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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俪问素缱:“留下来的名簿都整理好了?”

“照姑娘的吩咐,令他们中会写字的人都录下来了。”

她早就知道会有人要求留下来。

洛俪并非是见死不救,只是不想收留太多的人。

四五百人,正好是她能够帮衬到的人数。

“祝家庄不多于一百人,其他三个大庄子各送一百五十人,别让人家一家人分开,交给庄头安顿。马上就到秋天了,我送他们一成粮食,再借他们二成粮食,明年秋天再还,上等田交四成租子,中等田三成,下等田二成租子。一人人均可租赁一亩五至三亩的田地,各庄头会照洛家规矩办事。”

素缱一挥手,朗声道:“这里有你们的名册,我们姑娘决定收留你们,不要你们卖/身为奴,现在你们分成四组,第一组不得超过百人,第二组、第三组、第四组不得超过一百五十人,稍后会有我们洛家下人领你们去田庄安顿。

马上就要入秋收粮食了,我们洛府会租你们一些田地,先送你们一成的粮食,再借你们二成,你们需向庄头缴纳七成的粮食。明年开始,上等田交五成租子,中等田三成,下等田是二成租子。每人人均可赁一亩五至三亩的田地,得看各家的情况而定,若租赁到上等田,只能租一亩五,若是下等田则一人三亩,若中等田则为二亩至二亩五不等。

具体事宜,庄头会告诉大家。

你们开始分组,一家人最好不要分开,自动分好组后,随洛家下人去田庄。过几日,我们洛府会带官府的人上门,给你们易换户籍,各家把自己的户籍文书备好。”

素缱发了几张名簿给领头的。

领头扯着嗓子点家主的名字,喊到的就领着家小站到一边,不到半个时辰就分了队伍,只是有一组有八十多人,另一组则有一百六十多人,最终调整了一下。

洛府的下人小厮领路,将四组人往洛家的四个大田庄上领。

庄头们先是将众人安顿在庄园上的空屋子里,又召集庄子上的百姓给她们搭建茅草屋,最后给各家赁了田地,赁出去的多是中等田,其间只得少许上等田。

洛俪刚进西城门,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锦衣卫袍服的官员,他是从城墙上下来,他清楚地看到了洛俪的再一次“善良”,她给这些灾民发放了返家回乡的干粮钱,一人一两,可最好还是因为心软收留了他们,将他们安顿到自己家的庄子上做佃户。

窦长庚似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般,“你早就预备好要收留他们,为何拖了大半月才决定?”

洛俪听到马车旁传来的声音,挑起车帘,“坚持到最后的,都是最想留下来的。若我再不收留,他们真的无路可走。”

早前离开的,都有去处,不一定非得留下。还有一部分是怕回乡路上遭人欺负,而今朝廷派锦衣卫协同沿途官差护送,让他们不再受欺负,灾民得到消息,自然乐意回乡。

最后剩下的百姓不是有亲人死在逃难途中,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着实不愿再回西北。他们各有各的苦,权衡之下,从头再来比他们回西北还要好些,他们自然愿意留下。

坚持到最后的,就是最真心的。

自上次窦长庚给了她藏粮地图后,洛俪似乎没那么讨厌窦长庚。

窦长庚望着洛俪的眸光熠熠,“你愿意救他们,能不能救我?”

洛俪歪着头,粲然苦笑,“我瞧你好得很。与其寄希望与他人,不如自赎。”

她垂下车帘,道了句:“回府!”

他真的需要人来救。

以前的他,以为窦这个姓氏光芒万丈,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耻辱的代名词,而他的父祖双手沾满了血腥,他寻不到人生的目标,身边都是些巴结讨好讲假话的人。

洛俪就是他心头的明灯,可以指点他方向的人。

他能瞧出:洛俪似乎并不讨厌他。

他有些明白年幼的洛俪为什么不肯讲实情,那对神秘的夫妇不是她的父母,也许是她是的师爹师娘。她宁可说自己是世外之人,也不愿让他发现她是洛子的孙女。

他们的祖父自来水火不容,虽然没有明面上争斗过,可私里的暗斗不少。

窦长庚望着洛俪远去的方向,心潮暗汹。

一名长随锦衣卫奔过来:“大公子,你再喜欢洛三娘…”

他的话没说完,窦长庚恶狠狠一个眼神,令他咽下了后面的话。

他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敢在我娘或是父祖面前提一个字,以后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她说“自赎”,是让他自救,可谁能告诉他,他应该如何自救?

他暗里将祖父的藏粮地描了一份地图,不动声色地交给了洛俪,他只希望西北灾区百姓能得到赈济,能替窦家赎罪,他救赎的是整个窦家,也是他自己。

江南一行,让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蒙蒙懂懂的少年贵公子,他开始不再听身边人的胡谄,他学会了听更多的声音,亦学会听来自于百姓的真实声音。

城中,传来了轧轧的马车声。

窦长庚立在西城门外,静静地骑在马背上。

窦家有情,有情的只是对他们有用的人;窦家又最是无情,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是至亲也可抛。

他还记得曾经的父祖是如何喜欢顾英父子,如何拿顾夫人当成嫡女看待,可顾英在西北一死,他们立马变了脸,保皇派对死后顾英的定罪也不加辩驳。

事实是如此的残忍与凉薄。

西城门内,出来了一辆囚车,囚车里关押着与窦长庚一起长大的表兄弟顾勇,同车的还有顾英的几个庶出儿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五六岁,四个人挤在一处。

第二辆囚车里,关押着顾夫人窦氏与顾勇的一房侍妾。

第248章 送别2(今日三更毕)

第二辆囚车里,关押着顾夫人窦氏与顾勇的一房侍妾。

顾勇看到窦长庚,脱口呼了声:“表哥。”

窦长庚跳下马背,扬手从长随手里接过一碗酒,“阿勇,对不住,我帮不了你。姑父贪墨巨大,罪证确凿,就连祖父、父亲也不能替你求情。”

窦氏见到侄儿窦长庚,发狂一般地拍打着囚车,“长庚,你爹呢?他为什么不来,以大哥的本事,他若想替我们开脱,自有数种方法,他是不是抛弃我们母子了?顾英贪墨,全用在外头养外室,他一死,那几个外室变卖了宅子田地逃得没了人影。我对他还不够好,嫁给他后,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纳了五房侍妾,可他还不知觉,瞒着我外头找外室。贪了银子全给那些狐\媚\子用…”

窦氏破口大骂着,骂着她的辛酸与不易。

她没享到福,最后还被丈夫连累。

窦长庚心下酸楚:男人犯了错,却累及了家眷。

窦氏又有何错?错的是她身为窦承嗣的女儿,错在她嫁给了顾英。她终究是被窦氏派所累,政敌们不会因为她是女子就放过她。

窦长庚道:“阿勇,这碗酒当我与你践行,北疆苦寒,一路保重。三位公子虽是你庶弟,好歹血脉相连,多多看顾他们。”

窦氏恨那些姨娘,现在也不用恨了,她们被官府充没为奴,待中秋佳节一过,就要在西菜市由官府拍卖,她们不再是得宠的侍妾姨娘,只是货物。

顾家的几个庶女亦被充入官乐坊,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才三岁,她们又何曾不是无辜的。

顾勇扫过三个幼弟,唇角噙着苦笑。

曾经的他,只知自己是嫡,他们是庶,在他眼里除了入宫的胞妹,其他人都不在眼下。大难来临,才知道他们与他一样都是顾英的儿子,获了大罪,一样要发配北疆。

顾勇回眸,四下搜索着与他自来亲厚的朋友,没有池宪,没有张家公子、李家少爷,除了窦长庚再无旁人。

原来,大难来临各自飞。

他曾经以为的朋友,也不过真的应了窦氏的“酒肉朋友,狐朋狗友”。

“一碗酒,祝勇表弟一路顺风抵达北疆。一碗酒,千言万语尽其中,请——”

窦长庚豪情万丈,将酒从囚车缝隙里递给了顾勇。

顾勇接过碗,仰颈而下。

一侧十三四岁的男孩道:“大哥,都怪二姐,要不是她失贞,父亲怎会落下欺君罔上的罪名,也不会有人落井下石,揭发父亲贪墨的事。”

人死了,别人还不忘踩上一脚。

人死了,窦家更不愿出面维护。

顾勇只作未闻,揖手道:“多谢表哥相送。”

窦长庚递来一个包袱:“这是我令人预备的干粮与两套换洗衣衫,带着路上用,此去千山万水,我们兄弟亦不知几时再逢,盼表弟一路保重。”

他一抬手,长随给领首的官兵掏了两锭银子。

窦长庚不怕给顾勇预备银子,他怕这些钱引来灾祸,预备的干粮、衣衫都是寻常百姓吃用之物。

押送的官差大喝一声:“启程!”

囚车轧轧,载着窦氏母子去往北疆。

那里传说有身高八尺,鬼面獠牙的异族人侵扰北疆百姓;那里传说是最冷的地方,冬天要睡在热炕上。

囚车里,窦氏不甘心地大嚷:“长庚,替我向父亲、大哥求情,我有什么错?当年我嫁给顾英,是他们替我做主婚配,我不想死…”

谁不想好好的活,但命运却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

窦长庚收回了眸光,看着不远处的素缱,她正招呼着分好组的灾民跟着洛家下人去,灾民们有的拾了烂棚子里的东西到雇来的马车上,就是缺了一块的破碗也舍不得丢的,还有的连柴禾都拾捡上马车。

窦家造成了西北灾民的千里颠沛,而今作为曾经窦氏帮凶一员的顾家受到了惩罚。

窦氏大叫:“长庚,替我照看婉儿…”

顾婉,她的女儿,还那么年轻,十六岁入宫即被打入冷宫,还怀着身孕,这冷宫的日子只怕是生不如死。

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她当时多派些人护送顾婉去敬香,她就不会被人凌辱,就不会***怀孕。可点名要顾婉入宫的,是皇帝。

窦家的未来的在哪里?窦长庚知道父祖还不甘心,而祖父更在想尽法子要全力一搏。

窦长庚呢喃问道:“阿勇不是纳了池宪的妹妹池宓为妾,怎的以阿勇女眷名义被发配的是一个丫头?”

窦长庚认识顾勇身边的丫头,她与顾勇自幼一起长大,虽家生子,可也是青梅竹马,主仆二人情感深厚。

“大公子,那丫头好像是勇公子乳娘的侄女儿叫香兰,比勇公子小四岁,早前原是通房。四月时,池探花娶了小姑奶奶为妻,池宓求了小姑奶奶说项,回了池家。之后大姑奶奶瞧勇公子屋里不能没个侍妾,抬了香兰为良妾。原本,香兰要贬为官奴拍卖,可她非说自己是勇公子的女眷,只能随勇公子一道发配北疆。”

香兰对顾勇是真心的,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患难与共,北疆有多恶劣,他们很难想像,但香兰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着实不易。

虽是丫头,却绝境不弃,香兰待顾勇倒是一片深情,看似娇滴滴的姑娘,却有一颗坚韧的心。

窦长庚道:“他们早些离开皇城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他日一番争斗,天晓得又是怎般情景…”

窦氏派作恶多端,终有一日,皇帝会除掉窦家。

如果窦太后未曾病倒,她就是窦家最后一顶保护伞。

窦太后倒了,朝堂局势立转。

窦国舅谋划着要与皇帝一争高低。

他布在西北的局被皇帝所破,窦国舅想利用西北灾民埋下的伏笔也被皇帝给破了。

皇帝现在不动窦家,是因为他还没想到更好的法子,总有一日他会有法子的,自来外戚当政,就没一个好下场的。史上当权当政的外戚,也只咸忠候沐家得了善终。

沐家一旦家中出了皇后,所有男丁不得在皇城与部院当差,多是在地方任职,且官位最高者不得超过正五品知州。

沐家的祖训一代传了一代,方有了今日繁荣昌盛的沐家。

到了沐子轩这辈,因是沐家并未出过高官,他放弃爵位,方得入仕为官。

窦国舅太爱慕权势,也太过玩弄权势,早晚有一日必是要殒命在此。

第249章 雷霆惊变1(一更)

窦国舅太爱慕权势,也太过玩弄权势,早晚有一日必是要殒命在此。

窦长庚有茫然,亦有一份坚守。他要守的不过是心中的小仙女、那一盏不会熄灭的明灯——洛俪。

他日一旦窦氏争权落败,窦家上下定然性命难保,男子、女子的命运难料。顾家离开了也好,至少顾勇与顾氏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窦家当年如何诛杀功勋名门、忠臣良将,他日这些人的后人就会如何来对付窦家。

梁俊、卢淮安、高飞…这一个个遗孤,他们心中谁不曾怀揣着一份仇恨,谁不想诛杀窦国舅父子。他们在蛰伏,在静待着机会,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就能把窦家踩到泥土里。

长随嘀嘀咕咕地道:“大公子,近来卢淮安可得意了。大家都说他知道镇北大将军缺一批强悍新兵,镇北军从前年就递折子,请求补充兵力,现在卢淮安与聂志远借着这机会替皇上解忧,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如果大公子抢着去护送灾民,说不得你也能捉近两万个不安分的灾民回来送到校场练兵。”

窦长庚一身傲然之气,“这种法子,我窦长庚不屑。”

从逃难的灾民里挑了年轻力壮的从军,他们年轻却也是一家的顶梁柱,没了他们一家人的生计会转艰难。

长随道:“大公子这不屑那不屑,若是候爷和大爷听见,又要训你了。”

训吧,他早就习惯了。

他想问一问洛俪:你是为什么而活?

他是为洛三娘而活,除了她,谁也无法进入他的心。

窦长庚骑在马背上,远眺着囚车,拐了弯,消失在树林间。

知了在树上吵闹不休,初秋的太阳照射着大地。

曾经西城外的灾民只得零星不到百个,更有几个灾民追着洛家刚离开的灾民跑,缠着马背上的素缱道:“姑娘,几百个人都收留了,我们收留收留我们吧,我们也是庄稼人,什么活都会干,赁几亩田地给我们,给我们一口饭吃,姑娘,求求你了。姑娘…”

素缱打量着这妇人,听她的口音不似肃州,也非甘州人,“你是哪里的?”

“小的在杨家粥棚那边,前儿杨家粥棚就拆了,虽然发放了返乡银子,可我不想回去了,家里都没人了,就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男人死在逃难的路上,大的十五六岁,正是种庄稼的好手,女儿十二,再过几年就能许个好人家。”

素缱轻叹一声,看这妇人倒也老实,她背着个打了补丁的包袱,身后眼着两个半大孩子,说那男孩有十五六岁,最多十二岁,那姑娘说有十二瞧上去只得八、九岁。

窦长庚策马跟上。

素缱轻叹一声,“我们收留的都是肃州灾民,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可你一个外来的,我们担心是逃奴,若是收留了你们,这不是惹麻烦?”

妇人忙拍着胸口道:“姑娘,我们不是逃奴,我们逃难的时候找了村长、亭长开保书,上面写着我们的来历。”

素缱面有动容。

窦长庚朗声道:“这位大嫂,没地去到我窦家庄子吧?”

妇人当即跳了起来,指着窦长庚大骂:“我男人就是被奸\相给害死的,要不是窦奸\相隐瞒灾情不报朝廷,我男人就不会为了省一口饭给活活饿死。我是乡野村妇,可我绝不会跟奸\相走。”

窦承嗣是她的杀夫仇人。

如果不是窦承嗣奸诈可恶,她的丈夫许就不会饿死。

素缱冲窦长庚望了一眼,就连百姓都瞧不起窦家,“你把保书给我瞧瞧,若你所言属实,就随第三组去吧。”

妇人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素缱接过瞧了一眼,她原是金州人氏,上面写了某县某镇某村,“蒙大山是你丈夫?”

“是。我儿子叫蒙喜,闺女蒙欢。”

素缱将东西叠好,重新交给那妇人,指着第三组人马道:“你跟在他们后头,到了庄子上,听从庄头吩咐。”

妇人大喜,唤了声“阿喜、阿欢,快跟上!”两个孩子飞野似地跟在妇人身后。

不远处的灾民看到还能这样,又有几个人追了过来,缠着素缱求情儿,素缱看了他们的文书,亦分派到各组,让他们跟去了。

最后,原本在西城门外逗留的灾民走得一个不剩。

窦长庚心下悲怆,他想行善,百姓不信他,反而骂他。

窦家的名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西北旱灾,此次饿死了不少人,尤其是体弱的孩子或饿或病,失去了不少。

刚才的妇人许是觉得西北是个伤心地,不愿再回去了,这才追着素缱求情想留下来。

素缱护送着一组灾民去了庄子上。

窦长庚回转西城门外时,又有几二十几个灾民三五成群地过来。

“早前明明有人在这里点名分组,要安顿灾民去田庄落脚,还说过几日会请官府重新办身份文书。”

离开少时,西城门外变得空无一人。

窦长庚愿想行善,可人家不领情,这会子也不得那话。

领首的灾民大声喝问:“官爷,刚才那些灾民呢?”

“跟着洛家的下人去田庄上当佃户去了。”他顿了一下,“都是无家可去的,瞧你们身强力壮,回西北去罢,莫在处逗留,这几日锦衣卫正在外头捉不安分的灾民去北疆从军。”

领首的人道:“我们就是郊外校场的士兵。”

窦长庚反问道:“逃兵?”

“你他娘的才是逃兵。我们答应了高将军,出来与家里人打声招呼就回去,高将军说了,要带我们北疆杀敌立功,也让我们光宗耀祖挣份体面回来。我家的婆姨见我被抓,不肯回西北,说要留在皇城等我。我想问问她跟着去了哪儿,我儿子才十二岁,他能会种什么庄稼,好在我兄弟跟在一块儿,我总得与他们叮嘱几句。”

窦长庚淡淡地道:“你们在城门口守着吧,素缱姑娘安顿了百姓会回城,遇到了她,你们报了家主姓名,便能知去向。”

二十几个人想着还真是个法子,又不能入城,虽然灾民们散了,可皇城四门的守卫依旧森严,不许灾民入城。

窦长庚领着人回城。

第249章 雷霆惊变2(二更)

岁寒馆。

素缱沐浴后来请洛俪。

“小婢回城时,被三个郊外校场北军新兵给拦了,说是我们带走的灾民里头有他们的家人。姑娘啊,不是说都是无家可去的,有几个妇人要留在我们庄子里等丈夫,这要是他们三五年、十几年不回,不是一直要住在庄子上?”

洛俪没想还有等丈夫的女人,“有几个?”

“我看了一下名簿,里头有五个等丈夫的女人,还有等哥哥的、等儿子的,加起来得有十二个。”

“把名字都记下了?”

“我用笔作了标记,小婢还将这些人住哪儿都给抄了一份给北军新兵,让他们带回去。”

“叮嘱庄头对这几家格外关注些。等庄头统计了新的名簿送来,看需要建多少屋子,既然他们投靠我们,那么久的粥都施了,不在乎各家再补贴份银子,将屋子尽量给他们建得更好些。

素缱,近来你一直在外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你盯着庄头们尽快整理好名单,马上就要秋收了,等他们帮着庄子上收完粮食,就给各家划分田地,签租契,再发放足够吃到明年九月的粮食。”

素缱因这几月的磨练,越发大气能承事,也能服众,没几日就将名单整理出来,又说现下他们都住在田庄的空屋子里,人多的分两间,人少的就一家人住一间,先挤在一处,帮着庄头收粮食,待秋收忙过了,就会给各家建房造屋。

因洛俪另照了人头派发安家银子,新来的佃户很高兴,干劲十足,都怕新东家对他们不满。

中秋佳节来临前,洛俪让大厨房做了些月饼,给新佃户送了去。佃户们觉得新东家很有人情味,对新东家很是感激。

中秋节,朝廷放了节假。

*

这日,洛俪依旧起了大早,正用晨食,素丝来禀:“姑娘,夜公子与梁候爷在会客厅求见。”

洛家的亲友们在西北旱情得解后,亦陆续离开皇城回返故土,洛康还提前给各家预备了干粮。

洛家后院一下子空荡了许多。

洛徊已从悠然别苑回来,两个月未见长高了半个脑袋,乐得吴氏瞧得乐呵呵的,直说庄子上的水土养人。

会客厅,洛康正陪着夜公瑾。

他负手看着会客厅上写的“”四个大字,没有署名,但字写得磅礴大气,“是洛三娘写的?”

洛康笑道:“小女说,早前的几个字乃家父墨宝,当小心珍藏,取下来换上了这几个字。这几月,小女在御书房瞻仰名家字画,长进不小。”

皇帝低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