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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姐啊,我看姑母拿三表妹当亲女,而不是侄女啊,难怪你想嫁人。”

“表姑娘真不容易。”

“二表姐想吃的菜,姑母都不让吃,要不回头我让奶娘给你做了送过来吃过够。我娘临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了好些零使银子。”

“表姑娘千万别客气,我们姑娘处不是外人。”

苏晴主仆满腹同情。

洛倩笑盈盈地,一脸无状地道:“我娘这几日在气头上,她就是舍不得我远嫁,所以越想越生气,气她自己。我挺感谢三妹妹的,如果不是三妹妹,我今天午食都吃不安稳,不止是我,只怕父亲和哥哥们也是如此,三妹妹一闹,我娘就把心思转她身上去了。”

苏家侍女呆怔。

苏晴不知如何接话。

她还在同情苏晴不得亲娘疼爱,看着苏氏霸道地把好菜都给洛俪,心里一阵悲叹,哪里想到洛倩说出这番话。

洛倩笑得明媚如阳光,“三妹妹心里清楚着,她是在替我解围。我要连这个都瞧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晴表妹不知道,我这几日都怕去见母亲,一看到她,她就要念叨好一阵,我爹不管内宅之事,大嫂虽好,她说的话,我娘根本不会买账。这种事,我两个哥哥也无法开解,在我祖母那儿,母亲一说,我祖母就说‘我姑娘远嫁就后悔了,我告诉过你,当时你不听啊。’我娘根本都不敢在祖母面前念叨。

可是三妹妹不同,她看着是和我娘撒娇讨喜,以前她只在祖母面前撒娇,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与我娘撒娇,细细想来,三妹妹是因为我的原因。

晴表妹,三妹妹真是在帮我,也是在替我为母亲敬孝,哄母亲高兴,我感谢她。”

苏晴苦笑,以为能讨好,哪里晓得人家另有用意。她一心同情、开解,居然多此一举,若换成旁人,只怕要怨怪她多事。

苏家侍女道:“表姑娘真厉害,连这些事一瞧都能明白。”

洛倩道:“三妹妹与我自小一处长大,我从记事起,她和四妹妹就像我身后的小尾巴。后来再大些,上了女学,才慢慢改变。三妹妹的用意我能瞧明白,不仅我明白,我想大哥、二哥和父亲都瞧得明白。”

三妹妹一改常态,在苏氏面前撒娇、扮可爱,还逗得苏氏将注意力都移走,洛倩又怎会不明白。以前三妹妹最喜对铁氏撒娇,铁氏就吃那一套,恨不得把三妹妹宠到天上去。

苏家侍女道:“所有人都知道,就只姑太太不知道,是不是说,全家人就瞒她一个。”

洛倩睨了一眼,“我娘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愿意被三妹妹哄,愿意看三妹妹撒娇。不说旁的,若撒娇的是我,挨训骂不说,还会被罚。”

苏晴不解,也想不明白。

洛倩继续道:“三妹妹在祖母跟前,就是这样撒娇的,全家上下瞧得多了,已习惯了。可我从小被母亲教导成名门淑女,做不来撒娇的事。我若撒娇,母亲就该害怕了,以为我脑子发热。”

苏晴还奇怪,为什么都是女儿家撒娇,人洛俪就撒得那么可爱软萌,让人瞧着能软成一滩水,难怪知家姑母今儿被洛俪哄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连自己亲女儿都抛一边了。

这会子,苏氏被洛俪哄着,捏着肩膀,浑身放松了下来。

“伯娘啊,你当初从钱塘嫁到顺天府,这远近的距离,与二姐嫁到晋陵不是一样。其实,只要二姐姐幸福快乐,远一些近一些都无妨。

伯娘,你当年相中伯父,看上的是这个人,无关乎家世,无关乎声誉,就只喜欢他一个。没想过离爹娘兄弟远,只想着这一辈子就陪着伯父,这样你的人生就算圆满了。想来如今,二姐姐也和伯娘一样。眼里、心里,喜欢的、看到的都只有苏姐夫。

伯娘,吉日都定了,你就别再训二姐姐了,也别再为难苏姐夫,他们原是极好的,你这第一闹,苏姐夫自不怪二姐姐,可苏家长辈会怎么看。他们两个分不开了,与其让他们为难痛苦,倒不如成全。”

苏氏半睡半醒,睁开双眼,指了指暖榻,“坐吧。”

也难得她了,才十岁的孩子,反过来要宽慰长辈,这份心思、乖巧,让人心疼。

“伯娘,前儿伯父在书房吃茶,说茶都陈了,我拿了祖母屋里的新茶沏上,他吃得都不想走,伯父还酸溜溜地说‘伯娘自从生了大哥、二哥和二姐姐,眼里都没他了,不像年轻时候那样喜欢他。连他屋里的新茶吃完,把旧茶都吃上了你都不知道。’”

苏氏的脸微微发红。

这还真是,他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说这种话。

洛俪继续道:“伯娘,你盯着伯父些,我前几天发现伯父在书房捧着一根绣着紫菊的手绢发呆…”

紫菊手绢!

苏氏的眼睛立时瞪大,只片刻又恢复了寻常的大小,脸上带着几分羞涩。

洛俪当然知道,那紫菊手绢其实是苏氏的,相传是洛廉与她年轻时候,铁氏设宴替长子选媳,那天有好几个贵女冲洛廉丢帕子抛水果,洛廉只拾了苏氏的帕子。

浅绿的手织上绣着紫菊双蝶,手绢的角上还绣了一个“雯”字,苏氏闺名单一个雯字。

洛俪将苏氏的表情收在眼底,故作担心地道:“伯父捧着手绢,还自言自语地说,还是初识时好,怎么就变了呢。”她很神秘地道:“伯娘啊,你说伯父在外头会不会有相好的吧?伯父才华过人又是琼林书院的山长,我在女学时,就有好几个十四五岁的菊班贵女,打趣着说,如果要做填房继室贵妾的,还不如嫁给伯父,至少将来生了儿子就能轻松进琼林书院,还能弄个才子当,将来还能谋个诰命…”

苏氏在这儿哭笑不得,“你…你…这孩子,又在胡说什么呢?你伯父不是这种人。”

“那么漂亮的手绢,瞧上去像是谁用过的,不过还是七成新的,我今晨想进伯父书房里把那帕子给弄出来,可伯父也太精了,我根本就没机会下手。”

第102章 揶揄中开解2(三更)

苏氏虽要嫁女儿,这会子知道丈夫这么几十年一直最喜欢的人还是她,因为她近来的忽视,居然一个人吃醋伤感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俪姐儿,你小手挺巧的,再给伯娘捏捏。”

“是。”

洛俪选择了沉默。

苏氏脸上难抑喜色。

不多会儿,苏氏就睡沉了。

她睡得很熟,近来天天忧心洛倩远嫁的事,总算是放下心事,就连眉头与舒展开来。

洛俪吐了口气,拉了锦衾给她盖好,轻手轻脚地退出偏厅。

花厅上,洛廉还在看书。

洛径夫妇与洛征已经离去。

洛廉低声问道:“倾城,你伯娘睡了?”

“伯娘近来太累了,劳心劳神。”

“她不是自找的,女婿是她挑的,吉日都订了,又想要返悔,唉,我劝了两回,她也不听。”

“伯娘是太舍不得二姐姐,天下的慈母大抵都是这种心情,伯父就说说好话,哄哄她。”

洛廉冷哼一声,“你倒是本事了,在你伯娘面前编排起我的不是。”

他本习武之人,听力比寻常人要好,虽然中间隔着一垛墙,可她们娘侄俩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耳里。

洛廉只一想,就猜到苏氏当时的表情,在他面前不会害羞,可被一个晚辈说出来,只怕心里羞愧难当。

“伯父,我哪有,你敢说你书房里没藏一块紫菊绢帕,你敢说前几日没捧帕子发呆,我可是实话实说。伯父啊,你都是有妻儿有孙儿的人了,别和外头的少年学啊,要教坏子孙的…”

洛廉跳了起来,大喝道:“滚!滚!再胡说八道,我拿棍子赶。”

洛俪嬉笑着跑开了。

苏氏其实根本没睡熟,心里乐的,想到洛廉屋里的新茶吃完都不知道,心里有稀微的愧意。

丈夫都吃醋了,她居然还不自知。

这么多年了,她只当是老夫老妻,哪晓得丈夫还会捧着当年一块帕子发呆。

苏氏心里乐滋滋的,越是欢喜,就越是愧疚难受,着实是她忽视了丈夫,是得对他用些心。

洛廉进偏厅时,她睁眼望着他。

洛廉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廉哥哥,这些日子是我忽视你了,我…我…”

一声廉哥哥,让洛廉身上一紧,他快步走近苏氏,“雯儿”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侄女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他怎么能不做些什么,妻子已经十几年没喊他“廉哥哥”了。

洛廉将苏氏横抱怀中,大踏步走向内室的绣榻。

苏嬷嬷正要进去禀事,突地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立时退了出来。

这回,大太太不会再盯着二姑娘闹了。

老脸上带着一分怪异的笑。

绣榻上,苏氏自我检讨:“廉哥哥,是我不好,是我忽视你了。你屋里的新茶没了,你该添夏衫,还有你的夏靴也要新做了…”

“你当年说过,我内里穿的小衣得由你亲手做,我要你亲做的小衣。”

苏氏笑着应了。

*

接下来几日,洛倩与苏晴等人惊喜地发现,苏氏又恢复以往那样端庄、贤惠、慈爱的大太太模样,没再斥骂洛倩“小没良心”,也没提苏恺的事。

苏晴给出的答案:洛俪的撒娇攻略太强大了!

苏家侍女迎白送洗漱水进来时,正瞧见苏晴对着菱花镜练习撒娇术,表情仿佛见了鬼,惊道:“姑娘,你…在做什么?”

“俪姑娘是洛家的姑娘,我是苏家的姑娘,对我姑母来说都是一样的,二表姐一出阁,在她跟前就我们与姑母最亲,如果我学会俪姑娘的撒娇术,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听说姑母昨儿让绣坊的绣娘去给俪姑娘量身段,啧啧,六身春衫啊,不同颜色,不同式样的,还拿了宫绡宫缎来做,宫里的东西,我一辈子都没穿过。”

洛倩领洛俪的情,她原就忙得脱不开身,还亲自做了两盒桃花胭脂送给洛俪,那么大两副,却只给她一小盒,说得还理由十足,“俪妹妹帮了我大忙,我得谢谢她。”

撒一个娇,就能得这么多好处,何乐而不为。

她是苏晴,比洛俪还大些呢,心眼也比她多几箩筐,她还不信邪,自己学不来这撒娇术。

她一定可以学会撒娇,对自家姑母撒个娇算什么,让她天天撒娇也愿意啊。

终于练好了,回想了一下洛俪撒娇的样子,苏晴自以为学到了十成十,将自己扮成十足的淑女,这是二表姐说的,姑母喜欢淑女,却也对洛俪那样可爱的小姑娘撒娇受用,她就来个二合一,有淑女的风格,再有洛俪式的撒娇。

院子外头,有丫头道:“禀晴姑娘,大太太让你去颐和堂,周姑娘、徊五爷入府了,姑娘、公子奶奶们都得过去见礼。”

苏晴携上迎白,直往颐和堂去。

因为她是苏家的表姑娘,晨昏定省只向姑母苏氏请安,老太太铁氏那儿也是偶尔过去一趟,铁氏只喜欢铁家与洛家的孩子闹腾,苏氏也叮嘱过苏晴,需要她去颐和堂时会告诉她。

苏晴心下沾沾自喜,练了这么几日的撒娇术,今儿总算派上用场了,她要让所有见识一下她的聪明之处,她也能替表姐分忧,也能哄姑母欢心,瞧洛俪还自以为是,她可是练得比洛俪还好看呢。

*

颐和堂内,笑声朗朗。

苏氏、朱氏,又有洛倩、洛俪,甚至连杨玉莲、柳姨娘都到了,洛家的大老爷与三位公子不在,倒有一个七八岁的,眉眼清秀得像菩萨座下仙童的小公子,一双灵动的眸子滴溜溜地转动着,那眸子给众人出奇的熟络感,没错,那双漂亮的眼睛与洛俪的眼睛如出一辙。而在小公子旁边俏生生地立着一位松绿色衣裙的半大少女,瞧上去八/九岁模样,只比小公子高上两公分,怯生生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人。

这半大少女的眉眼,与洛俪有六分酷似,除了眼睛以外,那鼻子、小嘴、下颌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苏晴吓了一跳,先是瞧小公子,再是看那松绿裙少女。

苏氏笑微微地道:“人都来齐了。俪姐儿,给大伙介绍介绍。”

洛俪应答一声,热情地拉着周娥眉的手,柔声道:“周姐姐、五弟,你们站好,先给祖母、伯娘行礼问安。”

周娥眉小心翼翼,一路上她告诉自己,来了顺天府一定要讨长辈欢欣,换了个新地方,她不会再掩饰自己了吧?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怕,她努力不让自己惊慌,恭敬有礼地提起春裙,跪在蒲团上,大方有礼地行跪拜之礼。

花厅的上方,坐着一个眉眼慈和的老太太。

她,就是名扬天下的第一鸿儒洛子的夫人铁氏。

临行前,义父洛康叮嘱她“到了顺天府,你莫见外,只管当成自己的家。俪姐儿一岁多时,就去了那边,你们是姐妹,往后相互帮衬,遇到难事,你找她说。”

义父是个好人,她一个无父无母无家人的孤女,是他从应天府乡下将她接到皇城,给她配丫头、嬷嬷,让她从一个只会干农活的乡下丫头成了尊贵的千金小姐。义父还亲自替她启蒙,虽然她是会识好些字的,甚至学过会弹琴、会下棋,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到了这里,没人知道过往在应天府乡下的她是何模样,她可以慢慢表露。

所有人都惊愕于周娥眉与洛俪五官的相似度,而洛俪比她们更惊讶,因为她很快就发现,俏生生立在她面前的周娥眉,像足了前世的自己,不同的是,十岁时的她,比现在的周娥眉要高出半头,比现在的周娥眉要白皙娇丽两分,可五官眉眼却是一模一样的。

洛俪压下心头的巨浪,拉着周娥眉,就像是拉着前世的自己。

周娥眉与洛徊嘴里喊着:“孙儿(孙女)给祖母请安!侄儿(侄女)给伯娘请安!”

铁氏笑呵呵地夸着:“好!好!乖,铁嬷嬷把我给眉姐儿、徊哥儿备的礼物拿来。”

铁氏给周娥眉备的是一对翡翠镯子,成色很足,只是有些宽大,往周娥眉手腕上一套,“这样的镯子,正合小姑娘们戴。”

周娥眉先是凝了一下,前世她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可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着实是少见的好,这是帝王绿水种的,外头很难买到。“祖母…”

“乖!先戴上吧。”

“谢祖母。”

铁氏给了洛徊一个火麒麟项圈,往他脖子上一戴,“听说你五行缺火,这个就赏你了。”

“孙儿谢祖母。”

苏氏亦各给了姐弟俩一件见面礼。

洛俪带着二人道:“这位是府里的二姐姐洛倩,已经定了出阁吉日五月二十六,近来正忙着。”

周娥眉微微福身。

洛倩还了礼。

洛徊像个小大人似的作揖打千儿。

洛俪介绍了一圈,然后一手拉着周娥眉,一手拉着洛徊,“这位是我爹收的义女周姐姐,闺字娥眉,听说是正月末的生辰。”她歪头看着比自己略矮的洛徊,“这个是我五弟洛徊。”

洛徊连连作揖,像个讨喜的皮猴,不停地作揖,直逗得铁氏哈哈大笑。

苏晴故意挑了离苏氏最近的位置坐下,嘴里娇嗔地道:“姑母,五表弟好好好有趣儿…咯咯…姑母,你快瞧他,像皮猴似的…咯咯…”

第103章 揪伤1

洛倩不由得打了寒颤。

朱氏则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直往下冒。

铁氏以为是错觉,确定那个偎依在苏氏怀里的小姑娘是苏晴没错,“大儿媳妇,晴丫头是怎了?莫不是病了。”

苏氏连忙伸手轻抚苏晴的额头,一脸狐疑,摸过之后,又摸了自己的额头。

“姑母,讨厌啦,银家没病,银家…”

不等苏晴说话,苏氏连声大叫:“苏嬷嬷,快派人请郎中,晴丫头烧迷糊了。”

洛倩起身,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苏晴的,还是不能确定,索性将自己的额头挨在苏晴额头上,“娘,晴妹妹没发烧。”

她当然没烧。

她在展示撒娇术,洛俪使出来,姑母很受用,她特意练了好几日才决定在人多的时候用出来,到时候若是姑母对她言听计从,她就让所有人知道,她在洛府也是有地位,受宠爱的表姑娘。

铁氏很是质疑:“真没病?”

苏晴满脸羞红。

苏氏握着她的双肩,“晴姐儿,你今天怎了?”

能说自己是撒娇么?

朱氏第一个反应过来。

洛徊扯着嗓子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倒,捧着肚子指着苏晴:“我知道了!她是在撒娇,笑死我了,这…这撒娇的对象好像弄错了,我跟着舅家表哥去过花楼,花楼里的姑娘就是这样说话的。”

苏晴“嗖——”的一下弹跳了起来,“胡说八道,我明明学的是三表妹。”

一屋子人面面相窥,个个都在回忆洛俪撒娇似的软萌、可爱又娇滴滴的模样,哪里像苏晴这样,那声音扯得阴阳怪气,还真与花楼里的姑娘一般无二。

苏氏敛住笑意,哭笑不得地斥道:“我看晴姐儿是昨儿没睡好,迎白,快扶晴姑娘回漪兰阁小憩,睡一觉就好了。”

“姑…姑母…”不等苏晴说完,苏氏与苏嬷嬷打个眼色,两个强行将她给带走了。

真是太丢人了!

洛徊还在那儿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屋子里都是他一个人的声音,笑得正得意,猛地瞥到洛俪的眼睛,立时哑然了:这个姐姐好可怕!那眼睛和眼神跟爹一模一样,只瞪一眼就跟刀子似的。

不过,他姐姐长得还真好看,眉心那个红点是怎么回事?

此念一闪,洛徊扬手就抓了过来,直将洛俪眉心的肉皮得揪得老高。

“啊——”

洛俪一声惨叫。

屋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铁氏惊呼道:“你这皮猴,今儿刚到,你就对俪儿下手。”

洛徊立时松手,还疑惑地道:“不是点上去的吗?”他看了看手里,什么也没有,是粘上去的早被他揪下来,是点上的也该掉一点颜色到指头上,“那是长出来的?”

周娥眉原也好奇,着实那胭脂痣生得太漂亮了,水滴状,又鲜艳如桃花血,比胭脂还要亮上三分。

铁氏伸手将洛俪捞到怀里,“你爹只说你皮得不成样子,我原不信,今儿一瞧可不真是,连亲姐姐都欺负。哎哟哟,我的心肝肉儿呢,这是招谁惹谁了,这眉心上的肉皮子都快给揪下来。”洛俪被洛徊揪得钻心疼,眼泪汪汪的,铁氏一瞧这模样,更恼了三分,“铁嬷嬷,你还站着作甚,把这小皮猴给我拧出去扎两个时辰的马步,小小孩子就对姐姐下此等狠手,险些被他毁容了…不行,扎完马步,罚他去祠堂抄五遍《祖训》!”

洛俪忍住眼泪,越是这模样,越是让铁氏心疼不已,连苏氏也觉得洛徊太过分,怎能对人下手呢,一瞧洛徊的模样就是在家里横行惯了,这姑娘家的容貌有多紧要,这是要毁容的节奏。

洛俪轻声道:“祖母,我没事,只是有点疼。五弟刚到府中,还不熟悉,就莫罚她了。”

“你就是软弱的,都被他欺成这样了,这回不罚他,往后他还不是横行霸道,我们洛家可是娇养女儿,严管儿子。”

“祖母…”洛俪柔声一唤,眸光闪闪,声音娇糯好听。

铁氏与苏氏的心立时就跟着化成了一滩水。

“祖母,别罚五弟抄《祖训》,祖母,他刚来不懂事,我代他向你赔不是…”

周娥皇、洛徊刚才见识到苏晴的撒娇术,这会子见到正版洛俪式撒娇,真是好看哦,让人心下莫名就软了七分,哪里还硬得起心肠罚人。

苏晴学洛俪,那根本就是东施效颦,学得不伦不类,惹得铁氏与苏氏都以为苏晴病了。

苏氏道:“母亲,俪姐儿说得对,我看就免了小五的罚。”

洛徊这小子刚才那一下动作也太快,所有人都没防备就下手了,把人额上的皮肉揪得老高,就差给揪下来。

铁氏道:“好了,好了,祖母听俪姐儿的,不罚皮猴抄祖训,但扎两个时辰的马步不能少,铁嬷嬷,把人带下去吧。”

“谢祖母。”洛俪软趴在铁氏怀里。

洛徊愣愣地看着洛俪,还未回过神,就被铁嬷嬷抓住了后颈,他整个人悬在空中,手舞足蹈地大叫:“祖母,我姐都求情了,你怎么还罚我?”

铁氏指着洛徊道:“你把在皇城那套用到这里来,老婆子可不会心慈手软,哼!无缘无故的,你就对俪儿下黑手,若不是在我跟前,你是不是下手更狠,我若不罚你,你还不知天高地厚,你再敢闹,就罚你扎四个时辰的马步。”

洛徊一听,立时捂住了小嘴。

祖母好狠啊!

四个时辰,还不得把他给站晕。

铁氏让素纹取了药酒,又煮了鸡蛋来,又是揉又是挫地忙了顿,虽未青,却是紫了一大片,瞧得铁氏又将洛徊给骂了一通。

洛俪笑着:“祖母莫急,回头我让素绢再给我敷敷许就好了。”闲话一阵,洛俪带着周娥眉退出颐和堂。

身后,铁氏不满地道:“吴氏把小五惯成什么样儿了,下手这么狠,把我的化瘀酒都用上,都没能将瘀紫消下去。”

她气恼得直哼哼,洛俪当年送回府中时,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娃,长得喜人,可以说是铁氏一手带大的,今天见洛徊将她一手带大的孙女弄伤了,全都是对三房继室吴氏的不满。

铁氏道:“大儿媳妇,回头与老大说说,小五这孩子就得严加管、教,否则就是个上房揭瓦的主儿。”

苏氏应了声“是”,她也心疼着呢,“到底还小,过一阵子许就懂事了。”

“哪里小了,径哥儿三岁就知道心疼怀孕的你,晓得给你买酸梅吃。俪姐儿四岁就知道劝我吃药,知我怕苦,还要陪我哄我吃药。哪里像那小皮猴,二话不说就下狠手,就算好奇俪姐儿眉心上的胭脂痣,用手摸摸就行,那能下狠手揪,哎哟,还把肉皮子揪得那么长,险些就给拽下来了啊…”

铁氏在这儿絮叨着。

洛倩起身道:“祖母,我屋里有极好的化瘀膏,我去给三妹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