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女临门:暴君的伪善皇后上一章:第 38 章
  • 贵女临门:暴君的伪善皇后下一章:第 40 章

孟知府难道想在江南,替窦国舅打开局面。

窦氏派的江南好局面,那可就是他的灾祸。

江南不仅是他守护之地,这里更有他的亲人、朋友,而他也是地道的江南人氏,守不住江南的平安,他姜权就是罪人。

孟知府这是想在他的地盘上寻找机会、创造机会,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洛俪继续道:“自来寻找与创造,只是一步之遥,江南亦并非无缝的鸡蛋,虽然姜世叔以为江南是铁板一块,可有史以来,铁板似的江南,还不是一次次被人攻破。”

大赵时期,江南官商勾结案就有三次,每一次朝廷在大动江南后,都能让国库充盈,无论是钱粮布匹皆能满载而归。

江南自古繁华,朝廷缺银子,就拿江南动手。

大周时,曾有一些俗语:皇帝想抬举谁,让他去江南为官。皇帝想毁掉谁,让他去江南为官。

抬举与毁掉,皆在皇帝一念之间。

抬举谁,去江南为官几年,就能捞过胃足肠肥。

毁掉谁,去江南为官几年,再细查他的账目,那肯定是个贪官。

对于这样的江南,窦国舅不动心思——才怪!

保皇派不动心思,是因为保皇派里有些臣子原出自琼林书院,他们动了心思,窦国舅必然为动心思,与其如此,到不如息了念头。

洛俪道:“谁也不敢说,江南官员之中全都是清流,其间若有一个保皇派,就会给窦氏以攻击的理由。”

这句话是大实话,洛俪说这话是因为知道前世时,窦氏派就是以这个理由大动江南官场,也至最后,姜权这个人,都是被窦氏派当成保皇派给整死的。

姜权一死,江南官场就没了主心骨的人。

虽然洛家是读书人、清流派的领袖,可洛家到底不是江南大都督。

洛廉笑道:“姜贤弟,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

姜权哈哈大笑,“我杀!”落下一子,给了洛廉一个出奇不意的杀着,立时吃下四五枚棋子,他神色凝重地道:“你们洛家的孩子个个成器,让人羡慕。”

洛俪虽年幼,但其间一席话,却让姜权豁然开朗。

他突地明白,对于孟知府不能像对府上一任顺天知府,孟知府比上一任可有头脑多了,而且很能忍。他亦听姜太太说了,说姜禧几番为难孟姑娘,姜太太冷对孟太太,可这对母女还是谦恭有礼,不卑不亢,连孟家的妇人姑娘都如此,可见孟知府这人绝不简单。

洛廉轻声道:“俪姐儿,你不必与那些姑娘一道玩闹,今儿老太爷去寒山寺找住持方丈悟禅去了,你还是在书房里写写字、看看书。”他很是认真地道:“今儿的事便罢,下次不可再说那样的话,你是老太爷教养大的,你的言行有时候会被有心人以为是洛家的态度。”

但愿今日的话不会传出去。

公子们那边,洛廉不担心,里头有夜公瑾在,他自己知道哪些话该传,哪些话不该传出去。

可是姑娘们这里,朱娟不会传,着实朱督学就是地道的清流,而且这人的胆子小,经不住吓,时常抱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在他的教导下,朱督学的几个儿女都像他。

只是杨慧,杨家的态度有些奇怪,以洛廉冷眼旁观,方平安暗中投了窦国舅的事,以杨平的心智不可能猜不到,可他还是与方平安结了姻亲。

杨慧自从订亲之后,言行举止越发张狂,这不得不说,一大半来自于她订亲的方家,就连杨平都时不时地抽风一把。

洛俪当时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现下想来,还真是冲动了,“伯父,俪儿知错了。”

“不可再有下次。”

“俪儿谨遵伯父教导。”

“去吧。”洛廉抬了抬手。

姜权心里琢磨着:先生这个孙女着实有些与众不同,心智早熟,人也聪慧,只是年纪太小,今儿居然在后花园说出那番话,不过也亏得她说了这番话,否则他还会低估孟知府。想着他只是想来江南捞一把,就和上一任知府一样。

上任知府离开时,带走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虽然气受了,可这好处一点没少,这江南的商人,一些没门道的,少不得要讨好他。

既然知道孟知府也许会带来的潜在危险,他就得做些什么,不能就此放任。

洛俪退出洛廉的书房,进入正房,研磨练字。

练了一会儿,又寻了本书瞧。

看得正入神,一个声音低沉地回荡在耳边:“你被训了?”

凝眸处,夜公瑾立在案前,面含关切。

“是我今日鲁莽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夜公瑾也没拿孟知府的事当一回事,着实是上任知府的下场,要见江南这地方就是铁板一块,又有姜权这样的地道江南人坐镇,姜权身为江南大都督,手握权柄,更有江南水军,想动他不易。

“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轻重,不过你的话却提了一个醒。”

她能想到的事,其他人会想不到?

她说那话,也是因为前世孟知府的所为才有的。

孟知府下江南任职,的确是怀揣着计划,做好了万全之策,否则不会在江南咬出一道口子,只是江南的血雨腥风太过惨烈,她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近来总在想,祖父的中毒离逝,伯父的瘫、大哥的残、二哥的死,会不会与孟知府有关系。

她赌不起,在至亲与不相干的人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杨慧说孟姑娘的事,她就突然想到了孟知府会带来的风波,所以这才脱口而出。

夜公瑾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四下里张望,小心翼翼地塞到她手里,“百花蜂皇蜜,每日一滴可养颜。”

洛俪恼道:“我不要,我已代祖父收了你的墨猴,怎能再收你的东西。”

“我就搁这儿,你不要只管丢掉,这原是女儿家喜欢的,我一个大男人留着又无用。”他眼睛四下搜索了一遍,没在书案上发现墨猴,心下狐疑,但素绢与执墨自不敢贪了洛俪给洛瑞的墨猴,“要不我给你弄一只掌犬来?”

“祖父发现少不得要训我玩物丧志。”

她又不是真的十岁孩子,自是学本事要紧。

她明白,今日的话,对洛廉来说不是戏言,至少姜权是听进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得洛瑞亲手指点学业,不是因为她得洛瑞看重,旁人凭什么拿她的话当一回事,一个人的话要有份量,自己就先得变成有份量的人。

而她洛俪,已经初初体会到份量的好处。

只有她有份量,说的话才会有人听,才会被人听,为了她守护的洛家,她必须做一个更有份量的人,即便是女子,只有份量足了,一样可以服众。

夜公瑾轻叹一声,“你这样的年纪,正是玩闹的时候,因为无意间说了几句话,被你伯父训了,还拘着你在书房里读书习字…”

第107章 挨训2

夜公瑾轻叹一声,“你这样的年纪,正是玩闹的时候,因为无意间说了几句话,被你伯父训了,还拘着你在书房里读书习字…”

这管束得比洛家的公子还严格。

夜公瑾很是替洛俪报不平,嘴里一面宽慰,一面觉得洛廉真是小题大作。

洛俪只不作声,她今天第一次体会到份量的好处,怎会再不用心呢,她看到了前路的曙光,她甚至猜到姜权不会再淡定的任由孟知府在江南立足,但要做什么那就是姜权的事。

夜公瑾道:“待琼林十二杰大赛之后,你随我出门游玩罢?”

“不要,我要读书习字。”

前世成亲后,她被拘在后院,也甘于沉寂了。

她今日的沉寂,是为了将来一朝的爆发。

她不想与夜公瑾太近,可这人不能得罪,不能驱赶,他总是有事没事在她的眼前晃悠,弄得她无所适从。

夜公瑾见她无心与自己说话,坐了一阵讨了没趣,进入洛廉的书房,姜权在洛家用了午食方才离开。姜权离开前,立在书房的院子里,静静的望着在书案前用心练字的洛俪。

这个年纪的贵女,都爱与同龄姑娘们玩闹,可她却能静下心,没有长辈看着,也无人指点,就能一练就是几个时辰,这份心性,这份沉静,就非寻常孩子可比,再加上她的智慧,姜权突然明白,为什么洛俪能得洛瑞看重了。

“唉…洛兄,可惜了这孩子是个丫头,若是男孩,定能支撑起洛氏一门。”

洛廉笑道:“支撑一门就不必了,家父想让她做一个书法大师,说她在书法上头倒有些天赋。”

“以我之见,她岂止是书法有天赋,在政治上也很有天赋。”

洛廉一惊,连连揖手道:“姜贤弟,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你以为我是玩笑?”姜权反问,“可惜我只有一个嫡子,否则倒愿意聘她为媳。”

姜权的嫡妻膝下育有两女一子,长女姜祺嫁给江南皇族镇江候为妻,儿子姜礽已娶妻生子,再有个嫡次女姜禧,虽还有两个庶子、三个庶女,可像姜权这样骄傲的人,庶女庶子都是为了稳固他与姜礽在江南的地位。且他还不敢说出让人家嫡女配自己庶子这样的混账话,这不仅是不知好歹高低,而是污辱他心中敬重的先生洛子。

姜权沉声道:“洛兄,今晚束好洛府上下,关紧门户,没事就不要出门。”

洛廉揖手道:“姜贤弟走好。”

姜权点头低应一声,翩然而去,脚步里带着一份果决,身上飘散着一股杀气。

洛廉立在书房大门前:他这是要下杀手了么?

孟知府这个人绝对不能小窥,他若不是细查底细,根本不知道孟知府与窦国舅之间的关系藏得那么深,什么只是高中后拜入窦国舅门下,这简直就是骗鬼。

什么受到朝臣排挤,不如来江南做知府,这更是鬼话联翩。

*

洛俪次日再到书房时,洛瑞寒着一张脸。

洛廉立在一边,轻声道:“父亲,昨日我已经训过俪姐儿了,你就别…”

洛瑞抬手打断了洛廉,阴沉着脸道:“俪儿,昨日夜里,孟知府突发恶疾暴毙而亡。”

啊——

真的死了?

孟知府死了,是不是江南就不会陆续有官员遇刺身亡,就不会与窦氏派平分秋色?

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果有人死,才能保住洛家的平安,他人就死罢。

洛俪问道:“可是因我昨日与姜世叔说的话?”

还真不傻,洛瑞一提话头,她就知道了原因。

洛俪当时只是有感而发,她根本不知道姜权在府上,如果知道,也许不会说。

洛俪又问:“是姜世叔做的?”

江南大都督姜权是江南的封疆大吏,为了保住江南平安,他不会允许任何微小的危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昨日在后花园说的话,伯父那么快就知道了。府里有细作,可那两暴露的小厮早已经被清除掉,难不成是姜世叔安插在我们洛府的?”

洛俪沉吟着,快速地转动着眼珠,心也跟着转动:

洛廉是故意把她唤到书房,也是故意当着姜权的面问那些话。

有了故意,就会有用意。

姜权昨日见她时,明显脸上有喜色,可见并非真的生气,也许连伯父都不曾生气。

伯父看似生气,罚她在书房练字读书,可她怎么觉得,洛廉好像在利用她来指点姜权。

“我明白了。昨日伯父是故意为之,伯父早就怀疑孟知府,可一直找不到更好的藉口让姜世叔出手,而昨日我的那番话让姜世叔动了杀机。”

身为江南大都督,怎会让人觊觎江南这块肥肉,姜权这些年在江南坐得很稳,他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危及江南的安宁,无论是他手中的权利,还是别的原因。

姜权是洛子的学生,他想做一番事是真,但同时也有上位当权者对权势的掌控欲,在他想明白孟知府可能带来的威胁与危险后,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洛俪联想到夜公瑾、黑衣神秘人等如此种种,突地勾唇笑道:“伯父,你藏得可真够深。”

洛廉的眸子里掠过一道异色,那是一道犀厉的杀气,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如果她不是洛家的孙女,洛廉定会除之。

这丫头到底发现他什么秘密?

她为什么会说“藏得可真深”几人字。

洛廉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洛俪扬起下颌,“祖父若要训我,你先训伯父昨日之事,分明是我被他当了刀使。”

洛瑞原本气恼,这会子却是半点脾气都没有,除了意外还是意外,扭头望着洛廉。

洛廉哈哈大笑,笑声朗朗,回荡空中,却是道不出的痛快淋漓,突地语调一沉,道:“孟知府乃是窦国舅的得意门生,听闻二十多年前,孟知府原是寒门学子,得窦国舅接济才能入京赴考。在那时候,窦国舅便收了孟知府为弟子,看似师生,却情同父子。而孟知府更是将窦国舅视若再生父母,这样的人来到江南,怎会是单纯的捞一笔银钱就离开?

孟知府与窦国舅的真实关系,伯父不能直接告诉姜权。若道破实情,以姜权的性子,定会怀疑连他都查不到的实情,我是如何知晓的。伯父也不容易啊,近来发现,孟知府私里下在彻查江南官员,想从中寻出保皇派的人,还真被他查出些端倪,如果他拿这事做文章,再暗里找到证据,江南的安宁必然打破。”

他很着急,可没有借口,也无法直接告诉姜权真相。

但他不能出手对孟知府下手,一旦姜权发现孟知府出事,肯定会去查原因,所以,这下手的人只能是姜权。

姜权是江南大都督,他弄出了人命,他自会遮掩,这比洛廉做起来更省事。

“昨日,姜权入府找我下棋,你正好又在后花园说了那些话,就正好借来用用。我也没想姜权会信了你的话,只是想试试,没想效果不错。”

这丫头就是人精,从一点而窥全局,而且很有政治敏锐性。

为什么就是个姑娘呢,如果是男儿,不愁洛家不安稳,不昌隆。

洛廉承认自己利用了洛俪,他不是急得没办法了,生怕再这样下去,孟知府知道的越来越多,对于江南官场的事,他虽是琼林书院的山长,可实际上,哪些人是真正的清流,哪些人是伪清流实保皇,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也着着实实在做一些事,也是干臣,这也是他想保住他们的原因。

江南不能乱,江南官场也不能被窦国舅插手。

洛俪肃然道:“我可以为守护洛家而死,但我不愿受到家人的背叛与算计。”

前世是她累及了洛家,今生她发誓要守护家人的平安。

这话很辛酸,却是她真真切切的实话。

明明是个孩子,话里却带着无尽的悲怆。

洛瑞心头一震,她怎会说出令人心痛的话来,“我洛家任何时候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家人。”

洛俪凄然而笑,她信这话,可万不得已时,却终是会做出不同的抉择,“祖父、伯父,如果有朝一日我不能为洛家所容,告诉我不能再活下去的原由,赐我一盏毒酒让我赴死。未来的路那么长,我也许会被人利用、算计,在谋划之中难免失手伤害洛家,但你们要相信,我不会害洛家,你们是我一直想要守护的人,这也是我愿意用心学习的原因,我想变得强大到能守护洛家的平安。”

先前从洛廉眼里掠过的杀意,让她心里害怕。

与其被至亲痛下杀手,不如她自己求死。

她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洛家不应该有手足相残之事,真到那一日,我宁可自己求死,也不愿家人的手上沾上亲人的血。”

洛瑞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好好的孩子,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得犀厉,让人心疼,不,他的孙女不会讲这样的话。

而她,说过之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但眼里的辛酸却逃不过洛瑞的眼睛。

她将自己昨日练的字画,一张又一张地铺展在书案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字,她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但她会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

第108章 宠溺1

洛瑞对着洛廉大喝一声:“你跟我到东厢房来!”

这孩子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洛瑞是真的恼了,她才十岁,怎么就说得如此悲烈凄凉的话,还说到死,说到她愿意为守护的洛家去死,这让洛瑞的心头压上了两座大山,沉重得几近让他喘过气。

进入东厢房,洛瑞低斥道:“倾城为何说那些话?是不是你背里又教了她什么?”

一定是。

否则,她为何说“守护洛家,也甘愿为洛家赴死”,这怎能是一个孩子说的话。洛瑞已经认定,许是洛廉背后做了什么事,只是一直瞒着他。

“父亲,她不是一直由你教\导的么?”

“老子只教了她书法丹青,只讲了一段时间的《史记》,旁的什么也没做。”

洛廉沉默。

洛俪越来越不正常了,或者说她的聪慧越来越令他们父子觉得可怕。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也许是她做得太好,反而让他们觉得这个孩子不属于人间,不属于洛家。

在小小的她心里,洛家很重要,重过她的性命。

洛廉肯定地道:“早前我发现她是个好苗子,可她是父亲看重的孙女,就算她再好,我也不能害了她,何况她是三弟的嫡长女。”

洛瑞犹自不信,“你真没教她?”

洛廉揖手:“儿子保证,确实没有教她。”

“你做了什么,我不过问,但你若敢将我好好的孙女教得稀奇古怪。洛廉,老子可警告你,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再说一次,倾城要做书法大师,至于旁的,你想都不要想。”

洛俪在书法有天赋,在旁的地方也显得不俗。

郑文宾就几次提到想收洛俪为弟子,但又不能和洛瑞抢,但洛瑞说可以请郑文宾得空时指点她几分。

郑文宾多骄傲的人,多少年轻后生追在他屁股后面想拜师,他也没瞧上,能让他看上的人定是有天赋,有潜力的。

洛瑞怀疑洛廉也看中洛俪了,着实铁嬷嬷总是念叨“三姑娘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三姑娘的素女剑都学会了,才学一个月,当旁人学三五年,颇有天赋呢。”诸如此类的赞美之话,洛瑞可听得不少。

洛廉面上是琼林书院的山长,背里是何身份,身为老子的洛瑞能不知道,洛廉不就把洛佼神鬼不知的弄走了,洛瑞猜,不是死卫营,那就是暗卫营,所以他才觉得洛俪说那些话是洛廉的“杰作”。洛俪说话时的悲怆,说那话时的语调,还真像暗卫营或死卫营勇士的语调,这些人要完成什么任务,可以豁出命去。

洛瑞的胸腔里有怒火在乱窜,他天天守着洛俪,居然被人钻空子、挖墙角,洛廉说没有,洛瑞还真不信,实在是洛廉有前科啊。

洛瑞摔门而去,立在门外,“从即刻起,你离她远点。”

“父亲…”

洛俪住在家里,是他的侄女,他如何离开他远。

一句话:他不相信洛廉。

近来的洛俪太古怪了,而且反应奇快,常常令他意外又惊喜。

他乖乖的孙女,要不是被洛廉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对孟知府的事看得如此清楚,这事肯定是洛廉干的,虽然洛廉不承认,洛瑞还是认定是他背里教了洛俪什么。

洛瑞回到书房时,洛俪正静默地立在案前,等着洛瑞给她点评功课。

洛瑞盈盈一笑,眼里蓄着满满的宠溺,“俪姐儿啊,你是不是闷了,如果在家里读书习字太闷,明儿你可以回女学读书。”

莫不是他把活泼可爱的孙女教得老气横秋。

洛俪仰头,呢喃道:“祖父,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是啊,俪姐儿这么乖巧懂事,怎会做得不好呢,祖父希望你做一个真正的书法大师。”

洛瑞轻言细语地道:“在家读书很闷吧,要不俪姐儿明儿上女学,女学好,有同窗,还有同龄的姑娘作伴。”

还是让自家孙女与同龄贵女交往吧。

洛俪道:“祖父,女学里那些书我早就读过了,功课也能轻松完成,我为什么要回女学啊?我可以学其他的知识,我要做祖父这样的人,受众人敬仰,做一代名士。”

洛瑞心头一软,原来在孙女的心目中,自己是她最敬重仰望的人,伸手道:“来,祖父抱抱,以后离你伯父远点儿。他自己不成器,只能当个夫子头儿,可别误了你。”

山长原是夫子头儿,还被洛瑞给嫌弃了。

山长,这只是洛廉拿到明面上的身份,暗里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