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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止不住哭啼,身心似被人撕裂一般,浑身又痛又酸,因有上世的记忆,不需细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被玷污了!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池宓泪眼朦胧中看到了一张如地狱恶魔般的鬼脸,惨叫一声,几近昏厥,这是一张戴着恐怖面具的脸,男子扯了一件黑衣外袍裹住自己的身子,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老大,好了没?我们几个兄弟还排着队呢,妞长得不错,我们几个可有福了。”

这声音呆板而无情。

池宓浑身一颤,想咬舌自尽,偏生浑身没有任何的力气,就是抬起手臂的力道都没有。

男子打开房门,“别闹出人命。”他又问道:“那个漂亮丫头呢?”

“在那边呢,不过有一个丫头倒是挺上道,正缠着二哥。”回话的男子笑得诡异。

“既如此,就留给老二罢,我去瞧瞧那漂亮丫头。”

借着雷电的光芒,池宓看见这次进来的是两个男子,脸上戴着面具,眸光森林,仿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求你们,求你们…”

“你若识相,就与你的丫头学,落到我们兄弟手里,想活命,就得识相。”男子勾起池宓的下颌,狠声道:“谁让你是窦国舅的亲戚,当年窦国舅在我们京北县可杀了我们不少亲人,就拿你替他恕罪吧,哈哈…”这男子声音未落,他已狠狠地扑向了池宓。

刚离开的男子来到漂亮丫头的房间,漂亮丫头浑身打着颤儿,“我…我内急,我想茅厕。”

男子指了一下外头,“往左,会看到一个边角门,那里有茅厕。”

这个声音很冷。

漂亮丫头抖抖索索地出了门,果见有个边角小门,往小门里一走看到了后院的门,现在不逃更待何时,明明在京北县的客栈,被人掳入不知名的小院之中,姑娘就在隔壁,听到那边的声音,依然是被人给糟蹋了。同来的大丫头也被糟蹋了,正在另一间房里哭得撕心裂肺,央求着那个要了她的男人别丢下她。

“大侠,我愿意跟你!心甘情愿的…”

眼下,只得求了这男子护着自己。

女子当从一而终,若是被几人碰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漂亮丫头佯装进了茅厕,确定无法留意自己,这才往后门跑,后门似用铁链上了锁,她扯了又扯,拉开一道缝隙,正好可以蹲下身子钻出去,出得小院后门,就看到外头一片漆黑,定定心神,跌跌撞撞地逃走。

天空,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她回望那座无名的小院,像没头的苍蝇快跑。终于看到了人家与光亮,似已出了县城,站在路口一望,她记得随池宓去莲花庄的路。

在这里,她不认得旁人,也就只认得洛三娘。

那个奇女子,也许愿意帮她们。

她不想死!

池宓也不能死。

否则,她也活不成了。

池宓在这里遇到这么大的劫难,以后哪还有将来。

待她穿过荷塘,进入林间村庄时,雨住了,地很滑,她几乎走几步摔一跤,浑身狼狈不堪,终于近了大门,重重地击打门:“有人吗?有人吗?”

没几下,门开了。

打门的是一个眉眼清秀的男子,浑身带着一股子贵气,身上还有几分酒气,“你是谁?”

“公子,奴婢今儿白日来过之里,是皇城池姑娘的侍女,我们池姑娘被一伙强盗给劫持了,求求公子与洛三娘递过话,请她救救我们姑娘。”

男子望了眼夜色中的念慈堂方向,“这个时辰,我师妹已歇下了!我是因为今儿送弟弟来这里读书,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被雷声吵得睡不着,在外头散散酒气。”男子恭敬有礼地道:“你先进来吧,我让长随童儿领你去客房,天儿晚了,男女有别,我着实不好去打扰我师妹。”

“那…公子遣个人去通禀洛三姑娘。”

男子道:“本公子都不知来龙去脉,所为何事,如何好去寻师妹。再说我是男子,师妹是女儿家,哪里深夜帮人的道理,若是姑娘信得本公子,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他带着漂亮丫头进了书房。

他这几日住着书房的西厢房,又吩咐书僮打了清水,取了个大盆,甚至还去借了一身翠丝穿的衣裙来。

漂亮丫头看着干净的换洗衣衫,心下略为平静了一些,合上门打理自己的衣裙。

书房正房里,纪玄均正一脸不解地打量着卢淮安。

“大哥兜这么大一圈子所为何事?”

派人对池宓下手,迷晕了池宓的护院、家丁,将她与两个丫头带入借来的小院里为非作歹,还毁掉了池宓与另一个丫头的清白,却独将那个相貌漂亮的丫头给放了。

卢淮安道:“今儿阿俊对我说,池宓到莲花庄强行租借主院,从十两银子的月租涨到了五百两,又说池宓后来自称没地可去,要借宿主院…

阿俊说,他们是到了这里后才知道梁家长辈留下了两盒子名贵首饰。可池宓却在阿俊离开时,指着一只蓝漆箱子说,她要买里面的琴。

这蓝漆箱子早前里头装了几件乐器,其中一件正是琴。后因要装郑国公的遗物,师妹就将这蓝漆箱子给腾了出来,她是怎么知道蓝漆箱子早前装琴的?

主院的库房里头有什么东西,就连师妹与阿俊也是近来才知道,就是庄头一家也不知晓。二弟你说说,这事能不古怪?

洛家对你我皆有大恩,我们是恩仇必报,有恩的定会报/恩,有仇的也会报仇。这分明是有人想算计师妹,既被我知晓,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我留下漂亮丫头,就是要她替我查出,池宓是如何知道这庄子上藏有一笔珠宝的事。”

纪玄均沉默了。

如果有人算计洛俪,他也是不允的。

卢淮安诡异一笑,“你真不碰女人?窦派官家千金池宓可送给你。”

纪玄均气恼地推开卢淮安的手。

他虽然恨窦家、恨窦氏派,恨奸\臣,可又不愿如卢淮安那般,他们这些苟延残喘,有幸活下来的名门后人,早已经个个变成面目全非。有意气风发的,如梁俊,一心想振兴梁氏家门;亦有沉沦成为行尸走肉的,就似萧修;还有的人虽恩怨分明,可是已在报仇的路上迷失了自己,就似卢淮安。

纪玄均无法评叛谁对谁错。

他也曾目睹窦三思带着锦衣卫对他的姐姐、姑母、年轻的奶奶们做出失礼、粗暴之事,他恨,恨的是窦国舅父子,却不关其他人,他曾一度沉陷在报仇的深渊,一年之中行刺数次。

纪玄均离开了,早前还雷电交加,这会子又有了明月,蛙鸣声此起彼伏,空气清新,他行得不多时,突地听到两个女子的声音。

“姑娘,今晚的天气不热啊。”

“不热就不能沐浴。”

“我妹妹近来的皮肤变得这么好,是不是天天夜里带着她去泡山泉澡。”

第208章 布局-上

第208布局

洛俪正与素缱说话,突地放下了脚步,四下张望着。

素缱问道:“姑娘,怎了?”

“我好像听到了人的脚步声,现下已是三更天,别苑里还有人没睡?”

“早睡了,不过东偏门上来了人,是纪公子的结义大哥卢大人与一个长随。”

洛俪沉吟道:“卢大哥这么晚才来,莫不是皇城出了事。”

“姑娘,怎会出事呢,那边一定好好的。姑娘,我给你撑着灯笼,我们去山泉沐浴。”

素缱很是兴奋,絮絮叨叨地在前头领路,洛俪放慢了脚步,寻着声响寻了过来,这低沉的脚步证实着来人的武功极高。

纪玄均不敢跟得太近,生怕惊扰到洛俪。

来人是谁?

洛俪心头猜疑着,继续跟着素缱近了山泉潭,“男左女右,巨石右边的潭水是女子的浴池。”

“姑娘先洗!”

“你先洗,我帮你瞧着人,你洗完了再来换我。”

素缱似浑然不觉,难道她的武功早在素缱之上,她能觉察到的事,素缱却未觉察到,洛俪在地上拾了一根树枝,一闪身寻声而至,嗖——,纪玄均还在聆听,背后传来一阵声响,本来的回身一躲。

月光下,一个只着中衫的少女手舞树枝,动作奇快地袭来,就在树枝快要刺入胸口时,洛俪错愕地唤了声:“小纪!”

“在下打扰了。”

“半夜三更的,你跟在我们后面作甚?”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保护姑娘。”

洛俪不信,冷冷地道:“别再跟着我们,再有下次,我可要当你是登徒子。”

纪玄均今日到时,洛俪不在,他只是太久没看到她,想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的人。

洛俪道:“你大哥半夜三更从别苑东边小门进来,溜到大门上将一个小丫头放进来,还让你的书僮去借翠丝的衣裳。”

一切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纪玄均心下微怔,她还是这等犀厉,一双眼睛似能洞悉所有的秘密。“大哥只是路过此地,求助的丫头是池姑娘身边的侍女。”

“池宓…”对这女子,她可没有半分好感,前世的自己待他们真心一片,可背后池宓却笑她是个傻子。只是她没防枕边人而已,若是起了防备之心,又怎会泥淖深陷。

池宓聪明,且让她自聪明去。

她只需要置身事外,由着他们闹腾。

洛俪笑了一声,“你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谋划?”

“没…”

实在不想让那些事脏了她的耳朵。

卢淮安是恩仇必报,而且为了报仇有时候可以不择手段,在他眼里只有好人、坏人、不相干的人三种。

好人,便是洛家、铁家,洛家救过卢淮安,还将他送到铁家学武,所以铁家也是好人;坏人,从窦国舅父子上升到整个窦氏派,这些人为非作歹,杀了不少的忠良,更灭了不少的名门大族,而卢家便是其一。

不相干的人,于他没有恩,但没有仇怨,就如杨丞相一党。

卢淮安因为洛家的关系,一直觉得自己是清流,所以清流的人都是自己人,而像纪玄均这样的名门幸存者则是他的亲人。

纪玄均答得很干脆,揖手道:“在下告辞,先生小心。”

“小心谁?小心你大哥?你大哥行事向来有分寸。他既唤我一声师妹,就视我为妹妹,这一点我信得过。你与你大哥递句话:明儿让他来见我,我有事与你和他说。”

纪玄均应答一声“是”,调头往青松院方向行去,近了青松院又有些不放心,转身走向书房,刚近书房,就见书僮从里头出来,唤了声“二爷”。

“大爷在客房歇下了?”

书僮埋着头,大爷还真是,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些的丫头,人家刚沐完澡,他就故作酒醉半哄半硬地把人给拖榻上去了。

别苑的主人可是洛三姑娘,他还声声唤着“师妹”呢,万一让洛三姑娘给知道了,定又是一场风波。

外头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哪有别人家作客干这种混账事的。

纪玄均道:“回青松院歇下。”

书僮借着月色,走在别苑里很凉爽,尤其是雨后正是好眠时。

纪玄均因自幼习武,耳力过人,人虽没进书院,却已经能清楚地听到里头的声音,有女子的轻泣之声,又有卢淮安的安慰声:“好妹子,我喜欢你,你今晚站在月里,虽然衣裙又乱又脏,可依旧像个精灵,一下子就撞到我心里了…”

卢淮安的声音起起伏伏,虽是细微的起伏,还是能被纪玄均分辩出来。男人女人间的那些事,他虽未做过,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可以行刺,他可以杀人,但却不愿像卢淮安这样复仇,边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都给算计上。

今晚,池宓遭遇了什么,卢淮安不用猜也都知道,定是被卢淮安给毁了,卢淮安毁掉奸\党女眷的法子素来简单、粗暴,就是几个相好的人一起玩,玩过之后,也只当成一件闹剧,谁也不会去提。即便他们一场玩闹毁掉的是一个女子的一生,可与他心中所想:奸\党害了我卢家满门,那简直小之又小的小事。

卢淮安用他自己的方式报复并痛快着,他敬重的、看重的,他可以捧着,如洛俪,在卢淮安心里是妹妹。

纪玄均立在外头,长长地轻叹一声,看着夜空的明月,他们这些活下来的后人,有孤独,有无助,有彷徨,可应该有良知,有准则,只是他的准则完全与卢淮安不同,不能因为报仇而弄脏了自己的心、弄脏自己的身。

不知过了多久,卢淮安在那漂亮丫头的身边睡着了,睡着前嘴里呢喃地道:“如果你恨我,桌案上有剑,你杀了我罢!好妹子,我喜欢你,我会给你名分,抬你过门…”

漂亮丫头泪流满面,杀他,天若一亮,她就是杀人犯,即便是别人家的丫头,要她知道这个要了她的男人是朝廷命官,而且还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人长得英俊,考过秀才,武功高强,用一句简要的话来形容:文武兼备,前途无量。

卢淮安醒来时,是被洛徘、杜海琛、纪玄均等三人进来的读书声吵醒的,他们三人进了东厢房的学室,洛徘与杜海琛似在背诵一遍文章,声音很大,经玄均似在背书。

卢淮安一转身,正与漂亮丫头那小鹿般惊慌的眸子对视上,“你怎么在我床上?”他一落音,看看丫头,再看看自己,猛地弹坐了起来,“姑娘,我没为难你吧?天啦,我真混账,我怎么能轻薄姑娘呢,我混账,真是混账到头!”卢淮安正打着脸颊。

漂亮丫头拉住他的手,先是怕声音太大,吵到外头几个读书的公子,又怕被人发现他们在一张床上,低低地道:“不,是…是我愿意的。”

“你愿意?你愿意嫁给我吗?”卢淮安傻傻地问。

漂亮丫头肯定地点头。

卢淮安伤感地道:“我虽是御前正四品带刀侍卫,可许多贵女还瞧我不上,唉,难得姑娘愿意嫁我,我卢淮安也能过有家有妻儿女眷的日子了,呵呵,这样真好!你既心中有我,就是我的人,我会待你好的,回头我就挑个黄道吉日把你抬过门…”

漂亮丫头垂首,虽然这人昨晚醉了强要了她,可也不算坏,至少晓得负责任,还要抬她过门。这女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图嫁个好男人,而面前这人,年纪二十出头的模样,人长得好,又有才华,她还有什么可挑的?昨晚的事后,她早就想通了,往后就认定这个男人,跟着他,照顾他,给他生儿育女,好好地把日子过起来。

卢淮安又问:“你当真愿意嫁给我?”

漂亮丫头再次点头。

卢淮安一把搂住她,在她脸上亲着,“你真好!我一定派媒婆到你家提亲,你是这附近哪家的姑娘?若是富贵人家的姑娘,我娶你为嫡妻,到时候我再与皇上求求情,封你做四品诰命?”

他完全把昨晚的事给忘了。

居然不知道她说过,她们皇城池家姑娘身边的丫头。

卢淮安又问:“你是小户人家的姑娘?这也没关系,我依旧娶你。”

漂亮丫头只觉得心头悲凉,这是天意弄人么?原来她也有机会为妻,就因为出身太低。

卢淮安轻声道:“好妹子,你告诉我,你是哪家的?我不会负你的,你告诉了我,我才有主意,我在皇城城南置有府邸,家里只得一个结义兄弟,他在我师妹的庄子上避暑读书,我昨日就是送弟弟来这里,想着弟弟将来有出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我还没娶亲,家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前些日子看着我的同僚兄弟一个个娶妻成亲,可让我羡慕得紧,我也想成亲…”

漂亮丫头结结巴马地道:“大人,我…我不是什么人家的姑娘,是皇城池家姑娘身边的侍女。”

“侍女?”卢淮安难掩失望,“你这么好,怎么会是侍女呢,我瞧着不比皇城好些正经富贵人家的姑娘差。”

容貌是不差的,清秀水灵,如花似玉。

漂亮丫头垂头,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

第208章 布局-下(二更)

漂亮丫头垂头,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

卢淮安轻声宽慰道:“就算是侍女,我也要你,回头你先问问主家,愿不愿意让你赎身?若是愿意,我就备了银子,将你赎出来,往后我们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漂亮丫头道:“我…配不上大人。”

“我会纳你过门做贵妾,会一辈子对你好,等你过门,无论将来嫡母是谁,我都会护着你。我家里置了份家业,到时候挑出一两家店铺给你打理,你手头有了银子,就不怕嫡母为难你。”

漂亮丫头心下感动不已,他居然想得这么长远,可见心里是有他的。

外头,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大哥,洛三姑娘说,让我们兄弟过去一趟,她有事和我们商量。”

卢淮安又亲了一口,“你在屋里乖乖的,莫出去,万一被外头的人瞧见,我怕误了你的名节,在这儿等我回来。洛三姑娘是我师妹,就跟我嫡亲妹妹差不多,你不要多想,我现在心里只你一个。”

漂亮丫头涌起一股幸福感,连连点头,看他整好衣袍,这么一看,又再英俊了两分,竟是怎么也挪不开眼。

姑娘又如何?昨儿夜里不知道被多少贼人给碰了,对方恨极了窦国舅,要拿窦家亲戚家的姑娘雪恨报仇。

她误打误撞,遇到个年轻有为的公子,还是御前红人,家中更是没个女人,若是自己过去了,使些手段,拢住他的心,不愁正妻位置不是她的,若是再生一个儿子,这就更好了。

卢淮安整好衣袍出门,“我洗把脸就去。”

纪玄均道:“隔壁屋里可以洗漱。”

卢淮安洗脸后,又倒了正房桌上的凉茶,饮了一大碗,这才与纪玄均不紧不慢地往念慈堂方向去。

洛俪正在主院外院花厅上吃饭,同桌的还有两个大丫头,三个人各占一方,洛俪问:“卢大哥和小纪还没用晨食吧?”

卢淮安一屁股坐下,“没啦。”

素绻添了两副碗筷。

卢淮安、纪玄均落座,捧着粥碗大大方方地吃用。

纪玄均不敢瞧洛俪,只是小心地瞟上一眼:女儿家吃饭还真跟猫儿似的,嘴巴小,吃得又小口,他们吃一口,就当她吃上五六口的。

用过了晨食,素绻收了碗筷,洛俪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道:“卢大哥这么大人了,你对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卢淮安早就听梁俊叨叨,说他表妹什么都好,就是个爱操心的命,操心梁家兄妹,操心洛家人,只要她能想到的,全都能操上一遍心,卢淮安觉得很羡慕,他怎么就没人操心呢。这不,还真操上心了。

卢淮安有些激动,只是面上不显,“师妹,我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过一日算一日。”

洛俪瞪了一眼,“卢大哥与我表哥年纪差不多,表哥都娶亲成家了,卢家可就剩下你一根独苗苗,你还不成亲要拖到什么时候?卢家还得你支撑门庭,你总得有几个儿子,连我表哥都晓得,梁家就他一个人,他要多多地生儿子。

卢大哥,我们相识多年,卢、洛两家又是世交,我爹爹自来忙着朝廷的差事,别说卢大哥、小纪几个,就是家里的事他都顾不上,你还是多些打算的好。这早晚得成亲,不如先挑个合宜的订下。

卢大哥,太后老人家最爱乱点鸳鸯谱,你可别娶一个窦氏派的贵女,到时候有得你哭的时候…”

这就是有妹妹的好处,可以叨叨他,还提醒他身上的责任。

卢淮安心头的感觉有欢喜,有沉重,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洛俪在操心他的事,说明她心里是有自己的,至少拿他与梁俊是一样的。

洛俪忆起前世,卢淮安是天隆帝的御前侍卫。而那时,梁俊并非天隆帝的御前侍卫,梁俊与卢淮安都在铁家学艺,两人自幼相识,有师兄弟的情分,又有手足兄弟之义,感情一直不错。

在她前世命绝前的两年,卢淮安从御前侍卫兼任刑部员外郎,在烤打人犯上颇有一道经验,尤其对窦氏派的人更是残忍地比,落到他手上,就没有他套不出的话,得不到的答案,所以很得天隆帝信任。

卢淮安在她离逝之时,已经做到了刑部左侍郎一职,文武百官,畏惧者有之,辱骂者有之,可他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仗着天隆帝的信任更是公然与窦国舅作对。窦国舅几次派人刺杀,都被他逃过一劫,有一次更是身负重伤,气得天隆帝将窦国舅当朝痛斥了一场。

洛俪絮叨一阵,示意素缱姐妹站在外头,这才从袖里掏出一个荷包,“卢大哥,这是三万两银票,我知道皇城什么都贵,要置一份像样的家业也不容易,你且与你们兄弟二人置些店铺、田庄什么的。

卢大哥虽在宫里当差,可这俸禄一个人够花,要在外头多应酬几回同僚只怕是不够的,置了店铺赚了银子,也能贴补着过去,而且多少也是份家业。”

卢淮安摆摆手,“真是笑话,我一个七尺男儿怎能要师妹的东西。”

“我一个深闺姑娘,拿着银子也花不出去,若是不相干的外人,你当我管啊?还不是因你是我师兄,是我卢大哥,你们把日子过好了,我心里也痛快,你快拿着,两个人推来推去,外头人瞧见,你当好看?你不置家业,也得给小纪置上一份,你们虽是兄弟,这娶妻成亲后总要分家单过,他也得有家有业地过日子。俗话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现在未成亲,怎么样都好说,将来还是说明白的好,免得误了兄弟情分。”

卢淮安推辞不过,收下了荷包。

难怪有人说,洛三娘出手阔绰,三万两银票,对他卢淮安来说不算小数目,眼睛都不眨就给了。

洛俪又叮嘱道:“这是给你们置份家业的,可别把钱乱花了,让皇城的几大牙行打听打听,若有合适的铺面就置下来,或是自己开铺子,或是赁出去,都是一笔进项。

我看卢大哥还是早些娶个妻子把日子过起来,看看你这样,浑身一股汗臭味,也不知道把自己拾掇干净些…”

洛俪用鼻了闻了一下,有些嫌弃地道:“把自己的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自以为是人过的,真没法让人说。半夜回家,也没人问你吃没吃饭,饿没饿,你还是快点寻个人过日子…”

卢淮安咧嘴傻乐。

洛俪气极道:“怎的来京北县了?昨儿是休沐日,你今儿不当差?”

“今儿是老铁当差。”

洛俪点了一下头,“办完差就回去,小纪留在这儿陪阿徘读书,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卢淮安揖手道:“师妹,你忙着,我拾掇一下就回皇城。”

洛俪又道:“记得置份家业,把小纪将来成家的宅子也给置下,先用不着就赁出去,转眼到秋闱、春闱,到时候肯定好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