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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儒乙在一旁附和起哄。

老儒丙见劝解无效后,开始直斥窦氏父子的种种恶行:“你父祖当年一夜之间诛杀功勋名门,一月之内整个大赵山河变色,血流成河;他们杀了多少人啊,就连我江南也有数家被诛,连刚出的婴儿都不曾放过,手段令人发指…”

老儒丙说完不算,另两个老儒更是轮番上阵,从劝,到怒骂直斥。

窦家长随有一人听不下去,大叫一声“你们三个再说,信不信杀了你们?”

一音落,立有个洗衣经过的妇人失声尖叫:“啊!窦氏奸/贼要杀人了!要杀人了!要出人命啦…”

不多时,引得周围无数百姓出来,辱骂的,要“行侠仗义”的,更有认得这三个老儒生,将人“保护”起来,其余的百姓拿着棍棒对窦长庚主仆一行进行了一翻“教训”。

在混乱之中,城中痞子加入其间,趁乱对窦长庚等人一番搜查,除了身上的衣服还在,其他所有值钱的东西被顺走了,更有被顺走的解药。

顺天府的痞子还是很有“正义”的,当即拿着只知是药,分不出是什么药的瓶瓶罐罐,纸包、小盒,全部送到洛府请功。

丁管家得了这些东西,赏了五个痞子一百两银子,又口头表扬了一番他们的“义举”。五个痞子个个顿时扬眉吐气,自认从此就是侠义人士,步步生风离了洛家大门,几个商量着以后要以对付奸/贼为己任,这样才不愧是江南侠士。也只有铲除奸/贼,为民除害,为国除贼,才不枉受世人敬重。

*

洛俪醒来时,铁氏、铁嬷嬷正坐在暖榻前,一侧静立着洛瑞。

她眨了眨眼,“祖母、铁嬷嬷、祖父…”

正要坐起,铁嬷嬷暖声道:“三姑娘嗳,你总算没事了,可把老奴与老夫人吓掉了半条命啊。”

洛俪忆起自己在马车上睡着,再醒来就在洛府颐和堂,“我…病了?”

铁嬷嬷越发心疼得紧,“瞧瞧,老夫人,她还当自己生病了。”

铁氏笑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洛俪试着运了运气,体内真气充盈,浑身畅快不已,这种畅快就像是吃了大补药,“我中毒了?”

铁嬷嬷道:“姑娘服下解药就没事了,且安心静养。”

洛俪问道:“今儿三月多久了?”

“三月初十!”

洛俪立时张大了小嘴,“初十了,我得回皇城参加会试,我与皇上约法三章,我要不回去,他一恼,会不会找我们洛家的麻烦?”

洛瑞在旁长吁一口气。

铁氏恼道:“你一个娇养的姑娘,管那些事作甚?自有你伯父、父亲、兄长去管。”

“祖母,上天赋予我们的才华有多高,身上的责任就有多大,这是宿命,躲避不开。祖父之才,为天下培育人才;伯父之才,为朝廷输送栋梁;父亲之才,在于识人辩人,知人任用。俪儿也有自己的责任,辅佐皇上,斗垮奸恶。”

她可没这么伟大啊,她就是随口说的,谁生谁死与她无干,她想守护依旧是自己看重的洛家、梁俊兄妹,还有她喜欢的人,如素纨、素纹等。

洛瑞沉声道:“明日一早,你就乘船回皇城。”

不愧是他洛子的孙女,虽是女儿,却心系天下苍生。

洛子立时觉得自己的身份都高大起来。

铁氏跳了起来,指着洛瑞大骂:“你这老东西,我孙女才回来一天,你就要送她走,你还真不心疼啊!什么狗屁倒灶的辅佐皇帝,这不是你们男人的事,几时轮到我孙女身上。”

洛瑞一句话,不仅哄好了铁氏,还让铁氏沾沾自喜,“就她那脾气,不就随了你。二千多里之遥,她不要命的只用了三天四夜,你说她像不像你?

她要行的大侠大义之事,我拦不住?你拦得住,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女,与我老东西干什么事?你骂我,我还没怪你呢。

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把一个娇养的孙女教得这么优秀作甚?童试考了个案首,乡试还教了个解元,你…你自己逞强,教个孙女与你一模一样。长得像你,性子也像你。我与阿康纯属白忙活,我瞧这不是孙女,根本就你的宝贝闺女。”

铁氏不接话了,挺了挺胸:我孙女就是优秀!

优秀成了错?

这不是吧。

洛瑞出屋了。

铁氏低骂道:“老东西是嫉妒!花儿,你听出来没,他是嫉妒我教出一个文武兼备的孙女。我懒得理他,哼哼…”

铁氏压根没反应过来,洛瑞这一招就是以退为进。

铁氏原要拦着,过了一会儿想通了,让铁嬷嬷去给洛俪预备路上的吃食等物,千叮万嘱一番,将梁俊唤来敲打一通,明确表示“你也是在江湖磨砺多年的,怎没防人之心,这次是你的错,不许再有下次。”

梁俊连连赔礼认错,表示定会照顾好中毒未愈的洛俪。

*

次日天未亮,洛俪与梁俊兄妹乘铁家商号的大船回皇城。

虽催了铁家大船上的管事加快行程,可赶抵应天府码头时,已经是三月十六,用六日时间抵达,也算是最快的速度了。

三月十五,皇城会试已经开考。

船上时,梁俊问梁娥眉:“我护送表妹先回皇城,你一人带着护卫、丫头回去。”

梁娥眉道:“哥哥,我会保护好自己。”

洛俪连连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梁氏兄妹异口同声“不行!”

他们已经让洛俪吃了大苦,再出岔子,更对不住洛家。

洛俪吃下的乃是九转玉露丸,可洛家对外声称,是得了“顺天府五侠”仗义相助赠送解药,方替洛俪解毒,为此洛家答谢“顺天府五侠”,见他们流浪无落脚之处,特赠送了一处一进小宅以示答谢。

三月十八日辰正。

洛俪一袭男装进入贡院参加会试,从偏门由郁祭酒大人领进去,安顿在最僻静的一个小间里。

洛俪是三月十七日三更时分回到皇城洛家,在家里洗了澡,亲自预备吃食等物。

因她所处的贡院小间太过偏静,无人留意到那里新进一个人,洛俪赶在第一场交卷时答题交卷。

三月十七日午正时分,第二场开考。

洛俪看了考题,盘腿在小间里调养内息,饮着加了灵液的泉水,吃着素纨连夜做的菊/酥饼,神态悠闲,两个考官一前一后地过来,看了眼洛俪。

“这考生叫梁励,最是个神秘的,前两日过来不答题,只会扒在桌上睡觉。她一交卷,郁大人与林大人就拿着她的试卷瞧。”

“梁励是皇城的案首、解元,郁、林二位大人对他赞赏有加。”

洛俪这才知道,在自己没赶回时,已经有人代替自己在这儿睡觉,混肴视听。只要对方扒着,不吵不闹,通常对此考官们是睁只眼闭只眼。

此届的题目与前世记忆里的已然完全不同,她前世关注此届,乃是因为这对池宪很重要,她特意询问了池宪关于此届的题目,所以记忆犹新。为了助池宪考到好成绩,她还求了伯父、父亲,替池宪收集了历届会试考题,亲自为他整理,亦助池宪在此届会试考得会元的好成绩,之后又整理各类试题,供他参详,最终在殿试时成绩夺目,被皇帝钦点为状元。

这次的题目与前世记忆里完全不同,莫非是哪里出了变故?

洛俪想了许久,最后也没理出头绪。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尤其是唐大满、钟澹等在琼林书院就读的异地籍寒门学子。

题目虽不同,但她常有练习,并非不会答,相反答得很顺,只是第一场时看到陌生的题目,心头一怔,后面两场答题时更为顺利。

*

御书房。

皇帝正在读书。

梁俊跪拜请安。

皇帝道:“你小子回来了?”

“臣向皇上告罪。”

“只要没闹出大乱子,朕不与你计较,你带走洛三娘,险些误了朕的大事。”

“臣请罪!”

“起来吧,说说经过。”

卢淮安冲梁俊笑了一下,示意他:平安无事。

梁俊将自己一路上的事细细地讲了一遍。

皇帝听罢,“窦长庚打上洛三娘的主意?”

曾经何时,他在心腹臣子面前嘴不离口的“俪妹妹”变成了一声“洛三娘”。

他,是真的放下了?

梁俊心绪繁复,将窦长庚在药膏中下毒,害洛三娘中毒昏迷险些丧命,后有顺天府的痞子趁着窦长庚大闹顺天府时激起民怒,将窦长庚主仆九人揍了一顿,痞子们夺到了解药,交到洛府救人等诸事详尽说了一遍。

高昌立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皇帝道:“顺天府的痞子都有侠义之心,着实难得。”

“是。洛老先生为谢五位侠义,知他们无家可归,花钱买了一座小宅赠送他们,如今在顺天府传为佳话。”

皇帝问道:“窦长庚可回皇城了?”

若此人回来,他得给窦长庚一点苦头吃。

他的女人,岂是窦长庚能打主意的。

梁俊答:“听说顺天府的百姓恨透了窦氏奸/贼,就连卖包子的老大娘也不愿赚他们的钱,客栈店家更不做他们的生意,有钱也难行。”

卢淮安大乐,拊掌叫绝,“好啊!终于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有钱无义寸步难行。他们当处处都是皇城,江南百姓不会买他们的账。窦长庚颇得其父祖真传,下毒害人,趁人之危,真是使得滴水不漏。”

窦长庚为了娶洛三娘还真是煞费苦心,下毒,追随数百里,可窦长庚忘了,江南是清流的地方。他去了哪儿,又做下这等恶事,江南的清流能容他才怪。顺天府的百姓更是嫉恶如仇,这一路要从江南回来,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皇帝随着梁俊的讲叙,心下已明白所有,洛俪的舞技到了惊艳天下的地步,可惜,他没看见。她为梁娥眉用三天四夜的时间行了二千多里,这一路的艰辛,便是男子也扛不住。

这就是她,有情有义;这也是她,果决无情。

她说“世间最多情的是帝王,最无情、绝情的亦是帝王”,所以她不相信帝王的情爱,不相信他们会真心对一个女子。

俪妹妹,你对自己看重的人有情有义,却独对朕果决无情。

你不信,朕就让你相信:朕待你是真心的,不同的。

他也曾想过放手,给她想要的自由,可他不甘心,他出身帝王家,这不是他的错。他的责任,他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女子。纵观天下,能与他比肩的也只一个洛三娘。

皇帝轻声问道:“她进贡院了?”

“是,进去了!是郁祭酒到偏门上带走的。”

皇帝若有所思,“洛三娘,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他期待,她会以怎样的方式站立在人前,要与世间最强的敌人相对。

他期待,她不屑与女子为敌,如果偏有女子视她为敌,她又将如何?

洛三娘,如果你还有心,朕要你的心,朕要把自己的名字与自己装到你的心里。

皇帝幻想着她坐在小隔间里答卷的模样,只是她刚中过剧毒,也不知身体如何?

为什么不肯乖巧顺从地嫁他?

他许她的是皇后之位。

她居然说不想嫁给皇帝。

她的本心与他的本心,如此相近,却又如此的南辕北辙。

他想给的正是她最不愿要的。

他想要的,偏偏是她不能给的。

*

三月二十三日正午,贡院摇铃收卷,而洛俪早在二十二日辰正便交了答题,从贡院偏门出来。彼时,素缱女扮男装,赶着马车在外头静候。

在外头兜了一圈,主仆二人换成女装,大摇大摆回到洛府。

此刻,洛俪半躺在暖榻上,享受着乖巧小丫头翠兰的捏肩敲腿。

洛俪不紧不慢地道:“翠兰,你哥在顺天府好着呢,现在和三爷进了琼林书院。三爷只休沐日回家,素日都住在书院。空闲时,与几个大户人家的书僮在一处读书,你哥挺用功的,听说前不久喝醉了一回。四个书僮也不知是谁挑的头,偷溜出去吃酒,害得四家公子到处寻人…”

翠兰恼道:“回头小婢定要告诉爹娘,全家人都指望他出息,不好好读书,还学会吃酒,看爹不训他。”

她是听说洛俪去了顺天府,这才打听沙和平的事。

“沙和平已经知错了,三爷在他酒醒后就罚他抄书,有没有认真读书不知道,可这抄书却偷不得懒,等他抄上一遍,不比读十遍差,记得也牢。”

翠兰听了话,以为是抄一遍,“不用心读书还溜出去吃酒,才罚一遍,应该让三爷罚他抄一百遍。”

“翠兰,不知道的肯定说你是后娘生的丫头,那是你亲哥,罚他一百遍,他得抄到什么时候。”

翠兰咧嘴笑,“谁让他不懂事。”

她都学服侍人,她哥可是陪读书僮,虽然也要服侍公子,却有机会读书。读得好了,赏了自由身就可以参加童试、乡试,就算是做个秀才,自己开个私塾,也能养活妻儿。若再读得好些,中个举人,或谋个末等小吏,又或是去府学、书院当夫子,这也是一条路,光鲜又体面,连沙家的门庭都能换换。

可他倒好,不认真读书还吃酒,吃就吃吧,居然吃醉了,让主家公子到处寻人。

若遇规矩大的人家,像这种书僮就不要了,人家可以换人。

她一定要告诉爹娘,让爹写信去骂骂。

洛俪摆了摆手,“翠兰,去前院当差吧,我这里不用你服侍,写信告诉你娘,让她把念慈堂小花园里的花草给我看好了,到时候我做了香膏子,赏你一盒使。”

翠兰笑道:“姑娘,你放心吧,我上回给我娘捎信了,我娘都小心侍候着呢。”

洛俪将江南颐和堂后园种的部分花木移植到了莲花庄悠然别苑内,交给了沙大嫂子种植,原想去瞧瞧,一直不得空,心里挂念得紧。

这次中毒捡回一条命,亏得她自己炼的九转玉露丸,虽是两丸当一丸,只要有用,这就是好药。

第226章 捉奸1

这次中毒捡回一条命,亏得她自己炼的九转玉露丸,虽是两丸当一丸,只要有用,这就是好药。

洛俪生怕奇花异草没了,特意分了一部分种到莲花庄,两头种着,总有一头的能护好。

翠丝在角门上禀道:“姑娘,老爷回府了,请姑娘去书房说话。”

书房内,洛康端坐在案前,神色凝重。

洛康打量着洛俪,“你在江南是不是出了大事?”

同来的素绻、素纱立时侧耳聆听。

“爹,女儿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洛康面带狐疑,“今日散朝时,正遇阿俊,他见了我,不停地赔不是,说是没照顾好你。”

洛俪不想让家中长辈担心,一直心存瞒着的心思。

梁俊这么一闹,她也不能瞒了。

她想了片刻,索性将窦长庚下毒,又上洛府逼婚的事给说了。

洛康捏紧拳头,想到当年窦家逼他休妻另娶,梁氏最终选择自尽,重重一啪,“无耻小儿。”

洛俪替他轻揉着胸口:“爹,不气,不气!那种小人,理他作甚,我都没理,好在顺天府有几个侠义后辈,从他那儿盗走了解药,又送到洛府,这才救了女儿一命。祖父和伯父听说他们无家可归,镇日在外做游侠,给他们五人置了一座小宅子,往后他们也不用四下流荡…”

什么游侠,就是几个孤儿乞丐在街头长大,成了城中的痞子混混。

洛俪说得含蓄,洛康多少猜到几分。

到底是痞子救了他闺女,这点脸面还是要给的。

洛康重申道:“下次见着窦长庚,离他远点。”

“爹,我才不怕他。他就是气我坏了他与梁姐姐的亲事,所以想算计我。不过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没大事了。梁姐姐不用嫁给他,也能自主婚姻,皆大欢喜。”

素绻、素纱早在心里将窦长庚骂了三百回。

真正是卑鄙小人,在姑娘用的药膏子上下毒,这种卑鄙手段都能想出来。下毒成功,还敢跑去人家门上求娶,真是毒得没法让人评论了。

难怪天下人都骂窦氏是奸/贼,这种坏事也只有奸诈之辈才能干出来。

洛俪道:“素纱,书房不用你服侍,你先回去练女红。素绻留下就好!”

素纱福身告退,一回去就把窦长庚干的坏事给说了。

岁寒馆上下又是集体骂了一阵。

翠兰一脸惊讶:“世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这种缺德事也能干出来。”

岁寒馆上下知道了,难免有嘴快的小丫头当成奇闻一般讲给其他人听,不到半日,整个府中上下都听说了这事。

洛俪支走了素纱,在洛康身边落座,小鸟依人地撒着娇,讨着乖,“爹,别气了,我不是好好儿的。我瞧窦长庚在江南的日子也不好过。爹,顺天府的百姓听说我中毒性命垂危,一怒之下,连卖包子的大娘都不做他生意,客栈的店家不让他住店,就算身上有钱,在顺天府也花不出去,日子过得极是狼狈不堪。”

洛康悠悠轻叹一声,“你这孩子还是太单纯,江南并非一块铁板。就如当初我们入京之时,在船上遇见的董后生,他不是清流,而是峨眉书院的学子。我没理他,此人就投了窦国舅。”

洛俪对董守德还有些印象,不耻于自己一片好心被他利用,“他投了窦国舅?”

“后来细查之后发现,董守德早在数年前就是窦国舅的门生,没摆在明面上,而是暗里。一旦孟知府在顺天府站稳脚跟,他会暗中呼应搅乱江南官场。去年他入京谋差,窦国舅暗中给他派了官职,是顺天府金陵县知县一职,被为父使了法子换到冀省沧州做县丞。”

前世时孟知府的确成事,能快速地扰乱江南官场,窦氏派臣子更是陆续进入江南,最后与清流平分秋色,可见只一个孟知府是不成,暗中还有人呼应孟知府。

姜权遇刺身亡后,窦国舅力举孟知府为大都督,被年轻的皇帝压下,认为一个四品知府摇身成为一品大都督,晋升太快。太后亦一味反对,继续下派了一位清流臣子接任江南大都督一职。

姜权死后,窦国舅还不罢手,给姜权定了个“贪墨巨大”的罪名,查抄姜府时,姜家的确有大笔钱财、珠宝等物,姜权的儿子被发配边疆,出嫁的女儿免于罪责。待嫁女儿一律充为官婢。姜家老太太在姜权遇刺身亡后,因难以承受巨大的悲痛,伤心而亡。姜太太在抄家那日悬梁自尽。

金陵县曾是后周都城,最是富庶,是顺天府所辖数县中最富庶的一县。窦国舅替董守德谋得金陵县知县一职,可见其间的厉害关系不小。按照常理,官员不得回原籍为官。董守德是金陵县人氏,就不能做金陵县的知县,否则乡里乡村,无论是于朝廷,还是于百姓都会失去公允之心。

洛康沉吟道:“未发现的窦氏门生还有多少,恐怕难以预料。”

“此事姜世叔也知道?”

“你伯父知晓此事。”

洛廉知道,他会不会告诉姜权?以洛俪的判断,答案是肯定的。

以姜权的性子,知道金陵县藏有一个面似江南,实是窦国舅门生的人,表面上不打压,只怕董守德想在家乡立足很难。

洛俪道:“若有潜藏在江南的窦氏门生,得晓窦长庚在江南有难,为了讨好他们的老师、主子肯定按捺不住。爹,现下就是个好机会,派人盯紧窦长庚,定会有人曝露出来。”

洛康没有表态,洛俪想到的法子,洛廉会想到吗?

洛康至今也看不透自家大哥,明明一身本事惊人,却甘愿安于一隅,做书院的山长。他笑容慈和,“此次会试考得如何?”

“第一场不太好,我人还没缓过来。第二场、第三场比较满意,我自己说不好名次,这次赴京入考的四大书院学子不少,更有不少才高德重之辈,不过中榜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我们洛家的底蕴在那儿摆着,我熟读了历届会试的优秀文章,更反复习练了那些题目。”

乡试的题目她没印象。

会试、殿试的题目,洛俪印象深刻。

她在船上时做过一些练习,为了不被梁氏兄妹发现,一起练习的还有其他文章、考题,好几套混杂在一起,就算发现了,也只会认为那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