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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

他怎么了?

夜公瑾蹙着眉头。

听说洛俪回家,他接到消息就恨不能立马飞到她身边,想看看自己朝思暮想四年多的俪妹妹长成何般模样,这容貌还真是出尘美丽,可她对自己的态度又太令人失望,为了让她对自己有好感,他可是连面具都丢了,以真面目示人,

夜公瑾年岁约二十左右,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金抹额,穿件蓝底银色祥纹袍,束着刻丝攒花长穗宫绦,脚踏蓝底银纹小朝靴。面若深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晴若秋波。

这等容貌着实与沐子轩有得一比。

沐子轩是名门贵公子,倜傥风\流,举手投足都有别样的风仪。

夜公瑾就像是一片看似沉静的冰湖,底下实则藏着随时可能暴发的火山,自有一种危险却又有诱惑的独有魅力。

沐子轩是轻风,夜公瑾就是暴雨。

洛俪笑了一下,这一笑娇若春花,灿若阳光,连屋子里都瞬间亮了起来。

梁俊捂住鼻子,立时转过身去。

洛俪取了茶壶,替三人倒了茶水,又对素绢、执墨道:“到院子外头待着,我与二爷说几句话。”

二人互望一眼,执墨傻笑,素绢愤愤瞪了一下,一前一后立在书院大门外头。

洛俪道:“夜大哥来了,正好有事,我想求你帮忙。”

“俪妹妹有所托,但说无妨。”

夜公瑾心情大好,不枉他千里奔忙前来瞧她。

洛俪悠悠轻叹一声,“不瞒夜大哥,萧修在外头惹下大麻烦了。”

简短一句,吸足了三人的注意力。

洛俪道:“前两日,我潜入沉香别苑的屋顶,守了一整晚,就想瞧瞧柳姨娘是如何教子的,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真真合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干嘛要停啊,这不是吊足他们的胃口,还以为柳姨娘训斥了洛修,原来是纵容去了。

洛俪又继续道:“洛家养了柳氏母子三人近二十年,好吃好喝,原来人家心里记了一本账簿,某年某月某日洛家某某人羞辱了他、讥讽了他…正等着时机成熟,就报复回来呢。”

她此言一出,几人面容各异。

洛俪可不会胡言乱语,定是真的才会如此说。

洛征是怒。

染俊是愤。

夜公瑾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萧家当年是何风光,不说一门刚烈,却也还算正直为人,可这柳氏当真不敢抬举,正打着借洛家的名头,要挑两个身世清白,美貌有才的好人家姑娘做侍妾。还谋划着要借洛家的名声替萧修谋个官来做做。我道这些年萧修为何不肯上进,原来都是被她宠的呢。”

洛征不说话,他自是知道,洛俪其实是向着自家人的,那日洛俪在中秋佳节上拆柳姨娘母子的台,纯粹就是为了保护他,换言之,就是洛俪护短。

洛俪又道:“上次二哥与铁八表哥去奉天府接我,途经扬州,萧修非要去扬州花楼吃花酒。二哥劝不住,拦不住,就差大打出手,也没将他留下,还让他说出‘不稀罕做洛家子孙’的话来,既然不想做洛家子孙,干嘛又要借洛家名头在外行事…”

洛征听得急了,“妹妹还是说正事,你这么拐弯抹角的,听得我心急。”

洛俪点头,“夜大哥,当今太后是九月的生辰。”

夜公瑾道:“九月初十。”

“听闻夜大哥在皇城颇得皇上看重,不如与皇上求求情,请皇上借太后千秋,以替太后积福施恩为名,恩赦明和年间、同光年间获罪的萧家与李迁等人为首的忠良后人无罪,将他们的后人降为平民,允其通过科考可再度入仕的恩典如何?”

洛征呼声“三妹妹”。

洛俪笑得明媚,殷勤地替夜公瑾蓄了茶,“夜大哥以为,我这茶如何?”

“茶香醇冽,回味悠长。”

洛俪继续道:“夜大哥做一件事是做,做两件也是做,不如给郑国公梁家后人一个恩赦,到时候安排个机会,让梁大哥救皇上一命,救命之恩,皇上自当厚赏,就赏梁大哥和周姐姐恢复身份如何?”

夜公瑾一口咽下,连连咳嗽。

这臭丫头什么话都敢说?

换成别人许是大祸,可她却说得云淡风轻,就跟菜市上买白菜一般容易。

梁俊大气都不敢出。

洛俪难道不知道夜公瑾的身份,这般明目张胆地说话。

“我若办成,俪妹妹如何谢我?”

“咱们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岂不是外道?你请皇上宽恕功勋名门、忠良之后为无罪,实不相瞒,其实是保洛家。萧修在扬州欠下了十万两银子的花楼银子和赌资,据我所知,期限为三个月。”

他与她是自家人,这句话极大地取悦了夜公瑾。

洛俪继续道:“以柳氏为保儿子不顾一切的私心,天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出奇不意。若是皇上恩赦这些人无罪,那么,萧修就是萧家后人,自与洛家再无干联。夜大哥,善良的好人不应该这样被人欺负、利用?”

萧修谋划着洛家替他偿还女票资、赌资,她就先下手为强,将他的谋划给打乱。

柳姨娘想借着洛家的名声、势头替萧修谋一个大好前程,此事一旦说破,柳姨娘的千般谋略也将扑空。

夜公瑾微锁眉头,“梁俊的事好办,可忠良之后的事我得细细想想。”

“俪儿在这儿多谢夜大哥!”洛俪悠悠轻叹,“梁大哥一年大似一年,周姐姐也到了说亲之时,因身世之事,二人的亲事亦久久耽搁,长久下去并非是个法子。若我娘在世,哪里轮得上我来操心。”

梁俊的俊脸通红,他竟让洛俪忧心如此。

洛征心中感慨:三妹妹还是三妹妹,还是爱这么操心,操洛家的心,操梁家的心,当年不就是因为她思虑成疾,祖父祖母才将她送走的。

夜公瑾若有所思地道:“我与梁俊同龄,我也没成亲啊!”

“夜大哥与梁大哥不可同日而语,你是何身份,以你的丰神俊逸,天人之姿,动动手指头,这要嫁你的人能从江南排到皇城。”

夜公瑾的身份,洛俪早已猜到,只装作糊涂不点破。

以他的身份,注定今生会有无数的女人。

而她是万不愿与他有任何干系。

“可梁大哥不同啊,他虽是举人,还有份家业,这世家贵女瞧不上他,商贾之女又委屈了他,他现在可是梁家的独苗苗,选表嫂的事,自当慎之又慎,若是夜大哥能给梁大哥指一门皇族贵女中贤惠得体、进退得宜又性情温婉的贵女为妻就更好了。”

夜公瑾盯着洛俪,“你这是几件事?”

“不就是在说梁大哥一个人的事,怎成几件事了?你瞧瞧梁大哥,名门之后,相貌堂堂,能文能武,哪里去找这等人才。夜大哥帮他可一点也不亏,这笔买卖定然做得。”

若换成旁的说这等话,他直接拉出去砍了。

她是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要宽恕被窦太后治罪的人,这不是与窦太后为敌。

梁俊的事好办,他可以安排,救命之恩,他一高兴赏赐下去,窦太后总得给他一个面子。窦太后这几年老了,不再年轻,更是六旬老妪,对权势的掌控***亦不如当年强烈。

夜公瑾沉默良久。

洛征提着心。

梁俊则是忐忑不已,若是自己的身份昭然,他就承下了皇帝的大恩。

洛俪到底猜到夜公瑾的身份没有?

瞧她那淡然自若的模样,一点都不紧张,反是洛征、梁俊,背心冷汗直冒。

“俪妹妹,我特来瞧你,是不是送我幅墨宝?”

“夜大哥想要什么?”

“不如送我一幅你的画影如何?”

洛俪眸光微敛,他瞧着自己怕眼神很特别,亮若星灿,还有三分宠溺,五分喜欢,两分痴迷,情意深达眼底,唇角微翘,表情更是一脸投入。

他喜欢她?

她可不想嫁他。

她声声唤夜大哥,就是想对方明白,她敬他如兄。

洛俪干笑两声,“夜大哥,说来真巧,梅兰竹菊是我最擅长的,莲花、芙蓉、牡丹也还过去。”

告诉他:她不会绘人物。

他不信。

“《芙蓉岛记》上,你绘了自己,只可惜我得的那幅是俪妹妹背影,我天天对着妹妹的背影瞧,如何解我…”

第139章乳母再嫁

她还在奇怪,原是会了两幅,怎的只有一幅,另一幅被夜公瑾带走了,两幅的画风大同小异,虽以芙蓉花为背景,可里面的仙娥、仙童却各不相同,就是她自己也不大一样。

洛俪大叫一声“啊呀”打断他的话,“那个…绘不好自己,只能绘一个似是而非的背影,或绘一个水中倒影。医者难自医,绘者难自绘,这不是为难我?夜大哥若喜欢美人,我让琼林书院擅绘美人图的夫子挑顺天府最美的美人来画,包管夜大哥满意。”

他想要的是她的画影,不是随便什么人的画影。

她到底是年纪太小不懂,还是故作不懂。

洛俪抬头望天,一脸懵懂状,“我得去颐和堂吃药,不打扰三位哥哥叙旧!小妹告辞!”

洛俪一溜烟跑了,逃得极快,就像后面追杀而至,她得逃命一般。

到了外头,洛俪唤上素绢前往颐和堂。

走到半道,素纨遣了翠纱来递话:“禀姑娘,梁先生来访,正在浣莲阁等候姑娘。”

一别几年,梁妈妈再嫁,生儿育女,长子已有三岁,女儿一周余,家中的日子过得还算踏实,半月前就听闻洛俪回家,只是一直忙着女学的事,总不得空来洛府一见。

梁妈妈静静地望着进来的洛俪,一个恍神,似又见到二十年前的梁氏,心潮起伏间忘了行礼。

“奴婢拜见姑娘!”

洛俪笑道:“我这里永远欢迎妈妈,你的事已经听素纨、素绢二人提了,妈妈能过得好,我很欣慰,也替妈妈感到高兴。妈妈且坐,来人!给梁先生上茶点。”

梁妈妈道:“刚才素纨说要上茶点,我只坐片刻,一会儿就走,女学那边还有一个班的学子要上刺绣课,我得赶回去。近来为姑娘做了两双绣鞋,绣了一套梅兰竹菊的绣帕,虽是随常物什,倒是我的一片心意。”

久别重逢,再无曾经住在一处时的自在、融洽。

梁妈妈当年同意改嫁,也是听府中下人议论,说三姑娘许会早夭,着实三姑娘太过聪慧,且又太过有本事,自古以为这样的人物都是早夭之命。

洛俪临离开前,替她与素纨都安排好了去处。

对梁妈妈来说,洛家是个伤心地。

她的养母在洛家仙逝,她服侍的梁氏在洛家离逝,就连她奶大的洛俪也因慧极必伤而离去。苏氏给她挑了三个夫婿人选,有洛家管事、江南小吏、书院夫子,她没有挑最好的,也没有挑差的,而是选了宋夫子为夫婿。

“妈妈客气了。”洛俪笑着,“我这里的茶可是旁处喝不到的,妈妈不妨吃一盏。”

梁妈妈拘谨地笑着,“姑娘都这么说了,我再坚持就失礼了。”

素纨亲自去小厨房沏了一壶茶来,“前不久,香茗大师来府中拜访,老太爷请他帮忙看泉眼风水,在府中挖出了一处泉眼,每日只出不到两桶模样的泉水,但泉水却是极其甘冽清香。每日供颐和堂一桶,大老爷大太太屋里只取一壶,二爷院里取一壶,到得姑娘与周姑娘屋里,每日只能取半壶煮茶吃,多了却是没有的。老太爷老太太珍视得如何宝贝一般。”

梁妈妈捧着香茶,浅呷一口,果真清冽甘甜,入口柔滑,沏出的茶也格外香甜,“这茶好,泉水更好。”

梁妈妈想到洛俪会的茶技之术,勾唇微笑,对于品茶他并不是十分精通,但这茶水口感颇好。

“妈妈得空定要常来浣莲阁坐坐,我还没见过奶弟、奶妹呢,甚是想念,不知道他们长得像不像妈妈,若像妈妈,奶妹长大定是个美人儿,我一直觉得妹妹的眼睛、鼻子生得最好。”

洛俪一席话,立时改变了尴尬静坐。

梁妈妈笑道:“姑娘说笑了,不过你奶弟长得像他爹些,倒是你奶妹与我的五官眉眼倒有六七分相似。”

“奶弟得有三岁了,在家可顽皮淘气?这三四岁的男孩子最是离不得大人的。”

梁妈妈提到自己的儿子,那就是三天三夜说不完的话,说他儿子先学会说话,后再学会走路,急得她早前以为这孩子不会走,而今会满地撒欢了,却是片刻都离不得人。琼林书院的夫子园,住了拖家带口的夫子,他硬是能将临近好几家都窜遍门,到了别人家,那小嘴儿甜得哟,见到年纪大的都唤婶婶、伯伯,年轻的就叫姐姐、哥哥,哄得人家时常给他吃的。

对于每一个父母而言,说到自己的孩子,定然都有说不完的话。

洛俪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又问上一句,梁妈妈滔滔不绝起来。

梁妈妈是二十九岁上头才生了这儿子,而宋夫子的年纪更大,已经三十三岁了,虽说不是老来子,却是半生操劳得了这么个儿子,也是疼着、宠着,却也不纵着、惯着,该教的教,该管的也管,偶尔也会因孩子顽皮吃上一顿树枝儿,不过是吓吓小孩子。

偏梁妈妈这儿子,也不知随了谁,一见他老爹拿了武器,立时爹爹前、爹爹后叫得那个顺溜甜腻,还拿着小手给宋夫子捏腿,惹得宋夫子下不了狠心教训他。

宋夫子与原配育有一女,那姑娘在得知亲爹娶了后娘也没说什么,宋夫子可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给她做了嫁妆,宋大姑娘嫁的乃是顺天府某县的一个秀才,家里有田有店铺,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小户殷实人家,她的儿子、闺女比梁妈妈所出的一双儿女分别都大上一岁。前些日子回来了一趟,看到梁妈妈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原喊不出一声“母亲”,却也唤出来了。宋大姑娘想着将来把她闺女交给梁妈妈,想学梁妈妈的绝活刺绣,梁妈妈便说这绝活原是从梁家养母那儿学来的,答应了只传梁家与自己嫡亲闺女、未来的宋家儿媳等。

宋大姑娘颇不高兴,又在宋夫子面前直说梁妈妈坏话。

梁妈妈拿各大医馆的医术说事,哪家有名气的医馆没有自己的秘方,那也是绝不会外传的。

宋夫子倒没多说,只是叮嘱宋大姑娘,路途遥远,过好自己的日子,往后无甚大事就不要来顺天府了。

宋大姑娘大闹了一场,只说宋夫子娶了新妇忘了闺女。

宋夫子便说,为了给她置嫁妆,他身上就只剩了五百文钱,就连家里分的祖屋、良田都卖给了族人,他对得住她,问心无愧。

父女争执了几句,宋大姑娘还是不肯走,又说梁妈妈绣了两幅绣图赚了大钱,她现在在婆家日子过得艰难。梁妈妈也不是一个省事的,当即就训她,说那是她自己本事赚来的,不是偷、不是抢,再说家里置了家业,也剩得不多,最后打发了宋大姑娘二两银子作路资,到底是把她娘三个给打发走了。

宋大姑娘走了,宋夫子的侄儿又上了门,也是哭诉家里日子难过,实则是听了外头的传言,觉得宋夫子家发了大财。

梁妈妈懒得应付,又打了一两银子让他回去。

梁妈妈对宋夫子倒是极满意的,宋夫子常说,对父母,他尽过孝心,算是孝子;对兄弟,他亦尽了手足之情,亦是尽了兄弟本分;对女儿,出嫁之时,出了他身上的五百文钱,值钱的都给了闺女,当算是个慈父。所以他无愧于心,往后也不管这乱七八糟的事,只与梁妈妈带着儿女们踏实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人如何,自是别人的事。

宋夫子不是说说,而是真的这样做了。

宋大姑娘回去后,没住十天半月,也不知是听了谁的挑唆又跑来顺天府,这回宋夫子却是连门都不让她进,说她没孝心,回家空着手,还要从娘家拿银钱花,说他只当没养这么个闺女,气得宋大姑娘哭了一场,哭哭啼啼地走了。

宋夫子的侄儿兄弟见他这样对曾经疼若眼珠的姑娘,也不敢抱着打秋风的念头。

“我们现在有两个儿女,儿子的家业得置一份,就算不是丰厚,好歹得有一份。闺女的嫁妆也得预备上,总不能太薄,免得到了婆家受气。”

洛俪笑道:“以妈妈的才干,置份家业还不是三两年的事。”

“我置了一座百亩田庄,在乡下建了一个二进宅院,酷夏时就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住上一段时间。在城里开了两处杂货铺,虽然不算大,但好在铺面是自家买下来的,省了租银,又能多赚点儿。

在顺天府琼林书院旁买了块地,正在建四进宅邸,年节前就能完工。我再辛苦几年,再置上两个铺子、一个田庄就不折腾这些了,好歹给闺女的嫁妆也有了,只管过些清静日子。”

梁妈妈的计划很美好。

洛俪却道了一句,“妈妈还年轻,走到外头,说你只得二十一岁,相信的人不少于七成。奶妹才一周多,说不得明年又添一个奶弟、奶妹呢。”

梁妈妈噎了。

素纨素绢两个乐了:梁妈妈这表情有些呆萌,显然是没想到她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素纨附和着道:“姑娘说得是,一瞧梁夫子就是个多子多福的,说不得再过几年,儿女好几个,家里人丁多了,定很热闹。”

素绢道:“梁夫子给一个孩子备一处田庄两个铺子,照这种打算,若明年再添一个,就再备一份,梁夫子有这刺绣工夫的手艺在,自是不惧的。”

梁妈妈这才知道,自己被三个小丫头给打趣了,真真是哭笑不得,自打她生了闺女,一直在骨子里就认定,她是不会再生的,听素纨几个不说,她凭什么以为自己不能再生几个孩子呢?

梁妈妈岔开话,看着洛俪身上衣裙的针脚、绣工,“不错,这是素纨的手艺,越发像个样子了,再过两年就能超过我。”

素纨忙道:“梁夫子就会打趣小婢,我哪敢与您比,你可是针工局掌事女官的闺女,寻常人可比不得。”

梁妈妈坐了一个时辰,因忙着回去给学子上刺绣课,只得告辞离去。

洛俪几人又将梁妈妈刚才被说得一呆的事说笑了一番。

*

夜公瑾与洛征、梁俊叙旧良久,直到晌午时,洛廉从书院回来,师生二人又说了一阵话。

夜公瑾提到萧修在扬州欠下巨额女票赌资的事。

洛廉微怔,当即传书,派人去扬州细查。

夜公瑾此来江南,就是为了见洛俪,他还没叙相思之情,直接把洛俪给吓跑了,怎么也得把话挑明白了,看着他的俪妹妹长着天人之姿,又狡黠、又聪慧,他是一千个的满意。

次日早晨,洛俪又进书房练字,没写几个字,夜公瑾就进了书房。

“俪妹妹!”

洛俪抬眸望了一眼,“你还在洛府?我还以为昨儿就回去了。”

“我从皇城来江南,千里迢迢,虽说走运河水路快,可这也有八/九日的路程啊。”

他都这么说了,难道就不表示表示。

洛俪继续写字。

夜公瑾立在她的身边,闻嗅着空气独有的冷香气息,沁人心脾,他可是把执墨支到书房大门口了,就为了拿定主意表白一番。

“俪妹妹,这几年我可是时时、日日不曾想念妹妹的。”

洛俪昨日逃了,今儿有了应对之策,“我也想念夜大哥。”

“真的?”

好激动,一腔真情原有回报,不是他一厢情愿,竟是两情相悦。

“我不仅想念夜大哥,更想念祖父祖母、伯父伯娘,还有大哥二哥…”

他说的不是这种喜欢,而是男女相思之情。

洛俪继续如数家珍地道:“我想梁大哥,想周姐姐,想我认识又熟悉的人,虽然夜大哥给我的最初印象不算好,但也不是特糟糕的坏蛋,比那个冒犯我的登徒子池什么的稍稍微微地好…好那么一点点。”她用手指掐了一点指头,比划着那好一点点的程度。

还不如梁俊!

这也太打击人了。

他千里奔赴,就换来她这样的话。

他希望: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是特殊的、别样的。

夜公瑾想着:她还小,不会相思,我教她便是。“俪妹妹,我说的是相思之情,就是睁着眼睛想,闭着眼睛也想,醒着时想,睡着时也想。”

洛俪轻呼一声,“啊呀,你会说这种话,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不知道如何表白,知道我不懂,故意说这话?”她拍着胸口,“不错不错,虽然肉麻一些,但应该有用。夜大哥,你应该再写上几首情诗、情书什么滴。”

她装不懂。

他就来更不懂。

夜公瑾计上心来,“你喜欢情诗、情书?”

“我收到过啊,不过,这些人的字写得太难看,与我祖父的书法一比,啧啧,难以入目。如此难看的书法文字,我可没有看下去的心情。”

他要是写了,她还会嫌弃字丑,许是看都不看就一把丢开了。

“俪妹妹,我帮你办事,你是否给予一份回报。”

“夜大哥,我为什么要给你回报,帮我忙的是当今皇帝,你就是皇帝跟前能说上话的臣子,要回报,我也回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