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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淮安带着自己的人骑着骏马,马背上的他,因着一袭锦袍华服,逾发显得英俊不凡,只瞧得池宓心满意足,她依稀记得,前世卢淮安的良妾里头,有一位宠妾便是他从一个贼匪窝里救出来的,得他高看收入房中,也是宠爱有加,可见他若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不会计较名节。

这么一想,她的心又松了两分。

刘管事带着随从紧跟在后。

一行人刚出了县城大门,就见有人大喊:“大哥!大哥!”

卢淮安抬眸望去,却是纪玄均带着个书僮赶着马车候在路边林荫下,“大哥,这是庄子上产的瓜果。洛贤弟说你来了一趟,带回皇城吃!洛贤弟令厨娘备了路上吃的凉茶、点心,大哥带在路上吃。”

马车里,池宓挑起马车小窗上的车帘一角,看到树荫下有一个气度不凡,如芝兰玉树的贵公子,既有男子的阳刚,又有读书人的儒雅,她自认池宪容貌不俗,可此人竟不比池宪输上半分。

秋叶好奇地问道:“秋枝,那人是…”

“是卢…大人义结金兰的弟弟纪二爷,听说今岁童试,在皇城一带考了个第三名,才华是一等一的好。卢大人最疼他弟弟,正盼着他今秋能在秋闱考个好名次来,是一力栽培着,他将来定是个有大前程的。”

池宓沉吟中搜索前世的记忆,“此人可是唤作纪玄均?”

秋枝道:“姑娘真是厉害,正是这名儿。”

纪玄均…

此人将来也是个非凡人物,前世时拜了洛康为师,童试、乡试不显,在几年后的会试时,可是一举夺得会元,大殿之上,又被太后、皇帝夸其风采不俗,当场点为状元,之后只做了半年庶吉士就破例领旨巡视,查出十几位贪官,从此名声大振,被洛康引入吏部为官。

在前世池宓病逝前,纪玄均依然是继洛康之后的得力干臣。

池宪一心想除洛家男丁而取而代之,不曾想此人却是池宪仕途上最大的障碍,此人看似文质彬彬,却武功高强,不在卢淮安之下。文能襄助皇帝治理天下,武能剿除地方匪患,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池宓前世未见过纪玄均,却听人提过此人,在他高中状元之时,各派权贵都想招为女婿,而最后他却娶了洛氏族中的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女子为妻,只知是江南洛氏女,究其名讳不详,许是纪玄均此人太出息、能干,反而显得他的妻子太过平庸。

纪玄均才貌双全,更得卫王府掌珠郡主青睐。

即便纪玄均已然成亲,掌珠郡主还愿意嫁他为并妻。

只纪玄均谢绝卫王府好意,说他有一妻足矣。

直至池宓殒命,掌珠郡主也没嫁人,听说她一直在等纪玄均回心转意。

秋叶双眸熠熠,但凡纪玄均揭起马车,里头竟是满满的一车瓜果,“大哥带回皇城吃用,就我与书僮两人,也用不着马车,大哥带回家,有时候许能用得上。”

卢淮安道:“家里又没个女人打理,我出门早已习惯骑马,什么车轿反倒不自在,你把马车留下,偶尔出门访友倒也方便。司棋,把二爷给我侍候好了。”

卢淮安骑马近了池宓的马车,立在外头揖手问道:“池姑娘,在下与你商量个事。”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当如是。

池宓的小脸一红,这一幕落到秋枝眼里异常扎眼。

“卢哥哥有什么事,请讲。”

卢哥哥,叫得可真好听。

秋枝心里气得牙痒,这是她喊的!

不要脸,池宓自己先唤上了。

她唤卢淮安叫“卢哥哥”,是对方先提出来的,这种不要脸的,不问人家认不认,倒先声声唤着“卢哥哥”。

“世交贤弟送了几筐子瓜果,昨儿在庄子上吃着,着实好的,许是贤弟以为我喜欢吃,就给送了,能不能借池姑娘的马车装几筐瓜果?”

池宓柔声答道:“卢哥哥好生见外。秋叶,你下马车与刘管事说一声,几筐瓜果就搁他马车上。”

这次虽然没有拿到财宝,可认识了卢淮安,若卢淮安能纳自己过门,就算没前世的大富大贵,定然也不会差得太多。

池宓再想到自己若嫁给卢淮安,纪玄均这个未来重臣便是自己的小叔子,也许,因着他们兄弟,池家就能避开前世的命运。

张虎李豹几人帮着把瓜果移上后头的马车。

几筐子下来,将马车压得沉甸甸的,这就意味着,刘管事等人不能坐马车,而是得跟着马车走,酷暑炎热,他们要一路走入皇城,不中暑才怪。

刘管事揖手问道:“姑娘,马车上都放瓜果了,我们…”

池宓冷冷地道:“你们不是长有两条腿?不能走回皇城。”

秋枝跟着附和道:“卢大人可是一片热心,又帮着寻回秋叶,不就借用了一下马车。刘管事这样一说,回头卢大人听见,怕是心里不痛快,我瞧他对姑娘的印象挺好。”

最后一句,正中池宓下怀,她可是一直在卢淮安面前留好印象,怎能被刘管事给破坏了。

刘管事满头大汗,这酷夏的日头,说出来就出来,再过得不多时,肯定就热得厉害,就是坐在树荫底下都热,还让他们走路回皇城。

池宓懒得理会,直接下令随卢淮安等人赶路。

卢淮安几人骑马,速度较快,护着池宓主仆的马车,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入城之后,卢淮安似有意为之,揖手“商量”:“池姑娘,不知你家住在何处?在下想先将几筐瓜果送回卢府,稍后就亲自护送姑娘回池府。”

秋枝心下雀跃,她正不知道卢府在哪儿,就想瞧瞧地方,若是他日寻卢淮安也便捷些。

池宓柔声问道:“卢哥哥家住在哪儿?”

“城南富贵巷。”

那可是达官贵人云集之地。

卢淮安未说多话,领着人进了富贵巷,青石路面两侧全是两丈高的围墙,墙上建有瓦檐,墙上涂白,上头有孩童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亦有骂人的话,甚至还有“此处禁止小便”等字样。走在皇城的民居,这样的字眼常见。

马车摇摇晃晃,不多时在一处门口有碗口大的松柏大树前停下,大门上挂着铁笔银勾的“卢府”二字,大门内有一道门墙,墙上写着“诗礼传家”四个大字。大门两旁各立有一只石狮,母狮脚踏幼狮,雄狮脚踩绣球,与寻常所见的狮子有些不同,这两只狮子威风凛冽,呲牙咧嘴,颇有些狰狞吓人。

卢淮安刚到,立有一个门丁迎了过来:“大爷回来了?”

“后头马车有从京北县带加来的瓜果,先搬下来,给几位同僚护卫每人送半筐,让他们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李豹笑道:“大人,我就不要了,我现在是一人饱,全家皆饱。”

第210章 同行-下(三更)

李豹笑道:“大人,我就不要了,我现在是一人饱,全家皆饱。”

池宓坐在马车上打量着卢府,这一带的宅子价值不菲,瞧着也是座体面大宅子。里头出来了两个婆子,又有七八个小厮,竟不见一个丫头。

卢淮安走近马车,“池姑娘要不要去府上坐坐?”

池宓柔声道:“都到卢哥哥府上,不如进去吃盏茶。”

卢淮安吩咐了婆子招呼池宓主仆,他自己与几个同行的护卫说了几句,率先进了大门。

秋枝扶着池宓,一路走走瞧瞧,进来时才发现这府邸极大,倒不似寻常的宅院,过来之时,但见婆子、小厮往返行走,竟没瞧见年轻的丫头,秋枝不由好奇。

池宓却先沉不住气,问道:“婆婆,府里没丫头服侍?”

“不瞒姑娘,我们家主子就两个,一个是大爷,一个是二爷。大爷不喜欢跟前有年轻丫头服侍,二爷则是要读书,大爷恐他误了前程,只安排了书僮在跟前服侍。厨房、绣房上有丫头,都是做厨娘、绣娘的。”

秋枝问道:“府里就没个妇人打理后宅?”

“有啊!”婆子答着,“由英嬷嬷打理着,英嬷嬷是我们大爷的乳娘,全家都死绝了,与我们大爷相依为命。大爷出息后,英嬷嬷就代为打理着。近来,英嬷嬷寻了媒婆,正给我们大爷寻门亲事,可大爷就是不乐意,直说不急。

唉,哪有不急的呢,英嬷嬷为这事头发都快愁白了,本想给大爷安排两个通房,可大爷直说女人麻烦,动不动就哭。他最烦女人哭闹,安排两个就赶走两个。这样闹了三回,英嬷嬷只得依了他…”

秋枝垂着头:卢哥哥说他家里没主事的女人,连通房丫头都没一个,原来还是真的。这么好的男人都给自己遇上了,可得握紧了。此刻一闪,又想着池宓似对卢淮安动了心,还声声唤关“卢哥哥”,她心下不由恼意顿生。

婆子将主仆三人迎到一处雅致院落里,又有小厮奉了茶水,“姑娘可莫见怪,着实大爷不让丫头在跟前晃,所以家里招待客人时都是婆子小厮。”

池宓亦觉得好,就算是池宪,十五岁后,屋里就有两个通房,前世的他,在去江南时打发了通房,明面上没有,可乡下庄子上可都养着呢,只是瞒着洛氏。

秋枝心下一转,捧着肚子道:“婆婆,不知哪有恭房。”

“屋里只得厨房、绣房那边有女子专用的恭房,旁边虽有几处,都是男子用的,你出门往左拐,能看到一处院落,那是绣房,去那里借用。”

秋枝福身跑了出来。

池宓与秋叶继续打听府里的事。

秋枝走了一截,看到一座主院,心里想着:卢哥哥是家里的家主,肯定住在那儿。径直行去,还未近,正巧看到卢淮安从里头出来,他微微一笑,一把将秋枝扯住,两人进了院子,他低声道:“你现在可是池家的奴婢,小心被你家姑娘瞧见?”

“我一心挂着卢哥哥,在京北县客栈,我…我也是被逼得没法,我没想拿你送我的首饰去抵房钱。”

“自儿个心里明白就好,下次再把我送的东西送人、抵债或是旁的,我可不会饶你。你让我在手下面前怎么做人,所有人都瞧得出来我喜欢你,你去把我送的东西拿去作贱…”

是谁与他说过,说女人要失心,先得***,之后你再待她好几分,说几句好听的,她就什么都信。

卢淮安这几年下来,对哄女人很有经验。

他拉着秋枝的手往内院行去。

“卢哥哥,我错了还不成,我向你赔礼,我保证下次再不干这种混账事。”

“哼,你知晓就好。到我屋里坐坐,我让小厮切了西瓜,你吃几片瓜与点心垫垫肚子。”

秋枝进入内院,外头瞧着寻常,到了里头才发现另有乾坤,竟是比池家老太太住的地儿还要气派几倍,摆的全都是漂亮的瓷瓶,用的亦是银嵌玉的小茶碗,家具全是整套的紫檀木,屋子里似熏了香,香喷喷的,很是好闻。

她一双眼睛四下里一扫,越瞧越喜欢。

卢淮安笑了一下,唤了一个小厮过来,“去把我枕头底下的布包取来。”

小厮愣了一下,不愿挪身。

卢淮安又催了一遍。

小厮道:“大爷,那可是卢家祖上传来的宝贝。”

“让你去就去!”

小厮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不多时捧了个蓝由小包过来,卢淮安一层层打开,里面一只绿得晶莹剔透,成色十足的翡翠镯子,他若有所思地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本来想送给芝芝,就当是我们俩的订情信物,可你现在是丫头身份,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过了门,这镯子就给你。先让我试试,你戴上合不合手。”

卢淮安抓着秋枝的小手,往镯子里一套,“你真瘦,连祖传镯子都撑不起来,回去可得把自己养胖些,胖些的姑娘瞧着富态,我乳母就喜欢富态的姑娘,说这样才有福气。”

秋枝的目光看着翡翠镯子,“芝芝,我也不瞒你,我们卢家祖上是武将世家,我父亲乃是定北大将军。十几年前,窦国舅派奸\人藏了几封密信到我父亲的书房,诬陷我父亲图谋不轨,卢家也因此满门获罪。”

他相信她,所以把这么大的事都告诉她。

秋枝感动得泪眼花花,“卢哥哥,我发誓,这件事我谁也不告诉。”

不过一夜一天,秋枝的一颗心便不由自己的沦陷了,尤其是进了卢府,发现里成很大,而卢淮安屋里的摆设比池家不知富贵几倍。

原来,卢家也是高门大户。

“芝芝,你是我的女人,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千万莫别奸人利用了去,说实话,当你说要我帮池姑娘时,我真不乐意,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窦家的亲戚,是我灭门仇人的亲戚,我不想管。可我为了你,硬是护送她回皇城,你要明白我的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卢哥哥是因为我,才帮她结房钱,还一路护送我们回皇城。”

卢淮安道:“我讨厌她唤我卢哥哥,我只希望你一人这么唤了。”

唯有真真假假的话,才能更让人相信。

秋枝就信足了卢淮安。

秋枝偎依在他怀里,“我也讨厌呢,她以为自己是谁?都被小贼劫走一宿,还好意思唤你叫‘卢哥哥’。”

卢淮安取下她手腕上的玉镯,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个金嵌玉观音的平安符来,“这是我回皇城,认祖归宗后从镇国寺里求来的,请大师开过光,你带着身上保平安,也当是我们俩的订情信物。”

“卢哥哥…”秋枝将他搂得更紧了,为了这个男人,她就是死也愿意。

卢淮安亲吻着她一下,“下次你来,装庄重些,我乳母待我一向很好。为了我,连她的亲儿子都被窦家人给杀了,所以,你要敬重她,看到她的时候,一定要端庄、淑德,否则,我怕她不同意你进门。”

男人真心,才会为你考量,先是为你舍得花钱,再是为你以后打算。

秋枝忆起亲娘的话,越发抱得更紧了。

“我以后都听卢哥哥的。”

卢淮安轻声道:“别把我们的订情信物弄丢了,否则,你就是把我弄丢了。”

“不会,我一定把玉观音保护得好好的,看着它,就像看到卢哥哥。”

“回去后,先不让人知道我与你的事,我怕池家不放你赎身。池家是窦国舅的姻亲,不可能不知道,窦国舅杀我卢氏满门,你处处多个心眼,别什么都告诉别人,你寻了机会,试探一下你家姑娘,看她放不放你赎身。如果她露了口风,无论多少银子,我都赎你出来。”

秋枝连连应承着,两个人亲热了一会儿,卢淮安才让秋枝出去。

秋枝小心地把脖子上的玉观音藏好,就像藏起她所有的女儿心思,一路回到早前的院子里。

英嬷嬷听说卢淮安从外头回来,带回了一个姑娘,兴高采烈地跑到客院来瞧,一进门就乐呵呵,笑声不断,“听门上的小子说,是大爷带回来的姑娘,在我们府里吃盏茶,我特意过来瞧瞧。”

英嬷嬷两鬓有几根银丝,皮肤很白,只是皱纹略显得多,瞧上去有四十出头的模样,人很矫健,入得花厅:“这位姑娘是哪家的贵女啊?”

池宓进来时,就听婆子说,英嬷嬷天天盼着卢淮安早日娶妻成家,许是以为卢淮安开窍了,所以误以为卢淮安对她有意。

池宓咬了咬下唇。

英嬷嬷笑呵呵地,将池宓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姑娘今年多大了?父亲兄弟都是做什么的?”

池宓有些莫名。

一路上,秋叶可是瞧出池宓的心思,刚遭到大难,很快调整好心情,对卢淮安有意,“我们老爷早前是徽省的知州,前几年仙逝了;我们公子是皇城书院六君子之一池公子…”

英嬷嬷一面听着,一面满意地点头。

秋叶似得了鼓励,又道:“我们池家与窦国舅窦家是姻亲,我们家太太与奉恩候夫人是堂姐妹…”

说到“姻亲”,英嬷嬷的脸冷了一下,再说是堂姐妹,英嬷嬷的脸拉得更长了,只片刻陡然起身,“是窦氏派的人?门上的婆子做什么的,窦家可是我们卢家的大仇人,怎么把仇人的亲戚放进来了?来人!把她们给我撵出去,莫让她冲撞了卢家的列祖列宗…”

英嬷嬷翻脸比翻书还快,早前热情又温和,这顷刻之间立时变脸,见无人应承,自己在院门口抄了扫帚,抬手就要来赶人。

池宓哪见过这种事,吓得立时不知如何应对。

秋枝忙道:“请嬷嬷息怒!我们姑娘是无辜的,虽然池家太太与奉恩候夫人是堂姐妹,已经好些年不来往。”

第211章 好友云集-上(四更)

秋枝忙道:“请嬷嬷息怒!我们姑娘是无辜的,虽然池家太太与奉恩候夫人是堂姐妹,已经好些年不来往。”

英嬷嬷道:“哼哼,你这丫头嘴倒巧,当我老婆子好哄?既是姐妹哪有不来往的,就算面上不来往,背里也是来往的。窦家与我们卢家隔着一百多条人命,老婆子的丈夫、儿子全被窦家所害,滚!现在就滚!我们卢府不欢迎窦氏派的人,更不欢迎窦家的亲戚,现在就滚!”

英嬷嬷当年原有机会救下自己的儿子逃命。大难来临,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卢家嫡公子,她奶大的卢淮安,从主母屋里寻到卢淮安,带着他自后门逃生。

而她的儿子、丈夫,就在卢家被灭门当夜,惨死现场。那一晚,卢家的主母、奶奶、姑娘尽数丧命,想护住的婆子、丫头更是死伤无数。她的丈夫就是为了护卢家奶奶被窦三思带的人所杀。

窦家,不仅是卢家的仇人,更是她的仇人,是窦杀了她的丈夫与儿子。

英嬷嬷怒道:“大爷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领?就算是娶个清白的侍女丫头,也比窦氏派的官宦姑娘强好,他怎能娶仇人的亲戚?”

英嬷嬷呼天抢地大骂起来,语调里有愤怒,有不甘,抱起院墙角落里的扫帚就要赶人。

秋枝有些明白卢淮安说的那些话意,中间隔了一百多条人命,这岂是说没就没的,这可是世仇,如此血海深仇,定是有不死不休之局。

英嬷嬷肯定不会同意卢淮安和池宓好。

秋枝放下心,可想到要赎身,还不知池宓会不会应呢。

英嬷嬷挥着扫帚,池宓拉着秋叶,英嬷嬷的扫帚击到池宓身上,她就尖叫一声,那声音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英嬷嬷心下厌恶得紧,扫帚能打痛人?装得可真像。

她哪里知道池宓身上伤痕累累,会只一分的痛,落在她身就变成十分的痛。

池宓暗怪秋叶多事,反而引来这场麻烦。

卢淮安听到动静从主院出来,正瞧见英嬷嬷赶人,“乳娘…”

“大爷,你还真长本事了,我倒是哪家的好姑娘。若是好的,就替你聘回来做正室。可你倒好,这是仇人的外甥女,你忘了卢家一百多口人是被谁杀的,是窦国舅,是窦家!”

卢淮安面上一沉,揖手道:“池姑娘,真是抱歉,我…我送你们出府吧。”

他将手一伸,护着池宓往外头去。

英嬷嬷追在后头,嘴里破口大骂道:“狐\媚子,不要脸,勾\男人都勾到人家门上了,还窦国舅的外甥女,当是什么好人,就是个没脸没皮的。”

卢淮安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问道:“池姑娘,你怎么把这事告诉英嬷嬷,她最恨窦国舅父子。”

莫非,他也喜欢她?

池宓心下一沉,暗喜。

她怎么知道窦国舅几字是英嬷嬷的忌讳。

卢淮安出了大门,将主仆三人往马车里一送,骑马将他们送回池府,从卢府到池府只需两刻钟的路程,若是行得快些就更近了。

池宓坐在马车里,直冲秋叶瞪眼睛,好好的事,全被秋叶给毁了。

秋枝低着头,心里盘算着如何试探池宓,怎样套出话来。

卢淮安叮嘱过她,不能让池家人知道。

池家是窦国舅的亲戚,若想为难卢淮安,到时候故意漫天要价,又或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这事难办。

池宓琢磨着卢淮安对她有意的事,她年轻、漂亮,还有才华,卢淮安怎么可能不动心,经历过两世为人的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失了清白的事。前世那么多的恨与怨,她可以抛下,但今生她想过得更好。

她多了一世的记忆,更知道卢淮安将来的成就,对她来说这就是极好的良缘。

卢淮安道:“池姑娘,池府到了,就此别过。”

池宓唤声“卢哥哥”。

卢淮安的身子微微一窒,“命运弄人!池姑娘保重!”他一扬马鞭,骑着骏马急驰而去。

命运弄人,窦家是卢淮安的仇人,而她是窦家的姻亲。

他是轻叹,也是不得已。

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候,是卢淮安的出现让她重有希望,要躲过前世的命运,嫁给卢淮安是最好的选择,没想到卢家与窦家会有那样的恩怨。

“卢哥哥…”池宓唤着,泪珠儿逐涌而下,心一阵揪痛。

秋枝的小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卢哥哥不喜欢池宓,讨厌池宓唤他‘卢哥哥’,池宓只当卢淮安喜欢的是她。

卢淮安回府,英嬷嬷正候在主院,一见到他,开始数落起来,直说卢淮安对不住卢家的列祖列宗,居然与仇人的外甥女亲近。

卢淮安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索性开口道:“乳娘,这次去京北县,洛师妹劝我早些成家,我也有此意。”

果然,这话立时转移了英嬷嬷的注意力。

英嬷嬷粲然笑道:“合该如此,你想挑个什么样儿的,除了窦氏派的,哪家的贵女都使得。”

卢淮安看着地上,“乳娘,我…想先纳贵妾。”

“这可不是道理,哪有妻子未纳,先纳贵妾的?”

卢淮安看着外头,“历史上的皇帝,也有没皇后却有几妃的,这叫权衡之术。我想先纳贵妾,或者说将来会添几位贵妾,至于妻子,将来谁有才干贤德,就扶谁为妻。皇城暗潮汹涌,一些窦氏派的臣子混入保皇派、清流,亦有保皇派的人混入窦氏派、清流之中。

我总不能娶个奸党贵女回家,权衡再三,我想娶洛师妹身边的大丫头素纨为第一位贵妾。这丫头贤惠,读书识字,我瞧着她的气度不比大户人家的嫡女差。”

英嬷嬷时常听卢淮安提到“洛师妹”。十几年前,洛康救了他们主仆的原因,英嬷嬷对洛家人很是感激,对洛家也很有好感,她曾与卢淮安建议“大爷娶洛氏嫡女吧?洛家的姑娘教养好,知书达理,才德双全,乃是上选。”

那时候,英嬷嬷其实是想让卢淮安娶洛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