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临渊听了这话,望了望她,欲言又止,看样子想求她帮忙,却最终迟疑半晌,终未说出口,泪红雨知道,他还未完全的信任自己,倒也不慌不忙,道:“小世子,行了,这件东西大概的用处就只有这么多,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随时问我…”

齐临渊心中生疑,本以为她会缠三缠四的向自己套取秘密,哪知等了半天,她始终一句不提,只管说这竹杆的用法,心中不由暗暗感激,直至自己拿着竹杆要走出房门,她却转头拿起茶杯倒茶。

齐临渊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来,道:“雨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事乱说的…”

他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尴尬,这是他第一次叫人家姐姐,可叫出口之后,却是如此的顺畅,仿佛放下了那别扭的情绪,以后,再也不用特意的以她为敌了,其实,他的心中对她早已没有了敌意,反而,自上次从米世仁手中脱险之后,莫名的,还有了一些好感,可他却始终不愿承认,见到她,也忍不住冷嘲热讽,今天,他终于吁了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急匆匆的拿着那支竹筒向外走去,出门之时,还差点撞了门框。

泪红雨心想,真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可幸运的是,这个别扭的小孩不再找自己别扭了。取得他的信任,可真难啊!

只要取得了他的信任,她相信,她一定会搞清楚这齐临渊到底在完成什么任务。而他面上迟疑的表情也表明,这竹杆一些特殊的用法,他必定会用到,但却不愿意求助于自己,这反而提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只有事情极为重要,他才如此小心翼翼。

第一百零五章 难以侍候的王子

她缓缓的拿起桌上倒好的那杯茶,还举杯邀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明月,笑了笑:“看来,我马上就会知道原因了。”

不过,她高兴得太早,她本以为不过两天,这齐临渊就会向自己求救,却等了两三天,都不见他来,而这两三天之内,她却尝到了身为人家随从的苦,还有…女扮男装的苦。

这冰蓝王子不断要她随身侍候,而且,穿衣脱鞋,甚至于盖被递茶,晚上出恭,白天洗澡,都不忘了叫一声:“小随从…”那声音亲切悦耳,充满男子特有的磁性,可泪红雨每次一听到这声音,身上的汗毛就一根根立如刚针,寒气直往皮肤上浮,可不做又不行,于是,泪红雨每天在战战惊惊的活在美男时不时露肌肤的诱惑下,这冰蓝王子可能以为泪红雨同为男儿,一点也不避忌,甚至于有时候与南福王送来的侍婢调笑乱摸什么的,也叫泪红雨随时侍候着,时不时递个茶什么的,泪红雨站在那儿如坐针毡,却无可奈何,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在他面前总是手足无措,说起来,他倒也没干什么,西宁王有时比他还离谱呢!

她一边胡乱想着,一边磨磨蹭蹭的往冰蓝王子的屋子里走,离了还有十来米呢,就听见冰蓝王子特有清亮磁性的声音响起:“小蝶啊,我那小随从呢?”

听到那声音,泪红雨简直想掉头而去,可那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小蝶边往外走边道:“王子殿下,我去帮您找找…”看见想躲入花丛之中的泪红雨。欢喜的叫道:“您那小随从,在这儿呢…”

泪红雨无可奈何往前走,她甚至听见了冰蓝王子在房内低低的笑声。可一走进门,他却满脸的云淡风清。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泪红雨怀疑自己地耳朵似乎有了问题,又或者刚刚笑的是鬼魂?泪红雨只敢看他的脸,不敢看他地敞开着衣服的胸膛,看来。他与小蝶刚刚起床。

泪红雨有些有气无力地道:“大哥,你叫我?有事?”

冰蓝王子一皱眉:“小随从,你忘了你的职责?现在可是你侍候我穿衣的时间,看来,你独住一屋不行,我还是叫人在屏风后加张床,以后,你与我同一间屋吧!”

泪红雨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大声道:“不行,大哥,你晚晚美女相陪。莫非晚晚要我听床?”

她慌不择口,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说完之后。才暗自后悔,脸皮发烧。偷眼望了一下冰蓝王子,却见他面无表情,并无怒意,稍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道:“大哥,您也不想,我小小年纪,媳妇没娶,就身体产生不可预知的变化吧?您不知道,这种事儿,听得多了,那里可是会不行地?”

她虽一本正经的说完,心却扑扑乱跳,心想,还好,自己的脸皮超级厚,从小在村人们隐晦的乱开玩笑声中长大,如果换了一般女子,只怕没说出来,就羞死了,她不由得小小的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厚脸皮,夫子说得对,有的时候,厚脸皮也是一种武器,你的脸皮比人家厚,你就赢了。

泪红雨偷偷的从眼缝之中望了一眼冰蓝王子,看见他宝石一般地眼睛缓缓的忽然漾起了笑意,那笑意越扩越大,嘴角由微微上翘,忽然间张开,发出阵阵悦耳的笑声,而她却想,一个男子地笑,也可以俊美成极致,这样的男子,哪会不让人从心底喜欢?既使他地内心冷漠无情?…可怜地小蝶与冷玉。

冰蓝王子边笑边道:“小随从啊,小随从,我真是佩服了你,也罢,未免你以后那个地方不行,同房就免了吧!”说完还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她地下面,吓得泪红雨差点用手捂住那里,随后想到自己身衣长衫,长得及膝,想必他也没有透视之眼,想必也看不出那里少了点东西,这才作罢…不过,心却依旧扑扑直跳。

冰蓝王子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她未捂,可他却又一阵大笑,忽摇了摇头,表示对她的无可奈何。

泪红雨见他如此,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她总觉得,冰蓝王子的此时的动作如此的像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可能的人,但是,她一看到冰蓝王子如神祗一般的面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如果那个人有这么俊美,那么,我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才行了。

泪红雨正在尴尬,却见小蝶慌慌张张的进了门,向冰蓝王子道:“殿下,奴婢想告退一阵,出去就回…”

泪红雨见她如花一般的脸变得苍白,面有惧色,不由问道:“小蝶姐姐,怎么啦?”

小蝶望了她一眼,支支唔唔的道:“没什么,我一位姐妹病了,想向殿下告假,去看看…”

冰蓝王子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她急匆匆的退下,跨过门坎之时,还几乎跌了一交,泪红雨看见她的模样,忽然想起小蝶与冷玉在花园里的谈话,她们对为南福王侍寝都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莫非,病的是那位侍寝的紫玲?所谓的病了,真是出了什么事?

泪红雨忙向冰蓝王子借口尿遁(现在她唯有尿遁加屎遁才有可能走出冰蓝王子的视线范围了。),走了出来,远远的跟着小蝶,向前走去,只见小蝶一路上有好几次差点摔倒,有时候泪红雨甚至看到小蝶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很显然,她是在害怕,可她却不知,她在害怕什么?

小蝶转过一个月洞门,来到一个小院,看来,是她们这些侍妾住的地方,却也清静淡雅,泪红雨忙跟了过去,悄悄探头往里看,却看见十来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围在一间房门的门口,却并不走进去,让泪红雨奇怪之极的是,按说这么多女子围在一起,又发生了事,应该是议论不休的,可这些女子,却一声不出,沉默不语,仅仅是静静的站着,有几个还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待宰的羔羊,泪红雨见了,心中好奇更深,忙猫低腰,缓缓的向她们靠近,她们却无一人往这边望,泪红雨见了,干脆直起腰来,向她们走去,居然也无人过问,偶尔有人见了她,也恍如不见,泪红雨率性大摇大摆的向房门走去。

门边站着的,正是那小蝶,倚着门框站着,神情哀戚的看着屋内的人,泪红雨唤了一声:“小蝶姐姐,怎么啦?”

她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泪红雨,恨恨的道:“你来做什么?想来看我们怎么样的下场?”

泪红雨吓了一跳,心知她伤心过度,任何一人前来相劝,都会给她当成出气筒,便道:“小蝶姐姐,小弟只不过奉王子殿下之命,前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心想,把冰蓝王子这是异族客人抬出来,总是不会错的,他可是南福王的财神爷,你们怎么样,也不会得罪他吧?

第一百零六章 南院奇病

小蝶却一把抓住了她,道:“小兄弟,你向王子说说,让他要了我去,既使做牛做马,也好过这样…”

泪红雨并未看到房内情形,问道:“小蝶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蝶一声苦笑,喃喃的道:“王子殿下怎么看得上我这样的残花败柳?”说完,身形缓缓下滑,倚坐在门框处,沉默不语。

泪红雨再也忍不住,一推房门,走了进去,却看见床上躺了一名女子,从面容上,正是那紫玲,那名女子面色艳红,红得几乎要滴得出血来,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仿佛沉浸在美梦中一般,泪红雨正疑惑,心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症状不就是伤风感冒吗?至于人人躲得离她那么远,不敢接近吗?

她正想走近,却听小蝶在门口唤道:“别走近她,小

泪红雨正感奇怪,那紫玲却忽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眼光一扫,望到了泪红雨,轻眸浅笑,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下了床,向泪红雨走去,泪红雨忙往后退,她却忽然之间凝手为抓,口中发出荷荷怪声,直向泪红雨扑了过来,她的脸色逾红,嘴半张,露出里面的牙齿,她的牙根居然也变成了红色,她的身形一瞬间快如闪电,泪红雨躲避不及,被她一把捏住脖子,她红如血的脸在泪红雨的眼前放大,泪红雨清楚的看见她的脸皮之下,隐有红点蠕动,而那红点竟蠕蠕而动,仿佛会游走一般,在她皮肤下微微颤动。竟仿佛要破肤而出,泪红雨大惊,想要挣开她的掌握。她的手劲却极大,仿佛铁钳一样把泪红雨地脖子紧紧掐住。一众女子却还门外,个个不敢入来,面露恐惧之色,有几个还转头就往别处跑。

那紫玲却忽然面露狰狞之色,原来美艳如花的脸庞变得曲扭。她张大口,竟一口向泪红雨的脖子咬来,泪红雨一偏头,两只手出尽全力把她地头拨开,她却一转头,又向泪红雨的脖贴近,泪红雨感觉到她口中地气吹在自己的脖子之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却有一股靡乱腐败的花香气。闻了让人几欲作呕,就仿佛一朵鲜花正在腐乱一样,泪红雨吓得大叫。可以说,她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死命的挣扎。却始终扳不开她地手指。

泪红雨甚至感觉到了她的牙齿印在自己的脖子上,心想。难道,我就这样死在一个女子的口中,想想,不是被野兽咬死,却是被一个女子咬死,虽说世人有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之说,但是,被美女咬死,却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何况,还是女扮男装的被咬死,没有一点浪漫与暖昧,她居然想,被俊男咬死还好一点,特别是被冰蓝王子这样的男子她胡思乱想这么多,其实也就是一转念间,电光火石中,眼看那紫玲的牙齿贴了上来,却不知为何缓缓的软倒,手松开了泪红雨,整个人身体向后倒去,紫玲的脸上还保持着那狰狞地神色,咚的一声,跌倒在地,泪红雨这才吐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脖子隐隐作痛,抬头望去,却看见房子中间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地蒙面人,目光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一转身,跃到窗口,跳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泪红雨见那蒙面人从窗口跃出去,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救了自己,可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转头望向倒在地上地紫玲,她地脸上,依然布满红色,一昏迷过去,那种狰狞之色又消失不见,面上恢复了那仿佛在做美梦的神态,而皮肤底下地红点也无影无踪,泪红雨不敢久留,忙走出房子,长叹一口气,心想,还好捡回了一条命,她转眼望去,房子外面空荡荡的,那群女人已消失不见,可能个个躲了起来,她试探的叫了两声:“小蝶姐姐,小蝶姐姐…”

小蝶缓缓从一棵大树之后转了出来,面色苍白,道:“小随从,你没事?”

泪红雨点了点头,道:“还好我摸到一只花瓶打昏了她…”

小蝶拍了拍胸口,娇弱的身材如雨打梨花,长叹一声:“小随从,幸亏你没事,要不然,王子殿下那里不知怎么交待,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又会引出天大的祸来…”

泪红雨奇道:“小蝶姐姐,这位姐姐的病,不是去了王爷那里才染上的吗?为何你说王爷不知道?”

小蝶左右看了看道:“小随从,你可千万别周围向人说,你知道吗?这病虽是王爷传来的,可是王爷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们全院的人都会没命的!”

泪红雨惊问:“怎么会这样?”

小蝶道:“小随从,你知道吗?我们这里已经有两个姐妹得了这种病,病起来发狂咬人,而被咬的人,也会得病,但谁都不敢将这事外传,你知道吗?我们这里是南院,原来的北院,住的也是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其中一位染上了病,通知了王爷,可谁知,第二天,北院的姐妹就一个不见了,这些事,还是北院一个侍候的丫环偷偷告诉我的呢,本来,这个丫环也不得幸免,不过,因为她服侍过老太后,深得老太后喜欢,王爷见还用得着她,这才放了她一命,要不然,她也像北院的人一样,会莫名消失不见的。”

泪红雨道:“难道,你就让她呆在屋子里?要是她发起狂来咬人怎么办?”

小蝶道:“那倒不用怕,只要不打开房门,她不会走出来的,过了几天,自然就自己死了…”看来她还颇有经验的,对付这样的病人对付成了习惯。

泪红雨暗自思量,看来,染了病的人仿佛头脑不太清醒,变成了野兽一样,连打开房门都不会,只会伸爪,直通通的往前走,倒真有点像一具丧尸,想起丧尸,她自然又想起南福王僵直的脸色,不由得深深打了一个寒战,心中有几分后悔,心想,自己来的这个金碧辉煌的王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怎么这么让人恐怖呢?

那个救自己的黑衣人,又会是谁?那一双眼睛,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几乎要呼之欲出,可是他的眼睛却是黑蓝之色,而且,他没事跑去救一个小随从干嘛?

第一百零七章 王子与宫熹

泪红雨想了半天,终于问道:“那么,这位姐姐染病,是不是因为与你们的南福王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