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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梅步步走近,手里拿着瓷瓶,“这是情毒,用我的血提炼而成。这几个月,我放了近乎一大盆的血,才得了这么两滴,你们给我的毒,我也要让你尝尝。”

“你会提毒,你…”

杨玉梅走近洛俪,叩住她的下颌,将两滴情毒喂到洛俪的嘴里,看着毒已经吞下,方才放开手。

她定定地看着黑夜,“我的母亲并不是章家真正的女儿,她是南疆苗女、是苗疆蛊毒门门主之女。先帝登基之初,天下蛊毒盛行,他恨极蛊毒,曾派兵对南疆进行了一次血洗。我娘为了活下来,忍辱负重,杀了章家女,以章家嫡女的身份在章家长大,后来她嫁给我的父亲…”

难怪章氏不惜为了护女也要与章家闹翻脸,女儿是亲生的,娘家却是假的,在真假亲人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章氏的真实身份被杨玉梅道破,洛俪还是意外不小。

她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有猜对。

“我娘会使蛊,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她疼我如命。在我十岁时,她就教会我如何养同心蛊。我的父亲虽有姬妾数人,可他最宠的依旧是我母亲,我渴望这样的真情,我要我爱上的男子也真心待我。”

她原不想养,是章氏告诉她,身为女子要拢住丈夫的心,最省事简单的法子就是养同心蛊,让丈夫一生一世都离不开你,让他觉得即便天下美人无数,唯你才是最特别的。

在章氏的再三劝说下,杨玉梅开始养同心蛊。

可同心蛊需要用最好的药材喂养,即便是杨丞相府也没有这么多的好药材。于是,章氏就想到了一个法子,借着上元宫宴,杨玉梅给自己下毒,藉口是“替皇帝挡下毒酒”,那毒瞧着厉害,其实只是让胃出一些血,吐出毒血,就不会有大伤害,但刚吐了毒血,身子虚弱,一般太医根本瞧不出来。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皇帝感激于杨玉梅挡下毒酒的“救命之恩”,将珍贵药材源源不断地赏赐进杨丞相府。

可是,美好的计划却在最后毁了。

杨玉梅怒喝道:“是你毁了我所有的计划。我不会杀他,我要让我的儿子登上皇位,让他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太上皇。”

洛俪觉得这话可笑。

“你不杀他,若你父亲手握权柄,你能说服得了你父亲不杀他?”

不能!

杨耀国的野心太大。

杨氏父女居然打着生下皇子,扶幼子为帝,挟天子以令诸侯。杨玉梅说不杀皇帝,只怕杨耀国不是这么谋划的,定会有更深的计划。

窦承嗣想做“皇太兄”;杨耀国想做幼帝的外祖父;而皇家却算计了窦、杨两家,让他们平衡朝堂势力,让他们成为年轻皇帝的磨刀石。

杨玉梅笑着,她从怀里摸着一张面具,步步走近,“这是我娘留下的,戴上了它,谁也认不出你是皇后,待你被卢淮安毁去清白,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资格再做皇后。”

他要拉她下地狱,她怎么能放过皇帝。

既然已在地狱,你与洛皇后都一道下来罢!

这,才是她与皇帝之间的爱恨。

杨玉梅手脚麻利地替洛俪戴上了人皮面具,拿着脂粉替她细细地打扮起来。

洛俪浑身乏力,情毒入体之后更是钻心的刺痛,这种痛似要撕裂心肺,似要扯断所有的筋络,敲碎她的骨头,这样的痛刻入灵魂,任你轮回三生三世也很难忘却。

她要死了吗?

她几近昏厥,痛得身子蜷缩,浑身又似有万千只蚁虫在啃咬,浑身滚烫发热。

皇帝这样对杨玉梅。

而她,被杨玉梅误以为是他的最爱。

杨玉梅在笑。

森森黑影中,似有一个小孩子跑过,跑得不快,每跑一段他就停下来。

在小孩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小孩,你停下来,停下来…”

姚丽嫔追了小孩太久,小孩人不大,却异常灵敏,姚丽嫔当成有趣一般地追着他玩。

冷宫之中,怎么会有一个长得像卢淮安的孩子太让人古怪了,姚丽嫔迫切地想要知道所有的真相,她问过顾婉,可顾婉不愿说更多的话,总是沉默,追问得急了,就愤愤然地瞪姚丽嫔一眼。她寻声而至,往门缝里一望,在微弱的灯光下,杨玉梅正在给一个美貌的女子松绑。

“杨玉梅,你在做什么?”

姚丽嫔轻喝一声。

杨玉梅止住笑意,“姚丽嫔,你还活着?”

“杨家都没了,你不也活着,而我父亲只是被流放肃州做知县,我为何不能活着。”

皇帝派卢淮安查姚大学士的罪状,寻了数日,一点没寻到,最后只以一条“触怒龙颜”将其贬降为知县,发配肃州。

就算是远离了皇城,她好歹还有娘家。

姚丽嫔冷漠地扫过地上的女子,“她是谁?是宫里的哪位嫔妃?”

杨玉梅道:“一个长得貌美的女人,今日不除掉,来日得宠必不会饶过我。”

她怎能留下如此大祸患。

姚丽嫔冷哼一声,调转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救这女子,又想,杨玉梅能神鬼不知的把人弄到这里来,定有帮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惹麻烦的好,万一杨玉梅的帮手要她的性命,她定是难逃一劫。

第334章 步步成局1(三更)

万一杨玉梅的帮手要她的性命,她定是难逃一劫。

“我没有算计程宝林,可皇上却一口咬定是我弟弟污了程宝林的名节,我弟弟是什么性子我知道,他不会在宫里做这种事,他是被人诬陷的…”

洛俪躺在地上,思绪凌乱,她似又见到了沐子轩,忆起与他在望夫镇成亲那一晚,灵魂的释放,美好的夜晚,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结下一生的情盟、婚约。

耳畔,是杨玉梅与姚丽嫔的声音,她们的对话,让她无法再沉迷在欲\念之中,促使她去聆听。

杨玉梅道:“姚丽嫔,谁让你阻了别人的路,谁让你父亲太过强势,程宝林不是你弟弟所污又如何?只要皇帝相信是他做的,那就是他做的。哈哈…”

姚丽嫔怒然转身,“这件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你说是我做的,拿出证据来,只要让皇上相信,你也许能踏出冷宫。”

洛俪忆起皇帝说过的话,他说要罚姚丽嫔,可她抵死不从,明明已经那样罚过三回,怎会不认,根本就是她不认罪,不认程宝林的死与她有关。

她的弟弟是被人陷害的。

她也是替人背的黑锅。这才是姚丽嫔坚持的原因,过往的几次受罚,是她承认犯了错,可她原没有错,她自不会认。

姚丽嫔原就是骄傲的女子,不屑说谎,也不屑解释,因着这事,皇帝彻度厌弃了姚大学士,甚至还让卢淮安去杀人。

谁能想到,这暗中布局的人另有其人。

不是杨玉梅,杨玉梅也只是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

在深宫,有如此手段又不被人查晓实情的,唯有窦太后。

姚丽嫔杖毙杨玉梅的亲娘,杨玉梅为母报仇,所以设下这一连串的计。

姚丽嫔回头看着地上的女子,她步步走近,杨玉梅用手拦住她,“这个女子与你无干,你莫坏了我的事。我能杀了你弟弟,便能再杀你一个幼弟,你幼弟可是姚家这辈唯一的独苗,你真要让姚家断了香火?”

好不容易可以借洛俪来让皇帝心痛,她与皇帝对爱情是一样的看法,我下了地狱,你也不能站在地狱以外的地方,大家便一起毁灭。

这样的爱,很疯狂!却又很痛快。

姚丽嫔怒问:“卢淮安…是你的人?顾美人在冷宫产下的孩子像极了卢淮安?这又是怎么回事?”

杨玉梅哈哈大笑,她在冷宫里看到顾婉时,顾婉就抱着一个七八个月的婴儿。当年顾婉入宫,被人诊出怀有身孕,皇帝都未曾碰过,顾婉入宫几日就发现有三个月的身孕,岂不可笑。

顾家是因为顾婉失贞被治罪的。就连顾婉的父亲也是因这事被贬西北,而他是在西北大旱中被愤怒的灾民所杀,顾婉的母亲、兄长也因顾婉失贞之事,被流放苦寒之地为役。

姚丽嫔微微凝眉。

杨玉梅道:“这只能怪她自己,是谁不好偏偏是窦承嗣的外孙女。卢淮安就是个疯子,为了报窦承嗣父子灭杀卢氏满门的仇,这些年私下里可没少染指窦氏派贵女。

窦华浓变成荡\女,是他做的;顾婉失贞,也是他带着人干的,你看顾婉生下的那个孩子,可不就像足了卢淮安…”

什么顾婉在深闺之中就有相好,分明是顾婉在入宫前去寺庙烧香,被人所掳,还遭受到一夜的折磨。

回到顾家,她不敢张扬,只是拼命的沐浴、擦拭,身上的伤易愈,可留在心上的伤却是怎么也治不了,以为入了宫,想个法子就隐瞒过去,没想到还有一次宫嬷嬷验身,而她怀孕的事也被捅破。

顾婉早前不知是谁凌辱了她,可孩子生下来,越长越像卢淮安,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姚丽嫔厉声骂道:“卢淮安就是一个伪君子!”

他不是伪君子,原是真小人。

卢淮安在冷宫石室之内要了杨玉榴。

可见,他知道顾婉与孩子的存在。

杨玉梅打了噤声的手势,“顾婉是卢淮安的女人,顾婉能活到今日,没有卢淮安的暗中保护,你以为可能?”她带着讥讽地提醒:“你生得如此貌美,且保护好自己。”

姚丽嫔暗道:如果卢淮安想碰自己,就算一死,也不会让卢淮安得手。“这女子到底是谁?你想做甚?”

杨玉梅冷声道:“你莫管闲事。我能在深宫之中掳人,你以为我杨家没有一点底蕴?”

杨玉梅步步紧逼。

杨家就算没了,也不是寻常什么人可以招惹的。

姚丽嫔步步后退。

杨玉梅始终以胜利者的姿态,“不是你该管的事,就莫要多管闲事。”

姚丽嫔出了石屋,这里是冷宫,到处一片肃条,这里有一座偌大的,用石头垒成的屋子,能进来却不能出去。

她不知道杨玉梅是如何进来的,但这里的确是一处最隐秘之处,杀人放火,也难被人发现。

外头,漆黑成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像一巨大的黑暗怪兽,人落到其间,就迷失了方向。

姚丽嫔猜不出那美貌女子是谁?宫中的女子那么多,她见过的会是有名分的嫔妃,她到底是谁?

杨玉梅出了石屋。

她离开不久,一个青春美貌的少女便带着一个戴斗篷的男子进来,她扫了眼地上的女子,“卢大人,她是你的了。”

卢淮安借着光亮打量着地上的女子,好一张美丽的面容。

卢淮安!

洛俪心头一阵巨大的刺痛,热血翻滚间,她吐出一口鲜血。

卢淮安猛一伸手,一把捏住少女的脖颈,“她是谁?是不是皇上的嫔妃?本官说过,只碰宫奴宫婢。如果是宫娥或嫔妃,本官决不会碰。”

他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那样笑容明媚的程宝林,是被他害死的。

他以为,她只是宫娥,谁能想到,几日不见,她成了皇帝的嫔妃。

玷污皇帝的女人,这可是死罪。

“卢大人,到了今日这步还能由得你?你别忘了程宝林是怎么死的?你不碰皇上的嫔妃,可你却碰了程宝林,害她不堪受辱跳井而死。你拉了姚公子做你的替死鬼,如果不是我们姐妹在背后替你遮掩,你以为皇上还会重用你、信任你?”

该死的!

卢淮安捏住少女的脖颈力道更大。

第334章 步步成局2(一更)

卢淮安捏住少女的脖颈力道更大。

他要她死!

只有她死了,他的秘密再无人知道。

“这件事,我们姐妹早就留下了密函…”

当她们是无知妇孺,她们可是杨耀国之女,没有几分手段,如何敢把姚丽嫔算计到冷宫来。

卢淮安松开了手。

女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这可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你真的不碰她,大不了先\奸\后\杀,完事之后,吊死了事。偌大的皇宫有数千个,死一个人算什么。”

她的胸腔里跳动的是仇恨。

这仇恨似要毁灭一切。

是皇后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得不堪。

她们杨氏女不堪,就算高高在上的皇后,还不是落到凄然惨死的下场。

“卢大人,一旦我们死了,内务府王总管、高昌、高长春甚至是太妃、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都会接到不同的密函。宫外头,更有重臣会收到揭发密函,你真要掐死奴婢?”

卢淮安怒喝一声“滚——”

女子从地上爬起,“愿卢淮安玩得快活!”

她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卢淮安立在石屋的窗前,那女子发现痛苦的喘息声,嘴里的血越来越多,他一转身,抓住她的手腕:“心脉尽损又中情、毒!”

她吐血,是因为心脉受损。

中情毒,让她下身涌出了鲜血。

这到底是谁下的毒!便是卢府的药师也配不出如何厉害的情毒。

就算他要解毒,只怕已经来不及。

外头,传来了呼唤声,有人在喊:“娘娘!娘娘…”

窦太后说,要给她一个死后盛荣,就不会误了她的名节。

窦太后知道她与沐子轩的事,知道她用洛三妹的身份嫁给沐子轩。可她却一直在冷眼旁观,不说一个字,就像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在她该出手时,她绝不会含糊,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手。

窦太后对人心的掌控,对局势的分析,精准得让人可怕,她算到卢淮安不会再犯同样的错,所以,她在暗中帮杨玉梅“报仇”。

卢淮安心头一沉,快速离了冷宫石屋。

纪玄均带着几个锦衣卫在四处寻人,“出了什么事?”

“大哥,凤仪宫出事了!今日晌午,皇后娘娘忙完上元宫宴的事,回凤仪宫后,凤仪宫上下被人药/倒了。待小路子发现的时候,皇后娘娘失踪了…”

皇后失踪了!

卢淮安想到冷宫石屋里的女子,心脉尽损,年幼的洛俪就曾这样吐过血,那女子是皇后!

卢淮安大呼一声:“洛师妹!”调头往冷宫方向奔去。

纪玄均尾随其后。

卢淮安回到石屋,哪里还有洛俪的身影,地上有血渍。

纪玄均唤了声:“那边有人!”

夜色中,但见皇宫琉璃屋顶有一个如蝙蝠似的黑影,蹦跳而行。卢淮安大喝一声:“抓刺客,他掳走了皇后。”

靴潮滚滚,龙影卫、锦衣卫齐齐出动,包围住黑影的的去路。

皇帝大喝:“放下皇后!朕恕你不死!”

“哈哈…”黑影扬头长笑,看了看肩上的人,心脉尽损,就算带回去也没用了,大赵皇城,美女如云,总能再挑一个送给表妹,托起肩上的人,纵手一抛,说时迟那时快,季如风凭空而行,一把接过洛俪,然,那面容却非以前的模样。

他心下一沉,立时从洛俪的脸上撕下一张面具。

面具下,是洛俪一张苍白无血的面容。

浑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得无以复加,她吐出一口血,身下血如泉注,心口的疼,小腹的痛交融一处。

皇帝看着这样的洛俪,第一反应就是:她落胎了!一个箭步奔近,抓住她的衣襟,他一记狠重的耳光落下,嘴里怒骂“贱\妇!”

一声“贱\妇”,令她觉得讥讽。

他声声言欢喜,却最终信她不过。

她不喜他,又何必在乎他骂什么。

卢淮安重重跪下,“皇上,你误会娘娘了!娘娘中的是最厉害的情毒,中此情毒,一个时辰内不解,便会毒入宫床,血流不止,终身失去孕育子女的机会。”

不是流产,而是宫床受损流血之故,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厉害的情毒。

皇帝的身子摇了一下,“谁干的?谁干的?”

“深宫之中,能有此等情毒的,还会有谁?”

一声“还会有谁”皇帝想到了杨玉梅,“杨玉梅”他一字一顿,拥住季如风怀里的女子,“倾城,倾城…朕不该打你,倾城…”

他应该相信她,怎能在她淌血不止时下手打她。

他害怕,怕痴情错付。

他更怕,洛俪辜负了她。

因为怕,所以难辩真相。

季如风揖手道:“皇上,九转玉露丸许能救娘娘一命。”

“高昌,取药丸!”

他不会让她死,他才与她说过,往后就与她做一对恩爱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的儿女会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够了,他只要她,也只与她在一起。

*

养性殿。

十几个太医陆续进入大殿。

洛俪一身血污,血在宫裳上慢慢洇开,散开一朵朵猩艳的花,释放出最后的冶艳之美。他眸光颤颤,想要抚上她的脸,却无力地垂下,眼中流泻绵绵情意。

是欲断而不能断,是欲苦却不敢言苦,早前他在愤怒之下的一巴掌,打在她身,却疼在他心。

皇帝顾不得脏,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难掩悲痛,生怕一松手,她就此离开。

高昌拿着一只玉瓶。

皇帝取出药丸,“倾城,快服下…”

“没…用了,九转玉露丸亦救不了我,九转玉露丸解不了勾魂虫之毒。”

这是她现下才知道的一件秘密,她醒来后,明明吃了九转玉露丸,可身上的毒、伤没有半分缓解。许是那虫子来得怪异,就连九转玉露丸都解不了。

“这一次,它救不了我的命。皇上,大婚之前,三师兄来寻我,他告诉我,二师兄与我占过一卦,说我步入深宫,不出两年必会命丧皇宫。”

她的声音轻柔,气若游丝,没有断断续续,而是一句一句之后的停顿,依如她健康时那样温婉、生动。

“不会的,朕不会让你死!不会…”

她不惧死。