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熹虽与画眉激战,却时不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泪红雨巧妙的化解了危机,他看在了眼里,心中却暗暗着急,他知道,西宁王不会就此罢休。他本就知道,西宁王心机甚重,此次答应联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想地是。他却这么快过河拆桥。

画眉一边与宫熹相斗。却越斗越惊,他原以为自己才是天下武功第一的人。眼前这个宫熹,智名在外,本以为他地武功不会好到哪里去,却想不到他的功夫竟这么高,而且,遇强越强,自己丝毫占不到上风,他正感觉吃力,却发现对方气息微弱,似乎被什么东西打扰了心神一般,忙趁虚而入,真气从掌中发出,直击向他,宫熹忙用运功挡住,眼光却不由自主的扫向树林那边,高手过招,一点疏忽都会致命,画眉见此良机,怎么不利用,手挥如电,真气如尖般无孔不入的向他袭去,宫熹连忙后退,却闪躲不及,被他击中胸部,气血翻涌。

画眉一招得手,却不趁机而上,反而笑道:“江湖传言冥王看似和蔼,却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可今天见了,仿佛不大像,小小一名女子也牵动了你的心绪,这名女子对冥王而言,是不是最为重要?”

他说话间,忽从发间拔出一只金针,一弹指,那根金针隐隐带着呼啸之声向站在树林边地泪红雨直飞过去,宫熹身形一晃,就要挡在金针面前,可不知为什么,却犹豫了一下,那支金针夹杂着呼啸之声,直刺入泪红雨的发中。

那一下犹豫,不但泪红雨看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时间,铜六等人个个用充满疑问的眼光望向宫熹,泪红雨轻轻拔下插在头上的金针,面色苍白,笑道:“夫子必算定了这支金针不会刺中我吧?”

宫熹口唇欲动,想要解释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画眉见大势已去,哈哈一笑道:“泪姑娘,你看看,你跟的什么人,连你的性命都不顾,你以后如来京城,到我府上拜该,我必待你如至亲…”说完,几个起落,如轻烟一般的消失在草坪尽头。

他知道,插在泪红雨与宫熹之间的这根刺,已然种下,他地目地已经达到,对他来说,泪红雨就是一抹阳光,而他已经阴暗太久,太需要这抹阳光了,他不会放弃的。

画眉既走,西宁王好不容易摆脱了黑蜂的叮咬,见时机已逝,带着人马匆匆地离开了好望坡,至此一战,八千岁的人马全军覆没,八千岁只身一人逃脱,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小山村里,满山谷地尸体已经收拾干净,平时再怎么样也会说个不停地泪红雨,这个时候,却沉默不语,玉七担心的望着她,她沉默而悄静无声地在山村的石板上走着,在玉七看来,仿佛一位降下凡尘的仙子,飘渺而空灵,美到了极点,可是,玉七的心中却隐隐作痛,他知道,泪红雨为什么会如此沉默,夫子宫熹这一次是真正的伤了她的心。

他走上前去,想向她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随着她在山村的石板路上走着。

泪红雨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远方的那轮明月,问道:“玉七哥,我从来没有听你们讲过我的父母,你能告诉我,我的父母身在何方吗?”

玉七听了她这话,隐隐感到心酸,因为他知道,已经有十几年,泪红雨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了,想不到如今,她又问起,人在伤心失望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自己最亲的亲人,看来,泪红雨虽然表面上看来嘻皮笑脸,话多过茶,实际上,伤心起来却还是那么的彷徨无依。

可是她问的这句话,如同以前许多次一样,玉七依旧无法回答,他只好安慰道:“小雨,夫子恐怕是一时失手,才不救你的,等一下,夫子肯定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泪红雨道:“玉七哥,我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奇怪了,我周围的人变得让我不认识一般…”

玉七笑道:“小雨,你放心,我还是你的玉七哥,永远都是,小雨,你喜欢吃什么?我现在给你煮…”

泪红雨摇了摇头,却望向远方,玉七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前方树下,站着夫子宫熹,他一身灰衣,斜倚在树旁,仿佛与那棵大树溶为一体,泪红雨犹豫半晌,本想不上前,眼光一扫,看见夫子宫熹微抬的眼眸向她望来,那目光如轻烟一般将她缠绕,她忽然感觉宫熹的目光仿佛含有愁意,与往日大不相同,她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向大树下走去,走到他的面前,垂头而立:“夫子…”

…推荐票,推荐,收藏,看了书的妹妹们,别忘了……

涨得好少哦,都没心思更书了。

第九十五章 冷漠

玉七却与往日嬉笑打闹时不同,恭敬的向夫子行了一礼,又非常拘谨的告退,玉七的这番作为,让泪红雨见了,内心又不舒服起来,感觉站在自己近旁的夫子,再也不复往日模样,与自己的距离是那样的遥远,她不明白,经过了这几天,为何自己周围的人变化那么的大?

宫熹望了她一眼,叫住玉七:“玉七,以后叫人还是像以往一样称我为夫子,不必行礼…”

玉七远远的应了一声,望了一眼泪红雨,仿佛轻叹了一口气一般,一溜烟的走了。

听到宫熹如此吩咐,泪红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心想:夫子还是在意我的。可她忽然又想起了在画眉金针刺到之时,夫子的犹豫,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又沉了下去,西宁王所说的话,画眉临走之时说的话,仿佛一根尖刺一般刺入她的心里,让这个平时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泪红雨心中沮丧之意,绵绵不绝。

宫熹手抚树杆,站直了身子,抬头望了望头顶那轮明月,道:“小雨,你要知道,你既跟在我的身边,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

泪红雨听见这话,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她抬起眼眸,不敢相信的道:“夫子,西宁王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故意把我送到他的手上?画眉用金针暗器,你…”

宫熹从头顶摘下一片树叶,道:“人存于世,本就挫折重重,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都不明白?”

泪红雨望着眼前的夫子。仿佛望着陌生人一般:“夫子,从小到大,你说要磨练我。要村中之人处处为难我,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把我送入西宁王的手中,让他折辱?为什么,金针刺到眼前,你都不帮我?”

宫熹淡淡的道:“小雨。你在王府受到过折辱?”

泪红雨一滞,心想,的确没有,自己反倒把西宁王搞了个一个头两个大,这折辱一词用得地确不当,应该说西宁王受到折辱才对。

宫熹道:“小雨,你所受的一切磨难,到最后,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地…”

泪红雨见他神色淡然。漠不关心,早气得七昏八素,哪里听得进去。气哼哼的道:“反正我自小就是孤儿,无爹无娘地。从此以后。谁也别管我…”

说完,一甩袖子。调头就走。

宫熹没有叫她,也没有拦她,隔了良久,才缓缓的向村子里走去,银三从暗处走出,跟在他的身后,问道:“王…夫子,你为何如此气小雨,为何不告诉她真相?并不是你把她送到西宁王手上,而是西宁王查到一些山村的蛛丝蚂迹,特意带了人马捉了她走?而你之所以挡不住金针,是因为那八千岁不但向她射出一枚金针,而且向你射出一枚更细小的银针,让血行停滞,如今还在体内,未逼出来?”

宫熹摆了摆手,道:“银三,你知道地,如果她受不了这重重的考验,变得理智冷静,心静如冰,那么,当她记忆起前尘往事,不易于一场劫难…”

银三听了,沉默良久:“夫子,对小雨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一些,从小到大,她就…”

宫熹淡然道:“我虽然一年四季不常在村子里,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要你们多给一点挫折她,却往往阳奉阴为,这种隔靴搔痒的教训,又怎么能让她加快成长?”

银三知道,大部分的时间,只是宫熹的替身在村子里,这也是为何宫熹并不亲近泪红雨的原因,以泪红雨的鬼灵精,接触得多了,她自然会发现哪一个是宫熹的真身,而哪一个却只是宫熹地替身,他心中为泪红雨感到阵阵心痛,喃喃的道:“小雨冰雪聪明,有谁忍心…”

宫熹道:“所以,我才要自己动手,将她放出去,只有走出这个村子,她才会快速成长,要不然,那场磨难…”

说到这里,他眼中流露出忧郁之色,银三知道他担心什么,只在心底暗暗叹气。

宫熹道:“我知道她的脾气,这一次,我伤得她太深,她一定会离开这里地,你派人跟着她,这样吧,金毛虎王已自己逃了回来,把金毛虎王派在她身边,金毛虎王虽未长成,但一般武林人士却不是它的对手,我估计她会往南福走,让铁五去南福一趟吧!”

银三见宫熹如此了解泪红雨,不禁问道:“夫子,你怎么知道小雨会往南福走?”

宫熹脸上露出温暖地笑意:“银三,你忘了,小雨最大地心愿是什么?”

银三一听,也笑了:“对,她最大的心愿是吃遍天下,天下闻名地南福雪菇,她怎么能不去试试呢?再说了,她听说,南福美人如云,又怎么不跑去看看呢,这南福,不管男女,可都是美冠天下的…”

宫熹摸了摸胡子,笑了笑:“美人么…”

银三心情放松,不由道:“对啊,说到美男,天下间可没人比得上王了…”

宫熹眼光一扫,目光如刀,把银三吓了一跳,忙跪下:“王,属下说错了,属下该死…”见宫熹脸色平静,并无怒色,才问道,“王,属下始终不明白,那福王双生子的事,是否为真?”

宫熹微微一笑:“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如果期望它是真的,那么,就为真,期望它是假的,它就是假…”

银三在腹中暗道:与小雨一样,王的说话也开始云山雾罩,莫名其妙了。他却不敢继续问下去。

宫熹却道:“看来,我也要制办一身行头去一趟南福了,就如往年一样吧!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呆了,西宁王不会放过这里的,叫他们都撤往京城吧,京城可是我们的大本营,而且,神器也应该在南福郡出现了…”

银三点头称是,自是加快脚步前去置办。

泪红雨气哼哼的回到屋内,想起宫熹那幅冷漠不关心自己的样子,心中如有酸雨划过,直把五脏六肺都酸得如在醋中泡过一般,那种孤独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心想,既然夫子不关心我,我本为孤儿,倒不如离开这里,免得受他的气。她坐在床边良久,忽从床底下拖出一箱东西,那是满满的一袋黄金,是夫子救画眉之时,画眉给的酬金,她从夫子的房子里偷了出来,藏在床底很久了,她拾起几根金条,直觉得沉重无比,只拿了几根小小的金条出来放入包袱之中,又从衣箱拿出几件衣服,打好包,却不马上走,等了良久,想有人来劝,却始终拿鬼影都无一个,泪红雨伤心之极,感到这村子里的人忽然间个个面目可憎,尤其是老夫子,她一甩包袱,直冲出门,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连一个村人都没遇到,更别说有人来送行了…连平日里哼哼的牛羊都不闻其叫声,叫两声送送行也好。

泪红雨直冲出谷,眼泪流得稀里划拉,自己感觉跑了好久,直至见不到身后的山谷,才缓缓的停了下来,向后望去,山谷隐在暮色之中,如一个沉睡不醒的巨兽,她一时冲动,跑出了山谷,如今却隐隐有些后悔,离开那里,她不知往何处去,走向何处,她脚步往山谷那头移了两步,却想起夫子那冷淡漠然的神色,悲从心来,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她正哭得兴起,感到世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自己,忽听到狗叫声起,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直窜了上来,扑到她脸上,口水与舌头齐上,见有空白的地方就舔,她睁开朦胧泪眼,见那只许久未见的小萝卜头狗不知怎么的,趴在自己肩头,正伸长了舌头在自己脸上磨擦,安慰自己呢,那小狗瞪着一双如琉璃一般的眼睛,望着她,边望边舔,她感到脸上痒痒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居然呵呵一笑:“还是有人记得我的,不,有狗…”

她一把抱起那小狗,放在肩头,雄纠纠,气昂昂的,踏步往前走,一扫以前的阴霾:“小绒球啊小绒球,我就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对,就去最近南福郡,没人睬我,我还不睬他们呢!”

看来,泪红雨的确是有点自得其乐的精神的,她的小孩心性未除,到底年轻,伤心的情绪如过眼云烟,转眼就忘,即便只有小狗作陪,也高兴得如同有八台大轿让她坐,有几十人前呼后拥陪她逛,看来,夫子的冷静理智泪红雨养成计划可要挫折重重了。

投推荐票啊,投推荐票

第九十六章 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