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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了,毫无疑问地,洛廉大胜。

洛廉站起身,“走一步看七步,棋艺略输俪姐儿。”

洛俪歪着头,“伯父,我看夜公子的棋艺不比我差。”

洛廉道:“你不信,你与他对奕试试。”

她怎么可能胜得过夜公瑾,如果她猜测对方的身份没错,他是个棋艺高手,前世时,连池宪都自愧不如。

洛俪坐在棋盘前,手执白子。

洛廉道:“《汉史》之中,夜公瑾最欣赏哪位帝王?”

“汉武帝刘彻!”

一面下棋,一面说汉史人物,点评人生得失,偶尔洛瑞也一针见血地说上几句,但更多的是洛廉在说。

洛俪道:“伯父,汉武帝征服匈奴,平定边疆战祸,保百姓安宁,此乃大功。这些我都不说,我想说的是汉武帝一生之中的几个女人。”

夜公瑾忍住笑意,如果换成平常的闺阁姑娘,他定会不屑一顿,但他面前的是洛家的掌上明珠,因着洛廉、洛瑞父子的看重,他也生出两分敬重之意。

洛廉道:“你说来听听。”

“汉武帝娶陈阿娇,是为了登基为帝;汉武帝后来喜欢上卫子夫,则是因为当时环境所至,宫中有窦太后掌权,他要办大事很难,而陈阿娇性子太过强硬、骄傲,在那时候他个人的内心更喜欢温婉如水的女子…”

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环境,就会喜欢不一样的女子。

汉武帝爱上卫子夫后,到他掌权之后,身边温婉如水的女人比比皆是,他在晚年又喜欢了勾弋夫人,这女人又与他过往认识的女子完全不同,冷艳。

洛俪的点评,是一个女子眼里的帝王,也是站在女子角度去看一个帝王,她的诸多说法就显得特别而新颖。

末了,她发表总结:“汉武帝作为皇帝是个明君,但作为丈夫就是个渣渣,作为父亲简直就是太过无情。”她轻叹一声,很是感慨地道:“嫁给汉武帝的女人,注定了都以悲剧收场,可叹,可叹…”

汉武帝在晚年时,不也是除掉勾弋夫人,让其所出的儿子登基,他生怕勾弋夫人擅权弄权。

而卫子夫所出的太子,也是被汉武帝生生给逼死的。

纵观历史,史上但凡出色的明君,皆非好父亲、好丈夫。

夜公瑾觉得洛俪怪有趣的,打趣道:“三姑娘以为当今皇上是什么样的?”

“他?”洛俪错愕,只片刻,他不就是他么?他问这话是何意?前世的他是什么样的?眨了眨眼睛,终是未语。

夜公瑾道:“但说无妨,自玄祖皇帝以来,不是赐予四大书院的学子可评论政事而不获罪的恩赐么。”

洛俪笑问:“我也算?”

“算。”他肯定地答出一字,气势十足。

在她面前装痞子,动不动浑身就抖动不已,难不成都是他装的,这会子面前的他,分明就是一个翩翩少年,虽然清瘦,虽然还显得稚嫩,却亦有一代帝王的意气风发。

他让他说,而洛廉没有阻止之意,想来书房周全都是心腹可靠的人。

洛俪落下一子,“当今皇帝壮志难酬,究其个性,恐缺乏执著、不够果毅,略显优柔,需知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他的忍耐虽有,刻苦不足,心机城府还有待加强,他想掌权执政,需要付出的用心不是别人的一倍两倍必须是他人的十倍、二十倍。

他十岁以前被养废,虽然其间不乏叶太嫔故意为之,但他接触的人和事有限。太后不给他安排真正的大儒、饱学之士为师,他就不能自己私下拜师?

先生与师傅就像是暗夜里明灯,不易求多,但求最好。有了良师,就得有益友,唯与益友为伙,方可以一敌十。”

有建议,有评价,她几乎没有深思,只是单纯地照着自己的想法来说。

然而,就她这看似平淡无奇的话,对夜公瑾却是惊骇不小,是的,就是惊骇,如果他知道洛俪猜到他的身份,也许就不会这么看了。

夜公瑾试探似地问道:“若他用釜底抽薪之计如何?”

洛廉面有慌色。

他怎么可以这样问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他是说直接除掉窦太后还是直接杀掉窦国舅?

无论他说的是谁,都不可取。

洛俪摇头,“脑子有包才这么做。此计必败,现下三军将领大半都是窦氏派的人,窦家子孙里头,不少人在军中任职,而朝中各部院也不乏他们的人。窦国舅虽然奸诈,但忌于太后,还不敢轻举妄动,若用此计,一个不慎将给他们以藉口…”

夜公瑾苦笑,离京前的他,居然想说服洛家启用铁家的江湖势力来对付窦太后、窦国舅,也曾想过,如果这二人不在,也许自己就能真正掌权。直至跟着洛廉读书,熟读《帝王要术》,又听洛廉说窦太后手里有死卫营,担心将他们逼急于己不利才有迟疑。

洛俪想到的则是整盘布局,会不会引来兵祸战乱。

洛廉面露讶异,望着洛瑞,怀疑洛瑞私下还教了洛俪旁的东西,如果洛俪的话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举子所言,不足为奇,可洛俪是闺中女子,且还是一个十岁女童,就显得不俗。

洛瑞神色淡然,眸光里也有淡淡的意外,显然连他都没猜到。

“天下大计,当徐徐图之。”洛俪吐出几字时,定定地看着棋盘,突地唇角上扬,一子落定,竟吃了夜公瑾一大片棋子,棋盘之上,胜负立时分明。

夜公瑾惊呼一声:“你…”慌乱地看着棋盘,他以为自己与她的棋艺悬殊不大,原来差了一大截。

洛俪道:“伯父,新与你学的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学到六成了吧?”

岂止是六成,这分明是学了八成。

洛廉正容道:“夜公瑾下棋分心了。”

洛俪笑着,“谢夜公子谦让。”学着男子模样作了揖,“祖父、伯父,俪儿告退!”

这就走了?

夜公瑾看着棋盘,眉宇凝结,他居然输了,与洛廉对奕死得难看,与洛俪对奕依旧死得难看,这也太打击人了。

书院外头,传来几个少年的说话声,依然是刚出去的洛俪遇上了洛征、洛修、铁建章三人。

铁建章笑道:“三表妹,听说过些日子是你生辰,不知那日三表妹打算如何过?”

洛俪淡淡地道:“梁妈妈天天瞧黄历,比盼年节还热络,我倒没甚感觉。祖父祖母的寿辰也非年年设宴,我一个晚辈的生辰,有长寿面吃就觉得心满意足,当然,若是届时哥哥们能陪我一起吃长寿面,我会很高兴的。”

梁妈妈年年岁岁,前世今生,都将洛俪的辰诞当成比年节还重的要事来办。每年一过三月,就看着黄历,扳着指头,像小孩盼过年节一盼地数着日子过。

洛修大叫着:“五表哥,你输了,十两银子!哈哈…”

洛俪愠怒,跺着脚道:“你们拿我打赌了?”

洛征不紧不慢地道:“三弟与五表弟打赌,五表弟说你肯定要讨生辰礼物,三弟说你不会讨要…”

铁建章道:“我在家里时,家里的姐姐妹妹们过生辰,早早儿地就提出要什么礼物来,我还以为三表妹与她们一样,哪知道,你的礼物这么容易达成,只要我们陪你一道吃长寿面就行。”

洛俪嘟着小嘴,“你们拿我打赌,三哥、五表哥,我不理你们了,哼!待我过生辰的时候,不分长寿面给你们吃,馋死你俩。”

“别!别啊!这一年到头,我们也吃不上几回长寿面,到了那日,也让我俩沾沾妹妹的喜气儿,就你们吃,让我俩瞧着,还不得馋死我们。”

洛俪一扭头,气哼哼地离去,嘴里叫嚷着:“就馋死你们,不给吃,坏透了,居然拿我打赌,下回是不是得把我给卖了。”

第100章 内力真气1

洛修大叫:“好妹妹,我们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会卖你!”

洛征望着洛俪愤然离去的身影,“我就说了,叫你们别拿她打赌,你们偏不信,还厚着脸皮问她,她不着恼才怪。”

铁建章摸着脑袋,“我是第一次陪表妹过生辰,送件什么礼物好?”他望着洛修。

你不是表妹的哥哥么,你们自小一处长大,想来是了晓的,给我一点提示呗。

洛修一脸茫然:“甭瞧我,我还愁着呢。”他又望向洛征。

洛征已经想到要送什么礼物,但得生辰那日才送出来。

三妹妹的生辰真好,他已经瞧过黄历,那日正好是休沐日,到时候可以在家里陪妹妹一起过,这是多少年才遇到一回的休沐生辰日啊。

铁建章、洛修一左一右地拽住洛征,“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

“三妹妹是个清贵高雅人,你们往清雅里送准不会错。”

二人眼睛晶亮。

夜公瑾心里暗道:倾城的生辰快到了,他又是洛廉的学生,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听洛家公子的声音,也正想着给她送生辰礼物呢。

几人进入书房,见洛瑞正与一个清瘦少年相对奕棋,微怔之后,洛修道:“听说父亲新近收了一个门生,原是琼林书院的学子,不会是他吧?”

洛征道:“这不是夜公瑾?”

洛修反问:“你认识?”

“上回府中宴会,他来过。”

铁建章压低嗓门:“听说他报名参加角逐琼林十二杰。”

洛征带着几分审视,“沐子轩才华横溢,十二杰定会有他。只是这夜公瑾嘛,今年三月初入学,其才华实力还不知。”

沐子轩无论是才学还是医术,在琼林书院都是极好的,有皎皎明月之姿,玉树临风,是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儿。

铁建章道:“反正二表哥肯定名列榜中。”

世间原无肯定一说,但因洛征是洛瑞的孙儿、洛廉的儿子,在琼林书院早有盛名,就是江南一带也得了个“洛才子”的名头。

洛征容貌虽不及沐子轩、夜公瑾二人,可这才华确实有目共睹。洛家的底蕴在那儿摆着,又有他自幼的寒窗苦读,成绩又比寻常人要再高了几成。

洛修道:“近来城中各大赌坊在下注赌琼林十二杰入榜名单,选出最有希望的二十强,二哥的赔注最低买十赔一,沐子轩、郑洵、苏恺、柳毅皆是买五赔一。”

铁建章摇头晃脑,“我对江南四大才女感兴趣,现在大家感兴趣的是三表妹会不会参加,听说江南各地的女学都要选人参加江南四大才女的比试,呵呵,这回可热闹了。”

“四大才女大赛已定到中秋节前后了,够等啊。”

三人说说笑笑间进了书房。

*

洛俪途经后花园,凉亭里有两个追逐打闹的姑娘,更有不间断的嬉笑声传来。

洛倩远远儿瞧见洛俪携着素娟,笑道:“三妹妹这是要考状元么,休沐日也不曾放松。”

洛俪走近时,福身行礼。

苏晴与铁彩衣停止了打闹,纷纷还礼。

铁彩衣晶亮的眼睛打最着洛俪,上回在颐和堂原是见过一面的,可每见一次,都总让她好奇又喜欢:这就是姑祖母家那个很厉害的表姐,人长得真好看,眉心的那枚胭脂痣据说是生下来就有的。身为铁家小姐,家中的美人也不少,可没有一个人能像洛俪这样,虽然还未长大成人,却已显倾城风姿,只要有她在,旁人尽皆是陪衬,即便她一个字也不说,一个动作都不做,静立在一旁,就能抢尽所有人的注意力。

铁彩衣热情而欢喜地拉着洛俪的手,“三表姐,今儿休沐日,你是不是能与我们一道玩。我听母亲说,你的素女剑学得很好,才学两月就使得很熟络,我从三岁开始学的,至今也不及你。母亲昨晚又将我训了一顿,说我学什么都马虎不用心。”

杨玉莲立在一侧,低垂着头,早前还觉得自己是低嫁,这些日子以来,心头的自卑感日渐增强,她听说大\奶奶朱氏是蘅芜女学梅班领到蓝梅本的学子,就连庶长女也红菊本学子,而洛倩更是领到红梅本的,如果洛佼此次不生病去庄子将养,过上两年也定能拿到红梅本。在这满是才女的洛家,她虽识字,与妯娌姑娘们一比着实不够看。

杨玉莲前两日与服侍奶娘道破她想去蘅芜女学念书的事,奶娘当即就道“我的姑娘啊,你都是订亲的人了,怎么还去上女学,早年家里也给你们姐妹请过先生,你好歹也在私塾里上过四年啊。”

可家里读书能与外头比嘛。

苏晴从女学下学归来,每日都在苏氏跟前叽叽喳喳地说在女学里的见闻,有时候还能听到江南其他地方发生的趣事,直说得她的心跃跃欲试。

当初在皇城时,她想上牡丹女学,偏这家女学门槛太高,收的都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员的嫡女,虽有一家茉莉女学,可那是针对平民女子的,她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没去女学,只在自家的私塾里读了两年,虽有长姐、庶姐妹们为伴,可哪里比得蘅芜女学。

杨玉莲想与苏氏说,可这是未来的婆母,她又不敢开口,早前没这心思,后来听说郑小妹进了蘅芜女学,通过入学测试进了梅班,郑小妹也订了亲,她怎么能就去念书,为什么她就不能呢?

奶娘越是说不行,杨玉莲就越想去。

也至心思沉积,近来看到洛府的姑娘,越发自卑起来,就像是别人都会识字,就她一个人不识字,好比乡下村姑见到城里姑娘一般的悬殊。

苏晴笑着道:“三表妹,这些日子我在蘅芜女学,经常听到同窗们问起你,她们…”苏晴的侍女想到洛府的禁忌“任何人不得在洛三姑娘面前提起关于洛三娘的任何传言”紧张地岔开话道:“姑娘,红妈妈在小厨房里蒸你爱吃的绿豆糕,这会子许是做好了,奴婢去取来。”

铁彩衣年纪最小,只得七岁,正是活泼天真的时候,因为已经开蒙读书,似懂非懂的年纪,不解地道:“上回我五哥带了一大包江南点心回来,说是六福楼里买的,我吃着不错,为什么要自己做,多麻烦呀!”

外头六福楼卖的,肯定是最好的厨子做的,自家再怎么做也没那个味儿。主子们吃的点心原就不多,还不如到外头买划算。

苏晴道:“我奶娘做糕点的手艺不比外头差,自家蒸制糕点,这用料肯定比外头的好。她闲着难过,不如让她找些事做。”

铁彩衣道:“她的针线活若好,可以帮着二表姐绣嫁妆,听说三表姐的丫头就在帮二表姐绣呢。”

苏晴讪讪一笑,“我的奶娘和丫头针工着实寻常…”

“不会比我的丫头还差吧?”铁彩衣扬了扬头,“我要来顺天府念书,家里的姐妹们可是羡慕坏了。我娘说了,待新买的宅子装修好了,堂姐妹许还有人过来念书呢。”

洛俪与她们说话间,坐到了凉亭的锦杌上,原是石桌石凳,石桌上铺了一张漂亮的绣桌布,凳子上盖了一个锦团。“彩衣妹妹,五舅母在置宅子吗,这件事我怎没听人提起过。”

铁彩衣真想打自己的小嘴,这件事她知道,宋蜜儿还叮嘱她莫要张扬,可她没管住嘴巴啊,翘了翘小嘴,一副恨不当初的模样。

铁家的侍女连连福身道:“禀俪姑娘,这事儿是我们家老庄主吩咐的,说是山庄弟子众多,跑江湖、在外行商的人颇多,多是外男,到了顺天府总住客栈,一年亦得花费少银钱,倒不如置处别苑,反能省下些花销。”

铁彩衣似懂非懂,见侍女这么圆话,也觉是对的,她来江南,这侍女还是祖母身边挑出来的,说她年纪小,怕不懂应酬,而这侍女是个圆滑的,说话行事都颇是沉稳周全,虽只十一二岁,用着正好,过上五六年,再送她回第一山庄嫁人,彼时铁彩衣也大了,知事晓事,正好另挑了同龄的侍女来服侍。

洛俪打量着铁家的侍女,穿的是窄袖短裙,裙子长至膝盖以下,梳着好看的发髻,穿着粉色茧绸褂子,举止之间有三分英气,“你叫什么名字,也学过武功?”

侍女眉眼带笑,“回俪姑娘,小婢燕舞,学的是《飞燕三合》。”

铁彩衣吸了吸鼻头,“我们家的侍女多是学《飞燕三合》,含飞燕剑、飞燕拳、飞燕腿,燕舞的这套武功在我们家算是学得最好的,否则祖母也不会把她送给我。”

洛俪笑道:“燕舞,你能习一遍给我长长见识不?”

燕舞望着铁彩衣。

铁彩衣催促道:“这是我表姐,又不是外人,你练一套给她瞧瞧。”

燕舞应声,走出凉亭,摆出姿式,如行云流水般地演练出飞燕拳、飞燕腿最后拔出腰间的佩剑,演示了一套飞燕剑。

铁彩衣在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道:“俪表姐,我家的下人个个习武,就像洛府的下人个个读书一般,丫头们练飞燕三合,小子们则有《灵蛇二套》。”

第100章 内力真气2

铁彩衣在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道:“俪表姐,我家的下人个个习武,就像洛府的下人个个读书一般,丫头们练飞燕三合,小子们则有《灵蛇二套》。”

洛俪看着铁彩衣,明亮的眸子一闪,铁彩衣似得了鼓励一般,跟倒豆子似地道:“灵蛇二套,是灵蛇拳与灵蛇枪,虽只两套,威力比飞燕三合还厉害,以速度迅猛、敏捷易攻闻名,我哥哥、五哥身边的小厮就会,俪表姐想瞧,我把他们唤过来,让他们演示给表姐看。”

苏晴见洛俪与铁彩衣说得兴致勃勃,轻叹一声:“说到武功,我们几个可是睁眼瞎,就只能瞧个热闹,就只知道厉害,问我们好在什么地方,我们可是一句也答不上来。”

铁彩衣洋洋得意地微抬着下颌,“燕舞厉害着呢,在女学里,有几家贵女的丫头也想学武,可这是我们铁家的独门秘技,这可学不着呢。”她笑着,突地笑意一敛,“不过洛府是例外,姑祖母前几年送了几个家生子的小子丫头去铁家,他们也学了这两套武功,听我娘说,丫头小子都是给表姐、表哥们预备的。”

洛俪歪着脑袋,“祖母给我们预备了会武功的丫头,我怎没听说过。”

前世也没这事,听铁彩衣提起,洛俪不由意外。祖母也给她预备了会武功的小丫头,将来是不要要送给她的。

铁彩衣道:“俪表姐大门不出,跟着姑祖父读书,现下自是用不着,不过送到山庄的那几个下人,我瞧过的,武功都学得不错。我祖父送给姑祖母两个丫头…”

这个九姑娘啊,怎么该说不该说全都说了啊。

燕舞正在比划,傻笑着打断她的话,“俪姑娘,小婢这套武功学得如何?”

洛俪笑着颔首:“确实习得很熟络,我瞧燕舞的拳腿力道,已经修出内力真气了吧?”

燕舞目露精光。

铁彩衣则跳了起来:“你练出内力真气了?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燕舞练完了飞燕拳,收住招式,喘着粗气,“姑娘,我四岁习舞,至今已经习练了近八年,再练不出内力真气,岂不是笑话。”

“你都有内力真气了,为什么我还没有,这不公平啊。”

铁彩衣叫嚷着,丫头的武功比她的还好,这让她怎么活嘛。

然而,燕舞后面的一句话,更让铁彩衣颇受打击,“姑娘,我瞧俪姑娘身轻如燕,笔力刚劲,如果我没猜错,也修出内力真气了罢。”

铁彩衣跳了起来,“这不公平!我三岁习武,习了三年多快四年了,我至今都没内力,她为什么就有了,这不公平啊。”

燕舞笑得怪异,狠狠地补上一刀,“有一句话,五太太说得对,姑娘学什么都马虎大意,俪姑娘虽习武时间不长,但贵在她用心刻苦,她学一个时辰就得当姑娘学习十天半月,虽只学了两月了,可比姑娘你学四年还用心,可见勤奋很重要的。”

“我不活了!不活了!她怎么能这么厉害,会读书就罢,就连习武都比我厉害,我要跳荷花池,洛家的荷花池在哪儿?我要跳荷花池!”

铁彩衣叫嚷起来,吓得洛倩与苏晴面容微变。

洛倩一把拽住她:“衣表妹,你别想不开呀,你才多大,用心练一阵子说不得就有内力真气。”

洛俪睨了一眼,铁彩衣分有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瞧得出来她要跳荷花池,许在家里就是这样的性子,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这一点倒与洛佼有几分相似。

“荷花池在哪儿?我要跳下去清醒清醒。”

苏晴拉着铁彩衣的另一只胳膊,“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不动就跳荷花池,你一跳下去,可就是认输了,你往后用心习武就是,总会练出内力真气的。”

洛俪含笑问道:“表妹现在每日练几个时辰的武功?”

“我现在要上女学,每日早晨各半个时辰。”

洛俪道:“我晨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晚上有半个时辰。昨晚,我练了两个时辰。”

铁彩衣咋咋小嘴,“你不是还要读书习字?”

每日最少练两个半时辰的武功,而她近来只练一个时辰,比她少了一大半。

“上午两个时辰读书习字,下午还有半个时辰习字,晚上又一个半时辰读书识字。”

每日四个时辰读书习字。

洛俪每天还有半个时辰用来学习打理府邸、主持中馈,为让了支持她学这些,铁氏还让她帮忙看陪嫁铺子上的账簿。

铁彩衣扳着指头一数,“你不睡觉了?”

“睡呀,晌午睡半炷香,夜里有三个时辰睡觉,睡到半夜时,起来习字练武是常事。”

旁边的洛倩等人一听,都说洛俪是神童,原也是极用心刻苦的,不仅在读书习字上用心,就是习武也没落下,世间原无神童,所有的神童都是刻苦换来。

洛俪拉着铁彩衣的小手,“表妹要念好书、习好武,就得用心,先生布置功课,别人半个时辰背熟,你若半个时辰背不会,就用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只要用心,总是能背熟的。

若是学剑法武功,一天不会,你就用两天的时间来学,想要学得快、学得好,就得吃苦。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只要肯下苦功夫,就没有学不好、学不会的。

学习,最忌急燥,与其急燥不如心平气和地用心学。”

似有什么触及到苏晴的心,她眼里光茫一闪,“俪表妹说得是,今儿听你一说,连我也豁然开朗,与你一比,我和彩衣妹妹真是太偷懒了。”

铁彩衣挠了挠头,“我也想学好的,清晨就是起不来床,今儿早上,我不想起,硬是被我娘从被窝里给拧出来,还没睡醒呢,还让我习武,我都在打瞌睡。”

“彩衣妹妹还小,再大些就好了。”

燕舞睨了一眼:九姑娘,你与俪姑娘一比,简直就是渣渣啊。还镇日怪五太太拿她与俪姑娘比,说俪姑娘就是神童,其实人家这是用心刻苦换来的,只看到人家的成绩,没想到人家的勤奋。

苏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拿到红梅本!看来她得更用心念书。

燕舞则想的是:要成为武功高手,就得勤奋,得用他人更多的时间。

杨玉莲悄悄想着:我是不是用心些,也能和洛俪一样。

最没想法的就是洛倩,她近来都忙着绣嫁衣、给婆家人做鞋、绣荷包,哪有时间顾到旁的。

铁彩衣道:“我得回去习武了,倩表姐、苏姐姐、杨姐姐、俪表姐,我先告辞!”她抱拳打揖,煞有其事,领着燕舞飞野似地离去。

洛俪尚未说话,苏晴福身道:“杨姐姐、表姐表妹,我也得回去读书了,温习好莲班的课业,六月初六有晋级试,希望能一举通过晋入菊班。”

洛倩凝视着苏晴远去的背影,“三妹妹不会也要回浣莲阁习武练字吧?”

洛俪笑道:“一年之季在于春,正是学习好时辰,二姐姐,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