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场中声浪阵阵,齐临渊不由自主的向泪红雨那边移了过去,泪红雨却还不觉,她虽然比齐临渊年长几岁,但心智未开,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嘴上虽说得天花乱坠,可实际上一点不懂,要不然也不会在面对西宁王之时,会把穿衣脱衣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齐临渊却不同,年纪虽小,但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早就知道了男女情事,见西宁王的女人与他打情骂俏都不知见了多少次,哪有不懂的,他自己不觉,心里面早已牵挂着泪红雨,如今被宫熹带有真力的歌声一催动,影响了心绪,不由自主的把内心深处最渴望的行为表现了出来。

宫熹的歌声对人的影响是因人而异的,朦懂于泪红雨之流,自然感觉不出这歌声的影响,最多感觉心脏跳快了一点而已,对齐临渊却不同了,他心智早开,这歌声不但影响了他的心绪,而且,牵动了他的情绪…

泪红雨正津津有味的望着场内,心想,夫子唱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唱完,却感觉自己身边有人,转头一看,大吃一惊,齐临渊不知何时已贴在自己身边,眼光迷离的望着自己,和以前不同,他尚保持一丝清醒,那眼神似困惑又似不解,却带着一股以前从未见过的温柔。

被他的眼神一望,泪红雨心中又升起了那种似毛刷刷过的感觉,她一摆头,甩开那种感觉,道:“你这小子,想干什么?”

第九十二章 关心

见他没什么反映,还是呆呆的望着自己,忽记起他耳中塞了布条,一气之下,扯下了他耳中的布条,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来有布条堵着,齐临渊倒能保持一点清醒,现在扯下了布条,齐临渊只感到脑中嗡的一声,只有那温柔得滴出水来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泪红雨的红唇闪着粉红色的光,仿佛樱桃一般,让自己前去品尝…

“啪”的一声,震天动地的耳光之声响彻云霄,齐临渊猛然惊醒,那歌谣声已然停止,他向前望去,却见泪红雨怒目圆瞪,望着自己,而他的面颊,如火烧一般的痛,他冷道:“你想怎样?”

泪红雨气急,道:“好小子,你给我记住,等过了这场,我再找你算帐…”心想,非要让他再给鳄鱼咬不可,这次不咬屁股了,咬嘴,居然…居然敢亲我的嘴!

齐临渊冷冷的道:“我就等着,看你有什么花样…”

他这话说得有点儿理不直,气不壮,隐隐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为何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泪红雨冷哼一声,见歌声停止,再也不想与这个小色鬼蹲在一处,向场内跑去,来到宫熹的身边。

宫熹微微喘着气,含笑望着画眉,不动声色的把泪红雨推向自己身后,虽未出声,泪红雨却感觉到了他这难得的关怀,想想刚刚被小色鬼占了便宜,不由得鼻子酸了起来,心想,如果夫子能帮自己出头…那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行为…。她心思几转,便又泄了气。

宫熹却转过头来,皱眉望着她。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关怀:“小雨,你怎么啦?”

泪红雨这才眼泪巴搭巴搭的往下直流。边落泪边道:“夫子,…”她想把自己被那小色鬼偷亲了地事告诉夫子,却想到,自己被西宁王捉了去,夫子连问都没问一声。也不关心我在西宁王府情况怎么样,又怎么会理这样的小事?说不定还嘲笑我连个比自己小的小鬼都搞不定呢!想着,委屈之极,告状地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顾着流泪。

见她的样子,宫熹抚了抚胡须,淡淡地道:“小雨,别闹了,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先…”

泪红雨听了这话。更感觉委屈不已,心想,夫子果然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不知怎么的,一种从未有的失落与失望填塞了她整个胸膛…

画眉在对面看了。虽然生性阴冷。但看到泪红雨落泪,心中不由隐隐烦躁。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股烦燥从何而来,他一声冷笑,道:“冥王,看来你的声韵不过如此,你虽与西宁王联手的布置了这一切,可最终一个最大地疏忽,就是忘记了本王,就算你杀死本王所有的手下,也不能动本王丝毫!”

他的声音中有难以压抑的怒意,一刻之前来悠闲无比的神态消失无踪,连宫熹都感觉奇怪,以他的心计,他的手下一个个的死在面前,眉头都未动一下,却为何一下子变得如此易怒?

宫熹笑道:“八千岁,你以假扮西风,深入西宁王府,不就是为了我与福王之子?如今我已站在你的面前,你却能如何?”

画眉神色未动,道:“多谢你还称我一声八千岁,你既称我为八千岁,就知道,今天这个局面,已成难了之势,你策算无遗,早已知道我是假扮地西风,才让那现称做村妇凌花的紫妃娘娘故意在听雨轩现身,一步步引我入蛊,让我调动了所有的亲信来围剿你们,或许,连你地徒儿都是你的棋子,你忍心让她一人来到藤屋之处,让我捉拿,再借她地手,将我拖延,让你们从从容容地调动军队,把我的人马一网打尽…”他轻拍手掌,“本王从未想过,我会败在你地手上,而且败得如此之惨…”

他谈到自己惨败的时候,神态还是那么悠闲,以前那一闪而过的怒意无影无踪,仿佛谈的,只不过是邻居那里饮茶,在河边钓鱼。

泪红雨甚至感觉,他不是在谈自己这场惨败,只不过是在谈一只手上拿的杯子不小心跌在了地上。听了他的话,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布局,在听雨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她越想越惊,既然在听雨轩就已开始,是不是代表着自己被西宁王抢入王府,也不是偶然为之?而这莫名的所谓的福王双生子的秘密,是真有其事,还是根本就是宫熹故布疑阵编出来的?

她侧头看着宫熹,这个从小到大都呆在自己身边的夫子,到底是什么人?泪红雨越来越看不明白,在人家的嘴里,他是一个奇才,甚至于八千岁,言语之中都露出赞赏之意,可在她的心中,她宁愿宫熹还是那位对自己动辄嬉笑怒骂,闲时指手划脚的夫子。

她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却想不到他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那眼光复杂之极,似安抚,又似解释,但泪红雨已把眼光垂下,默默的望着脚下的那一抹青草,如今的她,真感觉自己如脚下的青草一般。

久未出声的西宁王终于开口,他笑道:“看来,八千岁聪明绝顶,居然一下子猜中了关键所在…”

泪红雨年纪虽小,可听在耳内,心底忽一片冰凉,原来,真只是一个局,而这个局,也包括了自己。

画眉道:“可本王却不明白,你从何时开始,就已知道了我的身份?”

宫熹笑而不答,道:“不必多说,把你最后的招数使出来吧!”

画眉看着眼前的男子,长须飘动,凤眼微眯,却带着那种把一切掌握在手的笃定,他知道,眼前这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他之所以不能全部控制整个朝堂,就是有这么一股暗中的势力隐隐的阻止自己,他用尽了方法,打探许久,才知道眼前这人的一点消息,但是,光只是那一点消息,都让他震惊不已,他想不出,眼前这位宫熹隐身于乡野,却为何能远控朝堂,甚至于军队?

自己亲身历险,受皮肉之苦,却还是被他揭穿了真面目,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难道,这位宫熹已与当今皇上取得联系,所以,他才会揭穿了身份,他越想越惊,看着眼前这位懒洋洋的男子,一把极厚极浓的胡须挡住了他大半个脸,也挡住了他的真实面目,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长得怎么样,就像没有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量一样。

画眉轻笑一声:“冥王,人人都称你为冥王,但我却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个王,如果有幸,我真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第九十三章 进攻

他一声长啸,他四周围的地皮草丛揭起,无数身着黑衣红边的蒙面之人人草丛中飞起,向宫熹等人急攻过来,宫熹一声长笑,打了个呼啸,他身后的树林之中,推出数不清的小车,车是普通的车,可车上却安装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发射器,一字排开,挡在那群黑衣人身前。

宫熹笑道:“你的属下,在别人看来,金带营是你最后的布署,但是,我却知道,你真正的势力却在红带营,这才是你后的底牌,今日有幸,我能与你最后一战…”

他说话之时,神态狂放,意兴横飞,泪红雨心想,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吧?

画眉永远都是一幅优雅如在庭中散步的模样,眼中却露出惺惺相昔的神色,他一挥手,那些黑衣红边的黑衣人向腾空而起,向宫熹攻了过来,宫熹这方却没动,直至他们攻到近前,宫熹才拍了拍手,那些推着小推车的村人一按车上的机关,那奇形怪状的发射器忽地弹出一团东西,向黑衣人弹了过去。

画眉本以为这暗器再厉害,射出来的,只不过是短箭或毒雾,这两样,他的红带营的人早有准备,却想不过,这团东西飞散开来,发出嗡嗡的声音直向自己的人马攻去,他这才看清,这团东西,原来是蜂群…

有几只飞到了他的身前,他两手一夹,那只山蜂在他手上扭动,只见这只山蜂不同于一般的蜂,身形极大,浑身黑中带青,尾刺既长且利。几只扭动,差点刺中他的手指,他把真气灌注于手。两指一夹,那只黑蜂应手而死。他抬眼望去,自己的属下却没有他这样的功夫,无孔不入地黑蜂翁翁的飞着,在他们身边盘旋,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对付暗器。毒雾,却没办法对付这些黑蜂,他看见他地手下手忙脚乱的用刀剑看黑蜂乱砍,可惜,却徒劳无功。

泪红雨注视着场内飞舞地黑蜂,看着那些黑蜂一群群的飞舞,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盘旋,以前,她见过这些黑蜂。是铜六放养的,这些黑蜂可以酿出最好最甜的蜂蜜,却想不到。攻击起人来也这么厉害,采蜜之时。她也曾与黑蜂共处。这些黑蜂却从未攻击过她,可如今。这些黑蜂如同听人指挥一般,专咬对方地黑衣人,却丝毫不攻击已方,她看见铜六站在推车后面,手持一个小小的哨子,放在口中吹着,那那哨子发出滴滴的声音,指挥着黑蜂向人攻击,她知道铜六除擅长木工之外,还会养蜂,却想不到他的蜂养得这么好,看来,村子里的确每一个人都擅长的手艺,而且精通得绝顶。

画眉见大势已去,对方出动了一个小小的蜂群,就让自己这方的人马方寸大乱,他绝没有想到,宫熹会用这样的武器来攻击自己,短箭,毒雾,所有地一切他都已经提防到了,却没有提防到这一个,人人都声称冥王使出的手段,闻所未闻,防不胜防,这个时候,他才深深的体会到,这更使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铲除这个自己此身最大地对手。

他身形腾起,升到半空,忽如鬼魅一般的向宫熹那方攻去,宫熹早就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一见他有所行动,马上迎身而上,泪红雨早知道夫子身怀武功,而且武功极高,却想不到高到这个模样,她只看见两道黑影在空中倏忽来回,快过疾风闪电,就连飞在半空之中地黑蜂都赶不上他们的速度,只听见空中巨响过后,两人倏地分开,各自落地,泪红雨担心地向宫熹望过去,却见他脸色平静,直望着对方,画眉却头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

两人在场中对峙,西宁王与泪红雨站在一旁,他们之间本隔了几步距离,泪红雨不经意的一侧眼,却看见西宁王嘴角含有一丝冷笑,手掌微翻,向外做了一个手势,看到这个手势,泪红雨忽然忆起,这是他调兵谴将的手势,她转头望过去,却看见树林之中人影幢幢,箭头林立,发出微微寒光,她中心一惊,又回头寻找小世子齐临渊,那齐临渊却早已不见踪影,看来早已躲避一旁,她心中恍然,看来,这西宁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夫子和他联盟,只怕是与虎谋皮,也不知道夫子知不知道西宁王暗藏杀机?想趁渔人之利?

她一边想,一边缓缓后退,趁人不注意,摸向了铜六所站之处,向他耳语几句,铜六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掏出一包东西给她,她把那包东西捏在手中,又缓缓移动到西宁王的身边,还未靠近西宁王,西宁王身负武功,耳目本就比常人灵敏,感觉有人靠近,倏地转身,见是她,放下心来,道:“原来是泪姑娘…”

泪红雨心想,他现在倒把劫持自己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她嫣然一笑,问道:“王爷,我倒想不到我们还会被拴在同一条线上,夫子与你接盟,居然连我都瞒住了…”

西宁王笑道:“冥王的心思,普通人又怎能揣测得透?冥王志在天下,自然少有顾及儿女私情,他把你送到王府,自然有他的理由,身为他的徒儿,自要为他打算的…”

泪红雨知道他说的话大部分是假的,但是听到这个送字,想起自己莫名被西宁王劫持,虽然全身而退,心中还是一片冰凉,她强忍住心中的失落,缓缓一笑,看西宁王道:“王爷,怎么没看见你那位贴身女黑衣人娘娘,外面战况如此激烈,你却不派出你的得力干将,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哦?”

西宁王一惊,向她望去,她巧笑嫣然的望着自己,仿佛在打听的,是一个老朋友的消息,他忽然间明白,她只怕已发现树林中的伏兵,而且早在关帝庙之时就知道了自己身边的暗卫首领陈妃的身份,他的心中,却忽然间放开,他想,原本,为了权利与局势的平衡,他准备放过她的,现在,却有了名正严顺的理由…江山与美色,原本他就想一起拥有的。

西宁王身形忽动,疾飞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腾空而起,向树林中退了过去,铜六等人见情况忽变,应变不急,眼睁睁的看着泪红雨被西宁王劫持,而宫熹却与画眉陷入苦战,眼见情况发生,却无可奈何。

第九十四章 黑蜂

泪红雨扭动中,把那包东西悄悄撕破一个口子,放入西宁王的怀内,一张口向他的手腕咬去,西宁王吃痛松开了她,正想向前,她冷冷的道:“王爷,您先顾住自己吧…”

等铜六等人赶过来的时候,却看见他们的小雨嘴角含着冷笑,望着树林,树林之中传来鼎沸的人声,西宁王的怒喝,兵士的大叫,一群群的黑蜂不受控制的飞向树林,飞到一个人的身上,西宁王的身上,西宁王除下身上的外衫,只穿着中衣,洁白的衣衫之上,可以看见,一滩黄色的印渍,黑蜂就围着那滩印渍嗡嗡的飞舞,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树林中的伏兵早已暴露,可以看见一名黑衣女子手忙脚乱的指挥人赶走那些黑蜂,那名女子,就是陈妃。

铜六这才明白,小雨为何向自己要了那包蜂蜜,他还以为,小雨忽然之间嘴馋了起来呢!他才明白,小雨发现了西宁王的伏兵,用言语挑逗西宁王,让他劫持她自己,她以身犯险,将那包蜂蜜放在了西宁王的身上,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这一场危机。又想,小雨想除西宁王的衣服很久了,这次,终于除了一件…

场中画眉与宫熹的打斗正在继续,而西宁王却被那一阵阵的黑蜂缠绕包围,铜六分出一部分人看住西宁王一众,暗自庆幸,还好有小雨在此,要不然,最后渔翁得利者,必是西宁王,他想向泪红雨夸奖几句,她可是最喜欢听奉承话的,可是。小雨平日经常挂满笑意的脸上,却一丝表情也没有,整个人冷得如冰雪一般。铜六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冷气,那奉承话儿不由自主的吞入肚中。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见小雨迎风而立,望着在草坪上与画眉激战地宫熹,表情渐渐变得复杂,目光却冰冷…他不由又暗自庆幸,还好。看来小雨是对夫子不满,不是对自己不满…夫子本领大,对付得了这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