是意外,一定是意外。

“和硕,你回去吧,改日再请你来府中喝酒。”盛夕钰低声道。

和硕看向她那贴进夜千痕胸膛只露出些许的脸,微微一顿,并没有做太多犹豫,跳下马车,道:“王兄,那我这这就回府了。”

和硕走了几步,又转身提醒道,“王兄,可别忘了找个心仪已久的姑娘,此事若是君上追究下来,我们可都是欺君死罪。”

“好。”盛夕钰低声应着,随即由夜千痕扶着下了马车,往府里去。

蛊风居

“天寒了,你若泡进冷水里,身子如何受得住?”夜千痕沉着脸道,这说话间,素言和婢子们已经将水打来了。盛夕钰让人全部下去,才道:

“无碍,帮我守门?”盛夕钰侧目看他。

夜千痕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盛夕钰进了凉水中,火热的身体一阵哆嗦,确实够凉啊,皮肤凉了,可心火难熄。抬眼看向门外立着的夜千痕,苦笑了声,不用吧,还没到那个地步。

“若受不住了,别勉强。”夜千痕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嗯。”

盛夕钰懒懒散散的应了声,好似操劳了几日几夜一般,神情倦怠至极。试图运功,还是徒劳,盛绝不仅布置了熏香,在酒水里也入了药,她想自欺欺人,那一切都是巧合和意外,可,摆在眼前的事实,瞒得别人瞒得过她自己么?

九叔,您究竟是何意?为何要如此对钰儿?

盛夕钰在冷水里坐了近半个时辰,一动不动,神思早已远去。门外的夜千痕有些个急了,出声问,“可好?”

盛夕钰听得夜千痕的声音,愣了愣,远游的神思拉了回来。没想到今日救她的竟是往日里咬牙切齿喊着要取她性命之人。

“和硕是你找来的?”盛夕钰问,这厢清醒后,才想起来这茬子,他们来得实在是时候,差一点九叔就揭穿她的女儿身份了。

“不是,我是接到临江的消息,才赶过去,到的时候郡王已经候在门外了。”夜千痕如实道,临江告诉他王爷危险时,他根本来不及多问,一路往十里飘香奔去,踩着别人屋檐上了酒楼,他到的时候,和硕小王一边与高仁周旋一边朝屋里大喊。他情急之下,才踹了门进去。

盛夕钰目光一顿,临江?从凉水中起身,边拭干身上的水问道,“临江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我没问,你可以自己问他。”夜千痕道。

盛夕钰微微叹息,她以为这极隐秘之事,竟然把府中之人扯了一半进来,看来知道者不少。

盛夕钰正挽发之际,屋外临江飘渺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何事要问我?”

“夜兄,她可好?”临江先与夜千痕说话,他知道夜千痕这人面冷,也不屑与任何人为伍。临江性子孤高却也随和,府中之人他唯不待见之人便是北苑的妒夫,其他即便是下人,他都是好颜色。

夜千痕微微点头,道,“休息几日便可无事。”

“爷,可否进来?”临江轻声问。

盛夕钰神色慌了一瞬,道,“不可。”

临江面色无任何异样,就好像盛夕钰的回答他早就料到一般,须臾,盛夕钰道,“进来。”

二人推门,相互礼让,却同时踏入屋内。少时,素言便遣了鼻子奴才将屋里收拾妥当了。

“王爷,面色发白,还是让素颜姑娘于你熬碗姜汤吧,天气寒凉,别在换季时惹了风寒。”临江面色如常,仅在眸底有隐隐的担忧之色。

“嗯,找我有事?”盛夕钰问出口,便又反问,“你如何得知我被困?”

临江看向盛夕钰,半晌才道,“十里飘香是临江名下产业,酒楼内任何不寻常之事,或者有关王爷的消息,临江都会第一时间知晓。”

盛夕钰墓地看向临江,讶然,“十里飘香是,你的?”

帝都人人都猜测十里飘香幕后老板究竟是何人,而这大人物竟然就藏在她府中,更荒唐的是,她竟半点不知。

“和硕是你让人通知的?”盛夕钰顺着话问。

“是,情况紧急,那位尊贵的爷不是我等草芥贫民可触犯的,只能拉下和硕郡王。无论怎样,郡王还有康靖王爷为他撑着。”临江回道。

盛夕钰轻笑出声,无奈的点头,“是啊,有父王正好,和硕小子还有康靖王叔撑腰,九叔不会不顾兄弟情义…”盛夕钰感叹身世之时,又不着边际的说了句:“我这大院后宅中卧虎藏龙的可真不少,个个都有来头,大家都有底子,就我是一根野草迎风摇摆着…”

临江却笑出声,温和的声音犹如天籁,道,“王爷,我们的底子,不就是您的底子?如何说自己是根草呢?”

“这么说,我赚了?”盛夕钰朗声笑道。

临江看着盛夕钰苍白却依然明媚的绝美小脸,有片刻的失神。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平安带她回楚国,在于她一世安定。

盛夕钰自言自语道,“和硕小子要知道十里飘香的幕后老板在我后院里,不惊翻了天去才怪。”

相思雨,美人如玉 一

帝都丑闻上到天子行宫,下到坊间百姓都在私下议论着尚书大人千金未嫁先休之事,尚书府无颜于世,府门一紧闭十余日,不许任何人探访。

然,世人只道是岭南世子拒婚,大婚当日一封休书将新嫁娘撵出世子府,令尚书府千金受尽天下人耻笑。尚书大人之女清月小姐乃帝都官宦千金们中的翘楚,素有帝都第一才女的美誉,亦是多少名门公子仰慕的佳人,如何会遭岭南世子无情休妻?坊间众说纷纭,猜测不断。

世人多为清月小姐惋惜,岭南世子薄情寡义,真真辜负了如此好女子。然,世人却不知,此事却是清月小姐自己所为。

原是清月与府中下人互生情愫,却因与岭南世子早有婚约,不得相守。而这清月小姐亦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为了真爱竟与情郎私奔。她二人又如何敌得过尚书府的势力?情郎在途中被府中侍卫拿下,清月受困,不得不再回府中。

也正因尚书大人以清月心中人性命要挟,清月这才答应遵守婚约,下嫁岭南世子。那本该次年三月的婚期被急急提前半年,原因也正因此。

此事已定,尚书大人夫妇与岭南王府都松下心中大石时,却不知还有变数。大婚当日清月得知情郎猝死,愣是横了心要一死相随。尚书大人无奈之下只能将清月打晕,抬进岭南王府。本以为清月进了王府大门后会有所反省,哪知清月性情刚烈,竟以死相逼,岭南世子不忍心心相念的女子死在眼前,被迫休书于她,宾客未散尽之时,便将她送回了尚书府。

外人皆知是岭南王府退婚,却不知道竟是尚书府在退婚。因儿女婚事,尚书府与岭南王府一夜成仇,互不往来。

也在此事后,尚书府与清月断了亲情,清月虽是拿着休书得了自由身,却已成了有家归不得的可怜人。

秋夜,秋风萧瑟。

东临涪江西月湖,西月湖水往下走便入了这东临涪江,这深秋之夜,水面寒气层层潆绕。而在这寒气逼人的江岸石桥上,站了位弱柳扶风,天姿国色的清丽女子。只见女子娉婷而立,白色纱裙在秋风中飞舞飘动,墨色长发随着裙摆在空出画出同样又美的弧度,迎着夜风飞扬。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凄美的身影遗世独立。滴滴冰凉的泪珠洒落于那桥下的涪江水中,与流动的涪江水融为一体。

听她轻道:

“萧郎,今生无缘相守,来世有缘再聚,只愿你我皆做平凡人,做一对平凡夫妻。”

女子闭上双目,终身往涪江一跃。

却在此时,聚她不过十丈远,一道白色身影如清风越过,急速截住女子下坠的身子,脚尖轻点涪江水面,微微一顿微沉,提气而上,下一刻便稳稳落地,整个过程不过眨眼功夫间。

“生命诚可贵,蝼蚁尚且偷生,清月小姐是聪明人,如何不知道这道理?”

那轻生的女子正是近日名动帝都的才女清月小姐,而救起她之人身量于她高不了多少,只见此人眉目如画,精致绝美的五官在这夜色中更显得如梦似幻,美得不似真人。即便是同样拥有倾世容貌的清月,此刻也不得不为这绝色容颜屏神。然,如此倾世容貌,竟是男儿?

“与你何干?”清月字字清脆,如新莺出谷,只是这音色略微寒凉了些许。

此人浅笑,不答反道,“清月小姐若当真从这桥上纵身而下,当真就是解脱?倘若小姐当真急欲追寻情郎而去,可曾为你腹中并未足月的孩儿想过?可曾为你那枉死的情郎想过?可曾对得起你那至亲至爱的夫郎和他的骨血?”

清月清冷的目光犹豫了,素手轻轻附在尚未隆起的腹部。

“我已无路可退…”少时,才听她轻声道。

“跟我走。”俊美男子在清凉如水的夜色下向她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胜过任何男子,甚至连女子的手都不几她的手如此美态。

清月看向她,目光缓缓落在她的伸出的手上,“你?”

“为何?”清月问道。

“你我皆是亡命人,不如,做个伴?我给你腹中孩儿一个光明身份,于他一生安乐无忧,条件是你嫁我为妻,如何?”男子目光潋滟,看向清月的眼神真诚而澄澈。

“你是谁?”清月手轻轻抚在小腹,她何尝不想孩儿健康出世?

“北地凉州凉王之子盛夕钰,当今君上赐封号'蛊'。”她道,依然笑着,绝美的潋滟微笑令这天地都羞涩。

原来是蛊王爷,哥哥清原便是这位仁义天下的王爷推荐入朝。在府中时,少不得听长兄说起这位王爷的贤能仁义。

须臾,清月双膝跪地,叩头道,“清月谢王爷救命之恩。”

盛夕钰松了口气,俯身将清月扶起身,道,“我不瞒你,我如此做,并非全全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既答应许你孩儿安乐,便会护你们母子平安。但,我此时的处境也要与你说清楚,你我今后性命同系,我的事不会瞒你。”

盛夕钰握住清月冰凉的手,清月微征,想缩回手,盛夕钰却紧了几分,道:“我说过,你我性命系在同一根绳上,我自不会瞒你任何,你且来…”

片刻功夫后,清月震惊,双目微微失神,任由盛夕钰拉着往王府去,好半晌功夫才回过神来。

女子?女子?竟是女子!

清月震惊后便拉回了理智,这初相见,便将这惊世秘密告诉她,这是用行动在证明盛夕钰的诚心。盛夕钰的处境,从盛夕钰的三言两语中,清月已然了解了几分。既然盛夕钰如此信赖她,她自会尽全力配合。

王爷带了个女子回府,后院公子们还未从这消息中回过神来,那厢王爷已经抬着聘礼去尚书府求亲去了。

盛夕钰此举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各方久久不能回神。后院男儿个个伤心欲绝,金銮殿里那位更是气得疯狂成魔,竟连那平日喜笑颜开的和硕小王爷心底都隐隐酸涩起来。

相思雨,美人如玉 二

尚书大人何其震惊,望着坐上神清气爽的男儿,他那辱没家风的女儿竟然与蛊王暗生情愫?这是何时之事?不是曲萧那畜生么?

盛夕钰一脸笑意迎着尚书大人的打量,于堂上坐得端正,背脊挺得直直的,她心自岿然不动,神色如常,喝茶文雅而不失洒脱。待一杯茶尽,她道:

“大人认为,本王为何无缘无故出手相助令儿?”

尚书大人眸光微微一沉,难道,竟是月儿的原因?当初蛊王于君上推荐清原入朝,他便觉得此事蹊跷。蛊王为人清廉,向来不参与朝中各党派纷争,更不拉帮结派,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由蛊王推举入朝之人甚少。三年来,也就康靖王爷之子和硕郡王有这个荣幸。

而清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尚书大人顿了顿,不敢接话,有些个接受不了这等突如其来的喜事,生怕话出有错,便道:

“王爷,微臣可否失陪少许,微臣今日吃坏了胃有些个急…可否…”

“哈哈,去吧去吧,秋末冬至,大人还需好生注意身体才是。”盛夕钰笑得,她何尝不知这张尚书是何意?怕是要与人商议揣度她此行有几分诚意吧。

“微臣谢王爷!”尚书大人提着锦袍便退身。

尚书大人这一退,清原这才有说话的机会,急急坐于盛夕钰身边,神色有几个焦急,又生怕问出口越矩,愣生憋了个脸色通红。

盛夕钰笑道,“你我二人,不放直言。”

清原横了一颗心,问:“王爷,可是当真?我妹妹是因王爷而以死相逼岭南世子退婚,这一切都是因你?”

盛夕钰一副却是如此的神情看着清原,清原双手急得无处可放,竟是一拍双腿,再道,“可,我妹妹与那曲萧暗生情愫…”此话一出,盛夕钰面色微微暗沉,清原当即知道说错了话,急忙改口道:

“我妹妹…”

“过去之事,本王不想提,清月早已向本王坦白与曲萧之情。本王不介意清月的曾经,只在乎珍惜现在拥有的感情。你大可想想,若不是有本王为她撑腰,她能做出以死逼迫岭南世子之事?”盛夕钰弹弹缓缓说道。

清原暗暗惊讶,“当、当真?”

“比那真金白银还真三分。”盛夕钰微微靠近清原一本正经道。

清原本以为妹妹被父亲逐出府,此生已被毁,却不想竟是峰回路转,遇到王爷。可他不明,“王爷,我妹妹是何时与您…清原是想问,王爷是如何认识我妹妹的?”

“这个,”盛夕钰目光微微拉远,神色漂了漂,似已陷入回忆,冗长了音调道,“那是个晓风残月的清冷夜里…唉,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有空,本王便细说与你听,如何?”

清原明显被勾起了兴趣,又听得盛夕钰这推脱之词,不好再问,顿了顿,却仍是不甘心,又道,“那,是何时认识的?”

盛夕钰真想扣他脑门一巴掌,哪那么多问题?大家都是适婚年龄的青年男女,一不小心偶遇了,一不小心一见钟情了,才子佳人瞬间看对眼的事儿多了去了,如何要对她如此刨根究底?她就这么没信誉?

“此事还得追溯到…”此话一出,盛夕钰适时一顿,好在没顺口说出十几年前,十几年前她还在凉州北地呢,话锋一转,“三年前本王回帝都那天,街上百姓来往拥堵,我一眼看出去,便对上人群中清月那双明亮的眼睛,你可知,滚滚红尘中那一眼,已是令本王沦陷…至此,她的眼睛便时常出现在本王脑中。本欲及时找寻她是谁家小姐,却因当年本王刚入朝,并未在朝中站稳脚,只能将此事延后…唉,却不知本王这一延误,中间竟凭生了这许多事情来。”

别看盛夕钰平日一本正经,要她睁着眼睛掰瞎话竟也是信手拈来,毫无压力。

清原听着有几分感动,原来是一见倾心,也感慨王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他在回想,当年王爷回朝之日,妹妹可曾出过府?

这厢盛夕钰稳住了清原,那厢张尚书却没理出个头绪。

张尚书的正房张氏卧病在床,尚书府嫡出的便就是这一儿一女。儿子在朝为官算是无愧于祖宗,可女儿这…实在有如家门。张氏先因女儿与那贱奴私奔伤心欲绝,后又因岭南世子退婚,这先后心火旺盛,气怒攻心下,竟然一病不起,终日卧于床榻。

张尚书自从将女儿撵出府后,便甚少来张氏房里,对张氏重病也不曾过问。可此时竟是急急忙忙进了张氏屋中,与她商讨这诡异之事。

张氏见得张尚书来有几分欣喜,却因终日卧病,全身无力,连起身都没了力气,只能躺在床榻望着老爷。

张尚书言简意赅将此事前后说了以一遍,再看夫人的神色。问道:

“你看这事…”

张氏也惊讶了,蛊王是何许人也,即便她们这些深闺人妇也耳熟能详了,那是满京城帝都里的管家小姐、达官贵人们争相巴结的对象。自从蛊王澄清好男风之事后,各官家谁家不眼巴巴的盼着这位君王面前的红人看上自家女儿?

“月儿何时结识的王爷?”张氏兴许因此事高兴傻了,竟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张尚书看向她道,“夫人是月儿亲娘,难道不知此事?”

“老爷,月儿自小独立,甚少将心思说出来,妾身即便是月儿亲娘,却半分不知她的心思。就是与那贱奴的事,若不是三妹揭穿,妾身还被蒙在鼓里。”张氏叹息道。

曾经张氏因生了这样一个女儿而骄傲,如今,她却因这样的女儿无颜抬头,更愧对张家祖宗。张家就清月这么一个嫡出的小姐,大婚当日被世子退亲之事闹得满城风雨,令张府一同蒙羞。老爷将清月赶出府,张氏也知情,却不敢多言。

想及此,又恨及三姨娘将此事抖搂出来,若不是三姨娘揭穿清月与曲萧二人之事,他们又如何会被逼得走上私奔这条路。不私奔又如何在把人抓回来后将那曲萧严刑拷打而死?倘若三姨娘不见曲萧之死再透露于清月,又如何来今日的满城风雨?

罢了,一切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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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雨,美人如玉 三

“夫人觉得,王爷此次提亲,有几分诚意?”这才是张尚书关心之事。

倘若蛊王当真倾心于月儿,那么他在朝中便不再是独树一帜,有蛊王这等贤婿在,谁人还敢看清了他张家?

“月儿之事京城之人谁人不知?王爷竟然肯在此时不拒非议上门提亲,足以见得王爷的诚心。不知月儿心意如何,王爷此番心意确实诚心的。”张氏缓缓道。

张尚书沉思片刻,道,“那,老夫这就前去应了这门婚事。”

微顿之时再道,“只是,委屈了王爷。毕竟我们月儿…是被休弃妇…”

“老爷不是常赞赏王爷的为人么?倘若王爷与我们月儿当真情投意合,便不会在意这些。”张氏宽慰道。

张氏此话免不得儿女情长了些,蛊王那是心系于朝之人,如何会拘泥于男女感情?可此刻张尚书却不得不相信。当即应了几句,便匆匆往前厅去。

翌日

朝堂上依然是政见几分,盛夕钰不愿再多参与这政见相斗,只想王提及她连日上奏为平西将军一族翻案之事。

当年平西将军一族的案子是王上亲自落案,若要翻案,那边是掌了君王嘴巴,叫君王颜面无存。可她硬要往这石壁上去碰,不是自寻死路,而是相信君上那公证之心。

张尚书因应下了蛊王的亲事,今日在朝堂上说话都硬气了几分,竟与太师党正面交锋,反驳了太师的政见。太师反对在水患刚过后大修水利,此举为劳民伤财。而张尚书却是强烈支持兴修水利,劳民一载,得益数年。

那些个平日与张尚书私交不错、忌惮太师权势的同时又不敢有任何异议的大臣们,今日因着张尚书的带头,扬眉吐气了一次。

太师一党今日在朝上与张尚书等人唇舌交锋,连连被反问得哑口无言,逼得无言以对,以致失了颜面,一退朝后,太师便拂袖而去。留下张尚书等人在原地讨论着兴修水利之事,个个面色激昂,正气凛然。

和硕今日焉了,失了往日的朝气。走近盛夕钰却相对无言,他也不知此时究竟矛盾个什么,他更不明白他心底又在愤懑些什么。曾经王兄府里成百的艺子,他都无半分异样,却在此时听得王兄即将大婚之事,心底攒动不安了。

为何,究竟为何?

王兄会娶妻?将来还有可能会与人生孩子?一想及此和硕那心就有些撕裂一般,不堪忍受。他心中的王兄是天人,人神不可侵犯,不是凡人,所以她后院养了百余男儿他都觉得是应该的,不走世人寻常路,这就是王兄。可如今,他心中的天人竟然要回到人间,当真要过平凡男儿娶妻生子的凡人日子…

不,他当真接受不了。

若是女子,他宁愿王兄豢养成千上百的男子。

盛夕钰暗暗叹息,伸手拍向和硕的肩膀,不悦道,“哥哥我要成亲了,你如何不为我高兴,反倒挂着一张苦瓜脸?和硕,你什么意思呢?”

和硕抬眼,满眼满眼的不懂,出声凄凉问道:“王兄,你如何能成亲呢?”

这话问得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王兄如何就不能成亲了?王兄是健健康康的男儿,如何就不能成亲?可他就是想问,心底莫名其妙悲痛着,如同一根生满荆棘的藤蔓拉扯着他的心脏,令他疼痛不安,不堪忍受。

“我怎的不能了?和硕能一辈子不成亲么?”盛夕钰啼笑皆非,笑着反问道。她知道这小子一时间拧不过来,毕竟他曾表示过对男儿有兴趣,成亲之事本是决定得仓促,和硕终日与她厮混在一起,忽然出了此事,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中。

和硕冲口而出道:

“若王兄一辈子不成亲,和硕便一辈子不娶妻,陪着哥哥——”

盛夕钰嘴角僵住,眼皮子跳了跳,怎么、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